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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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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略略思索:“若说之前的姐姐若空谷幽兰般清雅,这会儿姐姐就是明丽多姿的芙蓉。”
她还煞有其事地点头:“能衬得人比花娇的花儿才是好花。”
柔惠被她说得羞赧,她忙执了宁欢的手求饶:“好妹妹,别说了,在妹妹面前,我可担不得明丽多姿这四个字。”
宁欢微微摸了摸脸:“皇后娘娘总说我会哄人,我看柔惠姐姐分明比我还会哄人。”
柔惠又要不好意思了,宁欢看了看她的发饰便问道:“柔惠姐姐现在的衣着怎的如此素淡,你如今可也是小主。”
柔惠目光微微放远,抿唇笑道:“我习惯打扮得素淡些。”
宁欢也没多想,便点点头。
她只笑道:“素淡也有素淡的好处,但是偶尔鲜妍些也会令人眼前一亮。柔惠姐姐便是这样的人。”她补充道。
柔惠哑然失笑,她瞧了瞧天色,便道:“眼见着天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妹妹了,你摘了蔷薇便快些回去吧。”
宁欢点点头,与柔惠道别。
她快步走去种着蔷薇的地界儿,也想快些回去。
她似乎在这儿和柔惠姐姐待了不短的时间。
御花园的蔷薇开得极好,大朵大朵地竞相绽放着,花瓣层层叠叠红锦千重,花朵盛放在碧叶重叠之间,妩媚娇艳,一阵阵芬芳馥郁的香气随风飘散。
宁欢看得欢喜,伸手就要去摘。
下一秒,却被一只莹白的手拦住。
宁欢下意识抬头看她,只见来人有一双流盼妩媚的眼眸,峨眉淡扫,洁白如雪的娇靥晶莹如玉,瑶鼻秀挺,樱唇娇艳欲滴,婷婷袅袅,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那人也看她,微微抬眸便见到一张年轻鲜妍明媚旖旎的脸,又生得冰肌玉骨窈窕生华。
来人脸色霎时有些不好看。
宁欢余光瞥见她身后的秀贵人,低眉蹲身行礼:“奴才给两位主子请安。”
作者有话要说:
猜猜来人是谁呢~

来人也不叫起,就让她跪着,轻轻扯了扯嘴角:“两位主子?你竟不认识本宫吗?”
宁欢低眉回到:“奴才初入宫闱,主子恕罪。”
秀贵人娇笑一声:“呵,你还是这么没眼力见儿,这是怡嫔娘娘。”
宁欢复道:“奴才给怡嫔娘娘、秀贵人请安,两位主子万福金安。”
怡嫔这才满意些,她忽而回头看秀贵人:“秀贵人认识她?”
“当然……”秀贵人刚要应声,想起什么似的,眼眸一转。
她笑道:“当然认识,她入宫之初可就是仗着这幅好容颜嚣张跋扈地顶撞我,真是……不知好歹。”秀贵人憋出四个字。
她也不介意,看着蹲身的宁欢,心里好不畅快。
她不怀好意道:“你好大的胆子,不好好在……”
秀贵人顿了顿,没有提长春宫,又道:“不好好当差竟跑来这御花园中摘花,真是胆大包天,你是视宫规为无物吗?”
怡嫔听了会儿,在心中略略思索,便猜到了宁欢的身份。
哦,这就是今年入宫那批秀女中容色最好的那个,她当时向皇后讨要皇后还拒绝了。
宁欢道:“奴才不敢,奴才是……”
怡嫔却打断了她,面色微冷:“好你个奴才,果然不懂规矩,入宫之初就敢顶撞秀贵人,如今还想和本宫抢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既然秀贵人如此聪慧地不提长春宫,她便也当不知道,到时皇后问起来也不能将她怎么样,毕竟她并不知晓这宫女是哪个宫的。
想到这儿,怡嫔眼眸微转,她踉跄了一下,身后的秀贵人极有眼色地扶住她:“娘娘您没事吧?”
