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15
更重要的是,他这毛病,慈航观的观主到底能不能治。
自己揣测,便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倒不如直接问。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道:
“道长,在下早年行商,被一伙手段残忍的匪徒抓了去,尽根而断,如今已是受苦多年,连个后人也没有。若贵观能解我所忧,哪怕叫我献上全部家财也甘愿。”
他说得隐晦,这位慧云道长也并不像是一般女子那般懵懂或羞涩,始终都是一脸淡然。
等他说完,她便笃定地道:
“此症就是需得观主亲自出手的那一类了。不过,在观主处,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不消半个时辰,便可解你忧苦。”
“半个时辰?”
梁保无比震惊。
哪怕来的时候,他就是抱着一线希望,觉得慈航观有让他变成正常人的可能。
但他能想象的,也就是方外之人云山雾罩地说些模棱两可的话,然后再让他服了仙露,等上好几个月甚至一年,期间不断地让他献祭钱财或者拿捏他办事,最终才能达成所愿。
可眼前这位道长竟如此明确地说,只需要半个时辰!
这么短的时间,能治不能治,立等便可见分晓,不存在任何骗人的可能性。
这位堂主敢说出这样的话,可见那位观主的本事。
只要慈航观的观主肯为他出手,他就能在半个时辰内变成正常人!
想到这里,梁保很难压抑内心的激动与渴望。
“敢问道长,要如何才能请观主出手?若能解我所忧,在下愿献上全部家财!”
这话他是真心实意的。
若能达成所愿,便是将历年所搜刮的钱财全部献上也值得。
然而,慧云道长摇了摇头:
“此等通天手段,岂是俗世钱财所能换取的。只有慈航观的功臣,方可得此殊荣。”
梁保也是聪明人,听到这话,火热的心冷却了几分。
想要达成所愿,便必须投效慈航观,且立下大功。
这确实比万贯家财要得更多。
“看来善信心中还有所犹豫,那不如想好了再来。”
慧云道长云淡风轻地道,然后便干脆地吩咐身边的坤道送他离开,完全不在乎损失他这样一个信众。
从慈航观走出来,梁保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家中,他再次让人去调查了慈航观。
平日里很难查到什么,但很快便是初一。
他派去的人发现,这一天一大早,很多气势不凡的女眷去进香供奉。
这段时间不允许其他零散香客进观内,那位下属只在那些人里认出了定国公夫人。
不仅如此,还有些女眷的仆人,操着周边其他府的口音,可见那些女眷也是其他府赶来的。
这些人都没有坐平日里有家徽的马车,行踪极其隐秘。
这番发现,让梁保下定了决心。
哪怕慈航观是龙潭虎穴,可定国公夫人都敢踏足,没道理他不敢。
六月初三,梁保再次乔装来到慈航观,找到了慧云道长,恭敬地道:
“在下司礼监掌印太监梁保,愿为观主效犬马之劳,还请观主解我所忧。”
慧云道长露出笑容:
“梁大人既如此坦诚,那我便去为你通报观主吧。”
第223章 面见观主。本座不收废物。
(前章只看了一千字的宝宝们,记得去看补上的一千字哦。)
“慧云,直接带他来知客堂吧。”
一道清冷的女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梁保心中一惊,下意识往四周看去,却是什么人也没有。
他因为要告知慧云道长真实身份,是特意选了个僻静无人处说的。
可如今,这里却出现了除了他们二人之外的声音,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是,观主!”
慧云微微弯腰拱手,语气恭敬地应诺道。
直起身来,见梁保面色惊疑,她微笑着道:
“梁大人不必害怕,这是观主的神通。”
其实慧云也不知道,观主具体是怎么办到的。
但观主这么做,肯定是为了震慑收服新来的信众。
哪怕她是第一次见,也并不妨碍她在信众们面前做出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来。
梁保的确是被震慑到了。
还未见面,便已然觉得这慈航观的观主并非常人。
被引到了知客堂中没多久,便见慧云道长拱手行礼:
“观主!”
