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朱棣!by春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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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喝了几大口茶水,眼中笑意涟涟,正要让乖孙到他身边来,就见乖孙把手中小篮子一放,说着:“皇爷爷,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听见这话,朱元璋下意识低头一看。
朱高炽就掀开挡布,露出一片白花花的银子,而朱元璋也是噗一声,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朱元璋瞪大眼,搞不懂乖孙给他一篮子银子是几个意思,更让他惊讶的是,朱高炽接下来一句话。
朱高炽:“这是我收来的赃/款。”
朱元璋:“......”
要不是底下的小团子太过一本正经,朱元璋都要信了。
还赃款,你上哪儿能弄到赃款啊。
“大宝啊,这赃款一词可不能...”随便用的啊。
“刘御史家收来的。”朱高炽又说,小拳头一握,义愤填膺道:“皇爷爷你可要为刘御史做主啊。”
朱元璋:“......”
不是,你从他家收到的赃款,还要朕给他家做主?
乖孙你告状是不是都没告明白啊。
当然,随着朱高炽稚嫩童音,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从前到后一一讲述明白后,朱元璋就知道,他乖孙这状,告的不是刘松。
如果不是他乖孙正好碰上.....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这点小把戏,他当然看不上眼,但是,他最恨贪污,尤其装得正义道德,背后贪污的。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几百两银子的贪污足够砍头充军了。
朱高炽仿佛没看见自家亲爷爷突然变得恐怖的脸,他歪歪脑袋,问:“那我的告状任务算是完成了吗?皇爷爷你听懂了,会为刘御史做主吗?”
闻言,朱元璋收起杀意,满目慈祥地看着朱高炽笑道:“不愧是我老朱家的小乖孙,大宝做得好,皇爷爷有赏。放心,皇爷爷也不会冤枉刘御史的。”
朱高炽就摆摆手,一身正气道:“赏赐就算了,这也是我该做的。”
朱元璋笑声洪亮,实在稀罕自家这大胖孙子。
他一把抱起朱高炽,心情大好地问道:“怎么想起跑刘松家去玩了?你跟他怎么认识的,我记得刘松和老四不对付吧。”
朱元璋就眼神微妙了一下,难不成这护短的小东西是上门找茬的?
“皇爷爷,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朱高炽看懂了他眼神中的揶揄,严肃小脸为自己证明。
“我可是最明事理的朱家崽。”
朱元璋:“噗——噗哈哈哈哈哈。”
你护爹的凶样你是一点不记得了嘛。
朱高炽哼哼一声,胖胳膊圈住他皇爷爷脖子,说:“不过啊,我也是今天上门拜访,才发现刘御史家是真清贫啊。皇爷爷您是没看见,他家的瓦都是破破烂烂的,我都怕雨下大了,他们家跟发大水一样。”
朱元璋挑眉,“真的?”
虽然也有听说过.....
“真的,我可是亲眼看见的。”朱高炽
感叹:“哎,刘御史肯定是好官。”
朱元璋听了就笑,“家里破破烂烂怎么就跟好官挂钩了?”
他也是想逗逗乖孙,又觉得小孩子的想法就是单纯简单。
“当然啊,刘御史可是四品官诶,他有俸禄的啊,总不能还过得这么穷吧,应该是把多余钱都拿去接济贫苦百姓了。”
不贪污受贿就不说,还心系百姓啊,不是好官是啥。
朱高炽前世的记忆里,还记得当官的都不穷的,尤其是大官。
四品御史,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吧。
而朱高炽小小的简单的世界里,就没想过,有没有可能他刘松的俸禄,其实也没有多少呢。
而‘从不认为自己抠门’的朱元璋:“......”
告完状,从宫中离开的朱高炽就回家了,前两天他爹又带队去凤阳军训了,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朱高炽最近出门玩也回去的早。
至于刘御史的事儿,他完全不担心啦,他皇爷爷都说了,还担心什么。
不过朱高炽没想到的,也不知道的是,这次陷害,刘松是运气好没出事,但从一阵冷寒中回神的刘御史,他疯狂了。
御史台头号‘猛男’刘子全刘御史,不但没被对手吓破胆子,反而变成一条逮着人就咬的疯狗。
胡党最近要气死了。
言官最可恨的就是那一张嘴,骂起人来要人命。
每天刘子全站在朝堂上,不骂得嘴巴起皮,口水耗尽,他绝不罢口。
而以往最讨厌浪费时间的朱元璋,竟然也容忍了刘子全在那大骂,每次等他骂完,对手蓄力想反击时,那太监就高喊一声退朝。
胡党:“.......”
