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12


这种话现在说实在有些不妥。
李玉额间直冒冷汗,纵然早就有所猜测,可是亲耳从皇上口中听到这话自然还是不同的,大街上也不敢跪,他只能默默低着脑袋,极力恭敬,就怕皇上心念一偏便摘了他的脑袋。
不,或许应该担心令妃主子要他的小命才是,皇上是最了解他的忠心的。
皇帝的确不大在意,李玉是他的心腹,许多事他都是让李玉去办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李玉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不然也不能跟在自己跟前儿这么多年。
再者,小主子这个名头也是这老滑头当年为了讨他欢心先唤出来的,叫了这么多年,到如今皇帝觉得,李玉应该比谁都更清楚宁欢是什么地位才对。
但是想着宁欢或许会不放心,皇帝便象征性地问了一句:“李玉,知道小主子是谁吗?”
李玉眉眼一肃,恭恭敬敬地拱手:“小主子自然是奴才的女主子,唯一的女主子。”
李玉只有一个主子,那便是皇上,能被称为女主子的人,自然是皇上的正妻,皇后。
皇帝对李玉的识趣很是满意:“嗯,你心中清楚便好。”
李玉会意,连连应是。他又忙看向宁欢殷勤陪笑道:“您一直都是奴才的女主子,奴才只忠于您和主子。”
皇帝也看向宁欢。
嗯,她高兴就好,若她还是担心,那便只能……
话已至此,宁欢倒也没什么想法了,既然皇帝都信任李玉,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她便轻笑道:“李……你的忠心我自然知道。”
李玉连连陪笑。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李玉的施礼已经引来不少人旁观了,宁欢不欲多说,拉着皇帝往前走去。
见小主子最终没有计较什么,李玉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他落在后面悄然放缓了脚步,落下一个听不见皇上和令主子说什么,但又能看见二位主子的距离。
他可不想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了,李玉心有余悸地握着衣袖擦掉额间的汗。
茶楼近在眼前,宁欢却停住脚不动了,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茶楼对面的另一座小楼。
皇帝顺着看去,“物华楼”二字映入眼帘。
嗯,里面儿瞧着不禁有绸缎卖,还有珠钗步摇卖,倒也不负其“物华天宝”之名。
皇帝了然笑道:“走吧,去瞧瞧,这铺子瞧着还算大,应当也有茶水喝。”
宁欢眸中的光彩愈盛,笑意嫣然:“夫君真好。”
皇帝好笑地捏了捏她的手。
一进店,伙计便忙不迭地迎上来:“夫人里边儿请,您想置办些什么?”
宁欢打量着周围展示出来的绸缎绮罗,钗环步摇,她随口问道:“你们家二层能歇息么?”
伙计一时为难:“这……”
二层也不是一般人能去的,都是金陵城里的高门豪富或是他们物华楼的熟客才能上去,上面的东西更好,当然价值也更贵重。
皇帝微微凝眉,还没说什么,倒是见一个女子笑盈盈地迎上来:“能去能去,妾身是物华楼的管事,夫人若是不嫌弃便由妾身引您上去吧。”
她挥了挥手让伙计离开。
这没眼力见的东西,没瞧着这位夫人和她夫君的穿着打扮皆是不俗么,就说夫人发髻中那支金累丝穿花嵌宝石攒金步摇,那颗显眼的红宝石有多么贵重稀罕自不必说,就是这金累丝和攒丝的技艺也不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
这段时日圣驾巡幸江南,如今天子正驻跸金陵,随行官员不少,金陵城中多了不知多少显贵的高官。秦淮两岸的繁华热闹天下皆知,难免会有大人趁此时机带着家眷出来游玩,指不定她现在接待的这二位便是其中之一呢,反正瞧着这两位的气度也不像是差钱的主儿,自然小心伺候为上。
宁欢微微一笑:“好,那就劳烦了。”
女管事笑容满面地引着宁欢上楼:“不知夫人想看些什么,我们物华楼有绸缎也有成衣,有珠钗步摇也有耳坠手镯,这几日正好还到了新鲜式样的散花锦和彩烟缎,您若是有兴趣也可瞧瞧。”
宁欢一边听一边点头,有个富有四海的夫君跟在后面,她更是毫不客气地大手一挥:“那就先将你们店里最好最漂亮的料子和首饰都呈来看看罢。”
