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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冠六宫(清穿)by春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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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欢在假山后面掩唇偷笑,这秀贵人的智商还是没什么长进。
秀贵人看着柔惠打扮素淡却越发显得清丽脱俗的好气质,心情也愈发不畅。
她想了想,满怀恶意地娇笑一声,作恍然大悟状:“本小主知道了,本小主说你怎么出来了呢,你是想假意偶遇皇上吧!”
柔惠无言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嫔妾不敢。”
秀贵人越想越觉得有理,忍不住嘲讽道:“本小主说呢,原来你是抱了这般令人不齿的心思,真是够不要脸的。”
柔惠紧紧抿唇,她抬眸看向秀贵人:“秀贵人慎言,上次的事儿您还记得吗?皇上和皇后娘娘最忌讳行事张扬不守宫规之人。”
闻言,秀贵人果然面露悻悻然,她看了看柔惠,又气又恼,却又不敢再放肆。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皇上就跟忘了后宫中有她这个人似的,这次也就是因为娴妃娘娘有幸随行热河她才厚着脸皮求娘娘带上她,她在娴妃娘娘面前是又当牛又做马地才求得娘娘许可。
谁知还没能复宠呢,就撞上了这个汉女,听见她的话到底还是有些发憷。
秀贵人面色不自然,她想了想到底不服气:“呵,本小主只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就不守宫规了。”
她说着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又有底气了,便讥笑道:“你难道不是因为入宫都快一年了还没得皇上召见过,所以不甘心,想要找法子让皇上见你一面,用你这幅楚楚可怜……”
秀贵人想到柔惠方才的话,到底没将话说得太难听,她咽下一个词,又道:“楚楚可怜的相貌搏皇上怜惜吗?”
柔惠暂且没什么反应,宁欢却是大惊地攥紧了袖子。
皇上竟还未召见过柔惠。
她从来不去管也管不着皇帝翻牌子的事儿,故而她不在养心殿的日子皇帝究竟翻了哪些人的牌子她是不知道的,所以这样的事儿她也无从得知。
难怪,难怪。
她先前还奇怪,为何秀贵人都已晋封贵人,柔惠却还是答应。
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皇上根本没召见过她。
她不由地望向柔惠。
柔惠面色苍白地看着秀贵人,半晌才道:“秀贵人慎言,嫔妾说了,嫔妾不敢。”
她想起了宁欢。
她想到宁欢的话,她说总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想保护的人,又想到宁欢上次是不是也这样被秀贵人,被怡嫔欺辱。
她忽然觉得心冷,这深宫中无宠无地位便是这样吗。
柔惠神色沉寂下去,她不想再和秀贵人这样的人掰扯,难得扯了张大旗,屈膝行礼道:“纯妃娘娘还在等着嫔妾回去,嫔妾告退。”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
秀贵人看着她逃似的背影,心情总算舒畅了些。
她轻哼一声:“没用的东西。”
身旁的侍女小心翼翼地问她:“小主,咱们还要去见皇上吗?”
秀贵人刚想说去,但又想到自己说的话,面色悻悻。
她狠狠瞪了侍女一眼:“见什么见,本小主又不是她们汉女狐媚子,变着法儿地勾引皇上。”
说着,她又觉得这话不对,恨恨地跺脚:“回宫!”
“是。”
待人都散去,宁欢慢慢从假山后面走出来。
她遥望着柔惠离去的身影,轻叹一口气。
柔惠姐姐的处境果然不好,幸好的是她在贵妃位下,而贵妃性子柔婉从不为难下面的人。
该怎么办呢。
“魏……”
“宁欢妹妹?”一道略略耳熟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宁欢的思路。
宁欢下意识抬头看去,便看见一个同样穿着素色旗装的人,俏丽灵动的芙蓉面,蛾眉曼睩,一双魏家人都有的桃花眸碧波盈盈,巧笑倩兮间清丽灵动,湖畔的微风吹起她的裙角更显得亭亭玉立绰约多姿。
宁欢也有些讶异地看着她:“魏燕锦?”
作者有话要说:
宝贝们,我准备换个封面啦,那啥先打个预防针,宝贝们到时候别不认识啊hhhhhh,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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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燕锦脸色霎时有些黑,她忍了忍,到底笑道:“宁欢妹妹,好久不见。”
宁欢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魏燕锦打量了宁欢一番,见她的衣着颇为惊异道:“你竟已升了二等宫女?”
