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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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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元夕则是在第二日一早,同兵部官员一起,入宫面见了魏太后。
这些时日兵部往来宫中已经成了件常事,只是施元夕并不是每次都在,她还有课业要忙。
不过她每次来,都是有些重要的事宜要说。
今日进宫,倒也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最近这些时日,朝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牵涉到这些机密之事时,施元夕都会被要求回避。
今日也是如此。
她汇报到了一半,底下又有新消息传了过来。
魏太后与魏昌宏有事商议,吩咐他们先行退下。
和施元夕一起来的官员,都退到了偏殿中休憩。
她在偏殿内静坐了片刻,周围静悄悄的,偏殿里的官员又被叫走了大半,连罗明正都进去了。
这边只剩下了她和少数官员。
她睁开眼,打开了手边的茶盏,用手试了下茶盏的温度,起身往温着茶水的侧殿中走了去。
有宫人上前来,想要接过她手中的茶盏,她只淡声道:“闲着也是闲着,我自己来罢。”
往常施元夕在宫中,也是经常如此。
宫人见状,便快步退了下去。
施元夕进了侧殿内,里边已有一人在等候。
见她进来,对方低头垂目,默不作声地向她行了一礼。
面前的人,是周瑛离开皇宫前,留在了宫里的心腹。
在魏家清理了宫中大半宫人后,还能留在了这边的,自然都是极有能耐之人。
这宫人姓岑,宫中之人都喊她岑嬷嬷。
如今在宫中,虽没有魏太后手底下的那些宫人得势,却也掌管着宫内的部分事务。
此前施元夕在小皇帝身边看到的面目和善的嬷嬷,便是周瑛通过了岑嬷嬷的手,放在了小皇帝身边的。
周瑛能这么毫不犹豫地将小皇帝留在了宫中,便是因为宫中还有个岑嬷嬷得用。
否则的话,将幼子留在了这满是财狼虎豹的深宫内,她只怕是日日都不得安睡。
岑嬷嬷的存在,周瑛在许久之前就已经告知了她。
只是施元夕也清楚,能在眼下的后宫有一位得用之人,实在是格外不容易。
如非必要,最好还是不要将岑嬷嬷暴露在了明面上才是。
所以她来往宫中这么久,却几乎没有与岑嬷嬷有过任何交集。
以此,来保证岑嬷嬷的安全。
时间紧迫,施元夕尽量长话短说:“嬷嬷可知,太后手中可有什么能用之人?”
“我指的是那起子手脚不老实的。”
岑嬷嬷得周瑛大恩,救了她宫外的家人。
而后更是靠着周瑛在一旁提携,进了内务府中服侍,这些年虽说不是很受器重,但对慈宁宫内的人和事,还是比宫外之人知道得多。
她仔细思虑了下。
魏太后身边的大宫人,行事都非常谨慎,她为了保全自身,寻常也不与他们过多接触。
他们手脚干净与否,她也并不是很清楚。
不过……
经施元夕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一个人来。
岑嬷嬷沉肃的面容上没太多表情,只眉心轻皱了下,轻声道:“慈宁宫中是有这么一人。”
“是这慈宁宫内的大太监,名叫全德。”
全德公公,几乎是岑嬷嬷刚一提及,施元夕便想起了此人的模样。
全名叫赖全德,四十来岁,身材肥硕,大腹便便,眼神还格外不老实。
施元夕会对他有印象,是因她每次都能注意到此人那令人不适的目光。
当然,在魏太后面前,赖全德是做低伏小,恨不得全身倒下来让魏太后抬脚去踩。
“此人……行事颇为阴毒。”岑嬷嬷给出了这么一个评价,她微顿了片刻,目光冷沉地道:“他在宫内认了不少的干儿子和女儿,收受他们的孝敬钱。”
“听闻他还曾收过朝中官员的好处,具体涉及到哪些官员,便不太清楚了。”
施元夕问:“可能接触到他身边的人?”
