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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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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朝历代,能够像施元夕这般年纪走入了翰林院中的都不多,更别说是一跃跳到从五品了。
不少官员当下都有几分晃神。
前些时日,朝上还在为了施元夕一个女子能不能入仕,而闹得不可开交。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便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如今非但入了朝阁,且还大权在握,是大梁朝上都极其难见的手握兵权的文官。
偏这件事,旁人还轻易反驳不得。
若此前她只做了一两件事时,上头就给出了这样的封赏,或许还能说不合规制。
可从她入朝开始,所经手的每件事情份量都是极重的。
功勋并非作假,皆是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等情况下,便是魏家,也轻易挑不出来错处。
事到如今,若还用她女子身份的事情来说道,那才是真正的荒谬。
她肃清朝堂,惩治贪官污吏的时候没人说,她给三个老臣争取公道的时候没人说,她攻破裴家父子之事也没人拿她的身份来说。
如今到了论功行赏时,却开始计较她的身份了?
这话真出说口,也不怕被百姓的唾沫星子淹死。
尤其是眼下,当初春闱舞弊案闹得举朝皆知,如今她把公道讨回,还能顺理成章地让三位老臣回来。
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等事情,是百姓最为乐于见到的。
此时别说皇帝只是封她一个五品官了,便是再大的官,落在了大梁百姓眼中,那都是理所应当的。
再有,颁布这条圣旨的人也很重要。
今日说话的人是小皇帝。
不是周瑛,也不是翰林院或者中书省代传的圣旨。
皇帝金口玉言一开,朝上的官员哪里还敢胡乱说话。
只虽面上不提,人人心中都在感慨。
这朝野的天,说不准真的要变了。
当天夜里,施元夕听宫中的影卫说,魏家所有的官员皆被留在了慈宁宫中,慈宁宫内灯火通明,亮了一整晚。
慈宁宫的地界上,影卫还插不进去手,也不清楚魏家终于到底商议了些什么。
回禀给施元夕后,施元夕也没有太过担心。
左不过是此番血洗翰林院,将魏家逼急了。
兵来将挡就是。
何况,魏家一派的官员里,还有她留下的后路。
只是为了罗明正的安全考量,自镇北军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后,施元夕便很少联系他。
减少来往,才能让他不被怀疑。
若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罗明正也会主动想办法告知她。
施元夕的想法没错,魏家在朝上接连失利,手中可用的人越来越少,为了能够将目前能掌控的东西守住,罗明正等品阶较低的官员,都得了重用。
魏家已经有了提拔他为兵部侍郎的意思。
将第二批武器制造的许多事宜,还有兵部的重要事项都交给了他。
但因他是今年才提拔起来的官员,最后议事时,他还是没能留在了殿中。
罗明正和钱侍郎离开后,那周御史看了眼殿门口的方向,缓声道:“这二人什么都好,便是行事实在古板,金银美人不收,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也不知道好好抓住。”
他指的是罗明正。
魏昌宏都已经将提拔之话说到了明处,若罗明正懂事的话,此刻也该主动奉上些东西来才是。
到了魏家这等地步,自是看不上他送上来的礼物的。
但是,想要共乘一条船,所需要的就不只是能耐,而是主动交上把柄。
能够明确是自己人的人,都是利益共同体。
这是进入政权核心的敲门砖。
兵部有钱侍郎一个呆子就算了,这罗明正也不知是脑子转不过来,还是有所保留。
边上的陈海闻言,却是道:“如今朝上不太平,他有所保留,却也是好事。”
否则交到他们手里的把柄,也会成为这些官员的催命符。
