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书网.Top

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2023最新网址 fushuwang.top  录入时间:01-19

施元夕拿起账册翻了几眼,目光亦是冷沉了下来。
影十三见状,低声问道:“今日这等好机会,大人何不将这些贪官污吏一网打尽?”
施元夕阖上了账册,道:“裘大人那边,还需要许志等人配合。”
这些官员手里掌着的,是大半个惠州的民生,如许志所言,施元夕不可能将他们所有人全都拿下。
这样该做的事情没人做,惠州的情况只会更乱。
但和许志的想法不同。
施元夕也没打算放过他们。
她目光幽远,抬眸看向了远处黑沉沉的天,道:“不能全部一起杀,便一个一个地杀。”
影十三闻言,忍不住抬头看向她。
“他们之间互相勾结,行事这般猖狂,头顶上必定有个了不起的保护罩。”施元夕微眯了眯眼,道:
“那位掌管着兵权的都指挥使,手中可是有着两万多兵马。”
这是晚间抵达民宅后,萧驰告知她的。
萧驰还说,那位都指挥使没有第一时间赶来惠州,就是因为他在施元夕赶来的这几日里,去往禹州调兵遣将。
施元夕目光幽幽地道:“你知道平江这位只手遮天的都指挥使姓什么吗?”
影十三微顿,几乎没有犹豫地道:“魏?”
施元夕点头:“他应当在我们入惠州之前,便得了魏昌宏的密信,知晓了我手里有强悍的武器。”
他没有第一时间跟施元夕对上,就是怕会落得跟那伏击的几百人一样的下场。
眼下纠结重兵,是因为她在惠州所作所为,应当也是京城魏家给他下了死命令,要让她有去无回。
施元夕留着惠州官员的性命,不只是要用这些事情恐吓他们做事,也是为了用他们钓出背后的这条大鱼。
萧驰说,从前惠州也遇到过这样的洪涝,可却没有哪一次像如今这般失控。
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魏家。
惠州官员跟魏家之人勾结在一起,搜刮的这些民膏民脂,一部分用于自己挥霍,另一部分必然上交给了魏家。
施元夕此番来惠州,除去了赈灾救民外,最为主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找到魏家勾结地方官员的证据。
这些东西不好找,魏家不会留下那么直白的证据。
那便一个个的收拾,放出消息去,让他们惊慌失措,露出破绽来。
施元夕回过神来,问道:“可有找到有用的东西?”
影十三轻摇头道:“影卫将陈疆的府中翻遍了,只找到了大批的金银。”
施元夕对此也不意外。
陈疆在惠州的官场中,还只能算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大头,应该都掌握在了上头的知州、知府手里。
她轻声道:“不着急。”
“根据朝中律法量罪,七日后将陈疆拖至刑场处决。”施元夕轻敲了下桌面,给惠州的贪官污吏定下了一个周期。
每七日里,处决一个人。
她要整个惠州官场风声鹤唳,所有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生不如死。
顺带……
施元夕看了眼查抄的账册,道:“来的时候,户部推说国库空虚,给的赈灾款太少。”
“没想到惠州的一个官员,都能有着这么厚的家私。”
施元夕目光落在了那本账册上,抬眸道:“我晚间会写一封折子,你派人连夜加急送往京城。”
影十三忙道:“是。”
当天夜里,有一道来自惠州的折子,八百里加急,用了五日时间送到了朝上。
施元夕离开的这些时日,朝上仍旧热闹非常。
而这一道折子的出现,直接让本就热闹的朝堂炸开了锅。
原因无他,施元夕在折子中写道:
“惠州官员渎职失察,致使流民遍地,城中混乱不堪,查抄惠州通判陈疆府上,得出数十万两白银。”
“惠州贪官遍地,民不聊生,臣此番代圣上行钦差之责,特此上奏,请于七日后斩杀罪臣陈疆,以安抚民心。”
她到惠州第一天,便要杀当地官员。
除此外还不够,施元夕一道折子,还将户部所有官员弹劾了遍。
她说:“惠州收缴税款,与户部记载数目不合,户部之中,必然存在与惠州官员相勾结之人,贪墨众多税款,且还阻拦了赈灾之事。”
“户部对赈灾银钱多次推诿,此番用于赈灾之款项,尚不如陈疆府上查抄所得数目。”
“臣恳请圣上应准,将查抄贪官所得银两,用于赈灾救民一事,另,清算户部官员,还惠州百姓以公道。”

第92章 现场审阅
那户部尚书的脸都黑了,这施元夕远在惠州,本以为朝上多少都能够消停一阵,没想到她是八百里加急都要送份奏折来弹劾他。
他一抬头,还对上了几个若有所思的面孔,当下只觉得太阳穴两边阵阵抽痛,恨不得当场晕厥过去了事。
他想晕,这殿上的人可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奏折刚一出现,那吏部的李侍郎立马就站了出来,高声道:
“户部掌管天下钱粮,如今又逢多事之秋,每一笔银钱都尤其重要,还请皇上下令,清查户部!”
