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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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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改制火铳的大部分零件,他们都已经攻破了,而眼下的这个东西……只怕是再多给他几枚同样的、完整的弹丸,他也没办法做得完全一致。
此物制作难度实在是太高,而且东西这么小巧,制作起来会更加的麻烦。
可这番话说出口后,魏昌宏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施元夕说是将改制火铳献给了魏太后,却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魏昌宏怎么可能会高兴?
他面上噙着一抹冷笑,又听到了去宫外的官员回来禀报,当即起身,道:
“她既是这么说了,那便让她好好试试。”
底下的人见状,心头皆是一跳,当下不敢多言,跟随魏昌宏一起动身离开了宫中。
皇宫内戒备森严,施元夕手里的东西杀伤力极大,不宜拿到宫中试验,魏昌宏倒是想让施元夕去京畿营里试。
可她献东西时,朝中重要的臣子都在。
他将人带到了京畿营内,那些臣子必然是不从的。
这东西已经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魏家和京畿营此番就别想着藏私。
何况一旦施元夕所言属实,东西是要被送到了战场上的,届时便是魏昌宏出手阻拦,此物也必定会从朝中流出。
是以,综合考虑后,将试枪地点定在了皇家练武场。
大梁的皇家练武场,中间是一片巨大的空地,周围有重兵把守。
魏昌宏还将那方运叫了过来,加上练武场的官兵在内,整个场中几乎称得上是严防死守了。
徐京何坐在了练武场的高台上,得知消息赶来的官员,都在这边落座。
这等场合下,他还将夏莱带了过来。
上次夏莱以运送尚方宝剑的名义,留在了京城之中,此后也没有离开。
这些时日,魏家已经在朝上弹劾他擅离职守。
其目的就是想要将他驱逐回江南去,以免在这边停留过久,出现什么意外。
弹劾已经捱了,调令却还没下。
没有真正拿到调令以前,夏莱就权当不知,自己该如何就如何。
听到了这样的消息,甚至马不停蹄地赶来凑热闹。
那魏家弹劾他的御史看见他出现后,一张脸都气得通红,夏莱毫不在意,甚至还冲着对方笑了笑。
直把对方气得七窍生烟,他才轻声问徐京何:“大人,不是说试验新弹丸吗?魏昌宏怎么叫来了这么多人?”
这三五步一个官兵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
徐京何声色冷淡,不带太多的情绪:“试用的是这般厉害的武器。”
“他也怕别人用他的头颅,来试弹丸。”
夏莱闻言,当即一怔。
他来之前只听说做出这等东西的,是个小娘子,可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生猛。
平日里什么都不怕的汉子,这会也磕巴,好半晌才道:“这、这施小姐这么暴躁啊。”
换了旁人,徐京何未必会这么笃定。
可她是施元夕。
她连魏昌宏的亲生儿子都敢杀,还怕杀他魏昌宏?
这番话刚说出口,抬头就看见施元夕被人领进了练武场中。
她在场中站定的瞬间,果真回过了身来,往后边的高台上看了一眼。
可惜了,魏昌宏到底不是他那个蠢儿子,会轻易地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么远的距离,身边还有重兵把守。
想要一枪将他击毙,只有狙击枪可以做到。
越是如此,施元夕就越发想做那狙击枪了。
大梁没有现代那么优越的防御系统,更不存在高科技信息化的源头,也就是计算机网络,狙击枪如果一旦出现,还真的有些无敌。
当然了,以目前的制造工艺来说,连突击步枪都很难做出来,就更别说狙击枪了。
不过,若有机会,倒也不妨试一试嘛。
她颇觉遗憾地回过了头,看到了边上将士立在了不远处的靶子后,微顿。
东西是她一手设立的,这第一下当众试用,当然得要她亲自来。
不过,想要直接展示枪支威力,只打个靶子算是怎么回事?
