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再见了我的卧底生涯by空若浅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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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什么意思?
话里的信息量不大,却足够让他的脑内卷起惊涛骇浪——
她知道「波本」是ZERO组织的一员、大概率也知道他是他们的上司与指挥者,当然也包括本名。
而失联时间已近一周的诸伏景光,应当是在她执行杀害榊悠真任务的时候暴露了身份,然后落入她的手中,被她残忍折磨后用枪杀害。
在与她「关系亲密互相爱慕」的诸伏高明面前,公然说出自己虐.杀了他的弟弟,这个女人是有多么恶毒?
不,拷问、杀人、再用自己的浴室处理尸体,这已经不止是恶毒的程度,她应当立刻被逮捕送检!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然而他的反应慢了好几步,在他终于被同伴搀扶起来、恢复了思考、想明白了名樱千早的所作所为、也恢复了语言表达能力的时候,面前却再没有给他造成巨大精神冲击的那个女人的影子。
“人呢?”他拉住身旁的同事,激动得全身颤抖不已,“名樱千早呢?”
他要立刻抓住她!
“千早的话已经回家了。”留下来准备看看这个刚被名樱千早暴揍过的公安伤得严不严重的上原由衣礼貌但不太高兴地回答,“她还在休假中,如果没有搜查令,请不要去打扰她。”
要什么搜查令!他现在就要冲进她家!就算把她家的下水管道一节一节拆回鉴证科,他也必须要找到她杀害诸伏景光的证据!
看似一般路过大和敢助望了满脸写着义愤填膺的他一眼,十分嘲讽地问候了一句“你不会要告她袭警吧”,然后招招手把上原由衣领走了。
等离开一段距离,上原才担忧地问起来:“敢酱,千早那边没事吧?”
大和敢助就露出来「你乱操什么心」的表情:“高明送她回去,跟高明在一起能有什么问题。”
“可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千早那个样子。”上原由衣摇了摇头,解释起她觉得可疑的点,“虽然千早会当场对公安动手并不算奇怪,对方警衔没有她高,她也不是主动挑衅……但今天那可是在诸伏警部面前啊,那个千早怎么可能在诸伏警部面前,做出那样失礼的举动呢?”
还跟那名男性公安警察贴那么近说话,她要是诸伏高明,肯定早就忍不了、冲过去把人抱走了。
话说回来,千早的过背摔还是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啊,她最近也在练习过背摔,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那个程度呢……
名樱千早为什么会当着诸伏高明的面背摔公安?因为发生了某些她不顾诸伏高明的看法、也必须要立刻甩掉麻烦去解决的问题——大和敢助这样想着,却没有将这些推论说出口。
实际上他的推论远不止如此,公安两次来找名樱千早的目的,他们刚才在审讯室中进行的谈话内容,甚至是榊悠真案件的真实情况,他都有所怀疑,也有所推测,却没有证明这些推测的方法。
所以果然还是——
“她的事情就让高明去担心吧,上原。走吧,我们的调查也还没结束,你不是想要尽快彻底解决案件,把完成的报告书摆在她面前吗?”
他很好哄的青梅竹马立刻挥散愁绪,重新振作起来:“是!”
另一边,风见裕也带着几个同事,想要尽快追上先行离开的名樱千早。
但电梯怎么按都不来,换成走楼梯,路上遇到的好几个警察又有意无意地拦住路,像是统一受到谁的指使似的,硬是拖慢了他们追击的脚步。
以至于比起追到坏女人,他们先联系上了收到邮件后找了个公共电话亭、把电话打过来的降谷零。
事已至此,风见只好先安排大部分同事去名樱千早家楼下蹲守,自己则带了参与审讯的其中一个人暂时回到车上,向顶头上司汇报情况,特别是……汇报那个一定会让电话对面的人怒火中烧的坏消息。
至于名樱千早最后对他说的话?虽然他是想委婉一点换一种说法转述,但降谷零明确地要求他原话复述,那他也只能照做。
唉……他的上司,为什么这么想不开呢?
