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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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可是无诏不得出的圈禁,到时候就算是他爹都很难把他捞出来。
可在场的,除了靖南伯,还有谁能证明自己的身份?
他一双眼睛快速在人群中扫视着,然后就发现了穿着五品官服的同知大人。
连忙高声喊道:
“严同知?是严同知吗?”
严同知朝他看过来:
“是本官。”
郑元乃立刻冲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
“大人,是我啊,扬州郑总兵之子郑元乃!”
“我和贵夫人同为慈航观信众,她见过我的,您可别让我被封在靖南伯府啊!”
他爹跟严同知没有交情。
到头来,竟还得借用慈航观的名头拉关系。
严同知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
郑元乃的事情他听夫人回来说过,自然是对这个名字有印象的。
当时心里还特别羡慕被赐仙露的秦家,心里对那能救命的仙露志在必得。
只想着哪里再出几件事展现一下自己家对观主的忠心和虔诚,如此也好得赐两瓶仙露傍身。
这也是他今日这么积极,亲自带队来封禁靖南伯府的原因。
“你既是慈航观信众,为何还与靖南伯府如此亲厚?”严同知面色不善低声问道。
听这话,郑元乃便知道严同知一家也是观主的忠心信众。
可千万不能叫他误会了自己。
连忙低声为自己辩白:
“大人明鉴啊,我也是想扳倒靖南伯府立功,这才与其虚与委蛇的。”
严同知略一思索,相信了他的说辞。
见识过观主的神力,没有谁会再愚蠢得要站在慈航观的对立面。
“大人,此人的确是郑总兵之子,让他出去吧。”
有严同知作保,郑元乃这才得以从靖南伯府平安脱身。
待上了自家在侧门外等着的马车,郑元乃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整个人都有些欲哭无泪。
他明明是想着要向观主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好让观主不能再慢待自己。
谁知道,不仅观主根本不需要他出手,就自己把靖南伯府收拾得服服帖帖。
反而是他自己,还是仰仗了慈航观信众的身份,才能平安从被卷入的这场风波里脱身。
想想自己前两日在慈航观放的大话,说什么让观主拭目以待……
哪怕今天在靖南伯府没挨打,他也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而且,这事也实在太凑巧了,难免不让人多想啊。
他的人生除了得了肺痨,向来顺风顺水的。
怎么刚对慈航观有了些不逊的想法,就莫名倒了霉,险些跟着靖南伯府一起被圈禁。
慈航真人和观主明鉴!
他真的只是想了想,什么不逊的事都没做啊!
总之,经此一事,郑元乃是彻底没了那自觉高其他信众一等,要求特殊待遇的想法。
把自己当个普通信众,老老实实靠诚心打动观主,挺好。
而亲自圈禁了靖南伯府的严同知,很懂得什么叫杀人诛心。
给侯府大门贴上封条之前,特意叫人取下了“靖南侯府”的牌匾:
“陛下既已下旨意,从此世上便再无靖南侯府了!”
“尔等戴罪之身,又怎配再用这牌匾!来人,给本官把这牌匾砸了!”
于是,差役很快就当着裴骁等人的面,直接把靖南侯府的牌匾砸了个稀烂。
裴骁脸色铁青,拳头都要绷出血来,却还是只能生生忍住。
第82章 于裴骁而言,无异于剜心之痛。
严同知一回府就跟自己夫人说了今日之事,然后催促她立刻去观主面前邀功。
京城那边他们严家确实没使上力。
但圈禁靖南伯府他可是亲自上阵了。
靖南伯府现在算是完全落他手上了,他必将好生照看靖南伯府,为慈航观出气。
要是观主想施加什么额外的,不伤及性命的惩罚措施,那也就是一句吩咐的事。
严夫人也知道,绝不能放过这个邀功请赏的绝好机会。
倒不是说严家立了多大的功劳。
但严家立场如此坚定,不惜彻底把张家与靖南伯府都得罪死也要向观主效忠,这份虔诚,至少是值得嘉许的。
而且,乍一听闻靖南伯府被收拾了的好消息,万一就让观主心情好了呢。
说不定一个高兴,就赐给他家一瓶仙露也未可知。
总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明天说不定就有好多人得知消息去报喜了。
哪怕已经申时,严夫人也立刻叫人套了车,赶往了慈航观。
来到慈航观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叩开观门,她便对前来接待的慧云道:
“慧云道长,可否跟观主通报一声,妾身有事关靖南侯府的重大消息要禀告观主!”
