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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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真的不是妖魔而是神仙,不会为难他们这些没做过坏事的普通百姓!
送走船工们,陈青竹在船周布置了防护阵,吩咐蓉娘待在船上修炼武道内功,自己则趁着夜色,来到了淞沪大营,准备去找郑元乃议事。
她不知道,如今的郑元乃,也正盼星星盼月亮地盼她来。
时常嘱咐淞沪大营的守卫,若有什么女子要见他,千万不要为难,直接带来便是。
生怕守卫不懂事,冲撞了观主仙驾。
弄得守卫们都以为他是在哪里惹了风流债,还千盼万盼对方找上门,私下里议论纷纷。
他哪里想到,观主根本不走正门,而是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突然就出现在了他的窗外。
虽然夜已经深了,他却依旧难以入眠。
身为淞沪参将,随着往年倭寇登陆的时间越近,他越是焦虑难安。
淞沪的可用之兵只有两千人。
且这两千人里,操练时间最长的那一部分,也才五个月,最短的则只有两个月。
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却是身经百战凶悍无比的倭寇。
更要命的是,淞沪三面环海,海岸线长达四百多里。
他根本不知道今年的倭寇会从哪里,采取何种方式登陆。
以两千战兵守护这么长的海岸线,实在捉襟见肘。
可若守不住,淞沪那成百上千个村庄与小镇中的百姓,就会被残暴的倭寇烧杀抢掠,到时候必然到处都是家破人亡的人间炼狱。
百姓们的每一声将军,都饱含守护的责任。
肩上的担子重如千钧,他可以接受苦和累,也可以接受自己受伤或牺牲,唯独害怕失败。
就着昏黄的夜灯,郑元乃很快便发现了桌上多出来的那封信,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门窗都关得紧紧的,只留了一丝缝隙透气,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进来。
那这封信又是如何出现在桌上的?
如此神乎其神的手段……
他心中想到一个可能,连忙打开了那封信,果然见到上头鲜红的慈航观主印。
郑元乃心头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欣喜与激动之中。
观主来了!
观主先前承诺过,会向淞沪派来支援,还会亲临淞沪验看他操练的军队。
如今观主真的来了!
他连忙穿好衣衫,按照信上的指示走到院子里。
刚走进院子,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往上升。
反应过来是观主的手段,他也并不害怕。
只觉得这样的感觉,真是太过神奇,像是凌空飞翔一般。
没多久,他就越过院墙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街道上,稳稳落地。
一个身穿浅蓝色道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眼前,夜风之中衣袂飘扬,飘逸如仙。
“观主!”
郑元乃激动地单膝下跪行礼。
“起来吧。”
陈青竹语气温和。
来之前,她便特意在城中打听过,这位新来的参将爱兵如子,名声极好。
他手下的兵丁们也特别威武,装备齐全,纪律严明,每次出外城操练时的阵容都十分整齐。
百姓们都说,从没见过这么有气势的军户。
虽然没亲眼去看过,陈青竹也能通过这些消息推断得出那些卫所兵的现状。
对于郑元乃这近半年的成果,她还算满意。
郑家的投入也不少,诚意已经够了。
那么,作为这股势力背后真正的主人,她也不能真的做甩手掌柜,什么都让自己的下属去想办法。
“在淞沪独当一面的感觉如何?可有什么自己解决不了的难处?”
她含笑询问道。
听到这话,郑元乃不由自主就鼻头一酸。
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就像是小时候第一天去书院,放学的时候看到父亲亲自来接他一样。
那一天他特别彷徨无助,下午放学的时候,父亲亲自驾车来接他,笑眯眯地摸着他的脑袋问:
“今天过得怎么样,可有人欺负我儿?”
他当时不由自主就扑在父亲怀里嚎啕大哭,诉说那一天的委屈与惶恐。
观主明明与父亲一点都不一样。
可他就是觉得,此时的观主在他眼里,就跟幼年眼中的父亲一般强大又可靠。
他不由自主就敞开了心扉,一点都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
“观主,信男太没出息了,明明才几个月,我竟觉得好难好累,心力交瘁。”
哪怕有父亲派来的勇叔帮他,可很多事情,都不是他和勇叔能触碰的。
听出他压抑着的哽咽,陈青竹有些意外,却不以为忤。
她喜欢能干的下属,但也同样喜欢下属敞开心扉把她当做家长一般依靠。
“哦,怎么了?”