先关心了怡嫔一番,秀贵人才冷笑道:“怎么,怡嫔娘娘说你你还不服?竟还敢推搡娘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宁欢心下冷笑,但此刻人在屋檐下,只能道:“奴才不敢。”
怡嫔重新站好,下颌微扬:“给脸不要脸,本宫也绝不能姑息你这般无视宫规以下犯上之人,便罚你在此跪上两个时辰。”
说罢,她冷哼一声,一甩袖,带着一众人走了。
宁欢倒是顺从地跪下。
秀贵人落后几步,她抱着手看着宁欢道:“本小主说了,你最好祈祷你落选,没想到你竟真选上了。”
宁欢微微一笑:“多谢秀贵人关心。”
秀贵人一噎,又讥笑地看着她:“你看你,生得再貌美又如何,不还是要跪着给本小主行礼问安。没有位分保护的美貌在宫中可危险着呢。”她看着宁欢笑得恶意。
宁欢抬头看着她:“多谢秀贵人提醒,您真是个好人。”
秀贵人又是一噎:“牙尖嘴利,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甩下一句不怀好意的话,她也转身离开。
宁欢跪着,低眉掸了掸裙摆上沾上的碎叶。
怡嫔和秀贵人可真够恶毒的,这片地儿正好是鹅卵石铺就,她若真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这双膝盖也别要了。
待人都消失在御花园中,圆团儿果然不知从哪个角落窜出来。
他看了看四周,跟着跪在宁欢身边,又压低声音焦急道:“小主子,您快起来。”
宁欢睨了他一眼:“你果然一直跟着我。”
圆团语塞:“奴才……”
他忙解释道:“是皇上不放心您,让奴才暗中跟着保护您。”
他还三指指天:“奴才发誓,奴才离您远远儿的,根本听不见您都说了些什么。”
宁欢看着他,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圆团松了一口气,又接着劝道:“您快起来吧,怡嫔她们已经走了。”
宁欢悠悠道:“起什么起,没听怡嫔娘娘让我在这儿跪上两个时辰吗,你是哪儿来的胆儿篡改娘娘的意思。”
圆团心中暗暗叫苦:“奴才求您了,您就起来吧。”
若是皇上知道他没能护好小主子,他指不定就要被逐去守皇陵了。
宁欢面露微笑:“奴才也不敢。”
圆团苦着脸:“嗻,奴才这就去请皇上。”
宁欢霎时变了脸色:“不许去!”
圆团呆住了。
宁欢也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剧烈,她轻咳一声:“这么点事儿你也好意思去烦皇上?”
圆团看着她讨好笑道:“您的事儿哪儿是小事,那必然是咱们养心殿的大事。”
宁欢竟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别过头去:“不行,皇上此时必定在处理政务,你好意思拿着后宫这点事儿去劳烦他?”
