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项圈—— by甜越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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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我还会种菜。”
“哈哈哈。”
谭玫听完,不客气地哈哈大笑:“我要你种菜干什么,我又吃不到。”
“噢,不过除了这些,你还会不会勾/引男人?”她忽地转变话题。
夏眠下意识地沉默,皱了皱眉,因她的这句话,瞬间滋生出强烈的反感和迷茫情绪。
“做我们这行的,你也知道,谁没几个金主呢。”谭玫漫不经心地跟她解释,“你长得漂亮,身材又这么好,放在圈里,就是极品尤物。”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会。”
她的语气稀疏平常,让夏眠始终放不下戒备心,总觉得对方的话里多着几分试探,可再仔细听又好像没有。
不管怎样,还是谨慎为妙。
谭玫没再提什么,就这样让夏眠马上开始进入工作。
她要去拍戏,夏眠在身后悉心陪同着。
夏眠这个人温柔乖软又细心,哪怕她做的活真如陈茉莉所说,是换成正常人绝对会受不了、精神崩溃的那种高密度工作,她也毫无怨言。
因为她缺钱。
谭玫在现场拍戏,夏眠就端着小板凳坐在旁边陪同,她戴着口罩和帽子,让人根本就看不清,所以也没人会注意。
谭玫看着不像是会专心演戏的样子,实际上也确实不会演戏,就是顺着台词本照着念,没有任何感情和灵魂融在里面。
即便是这样,夏眠也在那里捧着腮,看得津津有味,因为跟她对戏的配角很会演。
“你是玫姐今天聘的特助吧。”突然,某道温柔的男嗓自耳边响起。
夏眠下意识转头看过去,一个年轻的小奶狗帅哥出现在眼前,他穿着白衬衫和黑裤,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大,但五官清隽,唇角抿着一点笑,就像剧里那些喜欢女主、温润如玉的男二号。
“是的,你怎么知道呢。”
“我是她的生活助理,你可以叫我南迩。”
南迩、男二。
这个名字这么巧合,夏眠有些愕然。
见她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南迩不怎么在意地笑了下,解释:“我妈以前热衷于看那些言情偶像剧。”
“...不好意思。”夏眠的心思被看出来,立马道歉。
“没事。”
南迩找了个凳子,在她旁边也跟着坐下来,同她事无巨细地交代着做谭玫助理的注意事项。
他细致又负责,很轻易就博得了夏眠的好感,跟他也很快熟络起来,时不时露出笑容,哪怕隔着口罩,那双弯成月亮的清澈水眸也泄露了她的心情。
天空隐约变得昏暗,浓稠的夜晚即将到来。
林荫路口边停着一辆猛兽般的黑色大G,静寂地伏在地上,像是要将什么呼之欲出的东西给吞噬。
高大英俊的男人倚在车门前,举着手机,狭长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照片里的画面,分明是面无表情,可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又翻涌着风雨欲来的平静。
屏幕中,坐在矮凳前的女孩子跟身旁的小男生交头接耳、有说有笑,看起来异常和谐登对。
也莫名地刺眼。
直至天边最后一点白都被染上浓墨,夏眠才终于结束工作,因为不顺路,在门口她便笑盈盈地跟南迩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南迩看着已经摘下口罩的那张清纯的脸,特意强调提醒。
“好的,明天见。”
夏眠慢吞吞地挪进十字路口,刚转过去,忽地被守株待兔已久的男人拦腰抱起,轻松地扛在肩头。
“救…!”
还没反应过来,夏眠只觉得天旋地转,熟悉的雪松气息侵袭鼻腔。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她挣扎着:“放我下来!”
周肆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进驾驶位,强势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低声:“别乱动,否则我保证不了自己会做什么。”
夏眠跟他面对面,坐在了大腿上,这个姿势实在是太暧昧,她咬着唇,感受到炙热的温度,不得不老实。
“你干嘛!”她红着脸娇声质问。
“钓鱼执法。”他笑得像混蛋,止不住的痞气,只是那笑并不达眼底。
“那就是你男朋友?”周肆捏着她的下巴,指腹强硬地在她嫣红的唇瓣中碾过,语气不咸不淡,“看着挺瘦弱的,能满足你么。”
夏眠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宝宝,他吻技有我好吗?”
