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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是朱棣!by春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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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济喜:“......”麻了。
秦王府和晋王府的马车相继离开,只有燕王
府的马车还没动。朱棣说完话已经和徐妙云上马车了,倒是朱高炽忽然又从马车里出来,看了眼站在外面的朱标,温润一如既往,可俊秀的青年成了一个略显沧桑的胖中年。
其实太子大伯也不过三十出头。
朱高炽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起身跳下马车,跑过去轻轻抱住朱标,这是他替某人抱的。
被小孩一把拥住,朱标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但他眼神还是下意识一软。
“太子大伯,你要保重身体啊。”朱高炽瓮声瓮气道,停了下又说:“新年快乐。”
朱标抬手摸摸他的头,无比温慈道:“新年好,大伯也祝你年年开心,健康长寿。”
健康长寿啊.....
不知为何,朱标眼眶有些酸酸的。
他抬头看着不知何时下起的小雪,大概是天太冷了吧。
燕王府的马车慢悠悠地离开宫门口,有太监打着伞过来,直到马车融入黑夜看不清了,朱标才轻声说:“回吧。”
回到晋王府,一路上都在认错(撒娇)的晋王总算哄得晋王妃脸色稍霁。
看着嬉皮笑脸、卖乖讨好的父王扶着母妃下马车,朱济喜就当自己看不见了,把马鞭扔给护卫,自个儿回屋去了。
他留在这就显得很多余。
晚上,晋王妃给晋王涂抹药膏,听他忍着疼抽冷气,嘴上不忘念叨:“现在知道疼了,你找打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
“......”晋王还想嘴硬,但又怕王妃生气,半天只憋出一句,“我没找打。”
晋王妃:“......哪次老四和老二打架,你没遭殃?”
晋王:“......”
“对呀!”晋王一个翻身坐起来,扯到痛处又是一阵龇牙咧嘴,然后他不服气道:“为啥每次我都被他们两个连累,一起挨揍?”
“爱妃,你说为啥?”
“本王也太冤了吧。”
晋王妃:“......”就懒得白费口舌了。
你冤个屁!
谁叫你每次不是在旁边幸灾乐祸,就是添油加醋、煽风点火。
哪次都有你,父皇又不傻,当然每次都一起揍了。
反正你再无辜也无辜不到哪里去。
晋王还在那忿忿不平,感觉自己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太多,骂骂咧咧好一会儿,骂累了就抱住谢氏,他急需王妃安慰。
谢氏真是....拿他也没啥办法了。
另一边,朱标缓缓步行回到东宫,他陷入自己思绪中,根本就没注意在门口等他的朱允炆,哪怕小小一声父亲都没让他回神。
朱允炆嘴巴张了张,看着朱标背影最后也没能喊出声。
他有些困惑地跟了上去,走着走着,朱允炆脸色忽地一白,看见朱标进了以前大哥住的院子,朱允炆没再跟了,他在原地愣了半天,直到手脚都冰凉才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深夜,万籁俱寂。
整座皇城似乎也陷入酣睡中。
文华殿东北一角的院子里,守夜的宦官眼皮子都快粘一块儿了,眼看马上就要睡过去。
“啊——”
“王树——”
屋内一声惊呼吓得守夜宦官王树立刻睁眼,他用力揉了一把脸,赶紧起身进入里屋,奔到床前跪下,担忧问道:“奴婢在,殿下您没事吧,可是又做了什么噩梦?”
殿内烛火没有全部熄灭,留了一盏在床脚,昏黄的光亮照出朱允炆脖颈细细密密的汗水,贴身内衣都湿漉漉的了。
王树见状就去捧了一套干净清爽的贴身里衣过来,朱允炆整个人都还有些恍惚,被汗水浸过的里衣刚被褪下,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那股残留在骨子里的冷让他绷不住一手挥出。
给他换衣服的王树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趔趄着爬起来,赶紧跪地求饶,“殿下,是奴婢的错,奴婢吓着您了。”
幽幽烛火下,朱允炆平日里温吞软澈的眼神似乎都罩上一层幽暗的光,他看着不停磕头求饶的王树,神情淡淡。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叹息一声,似有不忍,道:“算了,你起来吧。”
“谢殿下开恩。”得了令的王树颤巍巍地抬起头,脑门已经一片红肿,他却好似不觉,膝行到床边拿起清爽里衣,伺候朱允炆换上。
换好衣服朱允炆再次躺下,睁着眼好似不敢睡了,王树垂头小声说:“殿下您歇息吧,奴婢就在这守着您。”
过了会儿,朱允炆才轻轻嗯了声,嘟囔一句:“等我睡了,你就出去。”
闭上眼睛也不知过了多久,朱允炆又昏昏沉沉地入睡了。
听到床上的人呼吸平缓,王树这才抬头看了眼,察觉人睡熟了他才呲着牙倒抽一口冷气,不敢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动了动酸痛的膝盖,换成舒服点的坐姿,缓过那股劲儿,刚要起身悄悄退下去。
朱允炆却嘤咛一声,眉头也紧皱着,睡得很不安稳。
怕他醒了自己又要遭殃,王树赶紧伸手拍拍他。
慢慢地朱允炆不再动来动去,呼吸也再次平缓下来,只有眉头始终紧皱着,王树轻手轻脚地转身,这时,床上的人又传来一句梦呓。
“大哥....对...”
