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朱棣!by春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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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妙云一边稀奇一边观察,结果自家这暴脾气二小子还真只有在大儿子面前老实乖巧,就跟在她肚子里那时一样。
可她家大宝也没做什么啊。
要说特别点的就是早早给二宝准备了一箱子的启蒙书籍。当时她在孕期,大宝就煞有介事地拿着在书局淘来的小人儿书,给肚子里的二宝念。
只要大宝没在外面玩一整天,那天必不可少地就是拿一本书在她旁边念。后面他嫌书局的小人儿书没新意,干脆自己构思小故事念给二宝听。
别说,那些小故事还真比书局里的有意思。
有几次徐妙云都不禁被吸引了。
她儿大宝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徐妙云早就发觉出来了。不仅仅是过人的聪慧,比如大宝看过的字就认识,堪称过目不忘,理解力也远超一般幼童,还有就是,他有时候冒出的新鲜词汇,新鲜故事。
有时候徐妙云都怀疑,是不是大宝投胎的时候,少喝了半碗孟婆汤,所以还记得一些前世记忆。
当年慈安大师说什么福星,徐妙云没当真,更多的是儿子能一生平安无事就好,吉祥话她爱听。
这会儿朱高炽安抚好朱二宝,转头看向他小堂哥,眼中又一抹担忧划过。
有件事朱高炽谁都没说。
毕竟是四岁多,快五岁的宝宝了,比以前更能藏话了。
而且,随着去年过完四岁生辰,前世一些模糊记忆也在渐渐变得清晰,他甚至能想起很多初高中的事了。
大多是生活日常,可也多多少少有影响他。
除此以外,还有些陌生的画面会在他梦中闪过。朱高炽直觉那不是他前世的记忆,但这些梦中闪过的画面又和他现在的家人相关。
有爹爹的,有娘亲的,在二宝出生前就闪过两回关于二宝的,前两日,他还梦到了有关小堂哥的。
但醒来后就忘记了,他以为是离别在即,所以才会多想。毕竟梦中闪过的画面和现实中的也不太一样。
就像他爹爹现在就很爱他啊,没有因为二宝出生就偏爱二宝。
相反,二宝出生没多久爹爹就先一个人去北平就藩了,所以感觉爹爹对二宝还有点冷淡。平时写信,爹爹都像是忘记自己还有个二儿子了,还是他在信中把二宝一些日常写进去,比如饭量超大,辅食都要吃一大碗了,再比如二宝会坐了,会爬了。
爹爹在北平很忙的样子,朱高炽怕爹爹一忙起来,还真把二宝给忘了。
他在信中提二宝的日常多了,最近两封回信中,结尾的时候他爹终于会提一两声二宝了,说到了北平给他喝马奶羊奶。
朱高炽:“......”
好吧,爹爹就记得他二儿子能吃了。
以前那些做梦的模糊画面先不提,昨晚,朱高炽又梦见了小堂哥,醒来后他还是记不太清,但是,像是做了噩梦的感觉还记得。
梦里小堂哥好像出事了,不知道是生病了还是怎么回事,总之,他醒的时候脸上还有泪,还把一旁的小堂哥吓一跳。
听他说做噩梦了,朱雄英就抬手摸摸他头,“没事没事,噩梦都是假的。”
真的吗?