梁保下意识朝着门口看去,只见门口出现一道身穿淡蓝色道袍的身影。
他还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子,便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瞬间,那道身影就出现在了堂中的上位,一振衣袖,从容落座。
如此快的速度,如此诡谲的身法,他哪怕在宫中待了二三十年,自认也是见多识广,却从未见过。
梁保下意识看向主位上的人,才发现这位观主,竟是一位看起来只得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
不仅极其年轻,其容貌之美,更是他生平所见之最。
哪怕不施粉黛,没有任何首饰装饰,只简简单单的道士打扮,皇宫里那些千娇百媚的娘娘们与之相比,却也会被衬得黯然失色。
按理说,容貌太美的女子,总容易被人视为玩物,生出想要侵占的念头。
可这位观主,身上却散发着浓重的上位者威严,叫人不敢有任何不敬。
就连目光对视,也觉得是一种冒犯。
观主在上首坐着,他坐在下首却未行礼参拜,只觉得如坐针毡。
思索一瞬,他站起身,学着慧云道长的样子行了个礼。
“观主!鄙人梁保,这厢有礼了!”
陈青竹看着下面那位身体有些紧绷,姿态很恭敬的掌印太监,心下满意。
不枉费她施展隐身术,特意去一趟主殿。
这为两人的见面,开了个很好的头。
她坦然受了礼,平声道:
“不必多礼,坐吧。”
慧云将梁保的请求又说了一遍。
陈青竹听完,没有答话,只是散发出些许威压,以询问的目光淡淡看向梁保。
在这样的目光下,梁保面对这位神秘的观主,就如同面圣一般紧张。
而且,在他来之前,早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再次站起身,恭敬地道:
“鄙人愿从此为观主效犬马之劳,只求观主施展神通,让鄙人能留下香火。”
陈青竹闻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这梁保果然是个聪明人,话说得很动听。
不过,她并没有立刻应承下来,而是仿佛在思考一般,过了好一会儿才道:
“想让本座施展神通,需历经考验,一般人可不够格。”
哪怕梁保经过不少大风大浪,平日处事也八风不动。
但此刻,希望近在眼前,他还是无法抑制心中的急切焦虑,连忙道:
“鄙人愿意接受观主考验!”
他很清楚,观主说这话,或许就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陈青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既如此,那本座便给你一次机会。”
说着,她语气随意得就像是随便指了个阿猫阿狗一般,道:
“直隶都指挥使谭崧,贪赃枉法,横行跋扈,本座不太喜欢。”
“你若能叫他从南都落马,便算你通过考验,可令你得偿所愿。”
其实对如今的她来说,直接潜入谭崧府邸,将人杀死,完全不是难事。
只是,如今主管南都的严庆之,也是她的忠实信众。
直隶都指挥使被杀这种大事,发生在他治下,若查不出凶手,他必将面临很多压力,甚至可能影响仕途。
若无必要,她并不想给自己手下的人带来这种麻烦。
而且,梁保是皇帝在南都城的耳目,将其收归麾下,不仅南都城的不稳定因素能消除大半,以后也能派上其他用场。
“这……”
梁保有些迟疑。
观主若让他做些别的什么也就罢了,一上来就是对付二品大员,委实有些棘手。
谭崧家世不俗,在朝中有大靠山。
而且,当年陛下与太后相争,谭崧及其背后一脉,也是坚定的帝党。
若非如此,谭崧是没有资格被派来执掌南直隶军事的。
要对付谭崧,必将得罪谭崧背后的家族,这不就跟捅马蜂窝一样么。
他向来处事圆滑,哪曾做过这种事。
陈青竹见他犹豫便知道,这件事对于一个太监来说,很需要胆量。
但打铁趁热,如今赵千户通倭一事刚刚被传开,是对付谭崧的最好时机,她并不想错过。
可她并没有劝说梁保,而是站起身来,冷酷又强硬地道:
“本座不收废物!”
“两个月,若此事没能办成,你从此便不再有踏足慈航观的机会。”
说完,直接一挥手,施展御物术,让梁保整个人双脚离地,飘着退出了知客堂。
“啊啊!”
