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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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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元夕猜的也没错。
因为代考舞弊案,国子监将暂缓入学,给了所有学子三天假。
她回来后睡了个好觉。
等到午后吃过饭,施雨烟就气势汹汹地冲到了她屋里,开口就问:“你昨天发的什么疯!?”
“你知道现在外边的人都怎么说你吗?说你被谢大人退婚后,一直都怀恨在心,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施元夕,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要自己的名声了吗?”
施雨烟快被她气疯了,抬头一看,她还在那气定神闲地喝着汤。
施元夕放下汤勺,用手帕擦了擦嘴,问道:“大伯母怎么没来?”
这等大事,不该萧氏出面来警告她吗?
施雨烟噎了下:“我娘忙着呢,你当谁都跟你似的,每隔几日就能闯出点祸事来?”
施元夕抬眸,与张妈妈对视了眼,眼中划过一抹了然。
萧氏这段时间安静得反常,施元夕忙着国子监的事,也没太注意,只让张妈妈注意些大房的动静。
府中的下人都被萧氏治理过,他们耳目闭塞,很难打听到消息。
张妈妈也没有着急,只这几日跟府中门房的媳妇走得近了些。
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说是萧氏昨日有贵客上门。
这时间也是巧妙,昨日正好是施元夕去了国子监,不在府中时。
再多的,对方便不肯再说了。
张妈妈没有追问,而是等着天擦黑时,让一个小丫鬟去了前院取饭,听小丫鬟说前边的院子里安静了下来,她就绕到了后边的胡同里侯着。
在那侯了一刻钟,才看到一辆马车从施府内离开。
胡同位置较偏,张妈妈看不清楚来人。
原本是不该知晓对方身份的,可当初施元夕第二次定下婚约时,裴济西没少出入施府。
所以张妈妈一眼就认出了那马车上的镇北侯府徽记。
等施元夕从国子监内回来后,便将这事告知了她。
“……大夫人为何要背着您,去和那镇北侯府来往?”张妈妈不解。
施元夕披散着乌发,坐在了床榻上,脚还在木桶里泡着,她神色冷淡地道:“自是在给我寻一个好婆家了。”
从越州离开时,施元夕心中就隐隐有些猜测。
她们主仆三人在越州住的宅院,年久失修,算不得多安全。
可三年来,却一直都没出过事。
这事,若说是她们运气好,也说得过去。
可若细究的话,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三年无事,应当是有人在暗中保护。
京城施府的人对她不管不问,自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安排。
那余下的,便只有她那几位前未婚夫了。
姜浩不可能,他一是已经成婚,行事没那么方便,二便是他本人是个浪荡子,府中的权都掌不了,如何能伸手到越州来。
那就只能在裴济西和谢郁维之中。
很明显,萧氏也发现了这一点。
她当初将施元夕送到越州去,就是让施元夕在那边自生自灭的,越州宅院什么条件,应当没人比她更清楚。
所以她在施元夕离开后,应该又派人去越州查探了。
看她如今的表现,此人多半是裴济西。
裴济西是武将,手下能用之人众多。
张妈妈一惊,想到了镇北侯府的情形,便道:“大夫人不是不想让您做妾吗?”
施元夕纠正她:“是不想让我给姜浩做妾。”
给其他人,尤其是目前的朝中新贵,萧氏还是很乐意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都‘疯’三年了,裴济西竟还没死心?
也正是有这桩事在,哪怕她闯了祸,今日萧氏也没有直接过来问罪,而是让施雨烟来探她的口风。
果然,施雨烟见她不语,便皱眉道:“昨日你所说的事都是真的?”
“谢大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施元夕扫了她一眼:“他怎么想的,我怎么知道?”
施雨烟没忍住:“你不知道,就敢这么贸然行事?”
那可是谢郁维啊,连她父亲都不敢招惹的朝中权臣!
