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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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信众的家事,陈青竹是不关心的。
除了自己的修为,她最在意的便是慈航观的经营。
毕竟,这是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容身之所,将来也要把女儿接过来,自然是要将其打造得固若金汤才行。
眼看着距离她下令慈航观全体操练已经快一个月了。
发月钱的时间也马上到了,她打算先检验一下观里的操练成果。
略一斟酌,她便决定引来附近的地痞作为慈航观的磨刀石。
这倒不是她故意要招惹这些人来,而是前两天便听慧岸禀报,这几日,有好些个地痞流氓时不时来观外打转,还趴在围墙上偷看观里的坤道。
慈航观全是女眷,如今那些容貌出色的坤道们都可以到东苑和前殿自由活动了,被心思不正的人看见,的确很容易起歪心思。
这些平日里便偷鸡摸狗,逮着机会还要欺辱良家妇人的地痞们,只怕已经图谋不轨,就是不知道何时会作乱。
陈青竹便琢磨着,这种迟早要爆的雷,不如她自己选个时辰爆,也顺便让观中成员历练一番。
于是,让李千户派人去挑拨了一番,让那些地痞定好在今晚行事。
当然,她也提前给自己的三个心腹通了气。
尤其是慧岸,陈青竹特意对她发话:
“这次我不会出手,就全看你手下人的表现了。”
慧岸神色坚毅,颇有信心:
“观主放心,我绝不会让您失望。”
陈青竹神态柔和,嘴角带笑:“那好,她们若表现合格,我送你个小礼物。”
慧岸呆了一下:
“什么礼物?”
陈青竹却不肯说了:
“你到时便知。”
慧岸便老实地不问了,下去为今晚御敌的事做准备。
最近陈青竹给李千户送了三次钱,前后加起来上千两,李千户对她的话可谓言听计从。
这等小事,自然是立刻就叫人去办了。
那些地痞本就十分垂涎慈航观的坤道们,觉得慈航观武力薄弱,被李千户的人一挑唆,这天夜里立刻就纠集了十来个人,准备好生在慈航观快活一番。
慧岸从陈青竹这里得了消息,提前安排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戒律堂成员守夜。
再加上为了看家护院,慈航观年前还特意买了两条大狼狗回来养着。
那些地痞一翻墙进来,便被庵里的大狼狗发现了。
汪汪汪——
很有穿透性的狗叫声响起,守夜的戒律堂坤道们立刻拿着火把冲向狗叫的地方。
正好便看到翻墙而入的几个陌生男子。
“哟呵,小娘子们这么晚还没睡啊,是不是在等哥哥们!”
这些人对于被发现根本不害怕,反而猥琐地出声调笑。
还有人直接拿出明晃晃的长刀,指着她们威胁:
“乖乖过来伺候哥哥们,不然爷们的刀可不长眼!”
守夜的戒律堂坤道们都是原净慈庵饱受欺压的存在,大多胆小,也没经过什么实战,一时间都被吓蒙了。
好在慧岸早有心理准备,今天和她们一起守夜,见状立刻高声下令:
“快敲锣!召集众人共同御贼!”
拿着铜锣的坤道这才回过神来,迅速地敲响了手中的铜锣。
连贯又吵闹的三声锣响不断响起,吵醒了东苑禅房里住着的众多坤道。
最近观中无事,慈航观依旧是全员训练状态。
慧岸曾经多次训练众人半夜紧急集合,听到这样的锣声,众多坤道慌忙从床铺上爬起来,迅速穿好衣服,拿起各自的武器就往外冲。
见全院三十多号坤道全都集结而来,地痞们依旧不害怕,冲进羊群的恶狼难道会怕羊的数量比自己多?
干惯了坏事的他们,只是挥着手里的武器,嘻哈笑道:
“哟,这么多人都起来迎接哥哥们啊!那今晚可真是好玩了!”
看着他们其中几人手里明晃晃的刀,坤道们有些害怕。
“怕什么!我们三十多号人,还怕他们十来个人?”
“按照平日操练的阵法结阵,把这些胆敢玷污清修净地的不法之徒全部抓起来!”
慧岸给众人鼓劲。
地痞们在一旁哄笑:
“哎哟,还结阵,得是多厉害啊!”