“我跟他比,谁厉害?”
暮色褪去,光影渐渐模糊起来,映在狭小车厢里近在咫尺的脸庞中。
彼此靠得太近的距离,暧昧的氛围感自然而然地滋生,若有似乎缭绕着。
周肆这几日跟梁峪在俱乐部简单训练几个选手,凑巧的是,有个中型私人赛车比赛就在横店的齐明山开展,这几天他都会待在横店。
说完,他垂眸细细地瞧着她,那双桃花眼里晕染着沉沉的情绪,如暗夜长河,幽不见底,是要将人吸进去的深邃。
夏眠一滞。
被瞧得有些心惊肉跳。
周肆的语言和表情真切地提醒着她,对方那种占有欲铺天盖地地涌现了。
很危险。
她蹙着眉沉默。
抗拒之中,又带着些无奈的妥协,软声解释:
“...他不是。”
“你在监视我。”
夏眠试图推开,反被压得更紧,他再度伸手抱了她,腰间的力道不自觉收紧。
“是吗?”周肆低问一声,像自言自语的反问,头埋下去,“那我检查下,你真有这么乖吗?”
“他有没有给你…过?”
语气是同她调情的、半正经半轻佻的浪荡。
“...唔,别。”她发出娇娇的调。
“你明明一点都不乖。”
他灼热滚烫的气息覆在自己脆弱的脖颈处肌肤,引得她不住战栗,敏感地轻颤着。
湿热的唇瓣也随着尾音同时重重落下。
密密麻麻的细碎亲吻印得人脸红心跳,强势得不容许躲。
她瞬间再度溢出娇气的哼声:“别...别亲那里...”
男人指尖的薄茧蹭到纤薄的锁骨,某个瞬间,温热的呼吸加快。
薄薄的白T恤领口被拉开,白色贴身的蕾丝若隐若现。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夏眠的脸红得愈发厉害,下意识扭着身体,往后面躲:“不要...!”
“嘀——”
汽车骤然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夏眠的心骤然提起,她的后背在方向盘处硌到,紧张地弹回。
这下却是完完全全地将自己送到周肆的嘴边。
周肆眯了眯桃花眼,眼神是像要吃掉她,他唇角的力道富有攻击性,粗野之中,又蕴着暧昧遐想的吞咽声。
这几天的放养,昭示着他尚且残存着几丝耐心,给了她时间。
不过,他现在要提前收网,尝点利息。
亲昵过后,夏眠已经完全丧失反抗的力气。
心口处隐隐作疼,是被他肆虐蹂躏的证据,她不想去管,恹恹地伏在周肆的胸膛处,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你。”
是比上次更加地直言不讳。
夏眠猝然受到惊吓,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他。
周肆轻慢地笑了下,姿态慢条斯理,有种将猎物一口咬住,再撕碎的戾气。
他舔了舔唇,又恢复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嘴唇贴近她耳畔,缓慢吐字:“我们的身体契合度很高。”
“宝贝,你不想再重温一下么?”
夏眠撞进对方危险的眼神。
他现在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等她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夏眠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见好就收。
她知道自己现在反抗是完全没用的,反而会让他更加兴奋,与虎谋皮,必须要能缩能伸。
她立刻服了软,小心翼翼地伸手,粉藕般的手臂主动环住他的肩膀,语气温吞,带着软软的腔调,像在朝他撒娇:“...也不是没想过。”
“但是我跟刚刚那个男生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嘛。”她主动仰头,一双水眸清澈而无辜地看着他,语气依赖眷恋,“我没有男朋友,只跟你有过。”
这是她最惯常用的把戏。
对周肆来说,很受用。
他很深地睨着她。
几秒后,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低笑:“你为我守身,我就不能为你破例吗?”
“能。”夏眠松了口气,放心地应下来,有些委屈,“你刚才吓到我了,好凶啊...”
周肆捏了捏她的脸颊。
“你肯早点乖,我们也不用走这么多弯路。”
“今晚去我那儿?”
