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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她知道得太多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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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宁一梦三千年,醒来时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
昔年显赫的瀛州没落,门下弟子风流云散,溯宁这个托庇于瀛州而立身的半神血脉也就失了最大的靠山,记忆也出了差错,忘了许多事。
与她同辈的仙神或身居高位,或为一方大能,只溯宁空长了年纪与辈分,六界神魔口中唤她一声神尊,心下却都抱着看她笑话的心思。
她怎么别的没想起来,倒是将他们许多秘密和黑历史先记了起来!
为保颜面,各路大能不得不对她忍气吞声,退避三舍。
后来大约是觉得她知道得实在太多,诸多仙妖神魔希望能让她在物理意义上闭嘴,于是踌躇满志地来,鼻青脸肿地回。
遭受毒打后的六界仙妖神魔悲愤莫名:你这么强你早说啊!
溯宁:不巧,我也刚想起来。
1.男主南明行渊
2.非升级流
3.女主前期精神状态可能比较美妙
《孤寡多年喜提一子》
历经数次大劫,送走无数对头,息棠顺利成了九天辈分最高的上神。
如今众多仙神见她都需执后辈礼,无事烦心,她的日常就是待在洞府里混吃等死。
只是忽有一夜,她抬头,却见自己子女星亮。
息棠垂死梦中惊坐起:没记错的话我应该孤寡了大半辈子吧?
但无论是真是假,还是得先把人捞出来再说其他。
在和息棠老死不相往来的第三万九千七百三十二年,景酌听说她看上个不过百岁的少年,终于坐不住了。
待到见了那少年,他从头到脚挑剔出了他一百二十般不好。
息棠竟难得没有反对,只是微妙地看着他:或许都是随他亲爹。
景酌大喜:她心里有我。
PS:恨海情天狗血文,怎么狗血怎么来,注意不要误入
内容标签: 打脸 爽文 逆袭 轻松
主角视角溯宁南明行渊
一句话简介:你这么强你早说啊
立意:独立自主,保持初心

天际乌云堆积,沉沉欲坠。
昏暗天色下,澜沧海海水翻涌,怒涛声声,掀起一重又一重狂澜,好像有被囚困于海底的凶兽将要冲破牢笼。
海下数百尺,各色珊瑚生长出奇异形状,嶙峋礁石堆积,色彩斑斓的鱼群自其中游曳而过。
再往深处,海中突兀出现一道狭长缝隙,裂隙之下,海水不知因何而沸腾起来,流向扭曲,形成巨大漩涡。
难以形容的力量混杂着无边恶念,自旋涡中溢散,瞬息便将逃离不及的海兽吞没,只剩一捧猩红血雾。
即便未开灵智的妖物也意识到了危机,在莫可名状的恐惧中仓皇向外逃窜。
几条银鱼慌乱从手边撞过,倚在礁石旁的鲛人指尖动了动,疲惫地抬起眼眸,赤红鱼尾在海水中如同绡纱。
腰间伤口白骨森森,在海水的浸泡下溃烂发黑,鱼尾上的鳞片失了所有光彩。也是因此,她已经没有余力远离正在逼近的危险。
应该……逃不掉了吧……
她收紧手,掌心那簇珊瑚红得仿佛要滴下血来。
可惜……即便在裂隙外找到了血珊瑚,也难以将之送回……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就在她的意识将要陷入混沌之际,一道身影自漩涡深处缓缓走出。
女子披发赤足,白裙褴褛,裙上是冲刷不净的斑驳血迹。
耳畔无数道声音交织鼓噪,溯宁垂着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如何,她走得极慢,似乎每踏出一步,都面临着沉重阻碍。
令世间生灵战栗的力量笼罩在她身周,随着她抬步向前,在海底激荡起一圈圈无形浪潮。所过之处,一切像都要归于寂灭。
重伤垂死的鲛人在她感知中如同微弱萤火,溯宁抬起手,指尖向上微挑,鲛人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浮起,落在了她面前。
眼前鬼影幢幢,五识错乱,连感知也被扭曲,哭声与笑声交织着回荡在耳边,不断勾起她心中杀意。
“这是何处?”溯宁开口,一字一句地问道,低沉嗓音显出凝涩之感。
她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重伤垂死的鲛人抬目,对上了燃着炽烈金色的双瞳。
神族……
鲛人为心中升起的念头战栗着,她颤声道:“回尊神……此处是……北荒澜沧海,海底裂隙之下……”
北荒——
溯宁想,在不知多少年月后,她终究活着回到了这世间。
但代价却是——
恶念纠缠不休,叫嚣着要她抹杀一切出现在感知中的生灵,包括眼前已经濒死的鲛人。
她快要死了。
鲛人女子也清楚这一点,她已经注定要长眠于裂隙之下,但……至少她的死亡,应该有所价值……
她望着溯宁,心中生出些微希冀:“尊神……可否请您……将血珊瑚代为转交蛟族长恒大人……”
若是平日,她绝没有胆子向溯宁提出如此请求。如她这样的寻常海族,在神族面前如同蝼蚁,又有什么资格向这等大人物有所请求。
但她总要试一试,这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如果能将血珊瑚送回,那她的死便不算没有意义,怀着这样的念头,鲛人灰暗的瞳眸似乎多了几分神采,眼中满是祈求:“求神尊……求神尊垂怜……”
溯宁不知有没有听清,目光落在她身上,神情漠然。
海下静默,在神光逐渐涣散的视线中,溯宁终于开口:“以你鲛丹作换。”
天下妖族得日月精华,聚修为于体内成丹。但于溯宁而言,鲛人修为堪称微末,她的鲛丹于她有何用?
