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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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慧云道长了!”
众人道谢,各自落座。
袁老夫人有些纳罕,她来慈航观这么多次,还是头一次混上了茶水点心和座位。
而且,大家都吃了一轮点心,加了两壶茶水了,竟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要知道,往日里大家虽说来得早,但最多逗留一个时辰就会下山,今日实在有些反常。
“今天可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她低声问一旁的严夫人。
严夫人见她一无所知的模样,顿时有些同情。
不过,如今跟她说了真相,是不是有些残忍。
“倒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您要是家中事忙,也可以早些下山去的。”
她好心劝道。
袁老夫人自然不肯。
茉娘已经出嫁,袁御史又要去督查院,她哪有什么可忙的。
回去也是一个人寂寥得很,还不如在山上吹吹山风,与信众们一起聊聊天。
这一坐,一个多时辰就过了,期间还来了不少普通香客上香。
眼看着便到了午时,慧云道长再次前来,对众人道:
“参与赈灾的信众请随我来。观主在知客堂等你们。”
等待多时的人们顿时脸色一喜,呼啦啦全部站起身,跟在慧云身后就往东苑那边走去。
只有袁老夫人满心迷茫,连忙拉住落在最后的秦老夫人:
“赈灾?老姐姐,慧云道长说的赈灾是什么意思?”
秦老夫人莫名地看着她:
“你竟不知道吗?两个多月前,就七月二十五那天,观主号召所有虔诚信众来道观,商议救助南直隶几县洪灾灾民一事。”
“我当时还去你府上通知你了,你不在,我就给门房留了信,通知你三天后的上午在观中集结。”
袁老夫人疑惑地道:
“真的留了信?我没收到啊……”
“真留了。后来集结和赈灾都没看到你,我还以为你不愿响应观主号召呢!”
“哎呀,不说了,我得赶紧去见观主了!今儿个观主要奖赏我们这些赈灾信众呢!”
小老太太脚下生风,赶紧追上了其他人。
只留下袁老夫人一个人孤零零站在原地,表情从疑惑到恍然大悟,到咬牙切齿。
跟在慧云身后的众人,很快便来到了知客堂。
知客堂与上次相比没有多大变化,众人依次落座。
只一会儿,便听小坤道通报:
“观主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各位不必多礼,请坐。”
两月不见,众人只觉得观主看起来越发飘逸出尘,不似凡间之人了。
在场众人里,唯有定国公是头一次面见观主。
他趁着直起身的功夫,大着胆子看了一眼,心中对观主的年轻与绝世容色十分震惊。
哪怕上次自家夫人已经回家说过观主宛若神仙下凡,可亲眼所见的感觉又大不一样。
但更让他心生震撼的,还是观主那浑身的威势。
明明她说话的声调与看人的表情都很温和,可他这样一个久经沙场见惯了刀光剑影与鲜血的老将,只是与她对视一眼,竟也莫名心生敬畏。
下意识便觉得,这样的直视是一种不敬。
就连面对两朝帝王,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心中越发觉得观主神秘无比,必须以最大的敬意来对待才行。
陈青竹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温声道:
“听慧云说,你们很早就来了,倒是劳烦各位久候!”
众人忙道:
“都是我们自己要来那么早的,岂能怪观主!”
“就是,而且秋日的山上凉爽开阔,与众人一起喝茶谈天别有一番意趣!”
陈青竹微笑着继续道:
“上次赈济洪涝灾民,各位的表现我都听慧云说了。大家都做得很好。”
说着,赞许地看向郑元乃,
“尤其是郑元乃善信,以一人之力发动整个扬州商会援助赈济,又亲自驾车接回老弱妇孺,活人无数,当为首功。”
郑元乃闻言,顿时满面红光,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众人都羡慕又钦佩地看向郑元乃。
哪怕是秦大富,也对观主的评判心服口服。
虽说秦家向来是楷模信众,但这次赈灾中,不管是出钱还是出力,都比不上郑家。
毕竟对方身后有一整个扬州商界的力量,就算稍微拔一根汗毛,也能比他们一家所捐的款项物资要多很多了。
更何况,郑家本身的捐款同样不少。
陈青竹朗声对众人道:
“本观主曾有言在先,贡献杰出者可得奖赏。如今看来,大家都很积极,出力者有大功,出钱者也同样有大功,那便都赏!”
