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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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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霎时哀怨:“我不想看了。”
皇帝抱着宁欢,柔声哄劝道:“没有多少了,这摞看完,今日便不看了。”
宁欢娇气地轻哼一声。
药方不慎落在炕上,没有人再在意那轻飘飘的一张纸页。

第151章
阳春三月,两岸绿树成荫,拂过的微风还带着几分早春的凉意。运河之上,浩浩荡荡的船舫队伍顺水而行,明黄色的旌旗随着两岸的风猎猎飞舞。
此刻外面还有些微雨,宁欢站在窗前,百聊无赖地看着沿岸雨雾氤氲的景色。
河面宽广平静,两岸葳蕤青绿,此刻斜风细雨更有几分烟雨朦胧的恬静,但再美的景色连着看了数日宁欢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
她此刻只盼着早些下船去,也好亲自到江南的各个城镇去走走。
柔惠走到宁欢身边:“妹妹,当心着凉。”她给宁欢披了一件轻薄的斗篷。
宁欢失笑:“一点儿小雨罢了,姐姐莫要担心。”
“妹妹还是注意些吧,着凉了总是不好,到时怕是连妹妹心心念念的江南美景都提不起兴致去瞧了。”柔惠笑道。
宁欢无奈,到底跟着柔惠去桌边坐下。窗户还支着,在桌边到也能看见几分外面的景色。
宁欢看着柔惠,笑道:“姐姐,你瞧,我没骗你吧,咱们这不就来江南了。”
柔惠莞尔一笑:“我自然是相信妹妹的。”
去年冬日,皇帝因病将养了近一个月,病愈之后便脚不沾地地再度进入一年中节礼祭典最多的时候,冬至祭天、除夕守岁、明窗开笔……忙忙碌碌地便到了乾隆十二年。
正月过后,宫里宫外便开始准备首次南巡的事宜。
二月二十五,圣驾自京师启行,渡黄河后乘船沿运河南下,此刻一行人便是在去江宁府的途中。
看着窗外烟雨朦胧,宁欢微微弯唇:“这就是江南吗,咱们在京城一月难得见到几场雨,此刻来了江南,这一路都不知下了多少场雨了,湿润得很。”
柔惠便笑着同宁欢解释:“是这样,江南多雨,这个时节还算好,若是在梅雨时节那才真是和京城调了个个儿,一月难得见几回晴天呢。”
宁欢也笑起来,看着柔惠脸上盈盈的笑意,宁欢也是感慨,回了江南,柔惠姐姐真是肉眼可见的开朗许多。
不过这个时候的嫔妃,入了宫基本就是一辈子待在宫里。难得遇上皇帝这种喜欢四处巡幸的君主,还能让这些出自江南的嫔妃回一次“家”,如此,本朝的嫔妃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也算比较幸运的。
“姐姐是不是很开心?”宁欢笑问。
柔惠点点头,面上的笑意始终没有落下去:“是啊,我从未想过还能有这一日。”
当年从江南北上选秀,她以为自己此生都回不了柔情多姿的故乡了,后来到了仿江南而建的热河行宫、圆明园本已算慰藉,没想到如今还有更大的惊喜,她竟还能亲自回到故乡来看看,甚至再看看其他只在书中看过却从未踏足过的地方。
游遍半壁江山,这是柔惠无论在闺中还是入宫后都从未妄想过的事。
“还得多谢妹妹在名册上添上我的名字。”柔惠看着宁欢,笑意温柔地道谢。
她知道,若无宁欢,无论是以她的位分还是以她的“帝宠”,都绝不足以出现在此次南巡的嫔妃之列,这都是宁欢始终记挂着她才能圆了她的念想。
宁欢霎时嗔道:“什么谢不谢的,姐姐还同我客气么,况且就算没有我姐姐也能来的。”她信誓旦旦。
闻言,柔惠只是看着宁欢笑而不语。
有些事她自己知道便好,也只要宁欢高兴就好。
宁欢又换了个话头,道:“姐姐快接着说说江南有哪些美味的吃食,到时我也想一一品鉴一番。”
柔惠看着宁欢这般兴致勃勃的模样,脸上便不禁带上笑意,宁欢啊。
她柔声道:“最出名的自然是江南的桂花糕,但我觉得妹妹应当也会喜欢杭州府的荷花酥。”
宁欢眼眸微亮:“哦?荷花酥,那是姐姐家乡的美食罢?”