宁欢微微一笑:“是啊。”
魏燕锦暗暗咬牙,想到什么似的眸光一转,笑道:“叔母给我的信儿我看到了,我本也想好好帮衬帮衬妹妹,奈何姐姐在纯妃主子位下。”
魏燕锦说着,状似不好意思一笑:“姐姐不才,颇得纯妃主子赏识,平日要办的差也就多了,实在顾不上妹妹,妹妹向来善良,应该不会怪姐姐吧?”
她看着宁欢越发娇丽的容颜,还是忍不住酸道:“不过瞧着妹妹已是二等宫女,又是在长春宫皇后主子位下,想来也不需要姐姐的帮衬。”
宁欢打量了魏燕锦一瞬。
好赖话都让她一人说完了,比之从前直接将高傲写在脸上,如今的她好歹会遮掩了,看来这人入宫后倒是学聪明不少。
魏燕锦倒是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抚了抚裙摆。
宁欢悠然笑道:“是呀,宁欢不才,也颇得皇后娘娘赏识,便不劳您费心了。”
魏燕锦面色一黑:“你!”
她入宫快两年了才升了二等宫女,她魏宁欢倒好,短短半年便能与她平起平坐。
她忍了又忍,便故作忧愁道:“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妹妹便不肯原谅姐姐了吗?甚至妹妹如今连姐姐都不愿叫了。妹妹可是觉着姐姐无用便不想认我这个姐姐了?”
她幽幽地看着宁欢:“妹妹,从前的事儿过去便是过去了,叔母说的对,如今在宫中只有你我二人是血脉至亲,自当相互扶持才是,你难道连叔母的话都不听了么?”
宁欢道:“你也不必这般给我扣帽子,咱们从前在府中是什么样儿的关系你自己心里也门清着,如今倒也不必这般……姐妹情深。”她慢慢道。
魏燕锦忍不下去了,不住冷笑道:“呵,亏着叔母还担心你,这还担心什么呀,你本事大着呢!皇后位下的二等宫女,哪儿还需要我帮衬你,你很得意吧?”
“官女子们得封二等宫女在宫中是再普通不过的事儿,有什么可得意?”
魏燕锦面色更黑了,总是说不过魏宁欢。
魏燕锦便嘲讽道:“你如今本事大了,连我这个血脉至亲的姐姐都不愿认了,真是够狼心狗肺的,不知皇后主子怎么会赏识你这种人。”
宁欢面无表情:“你不如亲自去问问?”
魏燕锦一噎,她又打量了一番宁欢,忍不住讥笑道:“不过就是个二等宫女,又不是皇后主子位下的学规矩女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生得再好又如何,这宫中从来不缺少貌美的女子,入宫这么久你也还没成为主子呢……”
“有什么可得意的?”她又重复道。
宁欢看着她胡搅蛮缠,心下不耐。
“我没什么可得意的,我也什么远大志向,倒是你。”
宁欢微笑道:“入宫快两年了,不说贵妃,怎么连纯妃娘娘位下的学规矩女子都没够着呢?”
“魏宁欢!”显然魏燕锦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大言不惭,她恼羞成怒地拔高声音。
宁欢提醒道:“你小声些,这是在宫中,可不是在魏府。”
魏燕锦下意识看向周围,见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
她又看向宁欢,倒是冷静了些:“你当真如此狼心狗肺,不顾咱们的血缘关系?”
宁欢抬眸看着她:“从前在府中咱们之间到底如何你自己心里清楚,这会儿你倒是义正言辞了。”
“你!”魏燕锦语塞。
她怒极反笑,暗暗威胁道:“好,好,好,既然你这般骄傲以为自己攀了高枝儿便了不得了,我也不指望你什么互相扶持了,在这宫里,你自个儿当心着吧!”
宁欢看了她一瞬,轻轻颔首:“未免两看相厌,咱们是该当作素不相识的好。”
见她顺着杆子往上爬,魏燕锦反而气结。
她深呼吸一瞬,极力冷静下来,她深深看了宁欢一眼,冷笑道:“你可别后悔!”
宁欢微微垂眸,向她行了个平礼。
魏燕锦一口气梗在心中不上不下,干脆转身离去。
宁欢目送她远去,不知该松口气还是该头疼。
她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样也好,魏燕锦也是个麻烦,形同陌路也好。
她站在原地想了想,便轻声唤道:“圆团儿?”