魏家官员听到了他这番话后,脸都黑了半边。
周御史道:“这些事情不过只是施元夕的一个猜测!”
“她一个钦差不好好办自己的差事,反而随意牵扯朝上的官员,李大人也是荒唐,她上下嘴皮那么一说,证据全无,你倒好,她说什么你信什么。”
“也不知李大人究竟是从施元夕那边得了些什么好处,才会对其这般听之任之!”
李侍郎讥笑道:“施大人肃清朝堂,功劳无数,不听她的难不成要听你的?”
“看不出来,周御史平日里端着一副清高无比的模样,私底下却跟户部来往这般密切,也不知道究竟是得了些什么好处!”
他将周御史的话原封不动地又还给了他。
这番话一出口,别说周御史了,朝上和李侍郎熟悉的官员都懵了。
这般林伶牙俐齿,还是他们认识的李侍郎吗?
唯有王瑞平觉得合理,李侍郎能力有之,从前就是太过于忍让,才会让魏家欺辱到了那等境地。
如今这样,正好!
盯着户部这块大肥肉的,可不止一人。
李侍郎开了这个头后,朝上瞬间变得闹腾非常,接连有人站了出来参那户部官员。
这里边,还有不少谢家的人。
徐京何看在了眼里,目光微顿。
他在一片哄闹声中,缓步上前,冷声道:“惠州官场如此混乱,接连误事,逼得安城内外遍地流民,甚至到了对赈灾官员下手的地步。”
“整个惠州的官员更是互相袒护,以至于灾情延误,民不聊生。”
那哄闹的朝堂,在此刻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徐京何面上的表情却越发冷沉:“官逼民反,还能如此胆大包天!这等行径,不像是几个地方官能做得出来的。”
“惠州官场之上,必定有人维护,他们贪墨所得的银两,只怕也有大半供奉给了顶上的人。”
施元夕的折子里透出了很多消息,徐京何派出去的人也没有在他们进入惠州后撤了出来,此刻他的手中也掌着不少的消息。
徐京何轻抬头,无视了魏昌宏迫人的目光,沉声道:“还请皇上下令,准臣彻查朝中所有与惠州官场勾结之人!”
那些还在争执的官员们瞬间噤声。
谢郁维在这压抑的气氛中回头,目光幽沉地看向了徐京何。
若非他清楚周瑛和徐家暂且还没有联合,只怕都要以为今日之事,是徐京何与施元夕二人里应外合做出来的局了。
徐京何人在刑部,那李侍郎恰好就在吏部,吏部掌管的就是官员考评,李侍郎所能提供给徐京何的信息,都是极其有用的。
谢郁维一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只是觉得,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施元夕和徐京何,似乎走得太近了一些。
他不知道的是,施元夕在行事之前,压根就没有跟徐京何通过气。
她也不需要跟徐京何达成一致。
实际上施元夕手里压根就没能拿到惠州上缴的税款账册,她在来之前也从没有插手过户部的内务,又怎么会清楚户部收缴的税款。
只是惠州官员所行之事证据确凿,她借着这件事,往朝里传消息,就是想要让谢郁维、徐京何两方跟魏家打起来。
她不在朝上,很多东西没办法控制。
这些时日内,魏家必定会想方设法往空缺的位置上塞人。
施元夕不想要反反复复跟魏昌宏打这种拉锯战,她抛出这件事,便是要让魏家腹背受敌,来不及也抽不出手去铺设什么。
总归徐京何跟魏昌宏有仇,谢郁维想要上位最大的阻碍也是魏家。
这个结果,不就是皆大欢喜吗?