柔惠是浙江杭州府人士。
虽然去年在圆明园御厨也就地取材用荷花为宁欢做过荷花酥,但宁欢也不吝于再尝尝正宗产地的荷花酥是什么味道。
柔惠微微颔首,笑着为宁欢介绍起荷花酥。
其实她再是江南人士,拘于规矩,从来也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秀女,除了家中常做的几种糕点,外头街上的小吃柔惠其实是不大了解的,但是宁欢喜欢听,除了自身经历,柔惠便也搜集了不少记载来说与宁欢听。
漾彩舟的内殿传来轻柔的说话声,偶尔还伴着几声女子清脆明快的笑声。
柔惠陪着宁欢一路闲聊打发时间。
玉棠守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便进殿轻声提醒道:“主子,陆小主,午宴快开始了。”
宁欢止住话头:“好吧,姐姐咱们现在过去?”她看向柔惠。
柔惠自然是毫无意见。
快要走到清辉殿时,宁欢从拐角处看到娴贵妃的身影走过,她停住脚步。
直接问个安倒也没什么,主要是宁欢听见娴贵妃一路走一路问道:“一会儿献舞的舞姬可是南府准备的?”
宁欢虽然不大关注这些问题,但有人问了她自然愿意顺带听上一耳朵。
只听翡翠低声道:“不是南府的,是两江总督为皇上准备的,听说是江南一带最好的乐姬和舞姬。”
闻言,娴贵妃停下脚步,宁欢手中拿着做装饰的纨扇也顿住了。
娴贵妃扯了扯唇角:“两江总督?他倒是上心。”
翡翠道:“天子巡幸,沿岸官员自然是打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恭迎圣驾。”
娴贵妃眉眼间略显不耐:“技艺出众又如何,是正经舞姬么,可别冒出些不干不净的污了皇上的眼。”
闻言,宁欢先是眉梢轻挑,而后想到什么似的,眼波一转。
翡翠陪笑道:“尹大人自然有分寸,应当不会有家世不明的女子混入其中,若有这样儿的事,就算尹大人是两江总督怕也要吃挂落。”
娴贵妃似笑非笑:“谁知道呢,若是皇上愿意……”她蓦地止住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虽然她也希望能多个女人动摇一番令妃的地位,但若只是些乐伎舞姬她反而不报什么希望。虽然令妃的确生得美,但娴贵妃也不得不承认,皇上并非是会为美色所惑之人,他绝不会因为一个低贱的舞姬生得绝色便迷了心智做出让她扶摇直上的事,在这一点上,娴贵妃倒是有这个自信。
不会为美色所惑,这一点上皇上也比天下间不知多少男子做得好,他甚至还是皇上呢,便是将天下美人尽揽怀中也是应该的,可是他绝不会这样做。
想到这儿,娴贵妃心中又傲然又酸涩。
她没有再想下去,再想只会让自己更气恼罢了,娴贵妃提了提唇角:“听说江南最是出美人,走吧,咱们也去瞧瞧这江南的美人到底有多美。”
翡翠轻声应是,扶着娴贵妃继续前行。
等娴贵妃走远后,宁欢和柔惠才慢慢从拐角走出。
柔惠原本也因娴贵妃的话而有些担忧,但是想想皇上待宁欢的万般情意与纵宠,她便知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江南出美人又如何,宫中也从不缺乏貌美的宫女,何时见皇上对她们有过垂怜。
但她正想着要不要宽慰宁欢几句,便见宁欢兴致盎然道:“娴贵妃这话倒是没说错,江南出美人,姐姐,咱们也去见识见识。”
柔惠哑然失笑,却柔声道:“依嫔妾看,江南的美人再美在娘娘面前也是黯然失色的,如何比得上娘娘的风姿。”
私下如何亲昵都好,但是在外头,柔惠和婉嫔都会谨守规矩,不敢真的与宁欢姐妹相称,宁欢拗不过她们,倒也习惯了。
此刻她以纨扇遮掩,笑不可抑:“姐姐也会说这样的话来哄我了?”
