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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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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瑛回到宫中,天子亲卫已经暴露,施元夕此番索性直接动用了手底下的影卫去搜寻证据。
她面容沉肃,上前便道:“朝中为李侍郎定罪,是因原儋州知府张裕承一案。”
“张裕承贪墨巨款,结党营私,又行贿吏部官员,俱都是事实。”
“但。”施元夕抬起眼眸,黑色的眼眸冰凉非常:“真正收受贿赂,为张裕承行方便,且还在私下里与多方官员勾结之人,并非是李侍郎。”
“而是吏部那位只手遮天的姜侍郎——姜帆!”
此言一出,整个太极殿外顿时安静了下来。
“刑部给李侍郎定的罪没错,可却因你!”施元夕抬手,直接指向了那个不断反驳她的吴侍郎。
“和那姜帆沆瀣一气,收了姜帆送你的大批金银和绝色歌姬,便来了一手张冠李戴,将姜帆的所有罪责,均是强制加在了李侍郎的身上!”
气氛接近冷凝。
姜帆和这个吴侍郎,俱都是魏家一派的官员,他们有所勾结,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在此之前,许多官员,尤其是王瑞平这样的中立派,是无路如何都想不到,他们会胆大至此!
姜帆这些年在吏部之中,中饱私囊,又下手极黑,不知道经手了多少那儋州知府张裕承的事情。
他肆无忌惮地揽财,大肆利用手中的权柄为底下的官员大开方便之门。
他心黑,没想到他手底下的张裕承有过之而无不及。
导致东窗事发。
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姜帆非但没有半点收敛,甚至还将自己犯下的罪过,都诬陷到了李侍郎的头上。
“同在吏部之中,姜侍郎想要拿到李侍郎的官印并不难,在那张裕承事发后,你还特地命人快马加鞭到了儋州伪造证据。”
“你眼中既没有圣上,也没有儋州百姓,更没有这朝堂的官员!”
那姜侍郎这些时日被卷入了施旭那件事中,吏部的蒋尚书暂时停了他的职,但蒋尚书也好,刑部也罢,都没有直接给他定罪。
所以他今日仍旧正常来了这宫中。
只是到底有嫌疑在身,轻易不得开口。
如今被施元夕点出了他所犯下的事情,他如何还能站得住,只快步上前,怒声道:“你这是诬告!”
姜帆暴跳如雷,指着施元夕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还有脸说本官伪造证据,难道不是你先用伪造的文书构陷本官?”
“你父亲的官职,分明就是贿赂李侍郎所得,你却将所有罪责推到了我的身上,说到底,你不过是在为自己开脱!”
“圣上!像施元夕这种心机深沉,不择手段的人,断然不可留!”
施元夕听了后,却是冷笑:“姜大人这话可就高看我了。”
“你以为,今日是我因着一点私人恩怨在针对你吗?”施元夕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眼眸中冷沉一片:“是姜大人行事过于放肆,未好好把其他人放在了眼里!”
“你以为你派人将张裕承府中的下人灭口,就无人得知你和他勾结的事了?姜大人,儋州不是只有一位父母官,儋州的百姓也都没有被你们蒙蔽双目!”
“那些屡次向你行贿,从你手中买得官位的人,也都没有死绝!”