你就说气人不气人吧!
当然,刘子全发疯,御史台同僚也很担心他的人身安全,虽然大家都不富裕,但还是众筹了一下,希望给刘子全请两个贴身护卫,免得他哪天上衙门就缺胳膊少腿了啊。
好在刘子全骂了几天胡党的人,除了上火,导致喝了几碗贼苦的药,这次居然‘好运’没被套麻袋揍。
倒是这天,时隔好几天去东宫玩的朱高炽,一直到天色微暗才坐着马车从宫中离开。
天冷了,朱元璋心疼小乖孙,特意准许他坐马车进宫。
然后朱高炽在宫门口遇上了胡丞相家的马车。
他正撩起车帘子,而刚准备上马车的胡惟庸察觉他目光,扭头看来一眼,四目相对,胡惟庸微一拱手,然后踏入自家马车。
朱高炽放下车帘子。
感觉胡丞相眼睛又长高了点。
第49章 第49章 谁还没个梦想了
应天府下雪了。
漫天白绒绒的小雪花, 落地即溶,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好像在说,看, 我来过这世界了哦。
燕王府一间会客的暖阁内, 透过半敞开的窗户, 屋内的人看着飘洒的雪花,没有升起什么浪漫情怀, 反而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
屋内两个角落放着炭盆,释放的热度驱散了一些湿寒,但远达不到温暖如春的程度。
周王妃捧起热茶,微凉的掌心一暖, 她叹道:“总觉得一年比一年冷了, 去年这个时候应天府都还没下雪呢,这雪一下, 又湿又寒, 剩下的日子可怎么过哦。”
周王妃本就怕冷,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晚上要是不搭配汤婆子睡觉, 到半夜脚心都是冰凉冰凉的。
以前倒也没当回事, 大不了就穿厚一些, 晚上多放两个汤婆子在脚边。可她和周王成婚也有好几年了, 一直没有喜讯传来, 从宫中请了太医把脉, 说她是体质寒凉,不易受孕。
药也喝了一年多了,迟迟没有好消息传来。
还是一次到燕王府做客, 偶然听到徐妙云说起府上女医,周王妃心思一动,就借着来找徐妙云的名义,实则让女医帮着调理身子。
那女医年纪不大,但在女子问题上比宫里太医还擅长些,她说自己不易受孕不止是体质偏寒的问题。
不过是短短几个月的调理,周王妃感觉自己的月信都要准一些了,心中也升起了期待。
就等周王从凤阳回来试一试。
当然女医也说,这种事最好也选个日子,不能太那啥,不然反而不利于受孕。
周王妃脸蛋红红,她也不好说女医担心太多,自家那个木头,除了对花花草草兴趣极大,还真对啥事都不热衷。
徐妙云就瞧见刚叹完气的周王妃冯氏,脸蛋忽然浮起一抹粉红,她还以为是炭盆离得近了。
刚才也是听冯氏说冷,徐妙云才让下人把炭盆挪过来一点的。
但不等徐妙云开口让人把炭盆再稍微挪开一点,周王妃就把捧着热茶的双手一伸,靠近炭盆取暖,“啊,冬天没有炭火烤都活不了啊。”
徐妙云:“......”