看着宁欢发髻上随着她的笑意而跟着轻颤的鸾凤衔珠步摇,柔惠微微弯唇:“嫔妾怎会哄骗娘娘,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柔惠相信无论是宁欢昳丽无双的容色,还是她这被帝王精心娇养出来的娇贵与雍容的仪姿气度,这天下间都绝不会有人能比得过她,毕竟被君王娇养在身畔纵容宠爱多年的姑娘,这天下也就这么一位罢了。
所以江南再出美人又如何,再美也美不过宁欢的。
宁欢却是不知自己的底细早八百年便被柔惠无意知悉了,她还当柔惠在哄着她呢。
宁欢便娇笑着同柔惠撒娇:“不说了,不说了,咱们还是亲眼去瞧瞧江南的美人罢。”
柔惠婉声道:“好。”
清辉殿的午宴很快开始,两江总督亲力亲为为皇帝准备的午宴自然是百般精致。
宁欢先将肚子填个半饱后,注意力便落在了殿中央翩翩起舞的舞姬身上。
两江总督精心挑选出来的舞姬舞姿自然是无话可说,翩若惊鸿。
但看着舞姬们的脸,宁欢反而有些失望,都说江南出美人,她还当是怎样清透的绝世美人呢,没想到也就是千篇一律的容色,和那年在大明湖山东巡抚准备的舞姬也差不多,没瞧出什么特别的。
身在天下间最煊赫锦绣的紫禁城,这些年宁欢见的美人也是数不甚数,这风姿各异的美人没能入皇帝的眼,反而是将宁欢的眼光养得越来越挑,如今倒是难得见到能再让宁欢惊艳的美人儿了。
想想初入宫时,见到那些秀女都要暗暗咂舌的自己,再瞧瞧如今,宁欢暗暗唾弃自己实在被娇惯得挑剔。
再想想将自己娇惯成这般的源头,宁欢便不禁抬头去看上首的皇帝。
果然还是那副平淡冷峻的面色,那目光放空得都不知落到哪儿去了,宁欢忍不住轻笑。
皇帝的注意力不在舞姬身上,很是敏锐地察觉到宁欢的目光,他微微偏头看向宁欢,以神色询问。
宁欢微微瘪了瘪嘴,略显无聊。
见此,皇帝眉心微蹙,目光难得落在殿中央的舞姬身上一瞬,今日的歌舞让她不满意么,这不是他家姑娘一向最喜欢的软舞么,还是说筵席的菜式不好,皇帝默默思索。
见到皇帝沉凝的模样,宁欢忍不住地扬起唇角,她朝皇帝轻轻眨眼,又去看歌舞了。
虽然舞姬没让她惊艳,但舞姬跳的舞她还是很喜欢的。
皇帝眉梢轻挑,温和又无奈地轻笑。
他家姑娘向来想一出是一出,罢了,她高兴便好。
相比于宁欢的失望,娴贵妃看着殿中央的舞姬反而高兴,很是满意两江总督的识相。
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江南美人,那还真是传言不实,娴贵妃微微一笑,饮下一盏酒。
不过这都是些卑贱的舞姬乐姬,也不知道皇上沿途驻跸的官员府上会不会有更出众的名门闺秀。
想到这儿,娴贵妃不免一滞,她下意识看向上首的皇帝。
而后她便又看见皇上和令妃眉来眼去的一幕,娴贵妃暗暗咬牙。
这个令妃,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歪缠皇上,有令妃在,两江的闺秀再美怕是也入不了皇上的眼了。
一时间,娴贵妃也不该是高兴还是该恼怒。
