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社恐但有毒by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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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荆师兄果然抽到了乌九明,这就是剧情的力量吗?
现在离抽签战只差三天,这三天时间,是留给抽中的弟子们商量比斗方式的,七院抽签战向来自由,可文斗可武斗,只要双方同意,比试什么都可以。
以荆师兄的性格,如果乌九明提出公平对决,他肯定不会拒绝。
但他不知道,为了让乌九明获胜,芳玲早就盯上了他了,这一战若按照剧情进行,他注定一朝名声尽毁,成为乌九明崛起的垫脚石。
那件动过手脚的弟子服,恐怕已经到了师兄手中,她得赶紧想办法!
游溪甚至没顾得上看自己的对手是谁,急冲冲跑了趟饭堂,就往含光院方向赶去。
走到一半,不想被人拦住了。
挡路的女修身材高挑,道冠高束,身背长剑,穿着朴素,姿容清妍,周身剑气凛凛,一看就是位厉害的剑修。
“游溪?”
“师、师姐。”游溪停下跟她打招呼,奇怪这位素未谋面的师姐怎么会认识自己,说话间透出紧张。
“我姓张。”张师姐打量着她手中的食盒,目光流露一丝了然,“你这是要去找荆饮月?”
游溪愣愣看她,“师姐,你怎么知道?”
“你们之间那点事,不是早就传得人尽皆知了么?”她道,“你喜欢他吧?”
游溪还来不及想明白,她和荆师兄的哪点事怎么就人尽皆知了,就被她的后一句话给砸晕了。
她喜欢荆师兄?!
她承认,对于荆师兄,她确实是有些在意,在她心里,荆师兄和旁人不同,但是还谈不上喜欢吧?
而且自从上次花辞节后,荆师兄治好了花粉过敏,就不怎么来找她了,游溪不是主动的人,好几次想去找他,也只是起了个念头就打消了,两人的关系因此淡了许多。
游溪并不会因此就将荆饮月划出朋友范围,她是个长情的人,别人对她的好她会一直记得。她心中始终为荆师兄留着位置,等他来找自己。
这、这能叫喜欢吗?
不是吧。
“不不,我没有,师姐你误会了。”她连忙否认。
张师姐笑了一声,她的眼神透着一种“别瞒我,姐都懂”的自信睥睨感,“我说是就是,你不用在我面前遮遮掩掩。”
她的个性和气场都太强势,游溪在这种人面前根本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说正事,刚才天机院的芳玲找我,要买我的签,她想跟你比试。”
“啊?”
游溪愣住了。
她脑子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七院抽签战在宗外炒得火热,结果天下瞩目,但在玉山宗内,甚至算不得正式比试。
若抽到了不想对阵的对手,这签是可以找别人换的,按理说,买签不合规定,但换和买的界限,有时并不好区分,各院长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做得太过分,他们就不会管。
所以,芳玲找这位师姐买签的意思是……
“师姐是我抽签战的对手?”
“你说呢。”张师姐眉一挑,一副“你竟然才知道”的表情。
游溪吞了口口水,和这位师姐比试,又不能暴露妖力,她怕是撑不过十招就会败下阵来。
“那师姐同意了吗?”
“没有。”张师姐言简意赅,“芳玲是天机院长的女儿,她光是上品法宝就有十几件,和她比试,你讨不了一点好处。”
“她要是有心想让你出丑,更有的是办法。你不会想跟她比吧?”
游溪连连摇头。
她一平民玩家才没有跟氪金玩家比装备的爱好,图啥呢?
“师姐为什么要帮我?”
“刚才不是说了吗?”张师姐道,“荆饮月这小子,柳师妹找他铸剑,他竟然一共收了十万灵石!都说了卖我个人情,给师妹算便宜点,他是半点都不买账!我堂堂含光院第三,面子难道一毛都不值吗?!”
游溪:……
她缩了缩脖子,一句话都不敢说。
“所以,你加把劲,让他赶紧跟你表白。”张师姐道,“到时我就可以狠狠嘲笑他,装什么清高,最后不还是栽了?”
