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社恐但有毒by又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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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堂执戒堂左长老,认识这伙妖族?你和妖族勾结多久了?”荆饮月道,“你给文贤的邪功,是妖族给你的?”
游溪在旁听得心惊,她以为左长老只是居心不良,没想到他还勾结妖族?而妖族给的功法是什么意思?
“听说妖界集合三族之力解读《落月天书》,说不定已将天书解读成功,这解读出的功法,长老不敢自己练,所以让弟子先练?”
荆饮月原先不明白,为何左长老要让弟子练邪功,今日见到这些妖族,终于将事情串联起来,推测出了他的目的。
“够了!”左严冷喝一声,取下了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威重神寒、杀气四溢的脸,“荆饮月,你知道得太多了,真以为老夫不杀你?”
荆饮月道:“我正是知道左长老对我早就起了杀心,才说这么多,而长老的反应不更证明了,我猜的没错?”
游溪早在他说出《落月天书》四个字的时候就已经傻了,她一开始以为荆饮月知道了她的身份,吓得心惊肉跳,听到后来又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落月天书》怎么变成了一部功法?左长老还练上了?
情势变化太快,她都要跟不上了。
幸亏荆师兄并未联想到自己身上,不然她真不知该如何反应。
既然已经暴露,左长老和对面羽族交换眼神,“先联手杀了他们,剩下的之后再说。”
刺客头领:“好。”
荆饮月脸色凝重,虽然弄清了邪功的来源,但眼下的局势无疑成了最差的一种,他预料到左长老会出现,预料过会有妖族刺客来刺杀游溪,唯独没有料到他们双方会联手。他可以对付刺客,打不过左严但想走不成问题,但同时应对他们双方……
他传音对游溪道:“找机会走。”
“走?”左长老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让她去报信?”
他摊开手心,手中有一只粉碎的纸鹤,“来之前,你传信给莫含光,让他暗中相助,没想过信会被我截住,而他根本不在含光院吧。”
见信纸落在他手中,荆饮月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灭了。
他深知,此时唯有死战。
左长老抬手,布下了一道结界,至此竹林中任何动静,外界都察觉不到。
荆饮月不再不多言,剑已出鞘。
“找死!”左严厉喝一声,一掌对准他的天灵盖拍来!
剑起寒光,化解这一掌威势,他仍然后退半步,脸色顷刻惨白。羽族刺客同时行动,漫天的黑羽化为利箭,向着两人铺天盖地笼罩而下。
游溪飞速后退,见荆饮月的剑势轻如一片轻云,将那些飞羽尽数包裹,碎在剑云中,又如明月,流光四溢间,杀得羽族尽数退避。
招来式往,转眼就过了几十招。
荆饮月要她走,她倒是想走,与其在这耗着,去找帮手来才是最有用的。左长老被他拖住,但那些杀手的目标却是她,她只要敢跑,那些羽族和暗藏的妖族会立刻扑上来,将她撕碎。
所以她不能跑,还要尽可能帮拖住杀手。
她快速取出储物袋中的晶石,在场地上布下阵法,这阵法能帮他补充消耗的灵气,牵绊住杀手的行动,让他们在阵法中团团打转。
荆饮月肉眼可见的压力减少,然而左长老依然不好对付。
此界的修士,按修为分为人阶、地阶、天阶三阶。地阶就算是迈入超凡入胜的高手境界,天阶乃是凤毛麟角的传奇人物,平时难得一见。地阶高手,就能在各宗担任长老、宗主一类的职务。
左长老寿元四百余岁,正是地阶中境的高手,荆饮月人阶九境,在弟子中已算是佼佼者,在左长老面前依然不够看。
地阶和人阶之间修为的差距巨大,对灵气的掌控、招式的威力有如鸿沟,不是临场的发挥能抹平的。
他靠着精妙的剑意与长老周旋,剑势如月升,又如潮落,精妙到毫巅,挥洒自如。左长老的掌法朴实无华,却是一掌势大力沉,要人性命。
荆饮月勉力挡下几掌,唇角渗血,握剑的手不住轻颤。
“在弟子之中,你的天资确实不错。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过我。”左严眼中不掩欣赏,“谁让你发现了本长老的秘密,不杀了你,我寝食难安啊!”