后面说了什么,王树没太听清楚,等到身后没了动静他才垂着脑袋快速离开内室,直到外面冷风一吹,他发热的脑子才冷静下来。
第78章 第78章 马青,青儿郡主
坤宁宫。
这座象征着后宫之主的宫殿, 哪怕它的主人不在了,只从面上看也没有什么差别。
朱元璋只要一有空就会来这里坐一坐,喝上一杯茶,看看周围熟悉的布局, 就好像他妹子还陪在身边。
除夕夜那天晚上, 朱元璋和老兄弟汤和喝多了, 吵吵闹闹要来坤宁宫休息,王太监小心地送人过来, 朱元璋把人统统赶出去,独自躺在熏了药香的棉被上,在酒精的催眠下,嗷嗷大哭了一场。
这种情况每年过年都要上演一回。
守在主殿门外的王太监隐约听到点屋内动静, 也不敢推门去看, 站在那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余光却轻轻飘过身旁的人。
同样的木头桩子, 垂着眼皮装聋作哑。
坤宁宫伺候的‘老人’青儿, 从小跟在马皇后身边,与马皇后情谊深厚, 还被赐姓马。
虽说是下人, 可在马皇后心中也犹如半个女儿了。
每年过年那几天, 朱元璋就要歇在坤宁宫, 闹出些不大不小的动静, 所以守在门外的就只有王太监和青儿, 护卫和别的宫人都被遣远一些。
也是有青儿留在坤宁宫料理杂务, 这宫殿还能保留着一点马皇后相关的气息,不然,朱元璋不会每次来都能引动心绪, 平时思念马皇后的时候也会来这里坐一坐。
因为马皇后的缘故,青儿也得到了朱元璋的善待,圣旨亲封的郡主,在这宫里也算得上半大不小的主子了。
不过青儿一直守着坤宁宫,很少出门和其他人往来,三十几岁的年纪活得却犹如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妪,无欲无求的模样。
原本朱元璋是想放她出宫生活的,还赏赐了郡主府,不过青儿自愿留在宫里,继续打理坤宁宫事务,有青儿在,坤宁宫就好像跟主人在的时候一样,让他在疲惫的时候有个缓解的地儿,朱元璋也就没说什么了。
念及青儿忠心,朱元璋逢年过节给后宫发赏的时候也不会忘了她,一时之间大家都知道,这位青郡主不止得了马皇后生前的疼爱,如今也受到了朱元璋的看重。
难得来一趟京城,动身回北平前,徐妙云也抽空进宫来和青儿叙旧。怎么说也是自小相处的情谊,青儿比她和常茹大上好几岁,加上性格原因,从小就是大姐姐的存在。
后面她和常姐姐各自嫁人生子,又因为一些原因,青儿和她们少了来往,渐渐地就显得生疏冷淡。
一开始她和常姐姐都以为是因为‘姐妹闹矛盾’,所以青儿才和她们渐行渐远的。
不过徐妙云渐渐也想明白,要说常姐姐惹她生气,她不和常姐姐来往还可以解释,可自己没有惹她啊,所以啊,只能说青儿的性格就是如此,她在宫中当差,是马皇后心腹,她就不会和任何其他人走得过于亲近。
小时候是小时候,长大成
人后就有了各自的利益和所求。
万一有点什么,青儿不愿被利用,自然也是不愿伤害小时候那点情谊。
从小生存过的环境让青儿不相信人与人之间是单纯没有利害的关系,总是有所求的。
遇到了马皇后,给了她新生活的机会,她成了马青,可骨子里她依然是那个在元朝后宫苟且偷生的小女孩。
想明白青儿的意思,徐妙云自然也不勉强,两人就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少时情谊只存在各自心中。
如今母后也走好几年了。
徐妙云喝着茶,余光扫过周围布局,熟悉得连一株花的位置都没变过,仿佛下一秒熟悉身影就会从帘子后走出来。
青儿仿佛没察觉她的目光,坐在对面端着一杯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马姐姐。”
听到喊声青儿掀了下眸,朝徐妙云看来,这是两人少时的称呼。
徐妙云看着她笑问:“宫里的生活可还好?”