他暗示性的话语,让夏眠秒懂。
她又不傻,那不是掉进了狼窝么。
想起上次他说的要在酒店待到天亮,夏眠瞬间摇头:“我要回家。”
说完,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假哈欠:“今天特别累。”
不否认这里面有表演的成分在,可当她打完后,还真有些犯困地眨了眨眼。
“行。”他凑近,含吮了下她的唇。
“再给你一些时间。”
“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知道。”
“嗯。”夏眠说完,伸手试图拉开车门,却怎么都拉不动。
整个过程,周肆都好整以暇地睨着她,没有丝毫动作。
“我要坐那边去。”夏眠娇嗔,手心却隐约渗出汗。
“开关在这儿,宝宝。”周肆松了口,攥住她软嫩的手心,往底下某个暗处的按键轻轻一摁,车门应声而开。
还没到到筒子楼门口,夏眠就要准备下车。
没想到周肆也打开了。
此时已经是八点多,周围不时有买菜的大爷大妈、还有牵着小孩的家长经过,夏眠做贼心虚,紧张得瞬间打开车门钻回去。
周肆挑了挑眉,慵懒地睨着她。
“住哪,送你回家。”
“...”夏眠不吭声了。
“我这么见不得人?”周肆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非常见不得人。
夏眠只能在心里回答,面上滴水不漏。
“当然不是。”夏眠没办法了,主动勾着他的脖颈,在侧脸主动亲了下,黏黏糊糊地撒娇,“我是怕你会下不去脚嘛。”
“放心好了,这里面挺安全的,不用担心我。”
周肆的侧脸传来温软的触感,浅尝既止,撩得人心猿意马。
夏眠光是凭着那张清纯的脸,只要好好撒个娇,就是最致命的情香。
她今天格外主动,也格外乖。
夏眠慢吞吞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不住地郁闷着。
她又被周肆摁了亲了一会儿才能走,此刻身心疲惫,兜里更是身无分文,刚才把钱给她妈妈夏荷转过去,这么久了,却没有丝毫反馈。
夏眠在逐渐习惯对方的冷漠,那点淡漠的感情也在逐渐消弭下去,或许再过不了多久,内心就会掏空期待,直到彻底麻木。
夏荷以前对她其实挺好的,母女俩相依为命,她长得像她妈妈,记忆中的她特别漂亮,也很温柔,可是那样的温情在夏眠九岁的时候就彻底变了。
那一天,夏眠背着书包回到家,面对的却是突然颓靡消极的夏荷。
从此以后,她整天沉迷于打麻将,甚至因为缺钱,还经常带着陌生的男人回家过夜。
夏眠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样温柔的妈妈会猝然变了个样。
现在想起,大概是因为伪装不下,终于暴露本性。
连续做几份兼职,夏眠最近忙得脚不沾地,基本没时间好好休息,回到家后倒头就睡。
《大佬的落跑小甜心》这部戏的进度已经到三分之一,夏眠的戏份很快就要结束了。
她平日见到何穗穗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偶尔经过时,对方看她的眼神却意味深长,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挑衅。
夏眠没放在心上。
翌日清晨,她接到谭玫发出的工作任务,对方买的快递已经寄过来了,让夏眠马上去拿。
这里的菜鸟驿站不远不近,走路十分钟就能到,可谭玫买的快递实在太重也太沉。
这些大型物件,就算是放在一个成年男人身上都不一定吃得消。
夏眠为了钱,全都默默忍下来,反正兼职也只有在这几天了。
好不容易搬完,回到剧组,却听见一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谭玫的项链丢了。
据说对方大发脾气,将整个剧组都折腾个遍。
那条钻石项链价值不菲,价值六位数,非常昂贵。
夏眠也帮着找好几次,可最后那条项链,竟然在她的包里揣着。
谭玫看她的表情很是愤怒,夏眠百口莫辩。
“我这么信任你,你他妈却是这样品性败坏的人?!”
“我没有...玫姐,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放进来的。”
不管她怎么解释,对面都一副不依不挠的模样,强龙拗不过地头蛇,虽然对方没有让她赔偿,却把她的名声给弄坏了,连工资都不发。
这意味着夏眠这几天的工作全都白做了。
很快,这事就传遍整个剧组。
没人帮她。
晚上,夏眠怀着郁闷委屈的心情回到家,怎么都消散不了压抑的情绪。
她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上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恶意。
变故来得太快,夏眠闷闷地盯着破旧的窗户发呆。
手机震动忽地响起,拿起来看,依旧是熟悉的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
沉默几秒,她摁下接听。
“这么晚才接?”
