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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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云冷笑一声:
“指使人在神灵道观纵火,是亵渎神灵的重罪。观主只是让伯夫人罚跪五天,已经是天大的慈悲,竟还有人说狠毒。我看这靖南伯府道歉的诚意真的要重新斟酌!”
李嬷嬷顿时着急起来:
“道长息怒,不懂事的奴婢乱说,可不是主子的意思!我们伯夫人可没说不跪啊!”
然后转头催促张氏,“夫人,您说是不是?”
张氏气得咬牙。
说得轻松,敢情不是叫这老虔婆跪!
五天跪下来,她的腿还保得住吗?
而且,她堂堂伯夫人,跪在道观门口,是何等屈辱,这慈航观观主,分明就是故意刁难羞辱她!
见张氏面有怒色不说话,李嬷嬷很不高兴。
“夫人不是常说,瑾哥儿的怪病您恨不得以身相替吗?如今机会来了,您却百般推拒,莫非往日的话都是哄人的?其实您根本不想让瑾哥儿好起来?”
“再者,也是夫人您当初莽撞得罪了慈航观,否则以靖南伯府的地位,早就该听说慈航观的消息,让瑾哥儿得到救治了!如今因为您,瑾哥儿可是白白被病痛折磨了好几个月!”
一番话说得句句直指关键,让张氏根本无法反驳。
张氏深知,这老虔婆是大伯娘的心腹,一心维护裴瑾,但凡她不去跪,这老虔婆就绝对会去张经宏与裴骁面前告状。
而且,她平日里表现得太过疼爱裴瑾,今日来之前又各种在裴骁面前表决心,此时但凡有半句推诿,不管是用何等理由,都只会让人怀疑她往日里只是做戏。
所以……不管从哪个方面来看,她不跪这五天都说不过去!
张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目光宛如利刃般盯着慧云,咬牙切齿道:
“是不是我跪了这五天,你们观主就保证会给瑾哥儿治病,并且一定能治好?”
慧云毫不畏惧她的目光,讥讽地道:
“伯夫人搞错了吧?让你罚跪五天,是向神灵赔罪,而不是治疗裴家嫡长子的条件!”
“你若没有诚意向神灵赔罪,何须多言,直接离开便是!”
张氏被堵得面红耳赤,心中恨不得把眼前的道姑与那所谓的观主千刀凌迟。
好一会儿,她才在李嬷嬷催促的目光中恨声道:
“好!为了瑾哥儿,哪怕是牺牲伯府颜面又如何,我跪就是!”
“那就去吧。”
慧云亲自领着张氏等人走到道观门外,指着道观门口正中间的位置,一副为她着想的样子道:
“就跪在这里吧,好歹有屋檐遮蔽。”
“不然伯夫人身娇肉贵被日晒雨淋,坚持不了多久就开始说什么中暑受寒跪不下去,岂非显得在神灵面前弄虚作假!”
张氏心中恨得滴血。
这道姑真是存心要将她的尊严碾碎成泥!
让她跪在大门正中间,谁要进道观都无法忽视跪在这里的她,甚至那些人还得从她身边绕一下才能进门。
这贱人甚至还拿话堵死了她原本想在烈日下随便跪一跪,便装作中暑晕倒的后路。
然而事已至此,她没有任何退路。
只能怀着满心的屈辱,在两个守门的坤道好奇的目光中,屈膝跪了下去。
更可恶的是,最近天气晴爽,周遭村镇还有些普通百姓来慈航观上香。
见道观门口跪着个如花似玉的贵妇人,个个都忍不住多看几眼。
有些还直接向守门的坤道打听:
“道长,这怎么道观门口还跪着个人呢!”
守门的坤道骄傲地回答:
“此人先前亵渎神灵,如今这是给神灵请罪求原谅来了!”
百姓们越发好奇:
“这是哪家府上的贵妇人?做了什么事亵渎神灵?”
张氏被人如此探究议论,哪里受得了。
更何况,若被人知道她的身份,她只会丢人丢得更大。
好在青柳很懂女主人的心思,立刻带着几个男仆驱赶呵斥这些百姓:
“走开!”
还恶狠狠地威胁道,“闭嘴!我家夫人岂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议论的,小心祸从口出!”