“嗻。”圆团果然不知从哪个角落滚出来。
自来了热河,便是圆团跟在她身边了。
宁欢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真跟着我?”
“这……”圆团苦着个脸:“奴才不敢违抗圣命啊。”
宁欢看了他一眼,也没为难他:“方才的事儿听见了吗?”
圆团精神一振:“奴才听见了。”
“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他还有些跃跃欲试。
“禀告什么?”
圆团嘿嘿一笑:“小主子,这姑娘也太蛮横了,这般跋扈之人着实不适合待在宫中,奴才还是去禀了皇上放她出宫给她个好归宿吧。”
宁欢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圆团觉得自己想得很完美,神采奕奕地接着道:“还有秀贵人,上次她不就胆敢为难您吗,陆答应和您关系这样好,她这次为难陆答应不就又是为难您?奴才也去禀了皇上。”
他笑道:“保证她们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保证您日后都不会再因为她们而心烦!”
宁欢看着圆团,看着他轻飘飘地笑着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听他这话,这次必定是要狠狠收拾秀贵人和魏燕锦一通,平日看着不着四六的,没想到也有些手段。
想着她又笑了一下,也是,能在皇帝身边伺候的,怎么会没有手段。
不要小瞧养心殿的任何一个人啊。
圆团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小心看着她:“小主子?”
这小祖宗不会被气狠了吧,一会儿在皇上面前是不是该更添油加醋一些?
宁欢笑道:“好啊,你还听得挺齐全。”
圆团后背一凉,连忙低下头去喏喏道:“奴才也不想,可是这行宫就这么大点儿,奴才能藏身的地方也没几处……”
宁欢轻哼一声。
圆团连连保证:“小主子,奴才不敢了,您放心,下次奴才一定离得再远些!”
宁欢笑着摇摇头:“罢了,随你吧。”
反正皇帝有的是法子知道她的一切,她也想看看皇帝见识到这样的她又是什么想法。
她可从来都不是他以为的那般纯善柔软的性子,待在他身边这么久,总该让他见识些不同的了。
圆团狗腿一笑:“多谢小主子,奴才这就去禀告皇上!”
小主子果然宽宥,这次一定要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秀贵人和魏燕锦往死里摁。
宁欢制止他:“不用你去禀告皇上,你去帮我打探打探陆答应平日的处境便好。”
“至于魏燕锦。”宁欢笑了笑:“这次便当我和她的过去一笔勾销,当做不相识便是。”
“啊……”圆团有些失望。
这能帮小主子的事儿,可都是能在皇上面前邀功的。
宁欢道:“啊什么啊,你不愿意?”
圆团连忙笑道:“愿意,愿意,能为小主子办事儿,奴才乐意之至。”
宁欢轻轻敲了敲他的帽子:“油嘴滑舌。”
圆团嘿嘿一笑。

圆团抬头看着她干笑一声:“小主子您可别生气……”
要是都说了这位小祖宗准得发火,到时候她要是去找皇上麻烦可怎么办?小祖宗多半不会遭殃,他们就说不准了,圆团心里叫苦不迭。
宁欢睨他一眼:“你说便是。”
“就是……”圆团苦着脸将先前在发生过的事儿一字不落的说了。
宁欢果然发火了:“她们竟然这样欺负柔惠姐姐!我……”
宁欢猛地站起来。
但是冷静一想,她如今的身份又能做什么呢,她可是一个比答应身份还低的官女子,在这些事上她也一直避着皇帝。
宁欢稍稍冷静了些,忍不住冷哼一声:“也没瞧着她多得宠,尾巴倒要翘上天了。”
圆团连连应和:“小主子说得是,您都这样低调,秀贵人却这样放肆,实在不知天高地厚。”
宁欢忍不住敲他:“说什么呢!”
圆团也不怕她,嬉笑道:“这不是咱们养心殿公认的嘛。”
他与宁欢素来亲近,又知道这位小祖宗其实是个好说话的性子,待他们这些奴才很是随和,可比秀贵人之流不知好多少。
宁欢连连叫停:“闭嘴!”
“嗻。”,圆团从善如流。
她想了想,又问圆团:“皇上……当真还未翻过陆答应的牌子?”
