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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爸是朱棣!by春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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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孙们就不一样了,都在自家府上启蒙学习,要不是这次朱元璋下旨,他们也不用来大本堂读书,王府官署里有专门负责教育的先生。
东宫也一样,官署人才比王府更多,朱雄英从启蒙开始就有专门的先生负责,诗词歌赋、经史子集、国情民生都有名师授课讲解,教育资源和朱标当年有得一比,他没来过大本堂学习。
那是大明皇长孙殿下才有的殊荣,也是朱元璋亲自下令吩咐的。
朱允炆启蒙是在东宫,和朱雄英同一个启蒙先生,也就是他亲外祖父吕本。但后面到年纪了,朱标就送他来大本堂读书,说是热闹些。
话也没说错,大本堂不但有小皇叔们,还有优秀的伴读学子,大家一起读书交流,好像学习都没那么枯燥了。
朱允炆越来越适应,如今也挺喜欢在大本堂读书的。
朱允炆性子本就内向安静,甚至是有些怯懦的,朱标也是希望他多几个同窗,交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性子能变得外向些。
从小因为吕氏的严厉,朱允炆就没在学业上怠慢过,后来进入大本堂读书比从前更加刻苦,甚至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连朱标都觉得过了,还数次叮嘱吕氏私下劝着点,别因此伤了身子。
不提其他人心中所想,朱标出发点是好的,后面也发现朱允炆比从前更自信一些了。
朱允炆入学第二年就破例升入中区,时常得到大本堂几个先生夸奖,学堂里也有同窗恭维讨好,这自信心可不就提上来了嘛。
要知道,他从小接触的可是小神童朱雄英,身边全都是夸他大哥厉害的,他也亲眼见识过大哥有多优秀,所以一直觉得自己很多不足,到后面就觉得自己很差,不知不觉地发展成了自卑。
到了外面,有了对比,有了先生欣赏,就连对他不喜的皇祖父对他都改观不少,有一回还主动夸了他,朱允炆能不开心嘛,连性子都因此变得活泛些了,身边也有了几个伴读跟随。
那个悄然无声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似乎也淡化了些。
朱允炆只有更刻苦学习,表现更优秀,希望能因此把阴影全部驱散。
就在去年年末,朱允炆从中区升入前区,在前区靠后的一个位置落座了。
前区坐着的无疑是大本堂最优秀的一批学子,朱允炆很开心,回去就告诉了朱标这个好消息,朱标还给了他一套名贵笔墨作为奖励。
今儿天刚蒙蒙亮,大本堂外就陆陆续续有脚步声响起,开学第一天,空气里还带着早春凉意,张口说话还有丝丝白雾飘出。
“到底是什么鬼天气啊,一年比一年冷,都入春多久了还这么冷,我今儿早差点没能从床上爬起来。”主殿内有人小声抱怨。
大本堂卯时半开课,日出时分,换算一下也就是早上六点左右,但他们不可能六点才到大本堂,卯时二刻就要来大本堂,也就是五点半,到了先自己温书。
大明早朝也是五点在奉天殿进行,臣子们要起得更早,不少人半夜就要起床,穿过大半个京城在宫门口候着,等到宫门开启再鱼贯而入。
不过被选入大本堂的学子和伴读,不用像上朝打卡的大臣早早候在宫门等着,他们可以在宫门开启的时辰过来,径直去大本堂报道。虽说如此,为了不迟到,学子们通常还是三点多就起床了。
在家还能读读书,醒醒脑子,免得早上被先生点起来回答问题,脑子一时半会的转不过弯来。
从古至今,读书就没有不卷的。
当然,这些指的是勤奋的伴读学子,那些得了皇恩的皇亲贵族子弟就没这么刻苦了,踩着点起床进宫,只要在先生开课前抵达大本堂就行,不算迟到,大本堂里一半的学渣都是这些人组成的。
住在宫里的皇子们更方便了,节约了路上时间,有的用来睡懒觉,有的用来温书。
朱允炆自然属于好学优生那一批了,每日寅时(凌晨三点)起床,先在东宫小书房温书一个时辰,卯时初(五点)前往大本堂,是最早一批抵达大本堂的学子,堪称好学生表率。
此刻宫门开启,住在宫外的学子陆陆续续抵达大本堂。
“嘿,听说了吗,今天要来新生。”
今日热门话题果然是那几个进入大本堂读书的皇孙殿下。
有些伴读出身不显,不知有皇孙要来大本堂,听到旁边的贵族子弟提起,不由分了几分注意力过去。
“早就听说了,秦王世子,晋王世子还有燕王世子。”一不停打哈欠的皇亲贵族子弟懒洋洋道:“他们每年只待到秋季,年前会回各自封地。”
“这下咱们学堂的皇孙殿下就多了。”有人笑道,还朝坐在前边儿的人看了眼,“也不知道这几位皇孙殿下学业如何,能否比得上允炆殿下。”
话音落下,窸窸窣窣落座的主殿突然一静,垂眸温书的朱允炆没有反应,有皇子挑了挑眉,神色有些微妙,就在这时,后区有个角落轰然一响。
有人拍桌子。
大家扭头看去,原来是一到就趴桌上补觉的朱允熥,他眉头紧拧,怒瞪刚才说话的人。
“不会说话就别说,我哥是什么人都能比得上的吗?”