管事眼前一亮,果然没看错,是为身份不低的夫人啊。她连连笑道:“好的,妾身这就去吩咐,您且先品茶歇上一歇。”
宁欢和皇帝在月桌边坐下,有伙计来为二人奉茶。
二层也有几位在看绸缎和首饰的夫人小姐,听到宁欢的话都不由悄然看过来。
也不知是哪家夫人,口气这般大,竟这般豪奢。
但是目光看过去,却看到一对容姿极为出众的夫妻,丈夫俊美矜贵,渊渟岳峙,夫人琼姿玉貌,明艳无双。
再看夫妻俩的衣着打扮,一看便知是做工精细价值不菲的上佳珍品。特别是那位夫人身上的十二幅月华裙,流光溢彩却又轻灵翩然,缎料绣工实在精巧,也实在漂亮夺目,看着便价值连城。可见这二位身份的确不凡。
偏偏这样端贵的人家,丈夫还能耐心温和地陪着妻子来逛物华楼,真是……
夫人们别过眼去,小姐们悄然看了这位温雅清贵的公子几眼后,也挪开了视线。
女管事很快便带着伙计将绸缎首饰呈上来,她笑着为宁欢介绍:“夫人您请看,这是缕金飞花纹的彩烟缎,这是霞彩千色蹙金马面裙,便是那散花锦制成的……”
宁欢瞧了瞧,锦缎虽然已足够轻软漂亮,但总归还是比不得她常用的天华锦和云锦之类的缎料,不过样式还挺好看,宁欢便也随手点了几件。
见夫人似乎兴致不高的样子,管事想了想,又小心问道:“夫人可是对这些料子不满意?其实咱们店里还有江宁织造御供皇家的云锦,可要妾身为您呈上看看?”
江宁云锦能御供皇家自然是千金一匹的贵重难求,不说旁的,便是这金陵城里用得起云锦的人家都寥寥无几,是以一开始管事犹豫了片刻到底没拿出来。
但是此刻拿着这些锦缎出来,虽已足够富丽却似乎还是比不上夫人身上那件十二幅月华裙的面料和绣工,管事咬咬牙,到底提了这么一嘴。
宁欢眉梢轻挑:“不是说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面料么,既然有云锦为何不呈上?”
管事陪笑:“妾身有罪,是妾身怠慢夫人,但夫人应当也知道云锦的贵重难求,这也是咱们物华楼的镇店之宝,向来轻易不示人,是妾身瞧着夫人气度不俗,这才……”
闻言,宁欢到底没说什么,她微微颔首:“拿来瞧瞧吧。”
她也想看看江宁本地的云锦和进贡到宫里的云锦有何区别。
管事连连应了。
不愧是闻名天下的江宁云锦,一呈上来便将旁边的各式彩缎比得黯然失色。
二层的几位夫人和小姐目光都不知不觉凝在托盘上的云锦身上,色泽灿烂明丽,华美瑰丽如天上云霞织就,难怪能闻名天下成为皇家贡缎。
宁欢看了一眼,倒也没多么惊艳,毕竟她衣柜中云锦制成的衣裙数不胜数都快放不下了,看多了便也没什么感觉了。但好在这些云锦的花纹样式实在精巧新颖,宁欢倒也还算满意。
“这件、这件、还有那几件……”宁欢顿了顿。
管事便忙笑道:“好嘞,妾身这就让人为您包起来。”
宁欢却蓦地笑起来:“不。”
管事一愣。
宁欢恶趣味道:“除了方才指的几件,剩下的都包起来罢。”
这回不止是管事了,连二层的夫人小姐们都愕然一瞬,二层静得出奇。
这位夫人瞧着年纪轻轻地却是出乎意料的豪富啊,这么多匹云锦不知要花上多少两金银,看来夫家身份不低啊。
偏生瞧着那位夫人神色自若,她的夫君从头到尾也只是看着她笑,似乎毫不介意她这一下花出去多少金银,一看便是都习惯了这样的花销的。
着实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夫人们纷纷别开眼去,不再看云锦也不再看宁欢。
这么一比,家里的男人都快被比到泥里去了。
皇帝看着宁欢狡黠的模样,实在忍不住地轻笑,他家姑娘,还是这么促狭。
管事连忙收敛好神色,笑容满面地连连应是:“好好,妾身这就让人包起来,能让夫人满意是小店的荣幸。”她想过最好的便是这位夫人要上两匹缎子,毕竟这云锦的价值实在贵重,却没想这位夫人的豪奢还是出乎她的想象啊。
看来这两位贵人果真是从京城随驾而来的高官大户啊。还好方才没有得罪,管事心下喜悦又庆幸。
但是看着宁欢身上描金彩绣流光溢彩的十二幅月华裙,管事还是没忍住笑着多问了一句:“妾身瞧着夫人身上这件十二幅月华裙的面料亦是难得的精细,当真如月华云霞般轻灵华美,怕是不输咱们江宁云锦的美名。”
她也并非完全是奉承,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一开始便看出夫人这身月华裙的质地和绣工技艺不俗,管事也的确好奇到底是哪种缎料制成,竟连彩烟缎这样上好的缎面都被比下去了。
啊,不输江宁云锦么?
