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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尊她知道得太多by不问参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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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摧枯拉朽,有不可挡之势,在如此威势下,溯宁似乎无从避逃,她抬起头,眼见剑影越来越近。
她从前,好像也有一把剑。
那她的剑呢?
身周倒下无数了无生息的尸首,金色与赤色的血液交汇,残破战旗在风中翻卷,断剑斜插在地面,灵光尽失。
鲜血一滴滴溅落,过往记忆回溯,云雾缭绕的仙山琼阁中,溯宁提着剑拾级而上。
‘她居然去登青云阶了?’
‘不自量力,瀛洲之内,便是我等神中族也少有能登上青云阶的,她体内流着人族的卑贱血脉,也妄想为瀛洲弟子。’
瀛洲首尊设下青云阶时有言,登顶者可入瀛洲门下,这也是外族唯一能拜入瀛洲的方式。
‘首尊怜她孤弱无依,方容其留在瀛洲,不想竟让她生了妄想……’
议论声嘈杂,她却只是望着前路,一步步向上,鲜血自袖中蜿蜒而下,顺着剑身滴落,染红玉阶。
踏过最后一级玉阶,她执剑,站在了瀛洲无数神君面前,裙裳为血浸透,腰背却挺得笔直。
‘自今日始,尔为瀛洲门下,第三千七百九十二位弟子。’
瀛洲门下,明光溯宁。
溯宁体内流着一半人族血脉,另一半,则源自于神族明光氏。
溯宁抬起头,任剑影落在了自己身上,龙冢中狂风骤起,挟裹着凄厉哭嚎,响彻嶙峋白骨间。
属于枢阳山主的剑意落在溯宁感知中,为她所拆解。
灿金裂痕自面上继续延伸,布满了溯宁大半张脸,将原不属于她的清秀面容割裂开,令人望而生畏。
周围龙骨在剑影下粉碎,烟尘掩住了溯宁身形,让凭筝难以看得分明,她的心不由高高悬起。
她能接下这一剑么?
比起牧藏锋,凭筝对溯宁的好感当然高上许多,但无论她作何想,因实力所限,能做的便只有等一个结果。
风烟散去,溯宁站在原地,一角断去的袍袖还未及落下,便在空中湮灭。
枢阳山主这一剑,甚至没能在她身上留下一道伤痕。
牧藏锋的笑意僵在了脸上,这怎么可能?!
仙君一剑,连伤她分毫都不能,那她的修为,该到了何等地步?
他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惧,若早知溯宁有如此实力,他绝不敢生出夺宝之心。但他又如何能想到,在澜沧海这北荒海域一隅,会有能接下他师尊一剑的存在。
他再无任何战意,转身便逃,溯宁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渺渺如云烟。
“你还未接过我的剑。”她说。
澜沧龙宫东殿,灵族居处。
薄纱垂落,在水中轻若无物,透过薄纱望去,卧榻上,原枝双目紧闭,即便服下龙族送来的许多灵药,仍旧没有任何醒转的迹象。
宫室内气氛紧张,诸多灵族侍从面色沉凝,甚至带有几分惶然。若是原枝出了事,他们护主不力,必定也逃不了责罚。
在凝滞的沉默气氛中,原枝指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终于在数息后,费力地睁开了双眼。
注意到这一幕,灵族女子面现庆幸欢喜之色,她急急上前,半跪在榻边:“主上,您终于醒了……”
原枝恍惚一瞬,才记起之前发生了什么,眼底顿时涌出刻毒之色。
自她有记忆起,还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
在追随神族帝君后,昌黎氏声势渐盛,附庸于其的灵族也就因此受益,行至何处都被奉为上宾。
原枝怎么也没想到,在澜沧海这样的地方,竟然有妖族敢出手重伤于她。
“取信符来……”原枝抓住侍女手腕,哑声开口,神色中透出一股狠意。
她要传讯九天,请妙音神上出手。
不过原枝被重伤之事,或许会让昌黎妙音觉得失了颜面,向澜沧海讨个交代,但看在昌黎氏和北海的交情,并不会轻易越过北海,贸然向溯宁出手。
无论原枝在龙族面前如何高傲,她终究也只是神族的仆从,就算昌黎妙音还算看重她,也改变不了这一点。便是伤得再重,服下灵药休养数日也能恢复。
如果再算上原崇山一条命呢——
如果她不止重伤原枝,还杀了原崇山,无疑是将昌黎妙音的脸彻底踩在了脚下。
此番出使澜沧海的正副使都是由昌黎妙音定下的,以她性情,知道原崇山身死,原枝又被重伤,如何还会在乎与北海的交情,必定要出手的妖族以命相偿。
“主上的意思是?”灵族女子眼中透出几分迷惑,有些反应不及,副使不是失踪了么?