岑嬷嬷想了想,只能摇头:“此人虽行事张狂,但也顾及着顶上的太后,被他留在了身边的,都是跟他一个鼻孔出气的人。”
“不过……”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微顿了瞬,那没有表情的脸上,难得浮现了几抹厌恶:“他虽没了根,却格外喜欢折腾宫里生得漂亮的小宫女。”
“有不少宫人,曾遭到了他的毒手,不知能否从这些宫人口中打探到消息。”岑嬷嬷与她对视:“他身边有个贴身服侍他的大宫女,跟了他好些年,宫里的人都道,此女便是他的对食。”
施元夕没想到,在如今的宫中,竟还能听到这样的话。
她神色冷沉,问道:“嬷嬷可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叫做晚红,生得一副好容貌,虽已是大宫女,今岁也不过才二十。”
施元夕闻言,眼眸微闪。
她可是见过那赖全德的,不说对方模样如何,便是赖全德的年纪,都已经能做晚红的父亲了。
……这般情况下,但凡是个正常的女子,只怕都不愿意与他做什么对食。
这个晚红,极有可能也是被逼无奈。
她当机立断下了决策,轻声道:“下午我还会入宫一趟,还请嬷嬷想个办法,让我见这位晚红一面。”
周瑛已经离开了,她拿不准魏太后什么时候会犯病,所以一切要做的事情还是尽快为好。
岑嬷嬷会提及晚红,其实也是因为这晚红前些时日,不知为何往她这边来得很勤。
在这宫中,遍地都是魏家的人,岑嬷嬷行事异常谨慎,她几乎不会与谁人走得太近。
晚红见她态度冷漠疏离,便也淡了心思。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若主动提出邀请,晚红应当不会拒绝才是。
她思虑片刻后,便直接答应了下来。
她们二人说话时,岑嬷嬷手里的动作也没停,给施元夕斟了一杯热茶。
施元夕很快捧着热茶回到了偏殿中,这边留下的官员皆不是很得魏家器重,便也没有过度关注她做了些什么。
宫人倒是将此事看在了眼里,但她把控着时间,与往常进侧殿用时差不多,对方自然不会起疑。
还没到正午,施元夕便已经离开了宫中。
这青天白日的,魏太后就算是要发疯,也不会大白天往青云寺去,施元夕便心安理得地回到了府中睡了一觉。
等她神清气爽地起来,梳洗换好了衣服,宫中那边又来了人,说是魏太后传她入宫。
传她入宫是必然的。
上午她汇报火铳改制事宜时,故意留了点东西没说。
魏太后那边,其他的兵部官员虽然在,但是都没有她把握得准确。
留了个尾巴,就是等魏太后再主动传召她回去,她好借此机会见那晚红一面。
这次见面,也是在那侧殿中。
多了一个人,为了避免意外,岑嬷嬷便去了殿外候着。
施元夕进门后,里边只有一个陌生女子。
晚红生得确实标致,不过比起容貌,施元夕第一时间注意到的,是她清瘦的身型。
她实在是太瘦了,这种消瘦,跟施元夕刚回到了京中时的模样非常相似。
可施元夕那样是因为做了三年的活死人,而面前的人……
她看着晚红浑身发抖,在她进门以后,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跪在了她面前,开口就道:“奴婢愿为施小姐效力。”
施元夕沉默片刻,看她:“我还什么都没说。”
却见眼前的人,颤抖着卷起了她那厚重的衣袖。
如今已是春天,她还穿得无比厚重,在那厚实的衣袖底下,是两只鲜血淋漓的手臂。
一眼望去,只觉得头皮发麻。
晚红猛地抬头,那双眼睛里带着急切的渴求,她毫不犹豫地便道:“无论是什么,只要能让赖全德死!奴婢都能做到!”
没有人知道,晚红这一刻的发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激动。
她无法抑制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才导致了全身发颤。
没有人知道这两年她过的是什么日子。
先帝驾崩后,朝中秩序崩塌,后宫是魏太后的天下。
他赖全德是魏太后的走狗,在这个宫里,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今日岑嬷嬷找到她时,她便已有了预感。
这可能是她今生唯一的自救机会了。
她已经被赖全德折磨得体无完肤,全靠一股劲在勉力支撑着她。
她无父无母,没有任何依靠,只有支撑着她的这口气,让她没有死在了赖全德一次又一次的暴虐中。
所以,今日即便是施元夕开口要她的命,她也会同意。
她会拉着赖全德一起下地狱!
