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鸡飞狗跳日常by山河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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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军:“……”
不对劲,很不对劲!!
穆昔继续提问:“当年负责此案的是谁?这?个人?这?个人我听说过?,是刑侦队的,他好像是安警官的同事,安警官没负责此案吗?太过?分了,自己女儿遇害,他怎么?不负责?”
周谨听得云天雾地。
穆昔怎么?又开始批判安哥了??这?是什么?套路??
周谨虽然不理解,但围过?来的街坊四邻却听出门道。
“这?么?说这?位警察也是受害者家属?他也不是负责案子的,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头上。”
“人家也没了女儿,他们这?么?闹,人家心?里好受?”
“我认识安警官,安警官是面冷心?热,我家老头子走得早,余水市还没接通自来水的时候,安警官天天来我家帮我挑水。我家离水房可远着呢,安警官每天都来!”
站刘长?军夫妻的人越来越少。
刘长?军汗流浃背。
穆昔没想放过?他,她继续逼问:“这?种情况你们反应过?多少次了?六次?都是什么?时间来的,为什么?不坚持?你看你来一天没什么?用,你得坚持来,给?局里压力,局里才会更重视。哦,当天安良军就给?你们钱了是吧,所以你们走了?”
刘长?军:“……”
“合着这?俩人就是要?钱的?他俩不看好孩子,偷偷跑出去鬼混,人家孩子被杀了,没找他们就不错了,他们还有脸过?来?!”
“没想到警察也被欺负,唉,什么?世道。警察都被无赖欺负,咱们怎么?办?”
刘长?军终于?明白过?来了。
这?丫头表面上要?帮助他们,实际上没安好心?!
他扯着庄絮莲就要?走,“走,咱走。”
“为啥?”庄絮莲很不情愿,“咱还没要?到钱,这?孩子你不要?了?”
有人冲着庄絮莲喊道:“自己生孩子,要?别?人帮你养,你把孩子送人算了!”
其他人哄堂大笑。
眼瞅着骂自己的人越来越多,刘长?军顾不得和庄絮莲解释,直接强行拉着她就要?走。
穆昔拦住二人,“你们的案子还没处理完,不能走。”
刘长?军气呼呼道:“我们不见唐英武了!让开!”
穆昔语重心?长?道:“我这?是为你们好,你们这?是刑事案件,我们不能放着不管,别?说你这?是刑事案件了,就算是芝麻大点的小事,只要?和老百姓有关,我们就要?管到底。这?是我们的职责,是我们穿上这?身警服的义务!”
周围人鼓掌叫好。
邹念文着实没忍住,低头偷笑。
穆昔这?口号喊得,实在有点“缺德”。
付叶生终于?看明白了,趴在林书琰耳边轻声道:“真损,太损了,一会儿得请穆昔喝饮料。”
林书琰没有回应,付叶生低头一看,林书琰又在奋笔疾书。
“哥,损人你也要?学??”
刘长?军臊得脸都抬不起来了,“我不报案,你扯什么?案子?”
穆昔奇怪道:“你不报案,你跑派出所来做什么??”
刘长?军:“……”
庄絮莲还想说话,被刘长?军一把按住。
他这?老婆再说几句话,他们非得被吐沫星子淹死!
“我们,我们就是不报案,我们要?走了!”
“那不行,”穆昔不依不饶,“有案子就要?处理,今天处理不好,以后你们还是要?过?来的,对吗?”
刘长?军听明白了,这?小丫头片子根本?就是在威胁他们!
他、他……
刘长?军看了一眼就快要?举砖头砸过?来的围观群众,灰溜溜地缩起脖子,“我们以后不来了。”
“真的?”
“我能说假话?!”
穆昔说:“那你签个字吧,我们处理警情得有凭证。”
刘长?军:“……”
这?是要?让他们一辈子都没法?再来要?钱?!这?不是要?他们的命吗?!
刘长?军愁眉苦脸地拿起笔。
庄絮莲小声说:“签吧,签了又能怎么?样?过?几天咱再来。”
刘长?军这?才下定决心?签字。
二人正要?逃走,穆昔幽幽道:“就算你们过?几天来了,也是我接待你们呦,单子你们已经签了,就意味着情况已经处理完毕,如果你们再来……就直接去刑侦队处理了呦。”
刘长?军:“!!”
