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鸡飞狗跳日常by山河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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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昔眼睛眨得都快掉出来了,唐英武顺势说?道:“对对,你跟我过来一趟。”
林书?琰站起来,“唐所。”
周谨和付叶生跟着?站起来。
唐英武:“……你们?都过来。”
四?人眉开眼笑,猫腰跟在唐英武身后准备开溜。
被留下的安良军和其他二人对视后,一齐起身把唐英武按了回去,“杭哥快说?完了,都是?所里的大事,一起听。”
安良军朝穆昔四?人露出森冷的笑容,“你们?几个,也?一起听。”
唐英武:“……”
穆昔:“……”
绝情的师父,难怪不?讨师娘欢心!
会议开了将近一个小时,但是?重点只?有一个——最近有盗窃案,需要尽快抓人。
开完会,穆昔头都昏了。
“真羡慕应队,听说?他不?喜欢开会,不?想听的内容直接走人,领导还不?追究,”周谨唉声叹气地坐好,表达对应时安的钦佩,“这?种特立独行的人一般官运都不?好,但人家应队有本事,局长都捧着?,不?开会也?没人管。”
林书?琰问:“刚刚开会说?了什么?”
付叶生拿起笔记本念,“看到纸张要随手捡起来,拖布、扫把要摆放好,扫把要在拖布左边……”
“等等,”穆昔问,“扫把为什么非要在拖布左边?在右边不?行吗?”
付叶生道:“杭所说?了,这?样看着?整齐。”
穆昔:“……”
安良军几人随后走过来,“别抱怨,值班表谁排的,重新排,出去巡逻。”
穆昔抗议,“刚刚我们?明明能?先走!”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杭所长还没讲完话,你怎么能?先走?”安良军苦口婆心地教育穆昔,“你要清楚,所长是?为了我们?好,他提出的要求是?在帮助我们?进步,你连所长的话都不?听,将来如何进步?为师是?为你的前途考虑。”
穆昔感动得痛哭流涕,“师父,你脸皮真厚。”
刑侦队已经掌握朱芸、朱宇兄妹二人的线索,朱宇又曾经被判过刑,找他们?很容易。穆昔知道今天一定能?有结果,快到下班时间就换好衣服准备开溜,过两天轮到她值班,就没那么自由了。
穆昔沿着白墙轻手轻脚往前走,每走动一下,就要左右观察,力?图做到不?引人注意。
穆昔刚走没两步,已经换好便装的安良军紧随其后,穆昔冲他瞪眼睛。
一个人逃走正好,两个人目标太大。
安良军不?为所动。
就在这?时,小办公室的门打开,杭立群拿着?扫把走出来,穆昔立刻蹲下去系鞋带。
安良军来不?及躲,转身面对墙站着?,杭立群呵斥道:“老安,又想跑?今天轮到你做值日,你看看地面有多脏,打扫完再走。”
安良军板着?脸转过身,穆昔偷偷朝他扮鬼脸。
鬼脸还没扮完,杭立群又道:“穆昔,你别和你师父学,好好的孩子都学坏了,你今天留下来帮忙。”
安良军:“呵。”
留下来打扫卫生可不?简单,杭立群每天都要仔细检查过后再走,他的要求很高,像是?扫把必须摆在拖把左边这?种要求数不?胜数。留下来就得耽误很久,说?不?定人家刑侦队都快乐下班了。
穆昔磨磨蹭蹭地走过去,想求情,但有知道杭立群一定不?允许。
天使?在这?一刻到来。
唐英武一看这?架势,就知道穆昔想做什么,他朝穆昔招手道:“过来,有工作要交给你。”
安良军立刻说?:“所长,没有任务给我吗?”
唐英武还没来得及说?话,穆昔就表态道:“师父,杭所长让你打扫卫生,是?为了你好,他是?在为了锻炼你磨炼你,只?有迈过这?道坎,你才能?成为真正的人民?警察。”
杭立群感动道:“还是?穆昔觉悟高!”
安良军:“&%¥!”
穆昔主动接过杭立群手中的扫把,殷勤地递给安良军,“师父,所长是?在帮助我们?进步,你先进一步,我去完成唐所的任务了,再见。”
安良军的眼珠已经瞪成鲜红色,“*&@#!!”
