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爸是朱棣!by春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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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许是大宝上次生病把他们都吓着了,大宝痊愈后,就连她都对大宝要更宠溺些,心底深处始终还藏着一点害怕的。
朱棣还神神叨叨了好些天,整日守在儿子身边,连她后面都回去休息了,他还不放心,日夜陪着。
好在那情况持续了几天就好了,要不然徐妙云还真要请太医给朱棣好好看看,是不是真吓出毛病了。
此时一屋子人,包括朱高炽自己都不知道,朱棣经过那几天的仔细观察,终于接受一个事实。
他突然能听到儿子朱高炽的心声了。
为此朱棣还专门跑了一趟城外护国寺,虽然他平生最是看不惯
和尚道士,尤其不耐烦他们装神弄鬼。
但真当那种离奇的事儿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第一反应还是去庙里或道观瞧瞧。
护国寺慈安大师,朱棣以前还私下骂过——老秃驴。
但慈安会相面,就连当过假和尚,同样对和尚嗤之以鼻的老爹朱元璋都说他有点本事在身。
朱棣找到慈安,一起喝了杯茶,下个棋,看时候差不多了就对慈安说,给他儿子也相相面,看是不是个健康长乐的。
这不违和,毕竟他儿子刚生了一场大病,太医们都差点束手无策,可以说是从鬼门关里抢回来的。
慈安也没推拒,隔日就上燕王府看了看朱高炽,走的时候还送了朱高炽一串檀木佛珠,萦绕着幽幽香火气,可以随身戴在手腕上。
看完,朱棣请人到偏厅喝茶,问:“慈安大师可看出我儿是个健康长乐之人?”
慈安大师先是沉吟稍许,眼皮微垂,然后念了一声佛号,说:“燕王放心,燕王世子经此一难,以后会是个福寿安康之人。”
朱棣微扬眉,这话听着让人舒心。
不管请慈安的目的是什么。
而朱棣想了想又问:“还有呢?”
慈安忽地抬了下眼,看向朱棣,那一双侍奉神佛的眼睛幽远沉静,好似能看透人心。朱棣眼皮子都猛地跳了下。
慈安这时又说道:“燕王世子,菩萨座下神仙童子,天生聪慧伶俐,不似凡人,未来定有一番成就,是燕王之福,也是大明朝的福星。”
朱棣:“......”
好吧,这老秃驴果然是个神棍,又开始神神叨叨了。
朱棣不信这些。
还神仙下凡.......
慈安明显没看出他和儿子的异样。
不过,他儿子倒真有可能是什么仙童下凡,投胎到了他家。
送走慈安,朱棣也想明白了,不纠结了,反正是不影响儿子身体的事儿,而且,是他能听到儿子心声,又不是儿子能听到他的心声。
还挺好玩的,不是吗。
但朱棣没想到,慈安转头就去‘忽悠’他老爹了。
朱元璋还挺信。
没多久整个应天府都在流传,燕王府出了个神仙童子,天生聪慧不凡,就是大明的福星啊,咱大明朝老朱家果然是受老天眷顾的。
朱棣:“.......”
老爹您可够了吧。
我儿高炽担不起啊。
徐妙云听说后也埋怨朱棣,就是要找个相师看看儿子福运,哪个和尚道士不能找,偏偏找慈安。
把儿子捧如此高,要是以后有个什么,如何说。
而且小小年纪就被捧高,对朱高炽来说也不是好事。
徐妙云没说的是,你朱家兄弟那么多,朱标太子地位稳固不会乱想,可指不定还有心思不明的人会想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朱棣事后也觉得自己大意了,但这事儿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总不能再打儿子脸,说他是个傻孩子吧。
“本王看,大宝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本王儿子不怕捧。”朱棣又忍不住给儿子撑腰,“本王要当大将军,虎父无犬子,他也是个将军元帅的料子。”
徐妙云:“......”呵呵。
总而言之,朱高炽是不知道这些的,他还是个小宝宝,没人跟他提这些。