“本次赈灾信众,每家赐仙露一瓶,其本人或亲属重病治愈机会一次。”
众人闻言,顿时全都面露欣喜。
他们原本还担心,只有表现最好的前几名才有赏赐,心中还挺忐忑,也不知道观主的评判标准是什么。
出钱商贾担心自己贡献不如出力的官员。
出力的官员也担心自己的表现不如出钱的商贾。
没想到,奖赏竟是人人都有份,而且比他们原本所预料的更为丰厚。
不仅有他们心心念念的仙露,还有重病治愈机会一次。
这便是双重保障。
有急症者,可以直接服下仙露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非急症却又是大夫束手无策的,便可让观主亲自出手治疗。
这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或家人的命更珍贵的呢。
观主这一赏赐,让人顿时就不再害怕任何天有不测风云的伤病了,心中简直安全感拉满!
众人都是与自家人坐一张边几的。
慧云端着托盘走进来,在每张边几上都放上一瓶仙露。
仙露刚一放上去,便被信众们火热的目光锁定。
有那不矜持的,赶紧便道了一句,“多谢观主!”,然后便宝贝似地收进怀里。
郑元乃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提前服用过仙露,今天便没有了。
没想到慧云道长也给他发了。
顿时脸上笑得跟花一样。
难怪观主说他是首功,原来他比别人多得一瓶仙露,这可真是让人太开心了!
如今想来,听从观主的命令参与救灾,真是此生做过的最正确最有意义的事情。
他不仅通过自己的努力,给家里人挣来了两次保命的宝贵生机,还救了许许多多的灾民。
至今想起那些灾民们满怀感激的目光,他都觉得浑身发热,甚至可以问心无愧地说一句,他郑元乃没有白来这世间走一遭!
不仅他这么想。
其余官员和商贾们,心中的想法也或多或少有所改变。
他们中许多人,都是头一次被那么多人感激。
头一次挽救那么多人命。
头一次感受到行善所带来的安心,踏实与欢乐。
当官的,越发理解到了为民做主这四个字的意义。
从商的,在被无数百姓捧为义商后,也觉得往后做事应当更加对得起良知,才能不负这一美誉。
陈青竹这一次无意之举,倒是改变了许多人。
发完了奖赏,她便干脆利落地打发信众们离开了。
于是,袁老夫人也没在外头等多久,便见所有人都满面笑容地出来了。
一边走,那杜会长还一边跟众人说:
“此次观主给我们奖赏一事,大家最好守口如瓶,一个字都别往外透露!”
众人深以为然,纷纷附和:
“自然!”
“放心,我绝对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
“没错,我连家中儿子媳妇都不会透露半个字!”
要是说出去,难保别的权贵不求上门来,那自家这珍贵的仙露和保命机会可就保不住了。
袁老夫人没听到前头杜会长所说的话,蒙头蒙脑就上前打听道:
“你们这么快就出来了?观主给了你们什么奖赏?”
众人顿时齐齐一静。
最终还是秦老夫人上前道:
“袁老夫人见谅,这事儿确实不好跟您说。”
和袁老夫人最近关系不错的严夫人,走过来劝诫道:
“唉,老夫人啊,这次您没去赈灾可是亏大了!下次可千万要积极响应观主号召!”
袁老夫人顿时明白,众人肯定收获颇丰,心里再次把自家那坏事的倔老头骂了一百遍。
关于救灾一事,她先前也有所耳闻。
当初听说南直隶有些县受灾严重,灾民都到了南都城外,她还叫下人买了一百两银子的糙米捐到城外灾民营聊表心意。
当时听说是严同知在主持赈灾,还有好多商户也捐款捐物,她还以为就是随便装装样子,根本没当回事。
如今才知道,此事竟是因为观主号召。
看众人面色,参与其中的每个人都得到了极其满意的赏赐。
她顿时便觉得亏大发了!
