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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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兵部衙门里的官员书吏们,关注的却是靖南侯夫人的那则绯闻。
毕竟,大家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由不得他们不信啊。
对于被戴绿帽子的男人,众人都是同情的。
但同时嘛,还伴随着鄙视和优越感。
“哈哈哈说出来谁信啊,那靖南侯平日里看着高大威武,又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被正妻戴了绿帽子!”
“他毕竟常年不在家中嘛,也是难免!”
“其实也不算多常年吧,侯府和军营离得又不远,三五几天还是能回去的。”
“可毕竟年纪大了啊,听说那靖南侯夫人千娇百媚的,他哪里吃得消!”
众人露出心领神会的表情。
除了不行,没别的解释。
不然怎么会守不住自己的妻子呢。
而裴骁,也正是在这个谣言传播得最热烈的时候,从巡防的县城带兵回到了守备大营,
他向来是个很注重自己官声的人,绝不会像那些关系户一样贪恋享受。
他巡防归来,一定是要第一时间安顿好将士们,再立刻去兵部衙门述职。
至于回府休息,那是排在最后的。
是以,今天裴骁一踏进兵部衙门,迎接他的就是众人的诡异目光洗礼。
他仿佛觉得今天总有人在看他,但当他看回去,那些人又都在各忙各的事,似乎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向兵部述职,交了兵符,他正准备离开,兵部的钱侍郎便叫住了他。
带着奇怪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对他道:
“裴守备,修身治家平天下,虽说公务也很重要,但也不要过于忙碌,以至于冷落家眷嘛!”
裴骁敏锐地皱眉:
“钱大人什么意思?”
钱侍郎却不肯细说,只继续用那奇怪的笑容看着他:
“裴守备艳福不浅,可要多多努力保重身体才好!”
哪怕裴骁在爵位上是一品侯,实职却比钱侍郎低了两级,对方不愿意说,裴骁也不可能强迫。
只能冷着脸说了一句告辞,便离开了兵部衙门。
一路又是众人奇怪的目光。
这一次,他仔细分辨,从中品出了怜悯,嘲笑。
裴骁的脸色越发冷了,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他直觉是自己不在这几天,府里出了大事。
一回靖南侯府,他没有先去后院,而是召来管家询问,自己不在这几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管家是裴骁的人,是他留在府里辅佐张氏的心腹。
但此刻他面对裴骁,却有些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他。
“前夜何旺等人去慈航观放火被抓了,攀咬到了夫人身上,夫人被迫去衙门应诉,然后……然后就传出了些不好听的话……”
“什么不好听的话?”裴骁追问,他直觉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
管家却吞吞吐吐跟得了结巴似的,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
“这……这……就是……就是说夫人她……她……”
这也不能怪他。
毕竟从古至今,面对这种事,哪个大丈夫能淡然处之。
他这个汇报消息的,很可能会成为那个炸粪坑的人,一不小心,自己就粉身碎骨。
裴骁很快失去耐心,一拍桌面,目光如刀地盯着他:
“话都不会说了是吧?本侯是不是该换个说话利索的管家?”
管家吓了一大跳,不敢再隐瞒。
索性眼一闭心一横,连珠炮似地道:
“说侯爷常年不在家,夫人春闺寂寞与家奴何旺通奸,不然两人不会同处一室,何旺也不会胆大到敢去杀人放火……”
后面的话,裴骁都听不见了。
只有“夫人春闺寂寞与家奴通奸”几个字在耳边循环播放,脑海里自动浮现张氏与一个家奴在床上翻云覆雨的放荡画面。
这不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了。
曾经他有个宠妾姚氏,便是与侍卫通奸,被他捉奸在床,直接处死的。
可妾和妻是完全不一样的。
妻者齐也。
妻是与他一体,代表他靖南侯的脸面的!
张氏竟与一个卑贱的家奴通奸,还闹得满城皆知!