郑元乃便与她说了如今淞沪几个卫所的情况,上官与下属勾结,贪墨军饷,压榨军户,他却无能为力。
“观主,什么时候武将才可以粮草充足地只管打仗练兵,没有这些纷扰啊!”
看得出,这位心地纯善的将领是真的为此十分苦恼难过。
陈青竹道:
“要不了太久了,我保证。但在这之前,再辛苦你也得替那些兵丁们扛住了,明白吗?”
这不像是一般的安抚安慰,更像是郑重的承诺与嘱托。
郑元乃不知道观主为何如此笃定,但观主的话就是让人莫名打心底里相信。
荆棘前路并非漫无尽头,观主说了要不了太久,那便总会有个终点。
他顿时觉得,心中的沉郁瞬间散开许多,脸上的神情也明朗振作起来:
“观主,我就是抱怨几句,可不会轻易被他们打倒!”
又问了些军中的其他情况后,陈青竹对这支卫所兵了解得差不多了,这才问道:
“关于这次倭防,你是怎么部署安排的?”
这本是军事机密,不该对军中高级将官以外的人说。
但郑元乃对自家观主,却完全没有这个顾忌。
听到陈青竹问话,他立刻将自己与范大勇商议好的部署安排和盘托出。
目前,他已经将两千兵力部署在了海岸线附近的四个堡垒之中。
这四个堡垒,是他与范大勇结合四百余里海岸线的具体情况精挑细选过的。
其中两个附近有粮产丰富之地,两个附近的小城商贾往来众多。
都是倭寇们可能会重点光顾之地。
除此之外,他还将海岸线附近用来示警的烽火台全部修缮完毕。
每二十里一个烽火台,每个烽火台五个士兵进行驻守,以便在发现倭寇的第一时间进行示警。
陈青竹听着这些安排,也在思考其可行性。
她虽然不是领兵打仗的将领,前世作为游魂的八年,和在修真界游历时,却也见识过不少战事。
修真者驾驭飞舟一日可行两万里,游魂也是与风同速。
比起身在其中难窥全局的普通人,她的认知往往更加具有全局性,更能轻松窥见本质。
郑元乃这些安排,在她看来,过于常规化。
可以说与其他抗倭将领所做的事没有太大差异。
唯一的区别,便是他要更加尽心尽力,且他手下的兵,战力稍微强一点。
可若说要凭借这些成功拦截倭寇,并且打个漂亮的胜仗,那还有些不够。
因为众所周知,围追堵截倭寇最大的难点,便是其行踪不定。
往往官军接到情报发现倭寇踪迹,等赶过去的时候,倭寇早就跑得不见踪影。
而且,除了前朝那位抗倭名将以外,官军对倭寇的设伏总是失败。
倭寇从不会出现官军重兵把守的地方。
原因不言而喻。
官军之中绝对有内鬼,而且还不少。
以那位直隶都指挥使的行径来看,这人是想要军功的。
虽说没少贪墨军饷,却并不吝啬于往郑元乃手中送人。
此人可以排除。
但下头的千户,百户,总旗,小旗,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内奸。
收买他们的代价不会太大,却同样行之有效。
短时间内想把所有内奸全部找出来,难度实在太大。
所以,与其费时费力调查内奸,倒不如把那暗藏的内奸好好利用起来。
关于如何打这场仗,陈青竹在来淞沪的路上也推敲过不少时日。
眼下结合淞沪的守军的情况,已经有了一条计策。
“兵力过于集中,若倭寇选择远离这四大堡垒之处登陆,便如入无人之境。”
她如实点评道。
这方面,郑元乃和范勇也曾想到过,却无法找到更好的办法。
郑元乃斟酌一番,道:
“那……依照观主的意思,可有其他解法?”
听观主的语气,他直觉她是有别的想法的。
陈青竹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策:
“四百余里海岸线,每二十里分兵一百,如何?”
