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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雨濯by月寻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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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芸:“你都帮他说话了。”
若是不满意,颜泠应该会顺着她的话,以此为理由否决这个男人。
颜泠思考了一下,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可能是因为……”
“他长得帅吧。”
“……”
晚饭结束后是书芸的看电视时间,颜泠陪着她一起。
颜泠回到家就把手里放在一旁充电,现在才看到陈濯清给她发的消息。
时间是一个小时前,问她是否到家。
【三令】:到了,刚才在吃饭。
她这边刚发完消息,陈濯清就秒回她。
【Zero】:好。
【Zero】:吃了什么。
颜泠以为对话已经结束,可他又发了新的问题过来。
她像报菜名一样,跟他说了自己今晚吃的菜。
【三令】:还有汤。
【Zero】:玉米排骨汤?
颜泠捧着自己的手机瞪大双眼。
她都没说,他怎么知道的。
【三令】:陈总还有通天眼?
【Zero】:暂时还没练成,我猜的。
【三令】:我不是很相信咯。
她加了个语气词后,说话的语气都变得不一样,少了几分客气。
【Zero】:我随便猜的,你中午刚好喝了。
陈濯清中午去饭堂的时候刚好看到她排完队,无意中瞄了一眼她端着的餐盘。
这是他高中就养成的习惯。
有时候放学会在学校饭堂偶遇她,下意识地看她打了什么菜,自己就会点一样的。
这下子颜泠相信了,只是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
【三令】:你记忆力可真好。
【Zero】:我也觉得。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的啊。
颜泠看着两人的聊天对话,总觉得他跟刚开始给自己的初印象不太一样。
那个邀请她吃饭时,说话文绉绉的那个人是谁?
她一时口快就问了出来。
【Zero】:之前是我助理发的。
【Zero】:第一次约女孩子吃饭,不知道要怎么组织语言。
怕太唐突,又怕不够郑重。
想说的话删删改改好几次,都没能发出去。
他助理看在一旁,问要不要帮忙。
陈濯清看完那句话时也想到这点,这样说话的语气实在不像他本人。
要是让盛西宇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
但表现得礼貌一点总归是没错的,至少能给人留个好印象。
他助理发的?
颜泠想起那天见到的西装男人。
难怪,这下子就解释得通了。
因为一开始颜泠就觉得那个邀请她吃饭的“陈濯清”跟自己认知里的好像不太一样。
现在这样跟她说话的他,反而更真实一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颜泠一会看电视,又低头回他消息。
过了一会,她轻打了个哈欠,有点困意,打算今天早点洗澡睡觉。
陈濯清那边也回了句“晚安”。
颜泠以为已经结束了这场对话。
但下一秒,对方直接打了个语音电话过来。
旁边书芸的注意力全都在电视机上,颜泠穿上拖鞋,走到阳台那边去接电话。
“颜泠。”
“陈濯清?”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但语气不同,一个陈述,一个试探。
说完后又同时沉默,谁也没主动开口。
颜泠先主动打破这僵局:“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陈濯清听到她的声音后,方才觉得这一晚才是真实的。
微信置顶的联系人是她,两人在晚饭后聊着最简单不过的话题,平凡又日常。
他平淡的生活里,已经多了一个她。
陈濯清:“想跟你说一声晚安。”
颜泠:“你刚才不是说了吗。”
周围太过安静,他低而温柔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总觉得晚安这两个字,要亲口跟你说比较好。”
不知道那句话有什么魔力,当天晚上,颜泠做梦梦到了陈濯清。
梦见高中那会,自己搭公交去上学,每次一上车,就会看到穿着校服的少年坐在最后一排,低调而安静。
好友说他是学校的校草,好多女生追,但人家都没看上,说要好好学习。
颜泠对此很赞同,以一句“谈恋爱哪有做题有意思”而遭到自己好友的暴打。
“你怎么跟他说一样的话?”
“什么?”