被驱赶的香客虽说被迫退开了几步,心中却是十分不快,大声道:
“看他们家这奴仆恶形恶状就知道,这家人平日里坏事做尽,如今恐怕是遭了报应才来请罪的!”
“活该!神灵可千万别原谅她!”
“对,跪死都别原谅她!”
张氏只觉得越发耻辱,整个人气得摇摇欲坠,心中充满了对慈航观的仇恨。
石板地面太硬,张氏又毫无罚跪的准备,不到一个时辰,她就感觉膝盖越来越痛。
两个时辰过去更是痛得钻心。
再加上下午的太阳很烈,午后斜晒到了道观屋檐底下,直把她照得汗流浃背。
可谓身心双重折磨。
张氏的身体本就不算好,又几个时辰不曾进水进食,很快便感觉眩晕袭来。
张氏咬着牙,又坚持了许久,这才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夫人!”
青柳等丫鬟立刻紧张地扑上去,把她抬到车上,着急忙慌地喂水。
张氏喝下一些水便恢复了意识,可她傻了才会此时醒来,那样不继续跪根本说不过去。
而且,她就是要“昏迷”着回伯府,才能显出她为了救裴瑾吃了多少苦头,如此才能让今日之辱收益最大化。
见她没能苏醒,下人们不敢耽误,赶紧驾车送张氏回靖南伯府请大夫。
就连李嬷嬷,虽然觉得她可能是装的,此时也不敢置喙。
慧云听外头的坤道汇报此事后,也立刻去禀报给了陈青竹。
“观主,那靖南伯夫人真是太会装模作样,这才跪几个时辰,就跪晕了,如今已被人送回城里,之后恐怕不会再来了!”
她以前也见过不少后宅手段,完全可以想象张氏回去后会如何装病弱博同情。
只怕很快就会让靖南伯满心怜惜,再不让她来跪了。
到时候,想要再名正言顺地折腾这位伯夫人,可就不容易了。
慧云满心不甘,陈青竹这正主却是一点都不着急,甚至还有心情怡然自得地喝茶。
“观主!”慧云急得跺脚。
陈青竹知道她是关心自己,也不再卖关子逗她,笃定地道:
“放心吧,只要张经宏与裴骁还想给裴瑾治病,就一定会把她送回来的。”
倒不是她不相信观主,而是那位伯夫人毕竟在宫里有个宠妃妹妹呢。
张经宏与裴骁真的会为了给裴瑾治病,不惜让她把腿跪坏吗?
然而,陈青竹接下来跟她说的几句话,更是让向来稳重的她惊得瞪圆了眼睛。
“真的会吗观主?”
陈青竹无比肯定地道:
“肯定会的。你明日等着看便知道了。”
事实正如陈青竹所料。
哪怕张氏昏迷着回到伯府,确实让裴骁稍微担心了一阵子。
但他的态度随着张经宏到来,就立刻发生了改变。
张经宏自然是因为听李嬷嬷禀报了在道观里发生的事,才会特意大晚上来一趟。
他不仅来了,还带了乡试监考队伍里那一位随行太医,满脸写着对张氏的关切。
“四妹妹身体怎么样了?”
张氏在张家一众堂姐妹里行四。
“这是太医院的刘太医,医术高明,快叫他给你看看!”
张氏吓得险些从床上蹦起来。
她刚让府里的钱大夫看过。
钱大夫收了她的钱,又得知这位伯夫人背后还有一位怀着未来太子的宠妃妹妹,自然是全力帮她说话,将她的病情说得不静养几日都不行。
这位刘太医若来看,说辞肯定会与钱大夫不一样。到时候在裴骁面前不好解释。
更何况,张氏还担心自己恢复了生育一事,会被张家嫡支发现,哪里敢让刘太医把脉。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也只能把自己的病情说得轻些才能逃过一劫。
“大哥,这不合规矩!我就是中暑,回来休息一阵子已经好多了!”
她立刻努力做出一副十分精神的样子。
张经宏见她不想给刘太医把脉,也并不勉强。
毕竟他的目的也并不是给张氏看病,只是做个样子。
“你没事为兄便放心了。四妹妹这次为了瑾哥儿的病,牺牲太多,瑾哥儿将来若不把四妹妹当亲生母亲孝顺,我这做舅舅的都要揍他!”