朱允熥自己不爱学习,他哥学习好,他可是相当骄傲,就听不得说他哥不好的话,即便人家嘴里也没说朱允炆不好。
“允熥!”刚才没反应的朱允炆这才扭过头来,摇头轻斥道:“不许胡说。”
朱允熥不服气地哼哼,“我才没胡说。”
对这个弟弟,朱允炆一向是没办法的,眼中有无奈闪过,刚要再说他两句,院子里就传来一声嗤笑。
主殿内的人都朝台阶下看去,灰蒙蒙的天色下,一个身形壮实,穿着青色盘龙纹锦袍的少年站在那,哪怕是站在下面,他看人也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下巴高抬,眼底泄露的嚣张,比朱允熥只多不少。
主殿内的伴读和贵族学子顷刻间没了声音。
传闻秦王父子嚣张跋扈,最是不好惹。
在朱尚炳讥讽目光掠来时,朱允熥梗着的脖子微僵,气焰有些被压下去,当年他年纪还小,但脑子里还有些印象。
就是眼前这个家伙,把他带到树林子里,把他吓哭了。
但朱允熥觉得自己长大了,再
也不是两三岁的幼童了,他不怕朱尚炳,于是又挺一挺胸膛,强硬地对上朱尚炳目光。
朱尚炳就笑了,不怀好意的,阴恻恻的,“小不点也长大了,还敢跟哥哥叫板了,是忘记哥哥对你的好了?”
“你——”眼看朱允熥要和人对上,朱允炆赶紧起身,先呵斥朱允熥一声,然后又朝朱尚炳颔首道:“尚炳堂兄别跟他一般计较,他年纪小,说话没轻重,没有恶意的。”
没恶意?
朱尚炳看着如今的东宫嫡长子,又是一副斯文做派,端着的样子,看着就讨人厌,他哼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画虎不成反类犬。”
他没指名说谁,但话音落下,朱允炆脸色就是一变,一向温吞的眼眸深处极快地闪过一抹暗色。
“你骂谁呢。”朱允熥就知道这话不是好话,还没怎么明白就气得拍桌子而起,要冲过去找人算账,被朱允炆喝住,朱允熥还挺委屈,“哥,他骂你。”
朱允炆:“........”
朱尚炳讨厌朱雄英,自然也看不上朱雄英的弟弟们,这话纯属恶心人的,对不在意的人那是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但朱尚炳看他脸色变化,也不像是完全不在意的人,朱尚炳就讥笑一声,心道有趣,还要说点什么时,身后倏地传来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
“堂兄,你有没有听见什么犬吠,我好像听见了,奇怪了,一大早的怎么就有犬吠呢,大本堂也有养狗吗?”
朱济喜眼角一抽:“......没有吧。”
朱高炽奇怪地啊一声,“那是我听错了?”
听到让他恨得牙痒痒的声音,朱尚炳哪还有心思跟朱允炆计较,猛地回身,恶狠狠地喝道:“朱——高——炽!”
“啊,原来是尚炳堂兄啊,你来得还挺早。”朱高炽仿佛什么都没说过,笑眯眯地招手道:“早上好哦。”
朱尚炳:“!”
见他气得目眦欲裂,朱高炽有些不解地眨眨眼,还善解人意问了句:“尚炳堂兄是身体不舒服吗?你脸色看起来好差哦。”
朱尚炳都快气死了,恨不得冲上去揍人,却顾及大本堂纪律,忍得拳头青筋爆起。
朱高炽扭头就对朱济喜小声说:“堂兄,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可我也没说什么啊,尚炳堂兄不会又误会了吧,哎,我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啊,可我真的不知道说了什么让他误会了啊。”
“我好难啊。”朱高炽耸耸肩,很是无奈道。
朱尚炳:“!!!”