拼财力她肯定不行。
但是她家老头子,当年那可是亲自主持过多次赈灾的啊!
这次是难得她家也能好生表现的机会,竟是白白错过了!
她回到家中时,袁御史刚好下值,只比她晚一步进入正堂。
刚一踏进门,便见老妻坐在堂上,正脸色沉沉地盯着他。
这眼神实在有威慑力,哪怕袁御史曾官至首辅,也不由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缩回了已经踏进门槛的右脚。
“呃……老夫突然想起督查院还有事……”
见他要跑,袁老夫人立刻出声道:
“站住!你给我过来!”
夫人发威,袁御史不敢不从,老老实实走上前去。
袁老夫人站起身,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
“死老头子,你给我老实交代,七月二十五那天,你做了什么好事?”
除了他,这府上还有谁敢擅自拦截留给她的信。
袁御史虽老,却记性好得很。
再加上今天夫人又是从慈航观回来才大发雷霆,他一瞬间就想到是因为什么事了。
“啊……疼疼疼……夫人息怒……老夫是觉得当时山路湿滑难行,怕你在路上出个好歹这才拦了信的啊……”
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
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觉得慈航观观主突然召集这些信众前去,肯定没好事,这才不让自家夫人去的。
袁老夫人痛心疾首:
“你知不知道我们这次错过了什么!观主上次号召大家赈灾,所有参与者,均有奖赏!”
“虽然我没打听到他们到底得到了什么,但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是无比珍贵的好东西!多么难得的机会,竟被你这自作主张的死老头给浪费了!”
说着,又恨恨地在他身上捶了两拳。
袁御史原本还在夸张地叫耳朵疼,听到这话,立刻顿住了。
“夫人,你是说,南都城那些富商积极赈灾,是慈航观观主号召的?她竟在七月二十五就让信众赈灾?”
“当然。定国公,严同知,郑总兵等官员都出了不少力,得到了奖赏,就我们家,连去都没去!”
袁御史的心情顿时复杂极了。
夫人不在官场行走自然不知道,可十分关注这次灾情的他却很清楚:
这次洪灾的水势之大,可以说是百年难得一遇。
按照常理,这次洪水的死伤绝对会数以十万计。
即使侥幸活下来,灾民们也会因为粮食财产被洪水卷走,要么死于饥饿寒冷,要么卖儿卖女卖身为奴。
可最终的结果,却是只有六百余人因病死去。
就算是不迁徙的平时,一两个月下来,几个县大几十万人也不止病死六百余人。
能有这般大好成果,一方面得归功于定国公提前向朝廷预警,组织灾民向南都迁移,保住了灾民们的粮食财产。
另一方面,则要归功于南都官员(严同知)与众多商户们的全力赈济。
南都那几个大商贾大方得简直不像他以前认识的商人。
不仅上万两银子的物质银两说捐就捐,当家人还亲自带人在灾民营现场参与赈灾。
朝廷后续的赈灾物资也是全赖定国公等人铁面无私进行监督,才全数发到灾民手中。
为官数十载,他简直从没见过这些为官为商的如此有良知有热血。
如今,夫人竟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因为慈航观观主的命令。
那位观主,她不仅神通广大,提前预测到了这场水灾,还组织信众全力救灾,让数十万灾民幸免于难。
而他,当初竟还小人之心地阻拦了夫人去慈航观。
生平第一次,袁御史心中生出了羞愧二字。
袁老夫人从慈航观回家后,袁御史惨遭家暴。
而楷模信众秦大富家中,在他们前去慈航观上香期间,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且说乔师友在珍娘回到秦宅后,便一直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音。
两天过去,一直没送来准信,他心里也越发着急。
乡试已经结束,张大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返京。
他这里要是动作太慢,张大人等不及直接带人离开,那他这天大的机遇便全部泡汤了。
正这般想着,便听家仆来报,外面有张大人身边的小厮来找他。
他赶紧出去见人,果不其然,是来催促他的。
乔师友是万万不想让张大人觉得他办事不利,或者在这件事当中的影响力不够大的。
思索一番,咬牙应承道:
“请张大人放心,学生三日内必定会将事情办妥。”
如此,他便一刻也等不下去,决定立刻去找珍娘。
然而,来到秦宅,门房竟是百般推诿,先说珍娘不在,要看元哥儿也说不在,他说进门等他们,也不让他进。
乔师友何其精明,立刻便感觉到了事情不对劲。
他心念几转,很快计上心来,面上露出焦急的表情,跺脚道:
“实话跟你说,我们宅子里被人放了火,夫人的屋子全被烧了,你赶紧去传个话,让她回去清点下到底损失了些什么财物!”