不?远处的邹念文:“啧,这?师父也?被徒弟拿捏住了。”
刑侦队已将朱芸与朱宇带到队里了解情况。
朱宇嘴硬,不?愿多说?,朱芸却是?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朱芸如今已经结婚生子,她盘起长发,穿颜色朴素的毛衣和棕色棉质裤子,是?良家妇女的打扮。未成年时,朱芸便跟在朱宇身后混,是?朱宇带她走上这?条路。
审讯室明亮的灯光让朱芸不?适,她只?抗了十分钟,便全都交代。
“我记得那天的事,这?辈子都忘不?了,太吓人了。那个男人叫袁修夷,我记得特别清楚,他是?做苦力?的,但是?识字,好像家里以前挺富,后来家道中落,他一直做苦力?为生。我听姐妹提起过他,出手挺阔绰的,我当时不?知道他穷,只?想着?他既然识字,应该挺有钱,就拉着?我哥一起骗他。”
应时安问:“你们?打算怎么骗?”
“就是?……让他给钱嘛,不?给钱就告诉他老婆,告诉他单位,我拿报警吓唬他。谁知道他老婆早就跑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他根本不?怕威胁,我当时挺生气的,我就逼着?他掏钱,骂他是?穷鬼,我俩争执起来,他就想杀我。”
朱芸把脖子处的疤痕亮给应时安,“你看,这?就是?当时留下来的,我以为我要死了,幸好没割到那条流血很快的血管,医生告诉过我名字,我忘了。”
“动脉?”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我看他要杀我,我就大叫,我哥正好在走廊躲着?,我们?提前约好了时间,他是?看着?时间上去的。我哥把我救了,我俩就跑,后来是?我哥帮我找了一家诊所,说?是?医生的手艺很好,经常帮他们?处理各种突发情况,我就活下来了。”
应时安问:“蔚蓝招待所之后发生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不?清楚了。”
“你不?知道发生了命案?”
“知道,但不?是?我们?杀的人,我们?就是?要钱,不?会杀人,我听说?死的还是?两个小姑娘,我们?更不?会杀了。”
应时安问:“你没见过那两个小姑娘,其中一个扎了两个麻花辫。”
“麻花辫?好像见过,在哪里看到的……我想起来了!袁修夷想杀我,我逃命时看到的!”
朱芸全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匕首是?如何扎向她的脖子,想到鲜血喷涌是?什么感觉,想到她在垂死挣扎之际,朱宇粗暴地推开挡在门口的小姑娘冲了进来……
小姑娘穿高中校服,扎麻花辫,像受惊的兔子,惊恐地看着?“杀人现场”。
校服上别着?铭牌,上面写着?:刘晓雅。
原来这?才是?她们?招来的杀身之祸。
朱芸一时错愕。
应时安问:“逃跑之后,没再见过她?”
“我当时意识不?清,不?记得之后的事情。”
“为什么没去医院。”
“去了。”
“你们?去的诊所,并不?正规,是?害怕报警吗?”
“……”
应时安道:“你已经做了母亲,如果遇害的是?你的孩子,你作何感想?”
“……我和我哥一直在这?种事,怎么敢报警?在那不?久前,有一个男人也?不?乐意给我们?钱,和我打了起来,我把他的头打破了,当时看着?像是?死了,我以为我杀了人,和我哥一起逃跑,不?敢报警。”
“他没死?”
“没死,前两年我见到他了,又换了一个新老婆,听说?以前的老婆得病死了。”
因为担心所作所为暴露,他也?选择不?报警。
朱芸当年为了敲诈袁修夷,特意了解过他的情况,袁修夷不?是?平舆县人,当时是?在平舆县打工。他不?想回家,四?处漂泊,觉得这?地方好就留下了。
袁修夷虽然识字,却不?会做其他工作,只?会做苦力?,朱芸知道他一直在工地干活。
应时安抱着?碰运气的想法在余水市内以及各个县城的工地找人,还真找到一个叫袁修夷的,多亏他特别的名字,重名率不?高。
找到袁修夷的线索时已是?傍晚,大部队准备前往工地时,穆昔悄悄溜进队伍。
谢涟对穆昔的出现见怪不?怪,他甚至有穆昔就是?刑侦队一员的错觉。
“才来?人都快抓住了。”
穆昔说?:“早来了啊,刚刚你们?开会,我就在旁边听着?,朱芸还蛮配合的,幸好她配合,如果只?有朱宇就难办了,他之前被捕,为了不?把从前的事吐出来,连同?伴都没供出来。”
被抓进去的人没多少义气,检举揭发立功能?减刑,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出卖曾经的同?伴,但朱宇没有。
穆昔以为他是?讲义气,没想到是?要藏自己的老底。
谢涟惊讶道:“我怎么没注意到你?没人说?啊。”
穆昔表示自己也?不?懂。
她在刑侦队怎么就开始来去自如了呢……
穆昔钻进谢涟的车里。
谢涟指着?最前面说?道:“应队在那边。”
应时安正在上车,与他一起的还有陆杰,陆杰就是?为袁修夷而来,两个队长当然要坐在一起,这?很正常。
穆昔呵呵笑了一声,“我就喜欢你。”
谢涟:“?!”