宁欢下意识低头看了看翩然轻灵的裙摆,这身月华裙是什么面料做的她还真不知道,她从来只管好看便是。
宁欢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皇帝。
皇帝温声回答宁欢的疑惑:“是蜀锦。”
蜀锦……
二层夫人们的目光又再度落回了宁欢身上,难怪看着如此华美却偏偏轻灵至极,是见所未见过的式样,原来这就是同样金贵至极的蜀锦制成的衣裙啊,果真奢丽不凡。
但她们又都想到什么似的很快便移开目光,这二位的身份怕不是轻易招惹得起的。
管事更是差点惊呼出声,竟然还真是与江宁云锦齐名的蜀锦。
与云锦不同,蜀锦的产出更为稀少,是以向来只御贡皇室,这位夫人能用得起蜀锦,必定是皇上亲赐才能有的,那么这二位要么是皇室宗亲要么便是京城里最顶尖的几户高官人家了。
管事愈发小心谨慎,陪笑道:“原来是蜀锦,是妾身眼拙,果然是与江宁云锦齐名的贡缎呢,但夫人风华无双,竟将这华美的蜀锦都比了下去。”
宁欢微微一笑,她又岔开话题:“还有什么钗簪步摇,都呈来瞧瞧吧,我方才见你们店里的步摇制得也很是漂亮。”
若是知道是蜀锦,她就不会问皇帝的,实在有些……招人眼。
管事殷勤地让后排捧着珠宝首饰的伙计上前。
看夫人买云锦都跟买不值钱的布匹似的,若是有看上的珠钗宝簪,必然也不会吝啬。
宁欢后来干脆自己在二层和三层逛起来。
拿着一支春水玉花簪和一支金嵌花镂金倒垂莲步摇,宁欢纠结地看着皇帝:“哪支好看?”她微微在头上比划了一下。
皇帝温和道:“都好看,都包起来吧,换着簪便是。”
“也是。”宁欢又狡黠笑起来:“嗯,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全都要。”
皇帝哑然失笑,温柔附和道:“夫人说的是。”
李玉心中轻啧,也亏是皇上坐拥天下富有四海,否则一般人真是轻易养不起这位娇贵的主子。
管事小心翼翼地陪在后面,心中暗暗咂舌,什么时候自己买东西纠结的时候也能这样全都要便好了。
直到逛到快到用晚膳的点儿宁欢才心满意足地结束她的挑选。
管事笑道:“还请夫人留个地方,小店也好将东西送至您的宅邸。”
宁欢顿了片刻,又道:“李一,一会儿你留一个吧。”
李玉连连应是。
管事笑意殷勤地送宁欢和皇帝出门。
这位夫人今日买的这些绸缎衣裙钗环步摇的价值都快赶上她们店里十日的进账了,她们的店也不是什么小店,只能说这二位着实是豪富,在京中门第必然不低。
目送两位贵人远去后,管事便笑着朝李玉讨要住地。
李玉带着管事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压低声音道:“全部送到江宁府行宫去,自有人会接应。”
“好嘞,是江宁府……”管事本来还笑着,忽然脸上的笑意便僵住了。
再一听这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侍从,这声音显然还是和常人有些区别。
管事当即便跪下了。
江宁府行宫?!就算再难以置信她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是皇上天恩允了哪对皇亲或是高官大人夫妇随侍行宫吧。行宫住的都是皇上和宫里的主子们,那,那二位贵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您……方才,方才……”管事紧张又惶恐,连话都不知该怎么说了。
李玉早有预料,只声音平平道:“起来说话,今日就是公子和夫人恰巧进了你们这物华楼一趟,将东西送到便是,你什么都不知道,明白么?”
