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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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着,心下对待会儿观主的接见,也有些紧张起来。
不由想跟眼前被观主认可的虔诚信众取取经。
“秦夫人,老身想问问,是不是有虔诚信众引荐,观主就一定会答应出手?”
秦夫人听这话锋,却开始有些担心,若以后袁老夫人把自己家在观主跟前如此得宠的事情透露出去……
那到时候,虽说她家在南都城的地位会上升,可麻烦也会不少。
于是便道:
“这也未必。观主的神力,也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
“一个信众,在观主面前的情面也是有限的,而且估摸着还得看观主的心情,眼缘之类的。”
心中突然生出主意:
若不想随意浪费观主跟前的情面,到时候她或许可以直接求求慧云道长,让她假装去通报,然后出来说观主没同意。
两个信众出于私心,这说辞竟是出奇的一致。
袁老夫人越发忐忑。
在她焦虑的等待中,终于到了午膳时分。
“秦夫人,观主请你进去。”
秦夫人喜滋滋地跟着慧云去了知客堂。
大约比一炷香更多些的时间,从东苑出来了。
一边走,一边在摸自己的脸,嘴角都要笑烂了。
严夫人和袁老夫人一看,顿时都惊住了。
难怪秦夫人如此高兴。
她脸上不只是斑去掉了,连皱纹都少了一大半,整张脸又白又嫩又蓬,整个人直接年轻了十岁以上!
袁老夫人被这立竿见影的变化惊得许久无言。
好半晌才喃喃道:
“真是鬼斧神工之伟力啊!观主果非凡人!”
心下已然完全折服。
此时她百分百肯定,茉娘脸上的胎记,在观主手里也绝对不费吹灰之力。
“道长,我们这事儿观主怎么说?”
她连忙询问慧云。
神情态度比起先前又恭敬了许多。
慧云歉意地摇摇头。
“啊……这……”
袁老夫人瞬间被巨大的失望所笼罩,心中焦急不已,拉着慧云的手:
“道长,你且再去帮老身跟观主说说可好?”
“这事关我家外孙女的终身幸福啊,求观主发发善心……”
慧云丝毫不为所动,拉开她的手:
“善信莫要歪缠,请按我观规矩行事。否则,惹了观主不悦,就再无一丝可能。”
动作语气都很温和,表达的意思却让人不敢再有丁点放肆。
袁老夫人不敢再纠缠。
严夫人在一旁道:
“对不住啊老夫人,是我严府在观主面前还不够得脸。”
袁老夫人摆摆手,随即把目光放在了秦夫人身上:
“秦夫人……”
秦夫人心中一凛,从祛斑且年轻十岁的巨大喜悦中回过神。
她可不能叫袁老夫人给缠上了。
“观主说,这是对我秦家近日虔诚的奖赏。我这刚得了奖赏,只怕一时间,我秦家也没这么大的脸面能让观主再次出手啊。”
这话合情合理。
袁老夫人的希望再次破灭,急得团团转。
“这可如何是好啊!我茉娘,难道真的没这个命吗?”
她已经彻底被陈青竹的力量折服。
哪怕被拒绝,心中也不敢生出怨气,只怪自己是新人,找的引荐人也不够分量,无法让观主出手。
见她脸上的着急不似作伪,秦夫人倒也有些同情袁老夫人的外孙女了。
毕竟她刚经历过女儿因为脸上的斑心生死志的事,深知容貌上的缺陷,对小娘子们的内心有多大伤害。
这种同情,不足以叫她浪费秦家的情面,却不妨碍她给出出主意。
“老夫人,其实无人引荐,也可以自己想办法。”
说着,她便将曾老夫人找不到人引荐,全靠自己供奉了大笔银两后,被观主接见,赐予两颗新牙的事情说了一遍。
“秦夫人可知,曾老夫人供奉了多少银两?”
“那倒是不知道了。”
袁老夫人又去问慧云。
慧云高深莫测地道:
“老夫人,观主的神力,岂能是世俗银钱可衡量的。观主看一个人虔诚与否的标准,是你们的诚心。”
“我言尽于此,其他的,只能看你自己。”
袁老夫人连忙应是。
然后便和严夫人一起离开了慈航观。
心中想着,一下山就派人去打听打听,慈航观还有哪些在观主跟前有分量的信众。
看能不能找个引荐人。
若不能,她便也只能走那曾老夫人的路子了。
无论付出多大代价,她都一定要让茉娘拥有一张正常女儿家的脸!