又是一掌落下。
荆饮月执剑化去掌威,冲击之下,单膝跪倒在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这一下,想必脏腑受创不轻。
游溪心一颤,不敢看他此时的惨状,悄声道:“师兄,相信我,再坚持一刻钟。”
荆饮月回头,漆眸如墨,深深凝视她一眼。
他擦去唇角的血迹,缓缓站起,哑声道,“好。”
左严见他竟然还能站起来,有些意外,“你倒是骨头硬,老夫今日偏要打碎你这身骨头,给我死!”
他双掌在胸前收拢,化蕴全身灵气,形成一团灰团状星云,那星云蕴含着无穷力量,狂风吹得竹林齐齐弯倒,风云色变,恐怖的气旋昭示着这将是毁天灭地的一招。
荆饮月在这威压之下站得笔直,周身灵气开始暴涨,游溪能感觉到,她布下的阵法被催发到极致,阵石承受不住这种提升,轰然炸开,阵中所有灵气灌入荆师兄体内。
他的修为短时间内突破界限,跨入地阶!
游溪看得心惊肉跳,他借着自己的阵法强行提升,反噬势必严重,恐怕经脉尽断,成为废人。
然而此刻连命都要保不住了,也确实顾不上之后会怎样,先解决眼前的难关再说。
“这一剑,超越我之极限。”荆饮月缓缓举起剑,“借天地之灵,名为天剑!”
白光一闪,剑照天地。
极招相接,威力惊人,游溪什么都没看清,只在一阵剧烈晃荡后,看到左长老自竹梢落下,脚步不稳,唇角溢血。
而荆饮月的状态更差,浑身经脉如同撕裂般剧痛,全凭着一股傲气强撑站立。现在游溪轻轻推他一下,他都会摔倒。
左长老缓过一口气,想不到他竟会如此难缠,这一招竟能伤到他,但都结束了。
他抬起手,却见荆饮月唇角微挑:“到了。”
“什么?”
“一刻钟,到了。”
左长老愕然抬头,天际,一道白影飞速掠下。
随着白练横空,结界如琉璃破碎,白衣人影挡在了荆饮月和游溪身前,“左严,你在此逼杀弟子,是不想做这执戒堂长老了吗?”
“藏玉。”左严目光冷沉,落到游溪身上,“倒是忘了,你们道藏院别的不行,这些无用的把戏不少。”
来人正是道藏院院长,藏玉。
道藏院独有的传信符纸,连院长也有一份,他们道藏院就是这么团结。游溪刚才偷偷给院长传信,请她来救命。
乱石山距离玉山宗百里之遥,院长用最快速度赶了过来。
听左长老这么说,游溪忍不住在心里反驳,什么就叫没用的把戏?这不是把院长给摇来了?老东西嘴真硬。
荆饮月道:“院长,此人勾结妖族,哄骗弟子修炼妖族功法。我怀疑,勾结妖族之人,宗内不止他一个。”
藏玉看了他一眼,就知他状态极差,再看游溪好好的,心道含光院弟子倒是有担当,有好好护着师妹。
只是他说的事,未免太过惊人,执戒长老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左严,他说的是真的?玉山宗所藏功法几万卷,包罗万象,你却觊觎妖族功法?”
“如果说妖族已经解读出《落月天书》,恐怕没几人能不心动。”荆饮月淡淡道。
天书是神族留下的东西,早就有人猜测《落月天书》中记载着神族功法,只是妖族愚昧,不通修行之道,几千年没能参透。
若能将天书带来人族,人族说不定能重现昔年神族风采。
藏玉神色凝重,如果真如荆饮月所说,妖族以天书内容为饵,宗内肯定有人把持不住,这阴谋所谋甚大,不知牵扯到了多少人……
“跟我回宗门,将事情交代清楚。”
“哈哈!”左严放声大笑,“藏玉,你一个地阶初境,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你加上这两个废物弟子,拿得下我吗?不如先考虑考虑怎么活下来吧!”
“她不够,再加一个我呢?”