亏魏昌宏一个人,造福千万家。
施元夕把那个奏折抛了出去,便没再去管朝中的事,专心做起了赈灾之事。
惠州天气确实不受控制,她来了这么些时日,仅有第一日进城时雨停了,接下来的几日里,天空都飘着绵绵细雨。
雨势不算大,但却让很多事情无法实施,原本就受灾的惠州伤上加伤。
这般情况下,只能尽快推进水利工程建设,才能缓解惠州的境况。
施元夕和裘朗商议过后,打算行以工代赈的办法,召集惠州的流民和青壮年,付给他们工钱,让他们参与到了水利工程中来。
与此同时,城中的粥棚搭建了起来,施粥的同时也提供些基础药物,以防备雨水冲刷之下发生瘟疫。
那惠州官员们口口声声喊着粮仓内没有存粮了,施元夕开仓后,发觉存粮确实不多。
可她从陈疆家中抄出了大批的银子,手底下又有着人手,有钱在手上,不愁买不到粮食。
这几项措施颁布下去,成效极佳。
原本因雨水停滞 的水利工程,进展速度比刚开始起步时快了三倍不止。
裘朗脸上的表情一日比一日好看,说依照这样的速度下去,很快就能泄洪。
他绘制的图纸几经改动,如今终于定了下来。
按照这份图纸来改动的话,不仅能泄洪,日后还能用于农田浇灌。
是真正利民的大工程。
施元夕看了后,也觉得极好,甚至还与他说,往后可以将这种改制的方法推广至全大梁,以改善民生。
裘朗连连点头称是。
那萧驰看着他们两个人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打断道:“法子是好法子,可朝中给的银子根本就不够。”
这可是个大工程,户部给的那点银子哪里够看的?
施元夕手中抄家所得的倒是不少,但想要完全建成,手里的这点钱还是不够。
除非……萧驰微顿,道:“除非再来一个陈疆。”
他这话才说出口,那上首的施元夕当即就起了身,她一双眼睛里迸发出极致的光彩,一边还对萧驰道:“到底是鄞州豪族,还是萧将军有办法。”
萧驰:……
这屋子里长了眼睛的人都知道她想做什么吧,她倒好,那嘴皮子一张就变成了他想的办法。
他来不及说话,抬头就看见施元夕拎了本账册,往外边去。
萧驰赶紧去拿自己的佩刀,问她:“上哪去?”
施元夕笑眯眯地道:“自是去实行萧将军的好法子了。”
萧驰:……
惠州的官员知道了,该不会连夜派出刺客暗杀他吧?
别说,这事这几日里可没少见。
只不过那些刺客都是冲着施元夕来的。
为了保护施元夕的安全,萧驰如今也住进了这个民宅中。
入住仅三日,便遇到了两波刺客。
惠州那些官员明显是被施元夕逼急了,前边一波甚至有人想要趁乱在这民宅内纵火。
打算一把火烧死施元夕和这边的所有人,好将自己犯下的事情彻底掩埋。
可惜施元夕身边的影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萧氏又派出了家中最优良的护卫保护她。
那把火都还没能烧起来,人就已经被隐藏在屋顶的影卫击毙了。
就是考虑到了会出现这种狗急跳墙的情况,也是为了节省些子弹,在进入民宅后,施元夕给暗处的影卫更换了武器。
从火铳改成了弩箭。
靠着弩箭扛下了数次暗杀。
攻势是暂且挡了下来,可他们都清楚,只要施元夕一日不离开,便一日无法脱离危险。
也正因如此,施元夕身边的贴身侍卫从两人变成了五人,白日里的时候还有萧驰在身边。
就算是这样,萧驰心头都还绷着一根弦。
施元夕却道:“这几日内,他们应当会安分不少。”
萧驰闻言,不解地看向了她。
却见施元夕眼眸闪烁,轻声道:“听说,那位白知州于昨日晚间回到了安城。”
惠州这位知州,从施元夕他们抵达惠州后,便一直都没有出现过。
施元夕在后边几日里听许志说,是离安城较远的一个镇子被淹,那位知州大人带着官兵前去救灾去了。
这些时日不在安城当中。
这位白知州所去的地方,施元夕也知道。
裘朗和她说过,按照地形来推断,那个鹭水镇应当是整个安城受灾最严重的地方。
那上边有两个水坝,一旦决堤,后果将不堪设想。
裘朗前些时日已经派人前去加固水坝了,人还没回来,所以并不清楚鹭水镇的具体情况。
只从面上来看,这位白知州倒是位好官。
等施元夕和萧驰一起,抵达了安城府衙亲眼见到这位白知州后,连带着萧驰都顿了一瞬。
和惠州那些个大腹便便,一身名贵的绸缎衣裳,穿金戴银的模样不同。
这位白瑞民白知州,瞧着实在是朴素到了极点。
这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衣衫,衣服似乎浆洗的次数多了些,隐隐有些发白。
穿在了他的身上,倒很是合身。
他年纪比知府许志要小上一两岁,模样倒是看着比许志要苍老许多。
发间甚至带了几缕白丝,人也很是清瘦。
施元夕入府衙时,他身上还披着一件蓑衣,似是刚从泥水里边走出来。
白瑞民骤然回头,看见了施元夕一行人,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便道:
“这位便是施大人吧?”