慧云是唯一知道陈青竹与靖南侯府关系的人。
闻言自然是立刻前去禀告。
陈青竹原本在修炼,听到慧云的禀报,思索片刻,还是决定亲自接见严夫人。
时隔多日,严夫人终于得以再次面见观主,那心情别提有多激动了。
观主等闲不接见信众,如今愿意亲自见她,那也说明严家可以稍微在观主面前挂上号了吧。
“参见观主!观主长乐无极!”
她极其恭敬地福了个身,完全把陈青竹当做上位者来参拜。
“严夫人坐吧。”
严夫人抬头看了观主一眼,只觉得多日不见,观主是越发光彩耀目了。
昏黄的烛光又为其增添了一份朦胧神秘,整个人越发似仙似幻超凡脱俗。
“观主,妾身此来是要跟您禀报一个好消息!靖南侯府今日被陛下降旨惩处,已是被去职降爵,就地圈禁了!”
这样的惩罚,并不让陈青竹意外。
毕竟要处置靖南侯,肯定要拿走他手中的兵权,扼杀其带兵作乱的可能性。
至于就地圈禁,也很符合皇帝好名的作风。
按理说,靖南侯府一旦被去职降爵,就没有再待在南都城的必要,应该尽早回京活动,争取利用自己的各种人脉关系早日复起。
但让他们拍拍屁股就走,哪里能让百姓充分知晓皇帝的圣明。
必然是要把人圈在他们犯错的地方,才能让百姓一直记得皇帝为了替平民百姓张目,严惩了仅仅只是犯了小错的靖南侯府。
如此,其他权贵哪怕为非作歹,那也并非皇帝纵容,而仅仅是因为皇帝不知道,奸佞蒙蔽圣听。
她唯一不确定的,便是皇帝对靖南侯府降爵的力度。
一问,得知竟是被一撸到底,陈青竹也忍不住唇角上扬。
靖南侯府是开国元勋,所以才得封一等侯。
这么多代下来,列祖列宗都没犯过什么大错叫皇帝抓住小辫子,才有幸保留爵位至今。
两百多年过去,国朝如今对爵位越发吝啬,非大功累累绝对无法再被封侯。
现有的爵位想要升等,那是极其困难。
裴骁从一等侯降为二等伯,直接降了四等。
要想再升回去,简直难如登天。
哪怕有淑妃与张家运作,也顶多帮他复起,无法再恢复爵位。
这样的惩罚,对裴骁来说,简直比挖了心肝还痛。
仇人痛苦,她自然就高兴了。
不过,打老鼠还恐伤着玉瓶。
蓉娘毕竟还在裴骁那里呢。
“靖南伯府那些家眷如何了?”
严夫人以为她是说的张氏,便道:
“暂且都还关在靖南伯府,没做什么,等钦差走了,想怎么处置那胆敢对观主不敬的贱妇,只凭观主吩咐!”
