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哥哥太能忍了怎么办by元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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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打电话了?”林知睿惊讶道,“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也许是不小心摁到的?”
余明远给她找台阶下,但这并不能安慰到她,她不记得给他打过电话就说明她昨晚断片了!
她、断、片、了!
断片意味着她可能对他说了或者做了什么奇怪的事!
四年前还能当她年少不懂事,一时昏了头,连乱/伦的事也敢做。
但四年之后,她已经是个成熟冷静有自制力的成年人了,可以泰然自若地和他同桌吃饭闲聊。
然而昨天晚上,她很可能将自己伪装的潇洒和满不在乎统统推翻!
在他眼里又变回四年前那个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着要和他在一起的烦人妹妹!
林知睿强装镇定,眼神却出卖了她,一顿早饭,不知偷偷瞄了他几回。
最后余明远不忍心,告诉她昨晚她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做,给他打完电话就睡着了,解酒药还是他把她叫醒吃的。
“我当然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我又没喝多。”她这么说。
余明远没拆穿她。
“学校看得怎么样?”余明远问,“决定好交大了吗?”
林知睿没说话,低头吃东西。
“还有四个月,复习时间紧张了点,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林知睿还是不说话。
“当然,”余明远看着她,“也不是非要交大,上海有很多优秀的考研专业。”
林知睿的头垂得更低了。
“时间确实紧张……其实非全日制也有好专业,MBA也能学到……”
“我不念MBA。”林知睿终于开口。
“嗯,那就不念。”
“我也不念非全日制。”
“好。”
“我没打算考研。”
“……”余明远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林知睿放下筷子,抬起头。
她目光清澈,语调平缓。
“我不是在和你们赌气,这是我经过深思熟悉后的决定;我喜欢摄影,我想从事与此相关的工作,未来也许我会再回学校,但继续深造,也只会为了我热爱的东西,这就是我的决定。”
余明远敛起神色。
“既然你经过了深思熟虑,那么可以告诉我,这段时间……起码两年之内你的计划吗?”
林知睿笑着摇头,“我没有计划。”
是的,她没有计划。
她不像林总和余明远,会将很多事情提前规划好,他们不允许自己的项目或者人生有任何偏差。
但她喜欢走一步看一步。
她现在走的这一步就是不考研,在艾瑞克的工作室里多学点经验。
林知睿有着和林韵同样的韧性和好胜心,有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她身上流淌着江奕的血脉,有着自由洒脱、不羁又浪漫的因子。
余明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和林韵一样,希望林知睿能考研,最好是交大,毕竟当年她放弃交大去法国和他有莫大的干系。
但他同样尊重她的决定,不会勉强她去做不喜欢的事。
吃完饭,余明远挽着袖子洗涮时,林知睿靠在冰箱门上,小口小口地喝酸奶。
林知睿默默地想,如果没有中间分离的这四年,他们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会搬出去住吗?
会在时间紧张的早晨给她做完早餐再去上班吗?
他们……会变得这么沉默吗?
“昨晚来了很多人吗?”