看着身边一脸无辜的朱高炽,朱济喜:“......”
父王啊,感觉在这里念书也不会清静呢。
第86章 第86章 那个刺头叫朱棣
就在这时古朴的钟声从空中传来。
距离六点开课还有十五分钟, 每隔五分钟就会敲响一道钟声,提醒诸位学子做好准备。
那些还在路上的也要加快步伐,三道钟声敲完就算迟到。
“尚炳,高炽, 你们还站在这干什么?”伴随着一阵阵的脚步声涌入大本堂, 看着站在院中的几人, 有人出声招呼道。
扭头看去,是一并前来的代王兄弟两, 他们母妃是郭惠妃。
郭惠妃一共育有三子,大儿子已经从学堂毕业了,代王排行十三,是如今在大本堂读书的年纪最大的小王叔。
代王长得既不像郭惠妃, 也不像朱元璋, 生来粗莽之相,眼小鼻头大, 额间三条纹路, 比朱尚炳还多几分凶蛮之气。
他眼神扫过来,朱高炽下意识蹙眉, 对这位王叔本能不喜。尤其想到此人就藩后的所作所为, 越发没了好脸色。
开口招呼的当然不是这位代王, 而是代王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排行十九, 再过两年会被封为谷王的十九皇子。
这位长得就比较像郭惠妃了, 生就一双圆眼, 看着憨厚实在,眼神中却流露着圆滑之色。
“你们小时候也来大本堂玩过,应该不用人特别介绍了吧, 先进去找个位置坐,孔少傅就快过来了。”
孔克仁少傅,大本堂的负责人,德高望重的大儒,教过朱棣,手上戒尺打过不少皇子,如今年事已高,朝朱元璋递过一次辞呈,朱元璋没应,毕竟入了他老朱家的碗,没干到干不动,老朱是轻易不放人的。
不过如今孔少傅教课时间少了,每隔三日给学子们上一堂课,大本堂师资力量雄厚,他只需坐镇就行。
虽说排的课少了,但孔少傅每天时不时就会来逛一圈,看看学子们表现。
要是谁被孔少傅逮到了,被戒尺打还不算什么,就怕他告到朱元璋那里,那就完了。
以前儿子被打,朱元璋还要背后蛐蛐几句,觉得不爽快,但现在为了留下老孔继续打工,朱元璋别说蛐蛐了,还要上手亲自揍儿子一顿。
皇子们对孔少傅都是又敬又畏,更别说其他学子了。
再是性情顽劣、不守规矩的,在这大本堂读书都得遵守纪律,有句话叫,是条龙,你来了这也得给我盘着。
你可以是成绩不好的学渣,但你不能是挑战大本堂纪律的刺头。
孔少傅教学生涯里,碰见的唯二两个刺头就是朱家皇子了,这两人一个晋王,一个朱棣。
尤其朱棣,简直是孔少傅教学生涯最大败笔,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学生。
遥想当年,孔少傅没被气出高血压都是他运气好,虽说如此,孔少傅被气得吹胡子跳脚的次数也是数不清的,那段时间头发都愁掉不少。
打也打了,告也告了,罚也罚了,没用,屁用没有啊,他朱棣该逃课逃课,该捣乱捣乱,比滚刀肉晋王还棘手。
一个朱棣,一个晋王朱棡,一个刺头,一个没脸没皮,教一个比教一百个还累。这样的学生,孔少傅是说什么都不想再遇见了。
说实话,孔少傅向上面递辞呈,一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操心了,就想在家修修古籍,作作书。二一个嘛,皇子们都不好管,就算不像朱棣和晋王那般耗人心神,也不像寻常学子服管教。
只是这些年朱元璋还算支持他工作,有朱元璋当‘杀威棒’,这些皇子龙孙才没有胡乱折腾。
接到圣旨说晋王世子、燕王世子也要来大本堂读书,孔少傅不由自主地想到两人的爹。
一想到那两个人,孔少傅就手抖心慌。
总之,不能提当年,提起当年孔少傅就要深吸三口气。
虽然有传闻,晋王世子朱济喜聪颖好学、踏实稳重,不像晋王那般轻浮乖张。而燕王世子更有天资聪慧,纯良敦厚之说,奶娃子时期还传出个小神童之名,就跟燕王完全不一样。
燕王世子还是个奶团子的时候,孔少傅曾见过几面,接触不多。
只记得是个玉雪可爱的小团子。
但奶团子跟现在能一样吗?