他快步往前走了两步,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身打扮有些失礼了,复又停住脚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施元夕道:
“刚从水坝上回来,让大人见笑了。”白瑞民一回身,让出了路来:“外边天冷,大人进来说话。”
这般表现,可不像是掌着一州所有事务的最高长官。
萧驰微顿,和施元夕对视了眼,随即一同进了这府衙中。
施元夕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白瑞民进来后,也没提前些天被处决的陈疆一事,开口便同她说了许久的赈灾事宜。
他对目前所做的事情,确实尤其了解。
三言两语间,还将他此番去到鹭水镇所做的事情说了个清楚明白。
依照他所说,鹭水镇的水患已经有所缓解。
只需要等待裘朗那边的事宜完成后,便能彻底解决水患。
施元夕听着轻点头,低头抿了口茶。
这处府衙此前一直都是白瑞民在用,今日也是第一次,有人在府衙中招待她用茶。
施元夕轻垂眼眸,这茶水入口发涩,还带着些陈年麦子的香气。
是民间最常见也卖得尤其便宜的大麦茶。
两三文钱就可以买得一斤。
自从来到这惠州后,所见到的官员无不都是一副富贵逼人的模样,这位倒是和所有的人都不同。
面前一直在兜圈子的人,此刻也终于说到了正经处。
他目光冷沉,面色冷肃地道:“……我离开府衙前,便隐隐察觉到了陈疆之事,可没想到鹭水镇的水患来得这么迅猛,那镇子上还住着数万百姓,身为惠州父母官,不得不以百姓的安危为先。”
“没想到一时失察,却让底下的人犯下了这般大错。”白瑞民说及此处,面上满是悔恨之意,甚至还起身,对施元夕躬身道:“待得此番灾情结束,下官定会向朝上请罪。”
他这话说完,面前的人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那刚刚得了消息,赶到了这边的苏文辉和许志二人,见状都不由得沉下了面容。
唯有白瑞民仍旧满脸的惭愧之色。
这大堂内安静了下来,施元夕似乎才反应过来,她抬起眼眸,缓声道:“白大人这可就折煞我了。”
“你我同为大梁官员,我如何能受得白大人这样大的礼。”
话是这么说的,可她从头到尾都端坐在了那红木圈椅上,别说是避开白瑞民的礼了,是连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白瑞民眼眸微沉,抬头看了她一眼。
这些年来往惠州的官员他也见得许多,像是施元夕这样油盐不进的,还真是极少数。
好在,他也没打算真的让施元夕全然相信他。
白瑞民微顿片刻后,方才道:“连日暴雨之下,安城还能不被洪水淹没,都是施大人和裘大人的功劳。”
“下官惭愧。”他眼神晦涩,沉声道:“虽有心想要为惠州百姓做事,可到底是能力不足……”
施元夕轻挑眉,抬眸看向他。
她来这惠州也有半个月了,距离斩杀陈疆那日也过去了七天。
消停了这么久,也不知道这惠州的官员们,想出了什么样的办法来对付她。
正想着,就听面前的人说:“惠州境内,受灾最为严重的并非安城,而是江城。”
“有施大人坐镇,安城内已逐渐平稳了下来,可江城的情况却没有得到太多缓解。”白瑞民微顿,抬眸定定地望向施元夕。
“赈灾之事不宜耽误,如今下官也已经回来了,可以从旁协助裘大人,便请施大人先一步前往江城,助江城百姓脱困。”