鲛人已经没有心力再思考这一点,她双唇微微翕动,声若游丝,语气却透出无尽欢喜:“云珠……愿将鲛丹……献给尊者……”
在她彻底失去意识前,血色珊瑚在海水中浮起,落在了溯宁手中。
看着这一幕,鲛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
有了血珊瑚,殿下伤势便可无虞,念在自己取药之功,飞絮也就能……
笑意定格在鲛人脸上,她的身体向下沉没,赤红鱼尾也失了颜色。
溯宁垂眸,鲛人的面孔仍是一片扭曲,但在割裂的光影中,她还是捕捉到了残留在鲛人脸上的那抹笑意。
几息静默后,她拂手,一枚已经隐隐生出裂纹的妖丹便自鲛人体内浮出。在妖丹离体的同时,鲛人的身躯自有形化作无形,渐渐淡去。
鲛丹上浮,随着溯宁灵力贯注,顿时有一缕又一缕白色雾气自其中涌出,缭绕在她身周,似真似幻。
她抬手,举止间皆受万钧压力,在无形阻碍下,她阖眸,于眉心处烙刻下繁复纹印。
灿金纹印成形的刹那,海底散发出耀目光辉,纠缠着溯宁的怨念煞气尖啸着狂吼,她神魂中命火摇曳,明灭不定。
也是在这一刻,鲛人的躯壳彻底归于寂灭,化作泡沫消散在海水中。
溯宁睁开眼,双瞳金辉熠熠,神情显得越发冷漠,垂眸看来时,与高居云端上俯视众生的神祇无异。
额心纹印隐没,从她出现便化作实质,如影随形的煞气终于消湮在海底。她周身气息收束,躯壳向下坠落,意识已陷入沉眠之中。
染血的裙裳随水飘摇,溯宁的容貌在无声无息间变幻,片刻后,竟同那只鲛人一般无二,不止双足化作赤红鱼尾,指爪尖利,连气息也无分毫差别。
声势浩大的旋涡骤然消散,裂隙之下的海水复归平静,像是之前汹涌的暗潮没有存在过一般。
同一时间,澜沧海以南,蛟族海域之中。
百余鲛人游走在海底裂隙周边,他们已在此停留数日。这处海域属蛟族治下,向来不容他族染指,因如今情形特殊,这些鲛人才受到允准在此来往搜寻。
“海底裂隙周边已经尽数探查过,还是不见那位殿下的踪影,只怕,她是被暗流卷入裂隙中了……”
澜沧海底为上古神魔留下的裂隙,从来是海中水族的禁区,其中不仅有神魔遗留的力量,还颇多凶兽,即便统领此地千万水族的澜沧海龙君,轻易也不敢入内。
这些鲛人数日来只敢在海底裂隙附近寻找,绝不敢入内一探。
海底裂隙的凶险在澜沧海水族中口口相传,轻易不会前往,但血珊瑚只生长在遍布暗流的海底裂隙附近。
日前,蛟王幼子重伤昏迷,需以血珊瑚为药引疗伤,族中所藏却已用尽。于是追随于他的水族纷纷前往裂隙寻药,侍奉在他身边数年的侍女云珠也在其中。
数日后,云珠未归,而鲛人族长老前来拜见,蛟族方知做了许多年侍女的云珠,原来是澜沧海贺楼部鲛人族长的女儿。
一族之主的女儿竟然在蛟族为婢,就算蛟族势力更强几分,传出去也未免叫人非议。
但这事儿着实怪不了蛟族,在此之前,他们对云珠的身世可谓一无所知。
云珠生母不过是只出身低微的蚌妖,因曾侍奉于鲛人族族长左右,为他醉后宠幸有孕,却在其后不久因微末小事触怒王后被逐。
鲛人族族长也未过问此事,妖族最重血脉传承,生母血脉低微,也就注定自她腹中生出的云珠未来有限,不值得他费心。
他大约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不得不费心找回这个女儿。
对此,蛟族也觉得奇怪,从前百余年间都不见鲛人王想起自己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如今是为了什么,特意派族中长老亲自来寻?
