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雨濯by月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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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他让助理去调查书芸这几年在?国外的经历。
方?才知道她出了事。
就在?他们离婚后的那几天。
她从前是跳舞的,没了双腿,跟没了命有什么区别。
“别用那种同?情的眼?神看我,这可?不像你。”
书芸把轮椅推到?沙发那边,倒了点?茶叶进杯中,“我这里没你爱喝的那种茶,你就随便喝点?吧。”
看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像是听不到?她说话似的,她瞥他一眼?:“还?要我请你坐?”
颜肃依言坐下?。
书芸给他倒了杯茶,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我人你也看到?了,喝了这杯茶就走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事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书芸是个不太喜欢回忆过去的人。
“等会泠泠和我女婿就要回来?了,你知道的,你女儿不待见你。”
今天天气好,颜泠一大早被陈濯清拉着去晨跑了。
颜肃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脸上难得出现复杂的情绪,百感?交集。
他大概能猜到?书芸为什么会不告诉他。
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两人离了婚,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也没必要告诉他这些。
只是,看着自己曾经的枕边人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愧疚。
茶水有些烫,等待晾凉还?需要点?时间。
书芸想着刚好他人来?了,趁着这会功夫,有些话自己以后也不用特意?去找他说清楚。
“陈濯清,我很满意?。”书芸想说的事关于自己女儿的事情,“听泠泠说,你不太喜欢他?”
“他身世太复杂。”
颜肃见她开了口,顺着她的话说道,又给出自己的评价:“出身也不好。
书芸反驳道:“泠泠又不需要联姻,不用在?乎这些,她自己喜欢就行。”
“也是。”她轻嘲一笑,“你这人,不懂什么是喜欢。”
颜肃一噎。
她总是这样,对?他话里带刺。
颜肃:“你不知道,陈濯清的父亲……”
书芸:“我知道。”
颜肃:“你知道?”
书芸:“嗯,我很早就知道。”
“颜肃,平心而论。”书芸问他,语气认真,“那是他的错吗?”
“为人父母,我只会心疼他。”
心疼他出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环境里。
而不是去排斥他的出身。
“好累,我跑不动了。”
颜泠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朝陈濯清摆摆手。
陈濯清原本还?在?跑着步,停了下?来?。
他无奈一笑,走到?她跟前,双手叉腰,弯下?身子来?看她。
“刚才是谁跟我说可?以跑两圈的?”
这才一圈,她就喊停了。
颜泠扶着腰起身,直摇头:“我都不知道我以前是怎么可?以跑完八百米的。”
颜泠想起高中那会,早读完后全校学生下?楼跑操。
那时候的感?觉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现在?跑几下?她就开始喘气了。
陈濯清见她累成这样,也不勉强,说陪她再走一圈。
颜泠:“其?实可?以你跑,我走的。”
陈濯清:“……”
颜泠:“两圈对?你来?说,应该是小case哦?”