竹林中,有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粗布麻衣,挽着裤脚,脚上和裤腿沾满了泥,好像刚从田里回来,手上牵着一根粗绳,身后跟着一头慢腾腾的老黄牛。
见了他,左长老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顺手将牛绳系到一旁的竹竿上,拍了拍牛背:“牛兄,稍等我片刻,处理完这里的事,就带你回去。”
“莫含光,你怎会在此?!”
“嘿嘿,惊喜吧?院长是我请来的。”莫院长身边窜出一道红衣身影,岁舍冲着两人邀功,“我今天早上醒来,右眼皮狂跳个不停。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怕自己倒霉,向院长求一道平安符。没想到院长说,他正要下山找一头老黄牛,就跟我一起来了,这不是巧了吗?”
他眉飞色舞说个不停,左严差点吐血。
千算万算,没算到莫含光竟然也来了!
游溪小声问:“院长找牛做什么?”
荆饮月嘴角扯了扯:“耕地。”
含光院长修的是神农剑道,越是接地气,剑气就越强,他整天和农事为伍,宗内就有他种的十几亩田,春天稻苗涨势喜人。
说完,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游溪连忙扶着他,“师兄,你歇会儿吧。”
“不能歇,再歇就废了。”
游溪心说,院长怎么骂人呢?
莫含光瞬移到了两人身边,解释道,“他强行提升境界,现下反噬严重,必须维持灵气在经脉中运转,否则顷刻间经脉尽断。”
但他的经脉承受了相当的刺激,如今每一丝淌过的灵气,都如同铁梳刮肉,疼痛非常。
荆饮月还没说什么,游溪先红了眼圈,“那该怎么办?”
“莫急,莫急。”莫含光从从皱巴巴的口袋里掏出一颗泥巴丸子,在他开口之际,眼疾手快塞进他嘴里。
荆饮月:……
他就多余说话。
“你小子倒是走运,要不是我碰巧在此,你八成要成废人。”
岁舍连忙指了指自己,院长会在这,都是他的功劳!
可惜荆饮月正闭目养神,没看到他的卖力表演。
“在此打坐,吸收药力。”莫含光道,“待我收拾那老东西,再来帮你。”
说完,纵身一跃,和左严打在了一起。
那些妖族刺客,在见到藏玉出现,结界破碎时,就意识到情况不妙,溜之大吉,不见人影了。
荆饮月盘膝打坐,只觉得满嘴都是泥巴味,也不知院长这颗药从哪来的,他浑身经脉痛得厉害,一双剑眉深深皱着。
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游溪正盯着他,说话声音轻轻的,还隐隐带着哭腔,“荆师兄,你感觉怎么样?”
荆饮月无奈睁开眼睛,想说这有什么好哭的,他还没死。然而对上她泛红的眼圈,要哭不哭的表情,不禁愣了一下。
那杏眸泛着光,乌亮水润,激得他的心湖随之波澜不止。
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有点慌了,赶紧闭上眼睛,默念心法,连绵不断的痛楚很快盖过了那点杂念。
有一刻他竟然在想,痛一点也不是坏事。
游溪其实不想哭,但她从小共情能力就特别强,看到别人手上撕了条口子,自己的手指也会跟着痛。
她脑补一下荆师兄现在的处境,只觉得自己也浑身都痛,才忍不住红了眼睛。
游溪轻轻吁了口气,让自己暂时忘记经脉这回事,小心问,“师兄,你说的《落月天书》的事,是真的吗?”
这件事让游溪很在意,《落月天书》什么时候变成了功法?难道她看的是假天书?不对,真要有这功法,妖族自己为什么不学?
说明有人捏造了《天书》是神族功法的假消息,以此来诓骗人族修士,是谁在这么干?
荆饮月睁开眼睛。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犹豫着说。
“天书之事,都是我的猜测,但看左长老的反应,八九不离十。”
“那你觉得,是哪一族所为?”
“哪一族?”
“妖界有三族……”
“不管内部分为几族,妖界利益共同,此事必然是三族共同筹谋。”
“不会的。”游溪急忙道,“瑞兽一族爱好和平,不喜纷争,鳞蛇族长也不喜欢耍阴谋诡计,羽族、羽族……”
以前她觉得羽族族长是个好人,对她很好,可现在她犹豫了。
她曾认为刺杀她的刺客是羽族某个长老派来的,可这次连羽族的乌羽精英都派出来了,要说族长不知情,这有可能吗?