从施元夕入朝后,魏家这边死了太多人,出现钱侍郎罗明正这样的人,也是件好事。
那施元夕喜欢从道德大义上制裁官员,像钱侍郎这样没有污点的人,她轻易是不会向对方下手的。
“行了。”魏太后脸色不好看,冷声道:“你们有心思说这些事,不如好好想想,要如何对付施元夕。”
这话一出,殿内都安静了三分。
魏太后见状,不由得冷笑。
一群酒囊饭袋,当初施元夕刚冒头时,在场之人没有几个将她放在了眼中。
如今走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却是连与对方过招的胆量都没了。
那周御史眼眸轻动。
要如何对付?对方步步为营,加上此前李侍郎事件在内,所有与其交锋的官员,皆死在了她的手中。
内有小皇帝周瑛撑腰,外有镇北军。
甚至身边还留有几千天子亲卫在手上。
杀也杀不掉,几次出手折损的都是他们的人。
这等情况下,谁人还敢轻易冒头。
诡异的沉默中,方运率先道:“如今之计,当以击破镇北军为先。”
只有击碎施元夕这个后盾,才能腾出手来对付她。
魏昌宏面色冷凝,道:“派人去查,镇北军中可有能利用之事,另有……”
“还有几个月便要入冬了,今岁的镇北军军晌。”他抬头,看向了底下的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连忙道:“下官明白。”
魏家如今焦头烂额,对户部来说,局面倒是还算能够控制。
边疆战事开打,国库里的银子肯定要先紧着边疆,削掉各方军晌,是理所应当的事。
“这些事情,从铺设下去,到发作出来都需要时间。”魏太后冷眼看向他们:“那这段时间呢?便这么眼睁睁看着施元夕坐大?”
殿内一片死寂。
这些官员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依照今日的情形,必然不能让施元夕继续这么下去。
她手中的刀,早晚会落到了这殿中的每个人身上。
周遭官员尽数沉默,陈海沉吟片刻,终是从手中翻出了一道折子,递到了魏太后的跟前。
“这是惠州呈上来的折子,还请太后过目。”陈海微顿后道:“臣倒是有一计,不知能否得用。”
那日之后,朝上暂时安宁了几天。
施元夕升了官,如今名正言顺地出入宫中。
袁成海等人落马后,已经没有人能阻止她查阅翰林院中的文书。
她将那些来不及整理的文书,尤其是近两年内的,收拢在了一起,细细翻阅。
柴平行事还算谨慎,没留下太多的把柄。
这些留在翰林院的文书,提供的信息有限。
动翰林院那天前,江源还告诉了她一些消息,信息虽然零碎,但拼拼凑凑也能用。
施元夕也就不嫌弃了。
升任侍读学士后,小皇帝那边传召她更加方便,午休时分,她若有空闲,都会去周瑛的寝宫同她见面。
周瑛身体逐渐好转,所吃的食物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药膳,便留了施元夕在这边用饭。
用罢午膳,施元夕端着茶盏,抬眼看着周瑛这间寝宫。
和魏太后那处处奢靡的慈宁宫相比,周瑛寝宫堪称简陋。
稍微有些不错的摆件,都是从前先帝赐下来的。
正看着,施元夕看见陶云让底下的宫人往殿内搬了几盆着色鲜艳的花。
她眼眸微顿,随后道:“我第一次在宫中见到魏太后时,她便亲手摆弄着这些花草。”
周瑛的动作一顿,她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施元夕的言外之意是什么。
自她进入宫中后,吃穿用度方面他们都很小心。
她所喝的药,吃的东西都出自陶云之手,有尹骸等人盯着,没出现任何问题。
宫中内务上,又有岑嬷嬷在。
筛选后送到她这边的东西,尹骸还会亲自查验一遍。
他们行事上较为小心,可宫里到底人多手杂,魏太后想要下手,多的是方法。
周瑛抬眸,看了陶云一眼。
陶云顿时明白了过来,将这些花草都搬到了院中,差人请了太医来看。
青云寺那个住持是出家人,来往皇宫不方便。
在给周瑛诊了几次脉后,便让他的两个徒弟代替他过来了。
周瑛将人安排进了太医院,只为她和小皇帝诊脉。
太医来得很快,将那几盆花草,连同盆里的泥土都检查了一遍,这才道:“都是些寻常的花草,并无异常。”
陶云这才放下心来,让人将花草种了回去,可得了施元夕提醒后,是到底没再让人将东西搬进屋内。
瞧着是没什么问题了,施元夕这才收回了目光。
这一眼,就看到了周瑛面上有些若有所思。
“太妃?”