“慌什么。”
施雨烟见她油盐不进,怕继续待在这里被她气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可到底跟朝中之事扯上关系,施家的人从上到下都格外焦灼。
托他们的福,施元夕知晓了这几日朝上的所有动静。
代考舞弊案牵涉到了谢郁维后,大理寺办案的速度变得极快。
仅两日,便查清楚了所有的证据,还一并牵出了条大鱼。
便是此番事件的主导者,礼部的员外郎殷成。
殷成入狱后,将所有的事情全部招供,连涉及的赃款都给吐了出来。
整个审案的流程,可谓是又快又顺利。
殷成提供的供词里,从头到尾都没涉及到谢郁维,当然,也没有涉及到他人。
国子监一共被处理了四人,包括了两个学正和两个助学博士。
除此外,便是御史台出了道折子,弹劾了谢郁维。
可弹劾的内容也格外有趣,说是谢郁维管教不严,纵容下人纵马过街,险些伤了人。
施元夕在这件事情里,是连名字都未被提及,也就是纵马伤人的那个人罢了。
倒是她从前和谢郁维的婚事又被人提了起来。
她的名声在京里又响亮了几分,有说她旧情难却的,有说她恶意报复的,总归什么都有。
没出现在朝堂,却以其他形式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施元夕却并不在乎。
这个指控,本身就不具备什么太大的意义,她说的话全是猜测,没一句证据。
但这事态的发展,却让她得到了非常多的情报。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谢、魏两家确实已不是联合的关系,甚至还隐隐对立。
谢郁维那天出现在那边,就是故意的。
那日便是她没有站出来说,也会有人提及。
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人以为他参与其中。
以此为由头,实际上却是为更快铲除魏家的人。
国子监代考舞弊案的背后之人,其实以她目前知晓的内容来说,确实不能确定是谁。
可这几日透出的过多消息,已经让施元夕明确了目前朝中的两大派别。
谢、魏两家各自为政,谢家占据中书省,魏家有垂帘听政的太后和魏阁老。
乍一看,就是两方鼎立。
既是如此的话,那谢郁维对付的人,必然就是魏家。
先帝一死,京中局势确实复杂。
如今离先帝驾崩已经过了一年,局面还是如此混乱。
且许多事情不只是表面那么简单,除谢、魏两大世家外,明显还有第三方,甚至第四方。
比如……国子监的那个徐京何。
而她想要夺权,似乎就只能在几方势力中选择一个。
一个是害她声名尽毁的魏家,另一个,则是她的前未婚夫。
还有个不知深浅的徐京何。
施元夕将所有理清的脉络一一写在了纸上,在纵横交错的图纸上,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叉。
她歪在了身后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点着面前的宣纸。
嗯,非得要从中作出选择的话……
她一个都不想选,眼前的这些,全都不是她的路。

天色渐暗,落日的最后一抹余晖自天边划过。
施元夕转过头,看着天边被染红的天,静默了许久。
在暮色消融前一刻,她终是提起了笔,在那张无比混乱的宣纸上,圈起了一个名字。
国子监上学日。
一早,施元夕就换上了行装,领着乐书出了施府。
今日施雨烟还是没有等她一起,她仍旧是一个人去的国子监。
马车抵达国子监时,那边已经格外热闹了。
施元夕拎起裙角,缓步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一出现,喧闹的人群便立时安静了三分。
离她较近的几个学子,皆是神色怪异。
“这便是那位施家三小姐吧?”
“……她怎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似的?”
