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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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彻底懒怠下来。
每日悠悠地睡到自然醒,然后来养心殿打卡,奉盏茶,陪着皇帝处理政务。
皇帝虽是满人皇帝,但也极其重视汉学,他自己的汉学造诣甚至超过许多汉人、汉大臣,故而他的书架上也放着不少的汉家书籍。
宁欢整日整日地陪他批阅奏折,闲得无聊了就去翻他的书看,有时还能翻到市井上流传的话本儿。
皇帝知道她喜欢,还特意吩咐人去民间搜集各种话本儿。
但有一点,不许她看那些写后宫纷争的话本儿。
宁欢对此又好气又无奈。
综上下来,她入宫这些日子竟过得比家里还好,习惯了这样舒适的日子,她确实有些懈怠了。
宁欢在心里暗暗唾弃自己,这么快就向万恶的封建主义低头了,实在是内心难安但又异常快乐。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条衣食无忧又快乐的咸鱼呢。
皇帝日常被她说,一点儿也不恼,低眉看着折子。
他心道还是得让玉棠好好督促督促这小妮子,靠她自觉怕是不容易。
宁欢翻完了手中的话本儿,顺手拿起桌上的金乳酥。
自多了一个她,从前鲜少见着点心的养心殿便常常为她备着各式各样精致可口的点心,这金乳酥又是她最喜欢的一道点心。
宁欢素来闲不住,她也不打扰皇帝,自己起身继续探索这座象征着至尊皇权的宫殿。
皇帝抬头看她一眼,随她去了。
她细细打量着多宝阁上的一众古玩。
这些传承千年的手艺真是令人惊艳又惊叹。
她小心地从上面取下一个珐琅彩瓷,一面欣赏着,一面默默感慨,不说带回去,便是带出宫怕是都能卖个好价钱罢。
“!”她打住这危险的想法,又将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回去。
她忽而看到中间放置有一个做工繁复而精致西洋钟。
“咦……”她有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精巧美丽的座钟。
原来这个时候就有钟了么。
这西洋钟做得真是精致漂亮,这手工艺真真称得上是登峰造极。
皇帝听见她的声音,习惯性地抬头看她。
见她一直盯着那西洋钟看,便笑着解释道:“这是西洋人用来记录时辰的东西,名唤西洋钟。”
宁欢配合地点头。
皇帝看着她,笑意温柔:“喜欢这个西洋钟吗?”
宁欢轻轻碰了碰座钟的边框,赞道:“做得真漂亮。”
皇帝看着她笑:“嗯。”
宁欢对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嗯”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玉笑眯眯地走进来传膳:“皇上,小主子,该用膳了。”
皇帝不由睨了宁欢一眼:“你再起晚些罢。”
宁欢抬头望天,不接他的茬。
皇帝摇头失笑。
宁欢无比自然地坐在他身侧,她扫了一眼今日的膳食,文思豆腐、绣球干贝、玉笋蕨菜、清蒸鳜鱼还有糖醋小排,大半都是她爱吃的菜。
她一面高兴一面又忍不住感慨这人的细心。
皇帝为她夹了一筷子鳜鱼:“快吃罢,早膳就没用,现在可得多吃些。”
宁欢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您能不说了吗?”
皇帝哼笑一声:“要我不说,还得你自己注意着。”,说着,他到底还是没忍住又为她盛了一碗汤。
吃人嘴软,宁欢便不再与他拌嘴。
李玉站在一旁看着皇帝这体贴地忙前忙后的模样,心里哀叹。
皇上啊,您还记得祖宗家法吗。
哪怕这事儿在养心殿快成为常态了,他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惊异。
什么祖宗规矩宫规宫训在这位小祖宗面前怕都是不存在的。
别说皇上亲自为人布膳了,按照规矩,皇帝用膳时都应是独自用膳,别说嫔妃,便是皇后都不可擅自作陪。就算是皇帝允了,后妃们也大多是站在一旁侍膳,连落座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让皇上这般哄着伺候着用膳。
也不知这位小祖宗哪儿来的神通,竟能让皇上这个素来注重规矩的人屡屡为她破例。
入夜,繁星点点,月儿弯弯。
一静下来,宁欢就忍不住胡思乱想,在这静谧的夜里,她又忍不住想起白日的事。
他怎么能这么纵容她呢?
她睡不着,难耐地来回翻身。
玉棠为她守夜,听见她来回地翻身,便轻声问道:“小姐,您睡不着吗?”