原枝神情冷酷:“原崇山就死在那只鲛女手中。”
在场灵族不免都流露出错愕之色。
既然原崇山去过贺楼部,如今又踪迹全无,那他为何不能是死在她手中!
没有证据又如何?
贺楼潮费心毁去原崇山陨落在贺楼部的痕迹,却不曾想过,只要神族认定,又何须什么证据。
原枝只需取信昌黎妙音,让她相信原崇山是为溯宁所杀。
这些灵族不曾想到,他们为溯宁罗织的罪名竟然恰恰就是真相。

第二十六章 昌黎氏的道则,不过如此……
龙冢中?,牧藏锋用?尽全力,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向外奔逃,灵力运转到极致,经脉中?不由传来刺痛之感。
在他身?后,溯宁抬手,地面碎裂的数块龙骨仿佛受到感召一般向上浮起,在空中?重组为长剑之形。
一把由龙冢碎骨形成的剑,本应谈不上什么威力,但?在骨剑落入溯宁手中?的刹那,一声铮然剑鸣响彻龙冢内外,整座龙冢好像都为之震颤起来。
有?遮天蔽日之势的珊瑚枝叶摇曳,纷纷而落,海水中?像是下起了一场蓝紫的雨。
即便并未身?在龙冢之内,越斛也隐隐听到了剑鸣声,心下难以自控地为之战栗。凭筝体会自是更深,那不过是把碎骨随意化成的剑,却让她感受到不可违逆的威势,神?魂似也为之惶惶不得安。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不受控制地化作原形,白龙伏低在地面,鳞片隐隐感受到了刺痛。
锋锐的并非骨剑,而是溯宁的剑意。
到此时,凭筝才真正意识到溯宁拥有?何等实力,她的来历或许比他们所猜测的更大,甚至可能?是传说中?足以与烛龙实力比肩的大妖。
骨剑向下斩落,剑光照亮了龙冢,唯有?溯宁还身?在阴影中?,半明半暗的脸庞上,只见?一片没有?情绪的漠然。
澜沧海海面之上风云变幻,卷起一重高过一重的浪潮,天地间流转的灵气都为这?一剑引动。
随着难以承受如此力量的骨剑崩碎,剑光呼啸而出?,也就在这?呼吸之间,全力奔逃的牧藏锋已?至龙冢入口。
他当然不可能?比剑光更快。
龙冢入口轰然坍塌,发出?轰然巨响,无数碎石滚落,涌动的海水迎面卷来,还未来得及沾湿他的袍袖,剑光已?经落在了牧藏锋身?上。
在众多枢阳山弟子投来的目光中?,牧藏锋的神?情永远定格在惊恐上,甚至来不及发出?半声惨叫,身?体便如影遇光,寸寸化作飞灰,连神?魂也一并泯灭。
“大师兄?!”
看着这?一幕,枢阳山弟子齐齐呼道?,已?是心胆俱裂。
牧藏锋是枢阳山主的首徒,最得他看重,实力也在众多枢阳山弟子中?居首,否则他们也不会对他言听计从。
但?修为远在他们之上的牧藏锋,就这?般轻描淡写地死在了他们眼前。
大师兄分明还有?仙器在身?,又得师尊赐下一剑,即便遇上仙君为难,也能?保住性命无虞,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了?!