名樱千早在进家门前一刻,接到了降谷零打来的电话。她向一路都沉默着、什么也没有向她问起的诸伏高明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迅速进门落锁,也没有给厨房里的不良少女诸伏景光一个眼神,径自接听起电话来。
对方已然从风见那里听闻了她的所有发言,此刻也再无隐瞒身份和目的的必要,开口就是一句直白的“苏格兰在哪”。
“是我跟风见说的不够清楚吗?”名樱千早冷淡地反问道,她表现出的、像是在面对陌生人的距离感,跟往日「与波本如胶似漆的阿斯蒂」截然不同,“还是你以为重复询问就能得到不同结果?”
电话对面的降谷零一时气急:“阿斯蒂,你——”
压抑着强烈怒火的话音被她冰雪般冷漠的声音打断:“既然他们的上司、也就是你、主动联系了我,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两个问题的答案。”声音一顿,她冷笑一声,“不过我想你已经十分清楚了——第一个问题,人在我家里。第二个问题,我知道是你。”
降谷零没有说话。
她便接着说:“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看在诸伏景光的面子上。”
听见这句话,被点到名的不良少女本人顿时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
他知道电话对面的人是降谷零,就有点想把她的手机抢过来,考虑到她的伤势应该不难实现。但他能想到的、她的反应,极有可能是扯开嗓子大喊“救命”……而他哥哥极有可能还在附近。
与此同时,电话对面的人,显然被她撩拨地更加愤怒:“你竟敢说——”
“你看完仓库那份录像了吗?”话音再次被她冷然打断,“没有的话,我可以发给你一份。是你的好朋友先对我开的枪,贝尔摩德看到了现场直播,要是不处理掉他,对阿斯蒂来说,也太失态了,灾难级别的。”
“你……”
“你差不多也该闹够了吧,让你的人撤回去,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过。”安抚之后又是威胁,“不然你也知道你那些下属的水平,想抓住我,至少要再安排两辆车。”
说着说着,名樱千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始笑了。
“降谷君,你和我不一样。”这是她第一次公然叫出对方的真名,竟意外感觉到安下一点心,“我知道你有在乎的东西,不仅是说你的友人或下属,就算我只是从街上随便抓一个人质,只要我在公众视线之中,你就不能轻举妄动。”
说完她收敛笑意,干脆地挂断电话,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装了些许重物的纸袋扔到床上,那是她从县警本部离开之前,专程去工位上取回的。
“还给你。”她对诸伏景光扬了扬下巴,“你自由了。”
袋子里是他早先被她没收的手机,当然现在是没电的状态——诸伏景光自然地借用了房间桌上的充电器,连接后才注意到她刚拉开抽屉,把里面的护照和不久前并盛的医生为她开的药装进包里。
“衣服自己想办法,离开之后让波本处理掉走廊监控对应的录像,你自己的安全问题也不需要我多说什么。”名樱千早耐着性子安排道,“门可以不锁,前辈手里有钥匙,冰箱里的东西你看着办。”
这已然是她最后的耐心,在玩弄过降谷零一次、试图将自己的痛苦与人共享却并未缓解后,她的理智已经几乎无法克制逐渐上涌的暴躁情绪。她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悲伤?恐惧?或者孤独?
无论是拿护照的举动,还是这些琐碎的安排,她似乎在计划出远门。想到这里,诸伏景光几乎是下意识地、在名樱千早背过身去时,抓住了她的左边手腕:“想逃吗?”
可与往常的状态不同,这时本应换上挑衅笑容的女人,却在缓缓回头时,露出了让他不自觉松开手的可怕眼神。
就仿佛他的存在于她眼中只是一种障碍物,而障碍必须被清除——那是确确实实想要杀人的眼神。
他不知道名樱千早在被什么事困扰,理论上公安暂时不会是她的阻碍,可她开口时,却有种竭力控制并压抑着自己情绪的感觉。
内容也相当精简:“诸伏景光,如果你阻碍我,我会把你杀掉。”
诸伏景光陷入沉思。
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刚才还在游刃有余地撩拨他的挚友的情绪,一转头却成了那幅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该不会是他哥哥出事了吧?