“我、我不行……”
“我说你行你就行。”张师姐根本不容反驳,“别看姓荆的那副冷淡模样,最近一个月他连剑都没怎么练,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她傻傻问。
“笨,说明他心里都是你啊!”张师姐干脆利落道,“要不是想着你,他怎么连剑都不练了?又不是手断了。”
游溪彻底说不出话来了,脑子乱乱的,脸上一阵阵烧红。
“行了,我走了。”张师姐话说完,转身就走。
“等等,师姐。”游溪突然有了想法,追上两步,“我想请你帮个忙。”
告别师姐,游溪拎着食盒去找荆饮月,原本焦急的心情被这么一搅,变得一片混乱。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张师姐的话,她喜欢荆师兄?
可能……
也不是……可能有那么一点点?
要疯了。
“游溪?”
“师、师兄。”转过含光院的大门就碰上要找的人,游溪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还好被荆饮月稳稳接住了。
那有力的双手扶了她一下,就飞速抽开,好像在避嫌一样。
游溪以前并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此时却忍不住想,难道他是被外面那些流言影响了吗?还是说,他有些嫌弃自己?
这样一想,心不由灰了半截。
她抬起头,正好看见荆饮月别过头,避开了她的视线,动作有些刻意,分明是在紧张。
游溪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的心霎时又活了,不争气地乱跳起来。
不过是片刻间,荆饮月已经收拾好了表情,他淡声问:“怎么了?”
他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不知自己对她说话的语气,比对别人都要柔和三分。
那天在山洞中,他的无情道心解去了怦然心动花的影响,强行压制了他的情绪,他并未因此获得平静,反而生出了更多疑惑。
他很清楚自己的道心未成,这颗道心拥有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计,为何会这样?
是有人在他身上动过手脚,还是……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想自己的剑道,也想游溪。
本以为过去了一个月,再次面对她时,他会很平静。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他看似冰封的心底,依然不停泛起细小的涟漪。
他骗不了自己。
他很在意这个姑娘。
“师兄,最近天气热了,我买了解暑的凉汤给你。”游溪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冰凉的汤水。
这是她特意去饭堂买来的。
她看到师兄果然穿上了崭新的弟子服,墨青颜色,收袖窄腰,干净利落的款式,他穿上很好看,越发显得他颀长挺拔,眉目俊朗,孤竹一般。
隐约有一股清香的仙杏果王香气萦绕在鼻端,这香气十分幽微,很难察觉到。
剧情中,芳玲偷偷养了一批毒蛇,那些毒蛇都是无法化形的妖兽,擅长隐匿,它们伏于深草中,待荆师兄经过时猝不及防偷袭,让他受伤。他被咬伤时,距抽签战只差两天,蛇毒未清除干净就和乌九明比试,这才导致他败在了乌九明手下。
总之,要破坏对方的毒计,这件衣服必须毁了,不然他走到哪都会被那些毒蛇追踪。
情急之下,游溪想的办法也很简单粗暴。这碗加了料的汤,泼在衣服上好几天都不会褪色,师兄定然穿不成这件衣服了。
头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些紧张。
她端起汤碗,大脑空白,舌头打结,“汤有点凉,师兄趁热喝。”
没有一丝丝演技,也没有半点技巧,直愣愣把整碗汤往他身上一倒。
荆饮月:……
“哎呀,师兄,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怪我。”她偷偷用眼神瞟他。
荆饮月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那天晚上他明明也在,他看到了那些仙杏果汁兑的染料,再联系游溪当时的表情,他已经猜到了几分。
多亏了她,他对蛇妖的习性多了许多了解。她想毁掉这件衣服,大可以直接跟他说,不必用这么迂回的法子……
他之所以还穿着,只是想见识一下对方的手段,既然有了防备,对方也没那么容易得逞。
不过他也知道,游溪不说,定然有她的原因,她一直有秘密不让自己知道。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由着她了。
能让她安心,也没白被她泼这一下。
“没关系。”他道。
“师兄,你快去换衣服吧!”游溪赶紧催促。
“……好。”
见荆饮月走了,游溪终于松了口气——这一劫,算是化解了吧!