张氏闻言顿时心情好了不少。
今日虽说受辱又受罪,却得到了张家这一代掌权者真心实意的感激,也不算太亏了。
她连忙笑着道:
“大哥说这话便见外了,我将瑾哥儿视若亲子,自然是什么都愿意为他做的。”
张经宏一脸不赞同的样子,义正辞严地道:
“四妹妹一片慈母之心令人钦佩!只是,你也不能不顾自己的身子……”
张氏还以为他被自己感动,开始真心实意地关心自己,正有些得意自己如此轻易便收服了张经宏。
却没想到,张经宏紧接着便道:
“四妹妹明日再去跪时,定要做好万全准备,不然,跪完五天对身子的损伤就太大了!”
说着,便给出了诸如带个厚垫子可以减轻对膝盖的损伤,带上水和防中暑的药可以不那么容易中暑。
夜里风大要带好防寒的衣物免得着凉。
带上人参含在嘴里可以增加体力,带上大夫和药材以便跪完了五天就第一时间进行治疗等一系列全方位的建议。
张氏的脸色顿时就跟被人扇了一巴掌一般难看。
此刻她只觉得刚才被张经宏一番话,夸得满心得意的自己像个十足的蠢货。
张经宏这个老狐狸,连夸带捧为的就是让她下不来台,不得不去跪完五天,让慈航观出气。
至于她跪完五天,身体会受到什么损伤,他根本不在意!
他根本没有将她这个伯府的当家主母放在眼里,依旧如以前一样,随意设计摆布让她去做牺牲品!
说完一系列建议,张经宏还严肃地对张氏身边的大丫鬟青柳道:
“可记下了?明日若是准备得不周全,让你们夫人出了事,本官可唯你是问!”
“是!”
青柳连忙惶恐地回答。
张氏心里恨不得撕烂张经宏那张嘴,可面上却不得不毅然决然地道:
“大哥不必为我担忧。只要慈航观肯为瑾哥儿治病,我就算跪死跪残也值得!”
她特意加重了跪死跪残几个字。
“只是,若我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们千万别让宫里的淑妃娘娘知晓,她如今还怀着皇嗣,只怕受不了打击。”
张经宏听到这话顿时微眯了眼睛。
听过李嬷嬷的禀报,他如何不知张氏根本没那么诚心去慈航观请罪。
可那又怎么样,事情是她惹出来的,她不想去也得去。
以为拿淑妃来威胁他就能逃脱这份责任,那可真是小看了他张经宏。
他仿佛没听出言外之意般,笑着应承道:
“四妹妹说的是,此事确实不宜让淑妃娘娘知道。不过,倒也不必担忧会走漏消息,刘公公等人已经率先回宫去了,以四妹妹的治家手段,只要你不想把这事告诉淑妃娘娘,肯定是有办法让所有知情者守口如瓶的!”
言下之意,若到时候被淑妃知道,那就是张氏自己有意泄露。
“更何况,你要是能诚心求得那观主原谅,等以后她心情好了,说不定连你的腿也一起治好了呢!”
张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心中恨得咬牙,手心都要掐烂了才勉强维持住表情。
张经宏瞥了一眼旁边的裴骁,见其神色间还有些犹豫,便道:
“时候不早了,四妹妹早些歇息。劳烦妹夫送一送为兄!”
他都这么说了,裴骁自然得起身相送。
走出张氏的院子,张经宏这才开口道:
“我看那慈航观处处强调诚意,看来只要伯府诚意足够,未必不肯为瑾哥儿治疗。妹夫,瑾哥儿的身体康健可事关侯府勋爵传承,你千万得上心才是!”
他只提了裴瑾对裴家爵位传承的重要性,只字不提张家对裴瑾的重视,仿佛一切都只是在为裴骁着想。
“那是当然!”