陈濯清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知道她是想偷懒多休息一会,便没揭穿她。
“那你慢慢走。”
“好。”目的达成的颜泠笑弯了眼?。
陈濯清重新出发,沿着那条小路开始慢跑。
颜泠看着他的背影,越跑越远,趁机拍了张照片。
她难得的发了条朋友圈。
配图是一张太阳的照片,还?有陈濯清的背影照。
【三?令】:喜欢有阳光的早上,还?有他。
司琦第一个评论:【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减肥的自己。】
盛西宇随即跟着队形:【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睡大觉的自己。】
司琦回了一个暴打?的表情包给盛西宇。
盛西宇卖着乖,下?意?识地发了“亲亲”,本意?是想讨好人,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但已经来?不及,很快就被盛东廷看到?。
没过多久,盛东廷发了一条:【喜欢有狗粮的早上,还?有正在?打?弟弟的自己。】
颜泠看到?他们三?个人的回答简直忍俊不禁。
除去他们,另外的一些评论则比较正常。
袁圆:【我来?划重点?,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是喜欢……他?】
陆璐:【这背影这么帅,一看就是我们小陈总。】
还?有一些高中同?学难得也出来?冒泡。
【第一次看班长你秀恩爱,真难得啊。】
【这背影,这宽肩窄腰的,绝对?是个大帅哥。】
【什么时候带人来?同?学聚会见见?】
说起同?学聚会,颜泠好像从来?没参与过。
她一毕业就出国读书,跟高中的那群同?学便断了联系。
上次在?医院见到?自己的老师郭丽,说班上的一些同?学跟她打?听过自己的消息。
颜泠是个不太擅长社交的人,但高中的那群同?学都对?她很好,团结友爱。
没有发生什么拉帮结派,勾心斗角的事情。
她对?高中的记忆,还?是觉得很美好的。
颜泠随手回复了那个说着同?学聚会的人,说下?次有机会叫上她一起。
陈濯清跑完两圈回来?时,颜泠只走了五十米不到?的路程。
他正要过去找她,有个小女孩经过他身边时,不小心摔倒,陈濯清看到?,蹲下?身来?。
小女孩的家长跑来?跟他道谢,待看清他的那张脸时,一愣。
“你是,濯清?”
陈濯清抬头,花了几秒的功夫很快想起他是谁,站起身来?,喊了声:“魏叔叔。”
魏益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都长这么大了。”
魏益之所以这么快就认出他,是因为自己经常在?财经报道上看过陈濯清的采访。
他自己也是个做生意?的,但公司远不及盛氏的名?声这么大。
昔日好友的儿子,变成了圈内人人称赞的商业奇才。
魏益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
他甚至还?有点?心存愧疚:“抱歉,当年没能帮到?你们家。”
陈濯清:“墙倒众人推,魏叔叔你能雪中送炭,已经帮了我们。”
只不过这把炭没能持续太久。
魏益帮助的那笔钱,很快被陈濯清的爸爸发现后,拿去赌博,一夜输光。
魏益问:“那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陈濯清:“死了。”
极其?淡漠的二字从他口里吐出。
他眼?里的温度下?降到?冰点?,谈及自己父亲时,像是在?说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语气凉薄:
“在?狱中被人打?死的,是他活该。”
字音刚落,伴随着的,是不远处手机掉地的声音。
陈濯清抬眼?,视线里出现颜泠的身影。
一米外的地方?,她就在?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明显是听到?了刚才的对?话。
魏益的女儿吵着要找妈妈,他见陈濯清好像也有事情要处理,匆匆说了声再见后便离开。
陈濯清走到?颜泠的面前,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手机,塞到?她手里时,皱着眉说:“手怎么这么凉。”
察觉到?她手上的凉意?后,便握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取暖。
颜泠回过点?神来?,反握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关心:“你的手好像也挺凉的。”
“是吗。”他随意?笑了下?。
“刚刚那个人是?”颜泠还?是忍不住问道。
她既然主动问,陈濯清就回她:“我爸以前的同?学。”
颜泠试探性?地说道:“你好像,没跟我说过你家里的事?”
陈濯清:“你想听吗?”
颜泠反问:“你想说吗?”