管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撑着站起来,哪怕极力镇定声音也还是有些颤抖:“妾身遵命,妾身今日就是如往日那般接待了两位贵客罢了,您且放心。”她脸上撑出一个笑来。
李玉满意地点点头,连忙追着小主子和皇上离开的方向去了。
李玉离开后,管事才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她觉得自己的腿还有些软。
她有些失神地看着方才那两位贵人离去的方向。
这,这……她方才接待的竟是天子和某位娘娘吗?!
难怪那位夫人连一件寻常的月华裙都是用万金难求的蜀锦制成,裙身上也用了繁复高超的缂丝技艺,还有夫人发髻上那些步摇钗簪,夫人的打扮为何如此金贵,为何能眼都不眨一下地便一掷千金,管事在这一刻终于也明白了。
宫里边儿金尊玉贵的主儿啊,这一切用度可不都是天下间最锦绣金贵的好东西么。她的夫君更是富有四海的帝王,自然这天下的东西都属于皇上,于帝王而言,金银真的只是身外之物了。
管事缓了一会儿,眸中光芒大盛。她连连上了楼,忙不迭地吩咐道:“快快快,将方才那位夫人要的东西都包好,用最上等最漂亮的绢丝礼盒打包,绝不能有所纰漏!”
执掌天下的帝王竟就长这般模样么,竟然这般年轻俊美,温雅端方。还有那位娘娘,必定是极其受天子宠爱的,瞧方才那位娘娘那般挥金如土的模样,皇上可一直纵容默许着呢,管事心中暗暗咂舌,脸上愈发春风得意。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不仅接待了皇上和娘娘,还卖出去这么大笔价值连城的东西,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看见女管事忙得团团转的模样,还在楼里的夫人和小姐们都纷纷别开眼去。
什么叫千金博一笑,她们今日也算见识了,几乎是方才那位夫人的目光在哪支珠钗步摇上多停留一会儿,她的夫君便会直接让人包下哪个,这般不把银子当银子的阔绰,便是她们也是第一次见。
容姿卓绝,恩爱不已,估计身份也不低,小姐们暗暗期许,若是未来的夫君也是这般模样,也能这般待她们便好了。夫人们虽清醒许多不会奢求,却也实在被方才那对夫妻打击得不清。
谁不想像那位夫人一般被自家夫君疼着宠着挥金如土娇养着呢。
见过那奢丽的云锦和蜀锦,这些平日瞧着美丽华贵的蹙金彩烟缎也黯然失色没什么特别的了。
夫人和小姐们都没了兴致,陆续走下楼去。
二楼的管事们也不慌张,还是笑容满面地送诸位夫人小姐出去。
方才那位夫人一掷千金带来的收入都抵他们多少日的营收了,倒也不妨事。
二楼倒还剩几位依然在看珠宝首饰的客人。
坐在窗边的一位女子从外面收回目光,看着管事春风满面团团转的模样,她微微蹙眉:“也不知是哪家的夫人,竟如此豪奢。”
陪侍的侍女便笑道:“或许是从京城随驾而来的夫人呢,没见过咱们江南一带的花样儿,难免新奇了些。”
女子没说话,微蹙的眉头却渐渐松开,她从那一批又一批的绢丝宝盒身上收回目光。
就是那位公子,看着那般清贵守礼的人竟也如此纵容他的夫人,就算新奇,行事到底铺张奢靡,实在同她从前见过的端恪持家的主母夫人们不同。
她心中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扼腕。
“小姐,咱们也该回嘉兴了,下次还不知何时才能再来江宁,您若喜欢不妨多挑些东西一并带回嘉兴?”侍女在一旁柔声提议。
女子彻底回过神来,可有可无地点头:“那便多挑些吧。”
作者有话要说:
富有四海,一掷千金啊,女鹅真幸福(贴贴)

宁欢和皇帝用完晚膳重新回到金陵的街上时,已是夜幕降临。
然而秦淮河两岸果然不负盛名,纵使已是夜晚,大街上却依然热闹非凡,街头巷尾都挂满了各式的灯笼,绵延数里的灯火辉煌明亮,将夜晚的秦淮两岸照得亮如白昼。
“秦淮两岸的繁华热闹真是名副其实。”宁欢手里捧着杯酸梅饮子,兴致盎然地打量着似乎比白日更繁华璀璨的沿岸大街。
皇帝看着璀璨连绵的繁华灯火,微微颔首:“江南一带的确富庶,鱼米之乡,得天独厚。”
宁欢道:“是呀,平日竟也这般繁华,若是到上元灯怕更是热闹漂亮。”
皇帝牵着她的手,微微低头看她:“想看吗?”