想不通,娴贵妃便又饮下一盏清酒。
一旁的嘉妃原本也跟着愉快地赏舞饮宴,但偶然瞥见娴贵妃频频饮酒的姿态,难免将注意力落在娴贵妃身上几分,她有些疑惑,一群平平的舞姬不至于也引得娴贵妃这般醋吧。
但福至心灵地看了皇上和令妃一眼,嘉妃便了然了。
她心中摇头轻笑,何必呢,有些东西是争不过的,甚至可能连争的资格都没有。
嘉妃又优哉游哉地赏舞了,从未想过还能随着皇上四处巡游大清的河山,这样难得的机会,自然要愉快地赏玩,可不能坏了心情,白白浪费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一下,然后走一波剧情~

清辉殿午宴结束,皇帝顺势留下宁欢。
虽然也算习惯皇上这般的喜爱令妃,恨不得令妃时时陪着,但娴贵妃心中还是难免郁卒,她神色郁郁地看了宁欢一眼。
若真能有个两江闺秀入了皇上的眼,分了令妃的宠或许还是好事,娴贵妃心中冷哼。她神色不明地看了宁欢一眼,端然平和地走了。
至于其余嫔妃,那是真习惯皇上待令妃的宠爱了,神色变也没变便跟着行礼告退了。
皇帝带着宁欢上了二层的寝殿。
宁欢懒洋洋地歪在榻上,只觉酒足饭饱就容易犯困。
皇帝将她抱在怀中,然后再在榻上坐下:“今日的午宴不和你心意?”
一边说,他一边帮宁欢拆下发髻上的钗簪。看他家姑娘这样子,一会儿指不定就困了,挽着发髻睡总是不舒坦。
价值千金的珠钗宝簪被拆下随手扔在桌上。
宁欢任他拆下高绾的发髻和珠钗步摇,她哼唧道:“都说江南出美人,怎么今日我瞧着来献舞的舞姬也没什么出众的,就没见着特别美的。”
皇帝哑然失笑:“原来不是筵席不合口味?”
宁欢道:“淮扬菜,倒也提不上不合口味。”
宫里的御厨做的大部分菜式都是淮扬菜,虽然清淡了些,但宁欢也习惯了。
皇帝轻轻嗯了一声,摘下最后一枚珠钗。
不是不合口味便好,他原本还怕她用得不尽兴,还准备让随行的御厨重新为宁欢做些吃食。
宁欢看着皇帝,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顺势滑落:“听说今日的舞姬是两江总督准备的,怎么瞧着也没多特别。”这江南的美人竟就这样么,宁欢不甘心。
她微微动了动脑袋,只觉放下发髻脑袋都轻松了不少。
皇帝不以为意:“是么,我瞧着倒是都差不多。”他轻抚她柔软顺滑的乌发。
宁欢看着他眉眼间的几分疑惑之色,好像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同,她简直又好笑又甜软:“真的啊?”
“自然是真的。”皇帝又笑起来,温柔而笃定道:“况且我的宝儿风华无双,这天下也没有谁能美得过你去。”
自从有了她,他的眼里心里哪儿还装得下旁人,旁人在他眼中长得都无甚区别,皆是平平无奇。
宁欢伏在他怀中笑不可抑:“你就会哄我。”
皇帝轻抚着她,温柔笑着:“肺腑之言。”
宁欢盈盈笑起来,漂亮的桃花眸中波光潋滟。
但是忽的想到什么,她又神色有些古怪地看着皇帝:“今日的舞姬不出众,不会是因为出众的已经被私下送给你了吧?”