梁保吓得大叫起来。
然而,陈青竹并没有停手,让他退到外头的院子里后,唰地一下升到高于房顶的空中,然后飞出墙外,直接将人稳稳地放在了道观门口。
看到惊叫着从空中被放下来的梁保,守门的坤道有些吃惊,却没有太大的反应。
毕竟她们都是见过自家观主抬手一挥,就让很多块大石头从后殿升空,然后落下砸死那些倭寇的。
如今升空的东西不过是由石头变成了人,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哪怕感受到脚踩石板地面,梁保依旧惊魂未定,不由自主地拿手抚着胸口,嘴中喃喃:
“吓死咱家了!吓死咱家了!”
在下方等候他的心腹,听到他的叫声,赶紧冲了上来,满脸紧张:
“公……老爷,发生什么事了?”
梁保摆了摆手,并不欲将慈航观一事告知任何人:
“先回去吧。”
走到马车处,他的理智稍微回归,问道:
“你方才可看到了什么异象?”
心腹满脸茫然:
“公公,什么异象?”
梁保便知道,他什么也没看见。
坐上回南都城的马车,梁保依旧没从刚才惊惧的体验中平静下来。
那位观主,太强大了。
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一挥手,就将他从知客堂送到了道观外。
而看她那随意施为,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怕今日展现出来的一切,还只是她众多手段中的冰山一角。
也难怪,就连定国公府也如此虔诚。
这般神异手段,又岂能惧怕世俗权贵的威胁。
以那位观主的能力,只怕上午有人带兵到慈航观,那幕后主使下午就莫名在府中人头落地了。
她想杀谭崧,轻而易举。
如此看来,让他去对付谭崧,恐怕真的是为了考验他的能力。
从她那般强硬与随意的态度便不难看出,她对于他是否投效,并不那么在意。
所以,他是一点主动权都没有。
想要达成所愿,只能完成观主的考验。
两个月,要拿下一位背景雄厚的二品大员,留给他犹豫的时间可不多啊。
他必须尽早下定决心。
第224章 掌印太监入网,天灾连连,朝堂捷报。
慧云见陈青竹如此强硬地将梁保送走,有些诧异,心中对此事的成败也很没底。
“观主,他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吗?”
“对付二品大员,可不是一件小事。”
陈青竹轻笑:
“如今朝中的时机正好。对于他们这些督军的太监来说,此事并没有那么难,端看他敢不敢。”
永安帝是一位疑心很重的帝王。
比起手握重兵的将领,他更相信的必然是派出来督军的太监。
太监出身贫苦,所有权势都来源于他,也没有后人,在朝中孤立无援,天然就比一般的大臣要更容易效忠于皇帝。
梁保能被派到南都城这样要紧的地方督军,就足以说明,他本就是很得皇帝信任的。
他的话,甚至比当初的袁御史的话更有分量。
同时,梁保在宫里伺候多年,能爬上高位,对永安帝的心思也拿捏得比常人更准。
他只要下了决心去做,就必然能用直戳永安帝痛点的东西,将谭崧拉下马。
“那他敢吗?”