事已至此,他也不好再反悔,只能在心?中痛骂穆昔。
周谨这?才拍了拍脑袋想明白。
这?件事刘长?军来找安良军是不占理的,只不过?安良军自己无法?买过?这?道坎,才让刘长?军夫妇有机可乘。他们只要?说出实情,大家都会理解,根本?不用和刘长?军掰扯。
穆昔可真是……明明他们占理的事,非被穆昔说的贱嗖嗖的。
不过?……很出气!
事态平息,唐英武这?才出面,让人群散开,再把安良军带进办公室。
其他人一起跟着走进去。
“老安,你女儿的事不怪你,你别?太自责。”
虽然刚刚所有人都在帮安良军说话,可安良军的情绪并没有好转。
他坐下,道:“都别?管我了,该干嘛就干嘛。”
穆昔见状,有点儿心?疼。
刘长?军夫妇虽然闹得凶,但他们还有其他子女,安良军却只有一个。虽然同样都是失去孩子,但他们好歹还有其他慰藉。
穆昔叫来周谨几人,“这?个案子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今天是第一次听说,”周谨低声道,“安哥太惨了,唯一的女儿被害,家都没了。”
“难怪从来没听安哥提家里的情况。”
穆昔说:“咱得帮师父啊,这?案子能不能有线索?”
林书琰道:“难,是很多年前的案子。”
四个人看着彼此,重重叹气。
过?了一会儿,穆昔说:“今天我值班,你们走吧,房子整好没?”
林书琰目前还住在派出所的宿舍。
宿舍条件简陋,不是长?久之计,仨男生决定一起在派出所附近租房子。
穆昔家附近刚好有小洋房出租,付叶生去和房东谈了谈,二人直接达成?买卖协定。付叶生再按照租单间的价格租给?周谨和林书琰,三人半个月前刚租好房子,这?半个月付叶生在搞装修。
“明天就搬,到时候过?来!”
林书琰道:“今天还能再陪你值一次班。”
今晚原本?是安良军和穆昔一起值班,林书琰主动要?求加班,唐英武见安良军状态不好,便?让他先?回去了。
其他人陆陆续续下班,大办公室里只剩下林书琰和穆昔。
晚上出奇的顺利,一直到十点钟,院子里的警车都没出动过?。
只有穆昔接待了两个迷路不肯离开的醉汉,现在还在接待大厅里睡觉。
穆昔想感慨,但她及时闭上了嘴。
有些事就不能说,越说越完。
穆昔看向奋笔疾书的林书琰。
他总是拿着笔记本?记录,穆昔也不知?道他在记什么?。
穆昔凑过?去。
“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解决源头为主,学会阴阳怪气……穆昔?”
穆昔:“??”
她怎么?觉得这?话像是在说她不要?脸?
林书琰坦然地展示给?穆昔,“要?看全吗?”
穆昔坚定拒绝,“后面一定也没好话!”
林书琰认真道:“都是夸奖你的。”
穆昔将信将疑的又看了一眼——论如何阴阳怪气。
穆昔:“……”
晚上十点半,穆昔昏昏欲睡。
没有警情也有这?点不好,太困撑不住。
穆昔想清醒些,便?起身去洗了一把脸,回来时看到林书琰正在接电话。
“好的,你已经到大厅了?大厅有警察,你先?和他说一下情况,我马上就出去。”
电话另一头是个女人,“警察?没有,这?里谁都没有。”
林书琰起身向外走去,“稍等,我马上过?来。”
穆昔无聊,也跟着去服务大厅,今天有其他人在大厅值班,穆昔可以留在办公室。
接待厅内有警察在,他正和醉酒大哥谈心?。
林书琰问道:“刚刚有人来吗?”
警察说:“没有,就我一个。”
醉酒大哥愤怒地呐喊,“我不是人?!”
“……就我们俩。”
另一个酣睡中的大哥不知?为何也醒过?来,“还、还有我,再来一杯,不醉不归!”
警察无语地把两人按到椅子上,“继续睡觉!”