死也要从他的身上撕扯下来一块肉!
施元夕见状,也没再有任何犹豫,她将双手狰狞的晚红扶了起来,面容冷沉地道:“既是如此,那便由你来亲自了结了他。”
施元夕离开慈宁宫前,晚红仍旧有些心神恍惚。
她至今都还不敢相信,祈求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发生了。
甚至,那个面容沉静的女子在离开前,还跟她说,让她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
黄昏落日映照着晚红瘦骨嶙峋的身体。
她看着自己身后瘦长的身影,像极了游荡在了人间的鬼魂。
她第一次被赖全德伤害时,就暗暗告知自己,要忍耐,要用尽全力地去讨好面前的人。
否则,她就会跟前边的人一样,被赖全德活生生玩死。
没有根基的宫女,在这深宫内,就只是无根的浮萍,谁都能踩踏到了她的头顶上去。
莫说是尊重,这地狱般的两年里,她甚至活得不像是人。
偏偏,在她几尽绝望之际,有人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希望。
其实在今日之前,她只听过施元夕的名号,对这个人只有个模糊的认知。
可这个人却带给了她最大的希望。
这希望大到了她再次走到这日光底下时,都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仿若还魂一般。
落日余晖撒在了她的身上,浑身暖洋洋的。
这一刻,她想着,便是施元夕骗了她,利用了她,明日的她或许就要变成了刀下亡魂,她也不后悔了。
她不知道的是,施元夕回到了府中,几乎一刻都没有休息。
她房间里的烛火亮了一个晚上,这个夜晚,她不只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还要叮嘱影三看着皇宫那边的动向。
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在推行了,唯独一点,便是魏太后今夜不能离开皇宫,去到了青云寺。
一旦她今夜离开,此前所有的铺设都只能作废。
好在,她此前的努力没有白费,在朝中另外三家的共同努力下,魏太后疲于应对。
今夜仍旧没有离开皇宫。
天明时分,房间里的烛火还亮着,施元夕终于将所有的东西准备齐全,递交给了影三。
为了能做到天衣无缝,乐书也几乎是一夜没睡,帮着施元夕将写下的墨迹快速晾干。
东西交给影三以后,施元夕让乐书先下去睡。
“那你呢?”乐书打了个呵欠,抬头一看,施元夕已经换上了平常上朝时穿的那套衣裙。
“快去睡吧,我等消息。”
等什么消息,她没说。
乐书摇了摇头,进了里间先去睡了。
施元夕坐在了塌上,闭目养神。
当太阳暖融融地照射到了她身上时,外边终于有了动静。
张妈妈推开了房门,轻声道:“姑娘,兵部来了人。”
前些时日汇报的成果,终是有了成效。
兵部立下大功,她自然也要参与其中。
施元夕跟着兵部的官员一起,顺利进入了宫中。
今日的大殿上,似乎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
直到早朝开始。
魏太后刚在帘子后方坐下,还没来得及给兵部传递信号,让他们出来邀功,底下便已经有人站了出来。
站出来的人,乃是前几日在朝上不断叫嚣的御史,此刻神色复杂,开口便道:“今日清晨,有人将此物送往了顺天府和大理寺中,还请太后娘娘查阅。”
往常朝上都是以皇帝为先,此次御史开口,却直指太后。
朝上蓦地安静了下来。
魏太后神色微顿,随后抬手示意了下身边的宫人,宫人快步走了下来,接过了御史手中的东西。
东西呈递到了魏太后手中,她就着宫人的手,漫不经心地翻开。
只看了两页,魏太后就已是彻底变了神色。
她面容难看非常,平日里保养得宜的指甲,直接将面前的纸张划破。
在安静非常的大殿上,她用力抬手,直接将东西打掉,高声道:“荒谬!”
声音尖利刺耳。
站在了人群里的施元夕,却轻垂下了眼皮,目光落到了那被抛到了大殿内的残破的账本上。
下手可真快。
她只是让影三分别往谢府、徐府和镇北侯府各送了一本账册,这东西再出现,就是在大理寺和顺天府中发现的了。
利益面前,这些人的反应速度非比寻常。
不过有意思的是,一共三本账册,如今只出现了两本。
三个人中,是谁没有将账册送出去呢?