施元夕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方运,缓声道:“方大人。”
方运快步行来,她当下便道:“还请方大人将面前的靶子,换成了人形靶。”
这要求倒是不难办到,方运点了点头,正要离开,却又听她道:“除此以外,请在人形靶的身上,放上军中所用的盔甲。”
方运吃惊,当下猛地抬头看向了她。
但凡是常年带兵打仗的人都知道,这战场上最为重要的,甚至都不是武器,而是将士们身上所穿的甲胄。
在大梁及之前的许多朝代中,私藏武器都算不得是重罪,但私藏甲胄,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处罚。
甲胄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而施元夕的火铳试用,竟然要用到了甲胄。
当下,方运只觉得心头砰砰直跳,有种全身的血液都躁动了起来的亢奋感。
他不敢深想,忙不迭将施元夕的要求,传达到了高台之上。
在场的官员,在听到了给人形靶配备甲胄的需求后,呼吸都停滞了半拍。
对于许多文臣来说,一个武器究竟有多么强,其实都只是一个笼统的说法。
因为同是用作杀人的武器,火铳能杀人,那刀枪、弓箭、弩机也可以。
可能最大的差距,也就在于谁的使用更加便捷了。
可一旦加上了甲胄,这个意义就变了。
想当初,弩机刚刚被制作出来时,不就是因为其强悍的穿透能力,而引发了战场上的剧烈波动吗?
施元夕的改制火铳,难道会比这弩机的穿透力更强?
魏昌宏神色微变,对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京畿营中很快送来了盔甲,按照施元夕的要求,将其放在了五十米开外,且用盔甲覆盖了靶子。
大梁甲胄,经过了许多次的改进,如今已经基本上可以抵挡得住普通的攻击的。
众目睽睽之下,施元夕戴上了她那特制的眼镜。
那把经由了她的手改造的火铳,此刻就握在了她的手中。
她打开枪支,动作无比熟稔地往里边填充着子弹。
这里有这么多的将士,施元夕非得要自己试用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她是个女子。
在常人的认知里,女子的力气普遍更小,是很难操作那种沉重的武器的。
而此刻的施元夕,却能轻而易举地单手填入子弹,单手射击。
当她扣下了扳机,放下了左手时。
无论是高台上还是底下的将士们,皆是屏气凝神,注意力格外地集中。
一声剧烈的枪响,火花迸射。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射出去的子弹直接将甲胄洞穿。
……不是单纯的将前边的盔甲穿透。
甲胄的射击便如同一件衣服,而面前的靶子,是在甲胄底下还有一层人形靶。
等同于三层。
施元夕的弹丸,直接将甲胄连同人形靶,一并洞穿!
满场哗然。
方运离得最近,是最能直观感受得到那弹丸巨大冲击力的人,此刻也不得不为这兵器强大的杀伤力所折服。
无需多言,这一刻的表现,就已经胜过了万语千言。
火铳顶端还在冒着烟,施元夕却没有直接停手,而是在一发射击后,再次将子弹上膛,道:
“盾牌准备。”
她要的是一整套防护用具,有盔甲,自然也有盾牌。
且她选择的盾牌,是所有盾牌里防护力最强的重盾。
似这种盾牌,往常在战场作战时,都是连在了一起使用。
因为太沉太重,并不适合人随时拿在了手里防护。
而目前能够克制重盾的,便是高处射下来的弓箭,或者是重型弩机。
重型弩机和人能手持的小型弩机不一样,已经属于大型武器,需要好几个将士一起操控,且武器穿透力虽然强,却非常地笨重。
