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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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云自然是更通人情世故,指点她后,效果显著,如今她已经在慈幼堂如鱼得水。
甚至因为她比那些孩子见识多,还有很多杂书可以读,已经有不少孩子自发以她为中心,隐约成为一个团体的核心人物了。
能仅仅以靖南伯府送来清修的女儿这个身份,做到如今的一切,陈青竹很难不为女儿的聪慧感到自豪。
“观主!”
慧云在下面呼喊了一声,陈青竹立刻抱着蓉娘一跃而下,轻盈落地。
“慧云姑姑。”
蓉娘很有礼貌地朝慧云福了福身。
慧云也还了个礼,这才对陈青竹汇报起了外头的事。
陈青竹听完定国公府的表态,嘴角轻扬,眼中却平静无波,点评道:
“很积极,但不够恭敬。”
所有信众之中,只有定国公府是派人来传话,而不是主事人亲自前来。
据慧云所说,定国公夫人平日里与其他信众相处时,也颇有国公夫人的排场。
身为超一品国公,确实傲气。
“慧云你去告诉那嬷嬷,时机未到。尚书府应是有赔罪诚意的,暂且不必对他们动手。”
慧云有些诧异。
尚书府都派人打上了慈航观,如今又有信众愿意挑大梁出手给尚书府一个教训,为慈航观立威,观主为何反而拒绝了呢。
观主的许多决定,她在一开始都是不理解的。
不过后来事实证明,观主总是比常人更加深谋远虑。
她虽然心中有疑惑,却还是依言前去转达了。
蓉娘在一旁听着,同样不理解。
对于自己娘亲,她说话已经没有以往那么多顾虑,而且她十分热衷于学习,对于不懂的事情,总是想寻根究底的。
“娘亲,我听姑姑们说,尚书府那些人很坏,有个姑姑被卖到净慈庵前,她们村中有大户被黎家强夺田产,弄得家破人亡。我们为何不让国公府将他们铲除呢?”
陈青竹抱着她重新回到了屋顶。
蓉娘既有这份好学的心性,她自然是不会拿哄小孩的话来糊弄她。
“因为黎家是一头肥羊,如果现在宰,就是帮别人宰的了。”
蓉娘似懂非懂,对于这点,陈青竹并没有为她解释得更明白。
有些事情确实不宜太早宣之于众。
孩子的观念里还只有善恶黑白,觉得恶人就该受到惩罚。
陈青竹却并非真正救苦救难的神使。
无论何时,她都救不了所有人,也没有这份纯粹的救世之心。
她的一切善行,都是必须建立在自己能获得足够好处的基础上的。
“虽说要维护慈航观的威严,却也不能冒犯即死,我们如今还远没有这般强大。当今陛下尚且不能对百官有如此魄力,又岂能容得下一个道观如此霸道?”
知道蓉娘不一定能理解,她又说得更详细些:
“如今虽说锦衣卫与厂卫都早已腐朽,但若半年之内,一个一品侯,一个二品尚书,都在南都连续落马,朝廷想不注意到慈航观都很难。”
顺带还给蓉娘解释了南都城存在的两大监察机构,以及它们的来历,曾经的辉煌,如今的现状。
锦衣卫监察百官,曾经威名赫赫,天下官吏无不为之胆寒。
但自从宦官掌权的厂卫崛起,锦衣卫就没落了。
如今锦衣卫的经费被严重缩减,再加上贪墨,地方上的锦衣卫成员穷困潦倒,早已没有监察百官的能力。
厂卫那边虽说风光,那也仅仅是上层的风光,作为触角的底层宦官同样过着贫寒的生活,能力十分有限。
所以,只要慈航观不过于张扬,目前大概是不会引起皇帝注意的。
蓉娘终于完全弄懂了娘亲的意思,再加上又学到了一些新东西,心情十分愉悦:
“我明白了娘亲,在有足够的实力前,该蛰伏的时候还是要蛰伏,不能只想着一时风光,图一时畅快。”
陈青竹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正是如此。”
心中却在想着,如今慈航观已经有如此声势,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因素招来一些不守规矩的人。