“今年宫中发下的红罗炭份例比去年少,我每日都不敢用太多。”周王妃接触到暖意,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不停翻着手背手心,均衡受热。
周王府如此,燕王府也一样。
往年天气冷的时候,室内还是有个三四盆炭火的,不说温暖宜人,也比现在两个炭盆管用,没那么冷。
徐妙云肚子圆润不少,她披着一兔毛做的薄披风,在室内用正好,不厚重,也足够保暖,而且,她没有冯氏那般怕冷,手脚都是暖呼呼的。
“今年宫中各处炭例都少了,就连母后宫中红罗炭也不多,父皇知道后还生气,说她身子不好还不好好爱护自己,父皇就把自己那份挪了一些给母后,自己添了次一些的木炭进去。”
朱元璋原话是,老子当年连次一些的木炭都没得用,冬天光着脚底板到处跑,冻得浑身打摆子还不是照样活过来了。
再说,次一些的只是比不上红罗炭而已,燃烧时会有轻微烟雾,开着窗散散气就成。
徐妙云:“今年入冬后各地陆续传来受灾消息,朝廷开支不小,母后心系百姓,这才带头节俭生活。”
听了徐妙云的话,周王妃冯氏一叹,“是啊,咱们还有炭可用,那些穷苦百姓受冻只能硬抗着。”
这么想着,又觉得自己刚才抱怨炭例减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冯氏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四嫂明事理,我这觉悟还差些。”
徐妙云摇头笑笑,“你怕冷,白日里可以添些其它木炭进去,开点窗,透透气,暖和不说,也没啥味道。”
冯氏就吐吐舌头,烤得微红的手指轻挠一下脸颊说:“其实,我就是这样用的。”说着,她看一眼徐妙云,微微羞涩。
“我是真怕冷,屋内少了四个炭盆,我活不下去的,只能整日裹着棉被躺床上了。”
她悄悄让府上的人购置了不少木炭,虽比不上红罗炭,但也算不错。
这种事儿又不是周王妃这么干,宫中各娘娘私下里还不是托人买了回去,只要别从公中出,你自己有钱,自己买,朱元璋和马皇后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聊过这些,周王妃又忽然叹一句,“光咱们跟着勤俭节约有什么用啊,我听府上购置木炭的下人说,不少勋贵大臣家中购置了很多上好木炭,其中不乏红罗炭。只是他们都悄悄瞒着,上好的木炭装成中下等木炭购入府中。”
燕王府同样私下购置了木炭,徐妙云也听说过,大家都在应天府生活,这些小道消息,就算瞒着也有丝丝缕缕的风声泄露出来。
不过是不想惹了朱元璋不喜,配合做点面子功夫。
心照不宣而已。
那些有家底的勋贵、大臣,谁也不想真的苛待自己啊。
只应天府就这样,那些管制不到的地区,各豪门大族还不是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就算路边有冻死的百姓,也不干他们什么事。
徐妙云也听说,有些富贵之家会在冬日行善事,发冬衣布粥棚,这样的人终归是少数。
如今朝廷发下
去的赈灾粮赈灾银,应该多数还是会用在百姓身上。
前几日朱元璋才发配了一批官员充军,就是因为有些人手脚不干净。
想在洪武帝眼皮子底下搞事,那还真是嫌命太长。
如此一来,受灾受冻的百姓就算过得苦一些,但还是能活下更多的人,只要能活下来,就还有盼头。
徐妙云眼神微动,心中一叹。
每次这般时候,她又觉得公爹朱元璋手段狠辣,待下严苛也有好的一面。至少在他手下办差的,效率高了,贪腐少了,胆子再大,也不敢贪墨太多。
“对了,四王兄有传消息回来什么时候回京吗?”冯氏突然问道:“没几天就要过年了吧。”
她家那位周王一点气儿都没有,上次写的信过去,他倒是回信了,信上全是他遇见的野花野草,这样可以入药,那样可以入食,愣是没提什么时候回。
徐妙云就想起儿子那些频繁的书信,“.....说是后天回。”
“后天?”冯氏也没注意徐妙云微顿的神色,只是一努嘴,有些不满道:“我前天才收到回信,他居然也不告诉我。”
徐妙云嘴又一张,看着冯氏的眼神,难得有点心虚。
周王不爱武也不爱文,他从小就对杂学感兴趣,尤其是花花草草,朱棣说,他这五弟三岁都不开口说话,每次看着路边一株小草都能蹲着瞧半天,不到尿急不起来。
当时他和晋王几个哥哥,还以为多了个傻子弟弟,几个不懂事的调皮小子还围着周王逗来逗去,看他是不是真傻。
然后不小心传到马皇后耳中,她就把这几个‘不懂事’哥哥叫去,一人赏了一顿屁股肉。
后来,差不多四岁吧,周王开口说话了,也不口吃,就是慢慢吞吞的,也不爱说话。
朱棣和晋王就觉得,这个弟弟就算不是傻子,那也不聪明。
后面读书,周王就用实力证明,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笨,至少他读书比朱棣和晋王厉害些,人家不说是大学霸,那也不是学渣啊。
他的注意力只是不在经史文学上,总是喜欢去书库找杂书看。读书方面,只要能过大本堂先生那一关就行。
所以周王在哥哥们的对比下,几个年龄相近的弟弟们衬托下,显得平庸了些。不止是文治武功方面,就连性格都中庸,木讷一些。
徐妙云也没想到,这样木讷老实的人,有一天能和自己儿子聊得来。
之前朱高炽也没表现出对周王叔多大的兴趣,偶尔碰见,周王叔在人群中都是不太说话的,你不去看他,他就像是在人群里隐身了一样。
对于整天活力满满,玩耍时间排得满满当当的朱小团子来说,这样一位王叔,实在勾不起他的兴趣。
直到这次和亲爹朱棣通信,朱棣训练中意外手指受伤,倒是也不影响生活,可写字就....
