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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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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施元夕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学正,走进了讲堂。
那老学正刚进来,就皱下了眉头。
他在国子监内授课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在讲堂中看见个女子。
视线一转,又看到了路星奕。
老学正:……
国子监也是不想给他一个活路了。
新学子还在好奇,老学子看到这位邱学正时,太阳穴已经在隐隐作痛了。
正在底下传递着眼神,就听邱学正道:“老朽姓邱,日后你们便称呼老朽为邱学正。”
不等底下的学子开口,他便冷声道:“我所教授的课业,所有学子在大考之前,都必须呈交一份策论,方可参与大考。”
这话一出,底下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施元夕还没弄明白他们为何这个反应,邱学正便补充道:“呈交的策论,需得成册,且为多人协力写下。”
“各自递交,互为论述,各成观点,听明白了吗?”
施元夕微顿,难度升级版小组作业。
一般小组作业的难点,其实不是作业本身,而是合作的人。
她正这般想着,邱学正便点到了她的名字:“施元夕、王恒之还有……路星奕,三人同组。”
邱学正自己也知道,那路星奕是个祸害,学子们对他都避之不及。
可这份课业就得要多人完成,余下的也就三人,一个突兀的女学子,一个文章写得狗屁不通的荫监生……和全国子监最浑的混账。
邱学正闭了闭眼,算了,要是能让这三个人一起降至乙等院,他也算是功德一件。
施元夕一抬眼,就看见讲堂内的其他学子,看她的眼神都带了几分怜悯。
她没懂。
等那邱学正背过身后,施元夕便听到有人道:“施三小姐这都什么运气?好不容易入了甲等院,就要被这两人抬走了。”
施元夕磨墨的手一顿,这么夸张吗?
等到了邱学正授课结束,宣布散学后 ,她就明白了。
前边的王恒之扭捏了很久,才回过头来跟她道:“……施小姐,你会写策论吗?”
施元夕:?
这什么话?
不会写她能坐在这儿?
然后她就看见这位一直以来表现得风度翩翩的王公子,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施元夕:……
不至于吧,他都入了国子监了,还是甲等院,哪怕是通过父亲官职进来的荫监生,不至于连策论都不会写吧?
王恒之坦诚:“会倒是会,就是我此前的老师说……写得狗屁不通。”
施元夕沉默了。
她静默片刻,想着没事,至少还有一个能用的。
一抬眼,就见那路星奕的位子上直接空了。
施元夕:……
她指了那边一下,问王恒之:“你有看见他去哪了吗?”
旁边的学子正摇头感慨她运气差呢,一听这个话,直接道:“路星奕吗?这个时间点,他应当已经出去了。”
“出去?出哪儿去?”施元夕看了眼天色,时辰还早,就国子监的学业课程,至少还有两堂课要上。
王恒之扫了眼她的脸色,道:“自然是……出去玩乐了。”
边上的学子忍不住摇头叹息,下堂课还是邱学正的。
也就是说,施元夕的好同伴连课都不听,准备直接出去游玩取乐了。
入学第一日,国子监内事忙,甲等院中根本没几个人巡查。
路星奕睡了一觉以后,醒来浑身轻松,他身手极好,一路避开了几个官员,绕到了甲五级讲堂的后侧方。
他手一抬,两三下直接翻到了那快有两人高的高墙上。
骑坐在了墙头,微风一吹,他的心情都变好了。
路星奕吹了个口哨,自由,他这就来了。
正准备往旁边的巷子里纵身一跃,一抬头,就看见旁边池塘边上,钻出来了一个身影。
对方水蓝色的裙摆,叫池塘里的水打湿了些。
她却也浑然不在意,只轻甩动了下手上晶莹的水珠。
施元夕抬头,平静地看着他,道:“路同窗,真巧啊。”
路星奕:?
她在说什么鬼话,这边人迹罕至,平常不说是人,连只猫都没有。
他抬了抬手,想将她直接赶走,就听她道:“徐司业?您怎么来了?”
“啪!”墙上的路星奕,顿时脚下不稳,轰地一下从墙上跌落了下来。
他被摔得龇牙咧嘴的,却顾不得浑身剧痛,双目震动地问她:“哪儿?徐司业在哪儿?”
话音刚落,就看见面前的人蹲了下来。
她的面容倒在了他的面前,路星奕微怔,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施元夕道:“骗你的。”
路星奕深吸了一口气,正想骂她是不是有病。
施元夕直接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呢,回去听邱学正讲课,二,我喊人,说你……”
她打量了他一眼,目光着重放在那颗闪闪发光的宝石上。
“把我骗到此处,欲行不轨。”
路星奕眯起的一双眼睛,倏地一下睁得巨大。
她、在、说、什、么?
施元夕其实不是来寻他的,是施雨烟从女院托人给她传了个消息来。
她便在这边将纸条销毁了。
一抬眼,就看见了这个路星奕。
她还以为他早都跑出去了,谁知恰好撞了个正着。
这不得给小组同伴一些人文关怀?
“现在,你可以开始选了。”

路星奕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竟是用自己的名节来威胁他。
他怒极反笑:“什么时候我去不去学堂,还用得着你来管了?”
“还是说,你是为了邱学正的策论?”路星奕轻挑眉,用手肘支撑着自己半坐了起来,桃花眼中带着几抹戏谑:“里边的人没告诉你?我压根就不吃这一套。”
“你若想要拿一个好的评分,还得要看我的脸色,不乖乖听话就算了,还敢跑来威胁我?”路星奕凑近她,在她的耳边低声道:“谁给你的胆子?”
