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再见了我的卧底生涯by空若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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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早——”
因为子弹的冲击力而向前倾身的名樱千早奋力抬起了头,她缓缓捂住刚刚被击中的右肩,低声吐出一个早该说出的动词:“……走。”
这个可能性当然不会是狙击手水平太差,这么近的距离还能打错人——他不仅没有打错,还打得非常准,瞄准的位置既能让她失去握枪的力量,又能避免子弹穿出误伤到前面的人。
而且,不知道是为了保护榊悠真还是不想让她被危及生命,他没有用狙,而是换了冲击力更小的手.枪。
她以为的敌人……并不是敌人。
只是个压抑不住本性、见不得兄弟相残的笨蛋卧底而已。
“快点……走……”
太好了,他们兄妹都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她发自内心地感谢这位愿意自爆身份的朋友,以及,她已经猜出了这个人是谁。
虽然很痛,虽然她伤得恐怕很严重,但她的卧底身份并没有暴露,组织交付给她的任务她甚至更好地完成了——在解决掉目标的同时,她还为组织揪出了一个叛徒。
她对面的人一定也想到了这一层,才会强忍住担忧,听从她的话快速离开。他还要去组装炸.弹,替她完成杀死自己的任务。
而现在,她终于可以舒缓下紧绷的神经,抹掉自己满脸的眼泪了。
脚步声靠近的时候,名樱千早已经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眼眶还含着泪水,像是忍耐不住这份剧烈的疼痛,表情却是十足放松的。
“真是笨蛋啊……我……”她低声喃喃道,像是自语。
带着兜帽从阴影里走来的人,在捡起她掉落的枪后,又走近她,从她的口袋里取出了手机。
她注意到手机屏幕上原本显示着仓库内场景的画面已经消失了,想来对方已经摘掉了监视器。他明知道她能认出自己,却还是这样公然露面,这里应该也没有其他监听设备,那她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
只要继续演下去就好。
带着对他的感谢……带着他那份责任,继续在组织里、作为潜入搜查官表演下去。
“你也是笨蛋啊。”
右手已经完全无法动弹,她用左手从小腿侧取出了另一支枪,扯开嘴角,缓缓念出了来人的名字。
“苏格兰……诸伏、景光。”
为了陌生人做到这步值得吗?如果是她,大概只会选择闭上眼吧。
他不是个合格的卧底,却是值得她尊敬的人。
面色冷峻的男人并未表现出丝毫惊讶,他确实早就知道她会认出自己的脸,但事到如今已经无所谓了。他的卧底身份已经暴露,接下来就是联系同伴将这个女人带回公安设施,她不会有机会告诉任何人这个她刚刚知晓的秘密。
可女人却丝毫不紧张,甚至还不忘挑事:“你和你哥哥,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呢……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还真是太好了。”他冷声道,“被你喜欢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和她记忆中苏格兰的声音一样,是温柔起来一定更好听的嗓音。
嗯……真想让诸伏高明听听他说的话。
此刻诸伏景光并没有打电话,而是不顾她手里的枪的威慑,继续摆弄着手机写着邮件——他的手机还在被组织监听的状态,以及,他知道她手里那支枪没有、也无法单手解除保险。
名樱千早扯了扯嘴角,对着他的脚下干脆利落开了一枪。
开玩笑,进仓库就准备开战了,她难道会为了安全而锁着保险吗?命重要还是脚重要?虽然这种操作对于进入同伴射程的「阿斯蒂」来说没有任何必要,但你看,现在不就用上了吗?