要知道,珍娘的屋子里,那可是有她的许多嫁妆的。
就不信她不着急。
果不其然,门房脸色一变,匆匆跑进府去。
没多久,便见珍娘也面色焦急地出来了。
乔师友心中咬牙,人在家却谎称不在。
看来事情是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不和秦家撕破脸,只怕很难达成目的。
“相公,怎么回事?我们家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放了火!可报了官?人抓到了吗?”
珍娘一走上来,便是一连串问题。
乔师友见她一个人出来,知道她必定防着自己,为防止节外生枝,也没过问孩子,而是满脸焦急地道:
“先上车,边走边说!”
秦珍娘见状不疑有他,跟着上了马车。
路上,乔师友随便编了些瞎话应付珍娘。珍娘全部心思都在担心自己的嫁妆受损,根本分不出时心神细究他话里的漏洞,只一心想着快些到家抢救自己的嫁妆。
进了乔宅的大门,她一眼便看到了完好无损的院落房屋,这才发现不对劲。
“相公,你不是说家里被人放了火……你骗我!”
想起今早父母和祖母去上香前,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见乔师友也不要让他进府,她心中开始不安。
乔师友已经把人骗回来,自然就不再伪装,嘴角带着几分讥讽的笑意,道:
“娘子一去了娘家就乐不思蜀,为夫思念娘子,自然得想些办法才能把娘子叫回来。”
秦珍娘转身就要往外走,被乔师友一把抓住手腕往房里拖。
“你放开我!”
秦珍娘尖叫着挣扎,但男女力气悬殊,她自然无法挣脱。
她被扯得磕磕绊绊,一路上甚至摔了一跤,膝盖火辣辣的,可乔师友丝毫不在意,直接把她拖回了房中才将她掼倒在地,锁上了门。
珍娘见这架势,心中越发害怕,强自镇定道:
“你想干什么?”
乔师友斯文的脸上露出让她心头发寒的笑意:
“能干什么,就是想问问娘子,先前答应我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两日我可是等得好生心焦。”
秦珍娘强忍着膝盖上的疼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道:
“此事需要观主许可,今日我爹他们上香的时候必定会问的,晚上应该就有答复了。我们可以回秦家等消息!”
乔师友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你还想把我当傻子糊弄?”
若他们真的有心帮忙,如何会把珍娘母子全部接回去,还像防贼一样防着他。
他走上前来,右手从脖子处往上捏住珍娘的下巴:
“说实话吧娘子,你爹他们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答应?”
珍娘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那只手上面两根手指掐住的是下巴,下面的三根手指却直接掌控了咽喉。
说话的同时他下面三根手指开始发力,便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珍娘试图挣扎,却被他另一只手轻而易举地压制住了。
这与死亡威胁没有任何区别。
明明应该恐惧,可珍娘的心在这一刻却凉了个彻底。
先前见乔师友如此急迫地想攀附张家,她只是有些失望。
她曾以为丈夫饱读圣贤书,最是人品高洁志向远大。
可那件事便能看出,往日里他不过在她面前说得好听,真正面对利益诱惑,和世间那些汲汲营营的小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什么高贵的自尊心都抛在了脑后,多次催促她去求岳家。
而如今,他所表现出来的,便不仅仅是爱钻营攀附了,而是不择手段没有底线。
之前父亲把元哥儿接走,她尚且觉得只是有备无患。
可如今见他这几欲杀人的样子,她毫不怀疑他真的能做出拿元哥儿威胁自己的事。
事到如今,她还真想知道,如果自己说了实话他又会如何。
“好,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吧,不仅我爹不会同意,就是我,也一样不会同意!”