不不不、那样的话,她一定不会有心情跑回家找他,那个女人虽然对自己的假哥哥毫无怜悯,但对他哥哥却是真心实意的……可恶他的手机怎么还没有充到可以开机的电量,坏女人是不是偷偷对他的手机做了改造!他想给zero打电话!
现在的她,真的会杀掉诸伏景光吗?关上房门、并与一直等在门外的诸伏高明对上视线之前,名樱千早都在脑海中思考这个问题,最终也没有得到答案 。
“……前辈?”
他为什么还在这里?还有什么事吗?他要提问吗?要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跟公安谈了什么、接到的电话是什么内容吗?
还是说,难道他也要成为她的阻碍——
“这个时间去成田机场,换乘会有些麻烦,我开车送你过去。”
他怎么会知道她要……
他当然知道。
因为……他一直看着她。
名樱千早愣愣地仰头望着对面的人,眼泪唰地流了满脸。
作者有话说:
·内容提要出自屈原《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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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真的跟想象中一样,被他这样温柔注视,会不管不顾地哭出来。
回应她的是被按进怀里的动作,对面的人小心地避过了她的伤处,轻轻拥住她的背脊,温柔地嗓音轻易击碎她仅存的理智:“不用忍耐也可以。”
于是情绪愈发上涌,她在他怀中嘤嘤地哭泣着,无助地像是十字路口的人山人海中,找不见父母的孩童。
“好痛啊前辈……”
先前在本部被风见拉扯到伤口,紧接着她又一时没有控制住条件反射和情绪做出反击,大幅度的动作将伤口扯得更厉害,到现在痛感也没褪去。最初有一点出血的感觉,到现在应该是自然止住了。
“真的……还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但是,伤口的痛楚,怎么能跟心里的痛苦相比呢?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拥着她的人并没有说话,其实诸伏高明能想到很多句子,像是她曾安慰他时说过的「人亦虫物,生死一时」,或像是周公瑾死前所述「人生有死,修短命矣」。可那种浅显的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明白呢?
这是只能依靠时间的流逝所缓解的痛苦,他能做的只是陪伴而已。
名樱千早的情绪确实没有持续多久,一分钟后她顶着满脸泪退出诸伏高明的怀抱,可怜兮兮的小脸上艰难地扯出一点笑容:“走啊,送我去机场。”
她总是要去面对的,那种事……可绝对逃避不了啊。
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动静的诸伏景光在外边安静下来之后,终于回到房间里。他没能明白名樱千早情绪崩溃的理由,她并不是要逃,只是单纯地暂时离开,可是为什么?
与组织有关吗?或者与zero那边有关吗?
话说回来,他的手机好像终于可以开机了——
手机数据曾在被名樱千早没收时清空,通讯录里空无一物。当然,他还记得挚友的号码,也希望挚友不要因为他「死亡」就过早把他清除出通讯录。
第一个电话打出去之后,对面并没有接听,直到三分钟之后,才换了个公用电话的号码打了回来,而他接听后,对面却没有说话。
警惕心还是那么强啊,他的挚友。
诸伏景光在心里叹了口气,先行开口:“抱歉,这么久才联络,zero,我——”
“……hiro?”
果然会很惊讶吧,在被那个女人多次灌输他已经被杀死、甚至尸体都被酸溶解后顺着下水道流走的现在,又突然接到他的电话……阿斯蒂那家伙真是恶趣味。
“是的,我并没有死,那个假消息只是阿斯蒂的谎言。”
对面像是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沉默了一会儿才沉声问道:“你在哪?”
