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从修真界回来了/无上凰权/宅斗?陈姨娘修仙的!/贱妾被贬离府后,侯府上下日日后悔by芽芽学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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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氏连忙大声道:
“当然不是!”
哪怕她本就觉得,把那丫鬟的命赔上,也不如她送给靖南伯夫人的衣裳贵重,但明面上却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不然,传到御史或者公爹的政敌耳中,绝对少不了被参上一本。
虽然公爹深受陛下信赖,未必会有什么事,但惹事的她,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蓉娘又问:
“既然不是,那你抓我去你府上,洗一件你觉得废了的衣裳,又是何居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强抢民女的浪荡子,或者民间那些拐子呢!”
她年纪虽小,一番话却直指关键。
楼上楼下的看客们,也纷纷向苏氏投以怀疑的目光:
“别说,还真是可疑,要洗衣服,难道府上没有浆洗的丫鬟婆子吗?”
“对啊,就算要人赔衣服,也该要银子啊,抓人是怎么回事?”
“这小姑娘生得如此貌美,她不会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苏氏被蓉娘一番话质问得哑口无言。
她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仗着自己身份高,觉得蓉娘等人看样子只是平民百姓出身,根本不敢反抗自己。
原以为,能毫不费力将蓉娘带走,这才肆无忌惮。
如今,被蓉娘把事情捅到明面上,她又哪有什么站得住脚的道理。
看着众人指指点点,满含厌恶怀疑的目光,苏氏只觉得前所未有地羞耻,恨不得直接夺门而出。
“既然是一场误会,那便罢了。”
她盯着蓉娘,咬牙切齿地道,心中恨极了这个带给她羞辱的小姑娘。
这一行人都不过穿着寻常衣衫,连称呼也是少东家,想来不过是小商人家的姑娘。
这样一个卑贱的商户之女,竟敢如此羞辱她!
今日之仇她若不报,她把苏字倒过来写!
苏氏说完,又呵斥自家的下人们: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蓉娘看着苏氏落荒而逃的背影,特意提高了声音,嫌弃地道:
“扫兴的恶人终于走了,慧明姐姐,我们继续去买衣裳,然后在坊市找家酒楼吃午饭!”
戴着帏帽的慧云,此时也走到了蓉娘身边。
入京前,她就早有准备,会遇到故人。
却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
蓉娘还阴差阳错与之发生了冲突。
苏氏没认出她,她却在两人错身而过的时候认出了苏氏。
经过了那么多事情,见识过更广阔的天空,与仇人偶遇,并不足以在她内心引起太大波澜。
怔愣也只是一瞬间。
她原本是想去帮着蓉娘解决此事,却见蓉娘挺有章法,于是,她便也不着急了。
等着看蓉娘是否能自己把事情处理好。
如今,见蓉娘能有理有据地让苏氏羞愤败退,慧云脸上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少观主真是聪慧机敏。
虽说还不满十岁,这般胆识与智慧,比那些十五六岁大家闺秀都要强上许多。
“慧云姑姑。”
见慧云走到自己身边,蓉娘顿时收起了浑身的气势,甜甜地喊了一声,满脸求夸奖的表情。
慧云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夸赞道:
“少东家刚才处理得很好。”
蓉娘顿时心满意足地笑了,又谦逊道:
“其实也不算好。”
说着踮起脚尖,凑到慧云耳边低声道:
“那人的行径与拐子很像,我看不是好人。我原本还打算激怒她,让她主动与我们动手,好揍她一顿呢。可惜,她竟然这么快就认怂跑了。”
蓉娘与陈青竹游历后,对拐子的恶行深有体会,十分痛恨拐子,每次见到都是义愤填膺,定要亲自上手去教训一番。
苏氏的行为,在她看来与拐子无异。
“刚才她临走前,我故意放话激她,也不知道她上不上当。”
慧云闻言有些诧异。
原来蓉娘刚才说那话,竟是故意想引苏氏上钩么?
倒是很执着地想揍苏氏啊。
不过,蓉娘身为少观主,有智谋的同时崇尚武德,也没什么不好。
“少东家可以放心,以那位少夫人向来喜欢恃强凌弱的作风,对于比自己地位低的人,她是不会受隔夜气的。”
蓉娘顿时露出欣喜的神色:
“那倒是极好!”