“今天是不是没想我。”磁性低沉的嗓音带着促狭,他熟稔地和她调情。
夏眠的心情原本很不好,他的关心却像是冬日里的阳光,淋在她身上滋生细微的温暖。
“没有...”她闷闷地回,鼻音浓重。
周肆的语气仍旧是散漫的,却隐约掺杂了些其它的情绪:“不开心了?”
“谁惹的你。”
夏眠一怔。
她有种感觉,好像只要她开口,他就会替她撑腰。
此刻万籁俱寂。
夏眠坐在窗边,双手托着腮,怔怔思索着他的话,昏黄的灯光打在白净的脸庞中,染上几丝柔和。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两人之间的氛围不自觉变得沉默。
几秒后,她忽地回神,清楚地明白那不过是错觉。
对方权势滔天、见识无数,怎么可能会顾及她这样的底层小平民。
明知这不过是他漫不经心的随口一问,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刻,夏眠本就敏感多思,被他‘乘虚而入’...
她的情绪陷进了反复的挣扎和迷茫,不断撕扯着。
‘叮铃铃——’
猝然震动起来的手机吓了一跳。
看清屏幕,夏眠抿抿唇,白皙的指尖微动,慢慢挪过去,按下拒绝。
这是之前在车里加上的微信。
没过两秒,对方又不依不挠地继续。
视频通话的邀请再次亮起。
停顿几秒,夏眠最终不怎么情愿地摁下了接受。
或许她刚才的沉默让他失去耐心。
没想到下一秒,映入眼帘的画面无比劲爆,夏眠差点流了鼻血。
周肆正在擦头发。
他赤着上半身,只虚虚围了条浴巾,对方的身材劲瘦健美,露出线条紧实的腹肌,性感而勾人,往下是人鱼线,弧度若隐若现,配上那张无可挑剔的帅脸,独属于男人的野痞味道扑面而来。
接通后,他轻挑眉,放下擦拭漆黑碎发的手,调整手机的角度。
身体前倾,凑得近了些,散漫开口:“敢挂电话,明天就过来找你。”
“...”
夏眠不吭声,莫名有种被戳穿的心虚,耳根悄悄染上一层薄粉。
周肆看向屏幕里捂着眼睛的女孩子,唇角猝然展开顽劣的弧度:“害羞什么,你又不是没看过。”
不知想到哪种画面,他悠悠补充:“还挠过、抓过。”
抓痕...
夏眠瞬间想到那些旖旎的场景,愈发难以忍受,闷声质问他:“干嘛不穿衣服。”
周肆低笑一声,嗓音磁性悦耳。
他开口的语调理直气壮,还掺了些不怀好意:“勾/引你啊。”
夏眠一顿,眼睫不自觉发颤,始终不敢直视。
她能感觉到对方那双摄魂夺目的桃花眼就这样紧紧锁着她。
或许意识到逗得太过,周肆最终还是给了正经解释:“刚洗完澡。”
只是唇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住。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
夏眠又陷入沉默,显然不愿多说:“没有谁惹我。”
周肆止住了笑。
夏眠慢慢移回视线,恰好跟他的目光对上。
他的那张脸真的无可挑剔,立体有型的轮廓、五官比例完美到过分,实在是太顶了,所以才会让何穗穗念念不忘。
“累吗。”思索间,他已经神态自若地揭过话题。
夏眠疑惑他突然的关心,谨慎地没有回答,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果然下一瞬,周肆就说出今晚的正事:“下周三我要来一趟,到时候你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他刻意压低声音,低音炮苏得夏眠耳朵酥痒:“我想宝宝想得受不了了。”
强烈的、暗示性的话语,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夏眠心里一惊,隐约有种预感,那天自己绝对会死在床上。
她面上咬着唇,竭力装作镇定,裙摆下的指尖却紧紧攥着,几乎掐进大腿。
“我这几天都没空,做兼职有点忙。”夏眠慢吞吞地开口,“你那天也看见过的...我还在超市打工呢。”