“你也别想着再诓骗我爹,你的那些诡计我全都跟我爹说了!”
乔师友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一开始,就被眼前这个他一直以为尽在掌控的小妇人给骗了!
顿时怒火冲脑,狠狠收紧手上的力道:
“贱人!竟敢出卖我!”
珍娘脖子上的疼痛愈加剧烈,呼吸也陡然不畅。
可她的心却越发地冷了。
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
她为自己嫁给了这样一个虚伪狠毒的人感到悲哀,想到未来一辈子都无法脱离眼前的人,想到他或许还要利用自己和元哥儿要挟她的父母,她便觉得无比绝望。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帮你!你有本事就直接掐死我!”
她艰难发出声音。
心中只觉得,若是被他掐死,他就算不偿命,也一样前途尽毁下半辈子都得在牢狱里度过。
到时候,元哥儿只能依靠外家,对父母和元哥儿反而都是一件好事。
乔师友果然被她激得手上越发用力。
然而,他到底还是不敢和她同归于尽,也或者是理智回归了脑子,在珍娘快晕倒的时候蓦然松了手。
待珍娘稍微缓过劲来,便见乔师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冷笑道:
“贱人,你以为你们不同意,我便没办法了?”
第118章 与秦家撕破脸。
他将奄奄一息的珍娘扔在地上,拿出一条绳索,三两下就将人绑了起来,还把嘴巴也给堵住了。
然后直接就拖着人扔进了存储蔬菜的地窖里。
那地窖在珍娘嫁进来后,因为时不时还要存储些冰块,拓宽了许多,藏个人轻而易举。
盖好盖子,他立刻将院子里刚才看到他拉着珍娘进门的三个下人叫了过来:
“少奶奶方才与我拌嘴后便回娘家去了。无论谁来问,都这样说。”
如今整个乔家十几个下人,除了珍娘贴身伺候的两个是从秦家陪嫁过来的。
其他全是珍娘嫁过来后,由乔父乔母出面采买回来的。
倒不是秦家陪嫁的下人少。
而是当初新婚没多久,乔师友便说父母不敢使唤秦家陪嫁过来的下人,因为不是他们乔家买的,乔父乔母在下人面前没底气,宁可自己受累,也不愿意使唤秦家陪嫁来的下人。
珍娘善解人意,很照顾乔师友的自尊心。
听到这般暗示,自然只能把自己陪嫁的大多数下人全部打发回娘家,换成银子让乔父乔母自己采买。
以至于如今,乔父乔母和乔师友在家中,老爷太太少爷的款摆得十足,真正负责全家开销的珍娘,反而像个嫁进门的小媳妇。
如今当家少爷这般吩咐了,三个下人自然不敢不从。
因为秦家住在城东,秦大富等人是信众里到家最早的。
还没进门便听到门房禀报了今日乔师友来将珍娘接走的事。
听完门房所说的具体情形,秦夫人大为惊诧:
“起火了?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被人放火?”
秦大富却是脸色阴霾,冷声道:
“这被人放火的时机,未免太巧了些!”
秦夫人心中一惊:
“老爷的意思是,他是故意骗珍娘回去的?”
秦大富点了点头,神情凝重:
“我们刚一出门,他便诓走了珍娘,只怕今日之事难以善了。”
沉吟片刻,他吩咐下人,“你立刻去找分管乔家那片的杨捕头,说乔家有事,辛苦他带几个人来一趟,事后我秦大富必有重谢!”