能在皇帝近前伺候的都不是蠢人,圆团立马心领神会。
他猛地站起来:“奴才这就去长春宫。”
这回宁欢没有拦他,看着他一溜烟跑了。
宁欢低眉理了理身前的裙摆。
敢罚她在这儿跪两个时辰,她若什么都做不了也别继续在养心殿待着了,早早滚出去吧。
圆团果然没让她久等,没多久便带着照春急急忙忙地赶来。
照春连忙扶起宁欢:“姑……宁欢,你先起来吧。”
宁欢迟疑地看着她:“怡嫔……”
照春安抚道:“你放心,皇后娘娘刚刚申斥了怡嫔和秀贵人,斥其二人行事张扬,僭越宫规随意处罚中宫官女子,娘娘已罚她二人禁足半月,并亲自抄写宫规十遍。”
宁欢一颗心落下来,唇畔不自觉带上笑。
傅馨姐姐待她实在是好。
怡嫔和秀贵人怕也没想到皇后娘娘会为了区区一个官女子而这样罚她们。
“嘶——”宁欢在照春和圆团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这身子果真娇气,才在这儿跪了约莫一两刻钟就这样了,这膝盖回去估计是没法儿看了。
照春又从袖中拿出一个瓷瓶,她递给圆团:“圆团公公您拿着,这是皇后娘娘给宁欢外敷用的药。”
宁欢抿唇笑道:“还请照春姑姑替我谢过皇后娘娘。”
照春笑道:“你这是什么话,不必和我这般客气,皇后娘娘自然也知晓你的心意。”
宁欢微微弯唇,点点头。
照春和圆团直接绕路将她送回了养心殿。
宁欢想着上次被绣花针刺了几个针眼都能让皇帝那般紧张,这次即便去了长春宫那人估计也会去带她回养心殿,到时人多眼杂还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干脆直接回养心殿得了。
一路走到养心殿,便见皇帝带着圆盛站在门口。
扶着宁欢的两人连忙低身行礼。
皇帝也不管他们,直接大步上前一把将宁欢抱起。
宁欢轻轻攥住他的衣襟:“您快放我下来。”
皇帝没说话,抱着她径直走去东稍间。
将她放到榻上后,他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微微放下心来。
宁欢轻轻攥着裙摆,没有说话。
“我……”皇帝看着她,一时竟有些无措。
宁欢微微偏头,并不看他。
皇帝心里又急又气,微恼道:“李玉!”
刚想说传太医,他却想起她伤在膝上,太医来瞧似乎也不大妥当。
他又挥挥手让李玉下去,屋内只剩他们二人。
他坐在一旁,柔声地哄道:“我先看看伤成什么样儿了好不好?”
宁欢看他一眼:“不必了,皇后娘娘赠了药,让玉棠帮我上药便好。”
皇帝闻言,顿了顿,却还是温言哄着:“我颇懂些医理,让我瞧瞧,也好知道有没有伤及根本。”
宁欢又气又好笑,就跪了这么一会儿,上哪儿伤及根本去。
但她也知道他是担心她,她略略思索,到底同意了。
在她的潜意识里,挽个裤腿儿露出膝盖还真不是什么大事。
宁欢不让他碰,自己小心翼翼地挽起裤脚。
“嘶——”本来觉得还能忍,但亲眼看见那一片青紫又觉得疼了。
她在家中时,额娘对她看似严厉其实还是纵容的多,等入了宫更不用说了,有皇帝护着,她更是没怎么屈过膝,如今猛地这么一跪,她这膝盖是真不能看了。
皇帝更是心疼得不行,她的肌肤本就生得细白,更是娇嫩得不行,如今大片的青紫红肿蔓延在那白皙的膝盖上,看起来严重极了,更是说不出的刺眼。
他轻轻抚上去,宁欢微微瑟缩:“你轻点儿。”
皇帝低低应了声,放缓动作确定她有没有伤及骨头筋脉。
待确定她只是伤在表面这才松了口气。
他又打开一个掐丝珐琅牡丹纹盒,沾了药膏抹在她膝盖上,一面温柔地哄道:“乖,上了药就没事了”
宁欢疼得一个瑟缩:“疼……你轻点儿。”说着,泪珠不自觉便从眸中滑落。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他。
这么点儿伤也要这般温柔耐心地哄着她,越想着,她的眼泪竟越落越急。
皇帝一见她掉眼泪,立刻就慌了,一颗心霎时酸疼得不行:“宁儿……”
他想为她擦眼泪,却意识到手上满是药霜。