枢阳山弟子面色惨白,不肯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过如今也不会有?更多时间让他们接受现实,在牧藏锋湮灭之后,剑光并未就此消失。
连牧藏锋都在剑光下尸骨无存,何况是他们,枢阳山弟子本能?地想逃,却在不知自何处而来的压力下动弹不得,滞在原地。
遗落在龙冢中?的玉珩自地面浮起,在数道?视线下,回旋的剑光没入其?中?,令玉珩发出?一声哀鸣。
承载了剑光的玉珩径直飞向了站在最前方的枢阳山弟子,他战战兢兢,却躲藏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玉珩落在了自己手中?。
“将此物,转交给出?剑的人。”溯宁的声音自龙冢中?传来,并不算响,却足以让他们听得分明。
既然牧藏锋接不下她的剑,那便该换出?剑的人来接。
枢阳山一众弟子神?情惶惑,面上再不见?之前傲慢,甚至不由向方才被他们阻拦的越斛投去求助目光。
他们实在没想到,澜沧海中?竟还有?这?等大能?,而牧藏锋一念之差,还开罪了她。
这?些仙君弟子看起来情状可怜,但?越斛实在很难对他们生出?什么同情来,若非牧藏锋自己贪心不足,在找回了枢阳山失落的仙器后,还想将龙冢中?法器据为己有?,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至于这?些对牧藏锋唯命是从的枢阳山门徒,没有?被迁怒便已?经该感到庆幸。
越斛可惜地看了一眼玉珩,他原本还想将这?件仙器扣下作补偿,但?既然溯宁要他们将玉珩带回,交给枢阳山主,他自然不会违逆她的意思。
此时他只冷眼看着数十?显出?瑟缩之色的枢阳山弟子,沉声道?:“既然前辈有?命,你们便依言将玉珩带回枢阳山便是。”
澜沧海不会多加阻拦。
枢阳山弟子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无措,数息沉默后,最终还是被迫接下玉珩的青年做出?决断,咬牙道?:“走!”
如今除了回枢阳山,他们也别无选择,既然如此,就要尽快离开澜沧海才是!若是这?杀了大师兄的大妖改变主意,他们便走不了了。
此等修为的大能?,也唯有?师尊方能?与其?抗衡,青年握着玉珩的手微微有?些抖,这?玉珩中?,藏着将牧藏锋轻易湮灭的一剑。
看着数十?枢阳山弟子如同丧家之犬一般遁逃离去,与来时头颅高昂的模样全然两般,越斛神?情微微有?些复杂。
将目光收回,他整肃表情,进入龙冢之中。
龙冢入口坍塌,眼见?海水将要倒灌入其?中?,凭筝及时出?手,将海水隔绝在外。虽然龙冢中?葬的不是她的先?祖,也不能?任其?被水淹了,何况溯宁还在龙冢中?。
她与越斛远远向溯宁躬身行礼,态度比起之前更为郑重。
在见?识过溯宁的剑后,她实力如何,已?不是他们可以擅加揣测的。凭筝自忖接不下溯宁这?一剑,如此锋锐的剑意,族中?能?接下的长老?应当也是寥寥。
就凭这?一剑,便是在北海龙宫中?,她也足以被奉为上宾。
当龙冢风烟散去,复归于平静时,越斛抬头,才发现耀目灵光中?所酝酿的那件法器,其?实还未完全成形。
溯宁要他们冶炼的龙骨,应当就是要用?于铸成这?件法器,越斛心中?升起几分感叹,在还未成形时便已?有?近仙器的气息泄露,那真正成形时,当有?何等威势?