宁欢一下坐起身来,她抱着双膝低低地应:“嗯。”
玉棠听见动静便起身燃了蜡烛,拨开帷帐:“小姐是遇见什么烦心事了吗?”
宁欢兴致不高,她低低道:“玉棠,你觉得我应该留在宫中吗?”
玉棠先是错愕,又回过神来,她家小姐竟还没放弃出宫的想法。
她也知道她家小姐这一两年来对入宫的抗拒,想了想才压着声音问道:“皇上是那位公子您还不高兴吗?”
宁欢脑袋支在膝上,她看着玉棠,轻轻道:“不高兴。”
玉棠一时无言。
宁欢接着道:“他有后宫三千。”
玉棠下意识回头看外边儿,又想起来这是在床帐中,她们说话说得这样轻,也无人能听见。
她轻轻握住宁欢的手,怜惜道:“可是小姐,您还记得玉琼说的话吗,这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是很正常的事儿。”
她比宁欢年长几岁,与玉琼自幼伴在小姐身边长大,小姐待她们一直极好,说句大不韪的话,她早已在心里将小姐当做自己的妹妹。
宁欢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
玉棠轻轻笑道:“您如今入了宫,又遇见的是皇上,皇上待您这样好,其实您已胜过世间大多数女子。”
宁欢知道她的意思,男人都有三妻四妾,不如嫁给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甚至天底下最尊贵的那人对她还有几分感情。
“就算,就算皇上肯放您二十五出宫去,但是小姐……”她看着宁欢,面色不忍。
“恕奴才僭越,到时候……又能嫁给怎样的人呢?”她没有说出那个“您”字,光是想想她便觉得残忍,她绝不希望这样事儿发生在她家小姐身上。
宁欢愣住了,这是她之前没有想过的,她仍沉浸在从前的思维中,在她固有的想法中,女孩子二十五能有多大,多数人刚工作没几年或是还在继续读书,正是年华最好生活最灿烂的时候,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可是在这里,在这个女子十七八岁便要嫁人生子的地方,二十五岁,已是年纪大得不能再大的老姑娘了,都能被人称一句姑姑甚至是嬷嬷。正常女子这个年纪孩子都该有两三个了,这个年纪未嫁的女子能有什么好归宿。
玉棠忽然道:“小姐,您知道奴才从前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吗?”
宁欢握紧她的手,凝视着她:“你说。”
“奴才原本是一户普通农人家庭的女儿,就和天下大多数人一样,奴才家里穷,人却不少,上头有两个姐姐,下头还有一对弟妹。”玉棠缓缓回忆着过往。
“您知道奴才的母亲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吗?她常年都要在地里耕作,无论刮风下雨烈日暴雪,甚至她怀孕、生子也不得半分停歇,她怀着我们时直至生产之时才会停下手中的活计,而第二日,她又要照常下地干活儿了,什么是坐月子,我们没有听过,那是我们这样的人家想都不敢想的。”
“后来弟妹们相继出生,家里负担实在太重,奴才便被发卖了,所幸奴才遇见的是小姐,若是遇见个恶毒些的主子,奴才或许都活不到现在。”玉棠面上甚至露出一丝微笑。
宁欢听了她的话,沉默了许久。
“棠儿……”她竟不知如何宽慰玉棠。
玉棠摇摇头:“小姐不必宽慰奴才,过去的事早已过去,奴才现在能陪着小姐便很知足。”
“所以小姐……”她接着劝慰宁欢。
“奴才告诉您这些并不是想博取您的同情,只是想说,天底下过苦日子的女人太多太多了,您是属于站在多数人仰望的顶峰,很幸福很幸运的人。”
宁欢看着玉棠,久久无言。
她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在与皇帝相处时也真的就老老实实当个宫女。
这得益于她与皇帝初见就不大规矩,一开始有了这么个形象,所以哪怕是入宫暴露身份后,她还能借着先前的东风,接着以这样的模式与他相处。
但更多的,或许还是因为她自幼成长的环境,让她对皇权至尊并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也就缺乏时人的敬畏之心。
宁欢想着,不由笑了。
她也未尝不知道他待她好,想想也是,他容姿如此耀眼,又坐拥天下大权在握,她们家出身不高,估摸着也嫁不了太高的门第,与其糟践在其他三妻四妾的男人手中,不如嫁给他,好歹他长得赏心悦目,还能好好享受生活不愁物质上的事儿。
况且她已经入宫,那人还会放她出去吗。
她知道,她的命运约莫是注定了的。
但,她还要潜移默化地影响他,要做就做最特别的那个人。
玉棠跪下俯首:“奴才僭越了,还请小姐责罚。”
宁欢忙下床去扶她:“什么僭越不僭越的,你陪伴我多年,你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
玉棠笑了:“多谢小姐。”
宁欢叹气:“我知道棠儿是一片好意,我会好好想想的。”
玉棠点头,她温婉地笑着:“小姐也不必太过烦忧,若您执意出宫,奴才也会一直陪在小姐身边。”
宁欢执起玉棠的手,忍不住笑道:“我们家玉棠可真好。”
养心殿西稍间。
皇帝却也没睡着,他被梦惊醒。
他缓缓坐起身。
李玉一咕噜滚过去:“皇上?”