代考舞弊案在朝中是已经结案了,可对于国子监的影响不小。
尤其是施元夕那日最后说的话,三日的时间,已经在所有学子中传开。
人人都道是施元夕胆大妄为,甚至还有人断言,她会先避开这几日的风头。
她站出来指摘的,可是当朝权臣。
哪知她竟是这般模样。
“气色红润,神色坦荡。”有人抚掌轻笑:“别说,咱们这位甲等院的新学子,可真是个妙人。”
他身侧的人闻言,不置可否,目光也落在施元夕的身上。
“她还真的要入甲等院啊?我还以为那个入学考试只是个名头,她还是会在女学子那边学习呢。”边上有人迟疑道。
“当然。”先头说话的人朗声道:“入学名次已经公示,又有代考舞弊案,眼下闹得京里百姓都知道了,她入甲等院,是最为理所应当的。”
至于能在甲等院内留多久,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同他们站在一块的,都是甲等院学子,听到了路星奕的话后,神色都有了变化。
甲等院的反应还算是稀松平常,到了魏青染那,可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魏家马车还没出现,就有两个小厮在前边开道。
魏青染在万众瞩目中出现,她甚至连身上的学子服,都和一般的学子不同。
那学子服面料柔软,蓝色裙摆在日光下,更是呈现种别致的水光。
因国子监学子服上不允许大面积绣花,就只是在袖口、领口处,用金线绣了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今日魏青染不是一个人来的,马车上还有她的另外几个小姐妹。
俱都是魏家一派的人,其父兄也身处高位。
她们几人一出现,施元夕注意到,旁边的普通学子都下意识避开了几分。
隔着人群,魏青染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施元夕的身上。
“啧。”路星奕凑到了周淮扬身侧,似笑非笑地道:“眼下京城都在传,施元夕前几日所为,均是为了谢郁维。”
“如今这新欢旧爱又重聚,魏青染还是那么个性子……只怕以后国子监要热闹了。”
周淮扬木着脸,不带情绪地道:“与你何干。”
路星奕笑了:“跟我是没什么关系,可是跟你不同啊。来,你小声告诉我,你表哥究竟属意谁?”
周家和谢家是姻亲,谢郁维是周淮扬的亲表哥。
周淮扬懒得搭理他,他对魏青染和施元夕的恩怨也并不感兴趣。
只着重看了施元夕几眼。
那边,魏青染已经越过了人群,走到了施元夕的跟前。
施雨烟站在了不远处,见状皱下了眉头。
她有心想要提醒施元夕,在国子监内,不要跟魏青染硬碰硬。
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场合,施元夕还是个不知好歹的,她微顿片刻,到底是住了嘴。
魏青染看向施元夕,冷声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施元夕可不惯着她:“你站在国子监门口,问我这种话?”
“那你来国子监做什么,吃饭?”
周围骤然安静下来。
路星奕一时没忍住,差点喷笑出声。
他神色怪异地看向施元夕,从前倒是没听说,施元夕这么幽默?
魏青染脸上的轻松顿时消失。
因她父亲的关系,在国子监中,还没有人会这样跟她说话。
“你当我是在同你说笑?”魏青染眯着眼睛,冷下脸色:“施元夕,你此前信口雌黄,把谢大人同代考舞弊案牵扯上,如今大理寺已经证明了谢大人清白,你却好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
“国子监是天下学子的表率,你这般行事,如何能进得甲等院?”
魏青染冷眼扫向她:“还是说,你想要让整个学院的学子,都被你的冒失和莽撞所给连累?”
“是啊,这样的学子,还要进甲等院,别污了甲等院的名声。”有学子附和道。
“谢大人事忙,大概也没时间跟你废话。”魏青染微顿道:“但既是出了这等事,便该罚才是。”
“这样,不若你今日直接退出国子监。”
“也免得偌大的国子监,上千名监生皆被你所牵累。”
边上的学子对视了眼,神色都颇为复杂。
对于普通学子而言,能进入国子监中,那肯定是付出了良多的。
魏青染随便的一句话,便要叫人退学。
魏家在京城,可谓是只手遮天。
可就算不忿,那又如何?
国子监是官学,是整个京城里,阶级划分最明确的地方。
施雨烟神色难看,魏青染寻常行事就跋扈,这次让她抓住了把柄,就更是无所顾忌。
她转过头,欲低声吩咐身侧的丫鬟,先一步去国子监中请徐司业。
可还没开口,就等施元夕道:“开口便能决断学子的去留,我竟不知,这国子监的祭酒,何时换了魏小姐来当?”
周遭一静。
魏青染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来。
然而面前的人,却笑眯眯地道:“我知道,魏小姐是谢大人的未婚妻,是以才会在人前这般维护他。”
魏青染身边的人听到这话,格外诧异。
“她这是发的什么疯,提及青染和谢大人的关系,不就是在羞辱她自己吗?”