其中内情,鲛人长老当然不会对蛟族多言,不过他知道的其实也有限,只是奉命而来。
在云珠失踪后,他求得蛟王允准,下令随行鲛人在蛟族海域搜寻她的踪迹,可惜接连数日都一无所获。
遍寻不得,那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要找的人,已经被暗流卷入海底裂隙。
凡澜沧海水族都知,落入海底裂隙必定尸骨无存,修为寻常的云珠又怎么可能成为例外。
既然如此,他们何必再在这儿浪费时间,数只鲛人游弋在海底裂隙外的礁石左右,显然有些消极怠工。
而远远注意到这一幕,鲛人统领忍不住皱起了眉,他甩动鱼尾,向这个方向游近。
就在他靠近之时,裂隙外静默流动的海水忽然震荡起来,感知到了海水的异常,周围鲛人纷纷变了脸色。
鲛人统领将还未出口的训诫咽下,急急道:“快退!”
在他话音落下之际,众多鲛人已向外飞掠过数丈,也就在这一瞬,汹涌暗流自裂隙中冲击而来。
即便这些鲛人提前察觉到了危险,但席卷的暗流来得太快,就算他们飞快远离,还是在几息后被卷入暗流中。
以他们的修为,被卷入浪潮后根本无力脱身。
暗流掀起的风暴在海底持续了近半刻,受到波及的鱼群尽数化为一蓬蓬血沫,相比之下,这些鲛人虽然鳞片横飞,血痕累累,但好歹还有命在。
不少鲛人都在暗流冲击下失去了意识,好在没有被卷入海底裂隙,否则就算在暗流的冲击下活了下来,也没有生还的可能。
鲛人统领的实力比之麾下鲛人当然更强上几分,伤势也算最轻。
他在暗流平息的第一时间发出长啸,召集麾下。周围意识尚还清醒的鲛人都向他聚拢,身上伤势都不算轻,注意到这一点,鲛人统领心下有些沉重。
这里距离裂隙实在太近,不知何时又会有暗流侵袭。若是再遇上暗流,他们未必还有逃过一劫的运气。
权衡之后,他终于决定放弃搜寻。
既然有了决断,鲛人统领也没有再多作犹豫,下令尚有余力的麾下将陷入昏迷的同族救起,准备回返。
伤势较轻的青尾鲛人游向前方同族,赤红鱼尾在水中浮沉,鳞片折射出夺目辉光。
只是在看清女子容貌的刹那,青尾鲛人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抬头看向统领,失声道:“统领……找到了!”

第二章 她叫,溯宁
镶嵌了各色珍珠与珊瑚的海舟自游弋的鱼群中穿过,朦胧灵光照亮了原本昏暗的海水。
海舟上,数只鲛人来往,有男有女,鱼尾上的鳞片流光溢彩,很是夺目。
海舟之内,形容娇弱的少女守在床榻边,身上气息与侍奉在旁的鲛人侍女多有不同。
云珠生母除她这个女儿外,后来与同族蚌妖结合,又生下了一个女儿,便是云珠同母异父的妹妹飞絮。
妖族往往会继承父母中更强者的血脉,是以云珠为鲛人,而与她同母异父的飞絮则是蚌妖。
又或许是因母亲生下云珠时身体受损,后来也始终没能恢复,飞絮天生便有不足之症,修行艰难,比之云珠多有不如。
百年前,父母意外亡故,便只剩下尚且年幼的飞絮与云珠相依为命。也是为了让病弱的幼妹有灵药养身,云珠才会在蛟族族长幼子长恒身边为婢。
飞絮从没想过,自己同母的姐姐,原来是澜沧海鲛人族族长的女儿。
鲛人势力虽不比蛟族,但在澜沧海众多水族中也属前列,既然鲛人族长愿意将这个女儿认回,她往后身份与从前便不可同日而语——至少,不必再为蛟族仆婢。
目光逡巡过室内堪称华贵的陈设,飞絮心中滋味莫名。
直到现在,她都还觉如坠梦中。
飞絮与鲛人族自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是听闻云珠素来重视这个妹妹,鲛人长老才没有将她留在蛟族,一同带了走。
随着海舟一路向鲛人族治下海域前行,飞絮心中惶恐愈盛。不过除了不安,她心底好像又怀着几分不可言说的希冀。
正当她思绪起伏之际,床榻上,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在纱幔上东珠光辉的映照下,只见一片冰冷。
飞絮先是一惊,面上随即显露出喜色:“阿姐,你醒了?!”