“啊?”林知睿回过神,“嗯,工作室的同事过来聚聚。”
“穿过的拖鞋我扔了,买了一次性的,明天快递就到了。”
除了拖鞋,刚才开冰箱时,林知睿发现冰箱里自己买的啤酒和RIO全都换成了矿泉水和不含气泡的果汁饮品。
“哦。”
林知睿已经习惯了她哥的洁癖和良好的饮食习惯,反正花他的钱,她没什么意见。
水流的“哗哗”声突然停止。
林知睿看着她哥把洗干净的碗筷放进消毒柜,然后再次响起水声。
他开始洗手,标准的五步洗手法,完全可以给幼儿园小朋友做洗手教学视频。
余明远洗完手,拿纸巾擦干,他没有离开水池,而是弯了点腰,手臂撑在水池边沿。
这个动作让他从脖子到后背陷下去一块,两边肩胛骨微微隆起,衬衫绷紧,肩膀宽阔如山脊。
“我说过不会阻止你交朋友,”他顿了顿,似乎在选择更温和的措辞,最后直起身,转过来面向她,“但我依然认为,你不应该在半夜时和一群人在私密的空间中相处,更何况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喝了酒。”
听懂他话里意思后,林知睿回过神。
“首先,这群人是我的同事,其次,这个私密的空间是我的家,最后——”她明显不快道,“我认为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在我睡着时没得到我的允许就进入我的私密空间,才是一种威胁!”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林知睿将手里的酸奶捏扁重重扔进垃圾桶。
她离开厨房,在房间里晃了圈,看到床头柜上的解酒药又烦躁地离开了房间。
余明远从厨房出来时,林知睿正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膝,低头看着地毯发呆。
余明远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林知睿,不要说气话,你知道我永远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形式上的威胁。”
她说:“但你会羞辱我。”
余明远捏了捏眉心,“我没有。”
“你有!”她大声控诉,“我接触夏晖是我没脑子识人不清,我晚上请人到家里喝酒是我放浪不检点,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我的吗?”
余明远半站起身,去茶几上抽了两张纸巾想给妹妹擦眼泪,被她一把挡开了。
“别哭了,一会儿头又疼了。”
林知睿喝酒不头疼,但哭完,特别是大哭一场后头会疼,一刺一刺的疼,疼的厉害时只能吃芬必得缓解。
“听话。”
余明远管不了那么多,手臂环过林知睿肩膀,把她夹在自己怀里,强制给她擦眼泪。
林知睿怎么肯屈服?
两人在沙发上扭作一团,等到余明远发觉不对劲时,林知睿已经翻身跨坐在他腿上,手掌抵在他胸前。
她头发凌乱,红着眼圈控诉:“你别碰我!”
“林知睿……”
“也别和我说话!”
林知睿在气头上,她此刻唯一的念头是制服余明远,不管以何种方式。
她要让他知道,她不允许他威胁她,羞辱她,对她高高在上地审判。
所以她没有发现,自己光滑的大腿正摩擦着哥哥深色的西裤……
余明远常年健身,刚才的打闹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连呼吸都不会受到丝毫影响。
可此时此刻,他呼吸粗重,胸膛不断起伏,大腿肌肉更是因为过分紧绷而变得麻木。
他缓了一口气,尽量冷静地说:“林知睿,从我腿上下去。”
第07章 疼死了
怎么说呢?
林知睿对余明远的感情是复杂的。
她一开始恨他的出现,什么都要跟她抢,处处比她出风头,连林总养的萨摩耶也更喜欢围着他转。
但后来她又依赖上他。
从讨厌到习惯最后依赖的过程中,她虽叫他“哥”,但事实上她从没将他当做真正的兄长。
相遇那年她十二岁,已经有了性别意识,在班里女生们对某某男生好帅的谈论中,对异性的美丑有了自己的标准。
现在回过头来想想,第一眼看见余明远时她的不自在和后来的百般挑衅,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他的样貌。
她没想到,这个即将成为她哥哥的人,比学校里最帅的男生还要帅。
她感到好奇、兴奋,她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引起他的注意,去试探他对自己的看法。
他也会觉得她漂亮吗?会因为每天见到她而高兴吗?对他来说,自己是特别的人吗?
何止是特别?
那段时间余明远把她宠上了天,哪怕她要吃他的肉也绝无二话,眼睛眨也不眨地割下身上最嫩的一块亲手喂到她嘴边。
怎能不沉溺?