朱高炽也希望如此,就像梦里的爹爹跟现实里的爹爹就不一样,给他的感觉不一样。
可这会儿真要走了,朱高炽还是忍不了担心,他不想小堂哥有事,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就这么一个哥哥。
朱雄英七岁了,长成了一个温润俊俏的小少年。他周身气质越发像朱标,小小年纪就有了独特风范,只一双黑亮的眼睛,比起朱标的温慈,他更像生母常氏,暖和表面下藏着几分锋芒。
“大宝。”朱雄英也很舍不得他,一只手上还紧紧抓着朱高炽亲手捏的泥人,小泥人跟朱雄英有七分相似。
俊秀的小脸荡起一抹笑意,朱雄英摸摸他的头,“记得多写信回来,想回来玩了就随时回来。”
虽然就藩的亲王一家没有旨意不得擅自离开封地,但皇祖父肯定也会想大宝,说不定大宝还没说要回来玩,皇祖父就下旨让他回京玩了。
只不过大宝也有家人,去了北平也要多陪在四叔和云姨身边,不会常常回京的。
北平是大明重要边塞,藩王身负重任。
听父亲说,四叔初到北平也遇到不少麻烦,想真正掌控北平军政,威慑草原敌军,还有的是路要走。
大宝是四叔嫡长子,也是圣旨亲封的燕王世子,自然也肩负守卫一方的藩王责任。
朱雄英看着眼前还年幼软糯的弟弟,仿佛穿过时间看到了和四叔一样威风凛凛,却又少了几分杀气多了些温良笑意的青年人。
青年人面目有些模糊不清,但嘴角一边仿佛盛了蜜糖的小梨涡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一展开就暖融融的,看得人心头软软。
终于,燕王府的马车队启动了,朱高炽脑袋探出车窗,吸了吸发酸的小鼻子,朝着站在原地不动的朱雄英挥手手。
“小堂哥你要保重啊,有事一定要给我说啊,千万别一个人憋着啊,你要健健康康的哦,我明年秋天就回来看你。”
朱高炽扯着小嗓子喊。
朱雄英也温和地笑着,一直挥手,目送燕王府的马车一点点消失在街尾。
一阵带着早春气息的微风拂过,站了许久的陈砚刚要出声提醒主子早点回宫,一抬头,他眼皮狠狠一跳又快速垂下目光。
原来他家主子憋了许久,一直没在燕王世子面前掉泪,现在终于可以不憋了。
第56章 第56章 牛犊子都没你能
古代的路是真不行。
朱高炽在马车上坐了几天, 快被颠得怀疑人生了。这还是走的官道呢,无法想象比官道更差的路会是什么感受。
难怪古代的人出个远门跟要历劫一样,有的年纪大或身体弱的,出一个远门必定要大病一场。
这么颠下去, 正常人也受不了啊。
当然也不能全怪路, 马车的减震系统也一般。
燕王府的队伍走了快一多半的路程了, 还有几天就能看到北平城的轮廓,别说朱高炽了, 就是徐妙云坐久了马车都有些难受。
这要去年刚坐完月子没多久就出发去北平,一路颠过去,说不定还真要影响身体,留下点小毛病。
徐妙云下了马车, 被侍女扶着在周围走一走, 活动下筋骨。她们又不用急着赶路,考虑到两个儿子都年幼, 徐妙云就让车队走半天又休息一会儿, 夜深了也会找城镇或驿站休
息,所以才十多天了还没到北平。
但即便如此, 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 徐妙云一个大人都觉得有些难受。
这两天, 本就小脾气暴躁的朱高煦, 马车坐久了也开始闹脾气了。奶都不喝了, 就嗷嗷哭。
哭累了, 就要靠着他哥才睡, 不然就继续嗷嗷哭。
徐妙云也是头疼,想着在下一个城镇多休息几天,待小儿子状态好一点了再上路。
“王妃, 您也要注意身体,产子一年内都不能太耗精气神,以后年岁大了才会少些病痛。”身旁传来柔柔的声音,明明没有故意的矫揉造作,但就是有一股柔媚的劲儿。
“等到了城镇,奴婢给您和两位小主子做点容易克化的膳食,补一补元气。”
扶着徐妙云散步的就是当初阴差阳错被带回燕王府的舞姬,后面改了名,在燕王府后厨打杂的柳冉。
按理说,在后厨打杂,即便做到掌勺位置也无法近身伺候徐妙云才对。但这事儿就让柳冉做到了,一跃成了燕王府女主人的侍女。
那可跟厨娘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柳冉虽然还比不上从小跟着伺候徐妙云的四大婢女,但她聪明细心,还有一手好厨艺,如今也颇得徐妙云的重用。
听了她的话,徐妙云就点点头,“也好,你到了那就去买点鱼,大宝二宝都喜欢你做的鱼片粥。”
柳冉升职如此快,自然离不开一手好厨艺,但起决定性作用的还是她懂食疗。据柳冉自己说,她家祖上是行医的,一代代传承,后面专攻调养身体这一块,为皇族和世家大族都服务过。
反正也不知是发展到哪一代,有位祖宗在女子食疗领域发扬光大,一时名声不菲,从那之后柳家从医者,变成了用食物调理身体的厨子。据她祖父说,当年不知多少世家大族的女主人想请到他们柳家人做饭。
