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12

皇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知她这是许久不生病,一病又是在草原这样不适合养病的环境中才一直拖着不容易好。
奈何别说回宫了,就是从坝上草原回热河行宫的路程都漫长崎岖,一路颠簸更不利于宁欢养病,无法,皇帝只能让宁欢在草原养病。
皇帝心中担忧着急,更是没什么心情围猎,奈何祖宗规矩又在那儿,他便每日匆匆完成任务而后迅速折返去看顾宁欢。
这日天气好,娴贵妃从帐中出来准备在草原上散散步,便见皇帝面色冷峻地骑着马从围场出来。
娴贵妃抬头望了望天色,奇道:“还这般早,皇上怎么回来了?”
翡翠抿了抿唇,提示娴贵妃看皇上离去的方向。
娴贵妃顺着看去,只瞧见皇帝匆匆往大营去的背影,没一会儿甚至连皇帝的背影都看不见了,可见其急迫。
想着方才瞧着皇帝疏冷的面色和周围人如履薄冰的模样,娴贵妃面色沉下来,不禁撇了撇嘴:“不就是个小小的风寒嘛,瞧皇上急得。”
如今整个围场谁人不知,自令嫔病了,皇上便着急上火得跟什么似的。令嫔这一病又来势汹汹,迟迟不见好,皇上的心情也愈发阴沉。
他心中担忧着急,面色便愈发疏冷威严,这时候惹恼了皇上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这几日不知有多少稍有疏忽的大臣宫人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甚至被重罚的也不在少数。是以整个围场的气氛都低沉下来,众人无不小心翼翼行事,生怕又有哪儿行差踏错惹怒了皇上。
想着这几日的所见所闻,娴贵妃的好心情也没了,她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中的绣帕,抱怨道:“汉女果真柔弱,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病成这样,哪儿有咱们满洲格格强壮,偏生皇上还宝贝得不行。”说到这儿,娴贵妃不禁冷哼一声。
原本对于令嫔病了,娴贵妃是半点儿没感觉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她怎么会看得惯一个盛宠六宫的女人,何况又是一个汉姓的宠妃。
谁知她高兴了没多久就发现,令嫔虽然病了,但她们也讨不到什么好。皇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那个病怏怏的女人身上,周身的威压也随着令嫔日日不见好而愈发冷沉,对她们根本没个好脸色,虽然也没人能在这段时间讨得皇上的好脸色就是了。
“都是些没福气的。”娴贵妃没好气地低声道。
翡青怕这话被旁人听见不好,尤其是皇上这般心疼令嫔的时候,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家主子怕是讨不了好,忙劝道:“主子,别说了,隔墙有耳。”
娴贵妃回眸剜了翡青一眼:“本宫不过说了一句话还说不得了?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翡青连忙跪下请罪道:“奴才知错,主子恕罪。”
娴贵妃看了看她,冷哼一声,也没再说什么。
皇帝到宁欢帐中时,柔惠正坐在宁欢床前守着她,为她拭汗。
听着身后传来脚步声,柔惠便回头去看,见来人是皇帝,连忙下榻想要行礼。
将将蹲下,皇帝便示意她免礼。
柔惠会意地轻声起身,回头见宁欢还安睡着才安心。
皇帝转身走出内间,柔惠低眉跟上。
“今日如何?”皇帝低声问道。
柔惠亦是压低声音轻声回答:“回皇上,妹妹服了药刚刚睡下。今日瞧着似是比前些日子要好些了。”
“真的?”皇帝面上终于有了些喜色。
柔惠恭顺地低着眉回话:“是,今日妹妹还有精神同嫔妾说几句话。”说着柔惠眉间的折痕也舒展了些。
皇帝心中稍稍放松,瞧着面前一直恭谨地低着头回话的人,难得温声道:“这段时日辛苦陆贵人照顾宁欢了。”
柔惠内心毫无波动,只是敛了敛眸,声音浅淡道:“宁欢妹妹既然唤嫔妾一声姐姐,嫔妾照顾生病的妹妹便是应该的,皇上何须说这样的话。”