英俊优秀的哥哥,只对她温柔细致,宠爱有加,拿一副真挚滚烫的心滋养着她。
那些年,林知睿迷失其中不可自拔。
直到某一天,她突然发现,他对自己的好不是永恒的,未来某一天,他会渐渐疏远她,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赋予他的女朋友,他的妻子。
当林知睿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平等地嫉妒每一个试图靠近并夺走余明远的“陆芷”。
她贪得无厌,她想要将他占为己有。
哪怕这么做是乱/伦。
“林知睿,从我腿上下去。”
余明远警告完,林知睿没有任何反应。
她垂着脑袋,长发盖住了脸,看不清表情。
原本抵在他胸口的手无力般下滑,身体随之前倾,将额头抵在了他胸口。
“哥,我头疼,”她说,“我要疼死了。”
余明远没有讽刺她“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他喂妹妹吃了芬必得,再把她抱到床上,
余明远站在床边,垂眸看着难受的妹妹。
她疼得连话都不想说,鬓角被冷汗打湿,脸色苍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哥……”她在难受中唤他。
“嗯?”
“你要走了吗?”
他低声问:“你要我走吗?”
她不说话,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疼得哼哼。
房间里响起一道很轻的叹气声。
余明远挂掉助理电话,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看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轻声说:“我陪一会儿?”
林知睿扭了两下,让出点空间,闷声说:“那你靠过来一点。”
余明远坐在床头。
“再近一点。”
“还要再近。”
最后余明远半躺半靠在床头,林知睿抓过他一条手臂,侧头枕在上面。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男人衬衫包裹下温热紧实的小臂肌肉,强有力的脉搏跳动,还有他身上独有的味道。
她怎么会以为自己只是出去玩了四天呢?
是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当初她离开时,他身上有着未褪去的少年青涩和青年人才刚显露的锋芒。
那时他就已经让她移不开目光了,更何况现在的他,完全成为了一个成熟稳重,非常有魅力的男性。
可这个人是她的兄长。
在他眼里,她只是妹妹。
林知睿,四年了,一千多天的逃避该结束了。
药效起来后,林知睿的头疼好多了,余明远见她没事了才离开。
后来几天两人没再见过面。
余明远每天的电话消息也没之前频繁。
林知睿从邹诚那里打听到,余明远去了北京出差。
工作室最近招了两个美院的实习生专门修片,盛夏的午后太阳毒辣,出不了外景。
下午就成了林知睿的空闲时间。
这天邹诚在工作室附近的大学开交流会,结束后约林知睿出来喝咖啡。
阳光暴晒下,热浪滚滚,路上人迹罕至。
两人坐在咖啡厅。
林知睿不喝咖啡,点了杯黑加仑,用吸管小口小口地喝。
邹诚刚提到余明远去北京出差,儿子的电话就打来了。
父子俩聊了几句,被林知睿一个喷嚏打断。
余明远停下话头,问邹诚是不是和睿睿在一起。
“嗯,在呢,你等等——”
邹诚把手机递给林知睿,却被她摆手拒绝。
邹诚只好收回手机,刚贴回耳边就听电话那头的余明远说:“爸,你把电话给她,我和她说点事。”
“你哥找你。”邹诚把手机重新递过去。
林知睿无奈接过,懒洋洋开口:“嗯?”
电话那头余明远轻笑一声,“嗯什么?”
林知睿莫名其妙,“什么嗯什么?”
“没喝咖啡吧?”余明远问。
“没喝。”
“今天回家吗?”
“不回,晚上有个夜景的拍摄。”
“晚上几点?”
“七点。”
电话那头沉默一阵。
安静中,林知睿听到远远飘来的古筝曲。
她主动问:“你在外面吗?”
“嗯,有个应酬。”
林知睿总算明白余明远奇怪在哪儿了。
“你喝酒了?喝醉了吗?”
“当然没有,”余明远笑起来,“我酒量还算不错。”
虽然没醉,但几个分包老板挨个敬酒,他喝了不少。
此时站在包厢外的长廊上,低头看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锦鲤,听着包房里传来的古筝曲,嘴边的笑窝无意识地深陷。
刚才看到穿着汉服弹古筝的女生,余明远就想起林知睿来。
林知睿学过古筝,小学四年级就考完了十级,她画画也很出色,素描水彩国画的考级证书摆满了林总的书房,初中第一次拿摄影奖项,高中代表市里参加数学竞赛。
你看,她虽然被宠坏了,但她聪明努力又上进,她值得被所有人宠爱。
也值得被奖励。
喝酒带来的一点晕眩感,其实挺舒服,他轻声问:“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林知睿吐槽道:“又不是去国外出差,能带什么?”