望着袁老夫人充满决心的背影,慧云轻轻勾起了唇角。
观主对人心的把控可真是太精准了。
今日安排的这一出大戏,足以让袁老夫人这条鱼,把钩子咬得死死的。
就是来十个大汉拉,只怕都不能让她松嘴。
观主所谋之事,说不定还真有几分希望。
还有三天,就是那何旺的行刑之期了。
也不知道靖南侯府那边,是否又会如观主所料,再次作死呢。
被慧云惦念着的靖南侯府,如今张氏刚刚苏醒没几天。
她这次对自己下手太狠,流了太多的血,整个人都十分虚弱。
人虽然醒了,精力却大不如前,连容貌,也憔悴了好多。
手腕上的伤口也还很痛,虽说经过缝合,却不能随意活动,只能像骨折了一样用一块布巾吊在脖子上。
她这个样子,自然是无法再留裴骁过夜的。
就算她想,裴骁见她这副模样也没有兴致。
老实了许久的后院诸多姬妾,尤其是还年轻的那几个,这几日个个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不是去花园偶遇,就是去书房送汤送点心,变着法儿地吸引裴骁的注意。
裴骁也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顺水推舟便挑了一个合心意的伺候。
当然,他也没忘记张氏,每天都会来看看她。
今日要去军营,接下来好几天都不会回府。
早上从妾室房里出来,便过来陪着张氏用早膳,还难得柔情地给张氏喂完了一碗药才走的。
这次补身体的药不知道是下了些什么药材,又苦又麻又酸。
往日里,张氏都是把药放得稍微温些,端起碗一口闷的。
裴骁一勺一勺地喂,对张氏来说无疑是种漫长的折磨。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没说一句扫兴的话,满脸感动地喝完了。
药难喝只是身体上的折磨,更让她扎心的,是裴骁身上的脂粉香气。
即使沐浴过后已经淡了,刚才凑得那么近,她还是能闻到。
她叫来青柳,问:
“昨夜侯爷去了谁那里?”
青柳道:
“又是洪姨娘处。”
连续三天都是洪姨娘。
张氏咬牙:
“果然是勾栏妓院里出来的贱人!”
说勾栏妓院其实不至于,这洪姨娘是初来南都时,下官送来的瘦马。
跟着裴骁的时候还是处子。
裴骁并不是个特立独行的人,很懂得和光同尘,因此没有拒绝,带回来让张氏给安置在了后院。
“夫人,要不奴婢去教训教训她!”
青柳谄媚地道。
张氏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
“侯爷前脚从她房里离开,你后脚就去教训她,是想让侯爷觉得我妒忌不贤?”