到了晚上,游溪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直到一股摄人的力量笼罩了她,她不由自主的爬起来,化为原形,从窗口溜了出去。
时将入夏,晚风凉爽。
她悄然游走在草丛间,不知不觉就到了含光院。
她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往荆师兄的住处游去。她曾经去过一次,身体已经记住了路线,甚至不用她来控制。
就像是定亲宴那次一样,一股力量突然操纵了她,她想抵抗却无济于事。更糟的是,她在这力量控制下化为了原形,说不了话,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游溪身不由己,离荆饮月的住处越来越近。
为什么?
剧情的力量控制会她来找荆师兄?
片刻间,游溪就想明白了,剧情需要荆饮月被毒蛇咬伤,在比斗败给乌九明,被她给破坏,它需要再找一条毒蛇继续剧情,而她
恰好就是一条毒蛇! 之前遇到鸩妖时,她一念闪过要提出来交换自己;定亲宴上,她差一点就冲上去跟乌九明表白……
剧情控制她的力量,一步步变得越来越强,亏她还以为自己在这段剧情里是打酱油的,现在竟然要她去充当咬伤荆饮月的那条毒蛇!
可是,她并非那种低阶无法化形的妖兽,被她咬上一口,就算是人阶九境的荆饮月也会死啊!
真正见血封喉,解毒都来不及。
游溪拼命想回头,但那力量魇住了她,她攀上了窗台,从半敞的窗口,看到了正在房中盘膝打坐的荆师兄。
不要进去!
荆师兄最讨厌蛇妖,她这样偷偷溜进去,肯定会被发现,她不会被一剑砍死吧?
游溪简直要急死了!
蛇尾不停颤抖着,青色小蛇爬上了窗台,溜进了房内。
荆饮月果然察觉,睁开眼睛,看到了不断向自己靠近的青蛇。
一瞬间,游溪要是有汗毛,已经寒毛直竖了。
她祈祷荆师兄别拔剑,荆饮月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真的没有动作,任由青蛇靠近了自己,姿态摇曳,沿着大腿爬到了他身上。
小蛇脑袋圆润,圆圆的眼睛是温柔的海蓝色,中间一道漆黑的竖线,眼神充满灵性,昂着头看着他,蛇信来回吞吐,竖起的半截身体,露出浅青色的柔软腹部。
实在称得上可爱。
荆饮月不知她为何而来,默默看着她动作。
小蛇已经完全爬到了他身上,蛇尾盘成一圈,上半身支棱起来,缓缓靠近了荆饮月的手。
暖黄烛光将人和蛇的剪影投影在窗上,人和蛇凝视着彼此,画面竟看起来有几分温馨。
游溪刚才还盼着荆饮月别动手,现在却巴不得他赶紧动手,把自己弄下去。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师兄,快跑啊!!
你不是最讨厌蛇吗?为什么蛇爬到你身上了,你都一动不动!快把她赶下去啊!
荆饮月不仅没赶走她,反而伸手摸了摸小蛇的脑袋。
游溪怀疑荆师兄是不是被夺舍了!
然而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在荆饮月伸手的瞬间,被控制的游溪依着本能行动,闪电一般,一口狠狠咬在了他手腕上。
毒牙刺破肌肤,鲜血渗出。
“云师姐, 你轻点,多少给我留点面子。”
擂台之上, 云芜扛着一把大刀, 冲着台下的岁舍勾了勾手指。
岁舍语气讨好,磨磨蹭蹭不敢上去,谁能想到, 这一个多月时间,云芜跟开挂一样,又突破了!
她现在人阶八境, 而岁舍还是七境, 而且这一个月, 因为师兄成日静思,都没怎么去观剑坪,没有师兄监督他, 他自然也懒散了,都没怎么练剑。
这要是上去, 岂不是被云师姐打得七零八落?
丢人啊!
他以后在含光院还怎么抬得起头来?而且这场比试, 怎么这么多人来看?他又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 看他干什么, 看师兄还差不多。
说起来,这两天怎么没看到师兄?
他看向身边的游溪,“游师妹,师兄还好吧?”
游溪有些魂不守舍,半晌回神, “还,还好吧……”
岁舍挠头,这两天没见到师兄,他还以为师兄在闭关修炼,怎么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人群传来窃窃私语。
“听说荆师兄出事了,真的假的?”
“多半是流言吧。”
“空穴来风,事必有因,连岁舍的比试都不来看,这可是他的亲师弟,我看荆饮月说不定真出事了。”
“那乌九明岂不是不战而胜?天机院就这么能捡便宜?”