宁欢抬头看他,她弯唇笑起来:“其实灯会看来看去估计都差不多,只是秦淮更富盛名罢了。都不说金陵了,你什么时候能有空再带我去京城大街看看灯会才更实际一点儿。”宁欢睨了他一眼。
皇帝一时哑然,他低叹道:“实在是为夫有负夫人期许,对不住夫人,为夫一定好好反省。”
宁欢哼笑一声,也没真的想和他计较。
她又拉着皇帝到了一处卖花灯的店铺。
虽然没有灯会,但秦淮的花灯亦是闻名,哪怕是平日也会有店铺售卖花灯,但生意自然是比不过上元、上巳这些节日时。
纵使宁欢永寿宫的私库中已经不知堆了多少花灯,但姑娘乐意,皇帝自然也随着她高兴。
他坐拥天下,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娇气的姑娘么。
宁欢挑了一盏走马灯和一盏漂亮的花树灯。
皇帝问道:“不再多挑些?”
“买回去也是放库房摆着,就这两盏吧,就当是我来金陵买的纪念品。”宁欢笑道。
“纪念品……”皇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道:“这个词用得倒贴切。”
宁欢一顿,又神色如常地笑起来:“当然。”
宁欢随口问花灯铺子的老板:“老板,秦淮河除了赏景可还有些其他的看头?”
老板很是热情地道:“夫人算是问对人了。咱们金陵最热闹的就是秦淮河了,几乎每日夜里秦淮河上都会画舫林集,常有乐女舞女于淮河之上奏曲起舞呢,夫人若是感兴趣大可包下一艘画舫前往一观。”
听到会有舞女于河上起舞,宁欢果然眼前一亮:“是嘛。”她蓦地看向皇帝:“你包画舫了吗?”
皇帝颔首:“有,你逛累了咱们便上去歇歇脚。”
宁欢心满意足地点头。
老板在一旁笑道:“二位实在是好运,这几日正值……”看着这气度不凡的夫妻二人,老板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止住了话头。
宁欢听了一半,难掩好奇地追问道:“正值什么?还不能说么?”
说都说出口了也没必要故作神秘讨人嫌,老板心中懊恼轻叹。
看了二人一眼,他到底道:“也不是不能说,就是今日正好是秦淮两岸选百花魁首的日子,秦淮河的画舫早早便都被订完了,若是现下才去订必是没有的,公子实在有远见。”
“若是污了公子和夫人的耳还望二位恕罪。”老板又连连陪笑道。
百花魁首,说得直白些便是从各个名妓间选出花魁中的花魁,再是附庸风雅也还是女.妓罢了,是以老板也是怕这二位瞧着便矜贵的主儿觉得有辱斯文。
皇帝的面色果然沉了一瞬。
宁欢却是不大在意,还很是兴致勃勃:“竟是如此?秦淮河畔的名妓想来必定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皇帝头疼地看着宁欢,他知道这姑娘此刻必定是兴致高昂得很。
老板则略显讶异,大家夫人们对这些秦淮女艳可都是避之不及的,提都不愿提起,这位夫人瞧着身份不凡反而还不大在意呢,甚至……还很是感兴趣,老板暗暗咂舌。
他脸上却陪笑道:“夫人说得是,尤其是今日参选百花魁首的名妓更是个中佼佼者,除了琴棋书画,善舞之人也不在少数。”
宁欢眸中光芒愈盛:“好啊,善舞好啊,古有秦淮八艳……”她脱口而出,又意识到什么似的,蓦地止住话头。
老板脸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心道这究竟是哪家的夫人,竟然连秦淮八艳都知道,实在是……实在是不知如何形容。难怪这位夫人能这般坦然地问起秦淮名妓,果然不是寻常女子啊。
他下意识看了旁边一直默默陪着的公子一眼,觑见公子冷沉的脸色,老板状似若无其事地低下头去。
他心中稀奇,嘿,这对夫妻,提起秦淮名妓,年轻的夫人不生气反倒是丈夫瞧着很是不悦,真是两位奇特的主儿。
宁欢也悄然看向皇帝,果然见皇帝脸色一黑,目光沉沉地看着自己。
她默默扶额,实在是得意忘形了,上次提一句扬州瘦马都不得了,这次……她心下为自己点蜡。
宁欢朝着老板笑笑:“多谢老板告知,祝您财源广进哈。”
说完她便忙不迭地拉着皇帝走了。
老板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只道这位夫人着实是个妙人,生得又这般美丽,难怪成家了瞧着还是一派娇气烂漫的模样,可见她的夫君也是极其宠爱她的。老板笑了笑,又去整理眼前的花灯了。
宁欢就没有这么悠哉的心情了,走到一处僻静的树下,她小心觑着皇帝冷沉的面色。
李玉瞧着二位主子估计有话要说,便让扮作寻常百姓的侍卫们在外围守着,不敢让人进去打扰二位主子说话。
这回他更是离得远了些,瞧皇上那面色,小主子不得和他歪缠一会儿,可不能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了。
这边,宁欢犹犹豫豫地辩解:“不,不至于吧,我不就是知道得多了些么?”