周肆微微颔首:“这样啊。”
夏眠点头。
他瞬间收回笑意,抿直唇角:“宝贝,这不算什么好借口。”
夏眠的睫毛扑簌,露出委屈的表情。
她抬眸瞥向他,眼神中蕴着可怜:“…不是我不想见你,只是我真的好忙。”
周肆哼笑一声,微微偏头,好整以暇地伸手撑着脸:“假如我今晚就想见你,我会连夜坐私人飞机过来,你可以试一试。”
这是软威胁。
夏眠好像听到了自己房间的门铃被摁响,开门便是面对他一张充满侵略性和危险的俊脸。
她警铃大作,简直在心里要把他骂出火,却不敢惹怒,乖乖地应下。
“...知道了,我会空出那天晚上的时间。”
挂断电话,周肆看着聊天屏幕,指尖迟迟没有挪动,唇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下去。
夏眠乖巧软贴,像只懵懂无知的小白兔,可对方实际在想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清纯温软的表情之下,是颗狡诈的狐狸心。
周肆眼底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笃定,表情兴味而戏谑。
就算她有什么想法,他也会将那些冒头的心思扼杀掉。
手机铃声响起。
桑则嵃的电话。
“喂,则嵃啊。”他头往后仰,眯着眼,松弛地靠在沙发后背上。
“我这几天暂时有空,你上个月从国外回来,咱们还没来得及好好聚聚,下周三一起去陈叔的马场逛会儿,叙叙旧,如何?”
“不凑巧,独独那天我得去横店一趟。”
桑则嵃沉默几秒,温声问:“是要见…谁?之前不是说带个人来我这儿拍戏吗?怎么还没动静?”
周肆忍不住地笑了一声,语调含糊:“再说。”
桑则嵃没再问。
“过段日子我打算换个口味,拍一部青春类的微型电影,若是有兴趣,不妨将简历投过来。”
“当然,这是盲选,讲究公平公正。”他补充。
“行啊,我后面私下跟她说。”周肆随口应下。
“听说你已经接任了周氏,有些人正虎视眈眈,时刻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放心,我会处理。”周肆的语气漫不经心,“你那部电影的资金,我来注入。”
“好。”
朋友之间无需多言,寥寥几句便轻易明白对方的意思。
挂断电话后,周肆看向落地窗外沉沉的天幕,眼神深沉。
自那晚上聊天过后,夏眠担心了许久,甚至在心中想好跑路计划。
她这人性子温软,就像过去,哪怕被周肆欺负得狠了也只会红着鼻头哭哭。
正如陈茉莉所说,就算生起气来也像是在撒娇。
在以前,周肆摁着她在床上欺负了无数次,每次都耐心地哄骗她说是最后一次,实际上这样的最后一次是好几次,而且都不带消停的。
她想反抗。
羁鸟眷恋无垠的天空,而被囚禁在笼中的雀,并不能算得上有多么快活。
思索间,陈茉莉突然走进了休息室,她的大嗓门打断了夏眠。
“眠妹,我服了那个整容脸,她绝对是故意的,存心要搞臭你的名声!”
“你不知道,这几天项链的事情都被传疯了!”
“她甚至到现在都还抹黑你!真是气死我了!”
陈茉莉在她身边愤然坐下,拿过桌上的水一饮而尽,替她鸣着不平。
夏眠垂下目光。
现在想起来,她自己其实也觉得很抽象。
无论怎么澄清辩白,对方都一口咬定是她偷的东西,明显是要整她。
哪怕这件事在旁人看来多么不可思议。
组里的人都传疯了,口径却出奇地统一,因为谭玫仗着自己的的权势人脉为所欲为,硬是没有一个敢站在她这边,就连她们这边的《大佬》剧组,在听说了这个瓜后,也没有人能替她澄清。
她侧头看向对方余怒未消的脸,语气恹恹的:“我解释了,他们都不信我。”
“你呀你,眠妹,我真是心疼。”陈茉莉眉头骤拧,愤然道,“她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来了,真的是很过分!”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点钱和人脉吗,有什么了不起!”