慧岸无视他们的声音,高声道:
“姐妹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参战者各奖银一两,捉住一个地痞额外奖五两!”
听到这话,处于恐惧中的众坤道顿时回过神来,立功赚钱的渴望占据了一部分恐惧。
慧岸厉喝一声:“小三才阵,结阵!”
“进攻!”
熟悉的指令,熟悉的声音,让坤道们迅速找到主心骨,在平日训练出来的本能驱使下,跟着慧岸的命令迅速结阵,拿起手中的武器就朝那些地痞流氓冲过去。
慧岸可是武将家庭出身,自幼就对兵法阵法很感兴趣,她训练慈航观坤道们用的,都是战场上最行之有效的阵法。
而对手,只是一群乌合之众,还只有四五把刀吓唬人,其他都是拿的棍棒。
见坤道们冲过来,他们也凌乱地拿起武器准备对抗。
双方很快便交手了。
慈航观这边七人一队,有拿长铁棍的,有短菜刀的,还有拿木头锅盖当盾牌保护队友的,接近一个月的练习和互相对抗,让她们一见对方攻来,就找到了一些战斗节奏,按照慧岸教的,专门往对方脆弱处攻。
在队友们的严密配合下,地痞们即使手中有刀也很难伤到她们,反倒是被她们屡屡攻击成功。尤其是被刀砍到的,一下子就慌了神。
人一慌便有了退缩之意,身上更是破绽百出,很快就被打倒在地。
地痞们的胆气也不过尔尔,见着三四个同伙都惨叫着倒下,其他人便也扛不住了。
见势不对,一些人赶紧跑,被院里养得狼狗扑倒在地,咬得鬼哭狼嚎。
另一部分跑得慢的,便被坤道们围住乱棍相击,直接打得倒在地上爬不起来,最后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慧岸下令给绑了。
最后,十七个人里跑掉的只有三个,其余十四人全部被俘。
等把这些人绑得结结实实,众人顿时发出了兴奋的欢呼。
克服了恐惧打败了敌人,还生擒十四个俘虏,回过头一看,这些看起来很可怕的地痞也不过如此嘛!
“好了,留几个人把这些人看好,明早我去给你们领功请赏!”
众人闻言,纷纷期待不已。
陈青竹其实知道前殿那边的情况,见慧岸的人应付得很好,便没再管,继续修炼。
第二天一大早,慧岸便来向她汇报情况,并且给坤道们请赏。
“很好,今日便开个表彰大会吧,顺便把月钱发了!”
集结的钟声响起,慈航观全体很快便在前殿与主殿的空地上集合。
被俘的十四个地痞,还在原地,身上有伤又被冻了一夜,如今全成了蔫菜。
陈青竹站在前殿的台阶上,目视整齐排列的坤道们,朗声道:
“你们昨夜英勇的表现,我都听说了,今日特地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论功行赏的!”
众多坤道面露兴奋。
“不过,在那之前,本观主要先惩罚这些胆大包天竟敢夜袭我慈航观的恶徒,让他们知道,敢冒犯我慈航观,就是断手断脚的下场!”
“来人,把他们全都挑断一根脚筋!”
这些人平日里就为非作歹,挑断他们一只脚的脚筋,让他们落下残疾武力值大降,往后自然要收敛很多。给慈航观立威的同时,也算是造福乡里了。
“是!”
行刑的还是上次对慈安等人下手的那几个胆大的坤道,如今这些人已经是戒律堂的骨干。
一回生二回熟,掀起这些狂徒的裤腿就是手起刀落,现场顿时响起惨叫声。
“啊啊啊!观主饶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该来招惹慈航观!”