从一开始施元夕就说了,她有证据。
影卫几百里加急,奔赴儋州。
姜帆行事确实足够小心,儋州的官员,哪怕是知晓内情之人,也忌惮着魏家的威势,轻易不敢妄言。
可偌大一个儋州,不可能人人都受他胁迫。
通过李谓母亲李夫人的关系,影卫找到了当年得过李家恩惠,如今在儋州为官的一个官员。
对方本不欲出面指认姜帆,可听及所有罪状都落到了李侍郎身上,到底不忍,最终松了口同意与他们回京。
而就在当夜,这官员人在府中便遭遇了刺客暗杀。
若非去接人的影卫留了个心眼,只怕那官员当日便已经被灭了口。
到得这等地步,对方更加不会再有犹豫,直接乔装打扮后,与影卫抵达京中,亲自为李侍郎作证。
除此外,施元夕还得了那份所谓的行贿名单,根据名单找到了其中一位官员。
事情披露后,这些官员已经尽数落马,人就被关押在了地方上的监牢中。
有王瑞平协助,影卫直接进了监牢,将姜帆主动将他们卖了讨赏的事情说出。
被关进监牢里的官员,绝大部分都顾及着外边的妻儿或者亲人,如何都不愿松口。
但也有那起子留了心眼之人,将证据悄悄给了影卫,而愿意出面作证的这个官员,则是将所有的身家性命压在了姜帆身上,结果被姜帆反将一军。
这人本也不是什么好人,如今到得这一步,是死也要拉着姜帆垫背,索性直接同意了出面作证。
除此外,施元夕还让人假扮官员上路,活捉了姜帆派出去的刺客。
这等死士,轻易不会开口。
所以……
施元夕在今日闹事之前,让影卫将人送给了徐京何。
想来,徐京何审讯的经验应当要比她更丰富一些。
大殿外,那姜帆身型剧烈起伏,眼睛凸出,死死地盯着施元夕,瞧着是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徐京何便从官员队列中走了出来,声色冷沉地道:
“姜帆利用职权,揽财高达数十万两,而这些银钱,一部分进了他自己的口袋,另一部分,则是上供给了刑部尚书赵觉。”
“经查验,先帝驾崩后,经由赵觉的手的冤假错案 ,便高达几十起。”
“其中,有五桩案件与吏部牵连,皆是他与姜帆勾结所致。”
徐京何抬眸,声音冷沉:“刑部给事中,也就是赵觉的亲侄子赵亨已经认罪,这是赵亨给出的供词。”
赵觉不比姜帆,他行事更加小心,且除去了这些事情外,他在刑部内行事还算公正。
也正因如此,徐京何一直都没能真正抓住他的把柄。
只是赵觉犯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便是一旦手里有权了,就会第一时间提拔自己人。
他行事周全小心,他的侄儿可没有他这样的能耐。
不光如此,那赵亨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
徐京何只把人往重型犯里一扔,让他看着那些人受刑的惨状,他便承受不住,直接招供画押,将他叔父犯下的所有事情,都给供了出来。
这份证词里边,不光有赵觉,还有吴侍郎。
而施元夕那边,又送过来了一份大礼,便是姜帆手底下豢养的死士,直接将姜帆和他们二人联系在了一起。
赵觉时常将赵亨那个废物带在身边,在刑部内更是对赵亨照顾有加,这件事情朝上的官员都知道,甚至不需要徐京何证明。
有血亲的证词在手中,又涉及了数件大案。
赵觉此番,几乎是必死无疑。
朝上魏家一派的官员当下神色巨变,有人当即高声道:“赵大人膝下无子,一直将赵亨当成亲儿看待。”
“赵亨就算再怎么糊涂,也绝不可能指认自己的叔父!”
魏昌宏脸色难看非常,他看向了徐京何,目光迫人:“徐大人是用了何等手段,才让赵亨给出了这份供词的?”
他身后的官员当即怒声道:“他这分明就是屈打成招!”
徐京何抬头,直接看向了魏昌宏:“下官倒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魏大人。”
“敢问魏大人,此前周太妃在青云寺遇袭,后被查证武器出自兵部。”
“刺杀之事非同小可,魏大人却在此时派人封锁兵部。”
“大人究竟是何居心!?”
青云寺留下的那些刺客,所给出的信息有限,徐京何想要直接搜查兵部,但魏昌宏早他一步,已将兵部的案卷全部搬空封锁。
东西如今都存在了宫中,若无正当证据,徐京何也难以触及。
魏昌宏阴沉着面孔,冷声道:“战事在前,一切当以战事为先!徐大人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施元夕听着他们的对话,眼眸微动。
刑部接连失手,魏昌宏如今是下定了决心要死保兵部。
但这件事情上,她却是格外清楚的。
兵部的钱侍郎,背景还算干净。
从前兵部尚书苗易在的时候,便看不上钱侍郎,对他多有打压,钱侍郎本人也没有借机敛财生事。
他唯一的问题,就是听命于魏昌宏,而这等事情,在魏昌宏真正倒台之前,都不算是罪过。
开了兵部大门,能查到的也只是底下的几个小官。
真正主导兵部之事和私造武器的人,是魏昌宏。
“魏大人封锁兵部是为了战事。”王瑞平抬步,从官员队列中走出来:“徐大人审理赵亨,也同样是为了朝廷。”
“赵亨自己手里就沾染了人命官司,入了刑部大牢不用刑罚,难不成要供着他?”