“上次你说喜欢林姨新买的包,这里离SKP很近,想要什么颜色?”
林知睿脱口而出:“哪有人去北京出差带香奈儿的包回来当特产的?上海没有吗?”
余明远好脾气道:“那回上海买?”
“还说没喝醉?”林知睿乐了,“你现在回去继续喝,除了香奈儿我兴许还能拥有一匹马。”
余明远笑着问:“那匹马不会叫爱马仕吧?”
“真聪明。”
林知睿对名牌没什么执念,家里有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摆放林总的包包。
林总告诉她,奢侈品和车一样,更多的是身份和实力的具象化展示,用来给人镀金的。
就像上战场时身披的铠甲,铠甲越威武,越精良,获胜的概率才越大。
那是林总的战场不是她的,她喜欢透过相机取景框去看更纯粹的世界。
她的父母和家庭,教给她更多的是精神层次的富足。
可是他的哥哥,却想用金钱对她进行弥补。
富贵不能淫啊林知睿。
林知睿:“我能对你提点小小的要求吗?”
“什么要求?”他放轻呼吸,认真地聆听。
“我不要林总的包,”被黑加仑汁水浸染过的嗓子酸酸甜甜,“我要别的款式。”
就让富贵淫死我吧!
两人不知不觉聊了很久,直到邹诚的手机电量发出警告。
邹诚拿回手机后欣慰道:“看到你们兄妹俩和好我就放心了。”
林知睿怔了怔,“和好?”
邹诚突然变得严肃,“你以为我和你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的事?”
林知睿避开邹诚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我们之间的……什么事?”
“睿睿,明远是真心把你当妹妹,他经历过的那些事,让他比别人更在乎亲情,在乎你。所以无论他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出发点是好的。”
“我知道,你高考那年突然要去法国,除了你爸爸之外,也有明远的原因。”
林知睿的心随着邹诚这几句话高高扬起又重重掉落!
邹诚知道了?
所以林总也知道了?
知道她爱上自己的兄长,知道他明明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却上赶着死缠烂打。
知道她因为羞愤和伤心一走四年……
林知睿手脚冰冷,嘴唇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邹叔,我……”
“在同意你去法国前,你父母谈过话,你妈妈这才知道你有了喜欢的人,但对方没有接受你,”邹诚满脸心疼,“你爸爸说你很痛苦,你尝试过很多方法排解,可最终都失败了,所以你才决定离开。”
“那段时间你和明远你们之间非常不正常,你对他的敌意太明显了,明远对你似乎也有很深的愧疚。我和你妈妈猜测,应该是明远发现了什么,然后找到那个男孩,迫使你们无法在一起。”
在父母眼里,余明远把林知睿当亲妹妹疼爱,她当时才高中毕业,刚满十八岁,他怎么能允许那些“夏晖”靠近诱骗自己的妹妹呢?
“我能理解你,才刚萌芽的初恋就这么被哥哥亲手斩断,所以这四年你对他那么冷淡,甚至不闻不问。”
林知睿发冷的手脚渐渐回温。
她暗地里长长舒出一口气,佯装大度道:“都过去了,我早就原谅他了。”
“是啊,都过去了,你们都长大了,很多事情的看法比过去成熟,能互相体谅对方。”邹诚欣慰道,“你们能和好,我和你妈妈就放心了。”
“邹叔,”林知睿回过味儿来,“您今天来找我,又赶上我哥打电话,合着唱的是出双簧?”
“不至于不至于,”邹诚笑了笑,“明远打来电话纯粹是个意外,我今天其实是找你聊别的事。”
“开解完我和哥的心结,您不会还要继续开解我和林总的吧?”
邹诚笑起来,“我又不是老娘舅。”
林知睿竖起大拇指。
“您比老娘舅厉害,调解家庭矛盾一流。”
邹诚笑出声。
“邹叔,您找我到底什么事?”