周瑛抬头看她,声色冷沉地道:“从前淮康帝在世时,魏太后便很喜欢各色花卉,宫中花房自来都姹紫嫣红,从未缺少过颜色。”
“尤其……是得宠的嫔妃宫中。”
施元夕听到了这里,将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抬眸看向了周瑛。
就见周瑛眸光幽沉地道:“宫中给各嫔妃的赏赐,包含了不少珍稀的花草。”
她二人对视,周瑛笃定地道:“其中得赏最多的人,就是江太妃。”
施元夕当即挑起了眉头。
当初周瑛在淮康帝的后宫并不得宠,她年纪虽小,却不是那等温柔贤淑的性子。
入宫后,侍寝的次数都是极其有限的。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都能顺利怀上小皇帝。
那江太妃最为得宠,可却一直都无子,以至于最后到了过继宗室子的地步。
这事从前不觉得如何,如今想来却是不太合理的。
施元夕眼眸微闪,道:“听闻从前淮康帝在世时,曾请过不少名医为江太妃诊治。”
“可得出的结果,都是江太妃此生无子。”
也就是说,江太妃本身不孕所导致的。
但如今听起来,只怕不是她不孕,而是有人不想要她怀孕。
要知道,当初魏太后在宫中日子也是不好过的,她多年无子,直到那誉王等人都长大成人了,才险之又险地怀上了先帝。
魏太后年纪比周瑛大了二十来岁,她能生,周瑛能生,阖宫上下的妃嫔都能生,偏就江太妃不能生。
所以人人都道是江太妃身体有问题。
施元夕缓声道:“此事之上,便是要动手去查,也不该咱们来管。”
当初淮康帝时留下的宫人,如今整个宫中都没留下了几个,留下来的人还都是魏太后的心腹。
想要查明这件事情并不容易。
尤其是在那大内总管仍是魏忠的情况下。
但这件事上,影响最深的人都不是他们。
而是江太妃。
傍晚,施元夕从宫中出来以后,差人往江太妃府上送了份礼物。
这事要细细谋划起来也不难,但施元夕手里有太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没空去查这些后宫隐私。
她便索性直接将这件事情告知对方。
至于江太妃信不信,又会不会觉得是她使出的手段,那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消息送出去后便如同石沉大海般,对方什么表现都没有。
江太妃那边还没做出反应,朝堂上倒是出了件大事。
离京极远的惠州,在多日的干旱后,终是落了雨,然而这大雨一落便没了停歇的意思。
接连暴雨后,惠州境内发起了洪水,洪水来势汹汹,淹没了整个惠州。
百姓连番遭难,伤亡损失惨重。
朝上连夜定下了赈灾之事,除了抗洪救灾以外,这等特殊情况,还需要防治疫病。
京中必须得有官员前去坐镇惠州。
早朝时,朝上争议了一上午,都没定下来这个人选。
涉及重要灾情,工部是必须要派官员前往的,除此外,就是赈灾的银两和钦差人选了。
听及要去惠州赈灾,惠州又远在了京城千里之外。
施元夕眼眸微动。
她轻抬头看向了殿上的魏太后,她似乎知道他们属意的赈灾人选是谁了。
如施元夕所想的那般。
朝上先是安静了片刻,随后便有许多魏家一派的官员先后站了出来,提出让她作为赈灾救民的钦差,即刻前往惠州。
当下,在场的许多官员都变了脸色。
这事是个苦差事,费力不讨好。
更重要的是……
这里边可以做的事情太多,而且一去便是好几个月。
施元夕一旦离开,朝上的事情便很难触及到了。
魏家将她支开,便是想要腾出手来对付镇北军和周瑛。
可救灾要事,事关民生,那么多百姓还在受苦受难,她若有所推脱,那这官位她还想不想要了?