这些日子瞧着从来活泼娇俏的宁欢每日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再无从前活泼好动的模样,甚至小脸也迅速瘦下去,她真是又急又心疼。奈何她不懂医术,没法儿帮到宁欢什么,只能日日来照顾她,在宁欢清醒时哄着她说几句话多吃些东西,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朕自然知道你待宁欢的心。”皇帝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多说什么,又道:“朕来照顾宁欢吧,你先回去歇着。”
这些日子一直是这样,皇帝不在时便是柔惠照看宁欢,皇帝来了柔惠方才回去。
柔惠本想告退,又想起什么,忙嘱咐皇帝道:“妹妹有些发汗,若是发得多了劳烦皇上及时为妹妹换身衣裳,免得妹妹着凉。”
闻言,皇帝颔首,眉眼间的冷色也放缓了些:“朕知道了,不会让宁欢着凉的。”
柔惠这才放心地行礼:“嫔妾告退。”
她知道皇上会照顾好宁欢。
早些年在热河撞见宁欢与皇帝时,柔惠便知道皇帝待宁欢极其宠爱,但直至这几日亲眼看见皇帝是如何亲力亲为尽心尽力地照顾宁欢,柔惠才真正对皇帝待宁欢的感情有了清晰的认识。
宁欢很幸运,她真的拥有了这天下至尊的爱。
是爱,不是宠爱,柔惠看得真切。
虽然不知道这帝王之爱能持续多久,但至少此时宁欢是拥有的,比起那些古往今来数不清的求而不得的女人已经足够幸运。
所以正是因为她看清了二人之间的感情,她才敢胆大包天地嘱咐皇上而不是去嘱咐玉棠。
待走出宁欢的帐子,柔惠回眸看了看,才轻叹一声:“也不知妹妹何时才能好起来。”
宁欢这一病好得着实有些慢。
采薇柔声劝慰道:“令嫔娘娘吉人天相,又有皇上护佑,想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柔惠勉强点点头:“希望吧。”

第98章
原本应该热烈昂扬的木兰围场因宁欢的重病而沉寂下来,甚至连普天同庆的万寿节皇帝都没心情过。
一改往年的盛大隆重,今年的万寿节竟只是在草原简单设了晚宴便算过了。
皇帝这一举动可是将众人惊得不轻,因为一个生病的嫔妃而缩减自己这天下至尊的生辰节礼,莫说本朝,便是前几代皇帝也没几次这样的事儿。因此,后妃们甚至大臣们再度刷新了对这位令嫔受宠程度的认识,又重新估量了一番令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草原上平淡沉静的日子就这样一日日过去,后妃们本以为这般沉寂的日子还得持续好一段时日,怕是要等令嫔身子好起来,能够启程回宫才算完,没成想皇帝的一道旨意打破了草原这段日子以来的平静。
原来竟是远在紫禁城的秀常在,哪怕离令嫔如此之远也依旧不安分,竟借着令嫔随行木兰之际,趁草原上不比宫中严密谨慎,指使永寿宫小厨房宫女映云趁机向令嫔下药,这才导致这次令嫔竟在草原一病不起命垂一线。
皇帝大怒,降旨言,他他拉·吉勒塔珲无才德之行,亦无诞育皇嗣之功,然心思狠毒谋害宫妃,实不配居嫔妃之列,着即贬为庶人打入冷宫,宫女映云赐自尽。
然而,哪怕是这样的疾言厉行还不足以平息皇帝心中的怒火,他又贬斥了吉勒塔珲和宫女映云的母族。
一番调查才知,原来映云家里亦是满洲出身,乃正白旗包衣,姓库雅拉氏,其父是吉勒塔珲之父的下属,映云原本有个满洲名字,名唤和其坤格,后来因调到永寿宫伺候才改了个汉名叫映云。因其父族受吉勒塔珲之父的限制,映云才在吉勒塔珲的胁迫下向令嫔下药。
但错了就是错了,皇帝可不管她有没有苦衷,他直接斥责他他拉氏与库雅拉氏教女无方,加之本就有弹劾他他拉氏一族的折子,这下皇帝干脆将两个家族的官位一同捋了,让他们滚回祖地放牧去。
经此一案,皇帝也正好借题发挥贬斥了大大小小与他他拉氏一族有所牵连的官员,从小虾米开刀,悄无声息地肃清朝堂,巩固帝权。
娴贵妃是在一个午后得知的这一消息,她本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捋着手中的丝绦。
正有些昏昏欲睡,便见翡青急急从外间进来:“主子,不好了。”
娴贵妃懒懒抬眸,没好气道:“你是在咒本宫吗?本宫好着呢。”
翡青连连请罪:“主子恕罪,是秀常在不好了。”
娴贵妃一时清醒了些,半是嗤笑半是好奇道:“那蠢货怎么了?”