尚书府的到来是意外,却也是必然。
以后这样的人越来越多,未必没有想凭慈航观媚上,并且付诸行动的存在。
她毕竟不能掌控所有事,如此到底不算稳妥。
在被当今皇帝注意到之前,尽可能让自己的修为更强大,才是最要紧的事。
先前固守慈航观的计划,也是时候做一些改变了。
陈青竹的话传回定国公夫妇耳中,两人也是大为不解。
“铲除黎家,还需要什么时机?不就是搜集足够的罪证,再悄悄送到御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定国公夫人道。
定国公也同样摸不透陈青竹的意思。
沉思半晌后,道:
“观主料事如神,只怕知道些我们不知晓的事。既这般叮嘱,我们照做便是。”
原本还想着,扳倒了黎家,他们国公府不管是在慈航观还是在陛下面前,都能捞一份大功。
如今观主既然明言反对,他倒不好擅自行动了。
“以黎尚书的秉性,明日应该会再来,我们便照常接见。”
下午黎尚书夫妇就来了一趟。
那时候他们想着要对付黎家,便没见。
不过,话没说死,只是让门房说他们不在府中,如今倒也有回旋的余地。
定国公相信,以黎尚书的为人,不会轻易放弃。
奇的是,观主明明是方外之人,却也在双方已然剑拔弩张的情况下,很笃定黎尚书定会认怂赔罪。
“既然观主要他们先诚心赔罪,我们便替慈航观多要些好处。”
第二天一大早,黎尚书夫妻二人果然再次来求见。
这次,黎尚书带的礼,比昨日还厚了一倍,态度也十分恭敬。
“国公爷,一大早叨扰您,实在过意不去,鄙人备了一份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让人送上了礼品和礼单。
定国公一看礼单,对黎尚书的上道十分满意。
其中不仅有一个南都附近千亩良田的田庄的契书,还有一尊极品羊脂玉佛,一盒极品黑珍珠。
样样都是有钱也不好买的难得之物。
双方的气氛顿时融洽友好起来。
互相寒暄一番,黎尚书便打探起那慈航观的来历,以及背后是不是有哪位大人物撑腰。
定国公当然明白黎尚书如此识时务的原因。
很明显,自家夫人昨日在慈航观的态度让黎尚书浮想联翩,再加上昨日他们不肯接受他的求见,便让这老狐狸越发惶恐不安,急切地想找门路平息这场一冲突。
如此,黎家自己都把自己吓住了,想让让黎家拿出足够多的好处赔罪,也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般想着,定国公捋着胡须,高深莫测地道:
“黎大人啊,有些事老夫也不敢轻易说出口。只能看在两家往日的交情上,告诫你一句,怨家宜解不宜结,否则,只怕灭顶之灾就在顷刻之间。”
观主可是有瞬息之间杀死六七十个倭寇的大神通的,真要是惹怒了她,灭掉黎尚书府上这百余口人不也跟玩似的。
这也不算是诓他。
黎尚书闻言,心中越发惊惧不安。
他身为兵部尚书,在南都城和江南确实算个人物。
可跟那些真正的权贵和至高皇权相比,又十分弱小。
他想不出站在慈航观背后的到底是何人,但能叫定国公说出此话,又如此殷勤维护的,绝对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他连忙道:
“国公爷,这事真是一场误会,全是那两个该死的家奴自作主张冲撞了慈航观,我已经将他们打死,还望国公爷从中说和说和,让我有机会去慈航观赔罪!”
定国公瞥了一眼旁边的礼单,道:
“听你的意思,倒也不是故意冒犯。不过,若赔罪的诚意不够,恐怕就是另一次冒犯了,你自己可得心里有数。”
黎尚书连忙表示自己愿意大出血,但具体要送多少东西才能平息慈航观的怒火,他心里没底。
定国公也没说个准数,让他自己想。
黎尚书一咬牙,道:
“十万两!这已是鄙人东拼西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国公爷以为是否妥当?”
