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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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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单薄,人也瘦弱,偏就能这么立在正中,迎着无数人的唾骂反对,对他们轻笑。
徐京何静默片刻,随后亦是笑了。
他在一片混乱中,抬步上前,淡声道:“天子亲卫是先帝留给圣上的,从宫中而来,如今再回到宫中,本就是天经地义。”
朝野宫中让魏家把持久了,他们便真以为自己可以始终只手遮天。
此前所有想要往宫中塞人的人,都没有正当理由。
但眼下不同。
徐京何神色冷淡,不带情绪地道:“还是说,诸位觉得,先帝身边的亲卫,是可以被称之为反臣的?”
“先帝若是反臣,尔等又算些什么?”
他的话像是往那些急躁的人头顶上泼下了一盆冷水。
让原本沸腾的官员当即噤声。
陈海脸色铁青,这件事情,坏就坏在了天子亲卫这个名头,名正言顺。
他们便是竭力不想要人入宫,却也无法越过这道响亮的威名去。
上首的魏太后额头跳痛,她却忽视了这般痛楚,只冷眼看着底下的人,沉声道:“先帝驾崩已有两年,天子亲卫两年间不见踪影。”
“如今突然出现,且还要以先帝名义进入宫中。”魏太后讥笑:“哀家倒是要问问,他们无故消失这两年间,究竟做了些什么?”
“行迹诡异,野心勃勃之人,谈何清白!?”
周遭静了静。
不错,两年时间不知所踪,此事不是一句天子亲卫就可以解释得清的。
头衔再重,也需要有着明确的轨迹。
不然又怎么能知晓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
实际上殿内的朝臣也基本都明白,天子亲卫多半是被先帝交给了周瑛。
但这恰恰就是整个事情最不合理之处。
魏太后可是先帝生母,先帝不信赖她,反倒将人手交给周瑛?
何况,此事真说出口,对先帝和周瑛的名声也有碍。
周瑛当年在宫中不得宠,但年纪却比淮康帝、魏太后、江太妃等人都要小。
算起来,她只比先帝大了七八岁。
这般情况下,容易让人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甚至……还会牵涉到了小皇帝身上。
这些宫闱隐秘,施元夕也不太清楚。
但她也知道,朝中风向是不能往这方面引导的。
一旦踩进去,很可能会让他们落得万劫不复的下场。
安静的朝堂上,她也没有因为魏太后的质疑而有所躲闪,而是不疾不徐地道:“此事之上,当交由天子亲卫统领尹骸解释才是。”
魏太后讥笑,冷声道:“传尹骸。”
尹骸人就在宫中,很快赶至大殿中,来的时候他便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始末。
是以,进入朝堂后,他没有半分游移,只沉声道:“天子亲卫尹骸,见过皇上、太后。”
“行了,你既是来了,便好好解释一下,你们这些亲卫,这些年究竟是去了何处?”魏太后道。
尹骸微顿,忽而从身上取下了一物,递到了所有人面前。
隔得近的臣子抬眼,看到了那是一方小巧的印章。
只是模样有些陈旧,不像是近些年的东西。
先帝驾崩后,玉玺和他的私印都落在了魏家手中。
这些东西,是周瑛费尽心思也没办法带出宫中的。
而尹骸手里的东西,隔得太远,魏太后看不清楚,边上的魏昌宏倒是瞧见了,他只隐隐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尹骸便在此时轻声道:“此物乃是先帝旧印,淮康帝亲赐的恒王私印。”
听他这么一说,朝上许多老臣倒是想了起来。
当年淮康帝是曾经给还是恒王的先帝赐下了一方私印,只是时间太久,加上后边先帝也登基了,有了更能彰显身份的印章。
这东西也就被人给遗忘了。
“他如今掏出来此物,倒是可以证明是先帝留下来的,可仍旧解释不清他们消失两年的事啊。”有官员轻声道。
尹骸却在此时道:“恒王印章是先帝留下的信物,凭借此章,便能开启先帝私库。”
“臣等天子亲卫,奉先帝遗命,镇守先帝私库两年!”