看到同伴被施加酷刑,地痞们都吓尿了,没骨气地哭喊着求饶。
陈青竹丝毫没有心软,无动于衷地看着戒律堂众坤道将他们挑断脚筋。
两个大殿之间的空地上,地痞们的哀嚎此起彼伏。
看他们的狼狈相,在场的坤道们只觉得十分解气,同时更加壮了胆气。
看吧,即使是这种平日里看着十分凶横的地痞恶棍,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照样被她们捉住,哭爹喊娘地求饶。
陈青竹把众人的神色收归眼底,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这些地痞流氓们的作用已经发挥彻底,可以滚了。
命人把他们拖到观外自生自灭,待众人集齐,便开始发赏银。
人头费是以队为单位发下来的,所有队员均分。
每多捉一个人,队长便在均分以外,可多拿五百文的奖励。
加上基础月银和参战的奖励,每个人的收获都在二两以上。
平日里表现好的,还更要多几百文。
她们中的许多人,这辈子都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钱,而且这钱还全部属于自己,心中别提有多兴奋了。
发了银子,陈青竹兑现承诺,让她们轮流休假。
一次休两个小队,可以免费赶着观里的马车去南都城里玩一天,回来后还有两天可以继续休息。
由慧云交待了低调行事,安全为上的注意事项,小队成员们便开始去城里放风。
二两银子的购买力可不低,坤道们不住宿,去城里吃了各种小吃,还买了不少耐放的点心或小首饰带回来,也还没花多少,可谓是尽兴极了。
花钱的滋味十分畅快,叫人欲罢不能。
众人如今想起那些地痞们,哪还有什么害怕,只巴不得这样的入侵者再多来几次,方才好叫她们有更多挣赏钱的机会。
切实得了好处,众人对平日里的操练也越发上心卖力了。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一支武装最重要的便是勇猛与纪律。
如今,这两样,慈航观的坤道们都有了。
经此一役,陈青竹手下的战力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提升。就算靖南侯府来人,也可与之一战了。
陈青竹没忘记对慧岸这个训练者的承诺。
奖励完普通坤道们,她将慧岸叫到禅房,带着几分玩笑的语气对她道:
“操练成效卓著,咱们慧岸教头当论首功,本观主奖励你二十两银子,以后再接再厉。”
说着,把两个十两的大银锭子塞到慧岸手中。
慧岸冷硬待人惯了,不太习惯顶头上司这般亲近的表现,接了赏银,仍是一本正经的:
“多谢观主。”
陈青竹神色温和地继续道:
“说好了要送你一个小礼物的,过来吧,我给你把脸上的疤痕去掉。”
慧岸愣了一下:
“观主不必浪费神力,属下,并不在意这些。”
陈青竹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温声道:
“我知道你不在意,所以这只是一份小礼物。世人皆重容貌,别人家的女儿长那么点斑,尚且有母亲心痛不已,不惜花费巨资相求,也要让女儿的脸洁净无瑕。”
她看向慧岸的目光里,带着几分暖意:
“一个普通信众都能有的,我陈青竹的得力下属,又岂能没有?”
这是秦夫人相求的时候她就想到的。
是笼络下属的手段,也未尝没有几分真心。
她自认虽然已经冷心冷肺,却也愿意对忠心待她的下属好。
慧岸再次一愣。
虽然她比观主的年纪大,可她依旧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来自强者的宠溺。
自从父母离世,她已经多少年没有再感受过这样的关爱了。
这样的宠溺,不仅不让她觉得反感违和,反而觉得温暖又安心。
观主救了她,至今仍以自己的强大力量给慈航观全员撑起了一片遮风挡雨的屋檐,对她们的恩德真的犹如再造。
观主不仅有大恩于她,还如此看重关心她……
慧岸眼眸里的坚冰,悄无声息地消融了一些。
“那就多谢观主好意了。”
“不过属下以为,此事等到第二位香客来后更好,属下的脸,或许也能成为观主的招牌之一。”
她知道观主需要扬名来掌控南都权贵,那她也想为观主贡献一份力所能及的力量。
陈青竹略一思索,同意了她的提议。
第二位香客,并非来自李千户的造势,反而来自秦老夫人。