跟重盾两个东西笨重到了一块去,所以算得上是最好的矛跟盾。
但此刻,施元夕试用火铳,竟是直接让人搬出来了重盾。
为了保障安全,她只是让将士将重盾搬到了场中,并没有让人站在了重盾身后。
这是试用不是要杀人,而且在这个场上一定要杀一个人的话,她希望是魏昌宏。
那边,高台上的朝臣都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随即又听到了一次剧烈的枪响。
枪声响彻天际,施元夕扣下了扳机。
子弹爆裂而出,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洞穿了远处那面重盾,发出了当地一声巨响。
这一枪以后,满场都安静了。
高台上原本静坐着的广群王,此刻是倏地一下站起了身来,他满脸惊色,指着场中,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何止是他。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
此前只听说施元夕用这东西杀了人,却没有想到,此物居然有着这么恐怖的威力。
杀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可以穿透目前所有的防具。
……那就真如施元夕所言,一旦此物出现在了战场上,便只会出现一种可能,那便是——必胜。
这武器所带来的,几乎是压倒性的强度。
莫说北越那十万大军了,怕是再来十万,也不够这东西打的。
试用结束,施元夕收起了火铳。
临上高台前,她按照了底下将士的要求,将火铳里剩余的子弹清空了。
拿着一把没有填入子弹的枪,便上了高台。
她上来以后,无数的目光皆是落在了她的身上。
其中,又以几个人的神色最为复杂。
裴济西今日并没有在宫外听到施元夕那番话,他是在消息传出来以后,才赶到了练武场中的。
此刻,他身上所穿着的,就是方才施元夕在底下打穿了的那类甲胄。
只是他身上的这一副盔甲,要更加精密一些。
但再如何精密,施元夕的武器强度摆在了面前,重盾都抵挡不住,何况区区一副盔甲。
裴济西身边的副将,神色同样难看。
镇北军人数虽多,如今却已逐渐式微,他们这些镇北军出身的人,何人不想重新振兴镇北军?
可朝中局势由不得他们,他们只能不断受到削弱。
只是,这般急切的情况下,谁都没想到,世子从前的未婚妻,竟是弄出了杀伤力这么强的武器。
当年裴济西退婚时,没有任何一个人为他这段婚事而感到可惜。
人人都觉得,施元夕居心叵测,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京中似是她这样的女子,比比皆是。
为了富贵荣华,为了跃进高门,几乎是要挤破头颅。
裴济西退婚才是对的,像这样的女子,是无法成为未来的侯府女主人的。
可谁又能得知,不过短短几年,情势忽转直下,当初人人看不上,被连续退婚三次的女子,如今竟是凭着自己,一跃翻了身。
是的,在场的人都清楚。
从今日起,从火铳穿透重盾的那一刻起,施元夕便再不可同日而语了。
她所代表着的,不再是那个施府上不受宠爱的女孩,也不再是那个父母无权无势,谁人都可欺压她一头的弱女子。
而是同大梁最为强大的武器,划归为一处。
她身后是空无一人,但是,却有一片火铳射程之下的土地。
裴济西神色异常复杂,他作为军中将领,越是清楚这东西背后的价值,就越发明白,从今往后施元夕的处境,不仅由不得他,甚至还由不得她自己。
她今日太过冲动。
这般强悍的武器一经暴露,京里掀起的风浪,能将朝中的任何一个人淹没。
何况她眼下除了这把火铳,还一无所有。
她不怕东西交出去以后,她连皇家练武场的门,都没办法走出去吗?