陈青竹想了想,道:
“正常看管,稍加刁难即可,别太过,把人折腾死了。”
如今的惩罚,已经足够裴骁和张氏痛苦很久了。
张氏重伤未愈,再加码容易折腾死。
一是少了钝刀子割肉的乐趣。
另一方面么,主要还是要顾忌一下张氏的宠妃妹妹张淑妃。
两姐妹感情甚笃,若把张氏折腾死了,淑妃只怕要疯狂报复所有人。
以其如今的盛宠,虽说无法动摇皇帝的核心利益,但等皇帝稍微消了气,要煽动皇帝处死涉事的一干人等为死去的姐姐报仇,还是很有可能实现的。
目前,她还没有与皇权对抗的实力,不能意气用事。
到底不放心蓉娘,陈青竹又嘱咐了一句:
“折磨大人也就罢了,不可让差役胡作非为磋磨稚子,平添罪孽因果。”
观主竟然没有要求他们趁机直接把靖南伯夫妇摁死,倒是让严夫人松了口气。
虽说打蛇不死反受其害。
但靖南伯夫妇毕竟和宫里的淑妃娘娘关系深厚,让他们戴罪受罚那是严同知职权之内的权力,可若弄死了人,上头追究下来,他们还真担不住。
当然,这也只是暂时的。
他们敢在此时摆明车马对靖南侯夫妇出手,就是笃信观主的无上前途。
假以时日,凭借观主的神力与手段,必定会成为皇帝跟前举足轻重的红人。
到时候,淑妃可就没法再对付观主和他们这些观主的追随者了。
“那便一切按照观主的吩咐办就是。”
严同知夫妇向来行事稳妥。
见她将自己的话记在心上,陈青竹便没再多说。
眼下她还没法将蓉娘从靖南伯府接出来。
皇帝刚惩治了靖南伯府,必定会让耳目监视伯府的一举一动。
此时把蓉娘接出来,皇帝一追究,不但会连累严同知,更会把她自己也搭进去。
毕竟,若严格按照皇帝的旨意,她也应该在被圈禁的名单中。
如今她这种不在府中的小蝼蚁,理所当然会被钦差忽略。
而严同知看在慈航观的份上,也不会较真,在圣旨都执行完毕后,还特地来将一个在慈航观庇佑下清修的姨娘弄回去圈禁。
可暗中接走蓉娘就大不一样。
不但会暴露自己,更会担上抗旨不遵的大罪。
必须要再等等。
等到她有了炼气四层的修为,可以灵气外放有一定攻击手段的时候,方才最稳妥。
在此之前,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出她对蓉娘的在意。
“你们严家最近还算虔诚,这瓶仙露便与你们作为奖赏吧。”
陈青竹拿从道袍里拿出一瓶仙露,两指夹住,微微运力一掷,瓷瓶便稳稳地站在了严夫人身侧的边几上。
她知道这些信众追随她是为了什么。
也不吝啬于时不时给网里的鱼投点饵,免得饿久了便挣脱出去。
严夫人喜滋滋地拿着仙露回去了。
等她到半夜的严同知,见她果然如他们原本期待的那样,被观主赏赐了一瓶仙露,也是兴奋不已。
一会儿又把放在床头宝箱里的小瓷瓶拿出来看看。
这仙露不仅可以在关键时刻救自家人一命,还可以拿去让那些实权大人物欠自己一个救命之恩。
而且,显见观主对虔诚信众很大方。
只要他们忠心追随观主,这样神奇的仙露,以后定然不止得到一瓶。
那其中的好处,就海了去了。
想到这些,严同知愣是一晚上没睡着。
而陈青竹这边,第二天一大早便让慧云派人去了一趟御史府。
袁御史的弹劾已经奏效,那她也该兑现承诺给他家外孙女治脸了。
若她所料不错,皇帝应是有让袁御史复起的心思。
袁御史如肯重入京城朝堂,以袁老夫人对她的虔诚,这位袁御史也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老太太欢喜得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直接就大步奔外孙女的房间去了。
“茉娘!外祖母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事到如今,终于十拿九稳,可以把慈航观的事告诉茉娘了!
此时茉娘正在房里看书。
她因为这张脸的缘故,从小十分敏感自卑,不喜与人接触,没有必要的时候,房里一般都不留人。
家里虽说比不上别的达官显贵富裕,书却不少。
茉娘每日正是靠着刺绣和读书写字打发时间。
“什么事,外祖母这么高兴?”
只有面对真正疼爱自己的家人,她才能忘记自己脸上的胎记,毫无挂碍地绽放出笑容。
“茉娘,明天你的脸就能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
说着,袁老夫人便讲了慈航观观主的一系列神异的本事,以及对方已经来信,让她明日带茉娘前去治脸的事。
茉娘头一次听说此事,难以置信世间竟有如此出神入化的手段。
但她知道,外祖母绝不会拿这种事骗她。
惊喜之后,便想起了好些日子以前,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那次争执,顿时十分不安:
“请这样的高人出手,是不是要付出很大代价?上次您和外祖父争执,是不是就为了这事?”