林书琰神色逐渐凝重,他放下小灵通,放大通话音量。
电话另一端格外安静,女人在轻声抽泣,“我真的已经到了,这?里亮着灯,没有人,你过?来了吗?”
林书琰:“我已经到了,没看到你。”
女人的哭声穿透小灵通,隐隐还能听到回音。
“我真的已经到了,你别?吓我!”
穆昔听得毛骨悚然。
她已经到了?在哪里?这?里除了她们五人外,没有其他人。
林书琰走到派出所门口四处张望,“我已经在外面了,没看到你。”
“我也出来了!真的没人!一个人都没有!警官,你别?吓我!”
值班警察躲到穆昔身后,紧张道:“是不是闹鬼了?”
“不会,”穆昔结结巴巴地安慰,“相信科学!”
值班警察:“可你好像不太相信。”
穆昔:“……”
俩人鬼鬼祟祟走到林书琰身后。
林书琰是唯一一个胆子大的,仍然在认真地寻找女人,试图给?女人指路。
女人的哭声越来越激烈,偏偏派出所附近安静无声,两者结合,令人破胆寒心?。
值班警察快撑不住了,“穆昔!!科学呢?!”
“科学、科学……”穆昔战战兢兢问道,“林书琰,你为什么?用小灵通接电话?”
林书琰:“?”
“她是报警的吗?”
林书琰:“……”
他沉默片刻,问:“你去的是哪个派出所?”
“哪个?还有哪个?是章街派出所啊!”
集体?沉默。
值班警察捶了捶发酸的腿,“科学!相信科学!”
此闹剧不过?是一场乌龙。
女人曾经偶遇林书琰,知?道对方?是民警,便?留下联系方?式。今晚想报警,直接打了林书琰的电话,然后去最近的一个派出所。章街派出所的值班警察刚好忙着出警,接待厅空了几分钟,女人偏偏在这?时赶到。
穆昔心?有余悸,幸好不是真闹鬼,若是真的,以后值班都要?提心?吊胆。
当然,她绝对相信科学。
穆昔坐在接待大厅的长?椅上放空。
林书琰正要?带她回去,接待厅的电话再一次响了起来。
值班警察的胆量已经被锻炼到最高级,现在没有任何事能吓到他!
他若无其事接起电话。
寂静中,清冷若附着冬雪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来,“我闻到了,血腥味。”
值班警察将对方?说的情况详细记录下来。
挂断电话,他将记录展示给穆昔和林书琰看,“得了,你们跑一趟吧,一个姑娘报警说闻到血腥味,估计又是哪家?杀鸡了,记得先去找人,位置有点儿偏,开车小心。”
有上次的经历,林书琰不敢再让穆昔开车,即便穆昔对自己的车技十?分有自信。
穆昔穿好?警服、戴上警棍,和林书琰一起出发。
报案的地点在?余水市城南,位置偏僻,几乎快进?山区。
穆昔记得那附近有几个村子,还有几年前新建的几栋别墅,建造别墅时曾有工人在?别墅内上吊自尽,消息传出后,都说几栋别墅都会闹鬼。
当年闹鬼一事还闹上报纸,附近的村民说会听到别墅传来哭声,还有说没人居住的别墅内总有黑影,搞得人心惶惶。
女人报警时没有说太?多,只说闻到了血腥味,然后报了地址,地址比较模糊,不知是附近的村落还是别墅。
警车越走越偏僻。
在?拐上一条上山的小路后,路灯彻底消失。
月光虽能铺满小路,却无?法照亮路两旁的树丛,枝条吱吱嘎嘎作响,黑影攒动。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会很忙,穆昔不断地整理警服。
林书琰问:“不舒服?”
“不是,”穆昔故作淡定,“有点儿热。”
白天?还狂风大作。
穆昔努力找话里缓解氛围,“听所长说,咱们区分局又搞幺蛾子,各个派出所要集体培训,锻炼体能?”
“不会真集训,只会让各个所自己组织,最后找一天?集合在?一起,分个名次出来。”林书琰补充道,“有奖金。”
穆昔现在?生活优渥,不在?意奖金。
但她在?意名次!
棋山派出所已经做了这么多年倒数第一,绝对不能再继续!
穆昔说:“我就是来让派出所从倒数第一变成第一名的!”