东拼西凑不至于,但也是府上所有现银了。
定国公倒是没想到,黎尚书能有如此魄力。
十万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许多中小家族,总共也就这点资产。
若作为一次性的收入,连他这个一品国公,也无比心动。
不过,这可是给观主赔罪的,他觉得还是没必要冒风险伸手捞一笔。
“且去试试吧。”这个数额,观主那边想必也会满意了。
一旁的黎老夫人又心痛又惶恐,她万万没想到,原以为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道观,背后却站着尚书府根本得罪不起的人物。
十万两,整个黎家总共也不过百万家底,这笔钱给出去对黎家来说也相当于自断一臂了。
她完全不敢想,回去以后会遭遇怎样的怒火。
而且,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她宝贝大孙子的病也还没得到医治。
想到危在旦夕的孙子,她还是鼓起勇气道:
“国公爷,送上如此重礼,那慈航观应当会不再计较我们黎家的失礼了吧。那我们能不能请他们救救我们家孙儿?”
“这可是另外的事了。”定国公冷淡地道。
这事观主没提起过,他可不好应承。
黎尚书也拱手恳求:
“劳烦国公爷帮我们再问问。”
他家儿子不少,孙子却只有这一个站住脚,如今也病情危急。
原本他都没再指望过能再让慈航观出手,可老妻既然已经提及,他也想顺便试试。
定国公派人将黎家的意思传达给了慈航观。
陈青竹听闻后,思索片刻,对慧云道:
“让她转达定国公,黎家既有诚意赔罪,本座便不迁怒到无辜稚儿身上了。诊金两万两,便可将人送来。”
慧云很吃惊,心中的疑惑也越发大了。
她原是不想什么都立刻问观主,打算自己将此事琢磨明白。
可黎家肯定很快就要上门,若是再不问,她也唯恐自己在接待黎家人的时候会出错。
“观主,黎家可是有何特殊之处?您不仅饶恕了他们的冒犯,还愿意不计前嫌为他家孙子治病……”
陈青竹从不吝啬为亲人之人解惑,闻言温声道:
“我们先前并没有吃亏,黎家既已大出血,便算维护了慈航观的威严,也可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而且,十二万两,我认为这个数额是黎家的极限。”
“黎家的财力应当不止如此……”慧云道。
她不是质疑观主的决定,而是不理解观主这样说的深层含义。
“没错。但这是在本观主治好他家长孙后,黎家能心平气和的极限。”
说到这里,陈青竹严肃了神色,“慧云,我很快就会外出游历。在我回来前,慈航观不宜树敌,明白吗?”
她昨日就已经生出了这个想法,思索一夜后,计划已经成形。
如今,也正好借此机会告知慧云,让她们几个管事人有个心理准备。
从去年腊月到如今,她在慈航观的日子,可谓是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原本,她在慈安手下苟且偷生,不过是为着有朝一日能去到一个大人物身边,重回京城,向那些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的仇人报仇。
可自从跟在观主身边,被观主信任,爱护,委以重任,参与到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大事之中,她心中那些仇恨便渐渐沉淀下去了。
她找到了新的人生意义,便觉得复仇与否都没那么重要了。
有时候甚至觉得,若一定要经历那些苦难才能遇见观主,哪怕叫她重选一次,她也依旧愿意用曾经那些磨难换如今的日子。
可现在观主要离开慈航观,她心中不由自主便生出了一阵迷茫与慌乱,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好一会儿她才尽可能理智地道:
“我……我会为观主守好慈航观。”
陈青竹观她神情,心中一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
“不要怕,我走之前,会为你们留下自保手段。而且,你也要相信其余弟子,她们已经不是曾经那般柔弱可欺了。”
听着观主比平日里更温柔的声音,慧云心中的不安被瞬间抚平,理智回归,只觉得十分羞愧。
观主为了她们的安全,一改往日强硬的作风,甚至愿意给严重冒犯慈航观的黎家人治病,她却一听观主要走,就跟个即将离开父母的小儿女一样,哪里对得起观主往日的教导与信任。
观主要出门,肯定是有要紧事要办,她可不能让观主不放心。
想到此,慧云的语气变得铿锵坚定:
“属下定会为观主守好慈航观,等观主回来!”