“朕无事,你下去便是。”
“嗻。”李玉应了。
皇帝扶着额头沉思。
他已许久没再做过这梦,上次做梦还是初见那小丫头后,那梦似乎要提醒他什么,而后他更是肯定了宁欢就是那个一直出现在他梦里的姑娘。
想到今日那个在他面前没心没肺调皮笑着的小姑娘,再想到她在梦中的最后,他只觉这梦残忍。
他睡不着了,干脆披着外衫走到窗边。
他久久地凝视着夜空中皎洁明亮的月亮。
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他心中的想法仍未改变。
他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要将她放在身边。一是想要看看她对自己究竟会有多大的影响,二也是为了潜移默化地影响她,让她心里真正有他。
既然上天让他十几岁起便因为她而心绪起伏,如今逮着人了,他绝不可能放过她。
当然,将她放在身边,除了近水楼台,自然也是想让她有一个不同的未来。
如果那梦里的事是真的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ps:没错,皇帝已经在梦中完成自我攻略了(bushi
第13章 无题
宁欢压下夜里的想法,日常在养心殿中看话本儿,任谁看她,她都笑眯眯的,与往日无二。
李玉弯着腰走进来通传:“皇上,皇后主子请小主子去长春宫。”
皇帝抬眸看了李玉一眼,“可说是何事?”
“未曾,只是听长春宫的望春说贵妃主子今日带了陆答应去长春宫。”
宁欢一听陆答应便知是什么事了,多半是体贴的皇后想让她和柔惠见上一面。
皇帝对她选秀时发生的事儿自是知晓,看着她这兴致勃勃的模样,摇头轻笑:“去吧。”
宁欢弯唇,朝着皇帝一福身:“多谢皇上。”
皇帝看她出了养心殿才敛了笑,淡声吩咐李玉:“让圆盛悄悄跟着小主子去。”
李玉低头应是。
他心里暗暗咂舌,皇上真是太过看重小主子了,皇后主子和贵妃主子都是出了名的和善温柔,皇上还这么担心,日后可怎么办哟。
望春带着宁欢悄悄地走到了长春宫的后罩房。
为掩人耳目,皇后在长春宫划了一处偏僻无人的后罩房给宁欢,对外又称新晋的魏官女子入宫便病了,暂且在后罩房养着。
宁欢走进去,见着一间虽无人住却依旧干净整洁的房间。
皇后啊……
望春向她嘱咐道:“今日贵妃娘娘带着陆答应来长春宫见皇后娘娘,娘娘担心一会儿陆答应要来见姑娘便让奴才先带姑娘过来了。”
宁欢含笑朝她福身:“辛苦望春姑姑了。”
望春避开了她的礼:“姑娘折煞奴才了。”
宁欢笑道:“姑姑是一等宫女,按理便该如此。”
望春也朝她一笑:“奴才先去前头伺候了。”
长春宫,西暖阁。
贵妃带着柔惠向皇后问了安,皇后叫照春扶了贵妃到炕上坐着,又给柔惠赐座。
皇后看着贵妃略有些泛白的脸,面露担忧“你这身子可好些了?怎的本宫看你这脸色还是这般苍白。”
贵妃浅笑:“让皇后主子担忧了,臣妾身子已然好了许多,今日便来向主子娘娘问安了。”
贵妃身子弱,常年病着,皇后早年便免了她的晨省。
皇后轻叹一声:“本宫说过多少次了,你身子弱,若是好些了在钟粹宫中好生养着便是,不必来向本宫问安,你的心意本宫是知道的。”
贵妃温婉一笑:“承蒙主子娘娘厚爱,但该有的礼,臣妾万万不敢少。”
皇后佯装恼怒:“看来本宫得去求皇上下一道旨意免了你的礼,你才能安心。”
贵妃苦笑:“娘娘言重了,若真如此,臣妾心中怕是更加难安了。”
皇后摇摇头。
贵妃见状忙岔开话题道:“娘娘,其实臣妾今日来是有个不情之请。”
皇后了然笑道:“是为了本宫宫中的宁欢吧。”
贵妃莞尔:“主子娘娘英明,陆答应听闻魏姑娘入宫便一直卧病在床,心中担忧,这才求了臣妾今日带着她一同来见主子娘娘。”
柔惠忙起身蹲礼:“是嫔妾僭越了,望主子娘娘恕罪。”
皇后让照春将柔惠扶起:“什么僭越不僭越的,做了小主还忧心一同入宫的姐妹,可见你心思柔善是个好的。”
皇后略一思忖:“若是本宫没记错的话,陆答应本名柔惠?”