圆团小心觑了宁欢一眼。
宁欢没好气道:“你直说便是。”
圆团便道:“似乎是这样。”
宁欢蹙眉,有些不解:“为什么呢?”
柔惠姐姐生得也很好看,那他他拉氏如此嚣张跋扈的人都被翻牌子了,柔惠姐姐竟还被落下,况且所谓爱屋及乌,咳,虽然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皇帝待她有多喜爱。
皇帝对她身边的人向来重视,怎么对与她关系好的柔惠反而不了呢。
圆团苦着脸:“小主子,皇上的心思奴才哪儿知道啊。”
宁欢瞥他一眼,故意轻哼道:“你说你有什么用。”
圆团便叹息道:“所以啊,小主子,当时直接让奴才去禀告皇上不就好了,现在您还自个儿气自个儿。”
宁欢忍不住笑了:“行了行了,不难为你了,下去罢。”
圆团喜笑颜开:“嗻。”
待圆团走后,宁欢想了想,不自觉在寝屋来回踱步,绝不能让柔惠姐姐就这么被欺负了,她得想想……
热河行宫共有有大小湖泊八处,统称为塞湖。
偶有微风拂面而来,吹皱碧波浩渺的湖,泛起一层层涟漪,堤岸上青绿的垂柳婆娑起舞,垂下的柳枝拂过清澈的湖面,坠上晶莹的水珠青碧剔透。
远处,湖面生辉,群山叠翠,如意洲与月色江声相互辉映,湖畔风光美不胜收。
宁欢与柔惠一路分花拂柳而来,漫步在半月湖畔。
宁欢一路走一路摇着手中的宫扇,柔惠看她这模样便笑道:“你瞧你,这般畏热还要出来,难受的不还是自己?”
宁欢弯唇笑道:“谁叫这热河的风景独好,姐姐看着这满目的江南风光心中难道不舒畅吗?”
见惯了红墙金瓦描金彩绘的紫禁城,看一看颜色素淡的江南园景也是极好。
柔惠不自觉望向波光粼粼的湖,神色却有些落寞。
她生于江南,却远离家乡北上京城,约莫此生都不能再看到家乡景色,如今看着这片刻意仿造的江南园景,反倒心有戚戚。
宁欢自知失言,连忙认错道:“是我不好,倒引姐姐想到了伤心事,是我不好。”
柔惠握住宁欢的手,笑了笑:“我也觉得这青碧的颜色令人心情舒畅,只是触景生情难免想到家乡,不碍事的。”
宁欢略略思索,忽而神秘一笑。
她悄声道:“姐姐不必这般感伤,皇上日后指不定会如……”
宁欢差点将“康熙”二字脱口而出,连忙咽下去又道:“如圣祖爷一般南巡呢,到时姐姐随行不就能回到家乡了?”
柔惠闻言眸光乍然一亮,她看着宁欢难掩惊喜:“宁欢说得是。”
“宁欢果真聪慧,我都从未这般想过。”,柔惠欣喜地笑道。
宁欢翘起唇角。
柔惠又有些泄气:“先帝在位多年也未曾南巡过,皇上……”
她忍不住看向宁欢,忧心道:“皇上真的会南巡吗?”
宁欢拂开身侧的嫩柳枝条,看着柔惠安抚笑道:“姐姐宽心便是,皇上登基才多少年,这些事儿谁知道呢,心中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柔惠也笑了,她一颗心落下来:“妹妹说得是,有个盼头总是好的。”
她忽然觉着,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宁欢又与柔惠走了一段路,她略显迟疑地看着柔惠。
她想了想又垂下眸去。
罢了,要和柔惠姐姐谈那些事儿至少也得回宫再说。
如今在热河,地盘总归不大,众人的住处都挨得极近,难免不便,不日又将启程去草原行围,也不大方便,还是回宫再说罢。
左右这段时日他约莫也没精力翻牌子,大家都差不多。
宁欢想着,心中不觉冷哼。
柔惠看着宁欢变来变去的脸色,不觉笑道:“妹妹在想什么呢?”
宁欢抿唇笑道:“我……”
“谁在那儿?”,一道略显严厉的声音响起。
“竟敢惊扰皇太后凤驾,还不出来!”