裴骁应承道。
张经宏又意味深长地道:
“世间没什么两难全的事。只要四妹妹还是你的夫人,心中有你,淑妃娘娘就不可能真的跟伯府置气。”
“更何况,就算四妹妹有所损伤,以慈航观观主的本事也能治好。只要四妹妹性命无碍,一切便不至于无法挽回。”
裴骁沉吟半晌,也不知是不是最后的挣扎,道:
“此事到底有损靖南伯府颜面。”
张经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妹夫啊,陛下的性子你也清楚,此时靖南伯府示弱,丢脸未必是坏事。”
裴骁在瑶光院外头站了许久,这才回到了张氏房中,一脸愧疚地握着张氏的手:
“夫人,让你为瑾哥儿如此牺牲,是为夫对不住你。”
张氏的心很凉,她知道裴骁已经做出了决定。
哪怕心中有怨,碍于自己往日的形象,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相公你别多想,妾身先前只是不喜大哥咄咄逼人,并非真的不愿意为瑾哥儿跪求慈航观。”
既然两人都决定了要牺牲她,那她不管是挣扎还是反对都没有任何作用。倒不如索性把事情办得漂亮些。
如此,也能让相公对她更加愧疚怜惜。
她深情款款地望着裴骁:
“而且,我也不单是为了瑾哥儿。我知道爵位承袭一事始终是相公的心头大患,能牺牲自己换得裴家爵位不降等承袭,我觉得很值!”
裴骁露出感动又愧疚的神色: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柔情蜜意一番,裴骁又表示自己明日会亲自护送张氏去慈航观。
张氏跪在慈航观外的时间里,他都会在一直在她身边陪着她,与她共同面对。
裴骁向来冷情,此话倒真是把张氏感动得又回心转意了几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准备妥当,便从靖南伯府轻装从简,低调地驾车来到了慈航观外。
有裴骁在,张氏可谓唱作俱佳,丝毫没有昨日面沉如水横眉怒眼的样子,一派温婉诚心地对慈航观守门的坤道表示:
“靖南伯夫人张氏,为给爱子裴瑾求医,今日继续请罪来了!还望告知贵观主,妾身定会跪满五日,祈求观主与神灵原谅!”
说着,就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已经放好的软垫上。
守门的坤道去向慧云禀报。
慧云走到了道观门口,便见靖南伯夫人直直地跪在软垫上。
她身边则站着个身形高大,面容俊美又气质冷冽的青年男子。
“这位是?”
裴骁虽然深恨这慈航观,如今却是有求于人,不得不暂时低头。
闻言勉强拱了拱手,冷淡地道:
“靖南伯裴骁,特陪内子一起前来致歉。”
慧云心中暗惊。
还真叫观主说准了,不仅靖南伯夫人今早继续来跪求道歉,连这靖南伯也真的跟着他夫人一起来了!
观主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那么……
慧云努力端住脸上的神情,做出世外高人高深莫测的样子来:
“靖南伯倒是对夫人情深义重!”
“观主有令,若是靖南伯也有知错的歉意,便跟夫人一起跪。”
“什么?!”
张氏震惊极了。
裴骁更是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又惊又怒:
“妖道放肆!”
裴骁久经沙场,目光中几乎能让人感受到实质般的杀意,让慧云捏紧了大袖中的双拳,才稳住心绪,没有后退半步。
她毫不畏惧地继续传达着陈青竹的命令:
“观主说了,妻不教夫之过,若靖南伯愿意与夫人一起跪,可将伯夫人下跪赎罪的时间缩短一半。”
第127章 废掉裴骁,才是观主真正的目的。
张氏望向裴骁的目光里,下意识便带上了浓烈的希冀。
五天跪下来,哪怕有垫子,她的腿也必废无疑。
到时候,若不能让慈航观观主为她治疗,她就会成为一辈子的残废。
可若把时间缩短为两天半,她就算让普通大夫治疗,也是有希望能恢复正常的。
这一刻,饶是裴骁历经沙场,也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男儿膝下有黄金。
男人的脸面大过天,他岂能在一个乡野道观外头罚跪!
传出去,他只怕会被人耻笑一辈子。
可若不跪……
昨日说与张氏共同面对的话言犹在耳,且跪了就能让张氏少跪两天半,能实质性地降低这次罚跪对她身体的伤害。
哪怕他向来不把女人当回事,也很清楚,这次他若拒绝,必定会真正寒了张氏的心。
张经宏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此时靖南伯府示弱丢脸未必是坏事”
而且,他跟着一起跪,也算与张氏共患难,张氏若有个好歹,宫中的淑妃娘娘,就算有怨气,也怪不到他头上。
如此衡量一番,哪怕极其屈辱,他竟也不得不跪!
“好,为了夫人,为了瑾哥儿,我跪!”