她握紧了他的手,给予自己温度的头同?时,好像也在?填补着他胸口的那块缺失。
“你想说,我就想听。你不想说,我就不想听。”
颜泠把主动权交给他。
“没有什么好说的。”陈濯清说完,又补了一句,“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
前一句是不想说,后一句是可?以说。
颜泠有点?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陈濯清张了张嘴,像是做出了某种重大决定?,“但你想听,我就告诉你。”
盛东廷有一句话说得对?。
有些事,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
倒不如亲自由他说出来?。
两人找了公园的一处椅子坐下?。
这里是小道,人烟稀少,背后是高大的银杏树,叶子泛黄,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
陈濯清呼出一口白气,陷入了回忆里。
“我爸以前是做生意?的,后来?投资失败,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他这人,心高气傲,不服输,借了钱就去赌博,想东山再起。”
但赌博本身,就是个无底洞。
有了开始,就不会有结束。
陈武一开始赌博的时候,运气好,赢了几次就觉得自己有那命。
不但没有及时收手,反而越赌越大。
后来?一朝翻盘,欠下?一屁股赌债。
欠的钱太多,他自知还?不起,不仅没想办法还?钱,还?变得更加堕落,日日买醉。
陈濯清的妈妈叫林卉,嫁给陈武之后便在?家当个全职太太。
家里没钱后,她迫于生计,自己便出去找了份工作。
后来?某天下?雨,林卉因为没带伞,有同?事好心送她到?家楼下?。
送她回家的是个男同?事,被陈武看到?,质问她是不是出轨了,在?外面勾搭上了别的男人。
“你是不是看到?我现在?落魄成这副样子,就想离开?”
“林卉你想都别想!”
林卉解释说两人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但陈武不听,两人争吵之际,他错手打?了自己的妻子。
他跟林卉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是他情绪不好。
他不想她离开他才会这样。
林卉因为爱他,便原谅了他。
为了安抚他,还?辞去了这份工作,找了另一份。
可?家暴发生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但林卉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他,她相信自己的丈夫会改。
所以陈濯清之前说自己的妈妈是一个温柔又懦弱的女人。
对?自己的儿子温柔,对?自己的丈夫懦弱。
颜泠:“那后来?呢?”
“后来?——”陈濯清闭了闭眼?,又睁开,放在?双膝的手紧握成拳,“后来?他杀了人,坐牢了。”
这是颜泠第一次,在?他眼?里看到?了一种充满恨意?的情绪。
“他杀的人,是我妈妈。”
那天陈武赌钱输了,又喝了酒。
回到?家后见到?林卉,无处发泄的情绪只能在?她身上寻求痛快感?。
家暴过程中遭到?林卉的反抗,随手拿起一旁的水果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邻居及时发现,报了警。
放学回到?家的陈濯清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屋里屋外都是穿着制服的警察,地板上流淌着很多血,街坊邻里一声又一声的惋惜。
他想要进去看,却女警拉走。
然后告诉他,他妈妈死了,请节哀。
后来?陈武被判刑,坐了牢。
在?狱中经常跟别人打?架,活生生被打?死。
陈濯清从狱警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时,神情淡漠,觉得这是他的报应。
颜泠听出了他颤抖的语气,伸手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是安抚的动作。
陈濯清却不敢抱她,他说:“颜泠,你会怕我吗?”
怕我爸那样的人,怕我那样的家庭环境。
“不怕。”
颜泠很快就给出自己的答案,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点?也不怕。”
她用力?抱紧他,给予他力?量,对?他说:“陈濯清,不是你的错。”
那样的父亲不是你选择的,那样的家庭环境也不是你选择的。
你没有错。
“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你不是他,也永远不会变成他。”
“你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陈濯清。”
颜泠松开他,抬手摸着他的脸,目光温柔地望向他,“陈濯清,你的名?字是你妈妈取的是吗?”
陈濯清点?点?头。
“她取的名?字很好听。”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出自淤泥而不沾染污秽,清水洗涤后显得纯净。
这就是陈濯清。
全世界最好的,独一无二的陈濯清。
颜泠觉得,事?情可能没有像陈濯清说的这么简单。
她无意中想起,司琦跟她说过,高中有段时间,陈濯清总是带着伤去上学。
还说怎么好学生天天跟别人打架。
但颜泠不想再提及他的伤心事?,便?想着去?问下他的好兄弟盛西宇了解清楚。
盛西宇接到她的电话时,满脸愁苦:“陈濯清没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他不说,我可不敢说,我怕被他打。”
颜泠懂了,自己在盛西宇这里怕是挖不倒什么有用的信息。
盛西宇自己不敢说,但敢给她出?主意:“你去?问我哥吧,我哥那人不怕死,他应该会告诉你。”
颜泠:“……”
盛西宇:“但你可别跟陈濯清说是我说的啊。”
“我今天没接到你的电话,你也没打过给我。”
颜泠失笑?,有点不明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怕陈濯清?”