柔惠恭谨地低头应是。
皇后展颜一笑:“柔惠,《诗经·大雅》曰:‘申伯之德,柔惠且直’,你这般柔和善良,倒当真没辜负了这个名字。”
柔惠恭顺地低眉浅笑,心中也宽慰许多:“娘娘谬赞了。”
“宁欢就住在后面的罩房中,本宫让望春引你去,你且去与她说说话吧。”
柔惠感激地朝着皇后福身:“嫔妾多谢主子娘娘。”
柔惠走后,贵妃又看着皇后笑道:“臣妾瞧着您的身子也好了不少,想来您和五阿哥都大安了。”
五阿哥永琮是皇后早产生下,出生便虚弱得紧,如今更是一口药一口奶的喂着。而皇后生永琮时差点去了半条命,生下孩子后身体更是大不如前。
皇后面上露出笑意:“是,永琮这些日子长胖不少,身子骨健壮些了。”
贵妃舒了口气,温婉笑道:“您和五阿哥得天庇佑,必定都能长乐康宁。”
柔惠见了宁欢,眼中含着的泪珠摇摇欲坠。
宁欢忙引了她进去,她拉着柔惠的手,嗔道:“柔惠姐姐来见我本是高兴之事,怎的又哭了。”
柔惠忙用帕子拭去泪珠,笑道:“高兴,高兴,我这不是高兴坏了吗。”
宁欢故作叹息:“柔惠姐姐这般情状,妹妹日后怕是不敢见姐姐了,若见一次姐姐哭一次,旁人指不定还以为我这个小小的官女子是怎的欺负了姐姐呢。”
柔惠破涕为笑:“你这性子,怎么还是这般……”
宁欢弯唇笑了,面上却苦恼道:“姐姐不喜欢我这性子吗?”
“看来为了姐姐,我得好生改一改这性子。”
柔惠一下便笑了,连连解释:“没有没有,我怎会,我最喜欢的便是妹妹这活泼的性子。”
宁欢心满意足。
柔惠握着宁欢的手,不无感慨道:“这样也好,入宫这么久你还这般活泼,可见皇后娘娘待你必是极好的。”
宁欢颔首,不自觉带上笑:“娘娘她确实很好。”
柔惠想起正事,面露担忧地看着她:“我听说妹妹才入长春宫没多久便病了,还一直不见好,这是怎么回事儿?”
宁欢挽着她的臂弯,不自在道:“约莫是被天家威严所震慑,一时有些害怕,这才病倒了。”
现在大约不能让柔惠知道太多,她自己都还没做好决定。
她又让柔惠看她的脸:“姐姐不必太过担心,你看我这脸色,现下已是好多了。”
柔惠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她确实面色红润,这才放心了些:“这就好,这就好。”
她又握着宁欢的手安抚道:“你也不必太过害怕,其实宫里的主子们都很和善,只要守着规矩,在这宫中安稳度过也不难。”
宁欢这才想起什么似的问她:“那秀常在可有再为难姐姐?”