不过……
“姑姑好像很了解那位少夫人?”
慧云也没有隐瞒她:
“她是我的故人,也是仇人。”
“我会沦落到南都,全拜她和她母亲所赐。”
蓉娘虽然对男女之事还有些懵懂,却是听陈青竹说过慈航观前事的。
很明白慧云口中的“沦落到南都”是什么意思。
蓉娘自然是护着自家人的,闻言顿时怒从心起:
“她竟把姑姑害得这么惨,那就更加要狠揍她一顿出气了!”
至于更多的,自然是要请示过娘亲再说。
慧云也不认为,以观主如今的地位和能力,她们打了一个尚书府的二儿媳有什么大不了。
听出蓉娘的维护之意,慧云的唇边露出温柔的笑意:
“好。那我们就先去二楼给你买衣裳。”
慧云对苏氏,果然十分了解。
刚才店里人多,苏氏不占道理,为了庞家的官声不好继续与蓉娘等人纠缠,却是憋着满肚子怒火。
原本就打算待会儿放个人盯住那几个贱民,记下她们的落脚处,再好好报复。
却没想到,那小姑娘竟敢得意忘形,在她离开前公然骂她是“恶人”。
苏氏顿时便怒火中烧。
竟然被一帮贱民如此欺辱,今日她若不将这些人扒皮抽筋,她晚上都要气得睡不着觉!
刚才她也大概看了一眼,那些人总共就五六人。
虽说有两个女仆人身形高大些,其中一个还气势很凶狠,但也终究是个女的。
只要十个家丁,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她们捆去给自己赔罪。
听那所谓少东家的意思,竟要不知死活地继续在坊市买衣裳吃饭,可不就正好给了她当场报仇的机会么!
心中这般盘算着,苏氏也不急着回庞家去了。
她有一个陪嫁的别院,正好离坊市不算远。
其中倒是有好几个看宅子的仆人,把这些人叫上,再加上今日带出门的四个护卫,就可以抓住那些贱民了!
到时候,直接把人带去别院折磨,也不惊动庞府的其他人,便再完美不过。
于是,苏氏留下两个人盯梢,然后便亲自去别院派遣人手了。
当然,身为少夫人,她是不可能和那些下人一起去抓人的,而是带着几个丫鬟在别院等着。
吃过午饭,又足足等待了快两个时辰,别院门口终于有了响动。
听到外头仿佛有马车的声音,苏氏阴沉了许久的脸色,终于放晴了。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前院迎接,并且吩咐道:
“他们回来了!快去开门!”
先前那个捧木盒的丫鬟,立刻跑去打开了别院的大门。
然而,苏氏和几个丫鬟,看到的是一个容貌精致美丽的小丫头,和另外几个布衣打扮的女子,神色从容地从马车上跳下来,好整以暇地进入别院。
“你……你们怎么会没事?”
苏氏满脸惊疑。
她们身上竟是一点伤痕都没有,连头发都很整齐。
先前那牙尖嘴利的商户小姑娘,手中拿着一截不知道哪里捡来的桌子腿,正微笑着,用一种让她心惊胆战的目光看着她:
“我们当然不会有事。真正会有事的,是少夫人你啊。”
话落,她便很有气势地一挥小手:
“关门打狗!”
别院的门,顿时嘎吱一声插上了门闩。
苏氏脸上立刻爬满了惊慌: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柳大他们呢?”
“柳大?”商户小姑娘歪了歪头,“你是说那些给我们带路的人啊,他们在外头马车上歇着呢!”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敢背叛夫人!”
苏氏身边那个曾经出来打人的大丫鬟,难以置信地大声道。
商户小姑娘自然就是蓉娘等人。
她们买完衣裳,从酒楼吃了饭出来,就发现有两辆马车一直跟着她们的马车。
料想是苏氏派来的人,她们便从善如流地去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巷子里。
事实也正如她们所料,果然是苏氏派人来“请”她们的。
哪怕对方有十个人,却不过是普通家丁,慧明和另一个强化过身体的慧永,毫不费力便将这几人打得鼻青脸肿,绑成了粽子。
审问后得知,苏氏正带着几个丫鬟在别院等着,别院再没有其他武力,蓉娘和慧明两个小的顿时无比兴奋,直呼“天助我也”。
然后便强逼着那些被他们俘虏的家丁带路,来到了苏氏的别院。
当然,一开始他们是不愿意带路的。
哪知道,慧云一下子就说出了那处别院的地址,被俘的家丁们便只好屈服。
没多久,蓉娘等人便顺利地找到了苏氏。
面对那大丫鬟的不敢置信,蓉娘自然也懒得与她解惑。
“慧明姐姐,慧永姑姑,上!”