“我看未必,这些剑修都是好面子又不要命的,就算只剩一口气,荆饮月爬也会爬来参加比试的,你们等着看吧。”有人信誓旦旦道。
看了一眼台下的畏手畏脚的岁舍,又补了一句,“极个别剑修除外。”
岁舍:能别这么戳心窝子吗?
这些人之所以聚集在这里,原来是想打探师兄的消息。可连他都没见到师兄,这些人又怎么能知道?难道师兄真的出事了?
一定不会的。
这么多人在看,他不能给师兄丢人啊!
岁舍心一横,纵身跃上了擂台。
云芜扛着大刀,挑眉看他:“舍得上来了?”
岁舍嘿嘿一笑:“师姐,你轻点。”
云芜哼了一声,她今天可是抱着必胜的心态来的,她要赢下来,然后狠狠嘲笑花任酒那家伙。
视线扫了一眼台下,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游溪。
师妹的眼睛早恢复了,杏眸晶亮亮,一张俏脸上写满了紧张,她忍不住问,“师妹,你支持谁赢?”
岁舍:“这还用说,师妹这么有爱心,肯定支持我啊。”
云芜:“这么说,你也承认你比较弱了?”
岁舍:“谁说的?我的意思是,师姐年长于我,何必跟我争这个呢?”
云芜:“我偏要争。”
岁舍:“……游师妹,你说呢?”
两人齐刷刷看游溪,等着她说话。
游溪:……
他们两比试,为什么非要扯上她?
游溪左右为难,众目睽睽之下她天然就紧张,这种时候,要是荆师兄在身边就好了,他的气场足够强,就像一道屏障,能隔绝这些含义不明的视线。
可是师兄他……
“好了,别为难师妹了,开始吧。”见游溪紧张,云芜立刻心疼了。她后悔啊,一时嘴快,问师妹这个干什么?
“行。”岁舍也不再嘻嘻哈哈了,腰间软剑刷地出鞘:“云师姐,得罪了。”
“岁师弟,咱们打快点,我还能赶上去看花任酒的笑话!”
被云芜惦记着的花任酒,正在另一处战场上。
七院抽签战,抽到的比斗双方可以自行商量比试方式,花任酒抽到了妙音院的秦仙子,这位既是鼎鼎大名的妙音院院花,也是去年败在他手下的秦师兄的亲妹妹。
秦仙子名为秦仙,因容貌清丽脱俗,貌比天仙,人称“秦仙子”,她不光容貌绝美,实力也半点不弱,以琴入道,年纪轻轻也是人阶七境的修为,与花任酒不相上下。
但花任酒出身道藏院,所修阵术、符术,都是辅佐之道,并不擅长和人打正面,和秦仙子一比,简直弱爆了。
更要命的是,这位秦仙子是个极护短的,自从秦师兄一败之后,她看花任酒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就想替她哥出这口气,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她怎么能放过对方?
因而花任酒上台的时候,腿肚子都是抖的。
去年那场胜之不武,他可没少被人议论,今年他也不敢故技重施了,怕被人唾沫星子淹死,别的不说,他都能想到云芜会怎么嘲笑他。
总之,这一场硬仗,是非打不可了。
当然,他也不是全无准备,今日他估算自己的胜算起码有六成以上。
台下冲着秦仙子来看这场比试的弟子们,将小擂台下方围得密不透风。在场所有人就没一个觉得花任酒能赢的,都是来围观秦仙子暴揍花任酒的。
“秦仙子必胜!”
“秦仙子勇敢飞,妙音院永相随!”
“仙子加油,暴打这个绣花男!”
这话一语双关,多少有些刻薄了,花任酒竟然面不改色,从容站着,倒叫下方的弟子们有些刮目相看了。
这也能忍?
他还是人吗?
花任酒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光是看他们的表情,都知道他们是在骂自己,心想,要是云师妹在这里就好了,论骂人这些人加起来都骂不过她一个。
秦仙子一身白衣,盘膝而坐,面前摆着一架妙音古琴,声音渺渺:“花师兄,可以开始了吗?”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半分情绪,花任酒只是看到她的眼神,就感觉后背发凉。
他、他、他感觉到了杀气!