盛西宇:“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我怕被他打。你老公那人,打架可狠了。”
颜泠装作?无意地问道?:“怎么个狠法?”
“就是——”盛西宇刚要说什么,及时收住口,“小翻译,你学坏了,你竟然?想套我话。”
颜泠夸他:“看?来盛总变聪明了。”
盛西宇:“你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你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颜泠:“那我就告诉陈濯清听。”
盛西宇:“……”
盛西宇说她现?在还?学会告状了,说着就要挂电话了。
颜泠不再跟他贫,回归正事?,想起自己好像还?没有盛东廷的联系方式,“还?要麻烦盛总把你哥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盛西宇:“你好像还?不知道??”
颜泠一脸疑惑:“知道?什么?”
“我这段时间都找不到我哥。”盛西宇好心提醒她,“你不如问问你的好姐妹,或许更快。”
颜泠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她转头就把电话打到了司琦那边。
过了好一会才接通,司琦“喂”了一声,声音软绵绵的。
颜泠开口就开门?见山道?:“盛东廷在你那?”
听到她这句话的司琦瞪大双眼,慌乱极了。
连忙推开还?在背后亲着自己脖子?的男人,一脚把他踹下床。
“不、不在啊。”
颜泠了然?一笑?,声音笃定:“你一说谎就容易结巴。”
司琦:“……”
毫无防备被她踹下床的盛东廷喊了声她的名字,司琦连忙爬过去?捂住他的嘴巴,用唇语说着话:【求你了,别说话了。】
盛东廷看?她一脸紧张的样子?,以为是哪个男人给她打的电话,忽而恶劣一笑?。
大声地说道?:“老婆,谁啊?”
司琦:“???”
她一下子?就炸了:“盛东廷你喊谁老婆呢,谁是你老婆!”
电话那边听到她咆哮声音的颜泠默默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
司琦骂完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她刚才这么大声说话,颜泠听不见才怪。
司琦闭了闭眼,认命道?:“他在我这。”
颜泠:“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好事?了?”
司琦:“没,我们刚结束……”
后面那个字音慢慢减弱。
司琦咬着牙,神情懊恼。
我这破嘴,说话这么快干嘛!
司琦还?坐在床上,身上那件睡衣松松垮垮的,露出?漂亮的小腿,力道?不轻不重地轻轻踹着还?坐在地上的盛东廷。
眼神嗔怒,像是在说:都怪你!
颜泠轻咳了一声:“那麻烦你告诉盛少一声,我有事?找他,等他有空了先。”
司琦把颜泠的话转告给盛东廷。
男人抓着她的脚腕在玩弄,闻言抬了下眉,无声示意。
司琦看?懂了他眼神的意思,问颜泠:“他现?在就有空,你找他什么事?。”
颜泠:“电话里不太方便?说,可以见面聊吗?”
司琦听出?了她略带认真的语气?,“是急事?吗?要不你现?在过来我这里?”
颜泠试探地问:“方便?吗?”
司琦知道?她是在打趣自己,“方便?,方便?极了!你过来吧,我家地址你知道?的。”
颜泠:“好。”
颜泠是隔了两个多小时才去?的司琦家。
想着突然?到访不太好,留足空间给那两个人。
恰好是午饭时间,她还?带了点吃的食物过去?。
来开门?的人是盛东廷。
颜泠见到门?内站着的男人时,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他没穿衣服的上身,还?有布满抓痕的胸膛,连忙偏过头。
自己自觉地把门?又关上,说了一句:“打扰了。”
盛东廷:“……”
门?内传来司琦气?急败坏的声音:“盛东廷你骚给谁看?!把衣服给我穿上!”