青儿语气平静:“习惯了,对我来说都一样,燕王妃在北平可还习惯?”
“嗯。”徐妙云放下茶盅,“一开始我也以为会不习惯北方的气候,不过啊,去了才发现自己挺能适应的,吃的喝的啊与这边有些不同,别有一番特色,我觉得北平挺好的,马姐姐要是在宫里待得无聊了也可以出去看看。”
“习惯就好。”青儿说完这话转头看向外面,眼神似乎透过空间看向很远的地方,“我觉得北边的冬天太冷了。”
看着青儿愈发没了生气的侧脸,徐妙云一阵欲言又止,最终在青儿毫无波澜的目光头来时,徐妙云还是开口道:“马姐姐,人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但徐妙云也知道,失去至亲之人是很痛的,大多数人不是往前走了,而是把伤痛埋在心底,等到时间慢慢磨平记忆和感受,就变成往前走了。
虽说从小时候起,她很多时候都搞不懂青儿在想什么,但她也知道,马皇后对青儿来说是很重要的人,唯一的家人的存在。
徐妙云就想,换作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是困在原地还是往前走。
但听了她的话,青儿忽地笑了,不是那种浮于表面浅浅淡淡的笑,而是有种被她逗乐的笑。
以前小时候她和常姐姐做了很幼稚的事,青儿就会这样笑,像个什么都懂,就是看着她们玩闹的大姐姐。
徐妙云愣了下,青儿已经收起笑容,平静到有些死气沉沉的眼眸却还残留笑意,她说:“我挺好的。”
闻言徐妙云也不知该说什么了,也许她是真挺好的,只是这深宫内苑待久了,又没个能交心的人,总是寂寞的。
这般想着,徐妙云又看向坐在对面的人,本就不喜与人亲近的人,寂寞应该是比热闹更自在的吧。
徐妙云最后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
“你看那。”青儿忽然出声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坤宁宫院子里几颗银杏树,马皇后喜欢银杏树所以朱元璋特地吩咐人移植的。
看着这几颗树,徐妙云也想起什么了,就听青儿道:“以前,你和常茹就经常在那棵树下埋东西,约定几年后再挖出来。”
“是啊。”提起少女时无忧无虑的日子,徐妙云自然露出怀念的眼神,“有次说好要等十年后再挖出来的,谁知道常姐姐半夜不睡觉偷偷挖出来,可气死我了。”
青儿也浅扬了一下嘴角。
徐妙云想起这些,难免就会想起旧人,谁会想到,匆匆几年时光就会发生这么多的变化。
人生无常,以前只上一个词语认识,现在才切身体会到这个词带来的杀伤力。
两人也没多少叙旧的话可说,盯着那几颗银杏树看了大半天,喝完一杯茶,青儿就主动‘送’客。
“下次回京城再来看你,你要有什么事儿也可以传信给我。”虽说身为宫中女官不准私自和宫外联系,但对青儿来说,一封信而已,办法还是有的。
青儿也没拒绝,嗯了一声,在徐妙云起身告辞时,她又招招手,一个宫女捧着托盘过来,上面是两个精致绣囊。
“给龙凤姐弟的礼物。”
徐妙云笑着接过,又说:“早知道有礼物收就该把他两也带进来,两小东西最喜欢出门玩了。”
今天她进宫来看青儿,几个孩子就一起去了徐府玩,等他们返回北平,徐达也要告老还乡,再见面不容易,所以这几天朱高炽宫中、徐府两头跑,真是忙得不可开交。
朱高炽就觉得他皇爷爷太能折腾了,说什么许久没和他一起吃饭,在京中的时候每天中午都要一起吃。
有次朱高炽带着弟弟妹妹们去徐府玩,提前递了话到宫里不去陪饭了,结果快到饭点的时候,朱元璋直接来徐府了,也就是徐达在家,换个大臣家里,吓都吓死了。
徐妙云拉了拉青儿的手,“要保重身体。”
青儿:“嗯,你也是。”