但今日,他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因而强做镇定,“开、开始吧。”
琴声一响,场面肃杀。
无尽的音波攻伐,将整个擂台全部笼罩。
秦仙子修的是杀伐琴音,无形的音波防不胜防,同时,肃杀琴音从心理上攻击对手,使对手心生恐惧,气势大减,一旦气势衰颓,对手离输就不远了。
因此,琴修的控场能力堪称恐怖。
比斗刚刚开始,秦仙子已经牢牢掌控住了局面。花任酒在音波攻击之下四面逃窜,道道小旗插在了擂台上。
众人都看出来了,他在布阵。
秦仙子自然也有所察觉,她轮指扫弦,琴声更为急促,道道音波将才布下的阵旗彻底摧毁,阵还未能成形就夭折了。
下方弟子们直摇头,阵修若不能提前布阵,正面交锋毫无优势,秦仙子这是稳操胜券啊。
花任酒并未慌乱,又掏出了一把符纸。
“你用符咒不可能赢我。”秦仙子道。
说话间,层层音波在她面前筑成一道无形之墙,将她牢牢护在墙后。她不仅长于攻击,防守也不弱,这音波之墙一竖起来,众人都替花任酒感到绝望,就他这符啊阵的,拿什么跟秦仙子打?
真是来送菜的!
“投降吧,花任酒!”
“不要输得太难看了。”
“无计可施了吧?快认输吧!”
“岁舍,你光跑是怎么回事?”
“云师姐,我这不是跑,是战术。”
另一边的擂台上,云芜和岁舍打得不可开交。
云芜的刀法大开大合,岁舍的软剑走的是轻灵一路,一直靠着身法和云芜拉扯,云芜拖刀在猛砍,而岁舍就在满场逃窜。
他像只猴子似的,脚不沾地,跑得飞快。
两人边打决斗还边打嘴仗。
“什么战术?逃跑战术吗?”
“不不不,这是疲劳战术。”岁舍道,“等师姐你累了,就到了我出手的时候了。”
“想得美!”
“看刀!”
云芜暴喝一声,手中长刀化实为虚,刀影迅速幻化变大,变成了一把足有丈余长的大刀,势如山岳,将整座擂台全部覆盖,岁舍无处可逃!
云芜提气一斩,连刀风都刮起了一阵龙卷风。
观战弟子不约而同发出一阵倒抽气的声音,不愧是道藏院第一,还是有些水平的。
岁舍心知这下没地方躲了,躲是躲不开的,只能硬拼了。
他将灵气尽数灌注于剑上,剑上迸发一阵耀眼的银光,软剑如银蛟出水,身姿矫健,缠上了空中巨大的长刀!
刀气和剑鸣在空中对撞,整座擂台都在颤抖,观战弟子们睁大了眼睛,心知胜负就在这一招之间,只待猛烈的灵气冲击尘埃落定之时。
所有人神经都绷紧了。
游溪也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眼睛瞪大,心神紧绷,她看到云师姐压制住了银蛟,刀身往岁舍的方向倾斜,岁舍要扛不住了。
师姐要赢了吗?!
云芜抓住机会,往前一压——
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含光院,岁舍胜。”半空中,传来裁判长老淡漠威严的声音。
岁舍赶紧收剑,银蛟消散,讪笑道:“侥幸、侥幸。”
“师姐,承让。”
云芜铁青着脸爬起来,刚才灌注灵气的刀势骤然被破,她收势不及,受到了一些的反噬,脏腑一阵疼痛,有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弟子们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云师姐怎么输的?我怎么看不懂。”
“难道是……擂台太滑了?”
正费解时,云芜从脚底下摸出了一颗石子,手都在颤抖,刚才她想上前一步,乘胜追击时,踩到了这颗石子,脚下一个趔趄,这口气就全都泄了。
可以说,决定决斗胜负的,就是这颗石子。
众人恍然大悟。
“这也行?”
“我去,真是狗运。”
“让岁舍这小子捡着了。”
弟子们纷纷道岁舍运气好,赢得不公平,只有游溪看到云芜捡起石子时,岁舍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她瞬间懂了——这颗石子是他偷偷扔的。
就说这些临时的擂台都是长老们布置的,上面怎么可能有石子?