果然对面的人动作停了下来,他的手里一直握着上了膛的枪,此刻却并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冷着脸向她看了过来。
“别太惊讶,啊、不过我想你更惊讶的是,为什么刚才那一枪没有对准你的头。”刚开过一枪的人忽然乖巧地将手里危险的武器放在身旁的地上,然后举起了唯一还能动弹的左手作无害状,“这是诚意。”
诸伏景光没有出声,却也没有动作。
很好,现在,她有一个让对方绝对无法拒绝乖乖听话的理由。
已经提前脑补过结局的名樱千早强忍疼痛露出笑容:“在呼叫你的公安同伴之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你想耍什么花招——”
“不,真的是困扰我很久的问题。”她安抚地、又满是求知欲地说道,“现在终于遇到了可以给我解答的人。”
声音一顿。
“他究竟是怎样不参加公考就加入警察厅的?——确切的说,是警察厅警备部警备企划科。”
她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单纯无辜,听不出一丝威胁的意味,瞬间在脑海中想到某个人的诸伏景光,脸色却变得更加阴沉:“你在说什么?”
她怎么会——她怎么可能知道zero的——
名樱千早歪了歪头:“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才对——”
“毕竟那是你警校的同期好友、不、应该说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吧,那位降谷零君。”
诸伏景光心里一颤。
而女人笑意更盛:“更确切一点,「波本」,我的小情人安室透,他的本名是降谷零,是公安秘密组织ZERO的一员,是你的上司……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啊哈,她对面人的表情可真是可爱极了。
“别那么盯着我看,这可不是虚张声势,这么重要的秘密已经藏在我心里好几年,作为未来保护我安然无恙渡过某次危机的保险。如果不是变成这种情况,我也不想轻易拿出自己的底牌……现在,你还想要将我交给同伴吗?”
这是比武器更好用的威慑,就算她刚刚知晓的、他是「诸伏景光」的消息无法传递出去,她早先就知道的「降谷零」的情报,却会在她被逮捕后公开,这是绝对会让他认真分析利弊的艰难选择。
“——还是说,你愿意为了零君、为了自己的哥哥、也为了你家的子代,将我的手机还给我,让我向刚刚远程目击我中枪的贝尔摩德汇报情况?”
诸伏景光仍在沉默,但显然已经处于犹豫之中。
已经在心理上占据优势的女人继续乘胜追击:“放心好了,我要的只有你。如果我一会儿说起什么多余的话,你尽管开枪杀掉我就好——然后让零君赶紧躲起来,不然半天之后全世界都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被琴酒追杀可是很麻烦的。”
是保护自己,还是保护好友与任务,她面前这位刚刚暴露自己以拯救陌生人的卧底搜查官会如何选择,答案显而易见。
“而且难得我帮他把地位提升到如今这步,你已经暴露身份,如果他再暴露,你们的上司说不定会哭昏在家里。”
一分钟后,刚被拿走的手机被重新扔进她的怀里,与之同时还有指向她脑袋的枪口。
名樱千早再度扯了扯嘴角,拨通了贝尔摩德的号码。
千面魔女接电话的速度很快,话音虽然轻浮,却难掩惊喜:“啊啦,阿斯蒂,我还以为你要就此折损了,想找到替代你的人可不容易。”
“你以为我是谁?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她轻笑一声,“好消息是目标跑了,但我早些时候装在他车上的炸.弹终于用的上了——你要是早告诉我目标是他,也不用这样大费周章影响我的工作单位聚餐。”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外边从不远处传来的爆.炸声,虽然实际上是巧合、却像是兄妹之间独有的默契。对面的诸伏景光骤然变了脸色,瞳孔颤动着,手指下意识搭在了扳机上。
“至于坏消息,是有一只老鼠自己窜了出来。显然你刚才也看到了,我现在中了一枪,没办法活捉带回去,就没留手直接收拾掉了。”她扫了对面的人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简直是无妄之灾,尸体我可以带走,血迹你可以找人来处理吗?”
贝尔摩德应了一声:“当然。”
“对了,还有刚才的录像,发一份给我——那是我无罪的证明,我可不想事后被条子找麻烦。”
“这点当然也可以。”贝尔摩德忽然话音一转,“不过,阿斯蒂,你的身份应该没有暴露吧?”