青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蠢话。
张氏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不安分的妾室自然要收拾,却不急于一时。
身为正室,只要侯爷的心里还有她,不管这些人怎么花样百出地争宠,其实都无法越过她去。
在侯爷还喜欢她们的时候,没有正当理由,她绝不会滥用正室的权力去处置她们。
不然,反倒显得她仗势欺人,妾室受尽委屈柔弱可怜。
她如今更应该考虑的是,自己身边人手不足。
往日里她还是太过倚重刘嬷嬷了。
如今刘嬷嬷这一去养伤,她便感觉自己身边除了一个蠢得冒烟的青柳,竟是无人可用。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得再找两个得用又忠心的下人。
说曹操曹操就到。
正想着这事,便听下人前来禀报:
“夫人,刘嬷嬷回来了。正在外头求见。”
张氏下意识皱眉。
如今这个时间,刘嬷嬷来,肯定是为了何旺的事。
她明明都已经吩咐人一定要先瞒着刘嬷嬷,等何旺被处死,事情已经成定局,她再告诉刘嬷嬷,她已经尽力,却依然无法救回何旺。
再煽动一番,让她把仇恨转移到慈航观和背后之人身上。
到时候,刘嬷嬷只能靠她养老,便只能像以前一样一心为她效力。
如今既提早来了,便证明别院的人办事出了纰漏。
可事已至此,避而不见也不是办法。
“叫她进来吧。”
没多一会儿,刘嬷嬷就出现在了张氏面前。
经过好几天的休养,她脸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看不出痕迹。
唯独手臂,伤筋动骨一百天,依旧还打着石膏吊着胳膊。
主仆两个,一人吊着左边胳膊,一人吊着右边胳膊,倒是十分和谐。
张氏屏退左右,刘嬷嬷便立刻哭着喊着求她救何旺。
张氏心中十分不满。
自私自利的狗奴才,往日说什么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如今,她为了洗清流言都去了半条命,刘嬷嬷非但一句关怀的话都没有,还非要让救何旺。
她但凡是个忠心的,这件事就提都不该提。
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却是一点都没表露出来:
“嬷嬷,何旺是您唯一的儿子,我岂能放着他不管。我一醒来,就派人去牢里打点了。”
刘嬷嬷面色一喜。
还没来得及道谢,便听张氏道:
“可惜,事情闹得太大了,如今全城的眼睛都盯着,府衙那边不肯容情。”
刘嬷嬷脸上的喜悦顿时消失无踪。
她跟了张氏多少年了,哪能不知道,以靖南侯府的地位,要从牢里捞个人其实没那么难。
而且,也不是让她直接给何旺脱罪,只是拿钱偷梁换柱而已。
以夫人的聪慧,不会想不到这样简单的办法。
没成,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去办。
今早有人告诉她何旺被下狱判处斩立决的消息时,她就起疑了。
别院众人口风如此一致地隐瞒她,只能是出于夫人的命令。
如今她终于完全确定,夫人她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救何旺。
何旺明明是为了给夫人办事才落到如此地步,她竟然眼睁睁看着何旺去死!
刘嬷嬷的一颗心,完全冷了,甚至生出了恨意。
伺候张氏多年,她明白张氏这个人的心有多狠。
她绝不可能因为她的哀求就改变主意。
既然如此,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事情没办成,定是办事的人不得力。不如夫人把侯府的名帖和打点的银子交给老奴,老奴自己去府衙找人。”
听她语气强硬,张氏便明白,虚与委蛇绝对打发不了刘嬷嬷,便索性也不说那些没用的废话了。
直接冷了脸道:
“嬷嬷往日里并非不知好歹的人,今日说了糊涂话,我可以不计较。但此事最好到此为止,否则别怪本夫人不留情面!”
窗户纸完全捅破,张氏没有给刘嬷嬷任何希望。
刘嬷嬷也索性彻底撕破脸:
“夫人,何旺是老奴唯一的儿子,为了救他,老奴什么都做得出来!”
“夫人若不仁,就别怪老奴不义!”
来到靖南侯府这十年,刘嬷嬷没少帮张氏干坏事,她手中可掌握了张氏不少把柄。
如此直接的话语,叫张氏又惊又怒:
“你竟敢威胁本夫人?”
事已至此,刘嬷嬷也没什么好遮掩的:
“没错。若何旺死了,夫人您也别想好过!”
张氏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刘嬷嬷是她一直以来倚重的心腹,知道她许多隐秘。
若她将以前帮她做的那些事抖落出来,侯爷就算是一气之下休了她都有可能。
“嬷嬷应该知道,胆敢威胁我的人,向来没什么好下场。你若体谅本夫人,我还可以当这事没发生,以后好好给你养老送终。”
“可你若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本夫人下手无情!”
刘嬷嬷并不畏惧她的威胁:
“夫人以为,老奴会毫无准备就来?”
深知张氏为人,她来之前自然是留了后手的。
这话张氏听着极其耳熟。
细细一回想,这不正是陈青竹那贱人曾经说过的么?
刘嬷嬷竟是学了陈青竹那贱人的手段来胁迫她!
张氏瞬间感觉被恶心到了,同时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就窜起来了。
刘嬷嬷这蠢货,她竟以为,同样的招数,她还会上当第二次!