徐妙云带着人离开了坤宁宫,青儿就站在门口目送几人远去,等到身影模糊了,她才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吴女医脸上还有些惆怅,这次柳冉难得跟着燕王妃回了京城,两人见面次数也不多,进了宫想要出宫不容易,要不是有青郡主照拂,连柳冉一面都见不到。
想到柳冉过不了几天又要去北平,下回见又要很久了,吴女医就有些失落。
宫中缺女医,有些事不方便找太医,后宫妃子们就喜欢找吴女医过去。
青儿转身往回走,吴女医就顺势扶着她。
“你的好姐妹医术进步很快。”青儿随意起了个头。
说起这个吴女医就露出与有荣焉的自豪来,“那可不是,她啊,是我见过的少有的天赋医者,不过她的兴趣只在女性妇科一道,尤其喜欢研究食疗药膳,不然的话,她肯定比那些太医还厉害。”
这个时代,女医研究这一块确实更有出路。
“不过啊,她结识了一位医德上佳的大夫,两人也时常写信交流医术,柳冉说,虽然不用精通,但都了解些对她研发食谱有帮助,那个大夫还在燕王殿下的军营里当首席军医呢,姓沈,对了,这位沈军医以前也做过太医呢,柳冉说他在妇科一道也很是擅长。”
青儿脚步一顿,平静如一潭死水的眼神有了些微波动,但离得最近的吴女医并没发现。
等扶着青儿刚回到居所,青儿就忍不住胸中痒意,偏头一阵咳嗽,吴女医赶紧去给她泡了杯药茶,缓解咳嗽症状。
青儿接过热茶喝了一口,咳嗽声渐缓。
看着吴女医有些担忧的神色,青儿笑道:“没事,咳疾是老毛病了。”
跟一个医者说没事儿,吴女医还能说什么呢。
“你还是找太医再看看吧。”吴女医擅长的是女子妇科调理,能力有限,看青儿咳疾时不时地犯,她也无能为力。
青儿又喝下一口热腾腾的药茶,“看过了,拿了药。”
闻言吴女医这才放心一些,想到什么,她又走到青儿身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帮你问了,柳冉说,如果是她现在来做,确实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助人怀孕,如果这人身体底子本就好的话,那就更简单了,每日用药膳或补汤,甚至还能用香囊、熏香、泡澡,只要有心,一点点的就是太医也很难察觉。不过,我就做不到,所以柳冉说的简单,那是对她那样有能耐的医者来说才行。”
刚才听她问这个,柳冉那眼神都变了,还以为她被人给骗了,抓着她的手说宫里人心难测,不要轻易与人交心,尤其是她这样单纯的,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弄得吴女医脸都红了,解释了半天,她不会帮人干那些事,就是替人问问,柳冉自然不信。
这人当初就被她殷勤地喊了几声姐姐,给了点好吃的,就给收买了,家中大小事一股脑地说给她听不说,还把祖传医术都和她分享。
这不是单蠢是什么。
柳冉虽然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要说一开始存了利用之心,但她现在也
是把吴女医当做好姐妹的,自然不希望她被人害了。
就在柳冉说要去找徐妙云帮忙,把她弄出宫的时候,吴女医终于说,是帮青郡主问的。
青儿郡主,柳冉是知道的,与她们王妃交好,想来人品应该还算可以,而且王妃说了,吴女医在宫中就是靠青郡主照拂,过得还算不错。
人各有志,吴女医觉得在宫中当个女官更有人生价值,加上有人护着,她也没遇到太多麻烦,虽然宫中娘娘有的难伺候了点,但都是‘有求’于她的,大多还是客气的。
柳冉也不指望一个单蠢小女医能看出客气下面的水深水浅。
吴女医又抓着她:“对了,这事儿你不要告诉王妃,青郡主说的,她说你要问起就让我说,你放心,青郡主和后宫娘娘都没来往的,她应该就是好奇吧。”
柳冉:“.......”
好一个好奇!