两个身材高大的女子立刻拿着手中的桌子腿,虎视眈眈地走向苏氏等人。
苏氏吓得腿软: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庞家的二少夫人,苏家千金!你们敢动我,定会惹来灭门之祸!”
苏氏的大丫鬟也是外强中干地呵斥道:
“你们别过来!我们老爷是当朝兵部尚书,得罪了我们少夫人,你们全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这些话完全不能阻止慧明慧永的步伐。
两人很快就走到苏氏近前,几乎是一脚一个,便将护着苏氏的六个丫鬟婆子全部踹翻在地。
她们力道很大,哪怕已经收着了力道,一脚下去,也叫这些身体较为柔弱的妇孺半晌缓不过气。
慧明慧永没有犹豫,立刻动作娴熟利落地将这些人全部捆起来,塞住了嘴巴。
绳子是来的路上顺手买的。
主要是来绑她们的那些家丁,自带的绳子已经用完了。
苏氏身边再无任何人保护,下意识就要朝着中院跑去。
蓉娘拿起手头的桌子腿,跟在她身后,等她跑进了中院,这才往她后背上一扔。
毕竟待会儿要打人,在中院里更不容易惊动外界。
这位少夫人还算识趣,自己选了个好地方。
苏氏身娇体弱,立刻便吃痛地大叫一声,栽倒在地。
蓉娘指着院子里的一棵桂花树,吩咐道:
“绑到那桂花树上去!”
苏氏很快便被拖到了桂花树下了绑起来。
此时的苏氏,再不见在云裳阁的趾高气昂,整个人涕泪横流,满脸惊恐:
“你们要干什么,不……不要伤害我!我不追究之前的事了,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水!我可以给你们钱,求你们放过我!”
蓉娘看她这样,没有了亲自动手的兴致。
她抽出别在腰后的马鞭,转头看向一旁戴着帏帽的慧云,询问道:
“姑姑要不要亲自动手教训她?”
慧云揭下帏帽,柔声道:
“既然少东家一片好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着,从蓉娘手里接过了马鞭。
继母和苏景玉当年为抢她亲事,夺取她亲生母亲留下的嫁妆,设计让她元宵节被人绑走。
还特意把她卖进暗娼窝,让她的人生从此堕入十八层地狱!
如今,有机会回来报仇,她又岂会手软。
与她曾经所遭受的痛苦相比,这一顿鞭子,只能算微薄的利息。
苏景玉看清眼前的女子,顿时见鬼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苏景瑶,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慧云唇角笑意冰冷:
“当然是来找你报仇啊,不然还能为什么。”
见到熟悉的人,且是往日里常年让着她的长姐,苏景玉脸上的恐惧竟是消散了大半,气势重新变得嚣张了几分。
看到往日里高贵端庄才华横溢的长姐,竟然恭敬地把那个商户家的小姑娘叫“少东家”,显然已经是奴婢之身,苏景玉只觉得畅快无比。
她满脸幸灾乐祸道:
“哈哈哈,苏景瑶,你回来了又怎样,你已经沦为了奴婢,父亲是绝不会认你了!”
见慧云无动于衷,只是依旧冷冷看着她。
苏景玉觉得伤她不够狠,又补充道,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英国公世子早就在五年前就成亲了,娶的是林阁老的嫡长孙女,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如今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呢!”
英国公世子,正是慧云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当年,英国公世子对她这长姐一往情深,呵护备至。
她暗地里羡慕嫉妒了很多年。
虽然最终她也没能如愿嫁给英国公世子,但那又怎么样!
苏景瑶更惨,她已经满身肮脏,卑贱不堪。
如今连进英国公府为妾的资格都没有!