皇帝眉心微动,而后温和而坦然地和她解释:“尹继善的确不懂规矩地送了几个来,但我让他们都滚了,日后也不会再有人敢这般行事。”
他不仅让人滚了,还狠狠斥责了尹继善几句,如此,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他的态度。
虽然皇帝没明说,但宁欢还不了解他么,那时必定不会对两江总督有什么好脸色的。
这般想着,她的唇角便止不住地高高扬起,面上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之色。
皇帝见到她狡黠的神色,脸上也不禁带上笑意,纵容得很。
宁欢搂住皇帝脖子,故作傲然地哼笑道:“算你懂事。”
皇帝神色坦然地抱着宁欢,甚至有几分愉悦地受了,他还道:“嗯,是尹继善不懂事,有令妃娘娘在也敢献美,实在是没眼力见儿。”
宁欢伏在他怀中笑不可抑,心中又甜又软。
“那尹大人献的美人生得如何?有方才的舞姬美吗?”宁欢又有些兴致勃勃地看着皇帝。
皇帝很头疼,这好美的习惯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他还不了解她么,若是知道有人给自己献美,他家姑娘第一反应不是吃醋,而是好奇美人到底又多美,皇帝真是好笑又无奈。
此刻,皇帝的声音温和而平淡:“我没看,不过大抵都是差不多的模样罢。”
宁欢霎时嗔了皇帝一眼,她就不该问,看他每次赏舞都兴致缺缺的模样她便该知道什么美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不过这也是因为她呢。宁欢心中又好笑又忍不住地甜软。
但是或许错过了美人,宁欢也不禁有些遗憾地嘟囔出声:“怎么就没人给我献美呢?”
皇帝目光一凝,略显危险地看向宁欢:“嗯?”这话听着不像好话。
宁欢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他又不知想哪儿去了,她没好气地横了皇帝一眼:“献美女,成了吧?”她还故意咬重了“女”字。
皇帝的神色缓下来,愉悦地弯唇:“成,当然成。”
“不过……”他特意找了个角度,任由窗外的天光洒在他的脸上:“我这张脸还不够让宝儿满意的么,还是说宝儿如今便已然厌倦了?”原本是说笑,但说到最后,皇帝竟也不禁抿唇,心下还真有了些犹疑。
外面丝雨飘飞薄雾氤氲,明亮的天光却尽数倾洒在皇帝身上,将他本就俊美的容颜称得愈发清贵矜雅,此刻端凝清冷的人神色犹疑不安,真是愈发让人动容啊。
宁欢心中感慨,手也不禁轻轻抚上皇帝脸:“你是对你的脸有什么误解吗?”
皇帝静静地看着宁欢,笑意温和而纵容。
宁欢却是看得愈发怜爱:“令妃娘娘对你还算满意,怎会厌倦,不过日后还得勤加伺候才是。”她的唇角止不住地高高翘起,促狭道。
皇帝看着她这般狡黠傲然的模样,心中简直爱怜得不行,他低笑道:“是,谨遵娘娘懿旨。”
宁欢伏在他怀中,眉眼弯弯地娇笑出声。
看着窗外濛濛的烟雨薄雾,宁欢还是忍不住咕咕叨叨:“我就不信江南这么大,还找不到几个如烟似雨般的美人儿。”
皇帝听着她的念念不忘,简直又好笑又无奈,他轻轻捏了捏宁欢脸,却到底还是纵容道:“那到时多召些江南的舞姬跳舞给你看好不好?”
“好。”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
说起舞姬,宁欢倒蓦地想到方才娴贵妃说得话——是正经的舞姬么……
眼波一转,宁欢仰头看着皇帝,直接问他:“尹大人给你送的美人儿舞姬们是正经人吗?”