他完全不敢想象其他人在背后怎样议论他,从今往后又要面对多少人像今日一样明里暗里地打量他,在心底默默嘲笑他。
刚才在兵部衙门里众人的眼神,钱侍郎意味深长的调侃,无限在脑海中放大,化作巨大的耻辱感淹没了他。
张氏便是在此时哭哭啼啼地赶过来的。
没有人敢告诉她,如今她与何旺通奸的传言已经传得满城皆知。
昨天,她遭受了毕生未有的巨大羞辱。
不仅被砸得一身伤,还在推搡中衣衫不整,只怕接下来十几年,这件事都会被贵妇圈子传为笑料。
可她根本没有时间悲春伤秋。
李嬷嬷带来了京中名医,她必须保证对方在给裴瑾把脉的时候不要乱说话。
慈航观背景深不可测,她已经没有把握可以杀死陈青竹灭口。
那么,中毒的事情就一定不能暴露在张家嫡支面前。
否则,顺藤摸瓜牵很快扯出陈青竹,不管是为了保命还是因为已经与她撕破脸,陈青竹都必然会抖落出她的秘密。
到时候,不管是张家嫡支还是靖南侯,都会容不下她。
事关重大,她下了血本,直接给出了一万两银票,威胁加利诱,才让那大夫答应,给裴瑾编一个先天不足造成的肌体萎废之症。
有这位京城名医的名声作保,张家嫡支应该不会再怀疑到中毒上去。
好不容易解决了此事,却因为昨日的羞辱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昏昏沉沉醒来,便听下人回来报信,说侯爷巡防回来了。
张氏受此大辱,自然是想向背后之人复仇的。
即使不能,也要打杀了那些慈航观的道姑给自己出气才行。
她是妇道人家,没这个能力过多影响到南都朝堂上的官员,但侯爷不一样。
他是一品侯,又手握南都兵权,在整个南都城举足轻重。
事关靖南侯府颜面,只要她表现得足够可怜,便一定能让侯爷震怒,为她出头。
这般想着,她把自己打扮得弱柳扶风彷如病弱西子,直接来了外院。
一见靖南侯,便是未语泪先流。
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楚楚可怜地望着裴骁:
“侯爷,您终于回来了,我……”
满以为裴骁必定会对这般柔弱可怜的她怜爱不已,却没想到,迎接她的是裴骁的一记力道十足的巴掌。
她整个人直接被打倒在地,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到的便是裴骁充满杀意的眼睛。
“贱人!还敢来本侯面前惺惺作态!”
张氏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仿若天塌地陷,伤心欲绝:
“侯爷,妾身是遭了他人算计,方才被那些贱民施暴丢了丑,若侯爷嫌恶,妾身便自绝于世……”
然而这丝毫不能引起裴骁的怜惜,他的眼神依旧满是杀意,嘴角挂着冰冷的讥诮:
“算计?与那何旺私通也是他人算计你去的?你的确该自绝于世,免得污了本侯的眼!”
“什么?私通?!”
张氏无比震惊。
这才明白了侯爷大发雷霆的真正原因,赶紧为自己辩白:
“侯爷!妾身一心只有侯爷,怎么可能与他人私通!”
她撑起身体,跪爬着前去抱裴骁的腿,急切又哀求:
“侯爷你相信妾身!这一定是背后有人算计妾身,才要用这等险恶的谣言置妾身于死地啊!”
裴骁嫌恶地一脚踢开她:
“滚!不要碰本侯!你不配!”
一看到张氏,他心里就不断浮现兵部衙门众人那鄙夷嘲笑的目光,以及当年姚姨娘与人私通的画面,只是,那画面的男女自动替换成了张氏与何旺。
奇耻大辱!令他作呕!
“还不将这个贱人拉出去!”
他大声吩咐道。
门外的仆人赶紧进来,倒是不敢去拉张氏,只小心翼翼道:
“夫人,快走吧!”
张氏见状,明白自己继续留下来没有任何作用,只得捂着被踢得剧痛的胸口离开。
一回去,便叫来青柳,问清楚了那则她与何旺的谣言。
张氏气得想杀人:
“这么大的事,你们为何不早些报来!”