他那一手字本来就很考验人眼力了。
于是朱棣就把周王找来,替他写信。
周王作为一个话少又老实巴交的弟弟,当然是朱棣说啥,他写啥,就算是被两父子腻到了,他也一个字不漏地写完了。
明明朱棣也可以让亲兵代写,但周王也没问,哥哥交代的,做就是了。
不过他的字和朱棣的字不说天壤之别,那也是优生和差生的级别,朱高炽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再写信的时候就专门感谢他周王叔的贴心。
周王就在信里附带了几句自己的话,大意是不用客气之类的。
可谁也没想到,这两人的私话越来越多。
朱棣后面都发现,他和儿子的通信怎么越来越厚了,他疑惑,自己的话这么多的吗?
看着老实巴交的弟弟,朱棣难得有了一点哥哥的良心,心想下次还是少说几句。
后面就发现,那多出来的几篇内容,根本不是儿子和他的通信。
朱棣:“.......”
朱棣就想看看,他儿子和周王能有啥说的,怎么还比他这个当爹的话都多。
等朱棣抢过来一看。
朱棣:“......”
就是一些草药功效,还有一些算术啊之类的。
朱棣看了,朱棣完全不感兴趣。
于是就默默放任了周王和儿子通信的行为,等到回过神来,朱棣发现不对了,不对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五弟。
朱棣从来没在自家木讷老实的五弟眼中,看到一种名为热血的东西。
周王说:“四哥,我准备留在凤阳,多观察研究一下野地的杂草,待到开春,我就和农民一起种田,我想研究一下农学方面的问题。”
朱棣:“?”
周王一双沉静到有些呆呆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神采奕奕,“高炽说,既然我喜欢这类东西,就该用于实践,说不定能做出一番成果,帮助百姓。”
“他说,有一种方法可以改良稻种,提高粮食产量,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周王激动起来,浑身都轻轻打颤。
“他说,真弄出那种名为杂交的稻谷,咱大明朝的百姓都不用挨饿了。”
朱棣:“......”
糟了,我这呆呆的傻弟弟被我那喜欢胡思乱想的儿子带歪了!
周王:“所以四哥,我不回去了,我要留在凤阳!”
朱棣:“......”
自己儿子搞出来的,只能他这个亲爹弥补了。
“那个五弟啊,你别听大宝瞎说,他是不是跟你说,他梦里梦见的啊?我跟你说,我儿从小就爱做梦,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偏偏喜欢当真,你听听就算了,千万别信啊。”
朱棣抓着弟弟的手,那叫一个苦口婆心,真心实意啊。
周王摇摇头,反手用力握着哥哥的手,“四哥,高炽说了,研究的路很漫长,也很辛苦,但我不会气馁的。”
朱棣:“......”
“哥哥跟你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大宝还是三岁幼童呢,他的话你真别太放在心上。”
“嗯嗯,我知道的。”
“那....”
“高炽很聪明,我觉得他说的有可能是对的。”周王眼神坚定道。
朱棣:“......”
得,这脑子已经不清醒了。
本来他这五弟就是个呆的,比聪明更不好应付的就是呆子了。
以前他还只对花花草草一门心思,现在好了,居然还想搞农活了,他一旦决定钻研这个,怕不是简单种着玩的。
朱棣最近一直劝,劝他回应天搞一块地种着玩也行。
周王不听不听就不听,反正你说你的,他埋头干他的,要不是天太冷,他就要直接挽起裤腿和农民们一起下田干活了。
这几天天天往荒郊野地跑,还会跟农户们交流,看看他们种的瓜果蔬菜,一坐下讨论就是一整天。
以前周王多是研究花草,名贵的有,不知名的有,本来他是对草木药用价值这块更感兴趣的,不过经过这段时间和朱高炽的通信,他突然有了一个冲动,一股热血从内心深处涌出来。
他想弄出更高产的粮食,想在解决百姓温饱问题上尽一份力。
朱棣:“......”