秀常在就是复看那日对二人冷嘲热讽的他他拉氏。
柔惠掩下神色,依旧笑道:“没有,没有,妹妹不必担心,我好歹是贵妃主子宫里的人,她也不敢为难我。”
宁欢松了口气:“那就好。”
“倒是你,秀常在没有找妹妹的麻烦吧?”,柔惠不无担忧地问道。
宁欢轻笑:“我可是皇后娘娘宫的官女子,她可不敢在长春宫放肆。”
事实是她多半待在养心殿,除了皇后根本没见过后宫中的其他嫔妃。
柔惠也放心地点点头。
她看着宁欢还有些稚嫩但已能窥见些日后风华的容颜,又有些担忧道:“宁欢,你可有想过未来如何?你想在宫里当一辈子的宫女吗?”
宁欢面上的笑淡了些,她垂下眸子轻声道:“我自是不愿的,我还想着二十五岁便能放出宫去。”
在事情彻底没有转圜之前,她还是存着几分心思。
柔惠听了她的话也是一愣,她道:“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可有想过日后要成为嫔御?”
宁欢垂下嘴角,扑到柔惠的怀中,闷声道:“姐姐,我……不知道……”
柔惠抱着她,轻叹:“其实成为皇上的嫔御也好,至少比伺候人的宫女好啊,你这般的容色又怎会一辈子做个宫女呢?”
宁欢埋在她的肩上眨眨眼,她不知道。
柔惠见她这模样怕惹她伤心,便笑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
她轻抚着宁欢,温言道:“但是无论妹妹做怎样的选择,我都支持妹妹。”
宁欢压下心中的愁绪,抬头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知道,谢谢姐姐。”
“柔惠姐姐,咱们不说这些烦心事了,不如你和我说说钟粹宫的事儿?”
柔惠见她笑了才松了口气,便和她说起了自己身边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架空甜饼的下场就是蛙哥没有了
宁欢又与柔惠聊了好一会儿,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别。
柔惠临走前还一直在叮嘱她,让她注意好自个儿的身子,若是有难处一定要托人到钟粹宫告诉她,她定会尽力相助。
宁欢连声应是。
她看着柔惠离去的背影,默默叹息。
这都是什么事儿。
眼见着到了用膳的时辰,皇后便留了宁欢用膳。
皇后看着宁欢笑道:“听圆团儿说你爱吃清蒸鳜鱼,我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宁欢朝皇后福身:“多谢傅馨姐姐。”
皇后让她坐下。
宁欢坐下了,看着皇后,她又狡黠笑道:“其实看着姐姐的倾城色,便是粗茶淡饭我吃着都能吃出山珍海味的滋味儿。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秀色可餐吧。”她感叹道。
皇后忍俊不禁,她嗔道:“你又开始哄人了是吧?”
“哪儿有,姐姐明明知道我只说实话。”
皇后给她夹了一筷子玉笋,嗔道:“你还是安心用膳吧。”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有宁欢陪着,皇后用膳难得多用了半碗。
照春为皇后布菜时都忍不住多看了宁欢几眼。
用了膳宁欢暂时不想回养心殿,便陪着皇后。
她与皇后坐在西暖阁的炕上,皇后一面与她说话,一面做着小衣服。
宁欢看着她,难免惊讶道:“傅馨姐姐还自个儿做女红么?”