青柳赶忙跪下请罪:
“夫人,奴婢也是今早才得知的,以为只是无根据的谣传,影响不大,不敢让夫人烦心……”
见她战战兢兢的样子,张氏心烦不已。
刘嬷嬷不在身边,竟是诸多不顺手。
青柳这个蠢货,连事情的轻重缓急都分不清。
可事到如今,再追究一个奴婢的责任也没有用。
背后之人用如此恶毒的谣言来中伤她,偏生侯爷有心结,如今根本不愿意相信她的解释,对她只有满心厌恶。
不行!后宅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夫君的宠爱。
抓住了男人的心,才有一切。
外面怎么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挽回侯爷的心。
张氏眉头紧锁,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半个时辰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事已至此,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狠狠一刀,划开手腕,用鲜血写下一封字字哀婉的自绝书,然后就静静地躺在床上,任由血液流淌。
当然,她是算准了时间的。
最多两刻钟后,便是晚膳时分,奴婢们是一定会来找她的。
于是,没多久——
“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寻短见了!”
“快!快去禀告侯爷!”
此时,裴骁正一个人在喝闷酒。
听到下人的禀告,酒意顿时醒了一大半。
当他赶到张氏的寝居,便见张氏已经昏迷不醒,她皓白的手腕无力地垂落在床边,地上是一滩触目惊心的鲜血。
他也是历经过好几场战役的人,对外伤还是有些粗浅的了解。
这个出血量,若不及时救治,是很可能危及性命的。
他的脑袋慢慢从绿云罩顶的巨大耻辱中清醒过来。
张氏不能死。
“来人!快请大夫!”
“侯爷,已经去请府医和张家带来的京城名医了!”
“不够,快马加鞭,去把守备营的黄军医请来!”
那位黄军医更擅长治疗外伤。
裴骁的脑子开始飞速运转,继续补充:
“再来几个人,去把城中名医通通请来!告诉他们,侯夫人割|腕自尽,失血过多,性命危在旦夕,叫他们带上最好的药材!快马加鞭接他们来,越快越好!”
在他的吩咐下,一连串的仆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一出府门,就一匹快马朝中城中各处有名的医馆跑去。
动静非常大,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于是,没多久,南都城里许多人都知道了,靖南侯夫人割|腕自绝,性命危在旦夕,靖南侯府正在四处请大夫抢救。
张氏的情况是真的很不妙。
那一刀划得太深,直接把手筋都划断了。
来得最快的府医和那位京城名医,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完全止血。只能用参汤先吊着命,再尽量用包扎和银针止血。
等南都城其他名医到来,也纷纷说侯夫人情况危急,不能再继续流血了,不然必死无疑。
裴骁方才已经看到张氏留下的血书,字字泣血,全是对他的忠贞与爱意。
她说当年自己娘家势微,是侯爷娶了她,才拯救她于水火之中,在她心中,他就犹如天神一般。
只觉得能待在他身边,就是无上的荣幸与幸福。
别说那贱奴何旺不及侯爷万一,就算是王爷皇帝来了,她也绝不可能背叛他。
“众口铄金,千夫所指,妾身亦可咬牙承受。唯独侯爷不信,方令妾身觉得天塌地陷,再不愿苟活于人世。”
裴骁的心渐渐软了。
她不是作态,而是真的以死明志。
理智回归,他也觉得张氏应该不至于与何旺那样一个奴才私通。
平心而论,眼前的这位继妻,比前头的正妻要合他心意多了。
对他满院子的姬妾贤惠大度,他喜欢什么样的人,她就跟着抬举那人。
虽然自己无生育,对他的嫡庶子女,却都温柔慈爱,悉心教导。
而且,要维护张家嫡支那边的关系,她不能生也不是坏事。
更重要的是,她不像是前头那位正妻一样满身名门贵女的傲气,总是端着。
私下里,张氏视他为天,温柔小意,娇媚动人,可以说是处处都合他心意。
如今她在宫中还有个十分受宠的妹妹,进宫一年,便受封婕妤,如今已是四妃之一的淑妃,深得帝心。
方方面面加起来,张氏堪称是完美正妻。
想起宫中的淑妃娘娘与昔日的情意,裴骁对张氏的伤势真心实意地担忧起来。
“各位大夫,求大家尽全力救下内子,事后裴某必有重谢!”
他放下身段对众多大夫软语相求。
又眼眶通红地握着张氏的手:
“为夫又怎会不信你……夫人,你一定要活下来,再多的谣言和非议,为夫也陪你一起面对!”