但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上却找不到任何往日的温度,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冰冷而漠然,如同利刃,能剥去人心所有伪装。
在这样的目光下,飞絮的心脏漏跳了一拍,连脸上笑意似乎也因此也有了些微僵滞。
她抿了抿唇,试探着再唤道:“阿姐?”
女子没有回答,苍白的面容上,双瞳沉沉如深渊。
她的目光自面前少女移向众多在她醒来后围簇上前的鲛人侍女,神情仍旧不见有什么波澜。
飞絮的话淹没在蛊惑人心的低语中,光影交错,眼前所及的一张张脸庞扭曲成狰狞鬼面,似乎随时都会扑将上前,撕咬神魂。
女子指尖微微动了动,但还是在自不可知之处而来的叫嚣声中,强行按捺下心底泛滥的杀意。
这是何处?
她因何在此?
更重要的是……
“我是谁——”
飞絮踉跄着后退一步,面上笑意隐去,神色中竟显出几分失魂落魄来。
阿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记得她了么?
闻言,在她身旁的几名鲛人侍女也显出急色:“云珠大人,您……”
云珠?女子垂眸,看向苍白掌心,刹那间,破碎的记忆如同浪潮般在意识中翻涌。
云雾渺茫,悠长钟声自海中岛屿传来,高居尊位上的女子悲悯地向她望来。
往后,你便唤作——
一切骤然破碎,从前的记忆混乱而无序,她忘了自己从何处来,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不过有件事,她倒是没忘。
她不叫云珠。
她叫,溯宁。
溯宁收拢了掌心。
一众鲛人侍女看着她的举动,一时很是无措。
“难道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么?”
“若是真忘了,该如何才好?”
“这也不是我等能决断的事,还是禀过长老,请他示下吧……”
就在她们商议之时,海舟忽然剧烈摇晃起来,舱内水波涌动,缀在纱幔上的东珠晃动,光线有些忽明忽暗。
舟内侍奉的鲛人婢女灵力有限,第一次遇上这般场面,顿时都慌乱起来,不知该如何应对。
发生了什么事?
溯宁抬头,目光落向了海舟之外。
低沉鲸鸣穿过海水,投射在她意识中。
溯宁徐徐起身,海水中,她看向自己那条赤色鱼尾,皱了皱眉。
下一刻,鱼尾化作双足,她赤足向前,周围水波骤然静止,像是凝固了一般,不再泛起任何波澜。
“云珠大人……”
鲛人侍女想上前,却都在她身周三尺外被无形力量所阻,再不能靠近半分。
溯宁没有多看她们一眼,抬步落下,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
海舟船头,众多鲛人结阵,齐齐祭出灵力,才令海舟勉强稳在汹涌暗流之中。
白发白须的鲛人长老身周灵光闪烁,口中不断发出长啸,周围护卫也张口应和,形成的音浪与席卷而来的海浪相撞,将之消弭。
以歌声操控海水,是鲛人一族血脉相传的天赋。
海舟飞速向前,但短时间内却不可能脱离海中暗潮范围,鲛人长老神情越发凝重。
澜沧海底,长逾千丈的鲸鱼发出低沉长鸣,以他身形之庞大,只是略一动便足以在海水中掀起重重狂澜。
澜沧海底有大妖蜃鲸,至今已逾五千岁,实力莫测。不过这头大妖常年处于沉眠中,醒转之时少之又少。
蜃鲸如何会在此时醒来?!鲛人长老额上已经布满冷汗。
因修行之故,蜃鲸常年处于沉眠中,数十年也难得醒来一次,怎么会正好在此时醒来?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选择经由此地过。
暗流席卷而来,周围鱼群被挟裹着向海底深处去,海舟也随之摇晃不止,似乎立刻就会翻覆颠倒。
众多鲛人以灵力驭使海舟,试图尽快脱离这片海域。
鲛人长老精神紧绷,小心化解向海舟卷来的暗流,在蜃鲸这等大妖面前,他们的实力着实不算什么,若是不慎被卷入暗流,只怕会和未开灵智的鱼群一般下场,成为蜃鲸口中血食。
就在众多鲛人勉强支撑之际,一角裙袂扬起,如云似雾。
寻到溯宁时,她衣裙褴褛,其上血迹斑驳,于是早有鲛人侍女为她换上素洁新衣。
鲛人族善歌,能纺绡纱,所纺出的鲛绡水火不侵,不染尘俗。
众多鲛人忙于维持海舟,混乱中也无暇注意突然出现在船头的溯宁,直到她近前时,鲛人长老才有所察觉。
这个时候,她还出来干什么?!