但即便是厨子,那也是医者,不懂医,那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厨子。
可惜,柳家遭人嫉妒,家道中落,四分五裂,后来又在元末战乱飘摇求生,到柳冉父亲这一辈,连一口饭都吃不起了。留给柳冉的就是她爷爷好不容易保存下来的几本残缺食谱。
柳冉命运多舛,但天生有几分机智在身,后来被达官贵人买回家中做舞姬,她也想过自己最好的结局就是给人做妾了,要是那人身份高贵,更亏不到哪儿去。只要好好经营,说不定还有翻身的一天,母凭子贵的事多了。
她怀中藏着的残本,再艰难都没被她扔弃的残本,就像是她的精神支柱。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她就翻翻看,心中总是藏着一抹星火。
后面阴差阳错留在燕王府做个厨娘,柳冉不是天真女子,她经历过的烂事,看过的残酷太多,如果可以,她当然也不愿给人做妾。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勇气无限的人。
柳冉无疑就是这样一个人。
以前是如浮萍一般飘摇的舞姬,她都能抓住一切可能练习厨艺。后来当了燕王府后厨的打杂婢女,她更是抓住机会一边研究残本,一边精进厨艺。
但还差一点。
残本记录不全,再说,还跟医药知识紧密相连,柳冉没学过医,有些残方就补不全,即便不是残方的,她也不敢用。
偏偏命运相助她,燕王府来了一位女医。
据说也是极为擅长调理这一块的医者。柳冉一听说消息,整个人都禁不住颤抖起来。
她直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女医姓吴,和柳冉身世有些相似,只是她比柳冉幸运些,家中有长辈相助,好歹把祖宗留下的医术传承下来了。
只是吴女医自觉天赋不高,后面家中长辈去世,她无人指导,只靠医书无法把祖传医术发扬光大,她就选了自己比较擅长的女子调理一块。
在柳冉的刻意接近,蓄意讨好下,心思单纯的吴女医很快就和她成了好姐妹,两人互相交流,柳冉也把自家食疗残本拿出来,一起研究进步。
如此一来,柳冉就跟拼命汲取知识的海绵一样,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她在调理一块的本事就不比吴女医差多少了,吴女医都感叹过她的天赋惊人。
食疗,不单单是食物,还要辅佐药材,只是以食为主,药性温和,尤其适合调理温养身体。
徐妙云孕晚期,吴女医就向她推荐了柳冉。
后面吴女医被徐妙云送到马皇后身边,为马皇后调理身体,柳冉自然而然就代替了吴女医的位置。
柳冉手中残本大多没补齐,她医学方面的根基还是太薄弱,想到此,柳冉跟徐妙云打完招呼后,就频频朝府中大夫献殷勤。
怪她长得过分美艳,那段时间燕王府都是她‘四处勾搭’的谣言。
吓得府中大夫见了她就掉头走,怕被她缠上。
也就是柳冉脸皮够厚,不在意谣言,依旧上门打扰府上大夫,可惜,那两个老头子固执得很,就是不肯传授她医术,互相交流都不愿意。
柳冉背地里没少骂人:死老头!
扶着徐妙云在马车外围走了几圈,等到筋骨活泛些了,徐妙云就往回走,余光瞥见扶着她的年轻姑娘。
莲步轻挪,眉眼娇艳,虽然脊背挺直,目不斜视,依然掩不住她娇美身段和诱人气质。
多年的舞姬生涯到底还是给她留下些影响。
徐妙云知道这是个有野心的婢女,但她的野心不是在后院做个争宠的姬妾。往日府中流言她听过,贴身婢女也跟她吐槽过好几次。
但徐妙云不讨厌柳冉,相反,她还挺欣赏这样一个目的明确,不在乎风言风语的女子。
近些日子,柳冉时常扶着她下马车放松筋骨,不少护卫看柳冉的眼睛都直了,要不是护卫统领呵斥,好几个愣头青都回不过神。
要知道盯着燕王妃目不转睛是要砍头的,就算盯的不是燕王妃,而是王妃的贴身婢女,那也是大大的不敬。
护卫统领军棍处置了好几个,队伍里的单身愣头青们才不敢再乱看了。
这样一个魅力无边的年轻女子,徐妙云当然不敢往宫中送,即便对柳冉来说不一定是坏事,但她公爹朱元璋万一看中,收入后宫.....
朱元璋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后宫女人不多,怎么给他一个接一个的生儿子呢。
徐妙云对此不好多言,自古以来少有男人不好色不风流的。
不过走着走着,徐妙云忽然问:“这些亲兵护卫里有不少单身青年,家底可能算不得丰厚,但都是身家清白的小伙子,你要是对谁有意向,我可以帮你看看。”
一开始柳冉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察觉徐妙云视线,她才明白这话是对她说的,还以为.....