穆昔催谢涟快些开车。
就在谢涟启动车子时,车门再次被拉开,安良军坐了进来。
谢涟:“?,我这?是?派出所专用车??”
穆昔说?:“赶紧开,工作一点儿都不?积极。”
安良军道:“回头告诉你们?队长,让他教训你。”
谢涟:“……”
他都给派出所开车了,怎么还要被教训??
去工地的路上,谢涟忍不?住小声嘀咕,“你不?是?一直和应队在一起,怎么跑来坐我的车?”
该不?会真对他有意思吧?他承认,他的确是?风流倜傥,但他可不?想招惹穆昔这?种性格的,把穆昔娶回家,他家里所有人都得被穆昔玩得团团转。
安良军瞥向穆昔,“难道又在磨牙?”
穆昔:“……师父,为生做好了吗?”
安良军笑盈盈道:“做好了,现在应队长和陆队长就能?直接去派出所做客。”
穆昔:“……”
是?安良军变聪明了,还是?她有软肋了?
谢涟很奇怪,应队和陆队?他俩怎么了?应队对陆队客客气气的,陆队对应队也?客客气气的,听说?两人从前一起公事,但谈话时恨不?得离三?米远,没感觉有什么特别情况??
安良军拍拍前座,“小谢,陆队这?几天都在刑侦队?”
谢涟警惕道:“有问题?”
这?师徒二人憋了一肚子坏水,他得小心提防。
安良军说?:“没问题,我看她这?孩子不?错,和你们?应队很配。”
谢涟:“……”
安良军和穆昔总是?问起陆队长,一定有问题。
他们?为什么问陆队?谢涟的脑子告诉旋转数十圈,得出一个结论——穆昔一定是?喜欢他。
就是?因为喜欢,才害怕陆队长会为难他,所以总是?提起陆队长!至于应队嘛,应时安是?队长,和陆队平级,两人需要一起处理公务,他们?只?是?为了引出陆队长才提到应队!
完美的逻辑链在谢涟脑海中出现。
穆昔果然!!她从前欺负他,都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
谢涟严肃道:“他们?只?是?工作关?系,不?能?这?么说?。”
他不?接话,安良军也?没法逗穆昔,三?人都沉默。
工地距离黄岩分局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后半程,穆昔和安良军选择闭眼休息,唯一需要努力?的人只?有谢涟。
谢涟搞不?明白,他明明是?刑侦队的,现在怎么像是?这?师徒俩的专职司机?!
但既然穆昔喜欢他,他只?好先忍忍,不?能?伤了姑娘的心。
七点钟左右,几辆车停靠在工地的路边。
夜色寒凉,穆昔裹紧外套下车,看到被蓝色铁皮围起来的工地,吊塔还在运转工作。
应时安提前联系过工地的负责人,确定此刻袁修夷就在上工。
工头悄悄走过来,低声询问:“哪位是?应队长?”
应时安走上前。
工头说?道:“按照您的吩咐,没敢惊动他,你们?跟我来。”
应时安留了几个人守在工地的各个角落,又叫剩下的人随他一起进去。
点人时,应时安看到穆昔和安良军。
他们?二人会来,在应时安的意料之内,但他以为他们?会来找他。
穆昔与谢涟站在车前,不?知在说?什么。
陆杰走到应时安身后,低声问道:“他是?穆昔的男朋友?”
应时安:“?”
“看到很多次了,他们?经常说?话,看起来关?系挺亲密,我以为是?一对,不?是?吗?”