翡青道:“皇上下旨,将秀常在贬为庶人,打入冷宫,还下旨贬斥了秀常在的父族他他拉氏和宫女映云的父族库雅拉氏。”
这下娴贵妃彻底坐直了身子,这信息量巨大到她一时竟没能捋清楚:“秀常在贬为庶人?映云又是谁?他他拉氏和库雅拉氏?”
她眼睛一瞪:“你原原本本地给本宫说清楚咯。”
翡青便连忙为娴贵妃解释始末。
娴贵妃听完,沉着脸慢慢消化了一会儿,才慢慢倚回大迎枕上,她嗤笑道:“她倒是会想法子,本宫也不知该说她幸运还是不幸运。”
说吉勒塔珲幸运,是她难得聪明一回,知道用关外也不常见的满族草药给令嫔下药,这草药莫说宫中的汉人太医,就是关外的满医也得要上了年岁经验丰富的老满医才能辨别出来。
况且吉勒塔珲最幸运的便是遇上映云这么个深得令嫔喜爱的点心厨娘。加之那味草药最大的功用是导致不孕,并不会如毒药一般很快就能让人从身体状况上查出端倪,若无这次令嫔病倒,长此以往,没准还真让吉勒塔珲得手了。
说吉勒塔珲不幸运,便是因为令嫔这次的病。谁知道令嫔恰恰就在草原病倒了呢。皇上还这般宝贝她,一个小小的风寒也值得召集满蒙汉三族的良医一同为她诊治。况且那和其坤格也是个蠢的,竟然一次便给令嫔下足了药,不仅加重了令嫔的病情,更让满医和蒙医轻易察觉出不对。
思至此,娴贵妃不禁扼腕:“蠢人果真是一对儿一对儿的!若是本宫,知道那和其坤格这般蠢,必定给她一包毒药,还用什么避子药,直接……”
多好的一箭双雕的机会,当然这是于娴贵妃而言。
没了令嫔这个她看不顺眼的宠妃,还能顺便将吉勒塔珲那个蠢货除了,多好的机会。
娴贵妃真心地感到可惜。
翡翠和翡青却没她这般心大,连忙打断她:“主子,这话可说不得!”
翡青连连转头看向四周。
娴贵妃瞧着她们这般谨慎的模样,不禁撇了撇嘴:“本宫不过是过过嘴瘾还不成了?”
