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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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她已落入柔软温暖的锦被中,未尽的话语更是被他牢牢地堵在唇齿间。
夜色昏沉,芙蓉帐暖。
起伏间,宁欢脑子一片混沌,只看得见明黄的帐幔在眼前晃晃悠悠。双腿酸软无力地想要从他肩头滑落,他却不让,牢牢地捏着她,不让她逃脱分毫。
她低低娇泣着,却只换来他更过分的欺负。
粉嫩可爱如嫩藕一般的小脚搭在他的肩头,随着帐幔的沉浮晃晃悠悠,满室明黄的映衬下,莹润细嫩的小脚更是白得晃眼。
浪涛滚滚间,宁欢只觉自己如一叶弱小孤舟行在波涛汹涌的海上,海水汹涌着袭来,小舟摇摇晃晃,却又无力抵抗,弱小可怜又无助。
偏偏这样,皇帝还要伏在她耳畔声音低哑地笑问:“宝儿,如何?”
宁欢被他欺负得受不住地娇娇哭泣,不愿回答。
但皇帝也不愿放过她,动作慢条斯理地,非要她说出来才行。
宁欢果然受不住,低低地呜咽着:“你……你……”
皇帝不疾不徐地问道:“我怎么了?”他的动作也不疾不徐的。
宁欢被他折磨得不行,却只能娇声哭泣着,她到底顺着他的意思道:“行,你行……”
皇帝果然满意,再度俯身覆住她柔软的唇瓣,尽情攫取她的甜蜜芬芳。
宽敞的寝殿内回荡着少女娇娇的哭泣,可她越哭越求饶,皇帝却越想将她欺负得更可怜些。
皇帝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低哑地哄着:“我的乖宝儿……”
翌日,宁欢果然没去成寿康宫。
她幽幽醒来的时候已是天光大亮,她下意识摸了摸身侧,便触及一片冰凉。
这一片冰凉反而让她更清醒了些,宁欢回过神来,恨恨地拍了拍身侧。
也不知他哪儿来这么多的精力,今日可是封玺仪式!
宁欢这么一动作,门外便听见动静,玉棠柔声询问道:“主子?”
“进来吧。”宁欢道。
闻言,玉棠便带着候在外面多时的玉琼进殿。
玉琼将她扶起来,明黄的锦被滑落,雪嫩的肌肤上遍布红梅,玉琼面色微红,不敢多看,连忙同玉棠伺候她起身穿衣。
双腿一动,宁欢便察觉腿根处传来一阵酸软,她轻吸一口凉气。
想到她昨夜被迫抬了这么久的腿,她更是又气又恼。
玉琼面颊微红,玉棠到底跟在皇帝和宁欢跟前伺候了多年,便面不改色地问道:“主子要上药吗?”
宁欢抿唇,轻轻点头。
闻言,玉琼便又在她身后垫了个迎枕,玉棠去梳妆台寻了药来。
二人默默地退到屏风后面去。
小姐脸皮薄,这些事素来都是她亲力亲为。
宁欢一低头便看见腿根遍布的痕迹,她本就生得白皙柔嫩,如今青紫的指印映着细白的肌肤更是说不出的显眼,她又羞又恼,却不得不挖了药霜覆在腿间轻轻揉开。
待她自己上好药后,玉棠和玉琼又过来伺候她穿衣,而后扶着她在梳妆台前坐下。
玉棠为她绾发,柔声问道:“主子今日还去寿康宫吗?”
宁欢看着铜镜的眼神一顿,莫名便觉得腿根处的酸软更剧烈了些。
“不去了。”她颇有些恼恨道。
玉棠顺从地应了:“是。”
这一问一答倒让宁欢想起什么似的,她眼眸微眯。
皇帝回来时,宁欢正坐在西暖阁的炕上看书。
冬日的阳光透过明窗尽数倾洒在她身上,为她笼上一层温暖而明丽的微光,衬得本就雪肤花貌的少女愈发昳丽明媚,偏偏她正面容沉静地低眉看着手中的书,更是玉质天成窈窕端华。
皇帝看着他家姑娘这般温柔娴静的模样,唇角不自觉便带上笑意,他走过去扶上她的肩。
“在看什么?”