刘嬷嬷深知,如今已经和张氏撕破脸皮,从今往后不可能再待在她身边。
既如此,那就要宰一笔大的,让她和儿子后半生都可以衣食无忧。
“我要侯府的名帖,一个让何旺可以好好活下去的假身份,以及一万两全国通兑的银票!”
她知道,张氏掌管侯府多年,捞了不少油水,要拿出一万两来绝对不难。
张氏没有在银票上讨价还价,而是道:
“名帖事关重大,本夫人不能给你。”
这是借口,却也是事实。
那上头有靖南侯府的印章,是靖南侯府对外交往时的身份象征。
刘嬷嬷都已经背主,按常理,她确实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
“老奴只拿它营救何旺,不做别的。”
要偷换死刑犯,需要打通的关节不少。
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刻,就算给很多银子,没有靖南侯府的名头做保证,只怕也无人敢接手。
张氏当然知道刘嬷嬷是要拿它救何旺。
但何旺必须死。
不然,若有朝一日被人发现他还活着,牵扯出来,好不容易才撇干净的流言,会再次缠上她。
到时候侯爷追究起来,她又该如何交代?
难道实话说是被刘嬷嬷胁迫?
那就必然扯到曾经她在靖南侯府做的那些事。
后果也不比被认为和何旺有染轻多少。
两害相权……她都不取。
她要刘嬷嬷和何旺一起死,彻底消除所有隐患!
很快,张氏脑中便有了对策。
“看在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其他两个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但名帖……我最多让张贵拿着名帖跟你一起去救人!”
张贵是张氏的外管家,专门为她打理嫁妆和其他产业的。
同样属于张氏的心腹。
和何旺不一样,张贵可不是个绣花枕头,反而非常有能力。
只是,毕竟是男人,不好时常出入内宅。
纵火一事,张氏当时也是想着若被发现,可以借口是何旺为母报仇,不至于牵扯到自己身上。
不然,若是派张贵出手,绝不至于给她惹出这么大麻烦。
为了取信于刘嬷嬷,张氏又似模似样地警告道:
“刘嬷嬷,本夫人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也希望嬷嬷从此以后管好自己的嘴巴,远离南都,不然,鱼死网破,你们母子绝不会有好下场!”
事关儿子的安危,刘嬷嬷也只能让步。
“那就依夫人所言。夫人放心,只要夫人如老奴所愿,老奴绝不对外说出一个不该说的字!”
于是,刘嬷嬷便在此等着青柳去请张贵过来。
她并不知晓,青柳前脚刚走,张氏后脚就又让人追上去,送了一封书信给张贵。
事关重大,她没在上头写其他。
只让张贵带着他弟弟张财一起来府上,并且让人去把城东的别院围了,不许任何人离开别院。
若有离开的,也务必把那人抓回。
刘嬷嬷和陈氏那贱人当初的情况可不一样。
她对陈氏突如其来的反抗,没有一点事先防备。
吃一堑长一智。
从何旺被判处斩立决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刘嬷嬷。
至少,在确定刘嬷嬷的忠心之前,她得防着一手。
所以,她是一直派人注意着刘嬷嬷的。
刘嬷嬷在别院能接触到的就只有别院里的人。
出了别院,则全程在她所派之人的眼皮底下。
刘嬷嬷的确可能有后手,但这后手,绝不会像当初陈氏所谓的后手一样,叫人毫无方向。
她很快就能控制住刘嬷嬷安排的人。
然后铲除刘嬷嬷,就再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到她。
如今,唯一的麻烦,便是不好在城里杀人。
刘嬷嬷虽说是下人,当初与张府签订的却不是卖身契,而是为期十年的长契。
只恨后来她过于依赖和相信刘嬷嬷,没叫她签个卖身契。
以至于如今她与何旺,都是平民身份。
随意打杀平民,是会给自己和侯府惹麻烦的。
要不引人注意地杀人,最好是在城外。
要让刘嬷嬷出城,却必须救下何旺。
好在,最麻烦的事,她也想好了对策,只等张贵来,交待他即可。
张贵一般在城中的酒楼做大掌柜,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便跟青柳一起来了靖南侯府。
张氏上次因为单独召见何旺吃了大亏,这次便没再屏退左右。
刘嬷嬷在外间,她在屋里足足留了四个二等丫鬟。
“夫人!”