在场的大夫,几乎都被裴骁深情的模样所触动。
靖南侯府的流言,他们都听说了。
夫妻两人,女的以死明志,不让夫家蒙羞。
男子情深似海,坚信妻子。
这样的伉俪夫妇,又岂会有那通奸之事。
最终,直到军营的黄军医赶来,用线缝合了张氏断裂的手腕血管,上了药,方才止住血。
虽说暂时保住了命,却断言侯夫人这左手,以后怕是不能用了。
其余大夫也上前来给张氏把了脉,都说元气大伤,有碍寿数,从今往后必须格外注意调养。
而且,头三天是最危险的时候,必须要细心照料。
此时已经是半夜。
留下黄军医和那位京城名医,侯府给其余大夫送了丰厚的诊金,还派了马车将人送回医馆。
一时间,众多大夫对靖南侯府好感大增。
第二天一大早,城里的风向突然就变了。
许多人都在说,靖南侯夫人得知通奸的流言,以死明志,昨夜割|腕自尽,血流了一地,性命危在旦夕。
靖南侯心急如焚,快马加鞭请了全城的名医才救回来。
并且靖南侯根本就不信流言,还说,让侯夫人一定要活下来,再多的流言蜚语都会和她一起面对。
“能以死明志,证明自己的清白,可见靖南侯夫人何其贞烈!”
“靖南侯真是好胸怀啊,遇到这种事还能对自己的夫人坚信不疑!这才是伟岸大丈夫所为!”
好些女子,竟是羡慕起靖南侯夫人来。
平心而论,若是她们遇到这种事,丈夫只怕是会把她们打个半死,然后再让她们自尽,以保全家族颜面。
靖南侯夫人何其有幸,竟能遇到这样好的夫君。
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靖南侯派出的那一批心腹在其中出了多少力。
扭转了舆论形势,挽回靖南侯府的颜面还不够。
南都城的锦衣卫,司礼监内守备,还有督查院右副都御史,每一个人都需要打点。
不然,此事闹得这么大,若有人禀报到御前,必定会给靖南侯府带来极大的麻烦。
有些事,讲究个民不举官不究。
像是纵奴伤人这种事,哪家权贵没有过。
可府衙一般都不会受理这种案子,普通百姓也没能力把事情闹大,只能自认倒霉。
但事情一旦闹到台面上,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以陛下近年来对勋贵们那种时常打压的态度,他很难保证陛下不会趁机削掉靖南侯府的爵位。
那可是祖辈流了无数的鲜血才得来的爵位,是要世世代代传下去的,岂能有失。
哪怕裴骁向来高傲,此时也不得不努力放下身段,去给那些他厌恶的锦衣卫与厂督送上重礼。
当然,督查院也没有落下。
回到家中,他又命令管家:
“你明日从账上取五千两银子,大张旗鼓地送去慈航观,就说我侯府为表歉意,十倍赔偿慈航观的损失!”
如此一来,城中的百姓将再也不会非议靖南侯府纵奴放火的事,反而会夸侯府明事理,羡慕嫉妒被十倍赔偿的慈航观。
当然,除了挽回靖南侯府的名声,也主要是因为他根本摸不清慈航观的底细。
在不知道对方深浅以前,他宁可拿这五千两暂时示弱。
等风头过去,又摸清了对方的来路,再报今日之仇不迟。
此番四处打点下来,花掉了近三万两银子。
饶是靖南侯府百万家资,可其中有很多都是田产铺子,珠宝古玩,现银并没有那么多。
三万两白花花的银子送出去,叫人难免肉痛。
裴骁本就是巡防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
又因为张氏的伤情一夜没合眼,还要从各方面给那纵奴放火案善后。
一天忙下来,身心俱疲。
合眼的时候,不由自主便想起了自己的原配嫡妻。
她虽说高傲了些,却从未给他惹出过这么大的麻烦。
即使遇上被人告上衙门的事,也能应对自如,绝不至于被人抓住把柄,闹出如此大的动静来,甚至最后被逼得以死明志。
张氏到底还是从小教养所限,能力不足。
只希望她以后吸取教训,快些成长起来,不要再给他找麻烦。
“观主!”