她冷笑一声:“没问题,我没有给他联系同伴的机会,你难道没有监听他的手机吗——话说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我对自保还是很有积极性的,当然也有经验。”
这点组织大概还要花点时间来确认,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身边多少会有些组织的眼线。不过,这次的任务,可以算是圆满完成了。
……真的,她非常感谢诸伏景光。
名樱千早挂掉电话的时候,对面诸伏景光的表情非常复杂。他一定想不到她会在汇报时提前伪造他的死亡,同样没想到她挂断电话后,也只是给手边的枪上了保险、再塞回枪套,丝毫没有攻击他的意思,看样子也并不记恨他先前开的那一枪。
“你为什么——”
话音被她不耐烦地打断:“还傻站着做什么,快点去布置自己的死亡现场,你知道中枪死的人会怎么出血吧。你是被一枪爆头的,自己找个死掉的好位置。”
这下对面的人表情更为复杂,提防中夹杂着浓重的疑惑。
“啧,快点准备完,我还要去处理伤口,你不想让你们诸伏家的后代跟孩子他妈一起死在这荒山野岭吧,你哥哥会非~常难过的。”她冷笑一声,脸上挂起了坏女人的恶劣笑容,“嘛,当然,孩子也有可能是波本的。”
后边这句纯属她的试探,如果降谷零详述过自己跟她纯粹健康的关系,那诸伏景光有可能会得出「怀孕整件事都是阿斯蒂的谎言」的结论,不过从对方恼怒的表情来看……她的小玩笑还能再开几次。
“别激动呀,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等生下来看看肤色不就知道了吗?反正两个都是警察,谁也不会推卸责任,我对自己看人的眼光很有信心。”
太可爱了,景光弟弟比降谷零还要好玩——看他咬牙切齿却强忍着什么也不说的表情,她受伤的痛楚好像都缓和了许多。
五分钟后,名樱千早开着后备箱里载着「货」的车离开仓库。路上经过一辆正在熊熊燃烧的车时,她放缓车速,与正蹲在不远处路边、等待她经过的男人对视了几秒,兄妹二人的脸上同时露出劫后余生的释然笑容。
作者有话说:
·此时后备箱里的景光:无能狂怒.jpg
·等妹妹先去治个伤然后进入金屋藏娇(光?)x
·内容提要出自《孙子兵法》,后衍生出「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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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之中,诸伏景光蜷缩着身体陷入沉思。
他的枪和手机都已经被收走了,手机里的资料是那女人当着自己的面销毁的,直接恢复了出厂设置然后关机。她对那些本能将他更加牢固地掌握在手里的资料并无兴趣,拿走他的手机似乎只是为了避免他联系同伴。
她想要让他在自己之外的人眼中都变成「死人」,方法很温和,甚至给了他一种「等风头过去就能重获自由」的错觉。
当然,还有一半的概率是她想要把他监.禁在某个地方,作为威胁公安和降谷零的筹码。
但他总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她对他没有杀意,也感受不到丝毫恶意,虽然让他自己布置现场、和让他扮演尸体、边骂他太重边将他拖进狭小后备箱的语气态度都相当恶劣,可那是显而易见的保护——
为什么她会保护自己?与为zero的身份保密的理由一样吗?或者……是因为他哥哥?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明明对自己的「哥哥」能毫不犹豫地下杀手,却因为他的哥哥、给自己留下一个棘手的敌人,甚至为此承担起背叛组织的巨大风险……该说真不愧是他哥哥?还是感慨那个「阿斯蒂」也会成为「恋爱中的女人」?
前座开车的女人正在说话,他在后备箱里听得真切,她是在打电话,交谈对象显然是他哥哥诸伏高明,声音软绵绵地还带着点笑,与刚才跟他说话时的语气截然不同。
“是的,前辈……抱歉,虽然我这边的事已经解决,但聚餐应该是赶不上了。”
“没事的,不用在意,你们玩就好了,晚上我会回去的。”
“夜宵啊……不用麻烦了,我要去并盛,晚餐会跟朋友一起吃。”
并盛?那是她现在的目的地吗?她说要去处理枪伤,那里有她熟悉的医生?