第17章 第17章 种花国天赋血脉
夏日蝉鸣。
皇城内也变得比往日喧嚣不少。
朱元璋在皇城一角开辟了一块地,平时处理政务累了,或是被谁气着了,或是心血来潮了,他都要来这块地劳动一下。
虽说太忙的时候会错过季节播种,但朱元璋也会叫宫人去弄,不过这种情况比较少,老朱很看重自己这块地,一般不让人碰。
所以这块土种了几年也变肥沃了,长出的菜绿油油的,就是马皇后也时常叫宫女来摘菜,吃不完还会以皇后名义赏赐给官员。
主打一个不浪费。
朱元璋还笑她,平日里不管,就会摘取他的劳动成果。当初也不知是谁说他,没事找事干,不过是闹着玩,没几天就腻味了,到时候空一块地在那,难看死了。
马皇后见他得意,心下好笑,也没怼他,反正种出来的成果被她摘了,且让朱重八嘴上得意得意。
有了马皇后的加入(摘取成果),朱元璋种地热情更加高涨。皇城内谁不知道,这块地啊,简直快成了洪武帝心头肉,心情都能随着菜地长势变好变坏。
但除了皇城内的人,外面的人了解不多啊,只知道朱元璋在皇城内种了一块地,没事就去干干活。
嘴上当然都要夸一下感慨一下,心里怎么想的,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不管如何,得了马皇后赏赐菜的官员们,不少都会感激涕零。因为啊,只要得了这笔赏赐,一般来说,只要不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罪,接下来一年都不用担心掉脑袋了。
马皇后私下里听说了,叹口气也没说什么。
她可没那打算,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不过也从这些事上看出,底下官员在面对重八时压力有多大。
马皇后还能怎么办,只能在平日里多劝朱元璋少动杀戮。朱元璋虽然不耐烦听这些,到底好几次还是看在马皇后面子上,举起的刀又悄悄放下了。
如此一来,误会倒是更大了些。
今日那块地上,除了一抹高大身影,还能看到一抹小身影。朱元璋蹲着拔草,在他旁边还跟着个小团子,也不嫌脏嫌累,小胖手抓着草就拔,热得小脸红扑扑也没娇气说不干了。
朱元璋确实长了一张凶神恶煞的脸,不是说多丑,就是五官像是刀剑组成,给人很凶的感觉,加上他一路走来,经历不少腥风血雨,浑身又添浓重煞气,但凡面无表情一点,都能吓得胆子小的人两股战战。
更别说,当他发怒的时候了,那真是有种阎王索命,求路无门的绝望恐怖。
但他此时偶尔看向身边的小团子,眉目间居然有慈祥浮动,蹲在地上干农活,真跟一个朴实的田间翁一样。
人都说隔代亲,就是朱元璋这种动不动抽鞭子揍儿子的,在孙子面前脾气也要好不少。
更别说在燕王小世子朱高炽跟前了,那活脱脱一位慈祥朴实的好爷爷。
旁边站着跟木桩子似的宫人们,尤其是太监,偶尔瞟向燕王小世子的目光都充满感激和喜爱。
洪武帝真的不好伺候,尤其是被官员惹怒了,头一个面对他脾气的就是伺候的太监们。
偏偏朱元璋看过史书上乱权祸国的宦官,对太监的观感很差,不但下令宦官不得认字读书,平时待遇也不好。
就连伺候朱元璋的大太监王炳,平日里也是小心再小心,丝毫不敢放松。
不论大太监还是小宦官,每日神经都绷得很紧,就怕行差踏错一步丢了小命,或是被怒火波及,难免受罪。
但后来只要燕王小世子进宫,他们就发现了,那一天的洪武帝心情比较平和,就算发火,至少不会波及他们这些伺候的宫人。
而且燕王小世子看他们这些宦官的眼神,从来不是那种看路边野草野狗的蔑视、无视和冷淡。
这不,燕王小世子就成了太监们心中的小活菩萨,对慈安大师的话最深信不疑的就是他们了。
这不是神仙童子下凡还是什么?
朱高炽哪怕年纪还小,偶尔也能看出太监公公还有小宦官眼中对他的热情,虽说他们也不敢表现太过。
朱高炽倒是没多想,宫人们对小主子热情一点很正常。
他长得又那么讨喜。
朱高炽哼哧哼哧地拔草,白胖包子脸很快被汗水打湿,干农活虽然累但挺有成就感的。
看着长满农作物的地,没有野草,期待它们成熟后丰收,心情真的很不错。
拔着草,他还思维发散了一下。
他农活干得这么顺手,说不定上辈子他的大学专业就是农学。
对种地天然有种热情!