袁老夫人知道心思细腻敏感的外孙女又在多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顶,道:
“茉娘放心,那对你外祖父来说,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不会对他造成危害。”
“再者,我跟你外祖父如今都这把年纪了,还有什么能比你的终身幸福更要紧?”
茉娘眼眶发红,感动地落泪。
袁老夫人满眼慈爱,温柔地给她擦拭眼泪:
“已经发生的事情别想那么多。茉娘明天只管欢欢喜喜地去治好脸,把以后的日子过好,对我们老两口来说,就什么都值得了!”
茉娘一直都明白外祖母的苦心,闻言收起了心中的忧愁,努力挤出笑容,重重点头:
“外祖母,我会的!”
两人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便准备前往慈航观。
却没想到袁御史也早早起来了,对两人道:
“今日老夫不去衙门,陪你们一起去慈航观。”
反正在督查院,他也只是挂个名,去不去不打紧。
昨日得知慈航观那边已经给了准信,让茉娘今天去治脸。
见祖孙俩都那么高兴,他便想跟两人一起去。
哪怕对慈航观观主的行事作风不屑,但他还是很在意唯一的外孙女的,想第一时间看到茉娘的脸恢复正常。
袁老夫人却不是很欢迎他:
“别,你那副拽天转地的样子,可别去得罪了观主和道长们!”
袁御史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很郁闷。
“我去了不说话,就在外面等你们总行了吧?”
袁老夫人这才答应了。
于是一家三口一起前往慈航观。
说是不跟着进去,袁御史还是跟着进了观。
入目所及的,就是个普通的道观。
唯有主殿里供奉供品的地方有所不同。
即使并非初一十五,供品台上依旧摆放着四五个托盘,里面全是价值不菲的供品。
金玉之物也就算了,竟然还有极品好茶。
他一年只能买一两的茶叶,居然就那么一大罐随意摆在供品台上。
这叫他这样一个好茶之人很难不垂涎。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他在心中默念,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袁老夫人也准备了五行供品。
对他们家来说已经算是花费不小,放在那些供品面前,却完全沦为了垫脚石。
袁老夫人前头还有个瘦骨嶙峋的年轻男子,带着夫人在敬献供品。
与袁老夫人先前说的情报一对照,应该就是那位郑总兵之子了。
两家供品价值悬殊很大,论地位,如今的袁家也远比不上郑总兵。
但慈航观的坤道们,对他们家并没有任何轻视怠慢之意,对郑总兵之子也不见任何讨好。
都是一样的,温和中带着疏离。
世人皆是拜高踩低。
慈航观能对信众这般一视同仁,面对权贵也绝不折腰讨好,倒是叫人高看一眼。
听闻他们是等待观主治疗的,这位郑总兵独子眼中顿时流露出羡慕之色,好奇地问道:
“给谁治疗?治什么病症?”
戴着面纱的茉娘顿时后退一步,躲在了袁老夫人身后。
她很少与外人接触,更何况一个陌生男子问她脸相关的事。
袁御史微微皱眉,正想制止,便听那位知客的坤道轻咳一声。
那郑总兵之子立刻尴尬地道:
“抱歉抱歉!是我多嘴了,我不问了!”
堂堂三品大员独子,在慈航观竟是乖得不像话。
怕是在他老爹面前,他都没这么听话过。
袁御史不由啧啧称奇。
等了大约三刻,那叫慧云道长的知客便带着他的妻子和外孙女去了知客堂。
郑总兵之子没有离开,显然是为了留下来看稀奇。
袁御史来慈航观走了这一遭,亲眼目睹信众们的虔诚,虽说有些不想承认,可他在等待的时间里,确实不由自主紧张起来了。
心中开始担心,他刚才没有参拜神像,那观主会不会觉得他不敬,从而突然不愿意给茉娘治脸了?
那到时候,夫人不知道该多失望。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后悔刚才不参拜的行为。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就见夫人领着外孙女出来了。
眼眶红红的,不断用帕子抹着眼角。
袁御史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出来得这么快,该不会真是他之前想的那样吧?