刚才柳冉跟着徐妙云离开时,无意间和那位青郡主接触了眼神,那种客气又暗含警告的眼神,柳冉不要太懂。
到底是为什么问她那些,又是为何不能告诉王妃。
想到刚才她和吴女医说的那些话,柳冉眉心就剧烈跳动了两下,等回到燕王府,柳冉借口不太舒服回了自己屋里,躺了一会儿才把袖子里的香囊拿出来。
这是一个很淡雅的绣囊,说是青郡主给她的谢礼。
犹豫半天,柳冉还是拆开系带看了看,里面放着几颗光泽莹润的宝珠,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看完,柳冉眼中疑惑加深,最后一番斟酌,她还是选择听话,只当不知。
反正这事儿与燕王府没有干系。
怎么想,也不像是要找燕王府麻烦的样子。
而另一边,听完吴女医的话,青儿眸中颜色渐深,待到吴女医离开,屋中独留她一人,青儿才倏地攥紧手中帕子,随着脑中思绪变幻过快,情绪随之起伏剧烈,胸中忽地腾起一股克制不住的痒意。
很快,屋内就传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第79章 第79章 闲得蛋疼
眼看离几位王爷归藩的日子近了, 想到过年闹了不愉快的三兄弟,朱标叹息一声,身为大哥自然要做一个和事佬,就把秦王、晋王和朱棣三人叫来东宫, 兄弟几人坐一块聊聊天, 别闹得太僵。
朱标还记得马皇后离世时对他的叮嘱, 对弟弟们宽和仁慈一些,虽说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了, 是大丈夫了,可在马皇后眼里都是不够成熟的儿子。
如果弟弟们真做错了就罚,也不用姑息,只有让他们知道痛了才会改。
马皇后走的时候最不放心的就是朱标几兄弟了。
历史上兄弟相争的事情没少发生, 皇家几乎就没个安宁的时候, 马皇后不担心他们能从朱标手上抢走皇位,就担心他们野心过大, 做无谓的兄弟相残, 逼得朱标不得不处置他们。
知子莫若母,马皇后在一定层面上比朱元璋更了解几个亲生儿子。就算不看其它储君条件, 让马皇后选, 她也会选大儿子朱标。
只有朱标继位, 能压住有野心没实力的藩王, 也只有朱标上位后不会对兄弟们赶尽杀绝。
换作秦王、晋王、燕王、周王任何一人都做不到, 尤其秦晋燕三王, 一旦上位多半会对朱家其他兄弟步步紧逼, 造成兄弟相残的局面。
在朱元璋看来过分仁慈的太子,在马皇后眼中却是最大的优点。
当初在马皇后弥留之际,朱标也曾在她耳边轻轻落下自己的承诺, 不管几个弟弟犯了什么大错,他都不会要了他们的命。
那个时候母子两眼红婆娑,似乎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朱标一直记得自己长兄责任,他也明白有兄弟心中生有不满不甘,这都是人之常情,也是人性,朱标理解。
该做的防范,父皇已经做了不少,未来弟弟们犯错,朱标会尽长兄之责管教,实在屡教不改,朱标也不会心软,留下他们一命是他最后的仁慈。
只是在看着几个弟弟越发成熟的面容,朱标眼前忽地恍惚一瞬,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他们年幼稚嫩面庞。
如果不是记性好,朱标都要忘记,其实在很小的时候,他们兄弟几个关系还不错,虽也免不了吵吵闹闹,那感情却也是真的。
尤其是....
朱标端着茶盅的手微顿,透过热气望一眼垂眸坐在对面的秦王,阴沉冷漠,嘴角挂着不耐烦的弧度。
小时候他和老二年纪相仿,待在一块儿的时间更多,关系也是最亲近的。母后说,老二牙牙学语,最先会喊的不是爹娘,而是哥哥。
小时候有几年老二确实很喜欢跟在他身后,喊他哥哥。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朱标有些记不起来,只是随着长大,老二脾气越发暴躁要强,两人争吵次数多了,慢慢地,争吵也变少了,年复一年,堆积出来的是越来越生疏的距离感。
秦王正忍着满心不耐,很想立刻出门走人,要不是顾忌着老爹朱元璋,他才没闲工夫应付朱标的虚伪。
从小到大也没人要求他做什么和事佬,偏偏朱标就喜欢倚老卖老,说什么长兄如父,要对他们行管教劝导之责,兄弟间要和睦友爱。
都是狗屁!