张贵要行礼,张氏连忙叫他起来,然后故意大声交待道:
“张贵,你拿着侯府的名帖,与刘嬷嬷一起去办事。务必要让刘嬷嬷达成心愿。”
一只手却将等待时早已经写好的杀人灭口的安排,摊开给张贵看。
张贵看完,神色一凛,毫不犹豫地道:
“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把刘嬷嬷的事情办好!”
“去吧。”
刘嬷嬷临走前,自然是带走了一万两银票。
张氏虽说如今身家算丰厚,却大多置办成了田产铺子等产业,身边的现银只有一两千两。
上次为了打点那位京城来的名医,已经全填进去,还挪了府库的八千两银票。
今天又只能从府库拿。
如此,不到十天时间,府库里便又多了一万八千两银子的亏空,是她当年嫁妆总额的两倍多。
不过,张氏并不慌张。
侯爷信任她,管家权在她手里。
缺多少银两不过是账簿上的数目,到年底随意调整一番便能瞒天过海。
况且,这一万两中的大多数,都是能拿回来的。
打发了张贵和刘嬷嬷离开,张氏立刻叫人拿来烛台,将刚才写下计策的纸点燃,亲眼盯着烧成灰才罢休。
为了让刘嬷嬷放心和张贵一起出城,又不会真正救出何旺留下把柄,她打算只从牢狱里将何旺借出半天。
等用暂时借出的何旺,将刘嬷嬷骗出城杀掉,张贵便可以毒哑何旺,将人再次送回牢狱。
如此一来,不仅不会留下后患,而且动静极小,只需要打点好牢头即可。
为了取信于牢头,她叫张贵特意带了他的亲弟弟张财。
——两人长得很像,一看就是亲兄弟。
张贵身材魁梧,身手很好,却心细如发能力极强,还很忠心,是张氏手下最得力的人才。
他来办这件事,绝不会出任何纰漏。
如此这般,方方面面都安排得十分完美。
只要今晚一过,她从此便都可以高枕无忧。
想到这,张氏不由嘴角微勾,露出几分自得。
凡是跟她作对的人,都绝不会有好下场!
等这件事风头过去,她便会再次着手收拾陈青竹那个贱人。
她可没忘记,此次她之所以遇到如此大的麻烦,还险些丢了半条命,可全都是因陈青竹而起。
然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此时的她根本不知道,她的一切算计,全在陈青竹的预料之中。
早就让人张开了结结实实的大网,只等她一头扎进来。
原以为此事十拿九稳。
张氏安安稳稳睡了个好觉,只等着第二天早上,张贵前来向她复命,一切都已经按照她的计划完成。
谁能想到,等来的却是青柳慌慌张张地跑进门。
“夫人!夫人,大事不好了!”
张氏还在养病,很不喜欢人一惊一乍,闻言不悦地皱眉:
“什么事这样咋咋呼呼?”
青柳道:
“刚才外头铺子里的人来禀报,说是侯府藐视王法,偷换死刑犯,外头都已经传得到处都知道了!”
“什么?!”
一阵眩晕朝着张氏袭来,让她险些站不住。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贵呢?”
“回夫人的话,张贵至今没回来!”
事已至此,张氏已经完全肯定,昨晚的事,绝对出了大纰漏!
“还不快去打听,到底怎么回事!”
张氏在家急得食难下咽,青柳却过了一两个时辰都没回来。
她又派了人出去找,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虽说给终于让她明白了事情的始末,却带来了更不妙的消息。
昨天入夜时分,张贵等人刚把何旺换出来,才走出衙门外一条街,便被南都府衙的差役追了上来。
张贵拼死护着刘嬷嬷母子试图逃走,动静闹得特别大。
周围住的人家和还没收摊的小贩,全都看到了。
后来,张贵见无法逃走,便一刀捅死了刘嬷嬷,被捕了。
差役在张贵身上搜出了靖南侯府名帖。
可谓人赃并获,铁证如山。
如今,小半个南都城都知道了,靖南侯府藐视王法,偷换死刑犯,还当街杀人。
裴骁好不容易才扭转一点的侯府名声,再次坏了个彻底。
后来派去的丫头之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是因为此案在今天上午已经公开审理。
被捕的张贵坚称是自己和刘嬷嬷偷盗名帖与钱财,和侯府无关。
审案的严同知则认为,大户人家的名帖看守严格,不可能轻易失窃。
犯人口供有疑点,必须严查。
而青柳之所以没回来,则是因为在堂外看热闹时被认出来是靖南侯夫人身边的人,直接被传唤上堂问话了。
下午这案子还要继续审,所以青柳暂时回不来。
“衙门里说了,夫人病重只怕不能理事,已经去守备营请侯爷前去应诉了!”