朝堂之上,徐京何眼眸发沉。
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
眼下魏家不能将施元夕如何,是因为她手里掌着几千个天子亲卫,可一旦出京,先不说能不能带这么多人出京的问题。
就算是能带,她若将人全部带走,那留在京中的小皇帝和周瑛便危险了。
震慑住魏家的,可不只是宫里的三百亲卫。
如若真的有所异动,三百个手里没有配备火铳的亲卫,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天子亲卫,必须留在了京中护卫皇帝和周瑛的安全。
至于镇北军。
他们叫做镇北军,便是因为驻守北方,大军都在京城附近的几个要塞驻扎。
没有圣旨,轻易不能离开。
惠州那等地方,就更是鞭长莫及了。
被洗掉大半官员后,魏家也学乖了,陷害栽赃和强行定罪的手段都没用。
那便索性给施元夕出个难题。
将她赶出京城,再行动手。
她这一趟,差事能不能办好尚且不说,只怕离了京城的地界,便会遇到数不尽的危险。
徐京何冷下了面容,当即便道:“施大人为官时间较短,且又是天子近臣,赈灾之事急切,臣以为,相比起施大人,工部侍郎裘大人更为适合。”
工部侍郎裘朗,当初便曾治水立下过大功。
这件事情上,不只是魏家针对施元夕的问题,救灾亦是刻不容缓。
“臣附议。”王瑞平当即道:“惠州的沟渠河流地形复杂,裘大人在治水一事上经验丰富,眼下当以百姓安危为重。”
“此次灾患过大。”陈海缓声道:“仅裘大人一人,只怕难以应对。”
“赈灾分粮,亦是重中之重。”陈海声音拔高了些许,当下便道:“边疆战事后,施大人在民间声望极高,臣以为,此事之上,还需得有施大人从旁协助才是。”
施元夕和裘朗二人不是任选其一,惠州洪涝太大,京城不说派出两名官员,便是再添上几名,那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只是朝上的官员都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拿施元夕的名声来说事。
李侍郎面色难看地道:“惠州之事紧迫,可边疆战事亦是迫在眉睫,能够前往惠州的官员很多,但可以造出更多武器的人,只有施大人一人。”
“臣以为,赈灾一事上,朝中当谨慎考虑才是。”
陈海道:“第二批送往边疆的武器已经制成大半,新武器的研制需要太多时间,不该将施大人困于兵部事务。”
“何况,制造兵器之事,也并非是施大人的职责。”
李侍郎面上的表情冷却了下来。
满朝文武俱在,赈灾又怎么成了施元夕一个人的事?
朝上的魏太后一改往日阴沉的模样,直接打断了他们的争论,开口便道:“施元夕,你可愿前往惠州赈灾?”
历来朝上的官员,有谁人能够在此时说出不愿二字来的?
施元夕缓声道:“启禀太后,臣愿与裘大人共同前往。”
她清楚魏家的想法,也知晓这就是给她设下的一个局,可这等情况下,她也不能做到视若无睹。
魏太后当下便道:“既是如此,便命你与裘朗二人,为本次的赈灾使,今日早朝结束以后,即刻启程前往惠州。”
今日就走。
这是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打算留给她。
施元夕抬眸,与那位裘朗裘大人对视了眼,随后共同道:“臣遵旨。”
消息传到了后宫,周瑛当下变了脸色。
事出紧急,施元夕压根没有机会入宫与她商议。
周瑛直接唤来尹骸,冷声道:“调遣一千五百人跟随她离京,务必要保障她的安全。”
天子亲卫不到三千人,一千五百人已经超过了半数。
尹骸心头一惊,却也清楚施元夕的安全比什么都要重要,当下便命影卫将消息传回县主府。
施元夕听到后,却是摇头道:“不行。”
影卫的能耐她清楚,一千五百人离京动静也不算太大,周瑛调控在合理的范围内。
但带走一千五百人,周瑛和小皇帝的安全很难保障。
镇北军分散各地,她走后,魏家若是直接撕破脸发难,余下的人手甚至可能拖不到镇北军来京。
这样太过冒险,她还是认为当以周瑛这边的安全为先。
而且她也相信,便是她离了京城,周瑛也能应对魏家。
这也是她能应承下来的根本原因。
再有就是……
施元夕见得影十三面色发沉,担忧着她的安全,她便敛了下神色,将他唤至跟前,简单和他说了几句话。
消息传回宫中,周瑛心头才松懈了些许。
他们如何商议的,其余人皆不得而知。