白瑞民说及此,直接朝着施元夕的方向拜了下去,从施元夕的角度,都看不到他的神色,只看见了这位惠州的父母官低垂下去的腰。
“如今局面,唯有施大人坐镇城中,才能叫惠州百姓安心。”他身后的许志、苏文辉二人,亦是同他站在了一起。
萧驰面色沉了下来。
刺杀不成,他们这是打算直接将施元夕驱逐出安城。
不说安城内流民情况最为严重,就说施元夕如今若是离开安城,不知道会遇到些什么样的麻烦。
再者就是,惠州官场积弊未除,施元夕此刻若是走了,便是在给这些官员留下空子钻。
让他们有机会粉饰太平,甚至将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掩埋过去。
白瑞民打的好主意。
在安城处理不了施元夕,便让她去往江城。
这城中的内乱还没彻底平定,她若将鄞州驻军带走,这边再次生乱,就是她的过错。
可不带鄞州驻军,便等同于羊入虎口。
不论施元夕做出何等选择,都逃不开渎职论罪的下场。
偏他还将姿态放得很低,而且一口一个江城百姓。
就是在拿江城灾情来压她,身为赈灾使,她若不顾百姓安危强行留在了安城中,那待日后江城出了事,都是她的过错。
他拿捏着姿态,不断给施元夕戴高帽子,可实际上却只是为了将平定灾情的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施元夕的身上。
施元夕微顿,抬眼看向了面前的三人,开口道:“白大人的意思是,整个惠州官场,都无一人可用,只有我能缓解江城的灾情?”
白瑞民脸上的表情冷却了三分,他骤然起身道:“下官绝无此意。”
“赈灾之事,原就是惠州官员的责任,施大人放心,此番去往江城,惠州官员也会随行,只是他们行事不比施大人果决,为避免江城生出乱象,便只能让施大人坐镇其中。”
“白大人打算让哪位大人同我一并前往江城?”
白瑞民眼眸微闪,当即道:“惠州同知苏文辉苏大人可随大人前去。”
“至于萧将军……”他苦笑了声:“大人有所不知,今日粥棚内又有流民闹事。”
“安城大半守卫如今都在鹭水镇加固水坝,平定内乱之事,只能请萧将军出手相帮了。”
施元夕终于从座位上起身,她往前走了两步,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我懂白大人的意思了。”
“你这是要将惠州大半官员都留在安城,连带着我请来的鄞州军也留在安城,然后让我和你手底下的一名官员,去堵那灾情最为严重的一处。”
“这样一来,不管江城情况如何,总归你们在安城是高枕无忧了,对吧?”
“不……”白瑞民满脸急切地想要解释,却被施元夕直接打断。
“诶,白大人不必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左不过就是江城之事如何如何急切嘛,我知晓,想要治理水患便绕不开江城。”
“不过,比起我过去,我倒是有个更好的办法。”施元夕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沉声道:
“便是让原江城知府周庆安官复原职。”
这话一出,大堂内的所有惠州官员,包括那白瑞民在内,神色都变了。
白瑞民目光冷沉下来,道:“周庆安犯下重罪,且在审讯还没结束前就擅自从狱中脱逃,如何能担此重任?”
施元夕却回过头,神色惊讶地看向了他:“白大人不是对惠州所有事情都尤其上心吗?”
“那大人怎么不知道周庆安是被人冤枉的?”