慧云不由问道。
陈青竹肯定地道:
“敢。只要有足够的利益,这些太监们历来胆子不小。古往今来,把皇帝拉下马的太监都有,更何况是二品大员。”
做成此事,梁保可不仅仅能从慈航观得到好处。
对于他自身的前途也是有所裨益的。
毕竟,永安帝派他们这些太监来监军,给他们如此大的权柄,可不是想让他们跟地方官员“你好我好大家好”的。
梁保对背景雄厚的谭崧出手,在永安帝看来,便是他忠心为主的表现。
此事之后,反而会越发器重梁保。
梁保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必然很快就能回过神,想到这些。
所以,陈青竹并不担心这件事的结果。
在她亮出了好几种神异手段后,梁保不上钩的可能性极小。
事实也正如陈青竹所料。
梁保回去思索了两天后,终究还是舍不下变成正常人,给自己留下香火的诱惑。
开始考虑起了对付谭崧的好处。
然后很快便发现,其实此事除了要得罪谭崧背后的家族以外,竟也有不少好处。
俗话说见面三分情,作为皇帝的近侍,他已经离京一年,只怕很快要被陛下抛之脑后。
他在南都城有所作为,也正好能向陛下展示他的能力与忠心。
如此,他不仅不会因为外调而被边缘化,反而会被陛下重用。
从南都回去,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
所以,与办成此事的巨大收益相比,那些风险,倒也值得扛一扛的。
这般想着,梁保很快向慈航观递了信,表示自己已经开始着手办观主吩咐的事。
梁保卖力地发动司礼监的力量收集谭崧的罪证时,淞沪的战报也送到到了京城。
向来善于讨永安帝欢心的兵部庞尚书,自然是把这捷报留到了大朝之上。
去年末,大雪成灾,不仅京城附近冻死不少普通百姓。
东北边境与草原上,更是灾情严重。
一开春,那些该死的胡族便纵马南下,劫掠了不少东北边境的城镇。
如今东北边境战事未熄,秦省今年又再次遭遇旱灾,春苗全部被旱死,颗粒无收。
秦省巡抚赈灾不力,当地乱民勾结军户揭竿而起,如今不过短短两个月,便已经占领了大半个秦省。
偏偏当地官员落荒而逃,没将军情及时送往京城,待陛下发兵过去围剿,乱民已经成了气候,如今正与官兵胶着。
更倒霉的是,半个月前,京城还发生了地龙翻身。
一时间,民间物议沸腾。
都说是陛下昏庸无德,这才导致天灾连连。
京城的上万书生和百姓,纷纷聚众请愿,希望永安帝祭祀神灵,颁布罪己诏,向神灵与天下百姓忏悔自己的罪过。
说到己过,首先要提到的,便是永安帝废除变法,以人均一百多两白银的贪墨,凌迟处死革新派五十多位官员的事迹。
当年,一力变法,重用革新党的太后在宫中暴毙后,永安帝与其手下的老牌权贵们,开始着手清算革新党。
革新党大多与当年的首辅袁松伯一样,出身贫寒,很能体察百姓疾苦。
到了地方上,也都做出了不错的政绩,官声很好。
为了铲除这些不与自己一条心的革新党,永安帝下了不少功夫。
先是将一些利用新政在地方上大肆揽财,残害百姓的贪官污吏,扣上革新党的帽子,大肆败坏革新党名声。
紧接着,便以贪污受贿的罪名查处了革新党的所有官员。
大魏的官员们,除了像袁松伯这般清廉到有些迂腐的,几乎都经不起查。
哪怕党魁袁松伯三令五申,其手下的官员们,为了合群,还是没能像他一般严格要求自己。
炭敬冰敬这等大家都拿的常例,他们多少还是会拿些。
一查之下,总有那么几十两,上百两,甚至几百两与他们的正常收入对不上。
按照太祖皇帝定下的律例,官员但凡贪污五十两以上,则扒皮抽筋,凌迟处死。
永安帝严明法纪,为民做主,以最严厉的刑罚惩处了这一批“贪官污吏”以儆效尤。
一时间,革新党完全被打为了以权谋私,祸国殃民的佞臣贼子。
两袖清风的首辅袁松伯,其府上账目找不出贪污的罪证,便被以“御下不严”的罪名贬为南都城督查院御史。
不明真相的百姓们纷纷拍手叫好。
然而,真相终究是难以掩盖。
没过两年,民间便爆出当年那些被杀的革新党官员们家中的账目。
所谓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其贪污金额,多则五六百两,少的只有五十两,刚够凌迟的数额。
就算是最多的五六百两银子,也不过刚够权贵们一场宴会。
少的几十两一百两。
那些真正的贪官污吏养个妾室一年的花销,或者买匹马来玩,都不止这个数。
所谓的贪污受贿,完全是一场笑话。