宁欢一见他,再瞧瞧外面的天色,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忙完了?”
皇帝颔首,柔声道:“忙完了,早些忙完便能早些回来看宝儿。”
宁欢一滞,心中果然没出息地漫上几分甜意,她似嗔似恼。
皇帝见此,便坐在她身侧环着她,声音低柔地问道:“还难受吗?”
一提此事,宁欢心中那丝甜意霎时烟消云散,她咬牙:“你还有脸问?”
皇帝早就得了甜头,此刻更是抱着她百依百顺地笑着哄道:“是我不好,下次轻些好不好?”
下次……
男人在床上和床下说的话完全是两码事,宁欢如今更是深谙这个道理。
她愤恨地看着他:“你哪次说到做到的?言而无信!”
见她这般嗔恼的模样,皇帝竟是忍俊不禁,但他忙顺着哄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宝儿别气了。”
每次都这样,认错倒认得快。
宁欢轻哼一声,气鼓鼓地别过头去。
看着小姑娘这般娇俏可爱的模样,皇帝心中更是爱怜不已,他的声音愈发低柔:“宝儿乖,不生气,还难不难受,要不要我再帮你上次药?”
“不要!”宁欢霎时严词拒绝。
皇帝柔声道:“我怕你难受。”
宁欢挣脱他的怀抱,坐得离他远了些,她警惕地看着他:“我自己上过药了。”
见此,皇帝不禁失笑,而后到底顺着她道:“那就好。”
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逆着她,若是再惹恼了她,他怕是真的再难上她的床了。
宁欢见他这般听话,果然满意了些。
皇帝见此,借机又再度将小姑娘抱入怀中:“今日没去寿康宫?”
提及此事,宁欢便想起她醒来时想到的事,她霎时抬眸看他:“你还敢问?你说,你是不是为了不让我去寿康宫,才,才……”她没脸说下去。
皇帝低笑:“才什么?”
宁欢啪的一下打在他手上,皇帝不敢惹她,纵容道:“好,不说,不说。”
偏偏他这般话语比不说还让她羞恼,宁欢努力忽略那丝羞意,将话题拉回正轨:“你给我好好说话。”
皇帝一脸无辜:“我绝无此意。”
宁欢挣脱他的怀抱,眼眸微眯:“真的?”
皇帝面色不改,八风不动,“真的。”
宁欢看了他片刻,而后似是轻笑一声:“既然如此,这几日我便住寿康宫了,来回折腾,我也嫌麻烦。”
方才还气定神闲的人果然变了脸。
“不行!”皇帝立刻便拒绝。
宁欢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皇帝到底忍不住笑起来,他再度将她抱入怀中,还用上几分巧劲不让她挣脱。
皇帝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一年中难得休沐的几日,宝儿不该好生陪着我吗?”
宁欢面露微笑:“平日我不也陪着你么?同这几日也无甚差别。”
皇帝一噎,又低落地看着她:“不一样,这几日宝儿能从早到晚都陪在我身侧,我也无政务所扰。”说着,他的语气愈发低沉。
看着面前这个表情低落,甚至有一丝可怜的男人,明明知道他是装的,宁欢却依旧忍不住心软。
谁让他这般无赖甚至幼稚的模样,也只有她才能得见呢。
若是让外头的人知道他们素来威严自持的万岁爷竟会有这般装可怜的时候,他们怕是打死也不敢相信。
宁欢定了定神,努力不去看他俊美却可怜的面容,故作无动于衷:“所以你说不说实话?”