柳冉看一眼另一边跟着的大婢女采荷,也到了说亲年纪了。
“王妃,奴婢不想嫁人。”柳冉说。
徐妙云闻言,竟也不觉得意外,不过她想到护卫统领曾快速瞟过的一眼,还是多问一句,“你觉得陈千户怎么样?”
陈千户就是亲兵护卫统领,负责保护燕王府三位主子安危。
“奴婢看着,是个功夫不错的。”柳冉说,她也算听出王妃的意思了。
但她觉得现在生活就不错,而且,等她医术精进后,把残本补全,肯定能得王妃重用。
以后,她说不定能混成王妃身边最得用的女官,做个有小权在手的老嬷嬷,教两个徒弟,多安逸。
徐妙云嘴角一抽,明白过来,柳冉对他是真没意思。陈千户年纪不大不小,长相端正,主要是他身为燕王府亲兵,底细清白,早年丧妻,没儿没女,脾性还算过得去。
要不是徐妙云不经意间一瞥,后来又多留心了一下,还真没发现寡言的陈千户对柳冉有点意思。
现在是郎有意妾无意,这媒是做不成了。
徐妙云身边的四大婢女也都到了相亲年纪,采青是家中人给说的亲,到了年纪,徐妙云就放她走,采碧、采环、采荷这三个还没着落。
路上无聊,徐妙云也是突然来了想法,见柳冉没兴趣,她又问另一个,“采荷,你有没有觉得不错的?”
采荷一听,脸蛋微红,“王妃,奴婢也不想嫁人,奴婢就想伺候您一辈子。”
徐妙云笑笑,
这个时候劝人做老姑娘才是品德大大滴坏。
像柳冉不愿嫁,徐妙云也能尊重她意愿,但柳冉的态度和采荷明显是不同的,就算都是说不想嫁人,眼神也骗不了人。
前几日,徐妙云就说过,眼前的亲兵护卫看不上,还有燕王府三护卫,多少单身汉子,只要她几个婢女看得上眼的随便挑。
不过,徐妙云挑了挑眉,低声问道:“你可是不喜军户?”
闻言柳冉也朝采荷看来一眼。
采荷神情微变,微红的脸蛋急速褪色,正要说话,徐妙云就拍拍她手背道:“你别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人各有志,加上多年主仆情谊,她也想几人寻个满意的人家。
如今军户是不太比得上普通民户。
朱元璋在全国各地设置卫所屯兵,战时打仗,闲时屯田。入了军户,子子孙孙都是军户,就算主脉人口断绝,也要从族人里勾补填上。要能当上武官还好,普通军户的生活还真比不上民户。
而且,当今社会推崇的还是读书入仕。
大多文官,骨子里就觉得自己比武将高人一等。
所以采荷不想选军户出身的人家,徐妙云也能理解,而听了她的安抚,采荷脸色也慢慢恢复正常。
要知道她也不过是一个婢女,即便是亲王妃贴身伺候的,那也是下人。王妃能为她婚事考虑人选已经是求不来的恩德,要是挑三拣四,就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别说是军户,就是家仆也没得挑。而且,王妃还让她们可以在王府三护卫里选看,只要官职不太高,普通百户军官也是可以的。
想到这,采荷就抬头,眼神认真道:“王妃您觉得谁好,奴婢就嫁谁。”
闻言,柳冉又朝采荷看来一眼,但她没作声,只在垂眸时默默想,这大丫头伺候王妃许久居然也不懂王妃心思。
以为王妃会拿她们笼络下属人心?
徐妙云同样一愣,然后摇头无奈道:“是你嫁人,还要你满意才好,算了算了,既然你还没有看好的人,那就以后再说。”
看人家还是要慢慢来。
采荷以为自己说错话,嘴一张就要认错,徐妙云却目光一转,注意力很快被自己儿子吸引过去。
“大宝又在那瞅什么呢?”
这边朱高炽正围着马车打转,时不时弯腰低头,盯着车轮子和马车底打量。看得起劲儿还要跪在地上探头进去看。
旁边奶娘抱着朱高煦,朱高煦睁着圆溜溜的小虎眼,好奇地看他哥,每次他哥一趴地上,他就拍拍手,啊啊啊地叫两声。
徐妙云:“......”
“大宝你又干嘛呢?”