宁欢自己捏了绣帕擦掉眼泪,只觉自己又丢人了。
怎么在他面前就这么脆弱柔软呢。
皇帝忙擦了手,他坐过去搂住她,柔声哄道:“宁儿乖,我再轻些,必须得上药,抹了药才能好,抹了药就不疼了,宁儿乖乖的,一会儿就好了。”
宁欢不自在地吸了吸鼻子:“我知道,我这是被疼的,你接着上药便是。”
皇帝松了一口气,又接着替她上药,他轻轻地吹着她的膝盖,心疼道:“我轻轻的,你别哭了。”
他的心都要被她哭碎了。
宁欢低眉看着他,没再掉眼泪。
皇帝替她抹好了药,看着那青青紫紫的膝盖,到底心疼。
他低声道:“是我不好……”
宁欢偏过头去:“与您何干,是我不好才对,是我胆大包天敢和怡嫔娘娘抢花儿,冒犯了娘娘是我不对。”说着,她悄然眨眨眼,让泪珠要坠不坠地盈在眸中。
皇帝见此果然愈发心疼,连忙柔声哄她:“宁儿不哭,不哭,分明是她们不好,是她们太过跋扈,也是我不好,没能约束好她们。”
他低头轻轻帮她放下裤腿,垂下的眸中划过冷意。
宁欢依旧偏着头,并不搭理他。
皇帝再看她时却是温柔耐心的,他沉吟片刻,又故意道:“无妨。宁儿若气不过我即刻下旨也封宁儿为嫔,来日再晋为妃和纯妃她们一般同赐协理六宫之权,待怡嫔她们禁足令解了,你也找个由头罚跪她们。”
宁欢听他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样的话,果然愕然。
她也忘记装模作样了,恼羞成怒地拍掉他的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皇帝笑着哄她:“这不是怕你气坏自己的身子么。”说罢,他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他看着有模有样的,宁欢怕他真犯浑:“不准说了,我不同意。”
皇帝看着她,声音低下去:“这样不好吗?”
他看起来还挺遗憾。
宁欢不自在地顺了顺裙摆,不搭理他。
这个话题太敏感,她还是当没听懂的好。
皇帝也不在意这一时半会儿的,他擦了擦手,又轻轻牵住她的手,柔声哄道:“那你别生气了,她们是什么人,和她们置气不值当。”
宁欢似是轻笑一声,斜睨着眼看他,似乎在问他“她们是什么人你不知道?”。
皇帝果然有一瞬的心虚,他又连忙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放心,待皇后的一月禁足令过去,我自会再给我的宁儿一个交代。”
宁欢啐他:“谁是你的宁儿。”
皇帝还是轻声哄着她:“乖,不生气了,宁儿乖。”
宁欢推搡他:“您快去批折子吧,我要玉棠陪我说话。”
皇帝只是直直地看着她,眸中的温柔和热烈直看得宁欢没了脾气。
她无奈地看着他:“我不生气,您别耽搁正事了。”
皇帝笑了,他轻轻捏了捏宁欢的手:“你也是我的正事。”
宁欢竟被这句话说得不好意思,她微微偏过头去。

众妃照旧三三两两地站在长春宫廊下、庭院中闲聊。
柔惠看着娴妃身后气色不好的秀贵人,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只要她别继续揪着自己不放便是好事。
今日高位妃嫔们一见面便开始议论——昨日皇上给东西十二宫都赐下了御笔亲书的匾额及十二幅宫训图,并下旨永远不可移动或更换,各宫主位正忙着交换各宫匾额都写了些什么,宫训图上又是些什么内容。
这样足以掀起后宫波澜的大事,娴妃却是一反常态地没有凑热闹地加入讨论,反而恹恹地站在一旁。
她面无表情地听纯妃吹捧贵妃钟粹宫的“淑慎温和”如何符合贵妃的德行,又听贵妃谦虚地表示纯妃景仁宫的“赞德宫闱”和《圣制燕姞梦兰赞图》如何表达了皇上希望纯妃多子多福的美好愿景。
多子多福?听到这儿,娴妃冷哼一声。
贵妃和纯妃听见这一声冷哼,都转过头来看娴妃。
一旁的嘉妃便笑道:“还不知道娴妃娘娘宫里的匾额写了什么呢。”
娴妃心情不好,更是懒得应付她们:“嘉妃若想知道,一会儿给皇后娘娘请完安了不若随本宫一同去承乾宫看看?”