“你作为主将,留在最中间的屯兵点把控全局。”
郑元乃在亲近信赖之人面前颇为直率。
思索了一番后,忍不住质疑道:
“观主,这……会不会太散了些?”
“从往日多次倭寇入侵来看,倭寇登岸再怎么也有几十人,多则两三百。一百卫所兵的战力实在太薄弱了,只怕很快就会被冲破防线,且白白牺牲百余兵丁的性命。”
这方面,陈青竹自然考虑过,倒也不吝与他详细分说其中关窍:
“此计重点在于你我二人。”
“你做诱饵,诱倭寇集中兵力前来攻打。”
“此计成,本观主直接在中心布兵点剿灭倭寇。不成,前往上下两路支援也算便捷。”
郑元乃铲除向二哥的事迹,可以说在整个倭寇界大展威风。
他镇守淞沪,那今年敢从淞沪登陆的倭寇就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不说其他,至少今年来的倭寇,对自身的实力与能力一定是十分自信的。
也可以说,这势力的首领必然十分自大,喜欢出风头。
若是从内奸口中得知,参将郑元乃派出了全部兵力,不仅亲临前线,身边还只有一百人。
此人只怕很难拒绝这“擒贼先擒王”的诱惑。
抓住或杀死郑元乃,整个淞沪守军必将军心大乱,防线全部崩溃,这股倭寇便可在整个淞沪范围内肆意抢劫掠夺,然后轻轻松松全身而退。
同时,能捉住朝廷冉冉升起的抗倭将星,这股倭寇势力在众多倭寇里,也会威望大涨,吸引许多小势力前来投效。
当然,也不排除此人不上当的可能性。
但每二十里一百兵力,无论这些倭寇从何处登陆,都无法逃脱监视。
烽火台示警后,左右布兵点的兵力可以很快抵达进行支援。
而她,在整个防线最中心的位置上,距离最远一个布兵点也最多两百里。
以她的能力,不消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一百卫所兵,就算不能支应半个时辰,多少也能拖延一点时间。
再不济,至少能点燃烽火或狼烟报信。
倭寇们哪怕很快突破防线往内陆跑,也不可能跑太远,总归是能被她追上的。
总而言之,这些倭寇只要敢从淞沪登陆,就不可能逃出她的手掌心。
郑元乃听得陈青竹一番话,细细一琢磨,眼睛越来越亮,兴奋地拍掌道:
“观主此计当真是妙极了!”
“除了我,无人知晓淞沪守军还有观主这一足以绝地反击的强大后援。只要我将消息放出去,倭寇很难不上当啊!”
说着,他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满脸振奋,
“有观主在,如今还只怕倭寇不来呢!但凡来了,不管来多少,都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见他已经领会到她的用意,陈青竹又叮嘱道:
“你手下将官或有内奸,还需有所提防,无论分兵点发生何等变故,务必保证烽火台及时传信。这是最低要求,明白吗?”
听到这话,郑元乃的神色也郑重起来:
“是!信男定着重部署此事!”
初听闻有内奸,他下意识便又愤怒又惶恐。
可一想到观主的计策,似乎正好将计就计,他那点愤怒惶恐便烟消云散了。
管他什么内奸倭寇,只要他能保证烽火台的正常运转,这些人就一个都跑不掉!
陈青竹见他已经明白关键,便将他送回了参将府,自己也回到船上继续修炼了。
有了观主坐镇,郑元乃底气十足,改起行军部署来,也是雷厉风行。
第二天,他下达了修改防线兵力部署的命令后,便亲自前往每一处布兵点进行巡防,安排人手。
每到一处,他必然召集所有兵丁,亲自向他们宣告:
无论如何,发现大量倭寇踪迹,便务必点燃烽火或狼烟示警。
错误示警或阻碍示警者,一律按倭寇奸细论处。
除此之外,但凡附近布兵点有烟火示警,便必须在半个时辰内前往支援。
除了宣告,他还在每个布兵点都暗自找了几个值得信任的人手,作为防备奸细的最后防线。
他这厢忙得脚不沾地,几个被架空的千户却是在赵千户府上饮酒作乐。
几人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着郑元乃最近几日的行为。
“那位临时更改布兵计划,莫非是发现了什么?”