皇后抬头看她:“近来宫中没什么事儿,我也闲不住,不如给永琮做几件小衣裳。也免得长久地不做连这最基本的女红都忘了。”
宁欢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她干脆搬了矮凳坐在皇后下首,细细地看着她在小衣裳上绣上花纹。
她赞道:“姐姐说得是,您这样出众的女红忘了是可惜。”
她看了看皇后手中可爱的小衣裳:“这小衣裳穿在小阿哥身上必定可爱,我都想厚着脸皮让姐姐做一件给我好生收藏着。”
皇后不禁笑了:“你啊……”
她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宁欢揶揄道:“你放心,日后你若有了小阿哥我必定会送小阿哥一件一样儿的小衣裳。”
宁欢霎时嗔恼道:“我才不要什么小阿哥,看着姐姐的永琮长大便好。”
皇后掩唇一笑,颇为促狭道:“这可由不得你。”
宁欢愈发羞恼,她连忙求饶:“姐姐——”
见此,皇后忍俊不禁,终于放过宁欢。
她低眉绣着花纹,一面道:“不过说起这个,我这绣活算什么出众,要说好还是你照春姑姑的女红最好,她绣得可比我好得多。”皇后抬眸看着照春道。
宁欢讶然地看向照春。
照春有些不好意思,她抿唇笑道:“主子谬赞了,奴才哪儿能与您相必。”
皇后低眉绣着花儿,摇头道:“别听她瞎说,她向来这样谦虚,你若不信,让你照春姑姑替你绣个香囊便知道了。”
照春便不好意思地看着宁欢笑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奴才改日便给您绣一个。”
宁欢哪好意思,连连拒绝了:“不必不必,照春姑姑这样忙,宁欢不敢劳烦姑姑。”
照春自然说无事:“姑娘多虑了,奴才做女红做惯了,绣个香囊也不费什么神。”
宁欢还是不好意思:“还是不劳烦照春姑姑了。”
她看了看皇后手中花样儿渐渐成型的花纹,眼眸亮了亮:“我不如同傅馨姐姐学学刺绣,到时自己绣个香囊出来想必也极好。”
皇后抬眸见她眼眸发亮的模样,不禁莞尔:“好啊,学成了你日后也能陪着我一同绣花儿,我也有伴儿。”
宁欢笑盈盈地点头:“那……希望姐姐不要嫌我是个笨学生。”
皇后笑道:“宁欢怎么会是个笨学生。”
她又让望春去取了针线等东西来,先从分辨各种针线开始教宁欢,然后又教了她几种简单的针法。
在这方面宁欢学得快,她跃跃欲试地就想要上手。
皇后也不想扰了她的兴致,便让望春又拿了一个绣绷给她。
皇后看了看绣绷,沉吟片刻:“来,先跟着这片叶子的图案用链针绣绣着试试?”
宁欢回想了一下皇后方才说的链针绣,便自信满满地低眉上手。
“嘶——”还没下几针,宁欢便被针刺到了手指。
她又是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生得白皙细嫩,一针下去便冒出个血珠子。
“诶呀,你这……”宁欢还没什么反应,皇后先替她心疼上了。
宁欢捏着绣帕将血珠子点掉:“姐姐别担心,想来初学刺绣的人都这样。”
皇后想想也是,便又靠回身侧的迎枕上。
似乎开了个口子,霉运便接二连三的来了,接下来宁欢每刺两三针便会被扎到,她越不服气,被针扎的次数就越多。
皇后看不下去,连忙叫停:“好了好了,你就别和这针犟了。”
她轻轻捧着宁欢的手,看着那双细白的手被针扎得可怜极了,甚至有的地方连血印子都还在。
她心疼道:“你瞧你这手,都被扎成什么样了。”
“望春快去拿凝玉霜来。”
“是。”望春一屈膝便去取药。
宁欢还不怎么在意:“傅馨姐姐别担心,我哪儿有这么娇气,我还可以……”说着她就想去拿绣绷。
皇后一把拿过她手里的绣绷,故意嗔道:“可以什么可以,你不心疼你的手,我还心疼我的绣绷呢。”
她拿着沾上血珠子的绣绷给宁欢看。
宁欢果然有一瞬的心虚:“这……”
“好了,宁欢听话,别管它了,先上药。”皇后接过望春取来的凝玉霜,动作轻柔的替她上药。
“疼么?”
宁欢还是笑盈盈地:“不疼,姐姐亲自为我上药,我哪儿还知道什么疼,您可比……”
“你快别说了,快安心上药吧。”皇后笑着睨了宁欢一眼,打断宁欢的话。
再不打断她,这丫头指定又要说些让她又好笑又不好意思的话。
待上好了药,皇后吩咐照春为她包扎。
宁欢连连拒绝:“姐姐,我不过被针扎了一下,哪儿用得着这样大动干戈,还是不要了。”
皇后难得语气强硬:“不行,包扎了才好让药好好养着你的伤口。”
“你就不想早些好么,手上有伤可是连水都不能碰。”皇后看着她,颇为了解地笑道。
宁欢果然不再挣扎。
宁欢带着凝玉霜回了养心殿。
西暖阁的灯自然还亮着,她下意识地朝着那面走去。
等到了门口她才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包着布条的手。
这……该不该让他知道呢。
皇帝早就听到她的脚步声,听她傻傻地楞在门口,便好笑地出言提醒道:“还不进来?”
宁欢又看了看手,抬步进去。
皇帝道:“愣什么神,这么喜欢在外边儿吹风吗?”
宁欢轻哼:“才不是。”
皇帝刚扬起笑,下一秒便看见宁欢包着的手,他连忙从炕上下来,又带着宁欢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