皇帝一滞。
但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他退让纵容得多,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好,好,我说,我确实有几分心思。”他低笑一声,又道:“可是宝儿,哪次你不是第二日都睡到这个时候来。”
他还不忘为自己找补几分。
宁欢原本都扬起唇角了,听见他最后的话又忍不住先掐了他一把。
她又好气又好笑:“连太后的醋都要吃,你怎么这么幼稚?”
皇帝抱着她,被揭穿了也不脸红,他的声音低柔却霸道:“宝儿是我的。”
宁欢一滞,心中却不免柔软下来,她哼笑道:“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你不在养心殿还不许我出去了?”
“你这几日可是比我回来得还晚。”他幽幽地看着她:“况且今日我便封笔,你却还想着去寿康宫。”
看着他这般幽怨的模样,宁欢心中那丝本就微末的恼意也在不觉中消散了,她到底没忍住笑道:“幼稚!”
皇帝丝毫不脸红,还含笑道:“幼稚便幼稚吧,总归你不能对旁人比对夫君还上心。”
宁欢好气又好笑。
皇帝又看着她,声音低柔下来:“这几日都留在养心殿陪我好不好?”
宁欢睨他:“我什么时候不在养心殿了?”
皇帝不禁便弯起唇角,他轻柔地在她唇畔落下一吻:“宝儿真乖。”
原本只是浅尝辄止,但她太过美好,想着那清甜又润泽的滋味,他不由便加深了这个吻。
宁欢从来难以招架他,不过几息便娇气地软在他的怀中。
他却是不老实,指尖拨开她的下裙,柔声哄道:“乖,让我看看还要不要上药?”
娇嫩的肌肤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她霎时清醒过来,连连拽住他的手。
她又羞又恼:“大白日的呢!”
皇帝的额头抵着她的,他低笑:“我真的只是看看。”
宁欢将他的手拽出来,冰雪玉质的面容上染着剔透艳丽的绯霞,“不要,我先前上过药了。”
皇帝眨眨眼,正欲说什么,外面却传来李玉的通传。
“皇上,钟粹宫寄霜求见!”
闻言,宁欢更是清醒了些,想了想,到底起身。
皇帝下意识就想拉住她,她却朝着屏风后面走去:“我去后头整理。”
皇帝失笑,到底放过她。
他轻轻理了理衣摆,允了寄霜入殿。
寄霜甫一入殿便砰的跪下,泪水涟涟地恳求道:“皇上,主子咳血了,求您去看看主子罢。”
那日贵妃呕出一口血是舒畅了些,太医也只劝她安心温养着,谁料自那日后,没几日贵妃的病情便急转直下,竟开始时时咳血,寄霜无法,只能擅自来了养心殿。
闻言,皇帝目光微凝,他问道:“太医去瞧了吗?”
寄霜抽噎着:“太医去了,说,说主子怕是……”
她不忍再说下去,俯首于地深深哭泣着。
沉默片刻,皇帝道:“你先去外头等着,朕即刻便去钟粹宫。”
寄霜连连叩首,不知是喜还是悲地泣道:“谢皇上!奴才谢皇上!”
而后她便起身准备出去。
但寄霜起身之时,却隐隐瞧见华美的屏风后头似乎有人,因为从底下可以隐隐窥见主人无意识露出的一双浅粉缎面的花盆鞋来。
后宫中能穿花盆底的自然只有嫔妃主子,屏风后面是什么人不言而喻。
寄霜也不敢多看,恭敬地退出内殿。
但她垂首,泪水不住地滚落。
主子,这就是您爱的皇上,您病重,可皇上身边依旧有数不清的年轻貌美的女子环绕着,他或许都快忘了您了。
寄霜深呼吸一下,无尽的悲哀漫上心头。
西暖阁。
寄霜出去后,宁欢便从屏风后面走出。
皇帝看着她,一时沉默。
宁欢轻轻握住他的手,道:“快去瞧瞧吧,我也很担心贵妃。”
皇帝定下心,握着她的手,声音低柔:“等我回来。”
宁欢轻轻颔首。
目送皇帝离去后,宁欢便慢慢坐回炕上。
她看着窗外明净晴朗的天,轻轻一叹。
承乾宫。
娴妃立在檐下,直直望着眼前澄澈的晴空。
钟粹宫便在承乾宫之后,后头传来的喧嚣娴妃在承乾宫中也能听见一二。
“钟粹宫去请皇上了?”