邹诚收起笑容,没有马上开口,他端起咖啡喝了几口,喝完又沉默了一阵才说:“你爸爸给我打电话了……”
邹诚话音未落,林知睿的脸色就变了。
第08章 太可笑
邹诚试探地叫她:“睿睿……”
林知睿不咸不淡地问:“他说什么了?”
“他想和你聊聊。”
林知睿没说话。
“他找过你妈妈,但他们似乎谈得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
林知睿觉得他们肯定大吵了一架。
“你想见他吗?”邹诚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愿意单独和他见面,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林知睿抬头,错愕道:“他回国了?”
“嗯。”
又是长久的沉默。
“睿睿?”
“邹叔,”林知睿低声说,“我不想见他。”
当年她有多想去法国和江奕一起生活,现在就有多后悔当初的决定。
她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深爱的、崇拜的,她的艺术家父亲,会让她见识到那么不堪的一面。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很久,但她永远不会忘了那天,她推开画室的门,所看到的一切。
那是林知睿刚到法国过的第一个圣诞节。
圣诞夜,学校组织了盛大的节日派对,在得知有人会在派对上对自己高调表白后她临时决定不参加。
那天她去了老佛爷,给家人买了很多礼物。
原本没想给余明远买,但柜姐左手一条藏青波尔卡圆点,右手天蓝佩斯利花纹,不停说好看。
最后两条都拿下。
她给江奕带了瓶红酒,打算晚上找个有情调的餐厅和她爸小酌一杯。
江奕在特伦纳有间画廊。
林知睿抱着红酒,走在化雪后湿泞的街道上。
巴黎的冬天很冷,她穿着厚厚的冬装,边走边给她爸爸发消息,说自己正在过来,让他为自己准备一杯热的苹果酒驱寒。
画廊的门关着,林知睿给江奕打电话,打了两个他都没接,她绕到画廊后门,她知道打扫卫生的阿姨有时会忘了关后门。
后门果然开着。
林知睿走进画廊,偌大的展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人,也没开灯。
节前画廊会提前结束营业,父女俩打算过几天去瑞士滑雪,她爸爸说会带她去当初他和林总度蜜月的小镇。
林知睿为此满心期待,买了一整套昂贵的滑雪装备。
楼上传来一阵动静。
林知睿熟门熟路地上楼。
画廊的一楼是展厅,二楼是江奕的工作室。
一到二楼,林知睿就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什么植物燃烧后的臭味。
林知睿站在工作室外,握住门把的手突然顿住。
她终于想起曾经在哪里闻到过这种味道。
在意识到这是什么后,她僵在了原地,彻骨的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里的血液才慢慢回流,在她试着挪动脚转身时,面前的门毫无征兆地被打开。
林知睿在开门的刹那看到了门后的情形。
其实听到里面的声音时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可她的想象远远没有现实看到的冲击巨大。
她脑子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什么都看不清,什么都是模糊一片。
林知睿逃也似地离开了画廊。
那瓶红酒不知道砸碎在了那里,她在巴黎街头不断跑,不断跑。
身后的画廊张着血盆大口,她只要跑慢一点就会被吞噬。
直到再也跑不动,最后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
有人路过看到,好心地问询她有没有事。
她除了摇头,没法开口说一个字。
她双手环住自己,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哭泣,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
她是那样的伤心难过,这么多年她参照父亲江奕构建的内心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倒塌。
圣诞夜,林知睿在父亲画廊的工作室外闻到了大/麻的味道,她会知道这是大/麻,是因为她曾差点被吸high的流浪汉攻击。
那时她吓坏了,江奕推了大大小小工作陪了她很久,她才缓过来。
这件事林知睿一直不敢告诉 林总,怕她知道后不同意让她继续留在法国。
林知睿怎么会想到,有一天他的父亲会吸食这种自己女儿最厌恶痛恨的东西!