听到门外的呼喊,陈青竹从入定中睁开眼睛。
是慧云的声音。
若没有十万火急之事,她是不会来打扰她清修的。
她起身开门,便见慧云面露愁容道:
“禀观主,靖南侯府大管家来了,说为表诚意,要送咱们十倍赔偿!”
“并且,他们还带了数十个百姓前来看热闹,说很欢迎百姓们亲自来监督他们向我们慈航观道歉。”
若是一般人,看到堂堂侯府竟然十倍赔偿,还派了大管家来道歉,少不得要因此志得意满。
可慧云,看到的却是危机。
她们是受害者的时候,百姓们的确会与他们同仇敌忾。
可当他们看到慈航观因为被纵火得到天价赔偿,不少人却很容易心生妒忌,从而对原本的受害者苛责甚至仇视。
这钱十分烫手。
但毕竟金额重大,她也不能擅专。
陈青竹心中感慨,这恐怕不是张氏能做出来的。
毕竟,她此刻应该还在为谣言善后,腾不出手来做这种事。
她也没那么大的手笔,毕竟先前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也就只说了双倍赔偿。
能有这种手段的,只能是靖南侯裴骁。
“你觉得这钱该不该收?”
慧云毫不犹豫地道:
“不该收,也不能收!”
说着详细阐述了自己的顾虑。
看她满脸严肃如临大敌的模样,陈青竹眼中露出笑意,还颇为闲适地抛着手中的流珠玩。
“这么大笔钱,人家都巴巴送上门了,怎么不收?”
慧云不解:
“观主,可慈航观的名声……”
慈航观的名声,对陈青竹来说其实没那么重要。
但她又岂会如了裴骁的算计。
“你去告诉他们,靖南侯府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望他们从今往后一心向善,莫要再仗势欺人,欺压普通百姓!”
“至于赔偿,靖南侯府既然能随手就给出这么多,想必对他们来说也不算什么,那我们慈航观便收下了!”
“这笔钱,我观将全部用作成立慈幼堂,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便当是给侯府往日的种种罪孽积德消灾了!”
慧云眼前一亮,立刻领会到了自家观主的用意。
“观主高明,保管叫那靖南侯府偷鸡不成蚀把米!我这就去说!”
回到挤了数十个围观百姓和十来个侯府带刀侍卫的道观前,慧云大声转达了陈青竹的话。
那些话,字字句句都在暗示靖南侯府平日没少做坏事,且家底丰厚,五千两根本不算什么。
原本还在赞叹侯府明事理,出手大方的百姓,口风顿时就变了。
他们先前怎么就共情起侯府这种鱼肉百姓的权贵了!
人家能够随随便便送出五千两,可见家底有多丰厚。
他靖南侯的俸禄真有这么多么?
还不是像其他权贵一样,鱼肉百姓才得来的!
之所以肯拿这么多钱出来,也就是见事情闹大了,要堵住百姓的嘴巴。
他们竟然险些被骗,被靖南侯府当枪使!
感觉被耍的百姓们顿时开始阴阳靖南侯府,并赞扬慈航观。
“观主说得好!既然他们非要给,你们为什么不能收!”
“这些钱,留在侯府不过是贵人主子们身上的几件衣服首饰,放在慈航观手里,却能救下好多无家可归的孤儿了!”
“侯府随便出点钱便能积那么多德,可真是便宜他们了!”
“倒是这慈航观不愧是方外之地,观主竟如此淡泊名利,不慕钱财!”
“这么大笔钱全拿去成立慈幼堂,可真是慈悲为怀啊!”
侯府大管家听着这些话,鼻子都气歪了。
偏生还无法反驳。
说侯府没那么多钱,五千两都是拼凑来的?
那不仅会堕了侯府的威风,这些百姓也根本不信。
而且,这样一说,往后侯府的主子们但凡买点好东西,那都得被人戳脊梁骨。
特么的这位不露面的观主到底是什么人啊,竟如此狡诈。
那么多钱她收了,名声也得了,还不让靖南侯府讨一点好!
他这回去,可如何向侯爷交差啊!