所以,岁舍的策略一开始就想好的了,他先满场乱跑消磨云芜的耐心,在云芜受不了后,又假意告诉她自己的战术,让云芜决定快刀斩乱麻,不给他拖延的机会。
果然,云芜中计,这颗石子扔出的地方和时机都恰到好处,全在他的计划之中。
想明白这些,游溪对岁舍不由多了几分佩服,别看他平时爱插科打诨,脑子还挺灵光的。
云芜显然也看出来了,但她没有拆穿岁舍,只是道:“下次交手,我必赢。”
岁舍也承认,这种小伎俩只能用一次,下次云芜必有防备,论实力,他确实赢不了。
说完,云芜也没纠结,一跃下了擂台,招呼游溪一起去看花任酒的比试。
他们这边结束得快,那边应该还能赶上。
众人散去,云芜沮丧道:“这下好了,白白浪费了嘲笑花任酒的机会,万一他要是赢了,丢人的岂不是变成我了?”
听说那位秦仙子是妙音院数一数二的人物,师兄想赢恐怕不容易。
云芜说是这么说,心想他必不可能赢。
“走,咱们快去看热闹。”
擂台上,秦仙子的音波筑起了一堵无形之墙,将花任酒挡在了外面。
只见花任酒不慌不忙,抛出了数十张符纸。
符纸在空中发出一阵灵光,紧接着,连绵不绝的轰爆声响起。
砰砰!!
砰砰砰!!!
花任酒用的竟然是爆破符!
巨大的轰爆声符不绝于耳,秦仙子的乐声本来气势奔腾,十分急促,和这爆炸声搅在一起,顿时变成了夺魂的魔音,在场众人纷纷捂住耳朵,耳鸣不止,脑瓜子嗡嗡直响。
这声音,要了命了!
连秦仙子也皱起眉,她是乐修,对声音最是敏感,她的防御墙虽然可以挡住爆炸的威力,却挡不住这震天响的声浪。
而且这连环不断的声音,对她的音波产生了极大的干扰,乐曲攻击的威力被大大削弱了。
花任酒的动作不停,又接连掏出了十几张音爆符,这东西可比爆破符更吵,下方的弟子们快要被震晕过去了。
秦仙子也是脸色发白,她听力敏锐,受到的干扰比其他人要强数倍,而且这嘈杂的声音彻底打断了她的琴声。
用噪音掩盖乐曲,乐修最大的弱点让他找到了。
她狐疑地看向花任酒,连续不断地音爆符,使用者离得最近,听力才是受刺激最严重的,他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花任酒——”她尝试着开口。
对方面带微笑,又掏出了五十张音爆符。
这还不止,他还拿出了好几块储存着法术的玉牌,不用说秦仙都能猜到,这里面存储着的都是音爆术。
也就是说,哪怕他法力用尽了,他还能继续干扰她。
“别放了啊!”
“吵死了,他疯了吧?”
“啊?你说啥?”
“我说他疯啦!他就不怕变成聋子吗?!”
秦仙恍然,她看向面带微笑,站着不动的花任酒,脸色惨白:“我输了。”
众人哗然。
秦仙子竟然认输了!
这音爆符只是吵了点,完全无法伤到她吧?为什么要认输?
那头花任酒还在捏符掐诀,直到一道灵光降下,上空的裁判长老临空写下一行字迹,“花任酒胜。”
甚至他都忍不住写下一行字“你小子,够绝的。”
秦仙抱着灵琴黯然离场,妙音院的弟子们将她团团围住,纷纷问她,为何要认输呢?难道是台上那家伙太吵了,把仙子给弄烦了?
秦仙道:“我认输,并不是因为他赢了我,而是我等乐修,始终无法赢下一个聋子。”
众人:???
花任酒还站在台上,面对着那行字,嘴角弯得停不下来,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正好看到结尾一幕,云芜一个健步冲上台,一把拎起他的耳朵,吼道:“姓花的,你疯了?为了赢一场比试,你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聋子?!”
游溪跟上去,小声道:“师姐,师兄他听不见。”
跟来看热闹的岁舍都乐了,连他都佩服,忍不住冲花任酒竖起大拇指,“你真他娘的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