至于小神童什么的......
朱元璋对儿子们夸夸其谈他见过的还少吗?除了太子,他朱家人就没一个是谦虚的。
燕王对这个长子的宠溺喜爱,孔少傅也听闻过一些,对于燕王吹捧儿子的能力,比之洪武帝来说,那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在这次几位藩王回京期间,朱棣就到处吹嘘他儿子多聪明能干,别人走家串户是人情世故,他朱棣倒好,张口闭口都是我儿怎么了,我儿多好,我儿孝顺,我儿简直天下第一聪明。
要不是朱棣太能吹,京中也不会风声四起(怨声载道),连不爱交际的孔少傅都能听说。
私下里都在传,朱棣吹儿子都快走火入魔了。
连他儿子高炽第一次给他写信都拿出来说了上百次,见人就提一次,说他儿第一次写字,没人教就写得像模像样,一笔一画浑然天成,以后成就绝对不比书圣王羲之小,说不定就是咱大明新书圣。
当时无意间听到别人吐槽的孔少傅:“.......”
想到朱棣那一手比狗爬还不如的狂字,孔少傅捂住胸口,面上波澜不动,内心却在骂骂咧咧。
就你朱棣还看得懂书圣的字了?
还书圣苗子,你懂书法吗?你别侮辱书圣好吧。
气死老夫也!
果然,旁边人就说:“嗐,什么书圣,老夫看了,就小儿乱画,要不是老夫眼力好,都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
“啥,你还看了?”
“难怪当时燕王殿下说得满脸笑意,老夫的同僚表情那般奇怪。”
孔少傅就:“......”
总之,有了朱棣胡吹乱侃,孔少傅对原本印象还不错的奶团子世子蒙上了一层‘夸夸其谈,内里不实’的负面滤镜。
新的一年开学之日,孔少傅早早起床,先在院子里打了一套太极拳,浑身热乎乎的,他呼吸几口院子里新鲜空气,身后传来老妻问询声。
“你怎么还在这打拳?”
孔少傅:“.......”
以往打一套养生拳他就进屋看书去了,要不是老妻催促,他能看得忘记进宫。
想到什么,老妻眼神一动,看着一本正经拿起帕子擦汗,神情严肃一如平常的老头子,她安慰道:“你别自己吓自己,搞这么紧张干什么,燕王殿下那样的学生很难再遇上第二个了。”
“......”孔少傅擦汗的手一顿,嘴硬道:“我才不紧张,不过是个十岁小儿,我都教了大半辈子书了,还能奈何不过一个小儿?就是再来一个燕王,我也不怕。”
看着他眼下青黑,明显昨晚没睡好的样子,老妻就嗯嗯啊啊地附和,也不和一个固执要强的小老头争。
孔少傅洗漱一番,又用了点朝食,穿戴严整,又转身去了书房一趟,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把戒尺,看样子岁月挺久了。
老妻瞥到,没说啥,就叮嘱他路上小心。
孔少傅点点头,拿着戒尺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宫去了。
等到人出了府,孔少傅的妻子才摇头轻叹道:“还说不紧张,不紧张把他装起来多年没用的旧戒尺拿出来干嘛。”
这戒尺旧了,但打过的人最多,其中就有燕王朱棣。
朱高炽还不知道,因为他爹年少时的不学无术给老少傅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导致他在少傅心头也有了刺头的印象,这会儿拿着‘战功赫赫’的戒尺进宫了。
十九皇子看院子里气氛不对,尤其朱尚炳,一张脸气成猪肝色了,他还记着母妃叮嘱,在大本堂要好好照顾朱尚炳,所以才出声打破几人的针锋相对。
此时闹起来,对朱尚炳来说可不是好事。
孔少傅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秦王和郭惠妃关系好,自然而然地,郭惠妃三个儿子和秦王的关系都不错。
就算不看这层情分,二哥离京前还特意来交代过,要是朱尚炳被人欺负,他们没帮忙,传到二哥耳中,他们兄弟也吃不了兜着走。
十九皇子给了个台阶,又朝朱尚炳悄悄递眼神,朱尚炳只是行事冲动,爱逞凶斗狠,又不是真傻,他忍了气,顺着这个台阶就下来了。
朱尚炳刚要说‘我们走’,就见站在朱高炽身边的小豆丁往前站一步,眉目泄出一分凶意,直勾勾瞪着....