如果牧藏锋提前觉察这?一点,应当就不敢生出?任何将其?据为己有?的心思了。
凭筝垂眸,不敢多作窥探,开口向溯宁请罪:“未能?拦下枢阳山弟子,惊扰前辈,是我等之过,还望前辈见?谅。”
无论如何,白龙族的态度要在溯宁面前摆出?,凭筝代表身?后的北海白龙族,表明了对这?次争端的立场。
在牧藏锋死在溯宁手中?后,她与枢阳山主便注定交恶,事情发生在澜沧海,龙族也就抛不开关系。
与枢阳山相比,当然还是眼前这?位大妖更值得结交,至少枢阳山主,拿不出?一卷烛龙书轻易相授。
再说今日之事皆因牧藏锋贪心而起,他还想反诬龙族觊觎枢阳山仙器,凭筝就是再好的脾性也不免生怒。
得敕封的仙君,白龙族也不是开罪不起,只看值不值得而已?。
在凭筝看来,为溯宁交恶枢阳山,自是值得的。
因烛龙书之故,她与越斛都认定溯宁是妖族,没有?想过其?他可能?。
溯宁阖上眼:“封住龙冢,再入其?中?者,生死不计。”
心中?恶念翻腾,有?道?声音在她耳边低喃,蛊惑她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湮灭。
幻象和混乱的记忆蜂拥而来,无数张面孔在她眼前倒了下去,溯宁已?经分不清这?是幻象,还是她曾经的记忆。
感受到溯宁身?周涌动的杀意,凭筝心中?一凛,没有?怀疑她话?中?真假,郑重回道?:“是。”
见?溯宁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她与越斛退出?龙冢,随后不约而同地长出?了口气。
溯宁身?周的威压实在太过可怕,便是理智觉得她应当不会向他们出?手,心中?也还是难以抑制地生出?畏惧。
澜沧海龙族先?后赶来,这?么大动静,他们若是毫无所觉才是奇怪。不过这?龙冢怎么三天两头老?出?事啊?
这?话?越斛实在有?些答不上来,他也来不及多解释,只让他们先?一同出?手,将龙冢封禁,以掩盖住法器溢散的宝光。
明日便是越斛的生辰宴,澜沧海诸部水族齐至,不乏有?察觉异象者,但?在龙宫守卫阻拦下,也没有?妖族敢强闯上前,一探究竟。
就算知道?法器现世,这?些为龙族统率的妖族也不会如牧藏锋一般不知死活,胆敢生出?夺宝之心。
越斛忙了一通才发现了被枢阳山弟子忘在原地的虎蛟,方才情形下,他们只怕慢了一步,溯宁便会改变主意,如何还顾得上虎蛟生死。
虎蛟本以为自己被牧藏锋擒下,已?是在劫难逃,以盗取仙器的罪名,待回到枢阳山时,必定是要拿他的命警示山中?众妖。
不想峰回路转,牧藏锋身?死,枢阳山弟子遁逃,也就无人再追究他。
越斛也没有?为难虎蛟的意思,白龙族已?向溯宁表明立场,注定要与枢阳山交恶,难道?他还要捆了虎蛟向枢阳山主示好?