满场俱静。
王瑞平很少在朝上表现出这么剧烈的攻击性,即便是在几方势力厮打尤其激烈时,他也没有这般与魏家争锋相对过。
这次李侍郎的事,确实触及了他的逆鳞。
众目睽睽之下,王瑞平沉声道:“姜帆所犯之事,人证物证俱全,此刻都候在了宫门外,等待皇上传召。”
施元夕也道:“此三人目无王法,行事猖獗,其根本目的便在于敛财。”
“其中,姜帆、吴侍郎二人所贪墨之银两,已经达到了巨额!他们用搜刮来的银钱,大肆挥霍,在府中豢养了戏班、猛兽,甚至还用人进行取乐。”
“个中种种,皆有所痕迹,一查便知。”众目睽睽之下,施元夕却微妙地停顿了一刻。
随后,她在无数目光中轻抬起头,视线直接越过了底下所有的臣子,落在了上首的魏太后身上。
“这般巨额的金银,细算下来,便是用于各类取乐,也绝对花不完,然,到事情纰漏之前,此三人还在一刻不停地敛财。”
“学生听及此事,只觉蹊跷。为大梁安全,为圣上安全,特将此事禀报告知周太妃,太妃差遣天子亲卫调查,遂得出……”
“姜帆等人,用疯狂敛财得来的银钱,在京城地带一处所谓无人看管的黑市中,建立了一处兵器制造坊。”
从当初还叫影三的尹骸,在黑市里给施元夕买到了火铳时,施元夕就觉得不对劲。
黑市再如何是三不管地带,火铳这样的武器,也不该随意流露出来才对。
除非……黑市兵器铺背后的人,本就是朝中之人。
后边被证实,尹骸刚开始接触的那家兵器铺,属于谢家。
但谢家那家兵器铺,并非是黑市里最大的铺子。
这等事,以魏家的行事风格,会就此放任不管?
自然不会。
这就代表着,黑市内绝没有那么简单。
施元夕从有这个想法开始,便派遣了影卫调查,但一直以来,也都只能知道一些表面上的东西,难以深入其中。
直到周瑛暴露后,她让工匠也进入了黑市中。
他们在黑市里的铁匠铺,在一个月内,就被搜查了七次。
而每一次,就在他们铁匠铺对面的‘盛大’赌坊,似乎都能率先知道有人来搜查的事情,应对极快。
时间久了,影卫觉得事有蹊跷,将此事告知了施元夕。
施元夕亲自去了黑市两次,两次里,一次扑空,一次她见到了搜寻的人马。
在黑市里大肆搜捕的兵马,一部分出自官家,一部分则带着面具。
官府之人,都是顺天府例行巡逻的官兵,而另一方的人马,只从面上来看,根本看不出来任何蛛丝马迹。
看起来天衣无缝。
可惜,施元夕多次和京畿营交锋,一眼就辨认了出来,那群人里,有一个坡脚之人。
她清楚明白地记得,京畿营大将军方运身边,就有一个坡脚老人。
仅有一面之缘,还是她在兵部历事时,因事出紧急,才偶然间见了对方一面。
……世上之事,绝没有巧合。
最有趣的,是不管是她,还是魏家、谢家,都曾默契地将武器产出,放在了黑市。
当日,施元夕便确认,黑市里最大的那家赌坊,就是暗藏的兵器铺,这等规模,必定出自于魏家之手。
她没有任何的证据,甚至没有确认过这件事的真假。
她也清楚,魏家若有私造兵器,绝不可能只有黑市一处地点。
这等事宜放在了今日,便会有奇效。
施元夕眼中划过了一抹神采,当即道:“此三人这般嗜财如命,只怕图谋的并非银钱那般简单。”
“而是有人授意他们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啊皇上!”