只是下午时分,施元夕离开京城时,多方探子都得到了消息。
她携带的人数不多,明面上看着,也就几十个护卫和她身边的乐书、阿拓几人。
还没有朝上派出的人多。
与裘朗汇合后,便离开了京城。
这是施元夕苏醒回到京城后,第一次离开京中,且还是去那么远的地方。
他们一路疾行赶路,在天色擦黑之前,彻底离开了京城地界,脱离了镇北军所驻扎的范围。
落日西沉,暮色四合。
施元夕等人一路疾行过来,未有休息调整。
施元夕坐在了马车内,阿拓策马走在了马车旁边,低声道:“裘大人身边的人说,再有几十里路,便能抵达崇州,今夜便先在崇州停留一宿,明日再继续赶路。”
施元夕淡声应道:“嗯。”
天色晚了,她便没再继续看书,而是将书卷收了起来,靠在了身后的软枕上,闭目养神。
马车是临时收拾出来的,张妈妈给她放了些柔软的枕头和被子,坐起来没有那么颠簸。
白日里这辆马车也能容纳她和乐书二人平躺。
她与裘朗汇合时,对方看见她这辆宽大的马车,是欲言又止。
大抵是觉得赈灾这样的要事,她不该带那么多的东西才是。
施元夕也没过多解释。
几十里路程说远也不远,可因天色彻底沉了下来,赶路不是很方便,走得便比白日时慢了许多。
施元夕闭着眼睛,四周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马车压过路面发出的声响。
马车行驶的声音停了下来,驾车的车夫猛地勒住缰绳。
里边的施元夕在剧烈的冲击和晃荡中,睁开了眼。
她面色沉静,几乎没有太大的表情。
她能听到外边阿拓沉重的呼吸声,以及影十三低沉的嗓音,道:“大人,有刺客!”
影十三环视了一圈,这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四周都是茂密的树林,黑夜里不知隐匿着多少刺客。
而他们这边,加上了裘朗的人手在内,满打满算也不过五十名护卫。
影十三脑中绷紧了一根弦,正紧绷之时,便听车内的人道:“动手。”
她一声令下,从黑夜里钻出来了无数的人影。
同一时间,周遭所有的影卫往马车的方向靠拢,在前边裘朗等人惊骇不已的注视下,掏出来了数十把改制火铳。
施元夕这次离京,身边只带了一百五十名影卫。
这个数字,若说了出去,只怕会震惊到朝中所有的人。
而她之所以胆敢带这么少人,就是因为……
她早在天子亲卫暴露后,便把一部分工匠放在了府中,这些工匠除了和她研制双管突击步枪的子弹外,就是在大批量制作火铳弹药,以及……现代最为普通常见的炸药。
其实施元夕并不愿意将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在社会尚且不稳定的情况下批量造出来。
这东西制造出来,只要使用,必定会伤及无辜。
但考虑到魏家可能会狗急跳墙的情况下,她还是做了些准备。
参与制作炸药的人,都是上次将周瑛请到了宫中留下的那批先帝宫人,是先帝的心腹,如今也是周瑛的心腹。
以避免东西轻易流出。
只是施元夕也没想到,这个东西会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当下,影十三从施元夕所乘坐的马车底下,掏出来了东西。
黑夜里,没有太多人看见他的动作。
只瞧见了那突然燃起的引线。
影十三点燃东西,用力一掷。
浓郁的黑夜里,突然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火花。
红浪翻飞,气温骤然飙升。
隐匿在了黑夜里的无数刺客,当下被巨浪吞噬。
轰隆隆巨响之下,寂静的黑夜里,天空都被点亮了。

第89章 鄞州大军
剧烈轰炸的声音,还有在这黑夜里犹如烟花一般迸射开来的巨大光亮,直接让裘府的护卫和朝上派出的官兵愣住了。
知道这一趟不平静,裘朗也做足了准备,带来的护卫都是些好手。
可裘朗怎么都没想到,这最危险的都不是一路上遇到的刺客,而是施元夕本人。
他在那道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中,惊愕地打开了车窗,就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人都还没从这等震撼的场面中回过神来,便看到施元夕身边的那个名叫阿拓的护卫,又一次点燃了引信,猛地抬手,朝另外一边用地抛出了炸药——
轰!!!