第25章 简蕴
宁欢和柔惠对视一眼,连忙从花木掩映间走出去,俯身行礼:“奴才(嫔妾)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
“起来罢。”皇太后声音平淡地叫起二人。
宁欢和柔惠站起来,依礼恭敬地垂首站着。
宁欢心跳不自觉地加快,这是有机会解谜了么。
“这……”皇后熟悉的温婉的声音响起。
宁欢忍不住竖起耳朵。
皇太后看向皇后,询问道:“皇后认识?”
皇后忙蹲身请罪道:“回皇额娘,这是臣妾宫中的官女子和陆答应,臣妾管束不严,望皇额娘恕罪。”
皇后身后一众随侍的奴才跟着跪了一地,宁欢和柔惠也连忙跪下。
皇太后让身旁的嬷嬷将皇后扶起,语气温和:“无事,皇后先起来罢。”
她本想让这二人退下,却瞥见其中一人低垂的面容。
皇太后迟疑了一瞬,又道:“抬起头来。”
宁欢和柔惠恭顺地抬起头,宁欢抬头时飞快地看了皇太后一眼。
宁欢赫然瞳孔一缩。
她到底有些心理准备,此刻便紧紧抿唇掩下神色。
皇太后却是毫无防备地看见她的脸,掩不住地大惊失色,甚至不自觉往后趔趄了一下。
皇后和皇太后身后的嬷嬷连忙扶住她:“皇额娘(太后)?”
到底在后宫待了几十年,皇太后极力平复下震撼的神色。
她缓缓道:“无事。”
但她直直地望着宁欢的面容,似乎要将她的脸刻进心里去。
皇后抬眸看了看皇太后,不知太后为何这般看着宁欢。
她抿唇看了宁欢一眼,正欲说话,皇太后却先开口了。
“你……叫什么名儿?”
宁欢早已恢复如常,便垂眸恭敬道:“奴才名宁欢。”
皇太后缓缓地看向宁欢,笼在袖中的指甲死死掐住手心,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地平静些。
她温和一笑:“宁欢?好名字。”
她又看向皇后:“皇后说这丫头是你宫中的官女子?”
皇后不知太后是个什么意思,只能应道:“是。”
皇太后展颜笑道:“小宫女们年岁小活泼爱玩也是天性,不必过分苛责。”
皇后一颗心落下去,连忙笑道:“皇额娘说得是。”
皇太后又道:“这丫头合我眼缘,我瞧着喜欢,让她随侍罢。”
说罢,她抬步朝前走去。
皇后自然只能遵旨:“是。”
照春朝宁欢眼神示意,宁欢便垂下头跟在她身后。
等皇太后和皇后走过去,柔惠忍不住看向宁欢,面露担忧之色。
宁欢悄悄回头朝她安抚一笑。
宁欢随着皇后一路将皇太后送回松鹤斋。
皇太后便顺势留下了宁欢。
待皇后离去,太后便挥手让众人下去。
她看着宁欢,声音放得极轻:“你……是宁欢?”
她怕这是一个梦,怕声音大些就要将这个姑娘惊跑了。
宁欢正欲答应,又想起什么似的看了看门外。
太后便道:“盼越她们都是跟在我身边几十年的老人了,有她们在外边儿守着尽管放心,说什么都无妨。”
宁欢的心放下了。
她看着太后,轻声唤道:“简老师。”那声音不自觉便带上几分哽咽。
太后得到肯定的答复,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连忙抱住宁欢,眼眸亦是湿润:“我是,我是!”