“好,我相信你。”
陈青竹眼中满是信任。
得到慈航观的回信,黎尚书喜出望外。
其实两万两已经是非常大一笔数目,在给付十万两后,甚至需要他去当铺抵押一些田产地契。
但与十万两的赔罪银子比起来,两万两似乎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甚至让人觉得只要再加两万两,就能治好他唯一的孙子,这钱简直花得无比值得。
眼见孙子越发虚弱,黎尚书也顾不得天色渐晚,立刻就带上全部现银与抵押回来的银票,再由几十个护卫家丁护送,立刻赶往了慈航观。
赶到慈航观已经是黄昏时刻。
这次叩开大门,是由黎尚书亲自上前交涉的,等管事人慧云前来,黎尚书的姿态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刚听闻观主宽宏大量,愿意宽恕鄙府,黎某便立刻来赔罪了。”
“先前我们只是听闻贵观能治风寒,想来求医,却不想两个贱奴竟是自作主张,对贵观多有冒犯之处。如今黎某已经将这两人打死,以儆效尤。”
说着,就指了指被几个家丁抬着的两具尸体。
两人都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辨不出样子,但看其臃肿富态的体型,确实应当是府内得脸的奴仆。
经过前几天观主直接用巨石砸死数十个倭寇一事,慧云对这些血腥场面已经面不改色。
闻言只是面色淡然的打量了几眼,然后轻轻点点头。
黎尚书又赶紧叫人奉上了赔罪的银两。
除了一沓银票,还有好几箱子纹银和两箱小金条。
慧云也并不扭捏,落落大方地命人当场点清了数目,这才对黎尚书道:
“把你家小孙子交给我观弟子,你们在这等着。”
并没有邀请他们进去入座招待的意思。
黎尚书心中有些不悦,送上了十几万两的银子,竟是连个座位都得不到。
这慈航观真是好大的架子!
若她们哪一日被贵人所摒弃,他必要回报今日之耻。
心中这般想着,他面上的神情却依旧恭敬又和善。
将浑身烧得滚烫,已经有些意识不清的小孙子送到了慈航观弟子手里,还道了句“劳烦”。
然后便在道观外焦灼地等待起来。
不过一刻多些,一阵哒哒哒的脚步声便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呼喊传入耳中:
“祖父!”
黎尚书不敢置信地回头,便见他的孙子桂哥儿正满脸开心地朝他奔来。
脸上的神情与脚步都轻松不已,丝毫没有病态。
“桂哥儿!”
他赶紧把人拉过来一摸,身上也完全不再滚烫,连唇色都恢复了往日没生病时的红润。
“桂哥儿,你……你好了?”
“嗯!”桂哥儿肯定地点头,“身上有力气了,肉肉一点都不痛了,肚子里也不烧了,好舒服啊!祖父,我好饿啊,想吃樱桃肉!想吃桂花糕!”
竟是连食欲也完全恢复了。
这跟先前暂时退烧时那种昏昏沉沉的样子判若两人,完全就是病情已经彻底康复了啊!
可他也就刚进这道观不超过两刻。
黎尚书听妻子说起袁御史的夫人时,尚且觉得是天方夜谈。
可看看眼前精神百倍的孙子,他开始觉得,这世上是真有神仙的!
寻常的医术就算再厉害,也绝对不可能见效如此迅速。
难怪那位神秘的贵人会如此维护慈航观!
这一刻,黎尚书完全忘记了要再次对付慈航观的念头。
以慈航观这神奇的本事,那位贵人不再庇佑慈航观的可能性很小。
而且,他又不是疯了,要继续和这样一个拥有神仙手段的道观结怨。
风寒可是最常见的致死疾病,他年纪也不小了,万一哪一日得了严重的风寒,可也还要求到这慈航观头上呢。
至于赔罪的那些钱,兵部的军饷,下属的孝敬,外加再让黎家所有佃户多加一成租子……
不行,如今已经是七成租子,再加的话,那些泥腿子只怕要造反。
或许可以改成让他们闲时多织些布,然后让军中那些士兵们购买。
总之,要不了几年,这些钱总归是能赚回来的。
这般想着,黎尚书心中的那股气彻底顺了。
“多谢道长!多谢观主!”