瞪着代王。
代王是个脾气凶蛮的人,眼神里藏着残暴戾芒,即便他没表露攻击性,但却攻击性天然敏感的朱高煦还是第一时间察觉不对,转头就朝代王露出尖牙反击。
就连刚才朱尚炳都没让他露出防备姿态。
朱尚炳想到大本堂纪律,到嘴边的话也不说了,双手环胸,就等着看朱高炽兄弟两的好戏。
主动挑事的换成朱高煦,那可就好玩了。
然而,这好戏注定是看不成的,朱高炽只是轻轻一抬手,安抚地摸了一把朱高煦扎的小发揪,朱高煦炸开的毛发好似就被抚平了。
朱高炽笑眯眯的,语气也如春风般和煦,“高煦,这是代王叔,给王叔问个好。”
哪怕眼神还没收敛下去,朱高煦还是瓮声瓮气地喊了声:“代王叔好。”
代王眯了眯眼,他眼睛小,一眯就成一条缝了。
“代王叔。”朱高炽又亲切地喊了声,引得代王朝他看来,就见朱高炽笑出一边梨涡,整个人都透着点无害的感觉,眼中笑意都更深了。
“我弟弟是挺喜欢跟人切磋的,但你也别逗他了,他才多大,你多大了,素来听闻代王叔武艺高强,明天我就传信给我爹,等他有空了陪你切磋一把啊。”
“我爹在北平就常常念叨,说是就藩后不能常常和兄弟切磋武艺,很是遗憾呢。”朱高炽眨眨眼,笑道:“早知道代王叔也这么想,我爹就不会带着遗憾回北平了。”
代王:“......”
十九皇子:“.......”
要说他们不想得罪二哥,那四哥.....他们同样惹不起啊。
这两个都是疯起来不要命的!
就在十九皇子头皮发麻,刚要出声缓和气氛时,身后又传来一道严肃呵斥。
“你们聚在院子里干什么!”
几人回头一看,是拿着戒尺的孔少傅。
孔少傅一踏进院子门槛就察觉气氛不对,他的心脏咯噔了一下,手中戒尺一紧。
果然,刺头的儿子能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87章 第87章 就让你小小背诵一下啊
朱高炽一偏头就见到站在院子影壁前的小老头。
灰白鬓发, 脸上沟壑纵横,颌须飘飘,眼神矍铄,身形不高, 有些清瘦。手上拿着根痕迹斑驳的戒尺, 不苟言笑, 整个人比大本堂敲响的第二道钟声更古朴庄严,扫过来的目光让人不自觉就肃然起敬。
他一到, 大本堂的空气都为之一肃。
那些赶在第三道钟声敲响之前,一路疾步的学子刚踏进院子,见到站在影壁前的身影,一刹那间犹如被人按下迟缓键, 风风火火、说说笑笑的表情全部变成安静谦恭模样, 朝人弯腰拱手,然后缓步慢行, 就连脚印都透着股斯文气质。
朱高炽正好面向门口, 自然没错过学子们的变脸过程,看得那叫一个叹为观止。
看了几眼, 朱高炽又重新收回目光, 再次与大本堂‘教导主任’、也是大本堂‘镇堂之宝’、声名显赫, 学子遍天下的大儒孔少傅四目相对。
不是他的错觉, 孔少傅看他的眼神是有些怪怪的。
像是.....不喜?戒备?