一位胆小些的千户不安地揣测道。
四个千户穿同一条裤子,说好了要共同进退,那么,通倭这样的大罪,自然也是一起行动。
发现郑元乃突然更改布兵计划,这位心里有鬼的千户难免害怕。
赵千户却是脸上挂着莫名笑意:
“我们有什么好怕的,人家这计划改得可是妙极了!”
其余三位千户皆是一脸莫名地看着他。
赵千户接着道:
“他原本的计划,只能让他守不住防线丢人。如今么……只要我们及时将其行踪告知林斋一,那小子得丢命!”
其余三人,很快就领会到他话中的意思。
想到郑元乃这个所谓的抗倭将星,初战便被倭寇擒获杀死,几人顿时畅快地大笑起来。
“果然妙啊!都指挥使大人护着他,他却自寻死路!”
“哈哈哈,那位闹出这么大动静,只怕还以为自己这番部署万无一失呢,谁知却是自掘坟墓!”
“敢跟我们哥几个作对,活该身败名裂而死!”
几人商议一番,便派了人继续密切注意郑元乃动向。
确定郑元乃最终在海岸线后最中心的布兵点坐镇指挥,他们便立刻派人,再度与林斋一的船队取得了联系。
玻璃岛距离淞沪走水路需要十天。
林斋一是在最后两天才被赵千户派去的送信人找到,得知了郑元乃已经调整行军布兵策略一事。
看完信件,他立时仰天大笑:
“郑元乃,看得出你是真的很努力想拦住本大爷了!既如此,就拿你的项上人头来拦吧!”
说着,他大手一挥,向整支船队下令,“转向,从沙东堡登陆!”
沙东堡即是整个淞沪海岸防线的中心布兵点。
卢老九听闻消息,连忙赶来劝阻:
“首领,我们可不能一股脑全冲上去啊,万一有诈,那可就是全军覆没!”
林斋一热血上头的脑子顿时清醒了些,召集了其余几个小头目来商议对策。
众人讨论一番,还是一致觉得,此事有诈的可能性很低。
毕竟淞沪那边的情况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那些个千户们,可不是什么一心为公的好将官。
郑元乃一来就善待士兵,把千户们架空,两方之间必然会结仇。
对那些卫所千户而言,让郑元乃被他们这些倭寇擒获,换个将官,可比鼎力相助划算多了。
所以,沙东堡是一定要要去的!
其余人都很坚定,唯有卢老九忧心忡忡。
林斋一拍了拍他的肩膀,信心十足地道:
“有什么好怕的,咱们还带着那么多田奴,叫他们先上就是了!若有不对,我们开着战船掉头就跑,卫所军连条像样战船都没有,还能追上咱们不成?”
卢老九一想,的确有道理。
他们驱赶着田奴在前头冲锋,整个队伍便有五六百人,声势浩大。
这个人数,在倭寇与官军的战斗中,算是数一数二的多了。
沙东堡若有埋伏,肯定会倾巢而出,有那些田奴挡着,他们逃跑完全来得及。
若没有埋伏,自然也不能错过这个擒获主将,直接杀入淞沪城痛快烧杀抢掠的大好时机。
“好!那就按首领的吩咐干了!”
卢老九也是豪气冲天。
“拿好武器,全都到小船上去!”
底层船舱突然打开,一大群倭寇拿着武器涌了进来。
钟三郎等人在昏暗的底层船舱关了好些天,虽说每天能吃个六七成饱又不用干重活,比在庄园做苦力的时候稍微好些。
可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倭寇要让他们去冲锋陷阵,拿他们的命开路。
如今既然让下船,那便意味着已经离开战不远了。
他们随时可能会被官军杀死。
许多人脸上,都满是悲苦与绝望。
“田奴们!你们立功的时候到了!待会儿上了岸,都他娘的往前冲!”
“谁敢回头老子就杀了谁!”