她的目光,隔着人群,直接落到了不远处的谢郁维身上。
顶上的太后,此时已是怒不可遏,她抬手,怒声道:“这等东西,你也敢送到了哀家面前来脏了哀家的眼睛!”
“还请太后息怒!”御史不疾不徐地道:“这东西并非出自臣之手,而是有人刻意送到了大理寺和顺天府的,臣也不知道是谁所为啊!”
底下许多大臣皆不明白他这演的哪一出。
就听他道:“也不知是何人这般胆大包天,竟是掏出来了一本原兵部尚书苗易给太后送礼的账册。”
“账册之上,零零总总记载了几十页,全是苗易这些年来给太后娘娘的‘孝敬’,天底下竟是有着这般不开眼的东西。”
“此物若是传了出去,让不明所以的人看了,只怕要以为那苗易是太后之人,他贪墨受贿,扣发军中军晌,行这等恶劣歹毒之事,都是受太后指使了?!”
“这般行径,实在是其心可诛!”御史当即冲着殿上一躬身,高声道:“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明察!”
一时间,所有人皆是变了脸色。
好端端的,竟然跑出来了这么一个账册,且还直接跟太后挂钩。
究竟是什么人,在跟魏家作对?
满殿哗然。
这账册出现得莫名其妙,还直指当朝太后,在如今这个局势下,不可谓不微妙。
但其实,在场的人都清楚,这东西来历成谜,只怕当不得数。
就算账本是真的,眼下魏家势大,还真能凭着一个凭空冒出来的账本,将太后治罪不成?
这将皇家尊严置于何地!?
王瑞平甚至低声道:“这是何人这般不计后果!?”
此番事宜,若无半点缘由突然爆发出来,其实像极了一个不靠谱的昏招。
施元夕也没打算靠着一个杜撰的账本,将魏家拉下马。
她真正的意图,可不在朝上。
此刻的大殿内乱成了一团,而外边。
就在议事大殿外的宫道正门外,有一个身形瘦弱的宫女,跪在地上,她浑身发抖,开口便道:
“慈宁宫中赖全德,收受贿赂,欲构陷太后清誉,被奴婢发现后,还欲将奴婢活活打死,毁掉证物!请太后娘娘明察!”

此刻尚在早朝,后宫里的事情没那么快传到前朝殿上。
倒是魏太后身边的宫人先一步收到了消息,赖全德匆匆赶来,那晚红看到了他出现后,面上露出了惊骇之色。
赖全德暴怒非常,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快步上前来,一巴掌甩到了晚红的脸上:“贱人!”
他下手非常狠,这一巴掌更是用了全力,巨力之下,晚红瘦弱的身子整个被打偏到了一边。
赖全德尤不死心,还想要继续动手。
他身材肥硕,此刻像一头发怒的牛似的疯狂喘息,一双眼睛凸了出来,面露凶相。
这般模样,是看得旁边的宫人都一阵心惊肉跳。
眼见他要将晚红扯起来继续殴打,边上赶来的另一名大太监开口便道:“将人拉开!”
“将赖全德及此女一并扣下,押至慈宁宫中!”
来人是魏太后身边的心腹,也是宫中的大内总管,名叫魏忠。
他此刻脸色阴沉难看,目光阴鸷地落在了那赖全德的身上。
赖全德心下猛跳,他当下想要反驳那晚红的话,却被魏忠直接打断:“辩解的话,你不若留到了太后跟前说。”
说罢是再也不给他们二人任何的眼色,只冷眼看了下旁边的皇宫侍卫,让人将赖全德和晚红堵住了嘴,直接拖了下去。
消息没能传到了前殿中,可殿内的热闹,却没有半分削减。
朝上一片嘈杂,无数带着异样的目光落在了魏太后的身上。
魏太后脸色阴沉难看,气氛压抑中,魏昌宏直接道:“廖御史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
那率先掏出账本的御史猛地抬头,对上了魏昌宏那双阴戾的眼。
魏昌宏冷笑道:“太后娘娘乃是皇上的母后,莫说是一丁点银钱,便是这整个大梁,都是皇上的江山!”