“什么!”
张氏整个人几乎站不住。
上次被衙役找上门,被许多贱民强逼着前去衙门应诉,已经是十分糟糕的情形。
这一次,比上次还糟糕十倍。
她已经完全肯定,自己这次绝对是遭了人算计。
可如今,根本就不是追究罪魁祸首的时候。
她给侯府惹了这么大的祸,甚至闹到要让侯爷公开去衙门应诉的地步。
毫无疑问,侯爷从衙门一离开,就一定会回来问罪。
她完全不敢想,到时候要怎么面对侯爷的怒火。
而且,她又该如何解释为什么要在这风口浪尖救何旺的事?
事实正如张氏所料,靖南侯裴骁从衙门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黑成了锅底。
严同知死咬着侯府不放。
一个下午,传唤了好几个张氏身边的丫鬟前去审问。
哪怕张氏事先吩咐了叫她们坚称是失窃。
可这些丫鬟哪里经得住严同知单独一个个带上堂审问。
越是问细节,这些丫鬟的说辞越是前后不一致,自相矛盾或互相矛盾。
再被严同知稍微上刑一拷问,顿时就心防崩溃,纷纷改口说了实话。
正因为是实话,这次口供倒是出奇的一致。
都说是刘嬷嬷来找张氏,然后张氏就传了何旺来,最后夫人就给两人取了名帖和银票。
若非是裴骁应对得当,得知被传唤问话后,就第一时间请了南都城最有名的讼师一起前往应诉,
那指使下人偷换死刑犯的罪名,就要被严同知直接给扣严实了。
也幸好那讼师名不虚传,思维缜密巧舌如簧,一番强辩之下,抓住了那些丫鬟话里的漏洞。
第一,张氏和刘嬷嬷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在跟前,她们并不能确定刘嬷嬷来见张氏是为什么。
第二,张氏只吩咐了张贵要办好刘嬷嬷的事,她们并不知道要办的是什么事。
张贵也忠心,此时依然不断维护张氏,改口说是他们借口别的事情从张氏手中骗了银票和名帖。
因此,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此事绝对是张氏指使,严同知依旧不能判张氏的罪。
虽说案子是辩赢了,靖南侯府的口碑,在百姓之中却是彻底坏了。
上次纵火案,百姓们本就对靖南侯府有些不满了。
虽说没能惩治张氏,好歹能宰个侯府的家奴出出气。
谁知道,他们竟然仗着靖南侯府的权势,想偷偷把那本该砍头的家奴换出去。
简直是可恶至极!
更可恶的是,明明事情都已经那么明显了。
人家请得动南都城的金牌讼师,竟然还巧舌如簧地脱罪了。
百姓们无比愤慨!
再加上反正是法不责众,上次砸了张氏也没什么后果……
于是,哪怕裴骁的脸色冷得吓人,依旧被百姓们围住,砸了满身满脸的臭鸡蛋烂菜叶子。
没错,是臭鸡蛋。
上次大家没经验,还浪费了不少上好的鸡蛋和菜叶子。
这次听说靖南侯要来应诉,许多人中午就跑回家拿了臭鸡蛋烂菜叶。
裴骁一辈子都没这么丢脸和狼狈过,几乎可以说是从府衙门前落荒而逃。
哪怕回到侯府,洗了又洗,都依然觉得周身仍被令人作呕的臭味环绕。
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张氏那个蠢妇,裴骁咬牙切齿地吩咐道:
“把张氏那个贱人给本侯叫来!”
长随刚要领命而去,又被裴骁叫住了。
“回来,不去叫她,就算她来了也不许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