“嗯,回去之后我会再联系前辈的,代我向大家道歉。”
挂断电话之后她似乎又打给了谁,这次她换了意语,语速相当快,像是在确认什么事,确认过后便很快挂断。
然后就是长久的沉默,耳边只有引擎的声音,他感觉不到自己正在被带往哪里,不安归不安,但那时没有联系同伴是他自己的选择,现在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引擎声停止让他精神一振,车停了下来,一分钟后他感觉周围整个震动了一下、像是后备箱被踢了一脚,而后一点亮光从出入口逐渐扩大的缝隙中露了出来。
坏女人不耐烦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出来,到医院了。”
在一间有点像诊所、外边却没有挂牌的房子前,名樱千早按下了门铃。
说是医院,其实是她那位黑手党教父的师兄上次来日本时,为她介绍的黑市医生的住所——医生本人她以前在意大利时有过几面之缘,似乎是只治疗女性的人设,她被云雀恭弥暴揍的那次,他也为治疗出过不少力。
来之前她打电话确认过,对方语气非常绅士地说尽管来,多晚他都等,听着有些轻浮,此刻却是她能依靠的最好人选。
毕竟这种程度的伤,在不去正规医院处理的前提下,她总不能让诸伏景光操刀、帮她把子弹取出来吧?
她刚才收到了邮件,她上司那边已经确认安全,扮演他的尸体也摆在了该在的地方。虽然不久前他还在作死,但在可能影响到她安全的事项上他绝不会含糊,诈死相关后续他一定会安排万全,她只要之后应付一下自己人就好……当然也许还有诸伏景光的同事。
呵,等下一次见面,她一定把她那笨蛋哥哥暴揍一顿,揍到让他哭唧唧铭记一生的程度。
应门之后,随意披着白大褂的医生直接到门口来迎接她,中年大叔顶着一张过于灿烂的笑脸,表情跟语气一样轻浮:“千早酱,十年不见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啊,快让叔叔看看伤在哪里——嗯?这小子是千早酱的同伴?脸色很差嘛。”
“夏马尔医生。”名樱千早向对方点了下头,也没管跟在身后的诸伏景光,径直跟着不太像医生的人往里走,在诊疗室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不是同伴,只是现在被我拉上了同一条船而已。”
说话间检查已经开始,被鲜血浸透的衣料被轻柔地拿开,男人站在她身后,熟练地清理着伤口周围的血,表情有些凝重,语气却还是轻快的:“不会背后给你捅刀子吧?”
“不会吧,”她撇撇嘴,虽然因为疼痛加失血脸色惨白,语气却同样轻快,“只会从背后开枪。”
“……你的伤是他打的?”夏马尔露出一副嫌弃又怀疑的表情,“是专业的啊?真不懂怜香惜玉,如果诊疗的人不是我,你这条胳膊多半就整个废掉了。”
站在诊疗室门口的诸伏景光,眉头几不可闻地皱了皱。
名樱千早侧头扫了始作俑者一眼,问道:“还能恢复原样吗?”
“当然可以。”虽然没有执照但技术高超的医生打开橱柜,一边向外取着手术设备,一边给出肯定的答案,“不过有两个条件。”
“一是在痊愈前好好修养,绝对不要二次受伤也不要用力,按时吃药换药,确保它不留后遗症地痊愈。二是在痊愈之后,努力做复健。”他指了下旁边的床,名樱千早就会意地走过去,撑着身体慢慢趴了下去,“对你来说复健应该容易一些,不过前边这条……算了我之后多给你开点药吧。”
“医生,有没有能让我立刻活动起来的药?”
并不惊讶她会问这个问题,夏马尔又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有归有,但副作用很严重,十二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会对应十二小时的高烧。”
“没问题。”
他便不再多言:“你想要几天的量?”
“至少七天,加上七天的安眠药。”
“……你对自己还真不客气。”
名樱千早随口应了一声,又补充道:“我有安眠药抗药性,你看看什么剂量合适。”
“知道了……那我准备开始了。事前确认一下,你不需要全麻,对吧?”