他让周王把信交出来,他要看看自家儿子是怎么给他胡编乱造的。
周王以为朱棣要烧了那些信,更不可能交出来了。
其实信上内容也没啥,除了偶尔几个算术问题,更多的是周王在说。
朱高炽就提了一下自己还记得的一种叫杂交水稻的东西,还有最近梦里闪过的关于农学方面的知识。
他还在想,自己前世也许真是农学生。
不然怎么知道一些农学小常识呢。
当然了,朱高炽也知道搞研究没那么容易,条件有限,想要和前世比是不太可能的。可是稍微提高产量,改善一下百姓温饱问题,应该也能做到的吧。
反正周王叔喜欢研究这些东西。
朱高炽收到他爹爹控诉的信,他就挠挠小鼻子,那个啥,他真没给周王叔说奇奇怪怪的东西啊。
他就是....鼓励了一下周王叔,想去做就做。
这个应该不算奇奇怪怪吧。
人有梦想不奇怪啊。
朱高炽很无辜地眨眨眼,面对他娘亲徐妙云的询问,他也是无法可说啊,还把信件都一股脑儿掏出来,让她
看看,以证自己清白。
徐妙云一一看完,发现儿子也没说错,虽然有把梦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写给周王看,但那些换个人来就当小儿梦话了。
可是.....
那些激励之语就是罪魁祸首啊!
徐妙云看看自家白嫩可爱的儿子,看他长睫无辜地忽闪忽闪的,徐妙云吸气,再吸气——
行吧,自家儿子就是个爱说好听话的甜心团子,她又不是不知道。
连朱元璋偶尔都能被他一张小甜嘴哄得晕头转向,笑得合不拢嘴,更何况老实人周王啊。
徐妙云最近一见周王妃冯氏她就有几分心虚。
她可是知道,冯氏还期待怀小宝宝呢,女医说的那些话都一一照做,太医开的药再苦也一口一口全部咽下,就等另一个当事人周王回来了。
又不能叫朱元璋知道了。
要不然周王说不定要被揍。
但徐妙云很快就知道,这事儿啊,瞒不住的。
周王决定不回应天过年,就写了信给马皇后,他还是不敢直接给老爹朱元璋说的,就让马皇后转述。
马皇后:“.....”
马皇后看儿子难得这么明确自己的想法,叹息一声,就决定支持儿子一回,但朱元璋一听,不乐意了。
“他以前搞些花花草草,老子也就随他去了,现在怎么还上头了?”朱元璋一拍桌子,“再过一两年他也该就藩了,不趁现在陪爹娘过年,以后就藩哪有空闲来回跑。”
“.....什么叫花花草草,朱重八你眼睛不好了,老五明明说了,他想为百姓出一份力,研究如何提高粮食产量问题。”马皇后不满道。
朱元璋横眉一竖:“就他?”
不是朱元璋看不上自己儿子,而是,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他真以为弄点花花草草就是个农业人才了?
他老朱种过田,知道没那么简单,他老朱都不敢说出那种大话。
经验丰富的老农都不敢有他这般志向!
朱元璋当然知道是好事,但合适的人才来做,真做出来了,那才叫好事。
马皇后也砰地一声,掌心拍打桌子,脸色不善道:“我儿子怎么了?”
朱元璋就:“......”