秦大富是个处事极为周到的人。
因为女儿嫁去了乔家,他便立刻开始笼络起了分管那一片的捕头,以便遇到事情的时候,官府衙役能多关照一下乔家。
没想到,第一次用上竟是在这样的时候。
沉吟片刻,又补充道:
“告诉杨捕头,今日或许需要审讯搜查乔宅,请他先去找严同知开具公文。让他跟严同知说,是秦大富请托他去的。”
下人立刻翻身上马,去找杨捕头。
秦大富又对秦家婆媳二人道:
“你们且先回去,我去处理此事。”
两人只能答应。
她们不过是妇道人家,处理内宅的事情还行,与外头的人恶斗却只能依靠秦大富。
再怎么担忧,除了在家等消息也没别的办法。
秦大富点了十来个健仆,行色匆匆地往乔宅赶去。
到了那边,没有先去乔宅敲门,而是先让人在周边打听了一番消息,确定有人看到珍娘与乔师友进入乔宅,却再没有出来,他这才去乔宅叩门。
大门打开,乔父与乔师友带着仆人神色如常地前来应门接待。
秦大富没有心情跟他们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珍娘呢?叫她出来!”
乔父做出一副莫名的样子道:
“珍娘?不是回娘家去了吗?亲家怎么还来问我们?”
一旁有下人站出来道:
“老爷有所不知,少夫人的确回来过,不过大约是跟少爷拌了嘴,没多久就又自己走了。”
“何时走的,去了哪个方向,身边带了什么人?”
秦大富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下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怕说错了坏事,不由自主便看向乔师友。
秦大富隐含锋芒的目光也跟着落在乔师友身上。
乔师友却丝毫不惧,微微一笑道:
“岳父,珍娘是中午走的,去了哪里小婿也不知道,不过当时身边没带人。”
一个一直养在闺阁的柔弱美貌小妇人,身边没带人就出门,哪个做父母的会不担心其安危。
秦大富清晰地感觉到,这话语和笑意中的恶意。
他眼睛微眯,拿出长辈的架子责问道:
“珍娘一介女流,你叫她一个人离开?”
乔师友一脸事不关己,语气轻松地道:
“珍娘没完成答应的事,羞愧难当,自己要走,小婿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眼下已经没有任何侥幸的可能性。
所有的信息加起来无不清晰地说明,一切正如秦大富先前猜测的那般。
乔师友骗回珍娘,就是为了要挟秦家就范!
他心中怒火燃烧,面上却还保持着冷静:
“哦?那依你之见,如何才能找回珍娘?”
乔师友微笑着道:
“若是完成了承诺之事,应该就自己回来了吧。”
正在此时,那杨捕头便带人赶到了,询问道:
“本捕头接到报案,说乔宅有人失踪,究竟怎么回事?”
秦大富走上前去,大声道:
“杨捕头,小女今日上午被女婿乔师友以家中起火为由骗回,如今不知所踪。鄙人已经在附近打听过,外头有小贩亲眼目睹小女与女婿进了乔宅,没看到她出来,乔家这边却坚称小女独自离家。”
“此事实在蹊跷!”
“因小女前日里与女婿有争执,草民怀疑小女被乔家暗害,还请捕头大人派人在乔家搜索审讯,解救小女!”
哪怕明知道这捕头与秦大富关系不错,乔师友也丝毫不惧。
他一直站在家宅门口没进去,因此附近的街坊邻居都已经围了不少过来看热闹。
只听他义正言辞地扬声道:
“我有举人功名在身,没有官府明文,谁敢擅自搜索我家宅邸,小心我到府衙告你们擅闯民宅,叫你们饭碗不保!”
律法也同样是科考内容,乔师友身为举人,哪怕对国朝律法称不上了若指掌,却也比一般平民百姓熟悉百倍。
如今又有举人功名在身,众目睽睽之下,一般捕头还真不敢擅闯他的宅邸。
然而,他今日注定要失算。
只见那刘捕头冷笑一声:
“什么擅闯民宅,乔举人可不要张嘴乱说,我们可是有搜查文书的!”
说着,将怀里的公文拿出来一抖,展现在了乔师友面前。
乔师友一看,上头竟然真的盖着府衙印鉴,且写明了搜查缘由是失踪寻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
如今他竟只能任由这些捕快进去搜查!
这一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