话虽如此,她倒也没接着说下去。
“隔墙有耳,主子。”
娴贵妃无趣地甩了甩绣帕,轻哼道:“她倒是命好……”
这回的她便是指宁欢了。
娴贵妃忽然想到什么,一下便坐直了身子:“翡翠,你快去见皇上,请皇上也将为令嫔诊治的满医和蒙医召到本宫这儿来一趟。”
翡翠为难:“主子,不会吧……”
娴贵妃当即剜她一眼:“皇上和令嫔先前也觉着不会吧。”
她本就有被皇后下药的先例在,更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越想越心惊。
娴贵妃环顾四周:“不仅要瞧瞧本宫这帐子,回了紫禁城也得找个老满医到本宫宫中去瞧瞧。”
翡翠瞧着娴贵妃这般紧张的模样,也知她在忧心什么,便应了。
娴贵妃打量了一番大帐,忽然又缓缓靠回榻上,她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讽笑道:“若皇上对本宫也有对令嫔一半的上心,本宫怕是也早早就能察觉到傅馨那个贱人的阴狠手段,本宫又怎会白白被下了这么多年的药!”
翡翠膝行到娴贵妃身侧,连连劝慰道:“主子,没事的,咱们已经知道了,调养了这么久,主子肯定很快就能有孕。”
“有孕?”娴贵妃讽刺地看着翡翠:“皇上都多久没召过本宫了,就算本宫身子养好了又有什么用,有孕是靠本宫一人便能有的吗!”说到最后,娴贵妃的声音愈发尖利。
翡翠心疼地看着她:“主子……”
娴贵妃紧捏着桌角站起来,恨声道:“这些贱人,就会给女人下避子药,她们这样恶心恶毒的女人还有什么脸生孩子,生下来也是养不大的贱种,统统都不得好死!”
闻言,翡青也顾不得规矩,连忙走出外间,见只有寄雪候在门外才松了口气。
自慧贤皇贵妃薨后,两个大宫女,一个寄霜被皇后留在长春宫,一个寄雪则被娴贵妃要了来。
皇后本是想将寄霜寄雪一同留在长春宫,奈何娴贵妃坚持要留着寄雪“睹人思人”。
皇后还不知道娴贵妃的性子么,知道娴贵妃睹人思人是假,想折辱慧贤皇贵妃曾经的大宫女是真,便想强硬地将寄雪带到长春宫。谁料寄雪不争气,竟不敢违逆娴贵妃的意思,口口声声称自己也愿意跟在娴贵妃身边,皇后见二人都这般坚持,虽怒其不争,但到底同意了。
寄雪低眉顺眼地朝着翡青行礼:“翡青姐姐。”
翡青低声问:“这里一直只有你一人吗?”
寄雪会意地颔首:“只有奴才一人,也没人从帐外经过。”
翡青这才松了一口气,她又道:“守好这里,莫要让人靠近。”
寄雪:“是。”
内间,翡翠亦是当机立断地抱住娴贵妃的腿:“主子,别说了,您别说了……”
娴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满脸恳求的人,虽知翡翠是为自己好,还是忍不住冷笑一声。
当皇后就是好啊,旁人敢说一句,哪怕连最忠心的贴身宫女也得拦着主子,不让编排皇后。
她仰了仰头,将眸中泛起的泪花压下,又再度扶着桌子坐下,她甚至笑起来:“本宫说什么了?吉勒塔珲罪大恶极,本宫瞧着,贬为庶人都便宜她了,皇上应当赐死这心肠狠毒的贱人才是。”
翡翠跪在娴贵妃身侧,见她平息下来心中亦是松了口气,她柔声安抚着:“主子放心,这些恶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娴贵妃紧紧攥着桌角,低低一笑:“是啊,她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与此同时,皇后大帐亦是得知皇帝的旨意。
听完始末,皇后眉间的折痕愈发深了:“本宫原只当他他拉氏没学好规矩,娇纵跋扈了些,没想到她竟这般恶毒!本宫怎会挑了这样的人入宫……”
说着,皇后不禁咳嗽起来。
望春连忙为皇后递水。
照春一面为皇后顺气,一面劝慰道:“主子,这哪儿是您的过错,知人知面不知心,您也不能凭着选秀时那一眼就能看出她是个恶毒的啊,快莫要为这种不值得的人置气了。”
皇后饮了水平复了些,道:“本宫哪儿是和她置气,只是想着宁欢如今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本宫心疼。”说着,皇后眉间愈发忧愁了。
照春便安慰道:“您放心,如今真相大白,太医对症下药,令嫔娘娘肯定很快便能好起来。”
皇后轻叹一声,到底点点头。
她又道:“你再去瞧瞧随行带来的药材有没有适合宁欢的,一会儿再给她送去些。”
闻言,照春不禁拧了拧眉,却还是无奈地应了。
一旁的孟春没照春这般稳重,颇有些愤愤地开口:“主子,您自个儿还没好利落呢,还要给令嫔送药。皇上这般宠爱令嫔,因着这事儿罚秀……他他拉氏也就罢了,还牵连了他他拉氏和库雅拉氏两族,令嫔这般深受皇恩,又岂会缺药。”
孟春的话落下,皇后还未开口,照春率先斥责道:“孟春,放肆!”