闻言,皇帝有一瞬的愕然,正经人,难道她还知道什么不正经人不成。从来养在深宫的姑娘,怎会知道这些东西,也不知是谁污了她的耳朵,若是他知道必定不会轻饶,皇帝心中冷然想到。
但他面上却温言道:“我不清楚,不过想来若不是查明身份的,尹继善他们也不敢往我面前送。”皇帝含糊了一番宁欢的意思。
宁欢若有所思:“也是。”但他是不是会错意了呀。
皇帝温声道:“一群舞姬罢了,能让你开怀便好,这批不喜欢咱们换下一批便是。”因为在同宁欢说话,他的声音还很是温和,可是言语间却还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分为君者的漫不经心和不以为意。
或许在他眼中,诸如舞姬之类的人和那些供宁欢赏玩的器物摆设没什么区别。
宁欢听出来了,不禁扶额。
在皇家长大,而后又登基御极,成为天下至尊权掌天下十余载的君王,要改变他的思想几乎也是不可能的,最多是她表现出不喜后,他会在她面前收敛几分罢了,但他心中的想法是不会变的。
宁欢还没哀叹出个所以然,皇帝又不动声色地问道:“不过是谁和宝儿说了这批舞姬有问题么?”
宁欢的思绪霎时被他牵着走了,她随口道:“听人闲话了两句。”
说到这个,她又看向皇帝:“只是先前听说扬州瘦马生得美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江总督送来的人里是不是有?我倒还想瞧瞧。”她眼中果真流露出些兴致来,也不知这些姑娘生得美不美。
皇帝额心一跳,她果然知道什么是不正经人。
“你从哪儿听来的?”皇帝无奈道。
宁欢眨了眨眼:“话本儿里呀。”
看着皇帝的反应,宁欢似乎知道了“扬州瘦马”四个字似乎不该从她嘴中提起,她有些心虚。
皇帝神色不明:“李玉给你寻的话本儿里可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自从知道她常常受一些胡编乱造的话本儿的影响,能送到宁欢面前的话本儿都是他严令筛选过的,绝不会有这些不该有的东西。
宁欢又心虚了一瞬:“以前在家中看的不成吗?”
皇帝一滞,只觉头疼,这姑娘在闺中都看了些什么东西,还在闺中时便连扬州瘦马这样不堪的事儿也知道了,果然是这个一直无法无天的姑娘,他心中好笑又无奈。
但他面上却神色微沉:“玉棠和玉琼该罚,都给你看了些什么东西。”
“才不是,她们那时候还不识字儿呢,她们知道什么。”宁欢又先发制人地嗔恼道:“我还要和你算账呢,你果然筛过我的话本儿了!看个话本儿都不成,你怎么这样!”
皇帝牢牢抱着她,轻哼道:“让你去看这些乱七八糟污人眼的东西么?”
宁欢气恼:“许人写还不许人看了吗,再说她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又有什么不能提的?”