施元夕的话,如同往滚烫的油锅里扔进去了一块石头,令得整个朝野都为之震动。
魏家一派的官员神色惊变,有人当下道:“圣上跟前,你竟是敢这般胡言乱语,他们三位都是朝中重臣!涉及如此重的罪过,你却连个像样的证据都没有!张口就是……”
施元夕却压根不想跟他们争辩,她冷声道:“所谓捉贼拿脏,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那官员还欲再说,一直沉默不语的郑奇明抬起了头来,神色冷峻地道:“满朝文武,却事事都要一个学生来举证。”
“若什么事都要她来做,还要这满朝官员做什么?要大理寺、刑部、顺天府何用!?”
像是一盆凉水兜头淋下,瞬间灭掉了这些人的气焰。
那跪在了正中,满头虚汗的姜帆,却在听到了施元夕的话后,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上午的日光不算毒辣,他抬起头来,却看不清顶上太后的神色,只觉得脑子一阵阵晕眩。
施元夕人证物证皆有,事情披露后他本就已是危在旦夕,她还半点活路都不给他们留。
直接掀了魏家的老底。
姜帆无比清楚,牵扯到了私造武器,便是与谋逆挂钩。
到得这个地步,魏家必定不会留他。
“够了!”果不其然,上首的太后骤然开口,在这暑气闷热的天里,她的声音却犹如寒冬腊月般阴冷,听得底下的姜帆彻骨寒凉。
“姜帆贪墨受贿,勾结官员,罪该万死!”日光落在了魏太后那张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她吐出这番话时,仍旧是那副仪态万千,雍容华贵的模样。
甚至连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只唇齿间一张一合,便直接宣告了姜帆的命运:“将其打入天牢,秋后问斩!”
“太后……”姜帆倏地回过神来,浑身发抖,还欲分说些什么。
却直接被魏太后打断:“把人拖下去。”
她身侧的魏忠一抬手,那姜帆连一句为自己辩解或是求情的话都说不出口,直接被拖出了宫门外。
一时间,满朝俱静。
魏太后面沉如水,抬手轻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半眯着的眼眸中,透出些许冷光:“哀家乏了,今日暂且休朝,朝中若有要事,明日再议。”
可她还没起身,就听底下的施元夕道:“启禀太后,还有吴侍郎、赵尚书二人未曾处置。”
施元夕轻垂着眼眸,仿若没注意到周遭那接近凝结的气氛,只不疾不徐地道:“既是勾结官员,又怎是一个人的罪责。”
当着所有的朝臣,魏太后的神色一度难看到了极点。
事已至此,这三人必定是保不住的了。
可怎么处置,又何时处置,决定权都在魏太后的身上。
魏太后只判处了那姜帆,就是想要再给刑部留些时间。
以免赵觉和吴侍郎同时倒台,整个刑部都落到了徐京何的手里。
却没想到,施元夕这般不知死活,在这等情况下,还敢阻拦她。
魏太后抬头,目光仿若将施元夕直接洞穿。
不过短短的一年时间,这个从前在她侄女面前都不敢多喘气的女子,竟是叫嚣到了她的面前来。
魏太后沉默片刻,终是冷声道:“赵、吴二人,与姜帆同罪!”
“另,命京畿营方运,前往三人府中,查抄府邸及脏银。”魏太后说及此处,面带冷笑:“加派重兵前往黑市,若有发现私造重武者,杀无赦。”
做这件事情的人是方运,可因为施元夕并没有证据,魏太后直接将所有的处置权交给了方运。
监守自盗,自不可能再有任何下文。
且她勒令方运严查,只怕多少也发现了端倪。
施元夕的人如若不在黑市里,又怎么会对黑市的事这般熟稔?
在魏太后迫人的目光注视下,施元夕面上不显,只轻声道:“太后英明。”
原本已经说出休朝的魏太后,此刻却没有直接离开。
她目光阴沉,看着面前的施元夕,忽而道:“这三人犯下重罪,朝堂尚且还没有查明,你倒是手眼通天。”
“你不过只是个国子监生,是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插手朝堂之事?”
朝中一静。
王瑞平变了脸色。
魏太后这是要拿施元夕撒气。
在场的官员谁不知道施元夕背后的人是周太妃,可她明面上仍旧没有官身,虽说是有甲一的名头,可这些事情,都得要看上位者的意思。
是僭越,还是立功,都只在魏太后的一念之间。
“卢祭酒。”魏太后冷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哀家倒是要问问你,依据朝中的规矩,她这般行事,该当何罪?”