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两旁炸起无数烟尘火光。
那些隐匿在了黑夜里的刺客,都还没能回过神来,就已经身首异处。
在这火光照射下,裘朗才注意到,这条道上的四周,隐匿了无数个身影。
对方这是真的想要施元夕的命啊。
当然,若她死了,这些穷凶极恶之徒也未必会放过裘朗。
裘朗并不是魏家一派的官员,他在朝上一向沉默寡言,听从工部尚书的安排,所以算得上是谢家一派。
朝上那般情况,眼下最想杀施元夕,且还熟悉他们行进路线的人便只有魏家。
这一趟差事,对裘朗也说,也是赌上了自身性命来的。
纵是如此,他还是低估了魏家想要除掉施元夕的决心。
……提前布控下了这么多人手,魏家是不计后果地想要施元夕死。
但估计连魏家都想不到,施元夕手里居然还握有这种大规模性的武器。
黑夜里,裘朗面上满是震撼,看了几眼后,骤然阖上了车窗。
他这马车上还坐着一人,是他身边的忠仆,见状忙道:“老爷,这……”
裘朗轻抬手,擦了擦自己额上的虚汗,神色复杂地道:“不用担心。”
今日就算对方来的人再多,也绝不可能是施元夕手里那武器的对手。
裘朗神色变了又变,他投入谢家门下,其实也是无奈之举。
先帝身亡后,想要在朝上明哲保身太过困难。
他不是王瑞平,没有那么油滑的手段和那般了得的人脉。
当时选择谢家,也是因为魏昌宏行事手段太脏。
若朝上斗倒了魏昌宏,那最有可能上位的人,便是谢郁维。
但这些考量,全都是在施元夕没能出现之前。
当时改制火铳出现时,裘朗就感觉朝局要出现变化。
今日亲眼看到了这番景象后……
裘朗一颗心砰砰快速跳动。
谢家在这等武器面前,同样不会有任何胜算。
外边的动静还没有停,那武器灭掉了大半的刺客,余下少部分人,正在被施元夕手底下的护卫清缴。
裘朗却在这一刻恍惚间想明白了些什么东西。
惠州这件事来得太急,他和施元夕二人都没有太多的准备,便快马加鞭离开了京中。
施元夕手里的这个暴力武器,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暂的时间内准备好,那就意味着……她其实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把东西研制出来了。
可此前,就算是魏家下了死手,将她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论处,她也没有轻易动用这个武器。
今日裘朗亲眼所见,这东西威力过大,一旦点燃引信将其投掷了出去,那一整块所有的东西,包括草木,都将会被引爆。
这是一种野蛮且不讲道理的武器。
她在关键时刻也没有随便使用,便代表着她不仅有制造武器的能力……更清楚这武器的使用后果。
魏家该死,可朝上的许多朝臣是无辜的。
那些受魏家驱使的,只能听命的将士、宫人,也都是鲜活的性命。
裘朗只沉默了片刻,随后立即道:“传令下去,今日所见到的景象,绝不允许外传!”
“是。”外边的护卫齐声应下。
但裘朗也清楚,这赈灾的队伍里,不知有多少朝中之人的眼线。
今日之事想要完全压下去,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不管如何,他还是希望能尽可能地给施元夕拖延些时间。
……这个武器,轻易不得暴露于人前。
落到魏家的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边,仅一刻钟的时间,影卫便清缴了余下的多名刺客。
事发突然,这些人都没想到他们手里有这种武器,被炸药炸了个结结实实,伤亡惨重。
便是还存活的人,也都行动不便,哪怕是手持火铳,也绝不是配备了防弹甲胄的影卫的对手。
影十三面色发沉,冷声道:“对方派出的,几乎都是死士,没能留下活口。”
施元夕对此倒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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