对啊,满京城里都知道,施元夕是被谢郁维退婚了的。
而魏青染和谢郁维的婚约不论成与否,至少明面上,他们还是有着直接关系的。
他们认为施元夕是在自取其辱,却不料,施元夕直接踱步,至魏青染的跟前:“只是我不明白,你们既然是一家人,怎么做事之前,不先商议好再行事呢?”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魏青染道。
施元夕但笑不语,只轻抬眸,看向了后方。
魏青染转过身,这一回头,就看见了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带着些礼物,绕过了国子监门外的许多学子,顶着一脑门子的汗,快步行到了施元夕的面前。
那小太监没想到国子监这边这般热闹,微愣了下。
可想到顶上的人吩咐的事,他便整了整面上的神色,对施元夕高声道:“传江太妃口谕。”
听到了江太妃的名号,不少学子眼眸微动。
就听那小太监对施元夕道:“那日谢大人是收到了江太妃之命,赶至国子监中,因急于回去复命,才命底下的人将马车赶得快了些,没成想竟是撞到了施小姐。”
“听闻施小姐的车夫还受了些伤,太妃自来慈悲,便特命奴才来给施小姐送些药材。”
“太妃还说了,施小姐是受了无妄之灾,国子监内,不准有任何人为难施小姐。”
整个国子监门口站满了人,却在这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谁都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还会有后续,且还是以这样的形式。
这个江太妃,可并不是个什么简单的人物。
淮康帝留下的宫妃不多,在先帝登基后,便几乎没什么声响了。
江太妃在淮康帝在位时,异常得宠。
淮康帝最后年老体弱的那些年,因疼惜她无子,所以特地开恩,准许她在宗室中过继一个孩子,用以保障她后半生的生活。
后来,先帝夺嫡成功,顺利登基。
江太妃就带着那过继的宗室子去了皇陵,在皇陵边上的行宫一住就是两年。
直到先帝突然得了急症驾崩,江太妃才被朝中的大臣请回了京中。
和她一起入京的,还有那位如今已经年满十八的继子。
江太妃的那位继子,可是有封号在身的,是淮康帝亲封的广郡王。
昨日,施元夕一整日都没有出门,就待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她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那就是魏家夺权,是因为拿捏着如今不足五岁的少帝。
而谢郁维若要跟魏家抗衡,他拿什么来做自己的那面大旗。
又以什么样的方式,得到朝中朝臣的认可。
她想不明白,索性直接去问了萧氏。
没错,就是萧氏。
在清楚萧氏背地里跟镇北侯府的人来往后,施元夕就清楚,眼下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过界,萧氏都会满足她。
萧氏不知道她问这些做什么,以为她只是想在国子监内立足,毕竟国子监和前朝是息息相关的。
就将知道的消息,尽数告知了她。
当提及江太妃和这位广郡王时,施元夕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魏家的傀儡是少帝,谢郁维如今想要拥护的,就是这位广郡王。
再连上他莫名参与进代考舞弊案一事。
施元夕猜测,谢郁维打算用这桩事,将广郡王和江太妃带入所有人的视线中。
那如何能让他们参与进来呢?
答案就是施元夕,这也是这么多天,谢郁维那边一直尤其安静的根本原因。
有人在贪墨银子卖出国子监的学子位,就有人为臣子仔细思虑,体贴入微。
施元夕还算是了解谢郁维这个人。
这件事情只有在所有国子监学子面前去做,才有意义。也是用这种方式,在昭告全天下。
所以,她才会问魏青染那个问题。
众目睽睽之下,施元夕先是谢过了江太妃的礼,随后抬眸,轻笑道:“多谢公公。”
“只是元夕也不清楚,我现在该如何了。”她微顿,转向魏青染:“请问魏小姐,我还是应当听从你的吩咐,直接退学吗?