倭寇首领举着雪亮的倭刀,满脸凶狠地呼喝道。
紧接着,不管愿不愿意,这些百姓们手中都被塞了把不怎么锋利的次等武器,赶上了小船,在倭寇们弓箭的威逼下,往岸边划去。
身后的战船上已经开始擂鼓,倭寇们都站到了甲板上,发出声声怪叫。
海面上视野开阔,他们老远就看到,前方官军那边已经升起了狼烟。
随着小船靠近海岸,冲锋的号角声从海岸那边传来。
他们刚从小船上下来,海边的树林里便冲出了几十个弓箭手,气势汹汹地拉弓对准了他们。
一个声音十分洪亮的官兵站出来高声传话:
“大魏官军在此!所有良民立刻缴械投降,官军绝不伤你们分毫!可若不听号令继续往前,定斩不饶!”
与钟三郎等人一起,冲在前头的被俘百姓们立刻有些犹豫。
然而,他们的脚步一停,身后的倭寇小头目立刻唰地一声抽出大刀:
“都他娘的冲!谁敢停下谁就死!”
他身边的二十多个倭寇同样抽出佩刀,蓄势待发。
被夹在中间的百姓们顿时满脸惊恐绝望。
哪怕先前满腔雄心要立功的钟三郎也是如此。
今日风和日丽,阳光照耀下,官兵们的箭矢闪着让人寒毛直竖的白光。
但凡他们敢往前冲,那些箭矢就会射死他们。
可不冲,身后的倭寇砍起人来,也同样不会心慈手软。
今天,他们无论进退,都会死在这里!
官兵这边拉弓的兵丁们,如临大敌的同时,心中也有诸多不忍。
生活在海域附近多年,他们岂能不知倭寇们的做派。
尚且年轻力壮的百姓被抓回倭寇们的老巢,先是会扔去做苦力,为防止他们聚众反抗,倭寇们从来不会让百姓们吃饱。
等百姓们被折磨一年,身体变得越发虚弱后,他们就会驱赶这些百姓用血肉之躯开路。
死光了就再抓新的回去用。
眼前这些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本是和他们父母妻儿一样的普通百姓,要朝这些人下手,何其残忍!
可他们不杀这些百姓,倭寇就会裹挟着这些人冲垮他们的阵型,杀死他们。
如今的沙东堡可没有多少兵力,而且,对他们恩重如山的将军也在堡中。
将军的安危不容有失!
他们必须守住防线,等到附近布兵点的同袍来援。
这般想着,众兵丁也是捏紧了弓箭,满脸紧绷地盯着那些百姓。
“都他娘的冲!”
倭寇小头目再次暴喝一声,扬起刀就朝离他最近的一个百姓砍去。
很显然,是准备杀一些人来杀鸡儆猴,以便更好地驱赶这些百姓。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那正要举刀砍人的倭寇小头目,突然惨叫一声,同时眉心出现一个血洞,直挺挺地倒进了浅滩海水之中。
“老大!你怎么了?”
其他倭寇慌忙围上去察看情况,然后便发现这小头目已经没了呼吸。
“老大死了!”
二十多个倭寇都难以置信。
他们完全没看到什么东西袭击了他们老大。
正在此时,一个恍若天人的白衣女子从天而降,如同一片羽毛般轻盈地落在了百姓们面前。
她浑身散发着七彩的宝光,让人有些看不清面容,只觉得神异非常。
所有人都呆住了。
包括那些倭寇。
那女子红唇微启,朗声道:
“所有倭寇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则,杀无赦!”
庄严而神秘的声音响彻四周,空灵幽远,却又带着难以名状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
“本座只数三声,不遵号令者,死!”
那个死字,威势十足,让在场许多人都是心神一震。
“一!”
此声一落,二百多百姓立刻毫不犹豫地丢下了手中的武器。
武器撞击在海滩的沙石上,发出哐啷一片脆响。
对百姓们而言,这女子从天而降轻若无物,还满身宝光,必是神仙无疑。
神仙明显是在针对那些倭寇,他们可不能被当成同伙!
“二!”
这女子出现的方式实在太奇异,还伴随着倭寇小头目的无故死亡,二十个多个倭寇都有些心中打鼓。
可他们到底身经百战,杀人如麻,没有普通百姓那般害怕神神鬼鬼的东西。
“三!”