无论是出于慈航观的规矩,还是出于不想太多人发现观主神通的私心,秦老夫人等人原本都是不想对外宣扬慈航观之事的。
然而,作为一个资深的甜食爱好者,秦老夫人根本管不住自己的那张嘴,在去慈航观回来没几天后的周家赏花会上露了馅。
周老夫人如今已经不参加那些向上攀援的应酬,把这重任移交给了儿媳妇秦夫人。
因此,周家赏花会,也都是家世相当的几个老姐妹们闲暇相聚,气氛十分放松。
周府厨子做的江米条是一绝,又甜又脆,上头还裹着芝麻,梅花,吃起来那是满口生香。
往日里她牙不好,怕崩掉了唯有的一组大牙,根本不敢放开了吃,只能含一个在嘴里慢慢化软。
如今,有了两颗好牙,那是一口一个嘎嘣脆,越吃越忘我,一个人干掉了一盘。
她本以为其他老夫人都在聊天,没人注意到她吃东西,却没想到,等她吃完一盘喝口茶,满足地叹口气后抬起头来,竟发现厅内静悄悄的,所有老夫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其实原本只是她的死对头曾老夫人在看她。
两人的孽缘那是做姑娘的时候就结下的,从小就互相看不顺眼,小时候比衣裳比首饰,嫁人了比丈夫,年纪大了比儿子孙子。
多年来,一直互有输赢。
五六十岁以后,开始比身体。这件事上,秦老夫人又占了上风。
尽管秦老夫人一直作死嗜甜如命还不爱清洁牙齿,但她的牙竟比曾老夫人坚挺。
曾老夫人的一口牙掉得很早,早两年,就已经一颗大牙都没有了,吃东西只能煮得又软又烂,囫囵吞下或靠仅剩的两颗门牙慢慢磨,秦老夫人那两颗大牙,尽管时常疼痛,不痛的时候却还能吃正常的食物。
于是她时常拿牙说事挤兑曾老夫人。
曾老夫人心中不爽却毫无办法,只能暗自诅咒秦老夫人的两颗大牙也赶紧掉光。
甚至不用掉两颗,只要其中一颗掉了,也只能和她一样了。
由于对秦老夫人的那份特别关注,她很快就发现了秦老夫人今日的不寻常。
死老太婆,今天怎么牙口这么好,这吃江米条的架势,竟是比年轻人也丝毫不差。
曾老夫人盯着秦老夫人看得久了,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身为牙口不好的老人,能吃江米条这种酥脆的点心吃得这么溜,本身就是一件很引人注目的事情。
这厅里的都是经常一起聚会的老姐妹,对彼此的情况也很熟悉。
都很纳闷,秦老夫人不是牙齿也不太行了么,今日怎么能吃这么硬的东西了?
“秦家嫂子,你去哪做了假牙吗?怎么突然吃东西变得这么利索?”
古话说得好,吃嘛嘛香身体棒棒。
步入老年,大家都得面临牙不好带来的困境。
毕竟大家年轻时候都是陪家里的婆婆或太婆婆用过膳的,食物全都做得又软又烂,原本再好的食材也会变得让人难以下咽。
可如今,她们也到了这一步。
因此难免对牙医馆关注了几分。
当然,这里头需求最迫切的还是曾老夫人。但她有些拉不下脸去找死对头秦老夫人打听。
听到大家追问,她连忙竖起了耳朵。
然而,秦老夫人见大家都关注着自己,也只是在心里慌了一瞬,就直接一抹嘴巴,气定神闲地道:
“谁说我做假牙了?你们才几天没见我,做假牙可要拔牙,那可是有伤口的,能这么快就利索吃东西吗?”
众人想想身边那些做假牙的老人,都是要把原本的牙齿拔了,然后订做假牙,但实际上这玩意儿只能起个装饰作用,根本无法使力气嚼东西,不然必定会磨得牙龈上满是血泡。
不是个狠人,还真没法用假牙吃东西。
所以假牙对老人来说,基本都是又受罪又不实用,渐渐就很少有人去做了。宁可就吃点软烂的东西凑合着过。
“那你怎么突然能吃江米条了?”
有人继续追问。
秦老夫人面不改色地撒谎:
“牙不疼了呗,只要想吃,那自然也是能吃的。”
也就是说,她还是用的原来的两颗牙。
虽说大家都比较熟,但也没熟悉到身边仆妇伺候主子的那种程度,对别人牙齿的咀嚼能力到底到何等程度都了若指掌。
其余人都被糊弄过去,唯有曾老夫人不信。
她可太了解秦老夫人了,她刚才被大家发现吃江米条的那一瞬间,绝对是心虚了。
后来回答众人疑问时,秦家老太婆也不断在用无名指扣茶杯。这是她年轻时候就有的,撒谎的小动作。
一瞬间,曾老夫人便完全断定了,那老婆子肯定没说实话。
一个牙医馆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无非就是怕她也去找那牙医做了牙,让她没东西可以压自己一头。
哼,一大把年纪了,还是这么个小气鬼!