嘉妃不知道她又怎么了,心思一动便猜测怕是承乾宫那块匾额不怎么合她心意,想到这儿,嘉妃便不与她计较了。
她大度一笑:“还是不叨扰娴妃娘娘了。”
娴妃冷哼一声。
此时,孟春也掀了帘子出来请诸位主子入内向皇后请安。
众妃一进明间,看见上悬着的“敬修内则”匾额,都不怎么意外。
意料之中,皇后的中宫之位一直都稳如泰山呢。
众妃请安坐下后,自然又是一番对皇后宫中匾额的称赞和对皇后的恭维。
娴妃等了好一会儿,等众妃都各自恭维得差不多了,她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听说皇上不仅赐下了这十二幅匾额,更是下旨命人重修永寿、翊坤、储秀等宫,皇后娘娘可知皇上这是何意?”
一听娴妃这话,众妃又来了精神,其他宫殿也就罢了,永寿宫可就不得了了。无他,永寿宫是东西六宫中离皇上的养心殿最近的一宫,与养心殿将将隔了一道门!谁若是住进永寿宫,不说这是何等盛宠的表现,就算不得宠,近水楼台也不要太方便。
她们都想知道皇上修缮永寿宫到底意欲何为,自乾隆元年就荒废空置的宫殿,如今大修到底是要赐予新宠还是旧人呢。
众妃静默下来,娴妃又娇笑道:“不会是皇上悄悄藏了哪位新妹妹准备放在永寿宫吧?”
皇后端庄笑道:“娴妃说笑了,东西六宫这些宫殿空置多年,早到了该修缮的时候,更何况如今宫中姐妹又多起来了,不早日修缮这几座宫殿,将来新入宫的妹妹们又住哪儿呢。”
“想必皇上也只是趁着赐下匾额和宫训图之机顺便修缮这些宫殿罢了。”
听到这话,众妃心下松了口气,听皇后娘娘这话,看来永寿宫并不是为谁而修。也是,若是皇上真为了让谁住进永寿宫而大修宫殿,那那个要住进永寿宫的女子将是何等的风光和荣宠。
未来必定是一位盛宠在握的宠妃无疑了,现下皇后娘娘这番话听着皇上似乎没这个意思,她们也就松了口气。
众妃在心里暗暗怪自己多心,皇上是怎么样的人这些新入宫的新人不知道,她们这些自潜邸就跟着的皇上的人还不知道么。
皇上啊,从来就没有真正偏宠过谁,他对她们所有人都好,可是这也恰恰证明了他对她们所有人都不上心啊,帝王无情这句话果然自古以来都通用。
她们又想到皇后的话,皇上如今已不是王爷了,而是皇帝,他将每三年就会有一次外八旗秀女的大选,每三年就会有更年轻更貌美的女子入宫,她们心里也不知是该可怜自己还是可怜将来要入宫的女人,皇后娘娘说的是啊,宫里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过心中复杂也就那一会儿,多数妃嫔心思再如何千回百转不过片刻便收敛好,她们又面带温婉笑意地听着皇后娘娘说话了。
她们都习惯了。
自幼接受的教育让她们明白且接受未来的夫君不会只属于她们一人的现实,更何况她们的夫君不是常人,是坐拥天下的帝王,更不可能只有她们一人,求帝王独宠自己一人,那是她们想都不敢想的梦。
她们都习惯了。
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多又如何,这宫里大约只有新入宫的女人或是一直天真到近乎可笑的女人才会奢求皇上的爱,她们这些潜邸旧人早就不妄想这些情啊爱啊的,只要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就行。
娴妃听着皇后的话,面色也僵了一瞬,她心中不顺畅,便扫视四周想找个出气的。
她看着对面儿空着的位置,一下便笑了:“这是怎的,今日怡嫔告假了?”