司琦甩了一件衣服给他,自己走去?给颜泠开门?。
把人从外面接进来后,又冲盛东廷吼道?:“你信不信我告诉陈濯清,你在他老婆面前不穿衣服。”
颜泠在一旁纠正:“是没穿上衣。”
司琦:“……”
她好姐妹每次都要非常严谨地抓字眼。
盛东廷低头在系衬衣上的扣子?,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的他老公都有,我不信她没看?到她老公的。”
司琦觉得他说的好像不无道?理,还?转头去?问颜泠:“真的,你看?过陈濯清的?”
颜泠:“……”
为什么她一来,就开始讨论这个话题了。
司琦还?在那里继续问:“怎么样,是不是八块腹肌?陈濯清那身材,一看?就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
盛东廷知道?她毛病又犯了,大步走过去?捂住她叽叽喳喳的嘴:“司琦,又欠操了是吧。”
司琦:“!!!”
颜泠装模作?样地咳了好几声,用声音提醒他们还?有一个人在。
司琦推开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转身去?给颜泠倒水。
颜泠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到茶几上,一打开,就是一股烤串的味道?。
司琦闻着味就过来了,大大咧咧地坐下,一脸惊讶:“哇,好多吃的。”
她随手就拿起一串烤肉咬下,嘴里吃着东西还?不忘说话:“00你怎么这么贴心,知道?我没吃饭。”
颜泠的目光在她和盛东廷两人的身上转悠一圈,面不改色道?:“猜的。”
她看?了眼司琦脖子?上的丝巾,见她一直捂着,吃东西的动作?也不太方便?。
颜泠:“屋里开着暖气?,你不热吗?”
她说着话,指了下司琦的脖子?。
司琦连忙捂紧,疯狂摇头:“不、不热。”
她脖子?上全是盛东廷啃出?来的吻痕,不遮住的话根本见不了人。
身旁的盛东廷开口:“欲盖弥彰。”
司琦瞪他一眼,把自己手上那串没吃完的肉硬塞进他的嘴里:“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盛东廷也不嫌弃她的口水,把她剩下的肉都吃了。
颜泠就坐在一旁,看?着两人在那里打打闹闹,静静地等他们吃完。
司琦跟盛东廷嘴贫了几句后,差点忽略了颜泠,便?转头问她:“对了00,你来找盛东廷有什么事?吗?”
司琦刚才听着她电话里的语气?有点紧张的样子?。
颜泠:“想问问盛少,陈濯清家里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盛东廷反问她:“你知道?多少?”
颜泠:“知道?他父亲坐牢的事?。”
司琦听到这句话,突然?打断:“等等,我需要回避吗?”
“这是陈濯清的私事?,我可以听吗?”
盛东廷坐在地上,垫着柔软的地毯,后背放松地靠在沙发:“没什么不能听的,你们迟早会知道?。”
他们都是陈濯清的朋友,陈濯清不会在意这些的。
而且他了解司琦为人,知道?了也不会往外说。
司琦的好奇心来了,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他父亲,为什么会坐牢啊?”
盛东廷:“家暴致人死亡。”
只是简单地六个字,司琦就猜出?缘由。
家暴,家庭暴力。
那死的人是……
盛东廷下一秒就告诉她答案:“是他母亲。”
盛东廷看?向颜泠,她神情平静,一双眸静得像无波无澜的湖,“但我猜,他应该没告诉你,他爸也打过他的事?。”
湖水泛起了涟漪,起了波动,颜泠动了动眼眸。
没有太多的惊讶。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过很?多答案。
盛东廷说的,与自己猜测的差不多。
盛东廷看?她表情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啧,这么好的卖惨机会他都不用。”
司琦却不认同他的话,辩驳道?:“哪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不堪的一面展示给自己喜欢的人看?,你懂不懂啊。”
“不懂。”盛东廷与陈濯清想的不一样,“我只知道?,卖惨有用。”
尤其是对颜泠这样的女生。
内心太过柔软,容易共情。
卖惨最有用了。
盛东廷继续往下说:“他妈妈死的那天,本来是要带他走的。”
有段时间,陈濯清总是带着伤去?上学。
夏天的短袖校服会露出?手臂,老师问及原因,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跟人打架”。
后来伤口的次数多了,老师就说要把他的家长喊来。
来的人是他妈妈林卉,口头上跟老师承诺,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教育孩子?。
可回到家后,她就会问一边给陈濯清上药,一边问他:“打赢了吗?”