鲛人长老的脸色着实不怎么好看,在他看来,溯宁出现在这里,除了添乱再没有别的意义。
此时情形危急,她便该好好待在海舟中!
鲛人长老也没有空闲思虑溯宁想做什么,扬手示意护卫将她带回。
溯宁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她停在船头,低头望去,像是看见了掀起海潮的源头。
那张漠然的脸上隐约浮起了几分不耐。
海底深处,不知为何自沉眠中醒来的蜃鲸还在发出高声鸣啸,鲸尾一动,卷起重重暗流,将这片海域搅得混乱不堪。
浪潮再度汹涌而来,当头向海舟打落,众多鲛人齐声发出长啸。鲛人能以啸声操控海水不错,但在翻卷的洪流下,他们的力量不过是蚍蜉撼树,全然不能与之抗衡。
溯宁抬起头,在眼前扭曲景象中,鲛人的歌声化作明灭灵光。
在接连席卷而来的海水下,海舟上的鲛人渐渐力竭,抵御浪潮的力量也随之弱了下去,终于,在达到临界时轰然溃散。
鲛人长老首当其冲,被海水浪潮掀翻,鱼尾重重撞在艏楼上,口中喷出暗红鲜血。
众多结阵的鲛人护卫避之不及,也都七零八落地砸在船头,气血翻腾,一时没有能爬起身的。
而这个时候,海中暗流还未平息。
但众多鲛人皆已力竭,海舟浮沉,随时都有倾覆之虞。浪潮席卷,如同凶兽的巨口,要将一切都吞没。
唯有溯宁还站在海舟船头,袍袖在水中翻滚,她似乎随时会为咆哮的狂潮吞没。
注意到这一幕,不远处的鲛人长老心下一紧,若被卷入暗流,便没人救得了她了!
“快躲开!”他嘶声吼道。
溯宁不知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又或许是听见了也不曾在意,她站在携毁灭之势而来的暗流前,半分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面对要将海舟倾覆的浪潮,鲛人眼中隐现畏惧之色,溯宁的神情却不见有什么变化。狂暴浪潮自上方拍下,带起裙袂飘摇,要将她挟裹下海底。
她抬眸,微微启唇,刹那间,与鲛人相似的啸声回荡在海底,直至数千丈水下。
啸声中,海水来势一滞。
众多鲛人循声看去,海舟船头,溯宁袍袖振振,绡纱泛着流光,在她身周笼上一重朦胧光晕。
就在他们失神之际,当头扑下的浪潮在空灵歌声中逐渐消泯,化作无形,原本凶戾的海水于溯宁身周化为驯服水波,掠过裙袂时只留下些许微澜。
晃动的海舟终于恢复了平静,止住倾覆之势。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舟上免于一难的鲛人望着溯宁的背影,都露出不可置信之色,连长老都应对不了的海潮,就这样轻易地被她化解了?
这怎么可能?!

不止他们,鲛人长老也不由满心震骇,她怎么会有如此实力?
即便她是族长的女儿,但生母只是蚌妖,就注定了她血脉驳杂。
妖族以血脉传承力量,加上年岁也不算大,怎么看,她也不该有这样的实力才是。
溯宁不曾在意他们的目光,啸声在数息间已经穿透重重水波,向无尽海底而去。
感知到灵力流向,鲛人长老只觉心脏骤停,若是惊动了蜃鲸,他们便都要葬身于此了!
“快停下!”