见皇后只笑不语,众妃便放下心开始闲聊。
嘉妃笑道:“她昨儿晚上不是跪了一夜吗,今个儿怕是起身都有些难吧。”
说来也是奇了,怡嫔近两年也算在几位宠妃之列,在皇上面前颇为得脸,但这阵子也不知怎的,先是被皇后罚禁足一月,这原本也是她自己嚣张跋扈肆意打压中宫之人所致,和怡嫔有嫌隙的嫔妃们是心中大呼皇后娘娘英明,只觉畅快。
结果昨日禁足令刚解,皇上就去了怡嫔宫中,她们本还不忿皇上竟如此宠爱她,想着怡嫔或许还能因为这次禁足赚足了皇上的心疼,帝宠更浓。
没成想皇上昨日去延禧宫的后续令众人都惊呆了。
听说皇上在延禧宫待了没多久便怒气冲冲地回了养心殿,还斥怡嫔嚣张跋扈不思悔改,罚她在延禧宫外跪上一夜,天亮方可起身。
娴妃闻言,眉眼间也带上了舒心的笑:“本宫就说怡嫔那性子不成。”
还当皇上真真喜欢这帮汉女呢,看怡嫔现在的下场也不怎么样。
她掩唇一笑,幸灾乐祸道:“这样也好,想必这次有皇上亲自教导,她也能好好改一改性子。”
有不矜持的嫔妃不自觉笑出声。
她们心里真是又畅快又……畏惧——怡嫔曾经也是皇上的宠妃,如今却是说罚跪就罚跪,甚至在这更深露重的春夜罚跪一夜,听说今晨怡嫔起身时那双膝盖都快废了。
真是不要轻易揣测帝王心思,也不要对帝王有多大的期待。
今日是圣眷在握,谁知明日是不是打入冷宫深恶痛绝。
出了长春宫,嘉妃看着前面的娴妃,想起她刚到长春宫时的情态,终是耐不住性子问出来。
嘉妃拉着纯妃慢步走在后面,等娴妃走得几乎看不见人影后才和纯妃说起:“娴妃今日是怎的了,皇上为东西六宫赐下匾额这样的大事她竟也不凑热闹了,看起来兴致不高呢。”
笑话怡嫔这事儿她们倒没什么感觉,娴妃不喜欢汉女是常态了,逮着机会不幸灾乐祸才不是娴妃的性格。
纯妃头疼地看着她:“你啊,怎么一天天尽关心她了,不如多操心操心自己和永珹。”
嘉妃笑了笑:“我哪儿是关心她啊,我分明是……”想看好戏。
纯妃欲言又止。
嘉妃知道她又要说什么,笑道:“你瞧你,总是这般谨慎。”
她轻哼一声,径直向前走了:“这次可是我不想和你一起走。”
终于让她逮着机会还回去了。
纯妃的侍女画桥目瞪口呆地看着嘉妃朝前走去,哭笑不得:“嘉妃娘娘这性子可真是……”
纯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娴妃回到承乾宫,走进明间看着墙上高悬的“德成柔顺”,因为嘲笑怡嫔而好转的心情瞬间低落谷底。
翡翠担忧地看着她:“娘娘……”
娴妃眼不见为净,走去了西暖阁的炕上坐着。
她笑了一下,说不清是苦还是恨:“德成……柔顺……皇上就这么喜欢柔顺的汉女吗?”