朝中先是一静,随后满殿都热闹了起来。
先帝私库!
这个东西,很多人都是有所耳闻,但从未被落实过。
这几年因为先帝驾崩了,被提及的次数才逐渐变多。
之所以会一直有这样的传闻,也是因为淮康帝晚年间,先帝的身边有一位谋士,于政见上不算出彩,但却极擅经营。
淮康帝时,先是誉王得势,后又是淮康帝本人不想放权,先帝处境都算不得好。
后来能踩着所有人上位,是因谢、魏二家的联手扶持,也是因为他手中资金充裕。
争储之事上,经历过的人都异常清楚,所花费的银钱数不胜数,白花花的银子几乎像是流水一样散了出去。
誉王能得势,也是由于淮康帝宠爱,手中银钱众多。
而先帝最后杀出重围,跟那位几乎可以做到点石成金的谋士,也有着极大的关系。
只是那位谋士死得较早,没能撑到了先帝登基。
加之他确实在朝上没有什么建树,是以被人逐渐遗忘。
但当初其在世时,给先帝攒下的大笔银钱,确实成为了一桩奇谈。
也正因为如此,这么些年来,才会有人一直谣传,先帝手中有一堆满了金山银山的私库。
实际上必然没有那么夸张。
那私库所在的天伏山,施元夕就曾去过。
地方离青山寺不远,她在青山寺时,随同尹骸去看过一次。
就是个建在了山底下隐蔽的私库,里面留下的账册里倒是记载了非常夸张的数额,但绝大部分都用来给先帝争储了。
留下来的部分比较有限。
反正到目前为止,他们手中能用的银钱已经越来越少了。
施元夕还一直在为这件事头疼。
不过钱多与少不太重要,重要的是私库关系到了先帝隐秘,天子亲卫以这个理由留守在天伏山,是绝对合理的。
除此以外。
施元夕轻抬眸,若有所思地看向了不远处的徐京何。
嘈杂的大殿上,徐京何面色冷沉,似乎对这件事情并无什么太大感触。
施元夕微顿。
在清楚徐京何的兄长徐民安的一系列事情后,她其实一直都在怀疑,当初为先帝打理产业,有着点石成金盛名的人,就是徐民安。
如果真的是徐民安的话……
施元夕心头发沉。
只怕局势会变得更加复杂。
大笔金银,死得不明不白,徐京何的态度。
徐民安之死,先帝当真没有牵扯其中吗?
大殿上,尹骸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沉声道:“先帝私库中,留有许多重要物件,先帝嘱咐我等,在皇上未长成之前,需得要守好私库。”
“如今,圣上已到明理的年纪,臣以为,天子亲卫除去镇守私库外,更该护卫圣上周全,且到得如今,也应当将私库逐渐移交圣上。”
“还请太后准许天子亲卫入宫!”

事情进展至此,按理来说,宫中应当是没有拒绝天子亲卫入宫的理由了。
可朝上的许多官员皆是心知肚明,三百亲卫入驻并非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这将直接关系到了周瑛在宫中的地位。
比如眼下周瑛虽是回到了宫中,但因为宫内各处皆由魏家把持着,她所能做到的事情就格外有限。
认真说来,是一举一动都在魏家的控制下。
除了上次施元夕告御状那一回,周瑛甚至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宫殿中,更别说见 到皇帝了。
见不到皇帝,许多事情都施展不开,是没有办法真正同魏家夺权的。
而掌权的第一步,就得要先控制宫廷。
魏家的人周瑛驱使不动,施元夕就将天子亲卫送进去给她差使。
三百亲卫入宫,在任何时期都会是一件大事。
魏家和魏太后又怎么可能轻易地交出手中的权柄?