曾老夫人在心中冷哼。
她不说就不说,别以为她没办法打听到。
这样想着,一结束聚会,曾老夫人就派了心腹的嬷嬷拿了钱,去找秦府下人探听消息。
第34章 肠子都悔青了(一)
但秦老夫人一家虽然最近都跑了两趟供奉治病了,可除了她身边最心腹的那个老仆妇外,其余人还真不明就里。
跟她进去道观等候的,只有那个老仆妇,嘴严得很,其他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能掰开秦老夫人的嘴巴看,也只是知道,秦老夫人自打从城东的慈航观回来后,牙口就变好了。
还有人偶尔听到秦老夫人念叨,观主给弄的新牙就是好使。
曾老夫人很快得到了打听回来的消息,顿时悟了。
那死老太婆果然是安了假牙!
真没想到,那从未听过的慈航观,一个道观,竟有这么好的牙医技术。
曾老夫人也苦无牙久矣,闻言立刻决定第二天就去慈航观,让那观主也给自己安几颗假牙。
她又不是出不起钱。
到时候,她就先让观主给她弄八颗大牙,左右各四颗,比那秦家老婆子还多六颗!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在自己面前嘚瑟。
想到有了好使的假牙可以随意吃喝的日子,她就有些迫不及待,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银票急火火地赶到慈航观去了。
有求于人,曾老夫人一开始的态度也是相当有礼的:
“请问道长,贵观观主是不是擅长造牙之术啊?”
知客仍是慧云,听这老太太的意思,她立刻就有些明白此人大概是从何处找来的了。
她微微昂首,做出世外之人的淡薄来:
“我家观主何止能造牙,还能顷刻治愈百病百伤。”
曾老夫人只当后头那些话是吹牛,道:
“那你去请你们观主出来,帮我造几颗牙,价钱都好商量。”
慧云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
“老夫人既听过我家观主的本事,难道不知我家观主的规矩?”
“什么规矩?”
这她还真没打听到。
慧云道:
“这不仅是供奉的问题。要求观主治病,首先需有虔诚信众引荐作保。不然,你就算出再多钱,我家观主也不会出手的。”
曾老夫人有些不悦,就一个牙医,虽说有几分本事,怎么这么大架子!
“老身也是第一次来贵观,上哪去认识贵观的虔诚信众啊?道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可不是出不起价钱的人。”
慧云听她这话头,才发现对方似乎并不完全清楚观主的本事,也难怪说话这么狂傲。
为了不堕慈航观的威风,她少不得也要强硬些了。
“老夫人,不管你出多少钱,我们都是这个规矩,你若不服,大可另请高明。”
曾老夫人还没发话,她身边的老嬷嬷便跳出来了:
“大胆!竟敢这样对我们老夫人说话!你可知道我们老夫人是什么人?”
慧云丝毫不惧:
“不管你们老夫人是什么人,我们慈航观都是这个规矩!”
曾家虽只是商户,却是堪比首富的大商贾,仆从无数,这老嬷嬷也是一人之下百人之上,不管是在府里,还是去外头店铺寺庙,都是被人捧着敬着的,好久没遇到敢这么下她面子的人。
闻言顿时气性上来,趾高气扬地道:
“我告诉你,咱们老夫人可是南都曾家的老太君,跟府尹家的老太君都交情甚笃。你们若是如此不识相,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竟是直接拿着官府来施压了。
按理说,寺庙道观虽是方外之地,却也依旧归官府管辖。
若她们毫无背景,只怕还真得被唬住了。可慧云知道,李千户这头恶狼,如今已经成了被观主喂熟了的狗。
就这位曾老夫人家的这种裙带关系,她们还真不必放在眼里。
“那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怎么不客气!”