而工作室里的那一幕,更是让她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些赤裸的男女是幻觉,那些交/媾的身体是幻觉,那些放浪的叫喊是幻觉。
逃离画廊后,林知睿没回家。
她不知道自己跑掉后,江奕有没有找她,她把手机关机,随便找了家酒店开了间房。
后半夜她发起高烧,人烧得迷迷糊糊,第二天超时没退房,才被酒店人员发现。
她被送去了医院,她当时烧得人都不清醒了,医生怕出事,让她叫家人过来。
她不可能找江奕,于是只能给国内打电话。
林韵一接到电话就和邹诚赶到了巴黎,他们在医院照顾了林知睿两天。
她出院后,重新给她安排了新的住处。
林知睿以为发生这样的事,林总肯定要逼自己回国,但事实上林总只字未提回国的事,也没提画廊发生的事。
那几天林知睿受到了林总无微不至的照顾。
事情刚发生时,林知睿觉得天都塌了,但她并非脆弱的人,巨大的震惊过后,她接受了现实,接受了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接受她的父亲。
她从小崇拜仰慕追随着他脚步的人,有着那样难堪罪恶的一面。
但接受不代表原谅。
确实有不少创作者吸食那种东西,在亢奋和飘飘然中获得所谓的灵感,他们说艺术即疯狂。
可在林知睿这里不行。
这些东西太……恶心了。
“他说自从那件事发生后,你就不愿再见他,这次回国,他没有别的要求,只想和你见一面,”邹诚说,“当然,我和你妈妈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你不想见他,那就不见。”
正如邹诚所说,当林知睿撞破江奕工作室的淫/乱后,她再也没见过他。
一开始是江奕自己感到羞愧,没脸来见女儿,后来是林知睿拒绝见他,她在电话里告诉他——
“如果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向你保证,一定会有一个人流血,也许是你,也许是我。”
怕林知睿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江奕一直不敢来见她。
这次他回国再次提出见她一面,是想着在国内,她有林韵他们陪着,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早在来找她之前,邹诚就猜到她不会同意,林韵甚至都不打算告诉她。
邹诚叹了声气,站起身,“回工作室还是回家?我送你。”
林知睿坐着没动。
林知睿望向窗外强烈刺目的阳光,看久了眼前一阵阵发晕。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这股晕眩恶心的感觉。
邹诚发现她脸色很差,嘴唇发白。
“睿睿?”邹诚叫她一声。
“邹叔,他住哪个酒店?”
江奕没住酒店,住在朋友那里。
林知睿在约定的时间过去,那个朋友不在,给他们留出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独自前来,没让林韵和邹诚陪同。
江奕开门见到女儿,笑容淡淡地和她打招呼,“来了。”
江奕朋友家在远郊,林知睿自己开车过来。
她刚拿驾照没多久,车借的艾瑞克的。
从江奕那离开后,她开在回去的路上。
因为走错路口,不知怎么开进了条狭窄的断头路。
林知睿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开出去,她还算淡定,拿出手机各种搜自救之法。
在看完几个“窄路掉头只需掌握3点”、“小路掉头?菜鸟司机可以这样做”的视频后,林知睿信心满满。
一顿猛操作,结果不仅没能成功掉头,后轮的一只轮胎更是陷进了路边。
天色渐暗,四周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
林知睿决定放弃挣扎,寻求救援。
求救电话还未拨出去,屏幕上跳出个名字。
林知睿匆匆接通电话,一声“哥”喊得委屈巴巴。
余明远来的比林知睿以为的快。
在天完全暗下来前,一辆卡宴闪着车灯出现在路口。
停好车,余明远下车,借着车灯的光查看林知睿车的情况。
林知睿蹲在他身边,紧张地问:“怎么样,能开出来吗?”
余明远用手机灯照着陷进去的车胎,“谁的车?”
“我老板的。”
“到底行不行?”林知睿追问。
“现在太晚了,”余明远环顾四周,“就算能倒出去,你也开不了。”
林知睿为自己辩解,“我能开,来时也是我自己开的。”
“现在是晚上,”余明远不容置疑道,“你先坐我车回去,明天我让人把车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