伤感自然也是有过的,可那却并不足以让她沉湎于悲伤,从此消沉。
因为她心中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那便是观主的宏图大业。
参与到那等伟业之中,哪怕只是想想,也足以叫人心神激荡,又哪来的太多时间,为已经无法挽回的往事悲春伤秋呢。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以前的仇就不报了。
仇人都落到了手里,她又怎么可能放过。
苏景玉试图从慧云脸上看出一丝伤感和痛苦,却看到慧云高高扬起了马鞭。
“啊——”钻心的疼痛顿时从她娇嫩的肌肤上传来,苏景玉不由自主尖叫出声。
疼痛过后,她立刻大怒:
“苏景瑶,你竟敢打我!爹爹和娘亲知道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慧云还是头一次打人,有些不太适应手中挥鞭子的感觉。
听到苏景玉的叫嚣,却是冷冷一笑:
“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会在意他们的看法?”
她早就不是曾经那个试图得到继母和偏心父亲夸奖的苏景瑶了。
这两个人怎么想,关她什么事。
“不放过我?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怎么不放过我!”
说着,她便再次抬起了马鞭,用力地抽了下去。
她如今的体力,虽说比不得慧明等人,也不及修炼的蓉娘。
但这一两年下来,每日的锻炼却是从未间断过,比起普通女子强了许多,用的又是马鞭。
这狠狠一鞭的力道,顿时让苏景玉的皮肤上泛起了血痕。
“啊——”
苏景玉再次惨叫,张口就骂:
“苏景瑶,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生平养尊处优,连巴掌都没挨过,如今却被人用马鞭抽。
抽她的还是她曾经最嫉妒的长姐。
她此刻心中恨得想杀人!
然而,慧云却懒得听她再骂,又一马鞭狠狠抽了下去,苏景玉口中再次发出惨叫。
慧云渐渐适应了用鞭子的感觉,挥鞭子的动作越来越流畅迅速。
钻心的疼痛从身上连续不断地传来,苏景玉再也没有精力骂人,只不断发出惨叫。
她终究不是什么硬骨头,不过才挨了十鞭,就痛得涕泪横流,扛不住开始求饶了:
“啊……别打了……啊……别打了……”
“啊啊……饶了我……”
“长姐……饶了我……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
蓉娘背着小手在一旁看着,却丝毫没有怜悯之色,只冷笑着道:
“活该,谁叫你当年那般恶毒地害人!姑姑,别可怜她,使劲打!”
慧云当然不会对仇人心软。
她一边打,一边用平静又冷漠的声音道:
“饶了你,你们母女可曾饶过曾经的我?”
“我从小对你谦让爱护,对你母亲敬重有加,你们却设下那般毒计害我!”
若不是观主,她复仇的希望,渺茫到几乎看不见。
她这一辈子都会是个见不得光的暗娼,被男人玩弄折磨,直到满身脏病而死。
她才不会浪费来之不易的复仇机会。
马鞭又狠又快速地挥下,劈头盖脸地打。
“啊!我的脸!”
当马鞭不小心扫到苏景玉脸上的时候,她几乎崩溃地大叫起来:
“你伤了我的脸,我要杀了你!”
然而,慧云才不理会她,依旧狠狠地挥鞭子。
虽说不是刻意往脸上打,但她准头实在一般,时不时就会有鞭尾扫到脸上。
没多久,苏景玉那娇嫩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了好几道短短的血痕。
她也就一开始被打到脸的时候有心思在意,后面便又只剩下痛哭流涕的求饶了。
然而,不管她怎么求饶,那可怖的马鞭还是如影随形。
她被打晕过去,又活生生痛醒了。
这一刻,她无比后悔,今日为何要去云裳阁,为何要招惹这几个煞神。
然而,后悔也没用了。
慧云一直不停地鞭打她,发泄心中的仇恨,直到两刻后,打到手臂都开始颤抖脱力,这喘着气才停了下来。
“姑姑不打了吗?”
蓉娘在一旁问道。
慧云道:
“累了,不打了。我们回去吧。”
再不走,说不定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今日这般,作为利息已经足够了。
于是,两人这才丢下被打得遍体鳞伤,满身都是血痕,看起来有些奄奄一息的苏景玉离开了这处别院。
几人坐在马车上,慧云的面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慧明好奇地偷瞄她的神色,终于忍不住问道:
“师姐高兴吗?”