同样的,还有一种难言的,超过从前任何一次的懊悔。
是的懊悔。
当年处在关键时刻时,其实他可以有其他的办法,来处理叛军的事,可他都没有选择。
他在重要关头上,第一个选择放弃的,就是她。
因为在当时的他的眼里,他对施元夕是有着几分喜欢,甚至这几分喜欢,可以让她成为了侯府的女主人。
却没有越过了兵权去。
可在拿到了一切以后,他却骤然觉得,那几分喜欢,有些难以收回。
他还是会念着她,想着她,甚至几度派人去越州照看她。
而这份情绪发酵得最大之时,便是此刻。
裴济西终于意识到,他当初自以为舍弃的几分喜欢,恰是他这辈子错过的最大的珍宝。
她自来都是珍宝,只是从前明珠蒙尘,而今却真正浮出了水面。
他后悔,惋惜,甚至一度将情绪表露在了面上。
那放在了扶椅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力气大到了恍若要将手中这扶手生生拆离。
可即便如此,都比不过他眼下的煎熬。
与之相比较起来,谢郁维的情绪,似乎起伏并不是太大。
但在施元夕进入了这高台内以后,他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上首的魏昌宏。
此前,谢郁维本打算暗中派人保护施元夕。
可他对魏昌宏的秉性过于了解,魏昌宏若是发觉施元夕身边有他的人,无论他们二人真正来往与否,都会对施元夕下手。
所以,在施元夕抵达京城后的第一日,他就将派遣到了施元夕身边的人手,全部撤离了。
明面上也始终与施元夕保持了距离。
所为的,便是不想要将她牵连到了朝中争斗内。
却没想到,他竭力避开的,她却主动迎了上来。
到得如今,她的锋芒遮掩不住,魏昌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了。
谢郁维行事向来冷静自持,唯有今日,也唯有此刻。
他所思虑的,只有她的安危。
魏昌宏不是一个会讲究情面的人,她将火铳图纸和弹丸图纸拆分,便已经犯了魏昌宏的忌讳。
今日她将弹丸图纸呈递以后,对魏昌宏来说,她便成为了一个无用之人。
失去了价值,还存有他心,这等人,在魏昌宏的手底下只会有一种下场,那便是死。
谢郁维面上不显,心底已经开始盘算起了今日携带的人手。
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她的性命。
三年多前是这样,如今也是。
刚才还沉浸在了兴奋中的众臣,现在却突兀地陷入了沉默中。
整个高台上鸦雀无声。
徐京何在各种各样的目光里,神色异常平静,只轻垂眸,目光落在了施元夕右手拿着的图纸上。
施元夕何尝不知道,眼前的这番场面底下,是何等的暗流汹涌。
改制火铳和子弹显露出来的威力,足以让场内的任何一个人动心。
只是在明面上,没有一个人会直接开口向她索要。
除了……
魏昌宏。
“图纸呢?”果不其然,她才在场中站定,便听得魏昌宏道。
施元夕微顿,抬手。
她越过了魏昌宏身边那主动上前来接她手里东西的官员,而是目光在场中搜寻了一圈,将卷起的图纸,递到了那兵部钱侍郎的跟前。
钱侍郎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里,猝不及防下,看到一卷图纸出现在了面前,便是一愣。
抬头就见魏昌宏目光沉沉地看向了他,他当下反应了过来,从施元夕的手里,接过了那一份图纸。
“与寻常的弹丸不同,改制火铳所使用的弹丸,称之为子弹。”施元夕轻笑:“请钱大人查验一下图纸。”
钱侍郎微顿,迟疑了片刻,便将图纸展开来看。
他这不看还好,粗略地扫了一眼后,眼睛倏地一下便睁大了。
上首的魏昌宏道:“如何?”
他声色发沉,脸上的神色算不得好看。
“回大人。”钱侍郎当即道:“这些图纸确实是施小姐口中的子弹图纸。”
气氛越发冷凝。
底下以广群王为首的许多人,脸色都变得尤其难看了起来。
施元夕到底是将这么强悍的武器,交给了魏昌宏。
只怕自今日以后,魏家势力会直接变得锐不可当。
朝中的天,到底是要彻底变了。
在这样诡异并且沉重的气氛中,那钱侍郎竟是又开了口:“但……”
魏昌宏面容还没彻底缓和下来,他又开了口。
那道阴鸷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叫他冷汗直冒,钱侍郎捧着那份沉甸甸的图纸,一时无言。
施元夕却在此时开口道:“不好做,是吧?”
钱侍郎脸色尤其难看,何止是不好做。
这图纸在他看来,都如同是天书一般,更别说图纸和真正制造起来不一样。
这东西精巧程度太高了。
即便是有图纸在手,他都不能保证能做得出来。
这就是钱侍郎所想要说的话。
自然做不出来。
这也是施元夕为什么敢直接将这东西送到了魏昌宏面前的根本原因。
在现代,能够制造子弹的国家尚且不多。
何况这是制造工艺落后了不知多少年的大梁。
制作子弹的难度,要高于枪械本身。
且越精细的东西越容易出现纰漏,大梁也没有精密的仪器,只能靠人力来预估。
而目前,有这个能力,且完整制造过子弹的人,只有施元夕本人。
不是说这个东西给了他们以后,他们造不出来,而是……她就算给了图纸,他们也需要至少长达几年的时间来研究。
几年时间,她等得了,魏昌宏也等得了?边疆的数十万将士也等得了?