(这事当然少不了那些瞄着永安帝皇位的宗室们的手笔。)
但也正是因为宗室们的宣扬,满腔热血的读书人和百姓们,此时才知晓,革新党的官员们到底死得有多冤。
自那以后,民间便总有许多人为革新党鸣不平,怀念当年袁首辅的新政,不满永安帝的倒行逆施。
“永安帝多年无嗣,是因为当年在革新党一事上太过残暴失德,导致受了天罚”的言论也甚嚣尘上。
如今天灾连连,都不用人煽动,百姓们自然首先想到的,便是永安帝这个皇帝德行有亏。
永安帝向来在意自己的名声,得知京城的百姓与书生们闹着让他下诏罪己,勃然大怒,当场下令要将一众参与者纷纷下狱斩首。
还好当年的袁首辅,如今的礼部尚书袁松柏及时劝阻,这才避免了血流成河的惨案。
当然,袁松伯劝阻此事也不是没有代价。
他必须在三日内,疏散这些请命的百姓与书生,否则便与之同罪。
袁松伯虽说老迈,在百姓与书生们心中还是颇有影响力。
他一力保证天灾与君王无关。
并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希望众人保重自身,与其空谈国事祸害自己与家人朋友,不如协助朝廷,多为赈灾出钱出力。
最终,不到三日,请命百姓与书生们全部归家,一场波澜兵不血刃被化解。
然而,即使如此,永安帝也并不满意。
他要看到的是,百姓们称赞他英明神武,万众归心,袁松伯所作所为,根本没有达到他的预期。
而且,袁松伯入朝以来,也不识抬举。
身为礼部尚书,本应该发挥文采,写出华章,为他这个帝王歌功颂德,但袁松伯除了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什么也没做。
为着名声,他忍下了这口气,却连日来都脸色阴沉,叫朝堂上的氛围极为压抑。
看到淞沪发来的捷报,看完其中的具体内容。
向来善于揣测帝心的庞尚书便知道,让陛下展颜开怀的契机,终于来了!
第225章 神灵降世辅佐贤君。被排挤的袁尚书。
“陛下,大喜事啊!今年东部沿海抗倭,取得前所未有之大捷!”
庞尚书一脸夸张地道。
果然,这让永安帝神色和缓了些,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快呈上来!”
接过南直隶捷报,永安帝很快露出喜色,拍掌大笑:
“好!好!好!郑元乃果然将星之才,淞沪府竟是杀倭三百余人,生擒倭寇四百余人,还反攻倭寇老巢,解救被俘百姓上千人!”
满朝文武一听,也是狠狠松了口气。
早已经习惯溜须拍马来取悦圣心的大臣们,一个个赶紧趁机开拍。
“陛下慧眼识英雄啊!”
“没错,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若无陛下提拔,予以权柄,那郑元乃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很难立下如此大功!”
“有陛下这般英明的君主,是天下百姓之福!”
官员们舌灿莲花地说出许多溢美之词称赞着永安帝。
永安帝听着这些赞美,温文尔雅的脸上,满是智珠在握的愉悦。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有很多话都是刻意阿谀奉承。
但那也同样意味着这些臣子对他这君王的畏惧与臣服,意味着他对臣子的完全掌控。
若非如此,他们岂会这般竭尽全力,绞尽脑汁地迎合他的喜好。
这是同样是忠心的一种表现。
唯有这样的大臣,才会没那么多是非曲直的坚持,只要跟着他有好处拿,便会尽心竭力维护他的皇权。
百官之中,只有袁松伯是例外。
身边皆是搜肠刮肚激情澎湃夸赞永安帝的大臣,唯有他,垂手而立,犹如一根木桩子。
哪怕已经返回中央朝堂四五个月了,他依旧很难适应如今这阿谀奉承的风气。
如此重要的朝会时间,经常有半数都浪费在奉承之词中,于国于民毫无作用。
可身为九五之尊的永安帝,明显享受其中,根本不加以阻止。
十来年不见,这位才能平庸的帝王,越发昏聩了。
他心中难掩失望。
可终究不是热血上头的年纪,又岂会傻到在永安帝兴头上泼冷水,顶多视而不见罢了。
他却不知,永安帝居高临下,将所有朝臣的反应看在眼里,看到特立独行的袁松伯,一派温雅的脸上闪过一抹阴沉。
官员们奉承到词穷,便渐渐安静下来。
兵部的庞尚书又道:
“各位有所不知,郑元乃在题本中说,此战如此顺利,是因为有一位名为渡厄神尊的神灵相助!”