娴妃微讶地看着在门外盯着动静的承乾宫小太监。
小太监毕恭毕敬地回话:“回主子,是,皇上的御驾已然过去了。”
“都要请皇上了啊……”娴妃看着头顶晴朗的蓝天,说不出是什么心情的道。
翡翠在娴妃身后微微一笑:“主子,您的心愿会得偿的。”
娴妃轻笑一声,不置可否。
待皇帝回来之时已是傍晚。
宁欢见他神色冷淡地归来,心中不大好的预感便愈发浓烈。
皇帝见着她,便收敛了疏离的冷淡,面色放柔许多。
“快回炕上去,别冻着你。”他走到熏笼前驱散寒意,看着宁欢道。
宁欢点点头,乖乖地爬回炕上。
皇帝觉得周遭没有这么寒凉了才走到宁欢身侧去,他将她抱入怀中。
宁欢抬眸看着他,问道:“贵妃如何了?”
皇帝轻轻摇头。
宁欢心下一紧,想到那个纯善温柔的女子,再想到柔惠,她的声音都有几分涩意:“太医都无法了吗?”
这与身份无关,那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那样温和柔善的女子。
皇帝淡淡道:“生死有命,非人力所能及。”
宁欢轻叹一声。
皇帝看着她,低声问道:“宝儿不生气吗?”
宁欢霎时诧异地看着他:“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是非不分的人?!”
说着,她还真有些恼了。
皇帝失笑,连连抱着她哄道:“当然不是,是我担心宝儿不高兴,是我不好。”
宁欢横了他一眼,轻哼道:“当然是你不好。”
皇帝纵容地哄道:“是,我错了。”
听着他这般轻易坦然地便向她认错,宁欢心中也忍不住一软。
她到底道:“我知道,你这只是对一个重病之人的怜惜,何况她也陪伴你多年,怎会一丝感情都没有。”
便是养只小猫小狗,在它们要病逝的时候都会难过得不行,更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皇帝看着她,心中不觉便变得柔软。
他的姑娘啊。
但他看着她,神色平静:“是,我只是有几分惋惜。”
宁欢诧异地看着他,惋惜?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他肯定了她的想法:“不是怜惜,是惋惜,毕竟她还年轻。”
这与情爱无关,虽然他待后宫中这众多的女人没多少感情,但照他的想法,既然入了宫,名义上成为了他的女人,只要安安分分的,他也必定会让她们在宫中安稳地度过余生。
对这些潜邸便跟着他的老人,他更是会多照拂几分,谁知贵妃竟撑不到那个时候了,贵妃今年到底才三十三岁,尚且年轻啊。
但他所有的情感都给了宁欢,对旁人也仅有这么点儿所剩不多的惋惜,说是多怜惜不舍却是没有的。
宁欢一时讶然,她不禁便抱住他,柔软地伏在他的怀中。
皇帝轻抚着她,温柔而爱怜地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他又略显迟疑道:“但还有一事……”
宁欢抬眸看他,眸光温柔,好似春水般温和而轻柔,她是鼓励他说下去的。
意识到这点,皇帝一颗心软得不行。
皇帝温声道:“贵妃确实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潜邸旧人,而宫中素来有冲喜一说,年后大封六宫,照贵妃如今的情况,惯来是要晋为皇贵妃为她冲喜,宝儿愿意吗?”