林书琰:“……,刑侦队也会参加,应队长会去。”
这段时间?穆昔与应时安几乎天?天?见面,应时安对她来说已经没什么神秘感。
“不怕,”穆昔说,“我继续努力训练。”
林书琰:“不怕?他是警校最优秀的学生,没有之一。”
“那是没碰到我。”
“所有老?师、教授、前辈都认可?他,他毕业那年,各个分局都抢着想留下他,他想与父母去同一城市才没留下。”
“我毕业的时候,我们老?师也舍不得。”
她读书时可?是真正的牛马,聪明?伶俐会干活还能拍马屁,连校长都拉着她的手依依不舍,还想让她保研继续留在?学校,甚至愿意直接签下工作合同。
在?大学做辅导员或者考博当老?师都是不错的选择,但那会儿穆昔实在?太?缺钱了。
林书琰说:“不仅如此,因为他加入刑侦队,队里的破案率大大提高,他还破了几个陈年旧案,这几起案子在?内部已经被?认为是不可?能破获的了。”
穆昔感叹道:“我没加入刑侦队,真是他们的损失啊。”
林书琰停下车。
穆昔挥手催促,“别停路边啊。”
这月黑风高的,又是在?山里……
林书琰拿出笔记本,认真记录。
穆昔好?奇地凑过去:“做人要学会不要脸,叹号叹号叹号?”
穆昔:“……”
她怀疑林书琰是在?偷偷骂她。
又过半个小时,穆昔终于看到灯火。
余水市算是发达的,附近的村落、山中都能通电,换成小县城,这会儿已经该限电了。
林书琰将车开进?村子,下车打听女人报警的地址,穆昔留在?车上向上天?祈祷。
别是别墅别是别墅别是别墅……
两分钟后,林书琰回?来,说:“还得再往里走,是那片别墅。”
穆昔:“!”
神明?不站在?她这一边。
林书琰问:“你好?像一直无?精打采的。”
穆昔哼哼了两声。
作为一个卖房的,穆昔接触过不少凶宅。
她原本是相信科学的大好?青年,为了省钱,还曾租过一个凶宅,结果那半年她几乎没睡过完整的觉。后来同事们就开始和她讲有关凶宅的故事,有真有假,穆昔全?都当做真事处理。
像这种?发生过自杀事件的别墅,更是恐怖故事高频发生地。
穆昔念叨着,“一会儿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千万别丢下我。”
林书琰再次停下车,挥笔记录:不能迷信。
穆昔:“……”
呵,刚毕业的天?真小孩,以后就知道大年初五必须拜财神了!
女人报警的地点是最边缘的别墅,与其他别墅有些?距离。
听说是附近的土壤不适合建造别墅,至于当初为何会在?这里选址,又为何建了这些?别墅,其中有何利益关联,就只能是利益相关者知道了。
“单独的别墅,绝对是闹鬼的好?地方?!”
林书琰说:“要相信科学,不会有闹鬼的事。”
穆昔心有余悸,“这里好?像就是当年工人上吊自尽的房子,我记得报纸上说过,别墅位置不太?好?,还说别墅很便宜就出售了。”
林书琰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放心,我会保护你。”
二人走到别墅前,穆昔看到门铃,走过去按下。
叮咚声响起,划破寂静的深夜。
门铃似乎没电了,铃声不太?饱满,甚至还拖了长音,更像是在?……鬼叫。
不吉利,太?不吉利。
穆昔等了一会儿,没人来开门。
穆昔问:“她不是说会在?这里等我们?”
“从接警单上来看,她其实没说这句话。”
“……”
是恶作剧?
穆昔再次敲门,“有人在?吗?”
依然没有人回?应,但是门“吱呀”一声开了,穆昔僵住。
这情景实在?太?像鬼片。
穆昔摸索着找林书琰,“这种?时候就该你上了。”
穆昔没找到。
她回?头一看,林书琰站在?两米远的地方?,眉头紧皱。
穆昔:“?,保护我?”
林书琰说:“我有夜盲症,看不清。”
穆昔:“……”
大哥这是什么偶像剧吗?男主还要得夜盲症的?!