脸色青白的鲛人长老开口喝止,不过他的话,显然对溯宁没什么用。
鲛人长老忧急不已,他高声命前方恢复了行动能力的护卫出手阻止,但这些鲛人还未能近溯宁身周一丈,便被无形力量反震,向后翻倒。
这一刻,舟上鲛人望向溯宁的目光中不由多了几分敬畏。
妖族向来以实力为尊,先前他们并不将溯宁当回事,但在亲眼得见她的实力后,便绝不敢不再将她当回事。
也就在这瞬息,空灵歌声已经穿透万丈海水,向掀起海中狂澜的源头而去。
蜃鲸身形庞大,几乎如同一座沉没海底的岛屿,遍数澜沧海,也少有能与其抗衡的敌手。
但当空灵啸声传来时,这头大妖却不受控制地战栗起来。
他忽然安静了下来。
也是在这片海域中,着锦绣袍服的青年在水中下沉,他双目紧闭,不知何时已经呼吸全无。
循迹而来的海兽张开獠牙,却在靠近时为莫名威压笼罩,头也不回地向反身逃窜。
海中泛起细小波澜,一缕缕黑色雾气突兀出现在海底,汇聚在青年身周,随即缭绕而上,最终自他心脏处尽数没入这具身体。
雾气入体的瞬间,冰冷的血液流淌,青年体内滞停的心脏再次恢复了跳动,他缓缓睁开眼,双目只见一片浓稠得化不开的墨色。
袍袖震荡,青年负手而立,在水中如履平地。
感受着在海底弥散开的力量,他抬目向鲛人啸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对血脉天赋的运用已近触及本源,澜沧海这等荒僻之地,何时有了如此人物?
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干系。
青年收回目光,双目中墨色已经隐去,当他将身周气息收束后,便如死在海中的青年就此复生。
海水漾起微波,他消失在原地,不曾引来任何注目。
随着蜃鲸为歌声所震慑,海中因他而起的暗流也就此平息下来。
海水平静得像是从来没有掀起过狂澜,鲛人长老足足愣了半刻也没等来下一波浪潮,惊诧之色溢于言表。
苏醒后的蜃鲸竟然就此偃旗息鼓了?忧心溯宁会惹怒蜃鲸的他感受到海底深处的异动随之消弭,久久回不过神来。
如蜃鲸这样的大妖,何时这样好脾气了?
鲛人长老将目光投向海底深处,又转头望向溯宁,心中不由升起个离谱的猜测,难道蜃鲸是忌惮她的力量不成?!
随即他又为自己刚才升起的念头失笑,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
想来是因为蜃鲸并未真正醒转,只是在沉眠中腾挪引起了风浪,所以才会就此平息下来。
鲛人长老为溯宁想出了个合适的理由,比起前一种可能,还是这样的说法更能让他和一众鲛人接受。
不过经历此事,他们望向溯宁的目光不由比之前多了几分郑重,如果不是她出手,他们未必能平安逃过一劫。
妖族弱肉强食,在溯宁显露实力后,之前将她视作累赘的鲛人态度也就为之一改。
只是,她为什么会有这等实力?有这样的实力,又何须在蛟族为婢?
海舟上的鲛人心头诸多疑问,却找不到机会开口探询,事实上,溯宁看上去就不像是会为他们解答这些疑惑的人。
沐浴在数道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下,溯宁垂眸看向自己掌心,只见灿金裂痕隐现其上,甚至有蔓延之势。
蛊惑人心的魔魅在耳边低喃,海水中魍魉游荡,似乎随时都会扑将上前,来自不可知之处的力量拖拽着,要将她向深渊坠落。
这是一道禁制。
在混乱幻象中,溯宁端详着掌心裂痕,她体内被设下禁制,这道禁制桎梏了她动用力量,同时也令她不至随时陷入疯狂。
不过如果她再动用超过限度的力量,这道本就不算牢固的禁制应该会当场碎给她看。
若不想一直压制力量,就必须找到代替禁制的方法。
溯宁在催人发狂的幻象中闭上眼,任意识陷入沉眠。
三日后,澜沧海贺楼部海域。
澜沧海鲛人一族奉贺楼氏为主,是以又被称作贺楼部。
贺楼部城池以岩石堆砌而成,但经雕琢之后,并不显粗拙。城中各处屋舍都以色彩各异的珊瑚贝壳作饰,很是精巧。
城门处,赤尾鲛人携近百侍从等候在此,他的鱼尾比之其他鲛人都更大上几分,鳞片在海水中闪动着熠熠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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