“...确实挺了不起的。”夏眠弱弱地补充。
这点她深有体会。
权力和金钱,不论哪样都能够轻易碾压像蚂蚁一样的自己。
夏眠说完,起身去上厕所。
只是好巧不巧地,她在走廊竟然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何穗穗。
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化着精致的浓妆,以前夏眠还不曾注意过,现在凑近了看,竟然微妙地觉得她的妆容风格跟谭玫的有些相似。
是错觉吗?
“哟,这不是那个小偷么。”何穗穗也看见了她,不冷不热地酸了句。
“...”夏眠眨眨眼,温软却坚定地反驳:“我没有。”
何穗穗冷笑一声,趾高气昂地拎着包离开了。
夏眠确定厕所里有人后才敢进去,她至今还记得对方耍的那些下作手段。
手机‘嗡嗡’震动不断,她拿出来粗略看了一眼,是周肆发来的好多张图片消息。
夏眠洗完手回到休息室,陈茉莉已经离开了。
她关好门,点开弹窗。
周肆:[图片]
周肆:[图片]
周肆:[图片]
仅是第一眼,夏眠就瞳孔地震。
他发的是那种凰图,有腹肌、有白皙细腻的大腿肌肤,交错间,非常地瑟气。
夏眠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刚准备关闭,动作蓦地僵住。
那红痕遍布的部位,怎么这么眼熟呢?
好像是——
她的大腿...?!
震惊之余,下一秒,对方的消息再度发过来。
[还记得么]
[痕迹是被我掐的]
第11章
画面中,独属于女孩子的玫瑰色睡裙微微发翘,裙摆堪堪卷到大腿根部,再往下是白皙如玉,蜷在沟壑明显的腹肌之中,烙出的草莓红印惹眼无比,粉白交错带来极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人禁不住地浮想联翩。
夏眠呼吸一窒,只看了一眼便无法再直视,她慢慢弯腰趴在桌上,披散的黑发自然披散在肩头前,遮住了小半张脸和隐约泛红的耳尖。
什么都想起来了。
是在一场荒唐的白日事后,那天周肆的胸膛被自己抓得发红,破了好多道口子,看起来惨不忍睹。
他却毫不在意。
反倒是自己光滑白皙的大腿被他掐疼了,委屈娇气得直掉眼泪,哪怕在半夜,他也叫人立即把药送过来,耐心地哄着,为她擦去泪水、亲自上药。
“不哭了,小娇气包。”
其实夏眠并非是因这一点小事就轻易哭泣,满足后的周肆总是很温柔,可每到下一次,他还是会毫无节制地弄她。
所以这让夏眠有种自己这辈子都只能栽在床上,永远做一个暗无天日的小情人的绝望感,那天才会没控制住情绪地哭了。
周肆的哄,让她的心情并没有得到完全抚慰。
思绪拉回,眸中流露的情绪复杂而难辨,夏眠的指尖移动在屏幕中,口是心非地回答:
[不记得了]
距离周三越来越近,夏眠思索了几天的计划无果,最后自暴自弃地认了,决定干脆走一步算一步。
凭周肆的关系,其实只要他想,她马上就会被送回他身边。
但他没有。
现在周肆被钓着,她起码还有苟延残喘的时间去斡旋。
夏眠无权无势,只有身体是她唯一能用来要挟的筹码,想起来荒唐又可悲。
因那些流言蜚语,这几天在剧组中的夏眠其实过得并不怎么好,尤其在何穗穗拿捏住了她的把柄后,到组里大肆嘲讽。
“那条项链就堂而皇之地在她的包里躺着,都不知道遮掩。”
“这手段实在low,一点都不高明!”
“我早就知道她这人不怎么样了!”
何穗穗的小姐妹也跟着附和:“还是我们穗穗人品好,夏眠看着清纯漂亮,背地里却干这些肮脏勾当!谁能想到啊!”
“就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就没见谁替她澄清过。”
“哦,除了那个龙套陈茉莉。”
“哎呀,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龙套的朋友也是龙套,就该有龙套的命!”
“......”
姐妹团的嘲笑,夏眠充耳不闻,只是偶尔独处的时候,她不再伪装,眼神中会不自觉透出落寞,被排挤和孤立的滋味其实并不好受。
她会想起曾经的那些闲言碎语,好像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也是那些刻意的伤害,让她对负面消极的情绪有着天然的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