“现在?我在阿斯蒂家里,长野的警察宿舍。榊警视被害之后,我一直被她监.禁在这里……不、那应该说是监.禁吗……”诸伏景光望了一眼自己准备了一多半的晚餐,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她刚才拿着护照离开了,走之前说让我自便。”
“……你可以出来吗?附近有我们的同伴。”
“出门恐怕有一点……”
现在出门恐怕不太行,他还没有去对门偷衣服,手机的电也没有充上多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那个坏女人洗脑,他也觉得自己还活着的消息应该只让尽量少的人知道比较好,即便是他所信任的同伴。
毕竟现在的他并不仅仅背负着自己的生命安全,还有亲人朋友,以及……为他伪造死亡的阿斯蒂。
“阿斯蒂她——”
听他提到阿斯蒂的名字,电话那边降谷零刚才还平稳如常的声音忽然激动起来:“她对你做了什么?”
“她只是、不、不是……没什么、没什么特别的、真的。”
她只是让他穿了很多种特殊类型的女装,又拍了很多照片而已。
但他这幅欲言又止、又相当难以启齿的反应,轻易就被对方误会,降谷零幽幽地叹了口气,安抚地说道:“不回答也没关系,总之你还活着就好。”
“Zero……”他应该感到欣慰吗?
“我正在前往长野的路上,很快就到你那边。”降谷零当机立断道,“关于阿斯蒂的事,我们当面讨论。”
“好。”诸伏景光微笑起来,“那我继续准备晚餐,zero过来的时候,正好可以久违地一起吃饭。”
还有趁着对面没人,赶紧先去借套正经衣服,他可不想被挚友看到穿裙子的样子……说不定会勾起挚友不好的回忆。
挂掉电话许久,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的降谷零都在沉思之中。
挚友还活着的消息确实让他又惊又喜,阿斯蒂帮忙伪造死亡的危险举动,他能想到几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也并非不能接受。但是……晚餐?继续准备?阿斯蒂在警局的时候,hiro原来正在为她准备晚餐吗?
该不会他的挚友已经被坏女人洗脑然后攻陷,误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当成爱情了吧?她真的要把兄弟一起收下?
其实对景光弟弟没有任何心思的名樱千早,此刻正缩在诸伏高明的副驾驶座用湿巾擦脸。透过侧视镜,两个人都注意到一直跟在他们后边的车调转方向离开。
她心下了然,知道是诸伏景光已经与同伴联系上,而身旁的人也在同时开口:“躲在千早房间里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吗?”
“嗯。”她诚实地点点头,“果然前辈注意到了啊。”
而对方的问题更加直白,甚至直接带上了答案:“是景光吗?”
“诶?为什么会……不愧是前辈。”想到最近公安的不合理举动,惊讶在瞬间褪去,她的视线飘到了窗外,“前辈说过,景光曾经在我不在的时候去找过前辈吧。”
“是的。”
“那个时候,他没有说让前辈小心我之类的话吗?”
“确实是这样。”诸伏高明未作隐瞒,却紧接着又反问道,“但实际上,千早与景光,从事的是相同的工作,只是隶属不同部门而已——难道不是这样吗?”
“?!”
毫无征兆便点明她隐藏至今的真实身份的人,又更加深入地说了下去:“千早应该是榊警视的下属,也就是警察厅刑事局派出的潜入搜查官。无论是榊老先生的葬礼上故意以私生女身份引发骚动,还是这一次榊警视名义上的死亡,都是为了潜入的工作。”
说到这里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唇边漾起些许笑意:“来到长野应该只是意外吧,安排配属的时候被公安阻挠……那想必是千早第二次通过公考,真是辛苦了。”
有那么几秒,名樱千早惊讶到几乎失了声。
他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还没有一丝偏差地完全说中了。
如果换成是别的事,她可能会以为是她的傻哥哥为了让她早日出嫁的私心,故意给她喜欢的人透露口风,可这种与她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的重要秘密,只可能是诸伏高明自己推理出了答案。
那可是与她相处共事好几年的降谷零都丝毫没能参透的秘密……
“我哪里出了纰漏?”她也干脆了当地问道。
“并非是千早的破绽。”
“那就是前辈聪慧过人?景光可是在我自白身份后,都选择拒绝相信的。”
诸伏高明微笑着摇了摇头:“我曾经有幸见过一次,那位榊老先生。就在我认识千早不久,他来到我执勤的岗亭,表明了与你的关系,然后让我忘掉他来过的事。”
……诶?还有这种事——
“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他对我说,谢谢你让她变得快乐。”
心脏重重一颤。
“那个时候,榊先生应该是希望我将你留下来的,可是……”
“是我的告白吓到前辈了吗?”名樱千早低着头扯了扯嘴角,“不能对十五岁的我给予回应,但是如果说什么挽留的话,一定会被我误会,当然还有其他因素在里面……我那个时候,对前辈来说,是景光的代餐吗?”