宁欢被她搂在怀中,泪珠不自觉落下,似哭似笑:“简老师,真的是您……真的是您……”
太后也跟着垂泪哽咽:“是我,是我,你是宁欢……”
两人抱着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太后捏着绣帕为宁欢拭泪。
宁欢不好意思地接过绣帕,满脸泪痕却难掩高兴:“我……我真是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后看着她,也笑道:“我也是啊。”
《神童诗·四喜》中说人生有四喜——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
他乡遇故知乃其中之一,何况,是这样的他乡。
太后握着宁欢的手,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瞧你的模样年岁似乎不太大。”
宁欢想了想:“两三年前,大约是乾隆三年年末的时候。”
“竟然是这样。”太后看着宁欢,难掩感慨:“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一天,我原想着,我这一生或许就这样了。”说着,她摇头一笑。
宁欢:“我也没想过啊,说起来还是因为红毛丹那果子的名儿才让我有所怀疑,我想着这清朝反正都穿成筛子了,或许真的有可能……没想到,这人竟还是您。”宁欢微微弯唇。
本来想能真有个同时代的人便好,没想到这人还是她身边熟悉的人,她心中实在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
谁料太后却是轻叹道:“是啊,是我。”
她看着宁欢:“可是你还不知道我吗,我对清朝从无半点儿兴趣,根本就没想过要到这儿来,我也不想来。却没想到,一来就是几十年,几十年啊……”她颇有些哀婉地叹息道。
宁欢也不由地回忆过往。
这位简老师是她的大学老师,全名简蕴。
她曾跟着这位简老师做过一个项目,简老师年纪不算大也不是特别严厉的老师,学生们跟着她做项目都相处愉快,她和简老师不说关系特别亲密,但两人也是熟人。
作为一个已经有了自己的事业并且做出些许成就,年华正好的人,猝然来了这么一个不熟悉也不感兴趣的朝代,任谁都会想不通。
宁欢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能抿唇道:“苦了您了。”
简蕴沉默片刻,反倒释然地笑了:“再不愿意,我也在这儿过了几十年了,本来觉着这日子就这样凑合着过罢了。但现在却还能有个你和我作伴,我已经知足了。”她轻轻握了握宁欢地手。
宁欢道:“嗯,往后有我陪着您,您不会再孤独了。”
简蕴点点头,露出一个高兴的笑:“好,以后就咱们守着过。”
从简蕴口中听到这样意气的话,宁欢也不禁笑起来。
简蕴又拉着她的手继续询问情况:“你如今是怎么个状况?是在皇后宫中当宫女吗?”
宁欢垂下唇角,她迟疑地看着简蕴:“我……”
简蕴道:“咱俩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若连我都不说还能和谁说。”
宁欢叹道:“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就是组织组织语言。”
简蕴颔首。
宁欢想了想,便将如今的情况给简蕴一五一十地说了。
简蕴听她说完,怔愣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宁欢也有些一言难尽,那个人现在名义上可是简老师的儿子。
简蕴看着她,半晌,轻叹一声:“那你如今如何打算,你想要留下吗?”
宁欢神色恹恹地:“我不知道。”
简蕴耐心地看着她。
宁欢想了想,又是一笑:“您毕竟是他的母亲,他是什么性格您还不知道吗,您觉得我还能出宫去吗?”
简蕴抿唇,别开眼:“我不是他的母亲,我来这儿的时候他已经七八岁了。”
宁欢大概知道简蕴对这里的抗拒,没想到她时至今日竟还是这般抗拒和……厌恶。
宁欢呐呐道:“简老师……”
简蕴倒是拍了拍她的手道:“别叫我简老师了,听着太生分,你若不介意,叫我一声姨也行。”
宁欢自然答应:“我怎会介意,简姨。”她弯唇一笑。
简蕴也笑了,她想了想便接着解释道:“他自小也没在……没在钮祜禄氏身边养多久,我来的时候他也大了,被他父亲带在身边,后来又被康熙接去养着,再后来他更是长大成人,成家开府,我实在生不出什么舐犊之情。”
她看着宁欢,定定道:“他父亲作为皇帝,我没什么想说的,可是作为男人,我实在无法对他产生感情,甚至。”
简蕴面上隐隐有些厌色:“甚至厌恶。”
她看向宁欢,自嘲一笑:“说我自私也好无情也罢,但我真的无法对他们父子俩产生什么感情。”
宁欢大概理解她的想法,从前简蕴就不怎么喜欢清代,更别提被迫穿越后直面这糟心的一切。
她便宽慰道:“我理解您的心情,没有人规定您来了就必定要接盘原主的一切,这是您的自由。”
简蕴松了一口气,不自觉地笑了:“我知道,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
她轻笑一下,又道:“我也自认为没那个能耐成为一个皇帝的母亲,这样也好,我待他不算亲近但身份在这儿,他想要我做什么我便照做,我也不会去插手他的事儿,大家各自生活便好。”
宁欢颔首:“这样便好。”
简蕴一颗心放下去,她又想起宁欢的话:“我确实也知道些他的性格,他毕竟是一个皇帝,你……”
她有些不忍地看着宁欢,她自己已经困在后宅困在后宫几十年,实在不愿看见这个孩子再步她的后尘。
宁欢抬眸,不知是叹还是笑:“所以我也说,我的结局约莫是注定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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