他拱手下拜,这次道谢完全心悦诚服。
慧云嘱咐道:
“慈航观之事,不可对外轻传。”
“放心,那是当然。”
恐怕是那位神秘贵人想要私藏这家有着神奇能力的道观,他又怎好违背贵人的意思。
解决完黎尚书之事,陈青竹便为即将到来的游历做起了准备。
这次的游历,和修真界那种需要感悟红尘突破瓶颈的游历并不一样。
她如今更像是在恢复修为,不缺少感悟,也没有瓶颈,只要有足够的灵气和足够快的灵气吸收速度,修为就可以快速提升。
通过往日的总结,她已经明确,灵气吸收速度与功德休戚相关。
今年虽说会是国朝有史以来最寒冷的一个冬天,可在南都附近,并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大量获得功德的机会。
反倒是南边的赣省,会在冬春之交迎来一场大规模的瘟疫。
若能阻止这场瘟疫,其收获与赈济夏日那场洪灾相比只多不少。
到那时候,慈航观信众们所供奉的玉石,只怕就要跟不上她的修炼速度了。
她需要去找一座无主的玉矿。
总之,在她需要用更短的时间突破到炼气后期的如今,留在慈航观反而会让她受到限制。
出去一趟势在必行。
但在出去之前,她得先为慈航观留下足够的仙露来发展信众,并且给慈航观弟子们一些自保手段。
她的专长是符箓,若能制符,给弟子们留下一堆进攻防御符箓,那是最简便有用的。
可制作符箓需要随时转换五行灵气,一气呵成。如今她才炼气四层,根本无法把自身的水木灵气转换成其他属性,想画符需要等到炼气后期。
条件所限,她便只能选择以五行之气为基础的阵法。
如此,可直接从自然中借力,只要明白原理并熟记阵图,便不受修为限制。
她前世因为修炼所需,对阵法也略有涉猎。
如今倒是可以布置一些基础小范围阵法,来为慈航观弟子们保驾护航。
首要布置的,自然是防护阵。
遇到危险不敌的时候,慈航观的弟子们可以直接躲进其中,只要阵法一启动,外界不管是刀箭炮火还是人或牲畜,都无法进入。
在整个慈航观周围多番考察后,她将地点选定在离西苑后门不远的一处山洞内。
这里原本是用来存储干柴的,空间很大,足够藏匿上百人。
而且构成阵基的无属性灵石可以直接埋在新鲜泥土中,能借助整座山中磅礴的五行土气,加强防护作用。
慈幼堂的防护阵则布置在慈幼堂最高的那排房屋里,布阵前几天,她就让慧静把房子里的孩子们挪去了其他地方暂住。
待布置好阵法,那间阵盘所在的屋子便会上锁,钥匙由慧静这个堂主一人掌管。
其次布置的就是聚灵阵。
山中植株众多,木系灵气相对其他地方稍微浓郁些。
再加上她本也有木系灵气,同类相吸,以此为阵基,便可聚集周遭的木系灵气。
用来给她修炼,浓度是远远不够的,但若普通人待在阵法覆盖的范围内,被木系灵气包围,却会觉得心旷神怡。
多待些时日,强身健体的效果会十分显著。
这样的房间,毫无疑问会让信众们十分向往。
她总共布置了两个有聚灵阵的房间,打算一个留给蓉娘与三个管事者住,一个则留给每次烧香时表现好的信众。
如此,即使她不在,信众们为了多住这有木系灵气的房间,也会时常来慈航观。
这对慈航观弟子来说,便是另一层保护。
她相信以慧云的能力,能把这两种阵法好好地利用起来。
等布置好阵法,陈青竹还需要大量使用玉石制造仙露和灵液。
仙露自然是留在慈航观发展信众。
灵液则是路上修炼自用。
她如今还不能制作储物符箓,玉石体积太大,多带一些会很占行囊空间,将其中的灵气压缩成液体,就要方便得多。
这一些准备工作,毫无疑问还需要不少时间。
算着时日,或许能等到郑元乃的嘉赏圣旨下达,做些安排后再出发。
在陈青竹为即将到来的游历做准备时,天气已经越来越冷。
而此时的京城,早已是白雪皑皑,举目望去,整个世界都仿佛被厚厚的积雪包裹。
靖南伯府的男主人裴骁,一身劲装在府中的演武场练习刀法。
用来练习的木桩被他劈得白雪纷飞,劲风阵阵,很有一股慑人的气场。
然而,这样的场面没有持续太久,他的身影便蓦然顿住。
一股难以忽视的剧烈刺痛从双膝处传来,让他根本无法再挪动脚步。
“拿轮椅来!”