她展示了无与伦比的强度没错,但在今日,他们想要尽快将这个东西投入了战场中,便永远都绕不开她。
这么重要的东西,真当她会白送给那魏昌宏吗?
要用,也是用作在她的身上。
所以,施元夕从一开始最根本的打算,就是……
进入兵部。
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

第47章 甲优施元夕
周遭的所有视线皆是落在了那钱侍郎的身上,他顶着这样大的压力,后背上已是爬满了冷汗。
魏昌宏冷声道:“如何,兵部要将此物完全还原出来,需要多长时间?”
以目前的局面上来说,自然是越快越好。
这一战直接影响到了严广海在边疆的声望,眼下对于魏昌宏来说,也是只能赢不能输。
战事不比其他,边疆的将士都是用自己的血肉在拼。
这个东西的加入,会直接影响到了边疆的局面。不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暴露了则已,如今人人皆知的情况下,必然得要尽快送往边疆。
否则,晚一天,都会成为朝上官员,尤其是魏昌宏一派的人的罪过。
可越是如此,钱侍郎就越发不敢夸下海口。
尤其是亲眼看见以后,他太清楚这东西的重要性了,他如今在众人面前许下了重诺,日后如若工期到了,拿不出来武器,那该死的人,就会是他。
是以,哪怕他清楚这个话说出口,一定会惹怒了魏昌宏,却还是道:“……因着施小姐献上了图纸,研制的时间缩减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因此物工艺实在是过于复杂,想要做到了彻底还原,至少也需要三至五年。”
三至五年!
满场哗然。
甚至有官员不可置信地开口道:“钱侍郎,你这是在同我等说笑吗?三至五年?你的意思是,边疆前线的将士们,需要在战线上出生入死等你好几年的时间?”
“都已经有图纸在手中了,如何还需要这么久的时间?”
谢郁维微顿,负在了身后的手,终是松懈了下来。
他抬眸,看向了那正中站着的人,缓声道:“此物具备这般大的杀伤力,其制作工艺,只怕是极其复杂的。”
这事做起来复杂,在场的人也都清楚。
可上来就三五年时间……真等那么久,黄花菜都凉了。
然而这般情况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说放弃。
在场之人谁都不是傻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他们心中皆是一清二楚。
因为困难,就放弃制作高强度武器。
这话传到了边疆,不就等同于告知将士们,他们可以因为困难,直接做了逃兵吗!?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钱侍郎话说出口后,便遭到了无数人讨伐,出于无奈,他只能委婉地道:“此事并非是下官一人断言。”
“兵部所有官员,包括大梁目前尚在世的所有擅武器者,均无法在短期内将此物完全还原成功。”
也不是。
至少场内有一人可以,可这个话,钱侍郎如何敢说。
他在魏昌宏手底下做事多年,算是对这位魏大人了解极深了。
今日的事情,已经再三佐证了,施元夕是个可造之材,不,是绝对的武器奇才。
魏昌宏会不清楚这件事吗?
他自然知道施元夕的能耐,否则的话,此前改制火铳图纸泄露时,他便不会怀疑到了施元夕身上去了。
可魏昌宏仍旧还是对施元夕动了杀心。
那便是因为,在顶上人的眼中,你是天才也好,鬼才也罢,如若不能完全为我所用,那就只会影响到了朝局。
一个能够改变朝局的奇才,不能是完全的自己人,那最好的下场,就是送她去死。
此事施元夕也清楚,甚至她在早前就有这个觉悟。
魏昌宏此人疑心太重,他但凡有一丁点的怀疑她,便是她有再大的能耐,他也绝不会重用于她,甚至,还会想要取她性命。
道理很简单。
这武器既然这么厉害,不能独占,至少也不能让人人都拥有,否则所有的人不都站在了同一起跑线上?