陈濯清:“赢了。”
林卉:“那就好。”
自己儿子?赢了就行,其他的她不会管。
她知道?自己儿子?不会随便?打人,肯定是别人欺负他在先。
她不能还?手,她的儿子?可以。
陈濯清从小就懂事?,是个有分寸的人,下手知道?轻重的。
她起初真的以为陈濯清只是跟同学打架。
直到有一天,自己出?差提前回来。
空荡的客厅没有人,却传来一阵阵闷哼声,还?有落在皮肉上的声音。
林卉太熟悉这是什么声音了,是皮带打人的声音。
她发现?陈濯清的房门?虚掩着,凑近一看?。
双眼睁大,捂住嘴巴,眼泪滑落脸颊。
陈濯清趴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任由站在他面前的陈武用皮带抽打着他,毫不反抗。
他咬着牙,忍受着胳膊上的痛,哑着声音开口:
“说好的,你打了我,就不能打我妈。”
那一瞬间,林卉内心崩溃极了。
她以为最近陈武没动手打他是因为他真的良心悔过,原来是自己的儿子?帮她分担了痛苦。
林卉可以容忍陈武打自己,但是他不能打自己的儿子?。
陈濯清是她的命,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希望。
她不能让陈濯清再继续待在这个家了。
她的儿子?有着大好前程,他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的。
所以林卉决定带陈濯清离开这里。
她收拾好了东西,趁着陈武不在,想着去?学校接了陈濯清就走。
但千算万算,没想到陈武提前回家,看?到她拿着的行李箱,马上就猜到什么。
陈武非常生气?,又开始打她。
“你要离开我,离开我去?哪里?你又跟哪个野男人好上了?”
林卉拼命反抗着,挣扎之际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她想要捅他,但不及男人力气?大。
陈武没想到她想要杀自己,一时情绪失控,刀尖插入了她的心脏。
林卉看?着自己胸口流出?来的血,脑海里想到都是如果她死了,自己儿子?以后该怎么办。
陈武很?快清醒过来,就要松手时,林卉突然?握住他的手腕,让他手中那把刀刃往她胸口那里深入几寸。
她看?到了陈武愤怒转为惊愕的眼神,凑近他耳边,喘着气?,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你不该碰我的儿子?。”
陈武这一刻,突然?一下子?明白了什么,僵硬在原地。
“你碰了他……”她嘴角溢出?血,气?息微弱,眼神决绝。
“所以,我死也要拉你一起去?地狱。”
林卉用她自己的命,换来了陈濯清的一世平安。
陈濯清打来电话时,颜泠说自己在司琦这里。
她说话的声音有点不对劲,像是哭过的样子?,陈濯清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颜泠:“刚才跟司琦看?了一部?很?感人的电影。”
她在打着电话,司琦和盛东廷又在那边斗嘴。
陈濯清敏锐地听到有男人的声音,稍稍一想,便?知道?是谁也在那里。
他轻叹了一口气?:“盛东廷那家伙跟你说什么了?”
见他揭穿,颜泠没想着再瞒他什么:“什么都说了。”
“陈濯清,你会不会生气?。”
生气?她从别人那里了解他那段不堪的过去?。
“不生你的气?。”
陈濯清本意是不想让她知道?太多。
毕竟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他没有太多的介怀。
陈濯清:“盛东廷那家伙还?在吗?”
颜泠:“在。”
陈濯清:“等我,我现?在就过去?打死他。”
颜泠:“……”
陈濯清很?快赶来,一进门?就揪着盛东廷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