白瑞民皱眉:“他驱赶流民致使成祸,如何能……”
话还没说完,施元夕身侧影十三便上前一步,直接将一张宣纸递到了他的面前。
白瑞民看清楚上面所写的东西后,那一直挂在面上的谦逊之色,瞬间消失殆尽。
施元夕却道:“白大人可看清了,这是陈疆签字画押的供词,上面说,流民之事与周庆安无关,是他得了上头的命令后做的。”
“他身边的两个主簿皆可以作证,至于那个吩咐他驱赶流民的上官……”
施元夕抬头,目光落在了他身后的苏文辉身上。
“就是白大人口中那位要与我同行的惠州同知苏文辉。”
施元夕往前逼近了几步,目光下滑,落到了那白瑞民的脖颈之下。
她面无表情地道:“白大人真是勤政爱民,就算在这阴雨天内,也要穿着自己那身几十两黄金才得一尺的烟云绸中衣,冒着大雨去处理水患。”
白瑞民那张和煦亲民的脸,龟裂开来,隐隐露出了几分他的真实面孔。
施元夕却恍若未觉般,只沉声道:“装的时间太久了,是不是都忘记自己是个什么人了?”
白瑞民神色再也挂不住,将要开口时,就见施元夕轻抬手,一声令下,府衙四周冲出来了不少影卫,瞬间将他们团团围住。
施元夕道:“将驱逐流民的罪臣苏文辉,押入刑场中。”
“再派官兵包围苏府,包括苏文辉名下的府邸、钱庄和店铺,还有……苏文辉母亲名下的所有产业。”
“将所有的证据都抬到府衙中,让白大人一一过目,审理清楚。”施元夕说到此处,微顿了下:“大人若审阅过后,还是不能找到任何给苏文辉脱罪的办法的话——”
“那,便只能传令刑场,将其就地斩杀了。”

第93章 你说是吧
惠州官场沆瀣一气,那陈疆在许志、白瑞民二人手底下多年,他们犯下的事,陈疆必然也有参与其中,就算是被推出来当了替死鬼,他也不会轻易将证据告知施元夕。
可对于施元夕而言,并不只有陈疆一个选择。
入惠州后,她所掌握的最重要的人证,是在惠州官场潜伏了多年的江城知府周庆安。
这些时日,惠州官员白日里得要配合推进赈灾事宜,到了晚间便绞尽脑汁地想要找到周庆安的行踪。
他们搜遍整个安城,都未能找到对方踪迹,便清楚人一定是落到了施元夕的手里。
正是这个猜测,才让这些官员狗急跳墙,在短短的半个月内,刺杀施元夕数次。
按常理来说,施元夕其实应该多少收敛些,竭力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才是。
她这般高调,便是为了吸引全部的火力。
越急越是出错。
影卫隐匿在了安城中,查到这半个月的当铺、牙行生意异常火爆,更有大批量的宝贝涌入市场。
陈疆之事,让整个安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施元夕便靠着周庆安给出的线索,及埋藏在各处收集到的消息,一路顺藤摸瓜,掌握许多重要证据。
陈疆落马后,都是由她的人审理监视,当地官员插不了手,施元夕也没有拷问他的意思。
她也很忙,裘朗负责了兴修水利之事,其他的事情便都落在了她的手中。
到陈疆临死之前,她只见了对方一面。
这份陈疆亲手签字画押的供词,便是那次拿到的。
时间紧迫,施元夕没跟他来什么动之以情的那一套,她只简单陈述了一件事实。
陈疆犯下的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在这个关头上,他若不给出些交代来,便会累及家人。
施元夕到底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她也不喜欢连坐的那一套,可在寻常大梁人的认知里却并非如此。
那陈疆在入狱后,便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听到施元夕的话以后,到底产生了动摇。
他贪污所得的银两,也有大半花在了他家人的身上,若说全然无罪也是不可能的。
只是主要罪责由他犯下,其他人罪不至死,但判处流放之罪亦是免除不了的。
这是施元夕一早就定下来的,但此事陈疆并不知道,他最后为了家人能够活命,终是给出了这份供词。
有了这份确凿的证据在手上,今日白瑞民就算是有着通天的本领,也救不了苏文辉。
如施元夕所想的那般。
这么多证据摆在了面前,白瑞民也好,许志也罢,都无法为苏文辉争辩,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驰领兵入内。
2023最新网址 www.fushuwang.top 请重新收藏书签

推荐福书 七零开马甲在  暗桥—— by  霸总带娃日常  在规则怪谈世  异世女配被迫  天赋是生存图  炮灰夫妇今天 

网站首页最新推荐浏览记录回顶部↑

福书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