不愧是种花国血脉。
朱高炽就没想过,这是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对玩泥巴扯草的本能喜爱,无法抗拒。
“大宝,走,陪皇爷爷去旁边休息一下。”朱元璋倒是不累,就是看着埋头认真干活的小团子,怕他累着了。
叫孙儿进宫来玩的,要是累病了,怕是儿子儿媳还要闹。
朱元璋也舍不得真把乖孙累到了。
朱高炽闻言
,不停拔草的小胖手就听话停下了,点点头,“好。”
他人小,个头才到朱元璋腿间,有的小孩在他这年纪走路都还不稳当,但他倒好,起身后还伸出一对小胖胳膊,要扶着朱元璋。
在他心里,皇爷爷就是要扶着走的,万一摔跤咋办,老人家不经摔,虽然他皇爷爷看起来也没有很老。
朱元璋就乐呵呵地被他扶着走,虽然没有真把重量压过去,但扶着个高大的成年人,小团子还是走得有些磕绊,抿着小嘴努力保持平衡,坚持把朱元璋护送到休息的椅子边。
“皇爷爷坐。”朱高炽让人坐下,让宫人端洗手盆过来,洗了手,他也跟着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
爷孙两同款半躺的姿势,太监给倒好清凉的茶水,放上一小盆冰,打扇的也慢悠悠扇起风来。
朱元璋端起凉茶喝了几大口,吁出一口气。
朱高炽也端起花茶吨吨几口,哈出一口气。
桌上还有茶点,朱高炽拿了一块递给朱元璋,自己再拿一块,捧着小口小口啃得很快。
他喜欢吃,又不挑食,但为了不成为一个胖崽崽,还是会克制不吃太多。
就是好吃的东西太多了,他经常吃太饱了才想起来自己要减肥少吃。
朱元璋最喜欢大胖孙子,而且朱高炽五官长得好,皮肤也白嫩细滑,胖一点就跟刚出炉的白胖包子似的,好看得很。
此时捧着个跟他手掌大的灯芯糕,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啃,吃得开心就会眯起眼睛,小脚一晃一晃的,小模样特别开胃。
哪怕是胃口不好,看着朱高炽吃东西都能多吃两口下去。马皇后近些日子就有些乏味,吃不下东西,经常叫朱高炽进宫陪吃。
“怎么不吃了?”朱元璋一向胃口好,吃饭又大口,此时三块灯芯糕下肚,就见旁边小团子突然开始擦嘴擦手,“还有呢,一大盘子,皇爷爷吃不下那么多。”
以为朱高炽孝顺,给他留着,朱元璋这么说着,心头又感动了一把。
都说儿子不比孙子,古人诚不欺我老朱。
瞧瞧我好孙儿,多孝顺。
谁知朱高炽摇摇头,“不吃了,太胖不好看。”
朱元璋:“......”
好吧,感动太早了点,但是....
“谁说胖了不好看,胖才有福气,胖才最好看。”朱元璋拧眉不悦道,又递过去一块灯芯糕,“谁敢说你不好看,皇爷爷揍他。”
朱高炽看了眼香喷喷的糕点,最终还是没忍住诱惑,伸出小胖手,“那就再吃一块,一块应该不胖。”
朱元璋满意了,看着白胖孙子,刚要说话,朱高炽又抬眼看向他,瞳仁清澈,一闪一闪跟星星似的。
“皇爷爷,不揍人,揍人不好,我们要以德服人。”小团子说到以德服人四个字还挺一本正经,不过下一秒,想起什么又叹气道:“我爹就不听,经常惹娘生气。”
能动嘴皮子干嘛动手,揍人,自己还手疼呢。
经常揍人的朱元璋:“.....咳——老四是有些不像话。”
这话刚落,朱高炽又摇摇脑袋,小脸严肃地说:“皇爷爷,话也不是这么说,我爹多好的人,要不是别人太过分,偏招惹我爹,他肯定也不动手的。”
朱元璋:“......”
好赖话都被你这小家伙说完了。
而且....
朱老四是个好人,都是别人招惹他?
我老朱咋就不信呢。
朱高炽说完就要开始啃糕点,还不忘招呼朱元璋,“皇爷爷快吃,吃完好干活。皇奶奶还等着我们回去吃午饭呢。”
朱元璋看着递到眼前的糕点,伸手接过来,咬了一大口,看向菜地,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叹气。
引得朱高炽朝他看来,嘴上啃糕点动作却没停,跟吃榛子的小松鼠似的。
“日头越来越热,苦得还是平民百姓,要是人人都能用得上冰盆就好了。”朱元璋看着脚下一小盆冰,这玩意儿精贵,冬天不缺,夏日耗钱,他都只舍得用一小盆。
又想到有些人,天还没到最热的时候,满屋子都是凉气,到处堆着冰盆,何其奢华。
朱元璋眼神也随之森冷了几度。
而朱高炽也察觉周围空气骤然一冷,他下意识打了个冷激灵,眼睛却盯着冰盆发呆。
冰啊....