应时安沉默地看向二人,片刻,他转身往工地内走,“不?要惊动袁修夷。”
旁边的刑警好奇地问陆杰,“穆昔和谢涟经常说?话?有吗?穆昔倒是?真的经常叫他二百五。”
陆杰笑笑,“没有,我瞎编的。”
刑警:“?”
远处的谢涟打了个喷嚏。
黑夜乌云笼罩,谢涟有一种即将要面对世界末日的奇怪感觉。
他严肃且郑重地告诉穆昔,“我再和你说?一遍,你能?听我的吗?”
穆昔点头,“你说?,快点儿说?,我还要去看袁修夷。”
谢涟诚恳道:“我知道你的条件很不?错,但是?我真的不?喜欢你,你以后不?要来打扰我。”
穆昔满口答应,“好的好的……打扰你??!”
即将下雨,空气有些黏腻。
下雨后工地会停工,工人一散,势必混乱,他们?必须抓紧时间。
安良军叼着?刚买的烟,粗眉拧着?,手里是?打火机,但一直没点燃香烟。他快步跟在大部队后面,心里着?急,但是?不?敢加快速度,也?不?敢抬头。
安良军走进工地。
他余光看到钢筋水泥,还有推砖块的小推车。
穿着?藏蓝色工作服的工人走来走去,他甚至不?敢抬头确认对方的长相。
工头还在给应时安介绍袁修夷的情况,“他年纪不?小了,很老实的一个人,家里条件不?好,儿女都不?孝顺,没人愿意养他,所以一直跟着?我。他做的活儿比年轻人少,拿的工钱也?少,但是?吃苦耐劳、任劳任怨,大家都挺喜欢他的。您说?他和一起杀人案有关??这?我真是?想不?到,他怎么可能?和杀人扯上关?系?他不?被杀就是?幸运的了。”
工头不?断念叨袁修夷的老实。
刑警们?看向安良军,安良军泰然自若。
工头指着?不?远处正在搬砖头的人说?道:“就是?他。”
应时安比了几个手势,刑警们?分散开,将他包围。
所有人慢慢靠近男人,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男人听到声音,抬起头。
安良军从队伍中走出来,走到最前面。
乌云聚集,冷风呼啸,工地的挂灯飘摇欲坠。雨还未下,便已有咸湿味儿,工地之外的街上,刚下班的人拼命踩车蹬往家中赶,亦如曾经每一个夜晚。
这?是?一个极其普通的男人,向别人描述时,只?能?说?“老实”。
若找不?到一个人的特色,大多数人会将其称之为老实。
他个头只?有一米七,穿一件单薄的浅蓝色工装,裤腿用麻绳扎紧,以免灌风。长年累月的劳作让他比同?龄人看起来更年长,眼睛很小,但鼻头很大,是?让人记不?住的普通长相。
从他眼中,安良军看到平和。
不?是?露出獠牙的妖魔鬼怪,将安悦和刘晓雅生命终结的,就是?这?样普通的人。
如果没有于斋的案子,或许他就能?一辈子做一个普通人,直到死亡。
安良军感觉到了委屈。
他走上前,朝袁修夷亮出警官证,“你好,我是?安悦的父亲,请跟我走一趟。”
冷风吹乱袁修夷乱糟糟的短发,他的目光还是?那般平和。
据袁修夷交代,他被朱芸激怒后,冲动之下拿出刀。他瞧不?起朱芸,靠出卖自己赚钱,当他听到朱芸辱骂他时,他很生气,这?违背了他心目中的等级——在他看来,他的等级比朱芸高。
袁修夷承认杀害安悦和刘晓雅,因为刘晓雅不?仅看到他“杀人”的一幕,还大喊大叫。
他气血上头,顾不?得太多,朱芸被朱宇救走后,他就去追刘晓雅。
或许是?心里的暴虐分子作祟,当时的他完全没有考虑到再被其他人看到怎么办。
等到刘晓雅快要跑到一楼时,袁修夷的意识便清醒了,他溜回房间想处理现场。如果刘晓雅没再上楼,事情会到此结束,他处理完现场就会去逃命,远离平舆县,远离余水市。
没想到刘晓雅又上楼了。
袁修夷看到刘晓雅往501的方向走,他很错愕,但他必须解决掉刘晓雅,因为她看到他的长相。
这?个念头冒出来,就再也?制止不?了,袁修夷选择动手。
“袁修夷还说?,他是?进了房间才知道房间里还有一个女孩,就一起都杀了,在他嘴里,杀人比杀鸡还容易。”
谢涟刚和应时安一起审了袁修夷,他负责记录。
穆昔说?:“他本质上是?个喜欢吃喝嫖赌暴力?的人,说?是?为了灭口杀人,其实还是?享受这?一过程,不?然他该追着?朱宇去杀。”
谢涟向右边移了两个座位,骄矜道:“我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你为什么还要特意坐在我旁边?”