他大义凛然地大声道,咬牙切齿地一撩袍角,跪在了张氏身边。
张氏顿时感动不已。
先前的芥蒂全然消失。
裴骁见状,心中稍感安慰。
然而,两天半可还长着呢,可不是两人有情饮水饱就能随意度过的。
首先,张氏尚且提前准备了软垫,裴骁可没有。
哪怕他的体质比张氏强很多,到底也是皮肉骨头做的膝盖,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就已经感觉到了疼痛。
更叫难以忍受的是,没过多久,身后竟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仿佛来了不少人。
裴骁回头一看,竟是好几十个身着布衣的村民,全都是一脸兴致盎然,看稀奇般地看着他们夫妇。
“嘿嘿,我就说今儿个没白来吧!你们看,那个伯夫人真的又来罚跪赎罪了!”
其中一个满口黄牙的中年男人得意洋洋地道。
“果然没白来!要不是你这消息,我们哪能看到身份这么高贵的官家夫人啊!而且还是官家夫人罚跪,五百年也见不着一回的稀奇!”
“这辈子算是值了!”
很显然,这些人里有一部分是昨日那些来烧香的住在附近的百姓。
如今已经不是农忙季节,村子里也难得有个新鲜事,在有心人的煽动下,他们今日便呼朋唤友,一起来慈航观外看热闹来了。
有人注意到旁边的裴骁。
“咦,怎么今天还多了个男的一起跪着?”
虽然裴骁的脸色很臭,目光很冷,气质真的很有威慑力。
但这些看热闹的百姓们人多势众啊,众人嘻嘻哈哈之下根本不怕他。
经人一提醒,所有人又全部把目光聚焦在了裴骁身上。
守门的坤道闻言,好心的解答道:
“这是那位夫人的丈夫,陪着妻子一起来受罚的。”
众人顿时开始起哄:
“哟呵,还是个情种呢!”
“啧啧啧,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父母,居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丢人呐!”
“欸,等等,那位夫人是伯夫人,那他丈夫不就是伯爷!天哪,好像是大官呢!”
有人嬉皮笑脸地绕过裴骁夫妇二人进入慈航观正门,站在二人跟前,然后哈哈大笑:
“哈哈哈,我站在这里是不是等于叫伯爷跪了我!以后说出去能吹一辈子的牛了!”
“我也来!我也要叫伯爷跪我!”
众人顿时兴奋起来,好几个人跑到裴骁面前耀武扬威。
被一群贱民如此嘲笑戏耍,让裴骁简直恨不得站起来拔刀杀人。
可他到底理智尚存。
靖南伯府如今认真追究起来,尚在圈禁中根本没有脱罪。
淑妃娘娘好不容易才叫陛下原谅伯府,若他此时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怒杀死或者砍伤百姓,他和靖南伯府便算是真的完了。
想到这一层,又想到那坤道刚才所说的话,裴骁头一次觉得背后发寒。
那慈航观观主竟是早就知道他会来,甚至设计好让他不得不跟着张氏一起罚跪。
然后,如今又来了这些看热闹的百姓故意激怒他。
那么,是不是便说明,这一切都是那慈航观观主的设计?
她正是在等着他暴怒伤人,然后再让袁御史一纸题本将他告到御前,好让靖南伯府彻底无法翻身?
这样的猜测,叫裴骁顿时不敢轻举妄动。
连张氏愤怒地要叫下人驱赶这些百姓,他也让他们注意动作,不要伤到这些百姓。
见他如此能忍,那些百姓虽然不能再靠近二人,言语上的奚落嘲笑却是越发过分。
“呀,刚才还凶恶得跟要吃人一样,如今怎么还主动不让下人伤我们呢?刚才瞪人的胆子上哪去了?”
“你们不知道吧,这位可是靖南伯!刚犯了错,被陛下从靖南侯贬成靖南伯的,他要敢伤了我们,怕是连靖南伯都当不成了!”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他怎么突然这么好心!”
“嗨呀,看来官当得越大越没种啊!”
众人对裴骁指指点点嘲笑不断。
裴骁只觉得生平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气得脸色都要发紫了!
可他终究是个理智占据上风的人。
哪怕被如此羞辱,也依旧岿然不动地跪在那里。
毕竟跪都跪了,辱也受了,若此时受不住离开,便等于前头所遭受的一切耻辱,都成了无用功。
他不断地深深吸气,让自己的头脑不被怒气与耻辱冲昏。
最终,他找到了自觉对自己有利的说辞:
“各位父老乡亲,且安静下来听我一言!”