翡翠和翡青都是满洲女子,都不通汉文,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娴妃。
翡青忙奉了奶茶上来,试图宽慰娴妃:“娘娘快喝些奶茶吧,皇上或许不是这个意思呢,说不定这是赞扬娘娘德行出众和善柔顺呢。”
听到后半句“和善柔顺”,娴妃蓦地看向翡青,眸色如刀,隐隐带着狠意。
翡青被吓了一跳,再一看,娴妃方才那般狠厉的模样仿佛是她的错觉。
娴妃无言片刻,又幽幽叹气道:“本宫知道你是好意安慰,但是本宫到底是个什么性子你们不知道吗?我们满洲女子从来都是率真坦荡的……”
翡青心下松了口气,后背竟已是冷汗涔涔。
是了是她忘了,娘娘曾经是什么模样,如今因为柔顺二字又吃了多少苦头,和善柔顺于她怎么会是夸奖呢。好在娘娘是满洲格格,性子直,什么事说出来就好。
“皇上就这么喜欢汉女吗?给高思姌苏沅兰的匾额都是赞美都是愿景,怎么到本宫这儿就是这样呢!我们满洲格格又哪儿差了!”,娴妃还是很不满。
翡翠安慰道:“娘娘别难受了,汉女柔顺又如何,能做皇后的不也是咱们满洲格格吗?”
话说完翡翠才意识到这话不能说,她忙低下头。
娴妃的心果然更堵了,她突然觉得皇上喜欢汉女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听听人家说话多婉转多好听,她这两个满洲出身的婢女和她一样耿直惯了,说话直往人心上扎。
想到皇后二字,她面露苦涩之意,有些恍惚道:“皇后……”
“汉人说什么三妻四妾,其实真正三妻四妾的是咱们满人,从前在关外的时候,王公贵胄们都有好几个大福晋,二妻、三妻,大家都是正妻,平起平坐,甚至在王府时我虽是侧福晋但也是王爷的二妻,王爷的妻子!我可以与福晋平起平坐,怎么王爷成了皇帝就不一样了呢!”
娴妃揪紧手中的绣帕,心中压抑许久的不甘和委屈在这一瞬倾吐出一些:“为什么王爷成了皇上就不一样了呢……富察福晋成了皇后,好,为了遵循汉人的传统,只有一位皇后我认了,可是皇贵妃不也是二妻吗!皇上为什么……”
提到皇贵妃,娴妃倒是稍稍冷静了些,本朝传统只有在待立皇后或是皇后严重失德时才会册立皇贵妃,再有便是为病重的嫔妃封个皇贵妃的名头冲喜。
一般来说,皇后还在时是不可能有皇贵妃存在的,这是对皇后地位的挑衅和贬斥。自入关以来,二妻之说在王公贵胄之家可能还成立,但在后宫,基本就是句笑话。
想到这儿,娴妃隐隐觉得头有些疼了:“皇贵妃也就罢了,可为什么连高思姌那个从使女超拔成侧福晋的汉女格格都封了贵妃,而本宫却还要屈居她之下!”
“甚至,甚至苏沅兰、金善贞那些卑贱的格格都封了妃和本宫平起平坐!”
她越说越怒,拿起几上的茶碗就想砸,翡翠连忙上前去拦住她。
娴妃被她一拦反而怔住了。
翡翠心疼地看着她,但还是提醒地摇摇头。
娴妃怔怔地看着她。
她想起这是在承乾宫,想起她是直率爽朗不爱计较的娴妃,想起她还只是……娴妃。
娴妃放下茶碗,心里是又气又难受,她这个从来张扬坦率的满洲格格怎么就成了如今这幅憋屈的模样呢。
想到这儿,娴妃忍不住哽咽:“皇上,他就这么不喜欢我吗?”
若不是因为皇上,她又怎会是如今这幅模样。
“娘娘,不是的,皇上没有不喜欢您,皇上待后宫向来不会偏颇,他从来没有特别优待过哪位娘娘啊。”,翡翠安慰着她,她又咬牙道:“若……若有偏宠都是因为那帮汉女!”
翡翠心疼地安抚娴妃:“不怪娘娘,要怪就怪那帮汉女!都怪她们狐媚勾了皇上去!”
娴妃擦拭着眼泪,不住地哽咽道:“对!都怪她们!汉女狐媚!”

黄琉璃瓦硬山式顶,前出廊,檐下饰色彩鲜艳而装饰华贵的苏式彩画。
宁欢悄然打量着这座宫殿,见了柔惠多次,但还是第一次踏入钟粹宫的地界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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