他竟用这个词来询问她,宁欢一时哑然。
皇帝以为她不高兴,便又柔声哄道:“不过冲喜一说我素来半信半疑……”
宁欢轻笑着打断他:“当然可以。”
皇帝一怔。
宁欢哼笑道:“我有这么胡搅蛮缠么?竟让你小心翼翼成这样。”
皇帝忍俊不禁,而后又抱着她温声哄道:“当然不是,是我有所顾虑。”
他又定定地看着她,认真而笃定道:“宝儿不必委屈自己,若是不高兴便说,我也并非必须要晋贵妃为皇贵妃,你若不高兴,便日后再……”
他虽未说明,宁欢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好笑地看着他:“不必,我真的没有不高兴。”
“你也说了贵妃是潜邸的老人,她为人纯善宽和,我亦很喜欢她,她已是……”宁欢顿了顿,只道:“这是为了冲喜,我怎会不高兴。若真能成了,也是好事。”她轻叹。
皇帝哑然地看着她:“宝儿……”
宁欢又哼笑道:“再说,我不过是小小一个贵人罢了,无论你要封多少个皇贵妃我也没资格干涉啊。”
皇帝失笑:“哪儿来这么多皇贵妃。”
他又捉起她的小手轻轻落下一吻,而后温柔而认真地看着她:“而且,宝儿是我的妻子。”
宁欢哑然,看着他这般认真而坚定的模样,面上不自觉便染上娇艳的绯色。
她不由便伏进他的怀中,黏着他撒娇,声音也娇得不行:“你怎么老是这样。”
皇帝看着怀中这个娇气的人儿,心中柔软得不行,眉眼间蕴着万般的温柔与爱怜。
他牢牢地抱着她,低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怎么还是这么怕羞。”
宁欢果然愈发羞恼,一口咬在他的肩头。
皇帝却愈发愉快地笑起来:“我的乖宝儿……”
大年三十,除夕佳节。
宫中处处都装点得喜庆吉祥,张灯结彩下更显紫禁城这座巍峨宫殿荣华璀璨,流光溢彩。这一日上至后妃下至宫人更是都换上了颜色鲜艳的衣裙,到处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年味。
在宫中度过几次新年,今年却是宁欢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参加乾清宫家宴。
尚且还有几分新奇,她也提早了些到乾清宫。
谁知她到时,乾清宫中已三三两两到了些嫔妃。
“海贵人安好。”,宁欢含笑同海贵人见礼。
海贵人还有些讶异,她悄然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她比之昔年已然长开,又圣宠在握,被精心娇养着,原本便是瑰姿玉色的少女如今更是愈发明媚昳丽,灼灼生辉。
这个锦绣明艳的少女在此时却还主动和她打招呼,她面上不自觉也带上腼腆的笑,柔声道:“魏贵人安好,除夕安泰。”
宁欢闻言亦是微讶,她面上的笑意浓了几分:“海贵人同乐,除夕安泰。”
“宁欢妹妹。”,一声熟悉的柔婉的声音响起。
宁欢回眸去看,弯唇笑起来:“陈姐姐。”
“除夕快乐。”,她眉眼弯弯地笑着补充。
陈贵人闻言,微讶之余又觉贴切,也不由莞尔笑了,学着她道:“除夕快乐,妹妹。”
宁欢盈盈一笑。
“妹妹来得倒是早。”
“唔,姐姐要体谅体谅我尚存的几分好奇心。”,宁欢笑。
陈贵人以绣帕掩唇,笑不可抑:“听妹妹说话就是令人开怀。”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陈贵人又柔声道:“一会儿年宴便是后宫同皇上饮宴,期间有歌舞宴戏助兴,妹妹只管赏戏饮宴便好。”,说到最后,陈贵人看着宁欢,面上露出几分促狭的笑意。
宁欢心中微暖,弯唇笑道:“多谢姐姐。”
陈贵人便柔声嗔道:“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套?”