他好像知道怎么便宜点制冰。
啊,想不起来了。
朱高炽也不为难自己的小脑瓜,转头就把制冰的事忘了,他盯着眼前一大块地,颇有种豪气万丈的气势,这才是他农学生该做的事。
拔草大业!
第18章 第18章 一岁不是玩双陆的年纪了
上午拔了好一会儿的草,朱大宝吃着午饭都挡不住汹涌的困意,手上还拿着啃一半的鸡腿。
在他脑门即将磕到桌上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看够了孙儿萌态的朱元璋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一边软塌上,吩咐宫人给他擦嘴擦手,这才脚步放轻回到餐桌边。
“你呀,大宝年纪还小,别太折腾他。”马皇后看着累得不行的小孙子,不赞同地看向朱元璋,以为是他这老家伙让孙子干太多活了。
朱元璋很冤枉,他是想带着乖孙体验一下干农活的辛苦,可是他没想到乖孙热情那么高,后面不把整块地的草拔完都不想休息。
还是马皇后派人叫他们吃饭了,小家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还和朱元璋约定,下回进宫也要来这干活。
农学生就喜欢干农活。
说不定还能想起更多以前的事。
“我心里有数,没让他太累着。”朱元璋又不傻,今天要不是跟了个小尾巴,他一个人早把地里的草拔干净了。
如今配合小家伙节奏,才仅仅拔了一小半。
马皇后乜他一眼,好像在说‘最好是’,人都累成那样了,还有数。不过不等她开怼,嗓子里痒意压不住,又是一阵闷咳。
原本等着和老妻拌嘴的朱元璋也脸色一变,轻拍她后背说:“怎么还没好,一群庸医。”
刚止住咳嗽的马皇后没好气地瞪他,“我自己身子不好,你怪人家太医干什么,要不是有太医在,我这病只会更重。”
“呸呸呸,你干嘛还咒自己了,不会说话就闭嘴。”朱元璋气道。
马皇后:“好啊,现在开始嫌我了。”
朱元璋吹胡子瞪眼,“马氏,不要胡搅蛮缠。”
“我就胡搅蛮缠了,你要治我罪啊?”
“别以我不敢!”
“你朱元璋可是皇帝,能耐,有什么不敢的。”
“你——哼,朕不吃了。”
朱元璋甩袖就要走,马皇后翻了个白眼,再看桌上空了一大半的碗,吃都吃好了,甩脸给谁看。
不过朱元璋走了没一会儿,太医院的陈太医,就是之前在燕王府给朱高炽看过病的老太医,就带着徒弟来给马皇后诊脉了。
马皇后也知道,这是早年沉疴了,没那么好医治,平时只能养着。陈太医看完脉,只说比前段时间好多了,又拿出一瓶新的丸药,再换了新的药方子。
“皇后娘娘,恕老臣直言,您还是要多休息,少操心,好好静养。”陈太医苦口婆心道:“您早些年身子受损太过,现在开始好好养着,您在换季时也能好受些,可您要是再操劳,怕是——”
有损寿数。
陈太医叹口气,就是好好养着,也很难说能延年益寿。马皇后早些年身子损耗太过了,要不是这几年好药养着,病只多不少。
马皇后心知肚明太医未尽之言,她倒是不担心自己活不长了,人都有命数,迟早要到地下去。
但如果她去了,怕是重八更肆无忌惮了。
马皇后垂下眼眸,挡住那一闪而逝的愁绪,最后点一点头,“好,本宫知道了,陈太医放心,本宫会多养着少操心。”
听了马皇后如此说,陈太医却没放心,因为每次她都这么说。病人一向如此,他们做医者的又能怎么办。
中午睡足了一觉,醒来后又喝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吃了一小碟糯米粘糕,朱高炽感觉自己又能拔一下午的草了。
不过下午太热,马皇后是不会让他去拔草玩的。
朱高炽小朋友正在想下午该怎么玩时,外面就传来马皇后的声音,“大宝,你看看谁来找你玩了。”