但?凡枢阳山主能?真心指点一二虎蛟修行,而不是只将其?当做奴仆役使,也不会发生盗宝之事。
鳞片血迹淋漓的虎蛟望着越斛,沉默地向他俯身?一礼,退出?了澜沧龙宫。
或许是物伤其?类,越斛神?色微微有?了几分黯淡,妖族道?统断绝,修行艰难,只能?求诸于仙神?。但?诸天仙神?,又如何会对妖族倾囊相授。
许多时候名为弟子,实则不过是任其?驱使的仆婢,即便身?为水族之首的龙族,也有?不少族裔未能?逃过这?样的命运。
凭筝注意到越斛神?色,拍了拍他的肩,没有?多说什么。
在将龙冢封禁后,她便立刻向北海传讯,将近日发生的事情如数告知族中?长老?。事涉昌黎氏使者和枢阳山,便是凭筝有?决断权利,也应禀过族中?。
加上以溯宁如今显露的实力,凭筝已?不足以与她平等对话?,为示尊重,至少应该由白龙族中?长老?出?面,正式拜见?过她。
凭筝的传信在北海白龙族中?引起了不小震动,尤其?那卷烛龙书,更是惊动了族中?几位多年不问世事的太上长老?。
在这?样的情况下,次日一早,还未等澜沧龙宫开宴,被北海派来的白龙长老?便已?赶到。
长相粗豪的中?年人蓑衣竹笠,手中?还提着个鱼篓,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龙族,只像个凡俗渔翁。
“寒江叔祖,怎么是您?”见?了老?者,凭筝显然有?些意外。
这?位叔祖最是闲云野鹤,虽然境界在北海白龙族中?能?排上前列,轻易却不会干涉族中?事务。
不过半日便接连收到数十?道?传讯催促,寒江唏嘘叹了一声:“谁让我正好在澜沧海支流上垂钓,离得最近,便被差做了苦力。”
“你传信中?说的大妖如今下榻何处?”
与她见?过,办完了族中?交代的事,他才好继续去钓他的鱼。
身?为龙族,寒江最大的爱好竟然是泛舟垂钓,不仅凭筝,便是整个白龙族中?,都没有?几条龙能?理解。
不过他的打算自是要落空的。
“那位前辈尚在龙冢之中?铸器,还请叔祖暂留两日,待器成便可一见?。”凭筝解释道?。
寒江的到来解了她心头另一桩隐忧,今夜便是越斛生辰,有?寒江坐镇,便是宴上再生什么波折,也能?应对。
毕竟原枝之前在溯宁手下重伤,以这?些灵族素日行事,只怕不会轻易忍下这?口气。
金乌西?沉,当落日的最后一缕余晖没入海面,夜色笼罩在澜沧海上,天地归于寂静。
海底数百尺下,越斛于龙宫东殿设宴,高悬的明珠照亮了昏暗海水。刚入夜,
便有?许多水族已?经前来,在龙宫侍女的接引下入席。
不过数刻,席间已?经熙熙攘攘,不少妖族并不急于坐下,同有?些交情的来客彼此寒暄,觥筹交错,场面很是热闹。
侍女来来往往,手中?奉着各色灵果美酒,任其?取用?。
贺楼潮带着几名鲛人,来得既不算早,也不算晚,飞絮跟在他身?边坐下,举止间有?些局促。
溯宁不在,贺楼部便多了个席位,贺楼潮想了想,便将飞絮带了来。
澜沧海中?原有?不少势力与贺楼部有?交情,但?在贺楼潮坐下后,却没有?一只妖族上前搭话?。灵族封宫之事早已?传开,这?些海族不知其?中?究竟,只道?贺楼部开罪了昌黎氏使者,为明哲保身?,当然要和贺楼部保持距离。
在明里暗里的打量中?,也只有?长恒主动向贺楼潮点头致意,贺楼潮微觉意外,反应过来后也向他点了点头。
注意到这?一幕,成嚣不屑地哼笑一声,再想想贺楼部如今境况,心中?颇为痛快。
只是不知那贺楼云珠怎么不在?他还记挂自己之前丢的脸,想着什么时候能?讨回来。
或许是开罪了神?族使者,已?经没命了!成嚣饮下一口酒,为这?个想法露出?痛快之色。
时辰将至,在一阵喧哗声中?,凭筝与澜沧海龙族也都前来,身?为白龙族长老?的寒江混在其?中?,刻意将气息收敛,便也没有?海族认出?他身?份。
随着凭筝上前,周围海族皆抬手行礼,前方刚坐下的老?者也颤颤巍巍地起身?,向她躬下身?来。
“玄老?不必多礼。”凭筝见?状,连忙扶起了他。