第54章 炫到虔诚信众面前,被反炫了一脸。
眼见继续待在这里也讨不了好,还会被百姓们指责唾骂,大管家留下银子,便灰溜溜地跑了。
回去也只能硬着头皮向靖南侯复命。
此时裴骁正在府里的演武场练习刀法。
他是一个自律的人,哪怕公务繁忙,每日里也至少要抽出半个时辰要习武,以强身健体,保持沙场上的战斗力。
一身劲装已经被汗水湿透,接过仆从手里的水囊喝了一口,裴骁随意问道:
“银子送得如何?”
他本也是随口一问,送银子难道还能送出什么幺蛾子不成?
他靖南侯的脸面没那么不值钱。
然而,听完大管家的回答,裴骁的脸上阴云密布。
他靖南侯的脸面,在那慈航观何止是不值钱,简直是把他的脸扔在地上,还用脚踩了又踩!
他堂堂一品侯,纡尊降贵给一个道观十倍送银子道歉,居然还被当众驳了面子。
她们不收钱也就罢了,偏偏钱也收了,还要顺带踩他靖南侯府一脚!
“贼道该死!”
他暴喝一声,直接一刀劈断了演武场上练习的木桩。
大管家吓了一跳。
“侯爷息怒!”
裴骁紧捏着刀柄,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文人士大夫都讲究个养性功夫,像裴骁这样的上位者,也讲究喜怒不形于色。
好一会儿,他才平复了心绪,冷着脸道:
“办事不力,自己下去领二十棍家法。”
“另外,再派人去慈航观打听打听,这道观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待找到背后之人,哪怕付出不小的代价,他也定要让此人将慈航观交给他处置。
否则,他堂堂侯府竟然被区区一个道观反复冒犯,还没有任何作为,长此以往,威仪何存!
“是!”
大管家苦着脸,领命而去。
却说那跟着侯府大管家上山看热闹的人回到城里后,靖南侯府派人向慈航观送了五千两白银作为赔偿的事,便在城里传开了。
没人在意靖南侯府多大方。
很多人甚至暗自揣测,靖南侯府这次是踢到铁板了,所以才送这么多银子赔偿。
不然,要换成普通人家被这等权贵祸害了,你且看他们赔不赔。
听闻慈航观将这银子全部用于开设慈幼堂,收留无家可归的孤儿,百姓们纷纷赞扬慈航观的慈悲大义。
这事儿很快被曾家在外采买的仆从得知,当做趣闻传回了家中。
翠玉嬷嬷听其余仆妇嚼闲话说了一嘴,立刻便来禀告给曾老夫人。
曾老夫人闻言,这脑子顿时就活络起来。
先前她见慈航观与靖南侯府起了官司,虽说打定主意要远离靖南侯府,却也不敢在这关头顶风作案去慈航观献殷勤。
如今,见靖南侯竟然选择十倍给慈航观送银子赔偿,慈航观还敢驳了对方的面子,她这心里便安心了。
从私房钱里取出三千两银子,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慈航观。
所谓投其所好便是如此了。
慈航观有此善心要开设慈幼堂,长年累月的,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她此时去给慈航观捐钱,并指明捐给新设立的慈幼堂,肯定能捐到观主心坎上!
果不其然,这次慧云道长没有拒绝她的银票。
并且还留了她在知客堂喝茶。
“善信且在此喝杯茶,稍后我会将此事禀告给观主。”
曾老夫人也来了好些次了,很清楚观主会在午膳时分结束清修。
闻言心中不由激动起来。
这可是往日里从来没有过的待遇。
莫非是慈航观终于被她的诚心打动,要认可她为虔诚信众了!
有些好事要发生的时候,当事人心里的确是有预兆的。
曾老夫人想的没错。
陈青竹得知此事后,算了算日子:
“曾老夫人也来慈航观有一个月了吧?”
“是的观主。”
听这话头,慧云自动补充道:
“加上今日捐献的三千两,总共为我观供奉了价值五千五百两白银的财物。”
“那就让她三天后来一趟慈航观,我会亲自接见她。”
鱼儿不能钓得太久都不给饵,不然迟迟看不到希望,说不定就脱钩了。
只有真正吃到了饵,感受到了香甜,才能越发忠心地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