“这般情况下,你却拿着一个不知从何处得来的东西,便敢来这殿上撒野,你将皇室尊严置于何地!?”
“又将我大梁的太后娘娘当成了什么!”
他的话,像是给原本沸腾的朝堂上,直接注入了冰凉的冷水,让躁动的所有人,都急速地安静了下来。
廖御史神色难看,当下辩解道:“启禀娘娘,臣将此事上奏,也是为了娘娘的清誉在着想。”
魏昌宏的威压之下,他不得不掀开袍子跪了下去,高声道:“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还请太后娘娘明鉴。”
此番之事,按理来说,也就应该点到为止了。
若魏太后真要计较起来,以藐视皇家威严的罪名,让人将这个廖御史拖下去重打几十大板,那也是说得过去的。
施元夕却在此时抬眸,淡淡地看了眼某个人的身影。
没记错的话,这位廖御史似乎是谢郁维手底下的人。
她送出去的三本账册中,只出现了两本。
这三方势力中,如果有一方隐匿不动手的话,必然会是谢郁维。
旁的不说,施元夕对他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可他没把手里的那本账册送出去,却让底下的人站出来宣扬此事。
做法实在是矛盾至极。
施元夕却清楚,谢郁维行事绝不像是裴济西那般优柔寡断。
那就代表着,他还有后招。
她的目光还没有收回,那边谢郁维便在这般冷凝的气氛下,缓缓行至殿上。
“禀太后娘娘。”谢郁维微顿了下,在魏昌宏已经扣下藐视皇室威严的罪名的情况下,他竟是从自己的袖子中,又掏出来了一本账册。
谢郁维眼眸幽沉,抬眸看向了不远处的魏昌宏,道:“此番泄露出来的账册,不只是两本,微臣的手中也有一份。”
朝上的官员皆是心神一震,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不疾不徐地道:“此账册,乃是今晨一早被人用弩箭投入了微臣府中的。”
“微臣听到了动静后,已经第一时间派了侍卫前去查探,但对方行事周密,臣手底下的人并未抓到幕后主使。”
“原本,这样的小事,本不该拿到了朝上来才是,可是……”谢郁维停顿了下,眼神微妙地看向了上首的魏太后:“臣刚才发现,臣手中的账册,与廖御史手里的内容不符。”
众目睽睽之下,他面色平静地道:“臣这本账册中,所记载的与那苗易秘密来往,私吞了大批军晌的……另有其人。”
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他竟是抬步上前,将手里边的东西直接递给了魏昌宏:“具体如何,还请魏大人过目。”
魏昌宏与他对视,静了片刻后,抬手接过了他递来的账本。
整个朝堂上异常安静,只能听到魏昌宏翻动账册的声音。
“哗、哗哗哗……”越到后边,魏昌宏的面色越发冷沉,翻动账册的动作更快。
施元夕站在了人群里,能够非常清楚地看见那本账册的模样。
外壳与她今日让影三抛出去的账册一般无二。
但里边的东西,必然已不是那份她编造的账册了。
她微眯起了眼睛,视线落到了谢郁维的身上。
看来这段时间谢郁维也没有闲着,瞧着魏昌宏眼下的表现,他应当是抓到了魏家的某些把柄,才会让这位魏大人,在朝上露出了这样的表情来。
在场的官员,皆格外好奇那账本上写了什么。
但很可惜,魏昌宏压根就不打算给他们看。
“啪!”账本合拢后,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一般,谢郁维后退了半步,直言道:“微臣以为,似是这等似是而非,蓄意构陷的事,理应杜绝才是。”
东西是他送出去的,他却在此时吐出来了这么一番话。
魏昌宏冷眼凝视着他,好半晌才道:“既是如此,谢大人在家时,便应当将此物直接给烧毁了才是。”
谢郁维面上没有半点惊慌,只道:“到底是些构陷栽赃之事,臣虽不齿,却也该让被栽赃的苦主知晓这些事才对。”
周围的朝臣面面相觑,皆有些不明所以。
徐京何站在了不远处,神色冷冽,没有太多的情绪。
这件事情拉扯的时间太长,各方势力反复周旋中,许多人都忘记了,原本各方势力的目的,其实只是那空缺出来的兵部尚书之位。
当初谢、魏两家共同扶持新帝上位,某些关键的职务上,只怕不只有魏家的人,更有谢郁维的人手。
消停这些时日,谢郁维很明显从苗易身上查到了些什么。
那个递出去给魏昌宏看的东西,便是他所掌握到的把柄。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将东西公开……谢郁维行事作风与他不同,很明显,他觉得用那些东西,还不足以扳倒如今的魏家。
但却可以让魏昌宏在朝上落入劣势。
从而达到了他的目的。
方才还盛气凌人的魏昌宏,此刻已经变幻了表情,他目光阴沉地看向了那廖御史,冷声道:“谢大人的话,廖御史可记住了?”