“夫人,怎么样了?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前后才一刻的时间,能干个什么啊。
袁老夫人满心的欣喜被他的提问弄得有些莫名:
“治好了不就出来了。”
袁御史顿时瞠目结舌:
“居然这么快就治好了!这……这才多少时间?”
这么会儿功夫,还算上进入那东苑禅房的来回时间,进去怕是凳子都还没坐热吧。
那么深的一块胎记,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没了?
袁老夫人如今终于解决了心头大患,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一开始那是喜极而泣,如今被袁御史一打岔,那就只剩下喜了。
闻言道:
“茉娘,你外祖父还不信,且给他看看!”
虽说在场有郑总兵之子一个外男,但对方妻子也在,茉娘这边还有长辈,倒也无妨。
茉娘先前在知客堂治疗完毕,擦脸的时候就照了镜子。
那宛若神祗一般的慈航观观主,仅仅是轻轻碰了她的脸一小会儿,便说可以了。
她拿出手镜一看,便见原本的胎记处浮现出了一大块黑色油亮的污渍。
她下意识拿手帕擦了擦,便露出了底下白皙如玉的肌肤。
那让她憎恨苦恼了十几年的,有两个铜钱那么大的胎记,消失得干干净净!
看着镜子里宛若美玉般的脸,她完全不敢相信。
这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梦里她也曾无数次幻想过,拿刀子割掉那一片肌肤,长出来新的肉,胎记就跟着没了。
但现实是,大夫们都说,割了那片肉不仅不敢保证胎记不再长出来,留下的疤痕还会比胎记更吓人。
可如今,没有任何痛苦,观主只是把手指放在她脸上一小会儿,就完全去掉了困扰了她整个人生的胎记!
此时此刻,她依然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与欢喜中。
听到外祖母的话,茉娘虽说有些害羞,却还是摘下了一边的面纱。
见到外孙女干干净净的脸,袁御史也惊得目瞪口呆。
百闻不如一见。
听自家夫人说再多次那位观主的非凡手段,也没有今日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仅仅是片刻功夫,就去掉了无数名医花了花费几个月甚至长达一年也无法去掉的胎记。
这根本不是凡人之力所能达成的!
袁御史半晌说不出话来。
回过神的第一件事,便是拉着夫人和外孙女离开慈航观。
不能再待下去了。
不然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心智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坚定。
第84章 满脑子是刚才惊鸿一瞥的美丽,神秘,威严。
打发走了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郑元乃,慧云回到东苑禅房向陈青竹复命。
“观主,袁御史看了他外孙女的脸,什么也没说就跑了。”
慧云知道观主还挺重视袁御史,今日见到袁御史一起前来,刚才带袁老夫人祖孙来的时候,就特意凑到她耳边说了这事。
陈青竹也有些意外,袁御史竟会亲自前来。
不过,既然来了,当然不能叫他白来一趟。
于是,分明可以依旧和往日一样花一炷香时间治好茉娘,陈青竹直接发挥了炼气二层的全部速度,仅仅半刻就完成了整个治疗过程。
“跑了?”
陈青竹有些惊讶。
想起刚才的情形,慧云忍俊不禁:“对,跑得特别快,就跟身后有狗在追一样。”
陈青竹顿时明白了。
红唇轻扬,月下幽泉般深邃清冷的眸子里,满是成竹在胸的笃定。
“如今就先让他跑吧,迟早还会回来的。”
袁老夫人有些不解丈夫的行径。
但也没打算计较,反正她刚才是礼数周到地与慧云道长道了别的。
回程的路上,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外孙女的脸上,时不时便忍不住端详外孙女恢复正常的脸,越看越是笑容满面。
“哎呀,外祖母您别看了!”
茉娘被她看得害羞,不由拿帕子把脸挡起来。
见向来羞怯胆小的外孙女,竟有了些小女儿情态,敢跟自己撒娇了,袁老夫人高兴不已。
“我茉娘生得如此花容月貌,简直是天底下最美貌的小娘子!叫外祖母看看怎么了!”