她的储物戒中,放着一封信,是她亲手所写。
她之前想拜托乌九明将信送到他爹手里,请族长暗中调查,到底是谁想杀她,这样一来,她不用担心信送回妖族被有心人拦截。
如今,她不会送出这封信了。
见她犹豫,荆饮月没忍心将话说的太明白:如果他没猜错的话,眼前这姑娘可能也是妖族阴谋的一环,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陷入沉默。
另一边,藏玉和莫含光联手,左长老无疑是强弩之末,很快就被两人制住。
莫含光正打算封住他的修为,带回玉山宗处置,左长老深知若被带回,身败名裂,必死无疑,额心冒出一阵金光,准备舍弃肉身,神魂遁走。
“快拦住他!”藏玉单手结印,速度仍不及左严逃走的速度,可左严的神魂刚钻出来,忽然感觉一阵撕裂灵魂的剧痛,好像有一把利剑在切割他的魂体,哀嚎一声,又钻了回去。
左严猛地睁开眼睛,含恨道:“荆饮月!”
方才荆饮月超越极限的一剑,剑气竟然伤到了他的神魂,使他无法魂体脱出!
他死死盯着对方,“你、你果然是……”
话未说完,吐出一口血,藏玉手印结成,封印罩下,左长老彻底昏死了过去。
场面一片寂静。
游溪小声问:“果然是什么?”
难道荆师兄还有什么别的身份?
藏玉和莫含光对视一眼,略显尴尬,他们的表情,好像知道些什么,却一个字也不说。
荆饮月正凝神休养,并未注意到他们的神色变化。
莫含光咳了一声,道:“饮月,我帮你化解反噬,吸收药力,稍后你可恢复大半。”
岁舍狗腿道:“院长的药真神了,师兄伤得这么重,竟然也能好得这么快,能不能赏给弟子一颗?”
莫含光白了他一眼,“你以为续接经脉的药是大白菜,随便能给?这是我百岁生辰时,丹杏院长赠我的,本院也只有这一颗。”
岁舍悻悻然:“哦。”
藏玉将左长老锁住,准备带回宗门,对游溪道:“我通知了院里的其他师兄师姐,让他们赶过来,试炼还未结束,稍后你就跟着他们吧。”
游溪:不要啊!
但是她请院长从宗门赶来救急,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此时憋红了脸,也说不出拒绝的话,不由得望向荆饮月:“荆师兄呢?”
莫含光道:“你伤得不轻,用药后最好休养一阵,试炼要不要继续,全看你自己。”
反正他们剑修皮糙肉厚的,只要还有一口气在,都能爬起来练剑。
荆饮月抬头,游溪眼巴巴的看着他,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想说的话都写在其中。
被她漂亮的杏眸盯着,荆饮月喉结滚动,道:“我留下。”
第12章 机缘
“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狂风吹过,天地惨淡,日月无光,荆师兄剑出惊鸿,一剑就将那左严老儿捅个对穿!”
“当时我都看傻了,师兄可真帅啊!区区几剑就将左长老杀得片甲不留,跪地求饶——”
竹林内,云芜和花任酒赶来接小师妹,两位院长已经离开了,岁舍见机会难得,赶紧将刚才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花师兄道:“你说荆饮月把左长老打得跪地求饶?”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岁舍:“是啊,当时那场面可是天地惨淡、日月无光——”
云芜:“当时你也在?”
岁舍:“那必须在啊。”
花师兄:“你师兄和左长老打,那你在干嘛?”
岁舍:“我在旁边给师兄喊加油啊!”
游溪听了半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云芜见师妹笑了,也笑道:“你省点口水吧,院长都跟我们说过了。”
岁舍一阵尴尬,早说啊,他都吹半天了。
云芜和花任酒对视一眼,这次他们对荆饮月确实改观不少,就冲他敢挺身阻挡地阶长老,将小师妹护得很好,他们决定暂时放弃“麻袋计划2号”,以后不再为难他了。
“师妹,等试炼结束后,我带你去附近的酒楼吃顿好的。”
“时间虽然有点赶,但去一趟柳裁缝的铺子还来得及……”
“我想了想,要不还是去看蹴鞠大赛吧?”