孟春不情不愿地跪下,眼巴巴瞧着皇后。
皇后拧着眉:“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孟春道:“奴才只是为您不值,您才是皇后,皇上却对令嫔这般上心,她的风头都快盖过您去了!”
闻言,照春眉眼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是低眉伺候在皇后身侧。
皇后却是直接斥道:“孟春,你确实放肆了。”
孟春一惊,连忙叩首:“奴才知罪!”
皇后看着地上颤颤巍巍跪着的宫女,到底记挂着她是随着自己一路从王府走到宫里的侍女。
想到这一点,皇后难免心软了些,便好言同她讲道理:“你也入宫多年,如今反倒越发不稳重了,皇上的旨意自有他的道理,有错便罚,皇上也没冤了他他拉氏和库雅拉氏去。
再者,皇上是天子,天子的心思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你若是再这般口无遮拦,哪怕你是本宫的宫女,本宫也保不住你。”
孟春这才后知后觉擅自揣测帝心,甚至质疑帝意是多大的罪,她冷汗森森地连连叩首:“奴才知错,奴才知错。”
“况且……”皇后叹气:“你应当知道本宫一直将宁欢当做亲妹,但作为皇后统御六宫却没能护好她已是本宫的失职,送些药本宫还觉得少了,你作为本宫的大宫女,却是这般言行,又是置本宫于何地?”
闻言,照春不禁微微凝眉。
而孟春又是一顿认错:“奴才知错,奴才知错,求主子饶过奴才这一回。”
皇后道:“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这般言行无状,本宫不能再纵着你了,这次便罚你半年俸禄,再重新学学规矩,望你引以为戒。”
孟春一滞,蓦地抬头看向皇后:“主子……”
她作为皇后身边风光无限的大宫女,如今却要再重新学规矩,不用想都知道她到时候该多丢人。她还以为皇后宽仁,最多说她两句,不会真的罚她。
照春蹙眉道:“孟春,只罚你月俸已是主子宽容,还不快谢恩。”
孟春直直地望着皇后,见她当真无转变心意之意才咬咬唇,低声道:“奴才谢主子宽恕。”
皇后疲惫地挥了挥手。

玉棠小心翼翼地将宁欢扶起来,宁欢虚乏地靠在她身上。
看着玉琼端过来的药碗,宁欢都快产生生理性厌恶了。
这时候就是这点不好,生病了永远只能喝中药,中药苦就罢了,见效还慢,一喝就是十天半个月的,还得一日三顿的喝,一般人都受不了,更别提宁欢这个吃惯西药又吃不得苦的人。
不过她这次是病得有些狠了,都没精神去耍无赖不喝药了。
玉琼看着她苍白毫无精神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虽说小姐这般明媚的美人病弱时更多几分西子捧心的楚楚,愈发惹人怜爱心疼,但她们还是希望自家小姐永远都是那般明艳活泼,爱娇爱闹的模样。
玉琼放柔了声音,轻声哄道:“主子,咱们喝药吧,今日准备了你最喜欢的糖心莲,肯定能压住药味儿。”
宁欢蹙着眉,忍着恶心接过碗一饮而尽。
在不得不喝药的情况下,宁欢从来不喜欢让人一勺一勺喂着来,长痛不如短痛,还是别折磨自己了。
玉琼连忙往她口中塞了枚糖心莲。
宁欢深深地蹙着眉,难耐地偏过头去。
连着喝了这么多天的药,吃什么蜜饯都没用,宁欢只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泛着苦。
玉琼将碗递给小宫女,动作轻柔地为宁欢擦掉嘴角的药渍。
玉棠知道这药有安神作用,便柔声问道:“主子,奴才伺候您睡下?”