现代历史长河中,有许多恢弘的朝代,最后却莫名葬送了,便是因为魏昌宏这类人的权力和野心,早已经胜过了一切。
在权力倾轧中,扼住对方成长的举措,都算得上是轻的,最为荒诞的,就是大家谁都别想讨得了好。
社会的发展,文明的进步,在政客面前,都比不得当下握在了手里的权力来得重要。
不管魏昌宏对她之前所做的事情有几分怀疑,她都确实隐瞒了子弹设计图。
如若没有边疆的事情,施元夕也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但绝不会像是眼下这般顺利就是了。
这个机遇十分重要。
对路星奕是,对她来说更是。
广郡王的目光在钱侍郎、施元夕和魏昌宏三人之间来回打转,他忽而轻笑了下,开口便道:
“瞧钱大人这话说的,你们兵部造不出来,不代表旁人也不行啊。”
“眼下这些子弹,不都是施小姐一人制作的吗?”
周遭窃窃私语的声音骤然消散。
“广郡王谬赞。”施元夕平心静气地道:“学生不过只是国子监内的学子罢了,这等事情,还是应当交由兵部来处理。”
好一个滴水不漏。
徐京何轻垂眸,眼底浮现了几抹细碎的笑意。
如今这等局面下,她想不出面怕是都不行了,她却开始以退为进。
不是都想要东西嘛,东西她全都交了。
想做就自己去做,这跟她一个还在念书的学子有什么关系?
偌大一个兵部,总不能站出来承认自己不如一个小学子。
魏昌宏神色越发冷冽。
原本来说,施元夕此人,是不论如何都不能留了。
她心思太深,且此前好几件事中,都出现了她的身影。
世上哪会有这么多的巧合。
她在国子监中,与那徐京何还走得很近。
徐京何的江南水军隐在了暗处,还未正式踏入了视野当中,却已经叫魏昌宏忌惮颇深了。
此女,断不能留。
但如今边疆箭在弦上,严广海失职一事,虽被暂时压下,可只要边疆战事有丁点失利,此事便会疯狂反扑。
兵权是魏家立身的根本,魏昌宏决不允许出现任何的差错。
既是如此,这施元夕,此番还必须得要留下了。
自练武场离开以后,魏昌宏的心腹与他同行,亦是开口道:“……这图纸,她早不拿出来,偏偏挑了一个这样的时机。”
“如此心机深沉,还有这样大的能耐。”官员神色难看地道:“只怕此女身后……并不简单。”
他这番话意有所指。
其实他们都清楚,魏昌宏已经派人试探过施元夕,暂时并不能确定施元夕身后有人。
可不管如何,此人早已经不像是第一次投靠魏太后那般不值一提。
如若要用,也该仔细调查了才是。
尤其是……她与徐京何、谢郁维二人,都不能算是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权宜之下,她可以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绝对不能是这两方中的人。
魏昌宏面沉如霜,冷声道:“召集兵部官员,入府中观测图纸,若有能尽快还原者——重赏。”
“是。”
那边,施元夕离开前,有不少官员主动来与之攀谈,甚至连广郡王都跃跃欲试。
可因为谢郁维从中阻拦,到底是没能够与施元夕搭上话。
施元夕从练武场内离开时,已经是下午时分。
她没做任何停留,直接回到了府中。
此后更是一连数日闭门谢客,不光是没见任何的朝中官员,甚至连施府上的人都没见。
那施致远开始时,还只是派遣了一个下人前来,说是叫她回府中用顿饭,没想到却连施元夕的面都没见上。
后来再登门的人,就变成了萧氏。
可惜,萧氏在施府内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到了施元夕的门口,同样是连府门都没能踏进去半步。
她回来时怒不可遏,在院中发了好大的火。
偏偏她能在自己屋里发作,却无法去施元夕的面前发作。
新制弹药一出,施元夕再也不是此前她可以随便拿捏的二房女孩,满京城的注意力都在她那边,萧氏对她轻不得重不得,想见她一面,更是比登天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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