廖御史满头大汗地起身,一边忙道:“下官知晓了。”
他们三个人打了一圈哑谜,谢郁维手里的账册还落到了魏昌宏的手中,这么看下来,他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占到。
可事情的发展,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今日早朝结束以前,那位在魏昌宏面前,被反复教训了数次的廖御史,再次出列,此番开口便道:
“边疆战事已起,兵部尚书的位置空缺太久,长此以往,对前线的影响只会越来越大。还请皇上早日做出决断,重新册立兵部尚书,安抚边疆将士之心!”
这话一出,朝上当下变得尤其热烈了起来,无数官员站出来附和及举荐。
而这些举荐的声音中,提及最多的人,是如今的江西巡抚顾安仲。
顾安仲此人,施元夕并不认识。
但他任职的江西首府,曾是广郡王的封地。
那么,此人究竟是哪一方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任命顾安仲为兵部尚书一事,也有不少人持反对的意见。
但最为主要的四方势力中,徐京何意在刑部,魏家被谢郁维拿住了把柄,就剩下了裴济西……
以镇北军眼下的声势,他的意见,是决然拗不过谢、魏两家的。
在满朝纷乱中,魏昌宏似是抽空给底下的宫人交代了些什么,导致上首的太后,在沉默了许久后,终是开了口:
“着令顾安仲即日起折返京中,暂任兵部尚书一职,退朝!”
魏太后直接给出了最后的结果,也不给众臣反应的机会,直接宣布退朝。
朝中闹哄哄的一片,施元夕抬头,看见殿上的魏太后沉着一张脸,被大太监魏忠搀扶着离开。
和她一起的兵部官员们,是怎么都没想到,这朝上都僵持了那么久了,今日会突然落下来了一个兵部尚书。
且对方还是谢家的人。
要知道,整个朝上,魏昌宏最为忌惮的,还是谢家。
如今却将这么重要的职位白白拱手让了出去,导致整个兵部内的官员尤其迷茫,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在魏昌宏也清楚,即将走马上任的新尚书,会对整个兵部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所以在散朝之后,直接命人将兵部所有的官员,叫到了慈宁宫的议事殿中。
殿上人来人往,有宫人,有大臣,正是混乱之际。
施元夕跟在钱侍郎的身后,与谢郁维擦身而过。
他分明是今日最大的赢家,在经过了她身边时,脚步却微顿了下。
那微妙的停留,除去了施元夕和他之外,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他身上带着一股雅致的香味,和此前一模一样。
跨步走过去前,他与身侧的官员说话,似是无奈地侧了下头,却在施元夕的耳边,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觉的叹息声。
这声音,和多年前他与施元夕定情时,他拿施元夕没有半点办法,只能摇头叹息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施元夕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只安静地跟着兵部的官员,去了慈宁宫中。
抵达慈宁宫后,魏太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将朝上的事梳理清楚,而是命人将那赖全德和晚红二人,直接拖了进来。
施元夕进门时,看到慈宁宫那青玉砌成的地砖上,多了一条蜿蜒的血迹。
她眼眸轻沉,昨日行事之前,她再三询问过了晚红的意见。
她心中知晓,这件事情一出,不论晚红是以什么样的名义告到了魏太后的跟前来,她都必然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甚至很可能会为此付出性命。
可不管她说什么,晚红都尤其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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