尹骸的话说完后,殿上的魏太后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答。
朝上也逐渐变得沉默。
大殿内安静非常,气氛却变得越发紧绷。
“宫中侍卫数量向来都有定数,宫规如此。”隔了许久后,上首的魏太后终是开口道。
“这是建朝时就留下来的规矩,不论出于何等缘由,皆不能随意打破。”
“天子亲卫护主心切,哀家也明白。”魏太后面容沉肃,冷声道:“可宫中不比其他,规矩一旦随意更改,轻则动摇人心,重则……”
“动摇社稷!”她微顿,语气坚决,似乎没有半点回旋的意思:“此事之上,不可再提。”
简单的几句话,就要将施元夕所有的铺设都给打了回去。
不光如此。
“至于先帝私库内的物件,天子亲卫镇守私库多年,哀家也体恤你们辛劳。”
“即日起,便命天子亲卫将私库中的所有东西移回宫中,另,犒赏所有的天子亲卫。”
这番话一出,场面越发精彩。
底下的许多朝臣面面相觑,王瑞平眼眸闪烁,要说不要脸,还得是魏家。
魏太后这话里的意思,不光是不让天子亲卫入宫,还要让他们将先帝私库里的所有东西都交出来。
……谣言传了这么久,那私库在许多人眼中,就如同一个宝库一般。
人没送进去,还要赔上不少银钱。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气氛僵持,魏太后冷眼看着施元夕,她也清楚,施元夕不会轻易把东西交出来,可如今座上的人是她。
她的话便等同于圣旨。
她倒是要看看,施元夕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抗旨?
“怎么?你这是不愿?”因那尹骸没有给出回答,魏太后再次开口施压。
从刚才开始,他们便一口一个天子亲卫。
既是天子亲卫,却连皇家的旨令都不遵从,这般行事,还想要进入宫中?
魏太后冷笑。
事情进展到了这里,似乎就彻底卡住了。
魏太后把持朝政,她不松口,入宫的事情很难办成。
周遭许多目光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想要看她还有什么后招。
这件事情上,魏家和周瑛占据了天然优势,其他人都无法插足其中。
诡异的是,刚才还在振振有词,手段了得的施元夕,此刻却罕见地沉默了下来。
瞧着似乎是无计可施,只能埋头应承下来了一般。
殿上的魏太后见状,便要第三次施压。
底下的魏昌宏亦是目光冷沉地看着这边。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那原本候在了殿门外的宫中侍卫,此刻面色紧绷,在外边来回踱步。
早朝时分,殿上没有通传,是不能随意进出大殿的。
可这道消息十万火急,侍卫实在是等候不及,便只能想方设法将消息传给了殿内的宫人。
宫人听完之后,亦是神色巨变,当下顾不得其他。
在朝中这么多官员的注视下,将事情告知了方运。
方运倏地抬头,不可思议地往施元夕,准确地说,是往那些镇北军将领的身上看。
他神色变了又变,俯在了魏昌宏耳边,低声道:
“……军中传来急报,镇北军在各处的驻军,皆出现了异动。”
昨日扣下裴家父子后,谈墨是一个人进的京,大军驻留在了京城五十里开外,没有离开。
方运临走前,留下了人手时刻注意着镇北军的动向。
却没想到,谈墨率领的只是个先行部队,真正出现异动的,是各处驻军。
镇北军驻扎的各个地方,都有朝廷的人监视或者是看管着。
稍有异动,消息就会传回京中。
这等事情,镇北军自己也是清楚的。
可今日一早,准确来说应该就是在早朝开始后,所有的大军在明知被监视管辖的情况下,依旧出现异动……这个讯号,就显得尤其危险了。
方运率兵多年,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镇北军的意思。
在闹出了卖国贼的档口,集结军队,是可以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出兵的。
但结合眼前的情况,尤其是在魏太后刚准备驳回施元夕提议时,就传出来了这样的动静。
这分明便是威胁,是在震慑朝堂。
是在逼着魏太后点头应下天子亲卫入宫!