茉娘想起刚才对那慈航观观主的惊鸿一瞥,不由道:
“外祖母可别这么夸我,叫人听了笑话。”
她这算什么呀,要她说,真正能称为全天下最美貌小娘子的,还得是那位观主。
她从没想过竟有人可以生得那么美。
更重要的是,她还如此强大,有着神秘莫测的力量,叫所有人来到慈航观,都得顶礼膜拜,毕恭毕敬。
哪怕是曾经身为首辅夫人的外祖母,也生怕得罪了她。
她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单凭自身就如此让人敬畏。
如今回到车上,去掉胎记的欣喜渐渐沉淀,她脑海里想的竟都是刚才那惊鸿一瞥所见的美丽,神秘,威严。
回想起今天看到的慈航观坤道们,身为女子毫不畏怯地接待男女香客,主殿摆放着那么多贵重的供品也不怕人抢夺。
她便忍不住想,有那样强大的观主庇佑,也难怪她们能如此安心地生活在山野道观之中。
此时她甚至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如果外祖母外祖父都过世了,又舍不得她跟着去,她或许可以去慈航观出家做道姑。
这样就再也不必烦恼嫁人的事,也不必因为独自生活而担惊受怕。
不过,茉娘到底性情怯懦,哪敢说出这么离经叛道的想法。
这般念头,也仅仅是在脑海中闪过,便立刻压下去了。
而袁老夫人也只当她是谦逊害羞,哪知她脑海里竟想着如此天马行空的事。
一家人欢欢喜喜回到御史府,便听下人禀报:
“老爷,钦差大人递了帖子过来,说是明日去督查院拜访您。”
袁御史眉头微微一皱。
他大概能猜到钦差约见他,是为的什么事。
可对方代表的是皇帝,他岂能拒绝。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钦差就到了督查院,当着众人的面,说陛下一直很欣赏他的才能,这次收到他的题本十分欣喜,希望他重返朝堂。
袁御史没怎么犹豫,便以年事已高拒绝了。
即使如此,自这以后,袁御史家在南都城的地位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没有人再把他当做被陛下厌弃的罪臣,反而恢复了对离任首辅的敬重。
南都城的贵妇人们,纷纷向袁老夫人递来请帖,邀请她参加自家的宴会。
门可罗雀的御史府门前,顿时热闹起来。
袁老夫人为着茉娘的亲事,也没计较这些人以前的趋炎附势,立刻带着茉娘参加起了南都官场夫人们的宴会。
于是,没两天,整个南都城的贵妇人们都知道了——
袁御史有个快十九岁的外孙女仍旧待字闺中,性情温顺,知书达理。
只是因为原本脸上有疾,这才耽误了亲事。
如今脸上的病症也治好了,容貌是一点也不差。
有个前任首辅的外祖父,亲爹也在地方上做通判,茉娘的出身算是很拿得出手了。
原本无人问津的茉娘,说媒的人立刻就多了起来。
不过,因为茉娘性情怯懦,来提亲的人家,大多数把她说给次子幼子这等无法继承家业的嫡子。
袁老夫人很不满意。
她做了一辈子的官太太,又岂能不知道这些人口众多的大户人家里,关系有多复杂。
这样的人家,她家茉娘嫁过去肯定很容易受欺负。
左思右想,她还是觉得还是不应该太看重门第。
只要年轻人有才华,人品和性情都好,门第如何,根本不重要。
就像她嫁给袁御史的时候,袁御史还是个白身呢。
这些年虽说宦海沉浮有几年颠沛流离,但比起那些被丈夫伤透了心的官家夫人们,她这辈子其实真没多少糟心事。
于是,袁老夫人开始拜托人给她打探那些寒门学子。
袁老夫人在为外孙女的婚事四处交游忙碌的时候,靖南伯府那边,也终于等到了京城送来的消息。
在这之前,靖南伯府众人被圈在府里,完全是闭目塞听的状态。
严同知对靖南伯府看管得十分严格,他们想尽办法贿赂外头的看守,竟也一次都没成功过。
原因无他。
严同知吩咐了,如果靖南伯府试图钻空子贿赂他们,钱可以收,但方便绝不可以行。
于是,靖南侯府的每次贿赂,都以肉包子打狗结束。
伯府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进不来。
被圈禁了十来天,裴骁都依然弄不清楚,这次到底是慈航观背后之人,还是别的什么人借了慈航观的名出手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