刚准备整个人钻进马车底下看的朱高炽愣住,一回头就和他娘黑黑的脸色对上,徐妙云蹙眉,“很危险知不知道?”
朱高炽就快速爬起身,指着马车头,“我让陈千户把马儿牵走了,马车动不了,还有护卫在旁边守着呢。”
顺着他小胖手指一看,的确如此,徐妙云还是伸手捏住他小鼻子,“那也不行,马车压下来你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吗?”
朱高炽眨眨眼,哦了一声,“那我下次让护卫把马车翻过来我再看。”
这样既安全些,又能看得更清楚。
要不是现在还在路上,他也想让人把车翻过来看看的。
徐妙云就嘴角一抽,又捏捏他小鼻子,没多说什么了。
这儿子看着听话,其实也不是很听话。
徐妙云只要他注意安全就好。
“先去换身干净衣裳,你看你,一身泥。”徐妙云有点嫌弃道,“我儿再也不是爱干净的宝宝了,哎。”
一旁朱高煦还啊啊,拍着小手,好像在附和。
徐妙云笑了:“你看,二宝都说哥哥脏脏。”
朱高煦:“啊啊,啊啊~”
朱高炽:“......”
他其实也是觉得古代马车太会颠了。
听说他们燕王府的马车还是一流工匠打造的,减震方面比普通马车不知好多少。朱高炽觉得,那是他们没坐过会飞的小车车。
他就想看看马车结构,看能不能想起前世有用的知识,运用一下,说不定能改善减震设计。
但看了几遍,没啥发现,倒是被娘亲嫌弃脏脏。
作为一个超爱干净的宝,朱高炽也忍不了,赶紧去换了身干净衣裳。当天晚上,母子三人终于抵达下一个小城镇,暂时找了个小民居落脚。
年初北平传来消息,残元平章乃儿不花派兵袭击明朝边境永平,朱元璋命徐达及左右副将汤和、傅友德征讨残元。
如今出征大军准备就绪,徐妙云母子出发前,朱棣就传回消息说他也要跟着大军出塞,所以徐妙云母子到北平的时候,他大概率在草原上了。
既如此,母子三人就打算在这个小城镇多停留几日,缓解一下疲劳再说。
这天晚上朱高炽洗个了热水澡,抱着暖呼呼的二宝,睡得沉沉的,小呼噜声都响了大半夜,可见这段时间是真累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朱高炽还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
就是那种身体被颠散了,一夜过去,浑身都软绵绵的感觉。
“啊啊~”
“啊啊,啊啊~”
朱高炽扭头,看着仅一夜就恢复元气,大清早在地上爬来爬去,精力无限的朱二宝。
朱二宝看哥哥终于醒了,一屁股坐地上,露出四颗小糯米牙,笑着啊啊叫,虎头虎脑格外神气。
就在这时,朱二宝两小胖手撑住床沿,结实有力的小粗胳膊一使劲儿,哗啦一下站起来了。
站起来不说,他还松开小手。
一旁奶娘都吓一跳,赶紧上前要扶着人,结果朱二宝靠自己站了好几秒,奶娘还没靠近,他小手又撑住床沿,撑一下又松开,然后在周围人愣神中,他走了两步。
整个过程,晃都没晃一下。
朱二宝小手撑住床沿,一双小虎眼盯着他,炯炯有神:“啊啊~啊啊~”
朱高炽:“......”
牛犊子都没你能。
什么叫天赋,这就是!