话音刚落,朱高炽就看见朱雄英走了进来。
“堂哥!”朱
高炽眼睛一亮,他刚才还在想要不要去东宫找朱雄英,没想到他先过来了。
“大宝弟弟!”朱雄英也很开心地喊道。
马皇后看两小只欢快聚首,一起坐上软塌,很快就交头接耳地聊起来了,笑着摇摇头,然后转身走了出去,让两小家伙自己玩。
马皇后特意把朱雄英叫过来玩,也是想让朱雄英放松一下。这孩子,自从太子妃离世就少有开怀的时候,每日学业负担又重,她都怕孩子闷出毛病来,索性每次大宝进宫就让他两一起玩。
孩子总该有点孩子应有的鲜活劲儿,总那么规规矩矩的反而不好。
标儿对长子期望高,要求严。雄英身为嫡长孙,未来肩头的担子也更重,到底和别的孙儿不一样,她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像这样,偶尔叫他过来玩,放松一下。
马皇后走到外间,一旁的大宫女青儿扶着她坐上椅子,马皇后拿起旁边的针线篓,缝制手上的贴身里衣,这是给朱元璋做的。
“皇后娘娘,还是奴婢来吧,刚才陈太医还说了,让您多休息。”青儿说道。
马皇后:“这个也不费事,我要真累了,就交给你来做。”
闻言青儿也不好再说什么。
比起手头上这点小事,最让皇后娘娘操劳的还是后宫大小事务。原本娘娘这两年也开始教太子妃处理后宫杂事了,谁知太子妃去年产下幼子,损了身子,熬到年底最终还是去了。
太子一时半会儿地也不会迎新的太子妃,而且——
青儿眼神轻轻闪烁一下,太子那意思似乎也不想再迎娶新太子妃。
年初皇后娘娘身子有所不适,倒是叫了郭惠妃辅佐处理后宫琐事。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事,后宫妃嫔多,生了孩子的后妃也不少。资历老有脸面的后妃更没几个好相与的。
如果没有皇后娘娘压着,后宫没有现在这般太平。郭惠妃也只是能帮忙处理点杂务,她的性子压不住后宫诸位娘娘。
马皇后低头缝制里衣,心里想的事倒是和一旁的心腹宫女差不多。
太子以后终将继承皇位,而这后宫也是要交到太子妃手上。常氏性子虽欠缺些圆滑,却坚毅果敢,压得住人,只要再多磨练两年,她就能放心交给常氏。
可谁知,天意弄人。
马皇后手上动作一顿,眼中倏然又闪过一抹悲伤。
常氏小时候母亲早去,父亲又常年在外征战,可以说,常氏后面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马皇后是真把她当女儿疼。
女儿离世,她怎么能不伤心难过。可难过之后,身为一国之母也要考虑后边的事儿。太子还年轻,迎娶新太子妃是迟早的事。
新太子妃的人选却让马皇后为了难。
原本马皇后的意思是再过两年,太子在淮西勋贵那边再选一个中意的,性子纯良些的,坚毅些的。
但太子......
马皇后叹息一声,想到朱雄英,还有刚出生没几月就失去母亲的朱允熥。原本马皇后相信,有她护着,新太子妃也不敢对雄英做什么。
可如今她这时好时坏的身子,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几年。
标儿也没说错,他平时多忙着政务,对后院总有疏忽、顾及不到的。与其再迎娶一个不知本性的女子,还不如把吕氏抬起来。这些年,吕氏规规矩矩,又和常氏亲如姐妹,允熥出生后也一直是她在照料。
就是吕氏那柔柔软软的性子,马皇后不太喜欢,而且,性子太绵柔如何压住满宫妃嫔、宫女太监。
吕氏还是出身江南文官之家,太子与文官关系本就不错,再出一个江南文官家的皇后,以后......不小心就会失衡。
如此一来......