魏昌宏听完后,神色几乎是一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他目光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良久没有言语。
旁边的方运闭了闭眼,声音艰涩地道:“……有异动的军队还不止镇北军。”
魏昌宏猛地转过头看向了他。
就见他面如菜色,一字一顿地道:“还有冀州驻军,尤蔚手下的军队。”
其实在裴家父子露出马脚之前,方运埋在了冀州的眼线已经注意到了尤蔚那边有些不同寻常。
可尤蔚不比镇北军,他行事谨慎并且将军队上下打理得如同铁桶一般,消息不好打探。
原本方运已经打算亲自去冀州一趟,可没想到临行前出了裴家父子的事,他迫不得已留在了京中,只派了身边一个副将前往冀州。
今日这个消息,就是那名副将传回来的。
……在他们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时,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
魏昌宏并非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周瑛入宫后,魏家也有联合底下州府驻军的意思。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办成的事情,施元夕已经先一步达成。
且最为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她手里的镇北军也好,冀州军也罢,都离京城较近。
除此外,她还有武器。
整个魏家一派的官员大概都想不到,情势会在一夕之间扭转到了这个地步。
方运呼吸缓慢,心绪尤其复杂。
这么大的一盘棋,怎会是一朝一夕间建成的?
周瑛和施元夕,只怕早就已经跟尤蔚联合在了一块。
他昨日连夜派人去查探镇北军,想知道施元夕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办法说服镇北军的。
而今看来,这个答案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此前不过是装出来的弱势,背地里却悄悄同尤蔚联合。
尤蔚可是镇北军出身!
由他去游说镇北军中将领,只怕比之任何人都要有效!
镇北军加上冀州驻军,还有极为善战的天子亲卫。
方运闭了闭眼,施元夕手里的,不是七万多兵马,而是……十万大军。
他将所有事情梳理清楚的瞬间,脸色也彻底苍白了下来。
方运轻抬头,注意到了魏昌宏阴翳的神色,他心头难熬,却不得不提醒道:
“严将军还未得胜归来,京畿营加上其余能用之人在一块……仅有七万兵马。”
而施元夕手里的军队,必定配备了强悍的武器。
……方运不知道她究竟有多少,可这等情况,越是摸不清,越是难以行动。
更别提她还有防弹甲胄的制作方式。
如若真的动手,哪怕镇北军如何弱势,在强势武器的加持下,局势只会一边倒。
到得此刻,方运终于明白了施元夕为什么要主动在朝上披露先帝私库这个东西了。
多年来遭到京中连番打压的镇北军,与装备精良的京畿营,压根没有一战之力。
即便是有施元夕,他们也不能凭空变出军备来。
可加上先帝私库就彻底不同了。
那个未知的私库让他们盘算不清施元夕手里的武器,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赌不起。
施元夕要的,就是他们赌不起!
京畿营的五万兵马赌不起,朝上的魏家官员赌不起,那占据了极高地位的魏太后和魏昌宏,更赌不起!
今日如若不在朝上做出让步,那么谁都不清楚,施元夕会做出什么事来。
到得此刻,方运终于感觉到了那种深切的窒息感。
他看着施元夕那道看似纤弱的身影,都只觉得阵阵窒息。
此人不仅是擅隐忍,能图谋,且还有着极大的野心。
能走到的这一步,必定是她日以继夜谋划才能出现的局面。
与之相比起来,魏家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情,便是没有在她刚刚崭露头角时,就将她彻底压下去。
或者说,是高高在上久了,导致他们从不把施元夕这样的蝼蚁放在眼中。
如今这蝼蚁,都快要长成和魏家一样的庞然大物了!
同样得到宫人传递的消息的,还有殿上的魏太后。
和方才的气定神闲不同,魏太后脸色一瞬间阴沉至极。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底下的人,那留着长长的指甲,保养得宜的手,不经意间撞到了旁边的赤金扶手。
指甲被生生折断,鲜血哗地一下流了出来。
边上的宫人神色巨变,忙道:“太后……”
魏太后却轻抬了下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朝上这番动静,和帘后传来的声响汇在了一起,让殿内的很多臣子都察觉到了不对。
魏家刚才还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怎么话说到了一半,就这么突兀地停了下来?