穆昔也不能丢下林书琰不管,只好?说:“你手扶着我肩膀,我们进?去看看。”
林书琰道:“没找到报警人,擅自进?入是不是不太?好??”
穆昔吸了吸鼻子,“我也闻到了。”
“什么?”
“血腥味。”
零点整,村落寂静,高山无?声。
几栋别墅都已熄灯,别墅的入住率不高,这几栋房子里现在?根本没有人也有可?能。
偌大的空间?内似乎只有穆昔和林书琰。
穆昔鼻子灵,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她便闻到甜丝丝的味道。
有人说尸体的腐臭味不需要判断,只要是人,即便是第一次闻到,也能立刻作出区分。对穆昔来说,人血的味道是一样的,似乎与其他血液有着天?然区别。
林书琰什么都没闻到。
他打量着别墅大门,“你确定?”
“锁也有问题,”穆昔指着门锁说道,“刚被?拆过,又重新装上的。”
林书琰仔细看去,果真和穆昔说的一样,锁有被?拆过的痕迹,而且是最近几日发生的,痕迹是新鲜的,上面几乎没有灰尘。
穆昔问:“敢进?吗?最好?先不要开灯。”
林书琰点头,“我跟着你,进?。”
不开灯是担心屋内有特殊情况,如果真有人受伤或者遇害,行凶者可?能还没离开,不能打草惊蛇。
虽然他们就是开警车来的。
穆昔找出随身携带的小手电交给林书琰,她已经适应黑暗,但林书琰不行。
这几栋别墅是仿欧式的,但里面的装潢不是。
别墅整体装修风格比较简陋,客厅内堆放着许多杂物,看起来与普通的住宅没什么区别。
这说明?别墅的主人一直住在?这里,属于有钱又不太?有钱的水平。
穆昔走进?客厅,便察觉到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她小声说道:“好?像是在?楼上,走。”
“等等,”林书琰拉住穆昔,指着楼梯说道,“你看。”
别墅内是普通的木楼梯,楼梯扶手上搭了许多衣服,其中一件白色衣服上有明?显干涸的血迹。
在?衣服对面泛黄的墙壁上,还印着一个完整的血手印。
“很久了,”穆昔说,“看血的颜色,出事有几天?了。”
她说完便不再顾及音量,直接打开手电去找电灯。
别墅内的灯竟然还是拉绳,穆昔尝试着拉动绳子,虽然听到开关的声音,但灯并没有亮。
林书琰找到电闸,说:“线被?切断了。”
线被?切断、楼梯有血迹、神秘消失的报警人,都能证明?,这栋别墅一定出事了。
穆昔不再耽误时间?,和林书琰一起沿着血迹往楼上走。
楼上一共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敞着门,血迹一直蔓延到走廊尽头的房间?。
谨慎考虑,穆昔和林书琰一起检查了其他房间?,并无?异样。
最后一间?房是卧室,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穆昔二人站在?门口,林书琰先用手电照亮房间?,出乎意料的是,房间?内看起来并无?异样。
被?子胡乱丢在?床上,床尾挂着十?多件衣服。
房间?很乱,但整个别墅都乱,便不显异常。
卧室的窗帘拉着,血腥味和潮湿味混合在?一起,这回?都不需要穆昔说什么,林书琰都闻到了,极为浓烈的血腥味。
“有一个问题,”穆昔说,“我是在?别墅门口闻到味道的,而你上二楼后才闻到,你的嗅觉是正常水平,那报警的人,是上了二楼?”
她为何要上二楼,又为何突然消失?
是别墅的主人,还是……凶手?