卢祭酒面色难看,一时难以回答。
这便是魏家的行事风格,他是国子监的官员,今日他若是答得不合魏太后心意,魏太后便会将施元夕行事莽撞的罪责,落到了他的身上。
拿他和施元夕一起问罪。
可施元夕所做的事,实在无法让卢祭酒昧着良心作答。
“启禀太后。”而就在这等凝固的气氛下,施元夕再次抬步向前,当着无数朝臣的面,她神色坦荡地道:“学生奉的是皇上口谕。”
她着一身国子监的学子服,站在了一群官员里,尤为惹眼。
气压冷沉,在这窒息般的氛围里,所有官员皆抬首看她。
却没想到,座上的小皇帝,会在此刻开口。
小皇帝抬头,看了眼周瑛,将放在了宽大袖子里的小手,攥得很紧,将此前记住的话,清晰明白地说出了口:
“李侍郎乃国之重臣,突然遭人陷害,朕心震怒。”
那个自登基以来,一直被所有人视作傀儡的小皇帝,在周瑛入宫后,突然变得口齿伶俐,吐字清晰。
还透着些许寻常孩童没有的聪慧。
“国子监生,本就有替朕分忧之责。”小皇帝抬眸,对上了魏太后那双阴沉沉的眸,浑身瑟缩了瞬。
他脸色煞白,本该说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他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想要将克服恐惧,面前的那张面容,仿若变成了夜里空荡荡房间中,那躲藏在了四处想要掐死他的鬼。
如影随形。
他有些喘不上来气,身型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魏太后见状,轻描淡写地道:“皇帝当真是长大了,如今行事,是半点都不把哀家放在眼中了。”
“是这些时日哀家处置了几个刻意教唆皇帝的宫人,让皇帝不高兴了?还是有什么人,在背地里挑唆哀家跟皇帝的关系?”
她说这话时,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周瑛身上。
周瑛身体其实并没有好全,只是临出门前,让陶云给她抹了些胭脂。
在这边站了这么久,她已有些头晕目眩,背上都被冷汗浸湿。
但她仍旧挺直脊梁,闻言缓声道:“太后何出此言。”
众目睽睽之下,她转过头,直接同太后对视:“皇帝自来孝顺,莫说太后只是杀他身边的宫人,就是要杀别人,皇帝也无有不从。”
那魏太后的脸色骤然变得格外难看。
周瑛所说的每一个字,都踩在了她的忍耐限度上。
孝顺,那是该孝顺她这个生母,还是魏太后这个嫡母?
又说皇帝对她无有不从。
此事便是朝野皆知,被她这个生母以这等方式说出口,就是在向世人宣告魏家的不臣之心。
若非在朝臣面前,魏太后只怕早已让人撕破了她那张令人作呕的脸。
可在她开口后,那原本恐惧瑟缩的皇帝,竟是逐渐安稳了下来。
再抬头时,小皇帝目光澄澈,视线透过了群臣,落到了远处一身白蓝衣裙,被日光照射着,像画里走出来的人身上。
“母后说得没错,施元夕这般身份,确实不该插手朝堂之事,此事乃是儿臣的疏忽。”小皇帝再次抬头对上魏太后时,即便仍旧害怕,但还是将该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说出了口:
“是以,即日起,命国子监甲一级生施元夕,入朝为官!”
一语毕,满朝皆惊。
周遭所有的朝臣俱是变了脸色。
那魏家一派的官员更是神色尤为激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们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施元夕更是不知死活地将这件事情闹到了最大,惹来京城内外所有人的注意。
所为的,并不只是救出李侍郎那么简单。
今日她所做的事情,都可以让那李谓来做,李谓也是国子监生,并且立场更为贴合。
落难之人,可是他的亲爹!
但偏偏绕开了李谓,让施元夕来领这个头。
周瑛一派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要用赵觉、吴侍郎、姜帆三颗人头,送施元夕步入朝阁!
今日若让她真正有了官身,那她便会成为这么久以来,第一个踩着朝中三位重臣的头颅,以女子身份涉及官场的第一人!