宁欢挽着陈贵人,笑着应是。
“这几年又多了烟花表演,妹妹应当会喜欢。”,陈贵人想起什么,又补充道。
宁欢眸光微亮,盈盈笑道:“姐姐懂我,我从前便最喜欢看烟花了。”
陈贵人看着她这般模样就忍不住弯起唇角,精心娇养着的小姑娘大约都是这般纯稚又美好的模样。
“陈姐姐,宁欢妹妹安好,除夕安泰。”,柔惠也到了,向二人见礼。
“妹妹快快请起,除夕安泰。”,陈贵人柔婉道。
宁欢亦是盈盈笑道:“柔惠姐姐除夕快乐。”
柔惠勉力弯起一抹笑意,朝着二人颔首。
宁欢看着柔惠略显憔悴的面容,心知她是在为贵妃忧心,但眼下在乾清宫,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
柔惠心下柔软,回握住宁欢的手,扬唇笑起来。
大过年的,她也不想坏了宁欢和陈姐姐的心情,更不能提及贵妃的病情冲撞了她们。
陈贵人亦是柔声宽慰道:“辞旧迎新,否极泰来,贵妃是有福之人,妹妹莫要太过忧虑。”
柔惠见二人都这般宽慰她,心中又酸又软,轻轻点头:“多谢陈姐姐,宁欢妹妹。”
三人闲谈间,嫔妃们也陆陆续续到齐。
纯嘉二妃一前一后地走进乾清宫,皇后未至,贵妃病重,眼下殿内就属二人身份最高,众人便齐齐朝她二人拜礼。
纯妃柔声免了众人的礼,还含笑多看了宁欢几眼。
为此,殿内嫔妃们的目光也不由落到宁欢身上几分,自宁欢不再去长春宫请安后,她在冬日又不爱出门,故而嫔妃们也许久未曾见过她,谁知今日一见,便瞧着这位魏贵人风姿愈盛,如同被精心娇养的花儿一般,愈发娇贵愈发美丽。
因是过年又是节宴,故而今日她也打扮得鲜妍,着了茜色妆花锦绣如意团纹吉服,浅金色流云纹滚边,外罩同色对襟狐绒坎肩,乌发云髻间亦是金玉相衬,美丽的金累丝海棠垂珠步摇随着主人的动作轻轻摇曳。这鲜艳的打扮非但没将她压下去,反而衬得她本就昳丽的容色愈发明媚生辉,灼灼动人。
除夕佳节,大家都打扮得鲜妍明丽,宁欢这身打扮本都算不上出挑,奈何嫔妃们经年住在天下最荣华锦绣的紫禁城中,锦绣堆中出来的人,轻易便能看出魏贵人这身打扮瞧着低调实则奢丽。
瞧她那滚边的坎肩,是贵重的白狐绒,其上漂亮的缠枝海棠纹样精细地用彩线金丝缎绣而成,繁复又精贵,又听闻魏贵人最喜海棠,她这通身的打扮便是皇上对她的盛宠最好的证明,被娇养着的宠妃,难怪瞧着愈发娇贵明艳。
怡嫔同样注意到宁欢,吉勒塔珲的前车之鉴,而如今魏宁欢这一身打扮也在彰显着她暂且还是盛宠不衰,旁人多多少少要给她三分脸面。怡嫔眸光微暗,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到底忍耐着别开眼去,不再看她给自己添堵。
舒嫔在纯妃和嘉妃后面而来,宁欢的席位在舒嫔旁,她便朝着舒嫔福礼:“舒嫔娘娘万福金安。”
舒嫔看了她一瞬,端庄地颔首,温声道:“魏贵人免礼。”
其实在见到这个美丽少女的第一面,她就该想到会有这一日。而且,她不过是皇上后宫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嫔位,哪有什么资格不平皇上要晋封谁呢,想通这一点后,舒嫔也早已调节好了因落差产生的复杂。
宁欢从善如流,微微一笑:“舒嫔娘娘除夕安康。”
舒嫔一时哑然,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受,她面上有些不自在,但声音到底放柔几分:“魏贵人亦然,除夕安康。”
此时,娴妃也到了。
喜庆的年节,娴妃面上亦是笑意盈盈,含笑免了众人的礼。
她的目光在宁欢身上顿了片刻,而后如常笑着落座。
至于秀常在,禁足期尚未满,还在承乾宫中待着。
坐得近又关系好些的嫔妃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着,又是年节,乾清宫中本就张灯结彩,一时更是热闹。
没多久便听见殿外传来太监高声的通传:“皇太后,皇上,皇后驾到!”