朱元璋气焰萎靡不少,摸摸鼻子道:“我还不是怕他玩物丧志,年纪也不小了,等到就藩还要掌一地军政之事,当务之急是多学点干实政的本事,真想种田啥的,自己府上,郊外田庄弄一块就成了。”
“种田叫玩物丧志?为民生问题努力叫不思进取?”马皇后不爽,连连回怼。
总之,这天就周王问题,帝后两人各执一词,最后朱元璋说不过甩袖怒走,回去刚要下一道旨意,但想了想,旨意改为了家书,叫太监快马加鞭送过去。
周王接到家书,正是朱棣带着弟弟们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京过年的时候,朱棣也正让几个弟弟来劝周王。
以后还有机会来凤阳的,不急一时。
但周王知道,自己这次回京,再来凤阳说不定就不知什么时候了,明年,也许后年,他就要去就藩了。
开封的王府修建好了。
就藩后,他需要处理军政杂事,哪还有时间干这些。
周王不想就藩了,他就想待在凤阳。
但这个不现实。
即便弟弟们不说,他自己也知道。
而且,他心中也下了一个决定,只是谁都没告诉而已。
收到朱元璋亲笔写的家书,朱棣他们都以为,一向很怕老爹的周王这下总该听话了,谁知周王把信一放,抬笔写下两封。
一封给朱元璋的,一封给周王妃的,让朱棣帮忙转交。
朱棣:“......”
这老五,胆子见涨啊。
也是这时候,朱棣才拍拍他肩膀,“行了,既然是你想要的,那哥哥也不劝了。”
周王留在了凤阳。
周王妃冯氏也在朱棣回京这天收到了信件,怕冷的她,琢磨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进宫见了马皇后,然后一回府也简单收拾了下东西,赶赴凤阳找夫君去了。
朱元璋看完信,嘴角抽搐半天,最后翻了白眼。
和朱棣一样,他也觉得老五胆子见涨。
不过一向没主见又没想法的儿子,突然勇敢一回,老朱想了想,决定纵容儿子一回。
反正等他自己吃瘪就知道了。
这边,老朱家在年三十简单聚了一下。
朱元璋看着突然少了好几张熟悉面孔,想到就藩的老二和老三家,还有在凤阳的老五家,一时愁绪上头。
儿子们大了,总是要离家的。
燕王喝了酒,手脚很热,牵着儿子小胖手一步一步往停在宫中的马车边走,燕王妃早早坐马车回府了,毕竟是双身子的人,马皇后怕她冻着。
父子两一步一个湿脚印,夜空不知不觉又飘起了小雪,落下即溶。
朱棣撑伞,大半朝朱高炽这边倾斜。
一旁的侯显见状,正要上前接过伞柄,又被朱棣眼神一扫,他就默默退一边儿了。
朱高炽伸手接住空中飘落的小雪花,小雪花落在白胖小手上,没多久就化开了。朱高炽眨眨眼,还想继续接,小手就被一只滚烫大手握住了。
“天冷,小心着凉。”朱棣说。
朱高炽就乖乖哦一声。
没一会儿,朱棣又说:“北平也会下雪,到了冬天白茫茫一片,到时候爹爹带你打雪仗。”
“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去北平啊?”朱高炽问。
朱棣看向夜空,嘴角一勾,“快了。”
这个快了是真快了,但在这之前,朱高炽没想到还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当天夜里,燕王府静悄悄的,守夜的下人都靠着炭盆打起了瞌睡。
朱棣和徐妙云并排躺在床上,两口子不约而同地失眠了。
徐妙云是敏感地察觉到有事要发生,朱棣是他刚领了一份亲兵都尉府千户的差,等休完假就要去朱元璋手下办事,他也隐隐觉得有事要生。
徐妙云就问:“怎么不睡?”
朱棣:“想点事。”
两口子又沉默半天。
徐妙云:“别想了,早点睡,反正父皇要做什么,我们听命行事就好。”
过了会儿,徐妙云没听到回应,转头一看,朱棣闭上眼睛,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响亮的呼噜声。
徐妙云:“......”
你真是猪吗?
第50章 第50章 洪武帝大开杀戒
徐妙云在耳畔震天响的鼾声中, 睁眼望着顶上素色锦缎床帘,脑中快速闪过近一年发生的大小事。
她是徐家女,父亲徐达,大明朝开国功勋, 跟着朱元璋一路吃苦打天下的穷兄弟。也是淮西勋贵集团的一员, 更是淮西武将一派的领军式人物。
如今, 朱元璋最看重信任的依然是徐家,徐达。
这不外乎是父亲一直以来谨慎行事, 唯朱元璋马首是瞻,君臣从不逾越一步的结果。
她父亲徐达,徐家,无疑是朱元璋最忠实的拥护。
但有时候徐妙云也会想, 从古至今多少帝王疑心重重, 哪怕是再如何开明的皇帝到后来也昏招频出,为皇权、为继承人扫除一些可能会存在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