第57章 第57章 父王你到底想干啥
虽还没到北平, 但现在也进入北方地界了。朱高炽一路过来,对大明如今的基层情况有个大概认知了。
比起南方的富庶,北边就显得贫穷很多。就连官道都没南边新,宽敞是宽敞, 但好多都年久失修, 还残留着久经战火的痕迹。
只有主干道被修葺过, 不妨碍办公的来回跑。
朱高炽一直以为,在他皇爷爷的辛苦工作下, 大明应该还算可以。但现在看来,大明也那么可以,似乎还很穷啊。
小堂哥说大明建国没几年,百废待兴, 处处要用钱, 每年军费也消耗巨大,所以大明很穷。
他本来还以为是小堂哥夸张了一点。
从细节看大局, 连修路钱都抠抠搜搜, 整个大明能富有到哪里去。不止如此,进入北边后, 朱高炽还时常能在官道旁边看见流民。
流民不允许上官道, 但还是有流民会守在官道旁边, 遇上善心的达官贵人, 说不定能得到点吃食。
听他娘说, 皇爷爷有相应的政令下达。
年初就让各处州县重新统计户籍人口, 流民可以就地入籍, 官府也要鼓励并支持开荒,开出的田地都归百姓所有。
除此之外也不是没有优点,大明百姓勤勤恳恳, 路过田地时常看见农夫忙碌身影。官吏也很勤快,田间地头也能扫见催耕助农的人。
就是有些大片大片的田地,听说是本地豪族的。
朱高炽还记得,小堂哥跟他说皇爷爷也下令统计测量全国田地,方便收税什么的。他看着那些豪族的土地,啧啧心想,这可是大明的纳税大户啊。
如今朱高炽母子三人落脚的城镇,是北边一小县城。入城第二天,县令夫人就登门
求见。徐妙云休息一晚,精神好了不少,就接见了县令夫人。
朱高炽看着朱二宝蹒跚学步,到中午已经能靠自己走上五六步,那结实有力的下肢力量,真是令人羡慕。
想到自己快五岁,扎个马步还坚持不到半个时辰,一盏茶就开始摇摇晃晃。
再看牛犊子一样的朱二宝,朱高炽小手一背,仰天叹气,果然人跟人的天赋是有差距的。
二宝跟梦里的‘二宝’一样,天生是个武学好苗子。
朱高炽只是感叹,也没有失望,他练武是个兴趣,也没想当个高手。就是想到他爹爹平日里夸来夸去,搞得他差点生出自己是武学天才的错觉。
来自亲爹的夸奖果然水分很重。
还好他醒悟得及时,不然一头扎人迷之自信中该如何是好。
但朱高炽不知道的是,他最爱的爹爹不止喜欢当面吹捧他,还喜欢跟亲兄弟炫耀他。
就藩太原后,晋王一开始还有些郁郁不乐,但很快就有种‘压着他的大山远在天边’的自由感觉。
自由的空气,令人着迷。
晋王就有些得意忘形,忘过头了,连晋王妃谢氏的话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谢氏见他如此,也懒得多费唇色,就等他自讨苦吃。
一旁朱济喜看父王犹如脱缰的野狗....不,是脱缰的野马,整日在外面浪荡,和人喝酒听曲,好一派纨绔作风,他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了。
“母妃,真的不管一管吗?”
谢氏把太原晋王府打理得很雅致,她喜欢花,尤爱木兰。如今晋王府种植了很多花卉,一年四季开花的都有。
此时谢氏就蹲在花坛边上,也不嫌泥脏,亲手种花,听见儿子的话她头也不抬地说:“现在管没用,你父王正在兴头上,你越管他,他越来劲儿。”
朱济喜:“......”
可也不能就任由他浪下去吧。
您的话,父王还是听的啊。
不过看看神情冷淡的母妃,朱济喜小脸一犹豫,到底还是叹口气没再多说。还不是父王,不听母妃的劝,不过是一道菜不合胃口,居然把皇祖父赐给他的厨子给打了一顿。
想来等消息传回应天,要不了多久皇祖父就要下令责罚了,这个责罚,当然是罚他父王了。
果然,朱济喜没等多久,应天府的圣旨就来了。看着被传旨太监骂得狗血淋头,面有戚戚的父王,朱济喜叹气。
但皇祖父不是简单骂一顿就消气了,他还命太监替他抽晋王三鞭子,那鞭子都是皇祖父随身携带的长鞭。
晋王一看熟悉的长鞭,腿就软了软,太监扬手就是一鞭子落下,打得晋王呱呱大叫,立马起身逃跑。
执法的太监:“.......”
慢一拍捂住自己眼睛的朱济喜:“.......”
最终这三鞭也就意思了一下,晋王实在逃得太快。但朱元璋放话了,让晋王好好反省,否则,就关他禁闭,只给水喝不给饭吃,让他深刻认识到‘饭有多难吃’。
不过一个厨子,晋王也没想到老爹会生这么大气,他觉得委屈,嘤嘤嘤地去找晋王妃要安慰。
谢氏正在给花枝擦叶子,根本不看某个眼巴巴蹲在地上的人。
被冷落的晋王:“......”
好一会儿,晋王才瘪瘪嘴,小心翼翼地挪到谢氏脚边,抱着她的腿不放,“夫人,我错了,我不惹你生气了。”
也就是朱济喜没看见,不然要再次为他父王脸皮感叹。
早知如此您何必当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