皇帝气笑了:“那是你一个小姑娘该知道的东西吗?”
秦淮八艳,他敢肯定自她入宫以后看的所有话本子里绝不会有哪本书会提及这四个字,一猜便知道那是她还在闺中时看的杂书,她入宫那年才十五呢,那她在闺中时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才多大。想到这些,皇帝真是又好气又无奈。
“才不小呢。”宁欢小声嘟囔。
其实秦淮八艳是她前世便知道的,若论起来,那时候她也有十八了,反正不是像皇帝想的那般十二三岁不谙世事的年纪。
见她还敢反驳呢,皇帝气得捏了她的小手一把。
宁欢娇声道:“哎呀,这又有什么嘛,反正我看也看了,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能把我的记忆都剔了不成?”
就是因为没办法剔除皇帝才气,他不解气地捏了捏宁欢的脸:“无法无天的姑娘,那些东西是你一个小姑娘能看的吗?”
“小姑娘?”宁欢忽的睨他一眼:“那我入宫时才多大,你不也对我这个小姑娘下手了,如果不是我不小,那就是你禽兽。”
皇帝惊诧地看着她,竟是一时语塞,他气笑了:“诡辩。”
宁欢轻哼一声,傲然自得道:“你就说是不是吧。”
皇帝忽的笑了,他看着她:“若我真是禽兽,在你入宫那年我便该封了你,如今看来,还是我太过心软。”他轻轻捏了捏宁欢的脸。
宁欢竟是没忍住地笑了,这个人啊……
没绷住表情,她便也不装了,她勾住皇帝的脖子,娇声撒娇:“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再说就算我当年不该看,那如今总可以看了吧,不就是男女那档子事么?”宁欢满不在意地道。
听着她这般直白大胆的话,皇帝一时愕然,他咬牙道:“宝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宁欢也不怕他,眼波盈盈地看着他:“我知道呀,难道不是这样吗?你也没少做呀,夫君。”她凑到皇帝耳畔轻笑。
皇帝轻吸一口气,牢牢地箍着怀中这个妖精纤细柔软的腰肢。
半晌后,他才好气又无奈地低叹:“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姑娘。”
他妥协了,宁欢得逞地笑起来,“夫君不喜欢吗?”
“不过不喜欢也晚了,我大概这辈子都做不得班昭那般贤良淑德温婉守礼的女子。”她微微偏头,得意地看着皇帝。
为何会是班昭,因为她永寿宫的匾额是“令仪淑德”,挂的是《班昭辞辇图》。
看着她傲然又明艳的模样,皇帝的心早就软成一汪春水,他笑叹道:“喜欢,怎会不喜欢,我的宝儿用不着做什么贤良淑德的女子,你就是你,也有这个资格放肆娇纵。”
宁欢伏在他的怀中,娇娇俏俏地笑起来:“君无戏言,这可是你说的。”
皇帝抱着她,温柔而纵容道:“嗯,我说的,君无戏言。”
“那我们赶紧去乘画舫吧。”宁欢抬头看他,狡黠笑道。
皇帝睨她一眼:“原来说这么多好听话就是为了哄我放你去乘画舫?”
“哪儿有,这也是我的肺腑之言。”宁欢毫不心虚。
皇帝笑了笑,又无奈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有什么看的,没的污了你的眼。”
宁欢嗔了他一眼:“什么污了我的眼,人家就是好好的弹个琴跳个舞,又不是要做什么。”
皇帝又是愕然地看着她:“要做什么?你又看了什么?”他的思绪也跟着发散,却有些不大敢相信地看着宁欢。
他家姑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到底都看了些什么东西。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综漫同人)  晨昏界限by时  在惊悚副本长  万人嫌走崩虐  八零:病弱知  穿成无限流文  未婚夫失忆后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