总之眼神里面包含了许多捉摸不透的深意。
搞不懂, 以前他们也没有交集啊。
顶多是奶团子时期, 和小堂哥在大本堂外面玩, 遇见过一两回,他跟在小堂哥身后一起拱手行礼,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朱高炽眨眨眼, 忽地抬手作揖,遥遥一拜,师生之礼,态度谦恭,行云流水。一礼毕,朱高炽抬头挽唇一笑,笑意纯良,配上他天生一张白净精致脸庞,整个人就显得无害而纯澈。
见状,孔少傅紧抓戒尺的手指微松,但眼神并没缓和下来,心中先入为主的印象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消除的,他严厉轻喝一声。
“都愣在院中干嘛,第二道钟声已经敲响,还不进殿就座。”
话音落下,代王兄弟略一拱手,然后扯了扯朱尚炳,三人一起步入殿中
。按理来说,刚入学的该坐在座位后区,不过那是刚渡过启蒙阶段的六七岁小孩。
朱尚炳也不认为自己就是该坐后区的差生,他就跟着代王兄弟一起走到中区,坐的人最多,空间也最宽敞的区域。
朱尚炳就选了靠近代王兄弟的一个位置。
学堂里伺候的小宦官手脚麻利地搬来书案,坐凳,为朱尚炳布置妥当。
对此孔少傅倒是没有意见,朱尚炳的年龄是可以坐在中区听课的。就算朱尚炳一来就选择前区的位置,孔少傅也不会反对,只要他有能力应对。
其实大本堂的先生从没明面上规定优生坐前面,差生坐后面。
刚入学年纪小,理解力自然比不上先入学好几年的,所以坐在后面给他们适应时间。随着入学年级增长,自然而然就往前移,更靠近讲学的先生。
而先生也习惯抽前区和中区的学子回答问题,因为这两个区域的学子都是入学超过三年的学子了。
坐得越前面,入学读书时间就越长,先生们自然喜欢抽问这些学生了。
后面,大家发现这个规律,为了避免被先生抽问,能力不行的就喜欢靠后坐。
对于那种一直没长进的,上课也不认真听讲的,先生们也喜欢把人往后区挪,来个眼不见为净。课上抽问,难点的问题也都是抽前区的人回答。
渐渐地,学堂就形成这样一股‘成绩排位’的风气了。
孔少傅一开始不支持这股风气,每三年就会给学子们排座,按入学年纪,后面的往前面挪。
但是他发现那些‘学渣’坐在前面,要么一问三不知,要么睁着眼神游天外,要么私下搞小动作,弄得他们讲课的都没心情了。
后面孔少傅也不管了,虽说每三年还是会排位置,但学子们自己觉得能力不足想往后坐,他也不管。再有其他先生觉得谁表现优秀,把人往前排位置挪,他也默许。
总之,没有老师会不喜欢聪明上进,努力谦逊的好学生。
朱尚炳要是一来就主动坐前区前排,孔少傅还要多看他一眼,接下来就要考验一番,有真才实学孔少傅自然欢喜,要是自视甚高孔少傅就多敲打磨砺。
教过的学子不说成千上万,那也是成百上千了,连朱棣那样的刺头都教过了,孔少傅还怕什么。
就怕不思进取、得过且过、懒散摆烂的。
孔少傅虽然也多对前区的学子提问,但他与别的先生不同,中后区位置的学子也时常被他抽问,同样的问题,挑几个人回答,才不管你坐得远还是近。
所以啊,大本堂的学渣们最不喜欢上孔少傅的课了。
答不上来被课堂罚站就不说了,还要被罚抄书,抄到你对那个问题‘融会贯通’为止。
你说说,学渣们能不痛苦嘛。
偏偏大本堂最不能惹的先生就是孔少傅了,皇子们顾忌朱元璋,不好对着干,皇亲贵族子弟更怕朱元璋,自然也要缩着脖子老实做人。
至于能被选作伴读的学子,都是谦逊好学的,听孔少傅讲课对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更不可能没事找事了。
在某些个不学无术的刺头毕业后,大本堂在孔少傅坐镇下,学堂纪律和氛围都还算不错。
孔少傅打量完落座的秦王世子,抬脚步入殿中上首,先生们授课的位置,刚一站定就听见后区动静。
几个宦官抬着三张书案,就在靠近东宫皇孙朱允熥落座的角落位置,一字排开,朱高煦,朱高炽和朱济喜相继落座。
小郡王朱高煦不过五六岁孩童,刚入学,坐在后区是正常的,甚至还能去隔壁启蒙学堂再学一年,不用急着来主殿读书。
但那两位....
朱允熥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小豆丁,可能是察觉他视线,小豆丁刚一坐下就扭头,眼睛一瞪,仿佛在骂:看什么看!
年纪虽小,气焰却很嚣张。
跟那位浑身上下写着‘不好惹’的燕王叔一模一样。
自认也是东宫一小霸的朱允熥:“......”
就在朱允熥觉得这小豆丁太嚣张,自己不能输立即要瞪回去时,小豆丁旁边的人身子往前稍探,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庞。
“许久不见了,朱允熥,还记得我吗?”
朱允熥看着那张笑容温和的脸,不知为何,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乖顺许多,点点头,小声喊了句,“高炽堂兄。”
奶娃子时期的记忆很多都模糊了,但一些印象深刻的画面和人物还有残留。
过年的时候朱允熥得了风寒,没去除夕夜宴,后面朱高炽也没去东宫做客,只有朱棣去过几次,所以这还是两人时隔数年第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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