“此神尊以一己之身生擒二三百倭寇,又施法令海船遇风浪而不被损分毫,种种神迹令人叹为观止。”
“从古至今,唯有君王贤明,才会有神灵降世襄助朝廷!所以,此战之中,其余都是小节,唯有陛下,居功至伟啊!”
说到这里,他满脸崇敬地看向永安帝,深深地弯腰行礼以示感激崇拜。
其余大臣也跟着赞美永安帝勤勉政务,励精图治,因此感动了神灵,这才现身襄助朝廷平息倭患。
听着兵部尚书的话,永安帝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有了个好主意。
神灵降世一说,是郑元乃的牒文中亲自提及,应当不会有假。
毕竟,这说法会抹灭他一部分功劳,一般人岂会编造如此离谱的谎言。
而且,此事对他这个君主,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神灵显圣相助,此乃天恩!”
永安帝朗声说着,看向袁松伯下令道:
“礼部尚书袁松伯,朕命你即刻筹备祭天仪式,三日后,朕将亲率百官与黎民,前往天坛酬谢上天的保佑与恩赐!”
那些居心叵测之人不是散布谣言,说他德行有失才天灾连连么。
如今,神灵显圣襄助朝廷大败倭寇,便是上天依旧垂青他这天子的最佳证明。
身为礼部尚书,筹备祭祀也是职责所在,袁松伯只得站出来领命。
“谨遵陛下圣谕!”
永安帝递了个眼神给兵部尚书。
兵部的庞尚书微微一愣。
但他向来善于揣测帝心,很快便领会到了永安帝的用意。
于是,站出来义正辞严地道:
“陛下,近日来,一些大逆不道的谣言甚嚣尘上,意欲动摇国本。如今,神灵显圣辅佐贤君,正是破除谣言稳固民心的绝佳时机!”
永安帝赞许地点了点头。
兵部尚书知道自己猜对了永安帝的心思,心神大振,继续道:
“礼部身负宣扬教化之责,素日里也向来清闲,如今,可该好好动动你们手中的笔杆子,为陛下宣扬圣名,彻底镇压那些居心叵测之言了!”
永安帝顺势道:
“庞爱卿所言有理。袁爱卿,这两件事便都交由你去办了!”
袁松伯顿时被这君臣二人一唱一和给恶心到了。
要让他像其余人一样,无脑地为永安帝唱赞歌,打死他也办不到。
若说永安帝真做出什么利国利民的功绩,他捏着鼻子写几篇文章歌功颂德倒也罢了。
可如今,不过是东南沿海抗倭一事取得了一些小进展。
此事,可以说功在将领决策指挥,也可以说功在军士浴血奋战,唯独跟遥在数千里之外的帝王没有太大关系。
如今,这些人,竟是要抹除将领和士兵们的功劳,将胜利归功于虚无缥缈的神灵身上,进而说这是帝王贤明的功劳,实在是荒天下之大谬!
他如今还不知道那位神灵是真的人前显圣,更不知道那神灵到底是何人。
只以为神灵之说,是永安帝君臣为了摆脱天灾带来的骂名,特意编排出来的。
于是,一心为郑元乃这位心底纯善的将领所不值,也为永安帝此等行径所不齿!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无法容忍自己曲意逢迎,助纣为虐。
“陛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天下万民便会自发赞颂陛下贤德,根本无需朝廷刻意宣扬。”
淞沪大捷,应当厚赏将领与士兵,以激励天下将领再接再厉,而不是以帝王之身,与臣民抢功。
当然,这些话他还是强忍着没说,否则只会牵连到淞沪将兵。
然而,即使他已经尽可能委婉,大权在握多年的永安帝还是容不得这等忤逆。
永安帝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眼中尽是阴霾。
曾经,他很看重袁松伯的才能,也看重其太后党魁首的名头,几次三番邀他入朝为官。
礼部尚书只是一个考验。
袁松伯若是识时务,他定会将其放到户部或者吏部这等更有实权的地方,叫他重新大权在握,风光无两。
然而,这老匹夫丝毫没有领会他的苦心,一再恃才傲物忤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