慧云这才弯唇一笑:
“当然高兴!”
一旁的蓉娘笑嘻嘻地点评道:
“慧明姐姐,这就叫喜怒不形于色,高人风范!以后咱们也学着点!”
慧明煞有其事地狠狠点头。
一行人带着欢声笑语,回到了严家别院。
此时陈青竹刚吃完晚饭,正坐在餐桌旁边喝茶。
慧云估算着这时辰,观主应该没在修炼,便带着蓉娘过来找她。
一见到陈青竹,慧云便一掀衣裙下摆,跪倒在地。
陈青竹有些诧异,放下了茶杯:
“慧云,你这是做什么?”
慧云道:
“向观主请罪。今日属下自作主张,撺掇少观主为我报仇,为观主惹下了祸事。”
蓉娘满脸惊讶,愣了一瞬才道:
“娘亲,慧云姑姑没有撺掇我,是我自己要去打那苏氏的,她太可恨了,为姑姑报仇也只是顺便的。”
慧云摇了摇头:
“不,今日与苏景玉的冲突,本该止步于云裳阁,那时候我该劝阻你的。可我不但没劝,还火上浇油,这就是私心,理应请罪,受到责罚。”
她自己报仇没错,但拉着少观主一起去,就是错了。
受罚她也认。
但她并不想隐瞒观主,让两人之间留下隔阂。
陈青竹并没有不管不顾让慧云起来,而是问道:
“今日出去发生什么事了?”
慧云将在云裳阁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庞家二少夫人,便是你的仇人?”
“是的观主,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当年正是她与她的母亲一起设计,勾结拐子将我掳走,卖到了净慈庵。”
陈青竹略一沉吟,淡声道:
“撺掇蓉娘,你的确有错。罚你回去抄十遍《清静经》,明天日落前交给我。”
《清静经》全文不过三百多字,十遍还不到四千字,这个惩罚其实很轻,只是象征性的。
“是!多谢观主!”慧云感激地道。
陈青竹这才微微一抬手,用御物之力,将慧云从地上扶了起来,缓和了神色道:
“单凭她们曾经对你做的事,便罪大恶极,更何况,她竟还想掳走蓉娘。这种人,打就打了,没什么大不了。”
“更多的,且再等等。以后我定会叫她们连本带利地向你赎罪。”
也就是说,等将来时机合适,观主还会对苏景玉母女施展更多报复手段。
慧云满心感动,红着眼眶唇角弯弯。
自从遇到了观主,她就像是重新有了为她遮风挡雨的家长。
她曾经遭受的所有委屈与不公,她都会为她讨回。
她可真是三生有幸!
陈青竹会这样说,其实不只是为了慧云。
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前世的蓉娘。
第274章 继承者应有的品质,偏心。
说来也是凑巧,慧云的那妹妹苏景玉的公爹,正是前世将蓉娘凌虐折磨而死的太师。
此人办事能力一般,争权夺势却是一把好手。
凭借着对永安帝阿谀奉承,一步步爬上兵部尚书之位。
大皇子五岁生日当天,一夜之间毫无征兆地暴毙而亡。
没多久,永安帝便悲痛而死。
(至少外界是这么说的)
身为兵部尚书,手下笼络了众多武将的庞胜荣,扶植了一位藩王之子上位,被尊为太师,权倾朝野。
曾经煊赫一时的靖南侯府,为了在朝中立足,也不得不拼命讨好庞太师。
这位庞太师,最喜欢容貌出色的稚嫩小姑娘,且酷爱凌虐。
蓉娘便是靖南侯府向庞太师臣服的见证。
送上蓉娘这个容貌绝色的庶女为妾,请庞太师为张氏的亲生子也就是侯府世子做媒,以表明他们臣服于庞太师的决心。
不管他们有多少考量。
但蓉娘被牺牲,被凌虐而死,是不争的事实。
那么,这些人便都该百倍偿还曾经的罪孽。
如今,离那一天已经不远了,蓉娘也健康快乐地在她身边成长,陈青竹并不如曾经那般容易被暴虐的恨意淹没。
这些念头不过在心中飞转而过,她很快便把心思放回了眼前二人身上。
“慧云,你若想恢复俗名,就跟大家都说一声,往后叫所有人都改口。”
慧云摇了摇头。
“不了观主,如今我觉得叫慧云挺好的。”
这个名字曾经是耻辱,可它也是遇到观主的名字。
相比曾经那循规蹈矩的生活,她更喜欢如今。
所以,她还是要做慧云,从今以后,都只是忠心追随观主的慧云。
对于名字,陈青竹一向是慈航观弟子们自身的意愿为主,此时当然也不会强迫慧云。
“既如此,那便罢了。回去休息吧。”
慧云退下,陈青竹身边便只剩下蓉娘一人了。
因为女儿今日的遭遇,让陈青竹觉得,有必要跟她聊聊。
“蓉娘去了别院后,可有惩罚那恩将仇报的丫鬟?”