好像吕氏性子绵柔些也没有不好,至少不是那等野心大的。
马皇后是女子,她更知道后院不稳,前朝动荡。不怕后宫女子有手段,就怕后宫女子野心太强,权利一旦掌握在手就会愈发膨胀。
小时候她是郭家义女,寄人篱下,后院争斗也见过不少。后面陪着朱元璋创业,不止把朱元璋后院管得妥妥帖帖还要帮着处理军队后勤杂务。要是马皇后自己是个有野心的,朱元璋就要头疼了。
马皇后见过不少聪慧有手段的女子,也见过不少野心十足的女子,深知其中利害。
“嘶——”马皇后忽然停下手中针线,太阳穴突突跳动几下,青儿赶忙上前,手指轻按她额角,舒缓神经。
“娘娘可是又头疼了?您还是歇着吧,奴婢来做,奴婢这一手针线活都是您教的,虽然还是赶不及娘娘手艺,但陛下穿着应该也会觉得熟悉,不会太嫌弃。”
青儿专门跟太医学过按摩穴道的手法,很快马皇后就感觉好一点了,她轻拍青儿的手背,“还是你乖,我啊,年纪大了,但凡多想点事儿就头疼。”
“娘娘!”青儿蹙着眉头,“您忘记陈太医说的话了,让您少思少想。”
马皇后轻轻笑出声。
青儿手指动作不停,最终只是轻叹一声。
外间的事儿,暖阁软塌上的两小只并不知道,此时朱高炽正拉着朱雄英一起玩双陆。孩童玩的双陆也就是现代版飞行棋,扔出几点走几步,谁先抵达终点谁胜利。
玩了三盘,朱高炽今天运气不好,只赢了一盘,于是他小胖手一揣,看向眨着眼睛,不明所以的朱雄英。
“大宝,不玩了吗?”
朱高炽:“玩,不过我们不玩双陆了,玩象棋。”
双陆太简单,象棋才比较适合咱一岁农大生。
第19章 第19章 温柔天才小哥哥
一听他要玩象棋,朱雄英微微瞪大眼眸。
“你都会玩象棋了?”
朱雄英是去年启蒙的,那时候刚开始认字,见父亲和四叔下象棋,他跟着在一边看,看了几次也会了,就是棋艺一般。象棋可不像双陆这般简单。
不过,想到大宝聪慧,不管什么都一教就会,他也不奇怪了。
小奶团子朱高炽在这时也点点头说:“嗯,上个月皇爷爷教我的。”
一听是皇祖父教的,朱雄英就哦了一声,一点不羡慕。
虽然皇祖父对他也很好,但朱雄英本能地就有些畏惧他,他敬畏爱戴皇祖父,却无法像皇祖母这般亲近。
要是皇祖父教自己下棋....
光是想想朱雄英都忍不住小身子一僵。
“崔膳,你去拿象棋来。”朱高炽吩咐一旁的白脸少年内侍,是上个月跟在他身边伺候的贴身小宦官。
崔膳应了声就赶忙去拿象棋了。
一回头,朱高炽就发现朱雄英正奇奇怪怪地盯着他看,“堂哥,咋了?”
“没事。”朱雄英摇摇头。
看出他兴致不太高,朱高炽眨了眨眼睛又说:“你要不想玩咱们就不下棋了,可以玩点别的。”
他其实能感觉到朱雄英有些闷闷不乐,刚才玩双陆好几次都走错步数了,明显心不在焉。
就这,他朱大宝还输了。
运气实在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朱雄英原本不想扫弟弟的兴,但他确实没心情玩乐。他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也只是不想皇祖母担心。
可说到底他还是个刚虚岁五岁的孩童,再怎么老成懂事,情绪压久了还是很难受。
母亲的离世对他影响其实是很大的。
可他还没习惯没有母亲的日子,就不得不让自己去习惯。他是大明朝的皇长孙,父亲是太子,他是弟弟们的兄长,他应该做个好榜样。
朱高炽看着忽然垂下视线,耷拉着脑袋的朱雄英,宛如被人遗弃的小狗狗,他刚抬起小胖手,准备摸摸朱雄英的头,谁知,一滴滚烫的泪水啪嗒一下,落在他手背上。
朱高炽:“!”
大概也是没想到自己突然会哭,还是在一个小自己好几岁的弟弟面前,朱雄英手背用力一抹眼泪,瓮声瓮气地说:“我眼睛好像进沙子了。”
朱高炽:“......”
他懂,四岁正是要面子的小男子汉年纪。
更何况是一向自尊心挺强的朱雄英。
认识朱雄英这个小堂哥以来,朱高炽就一个字,服。
前世他是独生子,这一世目前也还是。但如果要他有个亲哥的话,他肯定要朱雄英这样的。
对弟弟超有耐心和包容心,还很细心。
在他走不动路了,小堂哥会停下来配合他脚步。在他无聊时会念书给他听,念到他睡着还会给他盖被子。甚至在他玩泥巴时,小堂哥即便觉得脏却还是会陪着他一起玩,玩够了再牵着他一起去洗手。
谁会拒绝一个温柔又包容的小哥哥,还是个优秀又自律的小神童哥哥。就是偶尔自律到朱高炽都要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