“听说被他拒绝的那个女生问他喜欢什么,他说喜欢做题。”
司琦打趣道:“那你俩还挺配的,不过你们两个要是在一起了估计都没时间谈恋爱,只会天天做题。”
下一秒,陈濯清出现在自己面前,拿着本习题册跟自己告白。
梦境到这里结束。
因为颜泠的闹钟响了。
刺耳的铃声在空旷的房间里不断回响,她醒来后,双眼睁开时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颜泠坐起身来,环顾四周,确认自己身在何处,看到熟悉的环境时才松了一口气,有种心定的感觉。
柔软的被单从胸腹以下滑落,颜泠掀开被子下床,少见地吐出三个字:
“见鬼了。”
让她见鬼的人一大早就给她发来消息,是一句很简单的问候。
【Zero】:早安。
颜泠本来刷着牙在看今天的财经新闻,顺手回复了一样的两个字。
等她收拾完后准备出门,书芸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提醒她今天可能会下雨,让她记得带把伞去。
颜泠正在玄关处低头穿鞋,随口应了声好。
但当她走到小区门口时,才想起自己忘记带伞了。
她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天,又想着时间赶不及可能要迟到了,就没回去拿。
午饭照例是在盛氏饭堂用餐。
颜泠又碰到了昨天来搭讪的那个程序员。
对方这次是有备而来,跟她尬聊了几句后就切入主题,邀请她今晚去吃饭。
颜泠:“不好意思,今晚我没空。”
陈旭:“那明晚呢。”
“也没有。”
颜泠这时想到陈濯清昨天对她说的话,学以致用,“我要陪我男朋友。”
陈旭露出惊讶又失望的表情:“你、你有男朋友了。”
颜泠:“嗯,所以不太方便。”
陈旭低了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又抬起头来,做好了心里建设:“我、我不介意的。”
这回轮到颜泠惊讶:“???”
嗯?不介意什么?
她一开始有点懵,看他盯着自己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
颜泠简直要被他气笑,依旧维持着脸上得体的笑容,语气无情:“我介意。”
饭后颜泠把这件趣事告诉了自己的好友司琦。
司琦说自己敷着的面膜都被笑掉了。
“他这是不介意为爱当小三?”
“你应该告诉他你男朋友是谁,让他知道自己要让他老板戴绿帽。”
颜泠:“你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语气能不能收一收。”
司琦:“不能。”
颜泠:“……”
颜泠不想跟她再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有意要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司琦:“这周六吧,快杀青了。”
颜泠回国的那一周,碰巧司琦在外地拍戏,她已经进组三个月了,现在人还没回来。
颜泠听到电话那边的人打了个哈欠,语气担忧:“你又熬夜看剧本了?”
司琦应了一声:“晚上睡不着,就找点事情做。”
颜泠与司琦是初中的时候认识的,高中又刚好同一间学校。
高考后两人一个出国,一个考上了电影学院。
司琦大四毕业那年,凭借一部校园青春剧爆火,饰演的女一号深受观众喜爱。
与剧里男主角的cp感更是溢出屏幕,为此收获了一大波cp粉。
同年,她拿下当年的最佳新人奖。
从此开始事业的上升期。
后来她接戏、接代言、参加综艺和红毯活动,活跃在公众视野里,彻底打开了自己的商业市场。
粉丝数量也从之前的几百万粉丝到过千万。
如今已是娱乐圈里的新生代小花之一。
颜泠记得,司琦接到人生中第一部 电影女主角的时候,大老远地跑来英国找她。
那天两人一起在颜泠租的公寓里喝酒喝到深夜。
颜泠看着旁边一直在傻乐的司琦,动作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对她说:“司琦,你成功了。”
年少时,那个对着流星许愿,说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一个让所有人看得见的女明星,听到颜泠的话后,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想起之前司琦为了那部电影通宵看了好几天的剧本,也是跟现在一样的情况。
颜泠不免担心她的身体问题,“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司琦:“我有分寸的。”
颜泠:“那等你回来,我请你吃饭。”
司琦语气贼兮兮的:“只是你一个人请吗?是不是应该还有另一个人?”