老?龟玄云比白龙族中?不少长老?活的年岁还要长,他随澜沧海被敕封的第一位龙君来此,做了龙宫丞相,辅佐了三任龙君。
后来他年纪越来越大,便卸去丞相之位,自愿守在珊瑚树下,看守澜沧龙冢。不过因南明行渊之故,老?龟也没能?守住龙冢,陷入昏睡,直到今日才醒转。
凭筝坐在了主位下首,在她坐下后,原枝终于率数名灵族姗姗来迟。
今夜是越斛生辰,她却面色紧绷,不见?分毫喜色,给喧哗热闹的气氛泼上一盆冷水。
正在寒暄客套的妖族顿时都压低了声音,不待她上前,便向后退去,让出?路来。
他们实在开罪不起代表神?族昌黎氏而来的灵族。
以贺楼潮为首的众多鲛人更是努力减弱了自己的存在感,希望不要被她注意到。
原枝目不斜视地自众多海族中?行过,姿态傲慢,在灵族眼中?,他们从来都比妖族要高上一等。
她的席位就在凭筝对面,但?原枝坐下身?,对上凭筝目光,连些许谢意都欠奉,更不提什么礼数。
对凭筝以流光珠换来她一命,原枝并不觉得如何感激,她只记得自己为溯宁重伤,而北海白龙族却未能?拿下让她重伤的罪魁祸首,施以严惩,讨回颜面。
这?便是他们的罪过,那张与原崇山相似的脸上浮起化不开的阴郁之色。
不过是只妖族而已?,在神?族面前,在昌黎氏神?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越斛不知她心中?所想,时辰已?至,他坐上主位,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唏嘘。
自己这?个生辰过得可真是跌宕起伏,好在终归是有?惊无险,想想自溯宁手中?所得的烛龙书,已?经完全足够弥补他近日来所受的惊吓了。
今夜的生辰宴应该不会再起什么风波了吧?越斛目光扫过下方,没看到有?什么不妥。
也是在他入席后,龙宫丞相捧着礼单上前一步,高声唱礼。
除了在场海族献上的贺礼外,澜沧海周边海域龙君虽未亲至,但?也都有?礼奉上,同属北海白龙族,便是不算熟识,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数名龙宫侍女抱着酒坛,为席间宾客一一斟上琼浆,酒液落入犀角杯,并未在海水中?弥散。
随着唱礼暂告段落,越斛握住面前酒盏,正要起身?说些什么,面前海水忽然翻腾起来,让他将要出?口的话?音一滞。
他心中?顿时生出?不妙预感。
在海水翻涌的浪潮中?,沉重威压降临,在场众多海族生出?源自血脉的恐惧,如果不是恰好坐着,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在这?样的威压下,即便是龙族,呼吸也沉重了许多。
凭筝望向前方,神?情隐隐现出?几分不可置信,她猜到原枝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能?令昌黎氏神?族现身?于此。
只有?神?族法相,才有?如此威压!
在无数视线的注目下,灵光中?走出?巨大虚影,眉心纹印亮起,正是昌黎氏族徽之形。
少女睁开眼,双目流淌着灿金之色,容貌与昌黎妙音人形时本身?并无分别,只是长发如同水浪,两条巨蛇分别自她两手缠绕而上,下半身?也显出?蛇形,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神?族法相,也是上古之时神?族各部先?祖的原貌。
领悟天地本源法则,将血脉中?流淌的力量显化,神?族便可召出?法相化身?。但?也并非所有?神?族都能?做到这?一点,昌黎妙音以如今年纪便能?显化法相,在神?族中?也属天资卓绝。
九天距北荒澜沧海路途迢迢,便是昌黎妙音,也不可能?瞬息便至,何况她身?在重华宫修行,轻易不能?离开,不过以法相降临澜沧海便不必有?此顾虑。
寒江面上笑意微收,在神?族法相前,他并没有?把握能?与之抗衡。
况且……北海开罪不起昌黎氏。
原枝上前两步,向昌黎妙音俯身?叩首:“婢子恭迎神?上!”