她似笑非笑地道:“你既是这么喜欢国子监,那便留下罢。”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狐假虎威到几时。”
一个太妃而已,对眼下掌着大半朝堂的魏家而言,算不得什么。
但魏青染也清楚,这等话不能放在了明面上说,尤其是在这么多的学子面前。
她不把施元夕放在眼里,是因施元夕无权无势,哪怕出身施家,也不会有任何人有这个能耐护着她。
可江太妃不同,至少在明面上,对方还是皇家的人。
魏青染一走,这门口就更加热闹了。
“啧,这可真是有趣了,居然有人在公开控告谢大人后,没受到任何的处罚,还得了奖赏。”路星奕笑眯眯地道:“看来咱这国子监啊,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周淮扬没回话,直接进了院中。
“走那么急干什么,等等我啊。”
施元夕让乐书收下了礼物,送走了江太妃身边的人,和站在门口不动的施雨烟一起往国子监内走。
身旁跑过了一人,她抬头,只瞧见了对方用来束发的发冠上,那颗婴孩拳头般大小的红宝石。
身侧的施雨烟皱眉道:“魏青染眼高于顶,往常在国子监内,也极少与人来往,你……”
她想说,让施元夕自己小心些,真惹怒了魏青染,后果只能她自己承受着。
就听施元夕道:“魏家势大,她觉得她捏死我,如同捏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从前也是如此,魏青染肆意妄为的背后,是已经站到了权力巅峰的魏家。
不过毁掉一个女子罢了,哪里需要那么复杂的流程。
可曾见过皇帝砍人,还要给他人留颜面的?
现在的魏家,虽说还没有到了皇帝的地步,可在许多人的眼中,已是只隔了一道屏障的问题了。
施雨烟眼眸微动,到底是没再说些什么。
她要去女院,走了一段路,便和施元夕分开了。
施元夕被国子监的人领着,在无数人的注视下,神色自如地进入了国子监的核心,整个大梁读书人心中的圣地——甲等院。
大梁的国子监建得极大,光是一个甲等院,就占据了半条街。
一路走来,所见之处皆以宽大、明亮为主。
甲等院内还有一处碧水连天的池塘,只是如今已是秋季,池塘内荷叶均已凋敝,唯有几尾喂得肥肥的锦鲤恣意地穿梭其间。
走过池塘,便是一片茂密的青翠竹林。
竹林幽幽,漂浮着几抹竹叶淡香。
竹林后方,就是甲等院寻常授课的笃行堂。
施元夕被带到了其中一间讲堂,进门时,她看到了门外挂着一枚精巧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四个字——甲等五级。
一个讲堂内人并不多,眼下多半学子已经到了,听到动静,所有人俱是回头来看。
当看到是个女子时,在场的人俱是愣了片刻。
都知道今年甲等院中进了一个女子,可甲五共有十来个讲堂,所以里面的学子没想到,他们竟是上来就跟施元夕分在了一块。
“施小姐?”王恒之正热烈地和旁边人说话,回头瞧见施元夕,一双眼睛倏地亮了。
施元夕环顾四周,最后在尾端的座位落座。
她神态自然,动作轻柔,半点没有初入国子监的拘束。
“王公子也在此处?”施元夕一边放东西,一边对王恒之轻笑。
她生得太美,王恒之这个人,对生得好看的男女都没有半点抵触。
被她这么一笑,眼神都迷糊了半截,好半晌才讷讷道:“是、是啊。”
但其实他入院时,就已经知道会跟施元夕共处一室了。
甲五虽有十来个讲堂,但划分讲堂都是有讲究的。
新学子入院,都是按照名次分入各个讲堂。
王恒之是荫监生,不用参加入学考试,但如他这般进入国子监的,就会被分到最末位的讲堂中,他的同窗,便都是本次入学考试中名次靠后的人。
施元夕是甲等二十六位,虽说名次前进了几位,但仍属于末尾。
正说着话,又有一人进了讲堂。
和刚才的施元夕不同,这人一出现,讲堂内的人神色都有几分怪异。
“坏了,路星奕怎么在这里?”