颜泠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一脸无奈:“你又不是没见过。”
司琦:“这哪能一样,高中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且我一定要看到你们同框才相信你没骗我!”
起初颜泠跟司琦说她要去相亲时,司琦还劝她小心点,一定要擦亮双眼,说这年头很多普信男妈宝男那些。
后来得知跟她相亲的人是陈濯清后,马上转变口风,就两个字:
“娶他!”
司琦当时想的是——
家人们谁懂啊!
我从高中就磕的CP终于成真了!

颜泠抵挡不住司琦的软磨硬泡,应了下来。
她放下手机,正打算拿杯子去茶水间装点咖啡提下神,旁边的袁圆突然凑过来,问她刚才是不是在跟男朋友聊天。
颜泠:“不是,是我朋友。”
袁圆:“所以你有男朋友?”
她刚才的那句话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袁圆一动不动地盯着颜泠看,试图看出些什么来,脸上一副“从实招来”的表情。
颜泠也没想瞒着她,点点头。
得到她答案的袁圆一秒破功,撕心裂肺地说道:“你们怎么都有男朋友,就我没有!”
翻译组的五个人,年纪最大的展文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另外三个都处于恋爱期。
唯独袁圆,万年单身狗一个。
好不容易来了个女生,袁圆见颜泠上班之后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总是把男朋三个字挂在嘴边,就以为她跟自己一样是单身。
可没想到,单身阵营里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袁圆语出惊人,猜测道:“该不会是我们盛总吧?”
颜泠面试那天就已经有传言流出,说盛西宇刚分手就看上了自己招来的翻译。
人家一来上班就把人叫进自己办公室里待大半天,还有昨天在饭堂里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地跟人搭讪。
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是。”颜泠否认地很快,不理解他们怎么会这种想法。
原来谣言就是这么传出去的,完全是以讹传讹。
袁圆拍了拍她的肩膀,一脸赞赏:“看来你意志非常坚定,你男朋友一定对你很好。”
除去花心这一点,以盛西宇的长相和家世,能输给他的男人少之又少。
颜泠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话到嘴边,又什么都没说。
“不过我好像没说过,你怎么知道的?”颜泠问。
袁圆:“技术部的陈旭说的。”
前一秒颜泠刚拒绝了他,后一秒他就告诉了别人这件事,直接打消其他人的念头。
颜泠倒是没怎么在意这件事,他说了也好,以后就省了点麻烦。
颜泠有男朋友的事情很快就在盛氏传开。
“你俩不是说不公开吗,怎么现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盛西宇看着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看文件的男人,语气调侃道。
公司里有什么最新消息让盛西宇那几个秘书知道的,在他这里都瞒不住。
他三言两语的就能哄得女人心花怒放,什么都往外说。
陈濯清翻看着手里的合同条款,头也没抬,语气很淡:“知道就知道。”
盛西宇靠在自己的办公桌上,摸着下巴,作思考状:“不过他们好像还不知道那人是你,还劝我不要太难过?”
莫名其妙,他干嘛要难过。
难过的应该是陈濯清这个正牌男友,名字都不能公开。
“不过小翻译确实长得漂亮,他们是不是以为我……”
盛西宇话还没说完,下一秒,陈濯清手里的那个蓝色的文件夹直直朝他这边飞来——
他手疾眼快地伸手接住,大声问陈濯清是不是要谋杀他。
陈濯清:“我看你闲得很,合同自己看吧。”
“这么说不得啊。”盛西宇看到他脸上变冷的表情,态度转变,“行行行,不说不说。”
盛西宇把那份文件放到一边,又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喜欢她?”
“嗯。”
回答他的,是陈濯清毫不犹豫的肯定答案。
盛西宇叹气:“陈濯清,你这是要完了啊。”
陈濯清:“嗯。”
盛西宇:“……”
他嗯个头啊,怎么现在完全一副恋爱脑的样子。
盛西宇啧了一声:“她是长得有多像你的白月光?”