周遭视线不断投射到了魏昌宏及殿上。
那些低微的疑问,眼下都像是放大了许多倍,萦绕在了魏太后的耳边,让她烦闷不已。
然而这朝上再如何混乱,殿中那人都始终保持着平静。
魏太后看着,冷笑连连。
在众多朝臣面前,她第一次失了雍容华贵的太后仪态,第三次向天子亲卫施压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看得见底下方运那苍白的脸色。
魏太后闭了闭眼睛,沉默许久后,终是道:“传哀家懿旨,即刻起,宣天子亲卫入宫,护卫皇上周全。”
“退朝!”
应、应下了?
此刻还不清楚军中异动的众多官员,闻言都懵了。
本以为此次交锋的最后结果,也会如同之前的几次那般,施元夕最后只能得到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
万没有想到,魏太后都突然在这个时候松口应下。
那朝上权势滔天,目中无人的魏家,竟然退却了?
施元夕在无数惊骇的眼神中,淡定自若地道:“谢太后隆恩。”
魏家当然要退却了,因为此时退让,就只是往宫里进驻三百个亲卫而已。
若是不退,冀州大军压境,到时候退的,可就不只是些许亲卫那么简单的事了。
当然,理智上来说,其实双方都清楚施元夕意在震慑朝堂,轻易不会发兵。
可魏家是赌不起这个后果的。
尤其是在边疆战事还没平定的时候。
是以,此战,施元夕从锒铛入狱,到大获全胜。
她立在了人潮中,勾唇轻笑。
事情宜早不宜迟,早朝结束后,施元夕便让尹骸亲自去点人入宫。
他们都清楚,魏太后是因大军震慑而不得不做出退让,且说的话模棱两可,并没有明确说出何时让天子亲卫入宫。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尹骸直接让三百天子亲卫候在宫门外。
他们在宫门口候了快一个时辰,宫中才传来准信,打开了宫门,让他们接受检查入宫。
三百亲卫,便这么一个都不少地送入了宫中。
这个结果,施元夕异常满意。
其实若魏太后没有将姿态放得那么高,软和态度让他们减少人数入宫,那今日之事,说不准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可历经这么多次,施元夕多少也对魏家,尤其是座上的魏太后有了些了解。
大权在握,又过得奢靡且随心所欲。
如今的魏家,早就不知道低下头颅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就是算死了魏太后会用强权迫使他们低头,才会釜底抽薪,发动所有的镇北军。
此事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场豪赌。
那镇北军才下定决心跟随尤蔚的脚步,倒向他们这边,她就来了这么一手刺激的。
若是出现丁点闪失,便会得到一个鸡飞蛋打的结果。
好在,她到底是赌赢了。
今日之后,到战事彻底结束前,宫中再不会是魏太后的一言堂。
进驻宫中的三百亲卫,首先占据的就是皇帝和周瑛身侧。
她还让人将从前青云寺的那个住持请到了京城,等到安定下来以后,便可以宣对方入宫,给周瑛治病。
那些镇北军将领也尤其高兴。
他们难得入京,施元夕索性让府中的张妈妈帮忙置办了几桌席面,邀请这些将领和李侍郎等人来县主府上喝酒吃饭。
来的人多,她这个小宅院便显出几分局促来了。
好在张妈妈临时想了个办法,在里边的厢房中置办了几桌,加上近些时日天气极佳,占用了花园里的石桌,才好不容易坐下了这么多人。
只军中那些将领喝多了,情绪上头,拉着施元夕就要跟她痛饮三大杯。
这可把张妈妈气坏了,施元夕痴傻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养好了身子,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好说歹说硬是拦着不让他们敬酒。
这些将领也知晓分寸,没坚持到底。
施元夕看着不由得失笑,本打算到底是同他们喝上一杯,没想到手里的酒盏还没焐热,就被李谓接了过去。
李谓直接顶上了她的位置,和一众将领直喝到了天方露了鱼肚白,这才消停了下去。
等施元夕睡了两三个时辰起来后,只看到了一地狼藉。
所有人里,只有谈墨一人还算清醒。
天亮后,他叫了人过来,才将这些喝蒙了的人全都清理出去。
看到施元夕时,他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镇北军军令严明,平常他们不会如此。”
这些年,实在是压抑得太久了。
施元夕将他眼底的些许晦涩看得分明。
对谈墨来说,无论如何,裴桓都曾对他恩重如山。
镇北军这次起复,是踩在了裴家父子的头颅上做的。
已经做了的事,谈墨也不后悔,只是提及镇北军军令,心下有些恍然。
他轻抬头,就听施元夕道:“自古道义取舍,一向难两全。”
她没有告知他裴济西在天牢里所说的那些话,因为她清楚,谈墨在镇北军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裴家父子的为人。
谈墨神色怔忪,许久未言。
再看施元夕,她已经打着呵欠回了卧房休息。
今日朝中沐休,难得好眠,施元夕睡醒后正是午后,抬头一看,张妈妈又在忙。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好奇地问:“妈妈你这是忙什么呢?”