裴骁怒声喝道,整张脸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原就是有些心烦意乱才来练刀的,可膝盖的伤情在他一剧烈动作后就再次发作,让他烦躁难安的心情不由越发阴郁。
叫他如此烦躁的,自然是宫中淑妃娘娘的肚子。
御医们原本预测淑妃娘娘的产期应该在十余日前,如今却依旧没有发动。
很难让人不担心她腹中的皇子会不会出意外。
毕竟,迟迟不生产胎死腹中的例子可不少。
为了淑妃肚子里的孩子,他靖南伯府也进行了一场豪赌。
半个多月前,刚抵达京城码头那日,大舅兄张经宏突然发难,质问他们为何一再隐瞒裴瑾中毒一事,甚至不惜以万两银票为代价,收买张家派来的钱大夫。
裴骁不解其意,道:
“当初隐瞒,不过是不想让舅兄与岳父责怪裴某治家不严,让瑾哥儿遭了难,闹到外界知晓,也恐影响官声。如今我已尽力让瑾哥儿痊愈,舅兄何必再提旧事?”
张经宏却一脸怒色道:
“难道因为瑾哥儿侥幸被治好了,就不再追究罪魁祸首,让他往后依旧置于陷阱?”
裴骁坦言道:
“那罪魁祸首已送入慈航观修行,为瑾哥儿祈福,终身不得再踏入伯府,不会再威胁到瑾哥儿的安危。”
张经宏却是冷笑一声:
“那姨娘的事我早已经打听清楚,别的不说,瑾哥儿所中之毒甚为奇特少见,又岂是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府中无钱无宠的婢妾能弄到的?”
“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当初裴瑾中毒一事是他亲自调查,那陈氏作案动机充分,自己也认了罪,裴骁并不认为有什么错漏。
可张经宏所言也并非没有道理,又如此言之凿凿,为了给张家一个交待,他也不得不旧案重提。
“舅兄查到了何人头上?”
张经宏直接指向了站在他身边的张氏。
张氏顿时一副遭受了莫大冤屈的样子:
“大哥,我对瑾哥儿的慈母之心苍天可鉴,为了治好他的腿,我宁可罚跪三天三夜,您怎能这般我误会我?”
张经宏却冷笑着道:
“去年你这做继母的刚一恢复生育之力没多久,瑾哥儿就中了奇毒,世间焉有如此巧合之事?”
这个消息,让裴骁不可谓不震惊,当下就要让人来给张氏把脉。
张氏却凄声道:
“不用把脉了,我的确无意间调理好了身子。但正是为了不让瑾哥儿多想,也不让伯爷您为难,我一直自行服了避子汤。没想到,这在大舅兄眼中,竟成了我的罪过了,呵呵,后母难为,世人诚不欺我……”
张经宏却是丝毫没有被这番说辞打动,一连串的质问脱口而出:
“都是千年的狐狸,少在那里惺惺作态!若不是你做的,你又岂会几次三番阻挠张家得知真相,为此甚至不惜拿一万两贿赂大夫?”
“还有,为何你那奶嬷嬷的儿子一口咬定是你指使他纵火慈航观?难道不是为了将那慈航观清修的姨娘灭口?”
“后来你那奶嬷嬷竟能在伯府的严密看守下,带走一万两银票与侯府印信,在即将被捕之前,被你最信任的陪房张贵一刀捅死,这可真是巧啊!”
一桩桩旧事全然浮现心头。
裴骁自认不是个糊涂的人。
当初的疑惑被张经宏所说的张氏已经恢复生育之力这个关键性线索一串,答案顿时了然于心。
被愚弄欺骗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
他终于明白,他的这位娇妍如花的继夫人是何等蛇蝎心肠,何等心机深沉,简直令他厌恶至极!
张氏依旧在抵死狡辩:
“当初旧事,公堂上已经说得一清二楚,我不想再多言。大哥只凭一厢臆测便要给我定罪,就是告到陛下处,我也不服!”
“闭嘴!”
裴骁暴喝一声,只想狠狠地打烂张氏那张巧言令色的嘴。
她不过是仗着已经杀人灭口,毁灭了罪证,才敢如此无耻地继续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