陈濯清恍神好几秒,本能地回答道:“你怎么知道她不是。”
盛西宇听到他的话后直接愣住,感觉自己的理解能力出现了问题。
“什、什么意思。”
这次陈濯清沉默不语。
从他嘴里再撬出话来实在困难,盛西宇只能自己疯狂思考。
余光瞥向他,落到他上身的那件白衬衣上,圆扣系至最上一颗,挡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到锁骨那里。
联想到某些事情,盛西宇突然茅塞顿开,带着点试探和不可置信的语气:“Zero?”
Zero,他所有的社交账号都叫这个。
就连专门定制的笔也是刻的这个字母。
原来他们都想错了,不是0的意思。
是泠,颜泠的泠。
盛西宇想起大学那会。
某次元旦晚会,作为音乐社社长的他忙了好几天,晚会结束后就喊上自己宿舍的人出去聚餐放松一下。
碰巧遇到同社团的人,说遇到了就是缘分,拼个桌一起吧。
盛西宇问了下自己的几位舍友,他们没意见才同意。
其间有个漂亮的大一学妹,从坐下后她的目标就很明确,一直在跟陈濯清搭讪。
但他不理人,低头在那里喝闷酒。
大排档的烟火气充斥周围,橘黄的路灯下,形形色色的人从旁边经过。
少年黑衣黑裤,穿着连帽卫衣,他眉眼低垂,近看时的鸦睫密而长,面容隽冷,精致的侧颜挑不出瑕疵。
只是坐在那里,就与旁人不同,仿佛隔了层结界。
因一直安静不说话而生出几分乖顺模样。
那个大一学妹刚才就是一眼看中了他的这种反差感,挠得自己的心痒痒的。
正想要跟他说话,隔壁传来声响,打断了这边的聊天,好像是有人搭讪女生不成在闹事。
盛西宇无意中看了一眼,发现是自己认识的,走过去解围。
他很快就回来,旁边还跟着一个长发女生,鹅蛋脸,杏仁眼,皮肤很白。
“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啊,我表妹,严茜。”
听到姓“yan”,陈濯清整个人才像是有了灵魂,突然抬起头来。
目光刚好与女生的撞上,他漆黑的眼瞳动了动,眼里有了不一样的情绪。
少有的,他的视线在别的女生身上多停留了几秒。
刚才一直跟他搭话的那个学妹不开心了,直言直语道:“学长,你怎么看严茜学姐不看我啊,你喜欢她那样的吗?”
严茜是她的直系学姐,又跟她是舞蹈社的成员,所以两人认识。
陈濯清收回视线,又低下头去,把手里的空酒瓶往桌上一放。
声音是被酒浸染过后的哑:“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间。”
他现在需要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但他这下意识回避的的举动,盛西宇明显误会了,以为他终于动了点凡心。
后来回学校时,盛西宇让自己表妹去扶着陈濯清。
因为他明显看得出来,严茜也对陈濯清有意思。
但严茜的手刚碰到陈濯清,就被他躲开:“不用,谢谢。”
严茜看他走路时身体都在晃,想去扶他,说话时声音都放软了些:“学长,你喝醉了。”
“不用。”他第二次拒绝。
旁边的盛西宇见他身形不稳要倒下,自己赶紧走过去接住他:“哥们,没事吧?”
陈濯清摇了摇头,额边的湿发还残留着水珠,衬得那张脸又冷又颓,他嘴里低喃着:“不是她。”
“不是她?不是谁啊?”
盛西宇听他口里一直在念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趁机问他:“你的那个白月光?”