“……此前我还不确定,他一来,我算是明白了,咱们这个讲堂的人,就是整个甲等院的最末位了。”
他们口中的路星奕,就是施元夕在入院时,看到的那个梳着高马尾,发冠上还镶嵌了一颗巨大的红宝石,身段极高,面容俊朗的少年郎。
路星奕此刻心情不佳,臭着脸,随意拉开了一张离他最近的椅子,啪地坐下了。
他一坐下,周围的人也不敢再窃窃私语些什么,各自回了自己的位子。
王恒之顺势在施元夕前方坐下,一边还道:“以后便是真正的同窗了,施小姐若有任何的不明,都可以问我。”
施元夕微顿,便问:“门口那块木牌上写着的甲等五级是何意?”
“是甲等院内的排序。”王恒之道:“甲等院内,共分为五级,新学子入院,都是最低的甲五级,等到日后学成,便可往上晋升。”
“等级从大到小,最高为甲等一级。按照如今的律令,若咱们想要从国子监内结业的话,至少需得要升至甲三级。”
理论上来说是简单,可国子监晋升考试极难,需得要将所讲授的内容掌握得非常好,才能往上升。
而普通的甲三级结业的学子,想要进入朝堂,还比较困难。
考入甲二、甲一,则会相对容易许多。
但甲二、甲一的学识水平实在太高,大梁国子监至如今,也有一百多年时间了,由甲一晋升的学子,也并不算多。
国子监的甲一,是差不多能比肩科举状元的存在。
甚至某种程度上来说,比科举更难。
因科举还会受到当年参加的学子总体水平,和出题的影响。
甲一则不然,甲一有固定的晋升要求,达不到就是达不到。
“晋升的方式呢?”施元夕问。
她这话问出口,惹得不少人往她身上看。
包括懒洋洋靠在了椅背上的路星奕。
路星奕勾了勾唇,入院就被划分在了最差,她倒是想得挺多。
“你应当知道,咱们甲等院的规矩,是每三个月一次大考吧。”
施元夕点点头。
“晋升考试就在大考之后,与大考间隔七日,所有等级的大考前十名,可以直接参与晋升考试。”
从前的规则还复杂些,需要入学至少一年,才能参与晋升考试,如今倒是取消了这一条例。
“不过……”王恒之委婉道:“大考难度本就高,对于普通学子而言,能保住当前的评分,留在甲等院中,已是实属不易了。”
晋升考试什么的,对新学子而言,几乎是不需要 考虑的东西。
也不是,不止新学子。
像路星奕这样的,入国子监都两年了,今年是第三年,不照样被发放到甲五最差的一个讲堂来。
和他同期入国子监的周淮扬,今年都已经晋升至甲三了。
就他还在跟新学子坐在一起听讲。
国子监的学业难度是极高的,哪怕没有被降到乙院,大考成绩差,便只能停滞不前。
修不满甲三,结业都成问题,就更别说其他的了。
施元夕眼眸微动。
她要走的路很难,这个难不只是学业上的难度,更是其他多重的倾轧。
若无人帮助,便是入了这国子监,只怕也是晋升艰难。
入学考试后,她已经有了把握,学业上的所有问题,都不会对她造成困难。
问题在于她该如何往上晋升。
该怎么在世俗、偏见还有毫无人脉的情况下,打开局面。
她心底其实已经有了成算。
但在接触对方前,她必须得要先证明自己。
她需要名声,不是一个贤惠、懂事、端方有礼的女子声名,而是一个有能耐,有才学的学子之名。
眼下最好的一个机会,便是大考和晋升考试。
施元夕轻叩桌面,那么,在向对方投诚前,她需得要做的,就是凭借她自己的才学,考入甲四级。
入学三月,以女子身份考入甲四,再加上她手里的筹码,应当足够让对方动心了。
施元夕回京这么久,都在筹备国子监的考试,而国子监的考试其实更偏向于现代文科。
拜她在大梁的经历所赐,她在现代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学习。
她像一块海绵一样,疯狂地吸收着大量的知识。
而这些知识,才是她目前手里最大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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