蓉娘诚实地摇了摇头。
“没有。我只是叫人把她和其他人一样捆起来了。”
陈青竹问:
“为何?蓉娘不生气吗?你明明帮了她,她却反咬你一口。”
蓉娘认真地回想了一下,道:
“一开始是生气的,后来想想,她也是害怕被主人惩罚才这样的。”
“我不会再帮助和怜悯这个人,但我没有真正受到损害,所以也没必要与她这个生死都被主人掌控的奴婢计较了。”
“很好。”陈青竹满意地赞许道。
蓉娘露出笑容,扑进陈青竹怀里,抬头望着她,精致的小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
“娘亲是不是还要问我,以后是否还会这样大发善心帮助别人?”
陈青竹失笑,好么,小丫头都已经知道她的谈话路数,开始先发制人了。
“对啊。”
“会的。”蓉娘毫不迟疑地道。
“帮助普通人,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自己所帮助的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若仅仅因此就袖手旁观,说不定也有很多善良的人遭遇绝境和危险,无人帮助,只能受伤丧命或者陷入危难。”
“所以,我不会为了可能存在的恶人就放弃帮助所有人。若下次再遇到这种倒霉事,实在气不过,就直接揍他一顿便是了。”
陈青竹看着蓉娘,目光里透着温柔与赞许。
她的女儿,小小年纪便有着很强大的内心。
虽然善良,却并非一味愚善,面对恶人时根本不会手软。
这大约便是儒家所谓的“仁”了。
这样的品质,倒是很符合她对继承者的预期。
此时的苏府,却是鸡飞狗跳。
因为他们家如今唯一的嫡姑奶奶,被满身是血地抬回了府上。
蓉娘和慧云等人走后,苏景玉等人,又在别院里被绑了半个时辰,直到附近住着的几个小贩从外头收摊回来,才发现他们,给他们松了绑。
此时,天都已经快黑了。
苏景玉只剩下一口气强撑着,如此狼狈的模样,她下意识不想回庞家去。
吩咐仆人们带她回苏府,这才晕了过去。
苏夫人见到这情形,险些被急晕过去,赶紧张罗着人去给苏景玉请大夫,处理伤口。
等待期间,她又审问了跟着苏景玉的仆人们,得知他们是被一个商户人家的姑娘带着下人给袭击了,立刻勃然大怒:
“报官!立刻去京兆府报官!”
“这些刁民,竟敢伤我女儿,我定要将他们挫骨扬灰!”
下人赶紧跑了出去。
没多久,苏景玉就幽幽醒来。
她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脸,脸上缠着的纱布让她心都凉了半截,跟疯魔了一样大喊:
“我的脸!快拿镜子来!我的脸是不是毁容了!”
苏夫人抹着眼泪,赶紧上前来安慰她:
“没事的,都是皮外伤,很快就好了!”
实际上她心里也没底,那几道伤口虽然不长,却是皮开肉绽,大夫根本不敢保证不留疤。
她心里恨极了凶手,却不敢在苏景玉面前道出实情。
“玉儿你好好休息,娘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报官了,定会抓住那些胆大包天的商户女,给你报仇!”
听到这话,苏景玉也是满脸的扭曲恨意:
“娘!凶手不是普通的商户女,是苏景瑶,是她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