陈濯清动了动嘴巴,就在盛西宇以为自己就要知道答案时,他问:“白月光,是什么意思。”
盛西宇:“……”
盛西宇伸出手往上,让他抬头看天。
夜色昏黑,皓白的圆月高悬夜空,耀眼万分,是最亮的那抹光。
正如古埃及神话中的月神,神圣不可侵犯。
“月亮啊,可望不可及的意思。”盛西宇说。
可望不可及。
这五个字,深深地扎进陈濯清心里。
陈濯清扯出一抹笑,含着嘲意:“是啊。”
她是他可望不可及的月亮。
盛西宇那会才知道,那个自己眼里一身傲骨的陈濯清,也有如此自卑的时候。
俗话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书芸早上说的话比天气预报还要准,晚上果然下雨了。
颜泠因为看明天要见客户的资料所以加了会班,出来时天已经黑得彻底。
天空像泼墨般深不见底,细密的雨滴从四面八方纷纷扬扬地倾泻下来,在地面上砸出水珠。
颜泠伸手拦了好几辆出租车都没有停下,车内已经载着乘客。
下雨天实在难打车,尤其是晚上。
书芸这时发来信息,问她是不是没带伞,自己现在给她送去。
颜泠顾念着书芸的身体,不想她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会有危险,说自己借了同事的伞,等会打车回去。
消息刚发送完,远处传来一束灯光。
顷刻间,雨幕染上光线,刺眼得让颜泠偏了下头。
再次睁眼时,听到有车门打开的声音。
像是有某种预感般,望向那个从车里走出来的男人。
肩与腰的比例完美,白衬衣黑西裤,穿在他身上别具个人风格,清隽而矜冷。
瘦长冷白的手执着把黑伞,色彩对比分明强烈,像极致的黑与白融合。
脚下的鞋踏进水坑,步伐直直朝着她这边的方向。
他人走近后,淅沥雨滴声被头顶的雨伞盖住,沿着伞面缓缓滚落,留下水痕,颜泠被笼罩在一片安全区域内。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是陈濯清。
颜泠仰起净白的脸看他,水雾般的杏眸映着他的影子。
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心潮涌动。
“没带伞?”
他一开口,气氛破碎,问了句废话。
颜泠摊开自己的双手,眼尾低垂,无奈道:“不明显吗。”
有伞她就不用傻傻地站在这里等了。
陈濯清倾身靠近,减短与她的距离,配合着她的身高低下头。
这下子,可以平视她的目光。
在此情此景下,他依旧保持着对她的礼貌,询问道:“我送你回家?”
颜泠听到的是他略带请求的语气。
她的沉默让陈濯清以为是拒绝,很快掩盖住眼底的失落,语气如常:“如果不方便的话,我陪你在这里等车。”
颜泠这下子才明白过来他刚才为何那样说话。
他是在给她选择,让她自己决定。
明明帮人的是他,怕被拒绝的人也是他。
好像他对她,一直有种恰到好处的分寸感。
颜泠笑了笑,突然抬起脚,主动朝他贴近一小步,黑色高跟的鞋尖碰到他的皮鞋。
察觉到她靠近的动作,陈濯清握着伞柄的手紧了些。
雨幕中,万条银丝从天上飘下,伞下的男女身形一高一低,身上同是规整的黑白穿搭,气质出众,般配和谐。
她的裙摆被风吹了下,沾了点雨露,轻轻擦过男人的裤腿。
陈濯清的心跟着一动。
耳边是她温甜的嗓音:
“好啊,你送我。”

整座城市被大雨笼罩,地面泞泥不堪,车胎滑过时,不可避免地染上水渍。
颜泠坐在副驾驶,发呆地看着前方的雨刷器左右摆动,听着导航声播放着“前方道路拥堵”。
雨天最容易发生事故,刚才有交警从他们车旁经过,估计现在正在处理着情况。
车内空调温度适宜,刚才两人在外面进来时身上染着的湿意已慢慢消散,余留那股雪松香。
颜泠望了身旁人一眼,陈濯清开车不像别的男人一样惯用单手操作,一直都是双手握着方向盘,背脊放松地靠在后面的椅背上,眼神专注。
碰到现在的塞车情况时,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如一,不恼不气,情绪稳定。
沉默太久,颜泠想起今天自己答应了好友的事情,开口道:“这周末你有空吗?”