神?族——
降临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神?尊的法相!
席间海族也都下意识站起身?,不敢在这?尊法相前安坐。
比凭筝所担心的更糟,原枝竟然请动了昌黎妙音,亲自现身?于澜沧海中?。
作为在场白龙族中?境界最高的长老?,寒江不再刻意压制气息,他站起身?,向昌黎妙音恭敬一礼:“小辈生辰,竟得昌黎氏族女亲至,北海不及相迎,实在怠慢。”
昌黎妙音垂首看了他一眼,神?情冷淡,并无回礼之意。
这?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北海白龙族中?,大约也只有?北海龙君并几位修为已?至化境的太上长老?有?资格让她还礼。
没有?与他寒暄的意思,昌黎妙音冷冷开口,径直问道?:“向我所遣使者出?手的妖在何处?”
凭筝与越斛交换过目光,神?色沉重。
她既亲至,又问起溯宁,此事看来难以善了了。
在场海族垂首不敢直视这?尊法相,在听到她这?句话?时,面上都显露出?讶然之色,澜沧海中?,竟然有?妖族敢对神?族使者出?手么?
贺楼潮如坠冰窟,随他前来的鲛人几乎要站立不稳,原崇山便是死在了贺楼部!
他们当真能?瞒过神?族么?
贺楼潮微微低着头,尖利指爪嵌入掌心,他却已?经觉不出?疼痛。
“神?上容禀,其?中?尚有?误会……”
凭筝顶着来自昌黎妙音的压力上前一步,试图解释,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昌黎妙音语气森寒:“胆敢冒犯我昌黎氏威严,理当以命相偿。”
她遣使前来,却一死一伤,若不将罪魁祸首诛杀,她颜面何在。
昌黎妙音并不在意原枝和原崇山做了什么,是不是咎由自取,既然他们为她效命,便轮不到旁人来教训,否则便是打了她的脸。
神?族的作风,果真是一脉相承,贺楼潮不合时宜地想道?。
大约是因为凭筝主动开口,昌黎妙音笃定她清楚溯宁去向,目光落在她身?上,冷声道?:“那只妖族在何处?”
万钧压力陡然加身?,凭筝的身?形晃了晃,她竭尽全力才撑住身?体,没有?就这?么跪了下去。
不知出?于如何考虑,在如此压力下,她仍闭口不言,一语未发。
见?此,昌黎妙音也觉出?几分意外,倒是有?些骨气。
“怎么,如今北海白龙族是要包庇这?触犯昌黎氏威严的罪妖了?”
越斛咬紧了牙,即便溯宁再强,在昌黎妙音的法相化身?前,又怎么可能?是对手?或许如烛龙这?等大妖,还能?有?几分胜算,但?她只是拿出?一卷烛龙书,这?卷道?法又非她所撰。
身?为妖族,他当然不希望应该是只大妖的溯宁死在神?族手中?,只是白龙族这?么多年来小心维护,才延续了与昌黎氏的交情,又怎么能?因他们而毁去……
就在他神?色挣扎之际,与龙宫伴生的那株珊瑚树忽然散发出?耀目光芒,将周围数百尺海域都映得亮如白昼。
在场海族不由都看了过去,越斛面上也现出?怔然之色,珊瑚怎么会突然发光?
不,他立刻意识到,发光的并不是珊瑚,而是下方的……
昌黎妙音似也有?所察觉,她抬起右手,缠绕在手臂上的巨蛇便游曳而下,破开海水,径直扑了出?去。
“等等!”寒江心中?一紧,连忙化作原形,白龙横在前方,挡住了巨蛇拍下的长尾。
昌黎妙音的神?情沉了下来,眼中?灿金之色闪动,如同燃起的火焰。
她没想到白龙族还敢出?手阻止自己。
白龙的鳞片在海水中?泛着寒光,寒江回道?:“还请神?上知,这?是澜沧海龙冢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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