真要对弟弟好,那你有的东西都给弟弟好了。
秦王烦透了他什么都有,还要劝你大度别嫉妒的模样,装得跟那些假仁假义的道学先生一样。
损失的不是他们的利益,他们当然能理所当然、大义凛然地摆出‘我不在乎’的嘴脸。
真要让他们拿自己的利益去养别人,又有谁愿意了?
以前秦王还只是烦他,现在每次朱标只要一弄出‘长兄如父’那一套,秦王就非常厌恶。
恨不得一拳头怼他那张故作斯文的脸上,让他也体验一下通过‘厮杀’来争取自己利益的感觉。
朱标大概从来也不懂,因为他根本不需要争抢什么东西,只需要按照朱元璋的安排一步步往前走就可以了,他一直生活在众星捧月的中心,所有人都在围着他转。
他不懂西北风沙,没经历过漠北风雪,他是金尊玉贵的嫡长子,大明的皇太子殿下。
秦王就像是一个钻进牛角尖的偏执狂,他已经听不进旁人与他相悖的言论,野心与嫉妒,不甘与怨恨几乎蒙蔽了他的眼睛和心智。
他看不得任何人说朱标好,也不待见支持朱标的所有人。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些拥护朱标的言论和人统统消灭。
他的‘结’就是朱标。
所以与朱标交好的朱老四自然而然成了兄弟里的眼中钉,后面又因为性格不合,两人的仇怨只多不少。
忍着满心暴躁杀怒的秦王,忽觉有人在看他,下意识抬眼,猝不及防就和朱标没来得及收回的短暂目光撞上,刹那间,秦王眼中阴鸷都快压不住了。
朱标是因为恍惚,所以一时没来得及收回偷瞄,也不知为何,朱标也觉得有些许尴尬。
见秦王脸色难看,他就装作自然地垂下眼皮,浅品一口茶。
秦王眉头皱得更紧了,脸色阴沉得好似朱标上辈子欠他钱没还,所以这辈子才处处针锋相对。
不大不小的东暖阁内,兄弟四人各坐一角,空气里流淌的都是一种名为‘迷之诡异’的安静。
晋王一进来就端着茶杯装作喝水,借着茶盖掩饰,一对眼珠滴溜溜直打转。身为朱家兄弟里最负盛名的‘搅屎棍’,又是最会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对气氛什么的,他可是很敏感的。
此时此刻,晋王能用一个大大的尴尬来形容。
就是一个时常不懂尴尬二字
的他也觉得屁股底下有刺,坐着不得劲儿。
晋王也搞不懂朱标这个和事佬是要干嘛。
明知道朱老二和朱老四是针尖对麦芒(不关他看戏朱老三的事),不说你死我活,那也要见到对方就揍得对方满地找牙,朱标偏偏搞个‘兄弟喝茶’名场面,这不是要朱老二和朱老四的命嘛。
晋王倒不是怕两人又打起来,他是受不了现在这个感觉,要打你快点打,弄这么尴尬的东西出来,是要憋死谁?
但晋王也知道,邻近归藩的日子,再是嚣张的朱老二和混不吝的朱老四,也不敢在这关头给老爹找事。
真惹毛了老爹,归啥藩啊,就关在应天王府里反省吧你。
就是喜欢京城繁华的晋王要的也是自由享受,而不是关禁闭啊。
晋王就觉得,他大哥是不是知道这些,所以故意叫他们三个人过来,互相折磨,以报复他们三个不听命令的仇?
于是晋王借着茶盖掩饰,看他大哥的眼神在短短几秒就变换了好几下。
好哇,没想到哇。
大哥你居然是这样的大哥。
人啊,果然就没有一层不变的。
他风光霁月、君子斯文的大哥啊,这些年被心机深沉的人污染了啊,现在都能顶着一张温和面具玩杀人诛心那套了。
想着想着,晋王还突然伤感起来。
虽然他和大哥从小就不投趣,三句话两句半都是各说各的,聊个天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但他心中,大哥是最靠谱的靠山啊,永远不会变的。
比老爹都靠谱多了。
人啊,为什么就不能永远不变呢。
朱标:“......”
朱标是没有秦王战场厮杀养出来的敏锐性,但他也习惯了被目光包围,有谁用怪异眼神看他,他还是能快速察觉到的。
于是他一掀眼皮就对上晋王‘鬼鬼祟祟’的目光,其中饱含的复杂情感让朱标都差点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大事。
朱标:“.......”
不过朱老三想什么,他也一向不能理解,所以虽然觉得无语,朱标倒也没有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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