反应过来的一众官员,皆是憋闷到了极点,甚至有些难以呼吸。
而同处在了朝堂上的谢郁维、裴济西乃至于施元夕的大伯父施致远等人,均是神色巨变。
甲一级距离入朝堂,本也不过一步之遥。
可这是对于正常学子来说。
施元夕,可从不在这个范围内。
包括了朝中许多臣子在内,即便清楚目前施元夕方声势极大,也未曾想过,她会这么快这么直接地便想要进入朝堂。
以至于皇帝这番话一出,引来了无数争讨。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魏家一派的官员率先站了出来,高声道:“大梁建朝多年,从未有过女子为官的先例。”
“她能在国子监内读书,已经是圣上开恩,此等先例绝不能开,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反应激烈的,还有御史台的人。
“女子为官,有违祖宗律令,更别提此女今日还在宫外煽动学子,造谣生事,未进入朝堂,就已经伸手到了朝中臣子府上!”
“如此行事,她若进入朝堂,只怕将引起更大的灾祸!”
“女子为官,乃是不详之兆,臣等恳请圣上收回成命!”
“还请皇上收回成命!”小皇帝的一句话,直接让这大殿外边,乌泱泱跪下了一群人。
出来请命的这些人,倒也并不只是魏家一派的官员,和什么阵营无关,朝中不少顽固迂腐之辈,自来信奉的就是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
在他们眼中,若非特殊情况使然,施元夕甚至不该出现在了朝堂上。
所以才有这般激烈的反应。
当然了,这中间又有多少人浑水摸鱼,又有多少人已对周瑛一派生出忌惮,借由此事刻意打压,便不得而知了。
魏太后看着这番场面,忍不住冷笑。
周瑛以为,教会了小皇帝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真的能让施元夕平步青云了?
都用不着她开口,这些朝臣就已经将施元夕的路堵死了。
一片嘈杂声中,郑奇明轻垂眼皮,冷笑道:“可笑。”
他的话,让那些急切的朝堂官员,安静了些许。
众多官员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只听他道:“你们之中,何人是甲一出身?”
那些请命的官员神色变了变,周遭气氛冷沉了几分,有人按耐不住,讥声道:“考至甲一,便能将她的身份盖过去了吗?”
“依照郑大人的说法,那日后只要是有些才华的人,不论对方是何人,纵是那等杀人放火的穷凶极恶之辈,也能进入朝堂之中?”
“你将我大梁朝堂当成什么了?”
那原本打算不作声的王瑞平,听到这番话后,到底忍耐不住,高声道:“我竟是不知,在于大人眼中,女子身份就等同于杀人放火的罪人了?”
“这么说来,于大人的母亲,你的妻女,你全家所有的女性,竟然全都是罪人了?”
王瑞平气笑了:“于大人身为罪人之子,怎么还能出现在了朝堂上?于大人这时不高喊律法何在了?”
这件事情上,其实涉及到的是朝堂争斗,往常王瑞平不会轻易出面,可他看不惯这些人没什么能耐,却又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指认贪官的时候不见他,偷换概念倒是有一套。
“王大人不必同我等争辩,于大人的话虽有失偏颇,但不无道理,朝堂取士自来都有规定,女子就是不能入仕。”
“规矩如此,便当依据规矩行事,若因她有才就坏了规矩,那这天底下的规矩,都可以视作不存在了吗?”
殿外静了三分。
施元夕低垂着眼,不置一词。
从她想要踏足朝堂那天起,她就清楚,这件事必定会引来大批人的攻讦。
眼下这等局面,只能说是在她预料之中了。
她不开口,郑奇明作为三朝元老,在此事上却是最有说话资格的。
郑奇明冷声道:“才学不重要,那在你们的眼中,还有什么是重要的?”
“施元夕为朝中打造改制火铳,让前线将士大获全胜,这等事宜,也不重要?”
“肃清贪官污吏,还那无辜被坑害入狱,受了极大折磨的李侍郎一个清白,也不重要?”
“那在各位的眼中,是不是说,只要朝堂内没有女子为官,便是前线失守,贪官横行,就算是你们中间任何一人被赵觉那样的人坑杀,也没有半点妄言!?”
“只要能够守住你们口中的规矩,大梁江山也好,黎民百姓也罢,皆不重要,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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