“我的确是靖南伯裴骁,今日之所以跪在慈航观外,主要是与妻子一起来向慈航观请罪的!”
“几月前,我妻御下不严,导致仆从在慈航观纵火,不仅烧毁了慈航观的禅房,还亵渎了神灵。尽管先前我已经遣大管家赔偿慈航观五千两现银,如今依旧深觉愧疚难当,所以亲自带妻子前来向神灵请罪!”
“观主有言,若我愿与妻同跪则减免我妻一半罚跪时间,只让她跪两天半,所以我裴某人也跪在了这里!”
这番话下来,众多看热闹的百姓对裴骁的看法大为改观。
纷纷觉得他能不计前嫌向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解释,算是平易近人。
家里仆人做错了事,却一再向慈航观赔罪,实在是很明事理。
陪妻子受罚,更是有情有义。
无人再嘲笑裴骁。
甚至还有人为裴骁鼓掌,大声道,要给伯爷大人做鉴证,在旁边坐着,陪他跪满两天半。
裴骁见形势扭转,心中大为振奋,豪气冲天地道:
“好!既然众位父老乡亲来了,便请大家共同为我们夫妇二人道歉的诚意做个见证,我与妻子定会跪满两天半,争取观主宽宥!”
到时候,民意裹挟,慈航观还能说不原谅他们夫妇吗?
他再态度好些,趁势拿出大量供品请求慈航观观主为瑾哥儿治病,那观主恐怕也不好拒绝。
见百姓们再次热烈鼓掌,裴骁信心满满如此想着。
慧云在观内亲眼见到外头形势变化,不由暗自可惜。
先前对慈航观而言,大好的形势,竟被这裴骁三言两语就扭转了。
如今都无人再嘲笑裴骁,这罚跪的羞辱效果实在大打折扣。
她向陈青竹汇报了外头的动向,然后满怀期待地问道:
“观主,我们要不要再做些什么?”
此时她哪里还不明白,先前的一切都是观主所安排的。
那按照观主走一步算三步的作风,说不定还有后手。
然而,向来智珠在握的观主却毫不犹豫地摇头。
慧云不解。
陈青竹也不卖关子逗她了,把玩着流珠漫不经心问道:
“靖南伯是以什么发家的?”
慧云迟疑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
“军功?”
“没错。”陈青竹眼含鼓励循循善诱,“那若一个靠军功起家的武将,膝盖废了会怎样?”
如今她已炼气四层,只要跃上道观屋顶,隔空杀掉裴骁轻而易举。
可杀人不过头点地,让这夫妻二人直接死去太便宜他们了。
她要一步步毁掉他们在意的一切,让他们痛苦挣扎却永远无望脱离地狱。
慧云顿时恍然大悟,脸上重新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武将的膝盖废了,那便再也不能骑马领兵,更无法立功翻身了!
若裴骁跪到中途,发觉膝盖不妥,肯定会什么面子里子都不顾,直接离开以保住自己的膝盖和前途。
可如今,他被巨大的愤怒与羞辱冲昏了头脑,为了挽回颜面与名声说了之前那一番话。
再被百姓的夸赞一激,亲口说出要跪满两天半,还请大家做见证的话,那便是不跪满两天半,就绝对不可能起身了!
甚至他都不可能再垫上垫子。
那么硬的石板,两天跪下来,他的一双膝盖废定了!以后再也无法骑马领兵!
所以观主这一番安排,一开始的目标便是为了彻底毁掉靖南伯的前途。
如此,他们一家就算名声好了又如何,回了京又如何,只要靖南伯废了,就再无掌握实权的可能性!
膝盖跪得越来越痛,每一刻都是煎熬。
可那些看热闹的百姓也在一旁看着,时不时表达对他的赞美钦佩。
他便不仅不能起来,还得跪得笔直。
一旁的张氏也已经跪得很难受,但看到一旁的裴骁跪在石板上,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道:
“相公,要不叫人给你拿个垫子来吧,这样硬的石板,跪久了膝盖受不住啊!”
裴骁有些心动,可想到那些百姓说他是铁骨铮铮真汉子的钦佩之言,还是拒绝了。
这是一个挽回靖南伯府名声的好机会,他绝不能为了自己轻松,错失这一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