“嗯?局部就行,没有麻醉的话,给我条毛巾咬着也可以。”
“我可不舍得那么对女孩子,”说着麻醉的针头便刺了进去,“当年阿纲蹭破点皮可就疼得大呼小叫的。”
名樱千早轻笑一声:“也就是当年吧,现在师兄要是受伤,那几位不得把整个意大利翻过来?”
“你知道了?”夏马尔扬了扬眉毛,“阿纲当年还再三叮嘱我不要说漏嘴,怕你会踏进他那边的世界,结果他自己坦白了?”
“到现在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必要吗?我又不再是未成年高中生了,上次他还说,如果我在这边混不下去,可以去投奔他。作为里包恩老师的学生去他手底下工作,待遇一定不会差,怎么想都感觉条件挺诱人的。”
夏马尔配合着笑了笑,却没觉得她表现出哪怕一丝感觉那个邀请诱人的情绪。
“说起来,我们的聊天内容让那小子听着可以吗?”他突然问道,“不想让他听见的话,我可以让他睡到手术结束。”
“嗯?没问题啊,听着呗,我快要跟他哥哥结婚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彼此之间没有秘密。”
诸伏景光额角一跳。
夏马尔点点头:“原来如此,我就说你背上这些痕迹有够激烈的,还没痊愈就叠了下一层,肯定是在热恋中——弟弟,进来再带上门,当然你不想旁听的话,就在外边把门关上。”
虽然并不想认下「弟弟」这个称呼,诸伏景光还是冷着脸进入房间关了门。毕竟他对两个人的对话内容非常感兴趣,无论是她好像在意大利地位颇高的「师兄阿纲」,还是她「热恋中」的对象、他哥哥诸伏高明。
诊疗室并不大,虽然他几乎贴在门上,但躺在床上的人、光.裸的背脊,还是在医生错开位置时,完全落入他眼中。
虽然他很快移开视线,可右肩的伤处附近沾着些许未擦净的血迹、与之相伴的星星点点的暧昧吻痕,都给了他相当强烈的视觉冲击。
那是他哥哥留下的……?还是……zero?
“啊、确实伤到一点神经。”只用两分钟就轻巧取出子弹,夏马尔啧了下舌,“但就像我说的,痊愈没有问题,按时用我给你开的药,一年之内连痕迹也不会留下。不过老实说,我更建议你接下来一个月什么都别做……你身边没人能依靠吗?”
“本来有的,有个哥哥。”名樱千早淡淡回答,“刚刚死了。”
“诶——这还真是不幸。”
那怎么能归类于不幸?沉默至今的诸伏景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嘲讽道:“送那位「哥哥」上绝路的,不正是你自己吗?”
本来提到榊悠真而不是诸伏高明,名樱千早就是想故意引他接话,看他上钩,她当即冷笑一声:“什么啊,你有什么不满吗?”
她把头埋在手臂里,因而看不见诸伏景光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到。
就算对他满是感激,但今天发生的事给了她相当大的压力,她必须发泄一下。
“——真有意见的话,为什么你不在我到达之前,就带着他逃走呢?”
诸伏景光恼怒地瞪着她的后脑,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而她没有就此停下输出————
“明明那样一来,他能活下去、你不会被我威胁、我也不会趴在这里做手术,三个人皆大欢喜——可你没有,你非要等到最后一刻,才下定决心开枪阻止我。”
“会变成现在这样,难道是我的错?”