她会不会仍然在?附近?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别墅内陡然安静,一楼传来房门吱呀晃荡的声音,除此之外,穆昔只能听到林书琰的呼吸声,处处都透着诡异。
穆昔走进?房间?检查。
床上没有血迹,梳妆台上没有血迹,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是……
穆昔看向衣橱。
衣橱古板老?旧,是最普通的原木色,衣柜下方?有血迹渗出,已经和衣柜融为一体。
穆昔示意林书琰注意衣柜,接着一口气拉开柜门。
饶是有心理准备,穆昔在?看到衣柜内的情况后,还是无?法控制地反胃了。她扶着柜门的手轻轻发抖,并非害怕,只是看到眼前的状况后,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这是穆昔第一次看到“新鲜”尸体。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摞在?一起的尸体。
从上到下,三个人整整齐齐摞在?一起。
最下面是死不瞑目的男人,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仍然睁着双眼,脸上有数道伤痕,面目全?非。
在?男人身上还有两个男孩,年纪大些?的已经十?三四岁,小些?的只有六七岁。
三人并非简单的摞在?一起,一把开刃的剑穿过几人腹部,剑柄有被?捶打过的痕迹,凶手把这把剑硬生生捶进?他们的身体里。
穆昔的大脑空白了几秒钟,然后迅速获取能得到的信息。
她对自己的表现不太?满意,在?已有心理准备的前提下看到尸体,竟然还会反胃,这似乎不太?好?……
穆昔看向冲到窗户旁干呕的林书琰。
第一名都如此……她给自己的反应打一百分!
穆昔扶着林书琰下楼,接着联系黄岩区分局。
这是重大刑事案件,派出所无?能为力,穆昔和林书琰只能做做最基础的工作。
等待刑侦队的过程中,林书琰的状态一直不太?好?,站在?街边干呕了很久。让他反胃的并非尸体的惨状,而是味道。
那浓浓的尸体的味道,林书琰作为新人,一时无?法接受。
林书琰神色复杂地看着活蹦乱跳的穆昔,他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有五十?具尸体出现在?她眼前,她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警察这碗饭的。
很快,刑侦队第一辆车赶到。
车上下来四名刑警,为首的副队长徐泾。
徐泾三十?五岁,国字脸,浓眉大眼,在?应时安调到余水市之前,其他人都以为徐泾会是新队长。他不苟言笑,神情严肃,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林书琰低声道:“徐队长不太?好?说话,但是家?里有背景,不要招惹他。”
穆昔对“有背景”的人向来充满“敬意”,上班时她可?看得太?多了。
徐泾朝穆昔与林书琰走来,看到林书琰脸色苍白,他微微蹙眉,略有不满。
但他没有直接对林书琰表达,而是忽略了他,对状态不错的穆昔说道:“说说情况。”
穆昔将经过告诉徐泾。
徐泾冷声道:“现在?还没看到报警人?”
“是。”
“附近找了吗?”
穆昔说:“我们担心有人会破坏现场,还没去找。”
徐泾道:“报警人行为古怪,极有可?能是凶手,你们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不是两个人吗,为什么不分头行动?还记得自己是警察吗?”
他训起人来音调很高,穆昔大气都不敢出。
徐泾冷冷地盯着二人看了两秒,嗤笑道:“算了,不指望新人能做什么,待着吧。”
他转身往别墅内走去。
谢涟看到穆昔挨训格外开心,“怂了吧?傻蛋,这是我们副队长,你知道人家?有多厉害不?我们局长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你被?他盯上了,你惨喽,他可?喜欢折磨新人了。”
穆昔到现在?还没遇到难缠的同事,她看着徐泾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领导”。
穆昔不太?在?意。
谢涟说:“这你都不怕?行,你就等着吃亏吧。”
“我为什么要怕?”穆昔说,“是你领导又不是我领导,我师父是安良军,所长是唐英武,他凭啥管我?你啊,小心吧。”
谢涟:“……”
万箭穿心。
有徐泾在?,刑侦队其他人连闲话都不敢说,平时和派出所联系比较密切的,此刻也不敢和穆昔与林书琰说话。
徐泾训过穆昔二人后便不再理他们,也没说要不要去找报案人,穆昔和林书琰只好?呆站在?树下。
十?分钟后,又一辆警车抵达,应时安、冉兴平与两个穿白大褂的法医从车上走下来。
应时安不知去了何处,身穿西装,长腿优势明?显,走在?最前面。
他似乎还特意做了造型,短发用少许发胶固定,西装外还有黑色大衣。
应时安神色冷峻。
几名刑警跑过去汇报情况,冉兴平带人进?入别墅,法医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徐泾从别墅中走出来,看到应时安后脸色明?显不好?,接着又看到呆站着的穆昔和林书琰。
他沉声训道:“刚刚和你们说的话都白说了?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