正在犹豫要不要先跑回去跟首领禀告此事,那神秘女子已然数完了三声。
“死!”
这个字发出的同时,她抬起双手,玉白的十指朝着他们的方向微张,然后猛然一收。
二十多个倭寇顿时发出啊地一声短促惨叫,然后直挺挺地倒在了海水中。
这次,竟是连个血洞都没看到,那些倭寇便没了生息。
钟三郎第一个回过神,连忙扑通跪地,不断磕头。
“神仙,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可不是倭寇啊!”
他先前还有过跟着倭寇立功的想法,十分心虚。
生怕自己因为被强行剃了头,扮成了倭人的样子,便被神仙当做倭寇一起杀了,赶忙表明身份!
其余百姓回过神来,也跟着跪下,许多人紧张得根本发不出声音,只能连连磕头。
“好了,都起来。本座自然知晓你们是普通百姓。”
神仙的声音不复先前的疾言厉色,显得温和博爱,叫这些被掳百姓心中顿时安定下来。
“多谢神仙救命之恩!”
钟三郎明白神仙没有要杀他们的意思,连忙感激地道。
其余人也跟着道谢。
那白衣仙人又看向那些官兵:
“本地将官何在?”
话音刚落,便听闻林中传来马蹄声。
一个身穿银色锁子甲的年轻将领出现在众人眼前。
“神仙,这就是我们将军!”
先前喊话的兵丁连忙介绍道。
郑元乃翻身下马,郑重下拜:
“下官淞沪参将郑元乃,拜见神仙!”
观主先前交待过,不能在外暴露慈航观之名,也不能让人知道他们认识。
她会以另外的尊号现身。
那么,他自然要好好配合观主演戏。
“郑将军不必多礼。”
温和浩瀚的仙音再次回荡在每个人耳中:
“吾乃渡厄尊者,为解百姓厄难而来。途经此地,得知郑将军爱兵如子,却有手下将官通倭,泄露军机,特来相助。”
郑元乃恍然大悟般道:
“原来,梦中指点下官修改布兵线路的仙人,正是神尊!”
说着,他磕了个头,“神尊此举,救了淞沪万千百姓,多谢神尊大恩!”
在场众人,尤其是守军官兵们,也同样恍然大悟。
原来,将军前几天突然改变行军路线,是因为在梦中得到眼前的神尊指点,得知军中有奸细向倭寇泄露了行军布阵路线。
听这位神尊的意思,竟是因为他们将军仁爱贤明,这才特意前来相助的。
兵丁们心中,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不愧是他们将军,竟得到了神明的认可!
同时,又对通倭的奸细痛恨不已。
“哪个天打雷劈的孬种,竟敢通倭!”
有人愤慨地出声道。
神尊平和浩瀚的声音响彻每个人耳边:
“待本尊擒获所有倭寇,尔等自会明了。”
话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神尊竟是已经越过两百名百姓,落在了十余丈远的海面上。
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乖乖!这辈子值了,竟是亲眼见到了神仙!”
“渡厄尊者,原来这世间还有专为咱们百姓解除厄难的神灵!”
“以后我就认准这渡厄神尊拜了!”
官兵与百姓们都激动不已,议论纷纷。
郑元乃看了一眼观主消失的方向,下令让一半官兵暂时看守好这两百多个被掳走的百姓,接应左右两个布兵点前来支援的同袍。
然后振臂一呼道:
“神尊帮我们追击倭寇去了,我们可也不能闲着!将士们,跟我一起去捉拿倭寇!”
说着,便率先跳上了海中的小船。
“是!”
其余兵丁高声应诺。
自己这方可是有神灵相助的,守军官兵们皆是士气大振。
与自家将军一样,跳上倭寇们挟持百姓时划来的小船,就气势汹汹往那倭寇所在的战船处划去。
先前将军和瞭望台上的同袍早已经看到,倭寇的战船已经到了距离海岸三四里处。
倭寇首领林斋一,原本是让战船缓缓跟在小船后头,打算看情形再决定是战是逃。
因此,他一直在用千里镜眺望海岸处的动静。
看到那从天而降闪着七彩宝光的人影,他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