穆昔:“……,二百五。”
谢涟:“不?许叫我二百五,这?种爱称我不?想再听到。”
穆昔:“……”
穆昔感觉自己受了内伤。
五分钟后,应时安与陆杰一起走进来。
陆杰见二人离得很远,特意问道:“吵架了?年轻男女吵架正常,不?要真影响感情。”
应时安看向穆昔。
穆昔的白眼比他翻得还快。
应时安拉开椅子坐下,“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刘晓雅已经逃下楼,为何又折返。”
谢涟殷勤地起身倒水,“应队,你看啊,会不?会是?刘晓雅想到好朋友安悦还在房间,所以回去揪她?她俩不?是?关?系好吗?没想到正是?这?一举动才把安悦一起害死。”
换做平常,谢涟提些想法很正常,但今天应时安的反应异常冷漠,“谢涟,让你做的事都办好了?”
谢涟:“啊?”
应时安说?:“工地那边都处理好了?”
“……让我去了吗?”
陆杰咳了一声,给谢涟使?眼色。
谢涟看着?冷冰冰的应时安,识趣地起身,“应队,我现在就去。”
谢涟想破脑袋都没想通,应队这?个人,怎么就突然不?好相处了?
穆昔说?:“如果刘晓雅不?上楼,袁修夷可能?都不?知道安悦的存在,安悦又没看到凶手行凶。但如果说?刘晓雅故意上楼,我也?不?太信,她就算和安悦只?是?表面上的好朋友,也?不?至于为了害安悦把自己搭进去。”
安良军一直站在窗前听他们?讨论。
听到这?里,安良军才走过来,“不?,她们?的关?系非常好,是?朋友。”
“师父,你和刘晓雅熟悉吗?”
安良军缓缓点头,“晓雅是?女孩,在家里不?被重视,长军夫妇俩经常骂她打她,她受不?了了,会去我家住。其实我提醒过长军很多次,希望他对待孩子能?一视同?仁,但他只?是?嘴上答应,行为上从来没有改变。我接触过晓雅,是?个很老实的孩子,而且她很依赖悦悦,她知道我和小雨工作忙,经常帮她准备午饭,我相信她对悦悦是?真心的。”
安良军有自己的判断方式。
他既是?警察,又是?安悦的父亲,说?这?话是?可信的。
穆昔说?:“刘晓雅应该是?跑到一楼后发生了什么,所以才折返,一楼能?出什么事?”
“难道是?看到逃跑的朱芸和朱宇?”
“他们?两个走的是?小门,和晓雅不?是?一条路。”
“应该是?害怕,所以才要返回吧?”
“想要躲回房间?结果又遇到袁修夷?什么会比杀人犯更可怕?”
比杀人犯更令人害怕的是?什么?
穆昔好像想到些线索。
如果是?这?样,他们?在最初提供证词时便撒谎了,为什么会撒谎,他们?不?该撒谎。
如果晓雅在一楼遇到的真的是?他们?……
如果遇到的是?他们,他们当时在招待所,就应该有证据能证明。
最关?键的人物应该是?曾霖和云姨,但穆昔不敢确定他们是?否还有记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什么都不记得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安良军拍了下穆昔,“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穆昔道:“我也不确定,没有证据。”
“怎么才能找到证据?”
穆昔知道安良军只是?看似平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真相,这一天的意义对安良军来说非比寻常。穆昔说:“我想去一趟蓝天招待所,就现在,一起?吗?”
穆昔是?想邀请安良军一起?去,但应时安和陆杰也跟过来了。
他们甚至都没和穆昔商量,自然而然地跟在他们身?后,还主动提供了一辆刑侦队的警车。
应时安开?车,陆杰朝穆昔笑?笑?,然后坐进副驾驶。
穆昔板着脸站在车旁,“师父,我们不能自己?去吗?”