“「必要的牺牲」,你最初难道不是这样想的吗?你明知道等下去他会死,而你的潜入任务远比一条人命更重要,而且反正不是你动手杀的嘛,你不过是视而不见而已。为了国家大义,又没有人会责备你。”
可最后,他还是开枪了。
所以这些话,她不过是在嘲讽自己而已。
“你该不会是被他最后的深情表白感动了吧,想起自己的哥哥了吗?你在想如果站在那里的是你哥哥,你会怎么做?”她再度冷笑一声,成功把旁边的人气得想要摔门而出,“真是不称职的卧底啊,苏格兰——”
接着突然话音一转,声音完全软了下来,像是先胡乱咬了猫猫耳朵一顿,又在他喵喵乱叫炸毛的时候,适时递上小鱼干和猫条。
“不过,你现在暴露身份也好。如果你是在其他人面前暴露,然后死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前辈会有多难过呢。”
这话听起来感情太过真挚,诸伏景光猛地噤声,他后退半步靠在门上,拧起眉头,直到半小时后手术做完为止,都脸色复杂、再也没有出声。
名樱千早起身时麻药的效果还没退,她整个右肩带点脖子都是麻的,为此,专门帮她找了件披风样式替换上衣的医生就显得尤为贴心。
在用左手接过药、并听对方详述过使用频率和方法后,她甜甜地道了声谢,接着望了一眼旁边神色莫辨的人,忽然露出单纯无辜的笑容。
“医生,你这里的女装有没有码数大一点的?”她问,然后诚恳地解释道,“我总不能随便把男人带回家,未婚夫知道会生气的。”
以及最重要的——
“你一定愿意配合吧,呐?已经「死去」的景光弟弟?”
作者有话说:
·hiro:谁是你弟弟(气呼呼)
·妹:我由衷地感谢并尊敬他【然后就一顿输出差点让弟弟破防
·改掉了标题(就是忽然发现距离带景光回到家要到下一章
·内容提要出自申涵光《荆园小语》,前半句为「居心不净,动辄疑人」,全文意为心存杂念动辄怀疑别人,其实别人根本没那个想法,只是自己徒增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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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生暗鬼。☆
夏马尔这里并没有大码女装——刚听到这个回答的时候诸伏景光还是庆幸的——紧接着就听对方又说对面那户可能有,然后跑出门三分钟,从邻居家买了一套回来。
是一条长及膝盖的乡村风蕾丝碎花连衣裙,怎么看都是最坏的选择。
但是逼他刮掉胡子穿上这件衣服的坏女人有句话没有说错——既然他已经「死亡」,就必须「死」得彻底,敌人和朋友要一起骗过。
更何况她很快也会被组织监视,如果她要将他带回家,那确实要做万无一失的准备……
可恶,如果他这个样子被哥哥看见——
“这不是挺好看吗?比零君穿旗袍更合适,这么说来我家里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衣服,你们搜过我的家应该知道,你可以全部试一试。”嗦着棒棒糖的坏女人上下打量着他,毫不掩饰自己愉快的心情,“然后我做个相册给你哥看看,做成视频也可以。”
他感觉她完全做得出来!他的挚友以前究竟都经历过什么!……他应该不用依次经历一遍吧?
虽然恼怒,但这种程度、只考验他羞耻心的恶趣味,他并不是无法忍耐。相比起来,他现在有一个离谱的、自己还不太能相信的推断。
“车钥匙给你,先去把驾驶座上的血擦干净,一会儿你开车,别把衣服弄脏了。”
伴随着她的话,是用左手精准丢给他的钥匙。
“以及事先提醒你一句,景光妹妹,为了大家好,别做多余的事。零君很可能也在被监视中,至于你的其他同伴,”她说着冷笑一声,“不管你怎么想,我是不相信他们的脑子。”
穿着碎花长裙的诸伏景光一言不发,拿起夏马尔友情提供的清洁工具就出了门。
虽然但是……他也觉得她说的有点对,完全是在为两个人的安全着想。即便他信任自己的同伴,相信所有人都不会主动泄密,却无法保证所有人都演技高超,同时不会不小心被套出话。
所以他会突然生出那种离谱的想法……应该也算有理有据吧?
他不知道他前脚刚出门,后脚笑嘻嘻的女人就垮下了脸,哭唧唧地望向身旁的男人:“医生,我现在感受到的疼痛程度,是麻药的副作用还是真正的感受?”
“嘛……实际上是你更加不希望得到的那个答案,麻药效果还没有完全消退,再过半小时会变得更疼。”
几秒之后,名樱千早才自我安慰似的点了点头:“……很快就会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