救命,又来了。
游溪求助地视线看向荆饮月,她哪也不想去,只想尽早回去在自己的小房间里躺着。
荆饮月也不知怎么了,竟能看懂她的意思。
明明不关他的事,他却想也没想开口了,“她之前受了一番惊吓,还是尽早回宗休养的好。”
“这……”两人悻悻道,“说的也是,是我们欠考虑了。”
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游溪偷偷冲荆师兄比了个大拇指。
荆师兄,给力!
荆饮月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岁舍将这两人互动看在眼里,怎么感觉有那么点不对劲呢?
他们离开竹林,花师兄两人来时已将周围的情况摸清,据说西边十五里外有一处猴群聚集,这伙猴妖常去附近村落骚扰,糟蹋玉米地,甚至偷走村民的孩子,村民们苦不堪言。
将猴群解决了,这次试炼的积分应该也攒够了。
有他们带路,很快就到了地方,一片烂漫的山桃树生长在缓坡上,靠近已经听到了猴子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阿玲,你确定是在这里吗?”
“我肯定没记错。”这是芳玲的声音,“师叔说乱石山桃花林中,有一处地阶修者留下的洞府,若能找到入口,便可得到前辈留下的机缘。”
“那咱们再找找看。”
说话声越来越近,隔着两丛桃花,众人对上了眼。一边是游溪他们五个,一边是天机院这群人,乌九明和芳玲为首,身后跟着伯辛和几个天机院弟子。
见了他们,天机院几人目露戒备,一人道:“你们道藏院的人,就这么爱偷听别人说话?”
离得这么近,这里有前辈机缘一事,肯定让他们听去了!
云芜冷笑一声:“光天化日,大路敞开,谁乐意听你们说什么?不想被别人听见,就别说那么大声啊,你们是不会传音吗?”
“你——”
“好了。”乌九明道,“机缘这东西,本来就是看缘分,谁找到就归谁。”
他看向游溪,“小溪,你还好吗?我问过那鸩妖,它说并未为难你。”
游溪不吭声,心说鸩妖果然被他收买了,幸亏她没有跟对方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她不搭理自己,乌九明神色黯然,实在不明白哪里得罪了她,为何她对自己的态度大不如前?
见他这样,芳玲道,“游师妹,九明为了救了你,选择自己跟你交换,若不是他能言善辩,说服了鸩妖,好不容易才从妖口脱险……”
“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却连句谢谢都不说。”她忍不住说了重话,“你怎能这么不识好歹?”
游溪心道,他哪有什么危险,鸩妖见了他都得跪下来叫少主,危险的明明是自己和她才对,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她不想跟芳玲说话,这一沉默,几个天机院弟子更来劲了,“道藏院的人怎么会道谢?成天只想着怎么占便宜,分明是一群小人。”
“这游溪才加入没多久,就这么自私自利,分明跟他们是一路人。”
“依我看,他们刚刚故意在此偷听,就是想抢夺机缘!”
“放屁!”云芜撸起袖子,这群人嘴可真贱啊,今天不打死他们,她就不姓云!
“师妹,你冷静一下。”花任酒拉住她。
“你叫我怎么冷静——”
说话间,地上冒出两道灵光,众人面前,骤然出现了两道光柱。这分明是两道传送法阵,也像是无声的邀请。
难道是洞府有灵,察觉到了他们存在,放出传送阵请他们进去?
“正好。”云芜道,“两个传送阵,我们各进一个,谁能得到机缘,全凭本事!等我们拿到了机缘,到时你们可别狗叫!”
“呵。”天机院众人火气也上来了,“就凭你们?做梦!”
双方赌着一口气,纷纷踏入光柱之内。
芳玲看了一眼游溪,咬了咬唇,“游师妹,机缘我是不会让给你的,你就别跟我争了。”拉着乌九明,也进了传送阵内。
游溪:?
她也没说想要啊。
说起来天机院的消息真的可靠吗?他们刚刚在此争执,就冒出两个传送门来,这请君入瓮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像陷阱,而不是什么机缘。
按她的性格,从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看到这种地方只会绕路而行,怎么可能进去?