安良军说:“就算我们现在骑自行车去,他们也会跟着,区别?就是?我们累,他们不累。”
穆昔认命。
她上车后,坐到驾驶座后面,顺便?踢了前面一脚,应时安习以为常。
安良军叹了一声?。
穆昔安慰,“师父,已经抓住凶手,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他会为此付出代价。”
安良军说:“你师娘是?真的温柔,我有点儿想她。”
穆昔:“?”
内涵她?
陆杰笑?道:“穆昔也很温柔。”
穆昔确定了,确实都在内涵她,她和温柔毫无?关?系。
“你们年纪还小,不明白,找对象一定要找温柔的,”安良军意有所指,“将来能少挨很多揍,对吧,应队长?”
应时安睨向穆昔,接着回答安良军,“不会,我不怕。”
安良军颇为嫌弃。
陆杰笑?着摇头?。
只有穆昔震惊道:“你该不会是?……”
陆杰期待地看向穆昔。
穆昔说:“你该不会是?想还手吧?!”
就应时安的身?手,有几个女孩能打得过他?这个禽兽!
陆杰&安良军&应时安:“……”
陆杰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能不能找到另一半需要看天意,她的努力毫无?用处。
蓝天招待所目前还没有重新营业,发生命案后,招待所大名远扬,可惜是?负面影响。当年安悦、刘晓雅遇害时,虽然场面更为血腥,但当时媒体的数量远远不如现在,如今蓝天招待所的命案全国家喻户晓,连带着从前的案子也被翻出来反复讨论。
再?加上招待所管理出现各种问题,目前已经是?停业整改的状态。
曾霖痛定思痛,终于决定规范招待所的管理,雇佣几个前台和打扫卫生的阿姨,不再?省那几个钱。
穆昔几人到时,曾霖刚定好前台的工资,心疼地肉痛。
看到穆昔,不光肉痛,连心都痛,“你怎么又过来了?!”
穆昔诚恳道:“主要是?想请你用用你的大脑,回忆当年的情况。”
曾霖痛苦万分,“我有脑子吗?有吗?我没有啊!”
陆杰小声?问安良军,“这个老板是?怎么了?”
“没事,和穆昔相处久了,换你你也疯。”
陆杰:“……”
穆昔将现在的情况告诉曾霖。
曾霖当晚在招待所,但不在一楼,当时一楼没人,没人看到刘晓雅与谁有交集。曾霖把云姨叫过来一起?想。
云姨和曾霖一样,一看到警察就头?疼。每个人都让她回忆几年前的事情,就她马上就要老年痴呆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穆昔尽量把当时的情况描述清楚,“当时有叫声?,有个女孩从楼上跑下来,可能在一楼附近,也可能是?一楼到二楼中间。一楼可能有人,也可能是?有什么东西?,或许是?很可怕的事务,你还有印象吗?”
云姨说:“招待所能有啥可怕的事情?都是?些男男女女的,要说可怕,老曾最可怕,动不动就用扣工资威胁我。”
曾霖:“……,云姨,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
穆昔说:“老板的确很可怕,都是?资本家,您再?想想别?的。”
曾霖:“……”
“您刚刚说招待所都是?男男女女?当时一楼有什么人你还记得吗?”
云姨道:“应该是?有几个男女,是?啥人我忘了,我就记得一楼有人。”
“当时没调查他们吗?”
安良军说:“肯定调查了,晓雅曾经往楼下跑过,只要他们没跑,一定会询问,我没印象一楼也跑了人,应该是?都问过。奇怪了,当时没有察觉到异常,都问过。”
“一楼的人说没有听到动静?”
“我印象里一楼是没人的。”
穆昔问:“是?没有人,还是?有无法引起你的注意,非常合理的人。”
陆杰道:“穆昔,这话是?何意?”
安良军呆住。
穆昔有想法,但不能直接说出来,她没证据。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证据,她得找到证明他们撒谎的证据,但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还会留下证据吗?
穆昔若有所思道:“云姨,当时一楼的人在做什么?”
“入住登记,我记得在前台附近。”
穆昔心头?豁然开?朗,“师父,登记表你带了吗?”
登记表一直是?安良军随身?携带的,他和应时安打过招呼,在案子结束以前,他会一直留着。安良军把登记表拿出来交给穆昔,“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