“千早觉得呢?”
她就笑了,并自己给出了否定答案:“前辈才不会为了景光,花一万块去娃娃机挥霍吧。”她侧目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即便那样也没能抓上来。”
“真是狼狈,那件事竟然被千早知晓了吗?”
“是我以前关系最好的小弟通知我的,还问我说要不要偷偷找店员帮忙。”她说,“我说算啦,反正我就要走了,他转头送给别的女孩子怎么办。”
诸伏高明笑笑没有说话。
刚才他的理由并未说完,她便接着自己分析起来:“因为知道我确实是榊家的女儿,所以前辈在公安第一次出现、被告知我是冒名顶替者的时候,意识到有些地方不对劲。我有什么理由冒充自己呢?当然是因为某些目的要骗过敌人,顺便骗了本应是同一立场的伙伴……前辈真是坏心眼,明明之前暗示我也可以的。”
他却摇了摇头:“那是千早从十年前就已经参与的重要计划,如果千早不希望我涉足,我自然什么也「察觉不到」。”
感情也是在她有明确表示后才有所回应,那当然不会是胆怯,只是不想给她造成任何负担……名樱千早揪起衣角,眼睫垂了下来。
“但是,唯独这次,前辈主动走了过来……时机抓得正好呢,我都害怕自己开车去机场会一路横冲直撞,甚至故意出车祸来逃避那个坏消息。”
她喜欢的人,真的好厉害,又好善解人意。
“那个电话果然是千早的母亲——”
“嗯,是啊,养护中心打来电话说,她快要不行了。我是因为她才做了现在的工作,她不在的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她轻声叹了口气,“明明是我早就料想到的事,真正发生的时候,却只觉得天要塌了……不过多亏前辈,刚才哭了一下,现在心情已经平静多了。”
“不想再回来也没关系。”诸伏高明突然说道,“榊警视一定会很乐意帮忙,千早可以换一个身份,再换一种生活。”
……真是的。
“真狡猾啊前辈。”这样说着,她却不自觉翘起了嘴角,“竟然说这种话,我怎么会舍得抛下重要的未婚夫,去别处生活呢?再说,前辈明明是老师,竟然建议学生逃避责任?”
“即便说是责任,那也应该是警察官全体的责任,如果继续这份工作让千早感到痛苦,稍作休息未尝不可……抱歉,这只是我的私心,如果给千早增加了压力——”
她轻声打断:“不会的,不会是压力。”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半晌,她才听见身旁的人开口:“我会等你。”
而她咬了咬嘴唇,低声回答:“我会考虑。”
作者有话说:
·最初零零脑补中的hiro: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听到有晚餐后零零脑补中的hiro:被榨取(?)得不成人样
·内容提要出自《韩非子》,原意在于建议君主应暗中观察臣下(同时不能被臣下看透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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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父亲曾在十多年前就感谢过自己的未婚夫是种怎样的心情?
可能有一点宿命感,重要的是,她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本该与老头子毫无交集的诸伏高明,会出现在那场葬礼上了。
“确实是为了见千早一面。”她曾经的家庭教师这样直白回答道,“毕竟是曾经的学生,我想也许会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
“看见我引发骚动的时候,有对我失望吗?”