“你……”
那老嬷嬷说不过慧云,气得要打人。
刚扬起手,却被一只极为有力的手捏住了手腕。
转过头,就看见一张被狰狞疤痕贯穿了的脸,一个足比她高了一个头还多的道姑,正捏着她的手腕,目光冰冷地盯着她。
“上一批敢在慈航观撒野的,被我戒律堂通通挑断了脚筋扔在观外,你想试试?”
“慧岸师姐。”
慧云朝慧岸打了个招呼。
别说,慧岸身材高挑,本就比一般女子看起来英武,又气质冷冽,再加上那道贯穿全脸的疤,还真挺有威慑力。
那老嬷嬷被吓得呐呐不敢发言。
曾老夫人全程看着那老仆妇出言不逊,根本没有阻止的意思。
对她们这样的人来说,身边的老仆妇什么性子能不清楚么,但有时候她们就需要这种咬人的恶狗来施展威风。
曾老夫人只是想享受特权,可不是没脑子。
原以为摆出自己的来历,定能顺利见到观主,却没想到,这慈航观竟是软硬不吃。
她的心中,顿时对这慈航观有了新的判断。
若非上头有人,这道观绝对不可能如此傲慢。
“翠玉,怎能对道长如此无礼,还不回来!”
她出声呵斥道。
然后对慧云慧岸道:
“两位道长,老身的下仆失礼了。既然贵观有规矩,那我也不叫你们为难。今日便告辞了。”
说完果断带着仆人离开了。
“她们还会来吗?”
等人彻底走远,慧岸问道。
心下难得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刚才太凶狠,把人吓跑了。
如今观里香客不多,每一个都得好生利用才好。
慧云却是信心十足,笑着道:
“观主的神力无人可替,还能叫她们跑掉了不成。”
事实正如慧云所料。
曾老夫人在回城的路上左思右想,到底还是对假牙的渴望占了上风。
毕竟,她实在是太想可以正常吃东西了。
除了慈航观,根本没有任何牙医馆能造出那么好使的假牙。
在车上做了无数心理建设,她终于下定决心,拉下这张老脸,去找秦家老婆子问问,她到底是怎么让这规矩不小的慈航观为她出手造牙的。顺便再打听一下,这慈航观又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秦老夫人接到门房通报,说曾老夫人来访,很是惊讶。
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多少年的死对头了,竟然主动登门拜访。
更让她惊奇的是,曾老夫人这次来访居然还特别有礼貌,装得跟什么似的,还给她带了礼物,非常客套地假模假样寒暄了几句。
秦老夫人揉了揉胳膊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嫌弃地道:
“老姐妹!你能不能别这样,我看着别扭得紧!”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拉下面子来找死对头打听事情,竟然被这么说,曾老夫人的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有些破罐子破摔地道:
“你当我想这样,要不是为了跟你打听那假牙的事,我至于么……”
秦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她继续道:
“你跟我说说,那慈航观究竟是什么来历,架子也特大了些!我软硬兼施,她们竟还坚持自己的破规矩,非得要虔诚信众举荐才愿意让我见那观主。”
秦老夫人终于意识到她误会了什么又发生了什么事,听到慈航观几个字宛如晴天霹雳,惊恐地瞪大眼睛:
“你这个死老太婆,什么叫软硬兼施?你去慈航观做了什么?”
顿了下,她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
“你不会说是我让你去慈航观的吧?”
若让观主她们以为,是她走漏了消息还介绍了不靠谱的人去,岂不是会迁怒他们秦家!
曾老夫人敏锐地意识到她这死对头的反应有些过头。
这不合常理啊,怎么这死老太婆竟是很担心,会因为她在慈航观的所作所为被慈航观责怪呢?
一个小小的慈航观,有这么大能量吗?
到底是慈航观有她不知道的了不得的地方,还是死老太婆鬼迷心窍了?
“莫非,你就成了那慈航观的虔诚信众?”
没想到,听到这话,她那死冤家竟是一挺胸膛,无比骄傲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是虔诚信众,难道你是?”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等等,死老太婆也不是个糊涂人啊,能让她以慈航观的虔诚信众为傲,得是从这个身份里获得了多大好处啊!
这慈航观,只怕是比她原先想的更加了不得!
可她今日刚跟慈航观的人起了冲突……
曾老夫人顿时开始后悔起自己今日的莽撞。
第35章 悔得肠子都青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