可气昏头的师姐已经拉着花师兄进去了,总不能丢下他们两不管。
她看向荆师兄,师兄道:“进去看看吧。”
也只好如此了……
游溪叹了口气,跟着进了传送阵。
眼前一花,面前出现了一条窄道,她身边站着荆饮月和岁舍。
岁师兄还在琢磨刚才的事,“师兄,你说他们吵架怎么不带我们含光院呢?就跟没看见我们两似的。”
荆饮月冷笑一声。
岁舍明白过来,“意思是他们觉得我们含光院不好惹,句句不提我们,欺软怕硬?”
走过这条窄路,前方是一间宽敞的石室,中间往下凹陷,周围竖着一圈石柱,围成圆圈状的走廊,看起来结构有些奇怪。
云芜和花任酒就站在正中间,凝神张着耳朵,似乎在听什么动静。
“有声音吗?”岁舍挠了挠耳朵,瞬间也静了下来。
“有缘人,欢迎来到我的洞府。”游溪愣了一下,真有声音!
这声音就像是从天上降下,在识海中作响,但周围还是安静的。从他们的反应来看,也许每个人听到的内容都不一样。
“不用紧张,你听到的是我留下的神识传音,你听到之时,我估计已经死了几百年了。”
游溪发现,通过神识可以直接和他对话。
“你想干什么?”她紧张地问。
“你这后人好生奇怪,来我的洞府,不是为寻机缘而来?自然是你向我索求。”那声音道,“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修行所求无非财侣法地,让我看看,你想要什么……”
随着一道灵光闪过,游溪感觉有人窥探了自己的灵识,随后是漫长的沉默,那声音无奈道:“你的愿望,居然是想一个人安静待着?”
他不可置信:“你就想要这个?!”
游溪睁开眼睛,感觉到那道灵光万分无语退出了自己的识海。
再看其他四人,表情各不相同,云师姐是肉眼可见的激动,她闭着眼睛,眼球在眼皮在快速滚动,一阵急促呼吸后,猛地睁眼,拔刀就向身边的花师兄斩去,“姓花的,我杀了你!”
游溪吓了一跳,“师姐!”
荆饮月反应更快,弹指一道剑气挡住了云芜的刀,花任酒看着离自己不到两寸的刀刃,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云芜,你疯了吗?”
“杀了你,我就是道藏院大师姐了!”云师姐眼珠隐有一圈红色,“姓花的,我忍你很久了,你这个怂货!占着大师兄的名号不做事,让我们院的弟子在外面白白受人欺负!”
“我也不想啊!好端端的,你怎么动手?”花任酒委屈哭了,“你想当大师姐,我也没拦着你啊,谁让你比我晚一个月入宗门?”
他坐在地上,从这个角度能看到云芜的院服一角崩开了线,赶紧从储物袋中翻出针线,“跟你说了多少次,走路注意一点,刚补好的衣服又划破了!”
说着,在云芜的刀口下给她缝起衣服来。
他心灵手巧,缝得极快,几乎看不出补过的痕迹。
游溪:……
“他们这是怎么了?”
“被影响了,那声音激发他们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荆饮月道,“你师姐想成为大师姐,至于你师兄……”
游溪见他眨眼间已经在云芜裙边缝出了两朵花,汗颜道:“花师兄的理想,大概是成为玉山宗最好的男妈妈吧。”
荆饮月:。
“那岁师兄……”
一旁的岁舍并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只是在那痴痴傻笑。
“他的理想,是成为世上头号富贵闲人,吃喝玩乐,快活到死。”荆饮月道。
“荆师兄,你呢?”
“我?”荆饮月道,“我想要的东西会自己争取,不会向任何人祈求。”
“哦。”
游溪心想,又让他装到了。
静默半晌,游溪问,“就这样放着他们不管吗?该怎么把他们叫醒?”
荆饮月道:“他们没通过洞府主人的考验,才会陷入这种状态,应该片刻后就会醒来,该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
“惩罚。”他道,“这种考验估计只是一道开胃小菜,真正麻烦的是,考验失败的惩罚。”
随着他话音落,石室中的那圈石柱转动起来,沉重的转动声后,石柱全都转了下去,石柱后方的地上,五块石板活动起来。
巨大的石板沉下又上升,其中三块上蹲了三只青铜兽,兽眼亮起,青铜兽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