张妈妈闻言,停住了脚步,有些讶异地看着她,问:“不是说今日还有客人吗?”
施元夕一顿,这才想起来,她给徐京何也下了帖子。
但因为徐京何与他们不是一路人,昨日那等场合不适合他,所以单独选在了今天。
这会被张妈妈提醒,才想了起来。
临近傍晚,徐京何才抵达了县主府外。
暗卫跟在了他身边,心下忍不住感慨,上次来还是趴在了旁边院子的屋檐上,这次居然能走正门了。
今日宾客只有徐京何一人,宴席就摆在了正厅中,徐京何一进门,八仙桌旁边坐着的人就对他笑眯眯地道:“师兄可算是来了。”
他正踏步跨过门槛,闻言顿了片刻,方才跨进了门。
徐京何垂眸,恍若寻常那般到旁边的铜盆边上净手,他的动作神色和往常无二,唯独心跳失衡。
跟着他的暗卫觉得徐京何今日动作慢了许多,磨蹭许久才擦净了手在桌上落座。
那暗卫还想继续看,就被阿拓揽住了肩膀,轻笑道:“兄弟随我来,咱们那边也置了一桌席面,对了,我听十三说你上次藏了七个地方,你这也太……”
这正厅中,顿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徐京何默不作声地坐下,余光看见那人起身到他旁边,亲自给他倒了一盏茶。
一边还笑盈盈地对他道:“师兄请喝。”
徐京何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入喉,却连半分滋味都没尝出来,注意力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无事献殷勤,她又在憋什么坏水?
施元夕对上了他的目光,笑道:“今日请师兄过府,便是为了感谢师兄在天牢中对我的关照。”
徐京何放下茶盏,平静地道:“想见赵觉和姜帆?”
施元夕眼眸一闪,当即道:“师兄可真是神机妙算。”
眼下关在了刑部天牢里的三个人,过不了几日便要被处斩了。
施元夕确实想要见他们一面,看看能不能打探到些许情报。
备选里没有吴侍郎,是因为吴侍郎就在赵觉手底下做事,见他不如直接见赵觉。
徐京何却忽而道:“据闻先帝私库中,堆积着金山银山,宝物数不胜数。”
他请抬眼,与施元夕对视:“这般盛景,师妹可曾见到了?”
施元夕微顿,他果然对那个私库感兴趣。
她缓声道:“见到了。”
“只是金山银山都做了古,留在了私库内的,只有账册上的只言片语。”
她这话并非作假,施元夕直言道:“先帝留下的银钱,仅有记载的十分之一。”
徐京何神色微顿,他忽而道:“若只有这些,日后镇北军该当如何?”
若说最为耗费银钱的,必得是养军队。
不说制造那么金贵的武器了,就是这么多人的花用,也是一个极其恐怖的数额。
施元夕却是轻挑眉,她只说留下了十分之一,没说具体数额,他却好似已经得出了答案,并且还知晓了他们如今已是捉襟见肘。
看来,先帝的那位谋士,还真是徐民安。
只是不知道,他的这番话,究竟是出于关心,还是试探。
毕竟他们能够起势,一定程度上都是依靠了先帝留下的人手和银钱,那到得眼下这一步,似乎也应该用和先帝一样的办法了。
施元夕抬眸,对上了他的目光。
她神色平和笃定,不带任何游移地道:
“镇北军是朝廷的军队,军晌自然来源于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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