“没有,从本部长那里得知榊家只有一位独生子之后,我就大概猜到了千早的情况。”他回答,“而且那时候千早给我的感觉并无恶意,特别是在面对榊警视的时候。”
“……不,对悠真我还是有些恶意的,特别是他拉着我去上香的时候。”
“真是辛苦了。”
名樱千早摇摇头:“其实我知道,老头子很在意我的事,只是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给我的教育并非是为了将我培养成优秀的特工,最初将我交给名樱老师,也是希望我能适应并喜欢上普通的日本生活,可惜名樱老师也不会表达感情。”
她笑笑:“而我对母亲的执念、跟父亲赌气的倔强,最终让我坚持到现在……我只是对上香那种形式化的东西,本能地有些抗拒。”
“那榊警视之后的葬礼……”
“负责人应该不会是我,他还有其他亲戚,比如说迹部君国中时的网球部监督。虽然悠真的遗产都留给了我,但我想,他们不会对一栋深山里的大别墅感兴趣。”
“深山里的别墅?”
“是啊,长野深山里的别墅,售价八亿——地势偏远、年代也相当久远,听说悠真买下时完全没有跟原拥有者讨价还价。”说着她撇了撇嘴,“说不定是座货真价实的「金屋」呢。”
“千早要将景光藏去那里吗?”
“诶——前辈怎么知道我从那个词想到了景光?”她歪了歪头,看了一眼时间,“现在的话,景光大概正和我那位闺蜜,在我的房间吃晚餐吧。”
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件事情:“如果前辈发现房间里少了一件衣服,请别介意,那应该是被景光借用了——前辈你要相信我,我对景光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只是拍了点照片留念,前辈一会儿要看吗?”
身旁的人不假思索:“好。”
那就只好希望他看过照片之后,还能直视自己的弟弟了。
“一会儿到机场的停车场,前辈可以帮我重新包扎一下伤口吗?虽然看着可能很严重,但其实没有那么——”
“是吗?”
“……”其实不是。
对方就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她还是不要把造成她受伤的人是谁说出来了,虽然以他的聪明才智,多半最开始就知晓了答案……也好,弟弟的债就让哥哥来偿还嘛,反正时间还长。
她会回来,送母亲离开之后……她立刻就赶回来。
另一边名樱千早的家里,原本属于单身女性的房间里,此刻却聚集着两名单身男性——
自降谷零进入房间起,他已经看似不着痕迹、实则明目张胆地从头到脚观察了诸伏景光五遍,想要以此确认自家挚友是不是真的如他自己所言那样完好无损,看得诸伏景光本人哭笑不得。
“我真的没有受伤,没有被她虐待或拷问,也没有被迫吃下那种提升身体敏感度的药——当然更没有被迫跟她发生关系,主动也没有。”诸伏景光无奈地澄清道,“实际上她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拿走了我的手机,还当着我的面清空了资料。”
降谷零的表情就很复杂:“可是hiro你之前并不愿离开房间……”
“那是因为希望我还活着的事能够尽量保密,以及当时我的着装并不适合出门。”
“着装?”
“……当时我穿着阿斯蒂的长裙。”
降谷零放空了一秒,忽然回想起曾经被迫穿上旗袍的自己:“那个女人,还是一样恶趣味。”
诸伏景光赞同道:“是啊,但也仅仅是恶趣味。”
两人一同陷入沉默。
半晌降谷零才开口问道:“她的伤情况怎么样?”
“有点严重,子弹伤到了神经,有可能再也用不了右手。但她的左手用得也很流畅,无论是拿筷子还是写字,zero以前注意过这点吗?”
“不,她大多数时候用的都是右手,而且她今天似乎非常顺畅地在右侧放倒了风见。”
“那大概是药的效果,”诸伏景光说,不自觉地皱起眉头,“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应该用那只手施力的。”
顺着话题交换过为阿斯蒂诊治的医生的情报后,诸伏景光忽然想起一件相当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