纵使金尊玉贵,他家姑娘却总会有些泛滥的心软和同情心,皇帝对此很是无奈。
再清白又如何,在皇帝眼中,就算再通琴棋书画,说白了也还是妓.女罢了,让宁欢知道了他真是觉得污了姑娘的耳和眼。
宁欢还在恼道:“还不都是你们男人,若不是你们,又怎会有……”
皇帝及时打断她,轻笑道:“是他们,可不是我。”
他的确不知道尹继善送来的人里有没有瘦马,但他半分不感兴趣,此刻甚至觉得骂尹继善几句还有些轻了,平白污了姑娘的眼,真是该死。
宁欢好气又好笑地嗔了他一眼:“你真能耐。”
皇帝却很是自得,笑了笑他又抱着宁欢柔声道:“日后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得污了你的眼。会琴棋书画的人多了,回头召沿途官员家的闺秀来给你见见便是,何必要去瞧那些……”他没有直白地表现出自己的不喜,在宁欢面前他到底收敛了些。
宁欢气哼哼地看了他一眼,虽然她心中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这位皇上觉得有什么她也拗不过他。
但听着皇帝的话,她还是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人家都是大家闺秀,传来为我弹琴作画的没的辱没了人家。”
皇帝不以为意:“你是朕的爱妻,是君,她们是臣,这是她们的荣幸,何谈辱没。”
天下之母想看几个闺秀展示一番才艺算什么事,本就是理所应当,皇帝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
又来了,宁欢无奈又好笑地摇头。
宁欢没和他计较,皇帝反而兀自思索着:“尹继善家好像有几个女儿,也不知……”
宁欢霎时睨了他一眼:“越说越来劲了。”
皇帝失笑,但也不会提醒她到底是谁先起的话头,他可不想晚上独自一人睡龙舟。
他没再说话,只是温柔地轻抚宁欢的乌黑秀美的长发。
等她什么时候有了兴致再召见吧。
宁欢闲逸地倚在皇帝怀中,随意瞥了一眼窗外倒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咱们要去江宁府,听说秦淮两岸极其繁华热闹……”她暗示地看着皇帝。
皇帝会意,但他还是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金陵自古都是富庶之地,自然热闹。”
宁欢霎时嗔道:“你讨厌,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皇帝作恍然大悟状:“宝儿是想去街上逛逛?”
宁欢娇娇地轻哼一声,还是道:“是啊。”她随手将滑落的青丝拂到身后去。
姑娘乌黑如瀑的一头青丝披散而下,衬得她雪肤花貌,艳色生生的。
皇帝似是轻笑一声,轻抚她的发,他气定神闲道:“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个劳心劳力陪伴宝儿去玩儿的人是不是该得些赏赐?”
宁欢霎时明悟他的意思,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烟雨濛濛的天,她嗔恼道:“大白日的!”
皇帝不再和她多说,直接抱着宁欢顺势倒在榻上:“又不是没有过。”他轻轻吻了吻宁欢的耳尖,低笑道。
宁欢听得羞恼,还没来得及反应,唇齿间便盈满他清冽的气息。明明是微凉料峭的春日,宁欢却觉得他的吻炽热而明烈,被他缠得浑身无力。
她试图抵抗,娇娇地同他撒娇:“我困了嘛。”
“乖,我这不是谨遵娘娘懿旨勤加伺候娘娘么。”皇帝低笑,而后将她往身上一抱。
闻言,宁欢正想嗔恼两句,下一瞬却下意识咬住唇,止住差点呼出的娇哼。
她哼唧着一口咬在皇帝肩头,又先斩后奏!
皇帝还在她耳畔声音低哑地轻笑:“睡吧,也不用宝儿出力。”
这么晃睡得着才怪……
宁欢想骂他,却又被他先发制人地吻住,堵得死死的,只能发出几声含糊的娇泣。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太忙了,我都快没时间更新了TAT,也不大在状态,我尽量调整吧QAQ

江宁府行宫。
阳春三月,绿柳垂绦,一弯清溪在行宫中穿流而过,蜿蜒曲折,白墙青瓦间藤萝如织,繁花似锦。
宁欢和太后漫步在江宁府的行宫中。
皇帝外出巡视水利河工,宁欢便只能在行宫中待着,她对这地方倒也算新奇,便找了太后出来一同逛逛。
“先前来过这儿吗?”太后走在宁欢身侧,随口问道。
宁欢正欲摇头,而后又反应过来太后问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唔……”宁欢下意识往四周看了看,倒是清静得很,宫人们也都远远坠在身后,大抵是听不见她们说话的。
但宁欢还是稍稍压低了声音:“江宁府来过,但是这处行宫自然是没来过的。”
闻言,太后眉梢轻挑:“原来来过啊,那我瞧你这一路还是兴致勃勃的,我当你从未来过江南呢。”
宁欢轻笑道:“这个啊,也不只是因为此地是江南,而是因为是外出巡游我才这般高兴,若是换个行省自然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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