她这么一问,就是有事。
陈濯清想也没想自己那些堆成小山的行程安排,吐出一个字:“有。”
颜泠也不卖什么关子,直入主题:“我有个朋友想见你一面,你方便吗。”
陈濯清:“好。”
他答应得太快,颜泠组织好的语言还没有说完:“我跟她是高中同学,关系很好的。”
她只是简单描述,陈濯清就已经猜出那人是谁。
颜泠:“她叫司琦,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她现在是个演员。”
陈濯清配合着她:“听过。”
颜泠惊讶:“真的?还以为你不怎么关注娱乐圈。”
没想到他也知道司琦的名字。
颜泠心想,看来自己的好朋友现在挺火的。
车开到颜泠家的小区门口,她刚要解开安全带,手背突然被人轻轻一按。
男人宽厚温热的掌心贴住她的手指,但他似感觉这一举动不妥,飞快缩回手。
陈濯清:“我送你进去。”
外面的雨还在继续下,小区门口到她住的那栋楼还有一小段距离。
颜泠:“不用,又不远。”
陈濯清:“那伞你拿着。”
颜泠这次没拒绝,应了声好,拿着那把黑伞下了车。
路灯微暗,她撑着伞,留意脚下的小水坑,不想自己的鞋子被弄湿。
雨声里,她似有感觉,微抬起头,就看到了书芸的身影出现在楼下。
她人坐在轮椅上,目光正往门口这边看。
“妈,你怎么下来了?”
颜泠加快脚步,地面泥泞溅起,黑色的裙摆一下子被弄湿。
书芸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担忧的那颗大石才彻底放下。
“这不是发你消息没回,又看你这么久还没到家,担心你出什么事了。”
颜泠解释说刚才路上堵车了,她手机一直放在包里,忘记回信息。
“有人送我回来的,我没事。”
她说这句话时,目光有意无意地往小区门口那边看了眼,很快就被书芸捕捉到。
书芸顺着她的视线,看到那辆在路边停靠的车,低调静谧。
车窗完全将里面的视野遮挡住,雨帘沿着车身滑落,两边的双闪灯打着,前方的雨刷器在运作,似乎并没有马上离开的趋势。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这车一看就是男人开的。
书芸深知女儿的秉性,黑夜,又是雨天,不会轻易对哪个男人放下戒备,很快猜到颜泠口中那个“送她回来”的人是谁。
“是小陈?”
“嗯。”颜泠也没打算瞒着她什么。
书芸:“那请他进来坐坐?”
人家特意送她回家,都到家门口了,理应有点待客之道。
见家长这件事太突然,颜泠拿出自己的手机:“我问问他。”
陈濯清每次回她信息都很快,回了一个字:【好。】
颜泠说自己出去接他。
刚才留意到,他车里似乎只有自己手上这一把伞。
书芸的目光随着自己女儿的背影,看到她走到车门旁,一个身形高大,气质卓然的男人下了车,动作自然地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伞。
颜泠抬头跟他说了句什么,男人弯唇笑了下,冷峻的眉眼多了几分柔和。
紧接着两人并肩走,那把黑伞自动呈倾斜的角度往颜泠身上靠,风斜雨落,男人任由身上那件昂贵高级的西装外套沾湿半边。
走上台阶时,男人一直盯着颜泠,空着的手在她的后背虚虚一揽,很快又放下。
连颜泠自己都没发现这一细小的举动,但书芸却看得真切。
细节最打动人,也最不容易骗人。
陈濯清走到屋檐下便收了伞,他视线掠过女人坐着的那张轮椅,有点恍惚。
高中的某次记忆里,她来参加家长会,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还问过他路,说高二一班的班级在哪里。
后来听别人说,那是颜泠的妈妈,是个舞蹈家。
陈濯清回过神,先主动打招呼:“伯母您好,我是陈濯清。”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
尽管书芸之前已经看过他的照片,但现在近看才惊觉男人的那张脸,英俊端方,雅正不凡,是那种放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注意到的帅哥。
书芸:“刚才麻烦你送泠泠回来。”
陈濯清:“应该的,不麻烦。”
书芸:“上去喝杯茶吧。”
陈濯清:“好的,麻烦了。”
书芸推着轮椅在前面先带路,陈濯清紧跟其后,听到身旁人的轻笑声,一低头就对上女生明亮含笑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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