这一下,原本热闹盈沸的乾清宫霎时安静下来,只剩众人齐齐请安的声音。
皇帝温声免了众人的礼,同皇太后皇后于上首升座。
“谢皇上!”,嫔妃们起身后等三位紫禁城中最尊贵的人落座后,才各自盈盈落座,面上都含着得体的笑,但还是比方才拘谨许多。
见此,皇帝面上含笑,语气温和道:“今日除夕家宴,不必如此拘谨。”
皇后坐在皇帝下首,面上带着端庄的笑意,应道:“皇上说得是,姐妹们难得一同饮宴,又是除夕佳节,妹妹们尽兴便好。”
娴妃闻言,看着皇帝娇美一笑,道:“皇上皇后体恤,臣妾们省得。”
纯妃一顿,与嘉妃相视一笑,到底随着她笑意盈盈地附和。
皇家的年夜饭果真丰盛,宁欢也没坐到上首的核心圈去,干脆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致志地看着歌舞享用年宴。
但丰盛也有丰盛的不好,宫中宴席菜肴注重“色”,一向做得精致可口,精致的下场就是还没用几筷子便没了,而后又会再换上新的菜品来。
宁欢下意识便想去夹面前那道百花虾球,意识到什么指尖一顿又转了个弯夹了玉笋蕨菜。
皇帝坐在上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皇后等人说着话,目光却一直悄然注意着下面的小姑娘。
见到她的小动作,他唇畔不禁便带上几分笑意,本就清贵矜雅的容颜愈显端华,下首的嫔妃们见此,面上的笑意又收敛地矜持了几分,生怕给这样端贵清雅的皇上留下不好的印象。
皇帝却也没注意到她们,看了一眼自己身前未动的百花虾球,召了李玉道:“给……魏贵人送去。”
李玉乐呵呵地应了,小心捧着黄地粉彩如意盘走下去。
舒嫔见李玉朝着这个方向走来,一时微讶,下意识放下手中的玉箸。
而后便见这位李公公目不斜视地路过她,走到了身旁的魏贵人身侧。
这位见谁都不卑不亢笑着的御前总管在魏贵人面前似乎更加恭敬甚至真诚几分,只听他笑呵呵地恭声道:“魏贵人,这是皇上特意赐您的佳肴。”
舒嫔一怔,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又恢复了端凝自持的模样。
周围更是诡异地寂静了一瞬。
还是嘉妃和纯妃面色如常地接着闲聊了几句,乾清宫内才又恢复了方才热闹的模样。
宁欢一时哑然,下意识偏头看向上首端坐的人,便见他朝自己投来温柔含笑的一瞥。
她到底忍不住翘起唇角,守着礼矜持地朝他颔首。
皇帝面上的笑意愈发大了。
舒嫔本就坐在宁欢身侧,更是下意识便注意到这一幕,她心中更是讶然。
至少她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模样,舒嫔轻轻一哂。
而嫔妃们更是早在皇帝有所动作时便有意无意观察着,谁知这一观察竟等来这样一幕。
魏贵人果真得宠,也没瞧着皇上时时注意着她们爱吃哪道菜还特意再添上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