宁欢拧着眉,难耐地点点头。
玉棠和玉琼便连忙伺候她躺下。
皇帝站在屏风侧,全程目睹了这一幕。
明明是那样一个怕苦又爱闹的娇娇儿,如今却是病得连撒娇卖痴的精力都没有了,喝了药也没什么精神。
若是见惯了的柔弱女子也就罢了,偏偏他见过他的宝贝活泼爱玩,精力无限的模样,那般娇俏明媚的模样同现在这般羸弱的模样一对比,他真是心疼得无以复加。
想着他的宝儿方才那般羸弱,那般难受的模样,皇帝心中跟针扎似的疼,恨不得自己替她难受去。
顿足静默片刻,他蓦地转身走出大帐。
待皇帝再度回来时,便见宁欢正伏在床边难受地干呕,他霎时什么都忘了,几步走到她身侧,轻柔地为她拍背。
“怎么了这是?”他虽已极力压制,言语间仍难掩焦急。
玉棠和玉琼连忙跪下,亦是忧虑:“奴才们也不知道,主子喝了药原本都睡下了,忽然便吐了。”
皇帝还没来得及发难,宁欢又是一声干呕。
他也顾不得其他了,连连为她顺气。
等宁欢终于吐完,皇帝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起来,他让宁欢倚在自己怀中,动作轻柔地为她擦干净嘴角。
“怎么了这是?”一边问,他一边捏着宁欢的手把脉。
宁欢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倦怠地抬了抬眸:“没什么,药没事,是我自己嘴里全是药味儿,实在恶心得没压住才吐了。”
皇帝没说话,蹙眉为她把着脉。
确实没见什么异常,甚至还有转好的迹象。
但他还是挥了挥手,玉棠和玉琼会意地端着剩下的半碗药去找太医瞧了。
这次他他拉氏下药将宁欢害成这般模样,他们仍然心有余悸,不敢松懈半分,对万事都抱了最高的警惕。
皇帝抱着宁欢,温柔地拂开她脸上飘散的发丝,看着她如今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眸中的疼惜都快溢出来了。
宁欢没精神,不想说话,便偏了偏头,声音沙哑道:“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皇帝连忙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扶着宁欢躺下。
他又熟练而仔细地将她整个人裹好,不让半分凉意渗进去。
宁欢整个病中都是昏昏沉沉的,每日睡觉养息的时间占了大半,这次也是一会儿便睡过去。
皇帝却一直坐在床沿守着她,看着她这般羸弱的模样,眉间的折痕愈发深了,既是心疼也是担忧。
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忧心忡忡是何种情绪,看着宁欢这般脆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他不由便想到慧贤皇贵妃临终前的模样。
那时看着慧贤皇贵妃只剩一口气吊着,苍白孱弱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心中只有淡淡的叹息,感叹她何以这般年轻就要去了。但如今,看着宁欢病弱地躺在床上,他却慌了,而且慌乱担忧得无以复加,完全无法以对待慧贤皇贵妃那般冷静的态度对待宁欢。
这是他的心头肉啊。
他真正认识到,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皇帝下意识地抬起手,想触碰宁欢苍白的面颊。
但他又立马回神,收回自己的手,生怕惊醒宁欢。
他再度帮宁欢掖了掖被子。
身后传来脚步声,玉棠回来了。
皇帝看了看宁欢,见她仍睡着才放轻脚步走出内间。
玉棠亦是轻声跟上。
“太医怎么说?”皇帝问。
玉棠低眉道:“回皇上,太医和满医蒙医都瞧过了,药没问题。”
皇帝颔首,彻底放下心来,他才再度走回内间。
但快走进内室时,皇帝却忽然驻足。
他站在屏风处,远远看着床上正陷入沉睡的人儿。
他不由想起方才宁欢吐得那般难捱的模样,他从未见到她这般难受过。
他又想起她虚弱地倚在他怀中的模样,瘦弱,恹恹地,脸上毫无血色,连唇都是苍白的。每想一次,皇帝便体会一次什么叫“心如刀割”。
皇帝不由攥紧了身侧的屏风。
好在自那日之后,宁欢总算否极泰来,接下来的日子她的身体状况总算是肉眼可见地好转不少,不再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她见好了,不光是皇帝太后等人安心了,整个草原都松了口气。
之前令嫔病着迟迟不见好时,皇上的气场是一日比一日冷,如今她转好,皇上总算是恢复成了常人能承受得住的威压。只有这执掌天下的至尊心情变好了,底下的人才能从紧张的情绪中解脱出来。
听见宁欢精神好了些,这日太后便迫不及待地来见宁欢。
“瞧着是好多了,就是这小脸还白着瘦着呢,可得好好补补。”太后坐在宁欢身侧,握着她的手心疼道。
瞧着宁欢这段时日的模样,可把她给心疼坏了。
宁欢半靠在床上,轻声应道:“好。”
她又笑了笑:“知道这段时日您来瞧过我多回了,可惜我一直病着,也没能和您说说话,晾了您这么久。”
不止是太后,柔惠、婉嫔等人常常来看她,甚至连皇后都不顾病体亲自来过,可惜那些日子她时常都在睡着,她们来时她大半是不知道的。
太后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来见你难道就为了和你说话?咱们之间还要说这些客套话吗?”说着,太后本想点点宁欢的脑袋,但又想起她还病着,便只是轻轻拍了拍宁欢的手。
“是是是,我和简姨可不用客套。”宁欢笑盈盈道。
太后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模样,反倒愣了一瞬。
前些日子宁欢一直病着,连说句话的精神都没有,孱弱得很,如今再度看见她脸上带上这般明媚的笑意,太后一时也是感慨。
她极轻地抚了抚宁欢的脸:“我们宁儿还是这般笑着好看,多漂亮啊。”
宁欢叹道:“让您担心了。”
太后道:“担心才是正常的,只要你如今好起来了,我便不担心了。”
“嗯。”宁欢笑着乖巧地点头。
看着她这般乖巧可人的模样,太后却是越想越生气,不由埋怨道:“我就说这后宫待着不好,你瞧瞧你这回弄的。”
好好一个人生生被草药害成这般苍白虚弱的模样。
宁欢便劝慰道:“这不是好巧不巧遇上我病了吗,倒也不全是因为那药。”
提到生病,太后也严肃了些:“下次再又不舒服一定要让太医瞧瞧,可不能再像这次这般不当回事儿了,你瞧瞧你这就是拖的。”
这些天宁欢不知听过多少遍这样的话,连连求饶:“知道啦,我知道啦,下次不会了。”
太后睨她一眼:“你最好真的记到心里头去。”
“是是是,太后娘娘,我真的记住啦。”宁欢再三保证。
瞧着她这般讨饶的模样,太后面上才缓和些。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综漫同人)  晨昏界限by时  在惊悚副本长  万人嫌走崩虐  八零:病弱知  穿成无限流文  未婚夫失忆后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