施元夕闻言,笑了:“看不出来,路同窗爬墙的手段不怎么样,人倒是挺自信的。”
路星奕脸上的笑意顿消,皱眉看着她。
往常跟他分在一起的学子,为了评分都拿他没有半点办法,为着此事,还有不少人求到了周淮扬那里去,她倒是反常。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施元夕直接站起身,整个人逆光而站,就这么俯视着他。
“一个普通的策论罢了,离了谁不能写?”施元夕勾唇轻笑:“那点微薄的团体评分,你既是这么看重,便尽管大胆地去做。”
“莫说只是不好好写你自己的策论了,就算是交个白卷,又与我何关?”
“总归,三个月后大考,又不是我不能参加。”施元夕微顿道:“就是不知,这劝解同窗的善举,在国子监内,能加多少分?”
国子监是有单独的学子评分的,就等同于现代的操行分。
只不过在国子监内,这个评分的重量会更大一些。
路星奕闻言,当即就不干了。
她拿评分威胁他,他可以不在意,可今日要是让她加上了分,那可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他蹭地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去看她:“走啊。”
要走就一并走,休想去背后告状!
施元夕拍了拍灰,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他的身后,回到了讲堂。
讲堂内的学子都没想到,有一日居然还能瞧见路星奕去而复返,乖乖回来听课。
边上的学子还凑上去问他:“路哥,我瞅着咱这天也没从西边升起来啊,你怎么就回来了?”
路星奕不耐地道:“我怎么不能回来了?这讲堂内太憋闷,我才出去走了两圈,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这样了?”
这话说了也就他一个人相信。
路星奕心里憋屈,便大咧咧往身后的椅子一躺,在这国子监的讲堂内闭目养神了起来。
还没等他睡过去呢,邱学正就进了讲堂。
见空位上突兀地多了这么大个人,邱学正手里的茶盏差点都没端稳,问:“他是怎么回事?”
路星奕当即睁开眼,这一个个的,还有完没完。
“禀学正。”正想着,身后传来了一道温和平淡的嗓音。
施元夕起身,在全体学子的注视下,心平静气地道:“我方才去后边休息,正好碰到了路星奕翻墙逃学,好言相劝了许久,才将他劝了回来。”
满场俱静。
路星奕人都懵了,反应过来,大声道:“施元夕!!!”
这个女人,她怎么还当堂告状啊!?
施元夕眨眨眼,那咋了,他又没给她好处让她保密。
路星奕被施元夕气得够呛,想发火,就被上边那老头一声吼老实了。
“你!随我来!”邱学正火冒三丈,抽出戒尺就往案上拍。
路星奕虽浑,也就顶顶嘴,爬爬墙,别的混账事是真不敢干。
主要还是老头年纪大了,他若真把对方气出好歹来,他爹非得把他的头给拧下来不可。
是以,这入学第一日,路星奕就被拎到了戒堂,被罚了十篇默写,一份悔过书。
到天都黑尽了,都没能离开国子监,成功在整个甲等院出了大名。
等他头昏眼花地从戒堂内出来,周淮扬看着他浑身的怨气比鬼都要重,一时失笑。
路星奕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道:“且等着,早晚我要让施元夕付出代价!”
代价与否暂且不知,他心力交瘁下,第二日压根就没能爬起来。
王恒之看着那空了一天的位子,转过身,对施元夕竖起了大拇指。
施元夕神色平静,低头吹了吹宣纸上的墨迹。
傍晚临近散学时,她特地将白天写好了的文章放在了随身携带的荷包里。
待得散学时,她便与甲等院的所有学子一并,往大门处走去。
甲等院所在的位置较为幽静,后方倒是有一道门,但寻常都是锁着的,学子想要离开,都得要从大门走。
而想要去到正门,必然要经过静思台。
静思台所在的位置,恰巧就是整个国子监的正中心。
也就是说,无论哪个院,都得要从这边经过。
今日施元夕进入国子监后,便一直有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她。
在甲等院时还稍微好些,出了甲等院后,这些目光便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凑在了一块,盯着她的背影窃窃私语。
乐书跟在了她的身后,都觉得格外不自在,她低声道:“小姐,可要奴婢去打探……”
施元夕道:“不必了。”
她已经知道了原因,便是昨日施雨烟让丫鬟给她传递的消息。
施雨烟并没有明说是什么事,只让她注意周边的人,会有些对她不利的言论。
施元夕听了这个话就明白了。
昨日她未能退学,魏青染的心头必定憋着火。
她要撒气,却不能在江太妃奖赏施元夕后,直接去找施元夕的麻烦。
那故技重施,就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当年的施元夕,就是这样被她逼走的。
施元夕知晓以后,昨日回到了家中,特地从江太妃送她的东西里,挑出来了几样不错的,送去了施雨烟房中。
施雨烟帮她,是因为她们二人都在国子监,她少不得被施元夕连累。
却没想到,施元夕会郑重其事地上门道谢。
刚开始听到施元夕来时,她还以为施元夕是来刨根问底的。
可具体的细则,她是真的不知道。
同在女院,这已是她能打探得到的最多消息了,再多的,魏青染再如何嚣张,也会让人避开她。
没想到施元夕从来到走,一句话都没多问。
只临走前说了句:“多谢四妹妹。”
施雨烟这会走在人群里,看着施元夕的身影,心头颇为不是滋味。
她微顿,到底叫住了身旁的丫鬟,低声道:“去,想个办法告知她……”
“谢大人!?”
“徐司业!”
施雨烟猛地抬头,这一眼就看到了谢郁维和徐京何二人,竟是并肩往这边走了过来。
她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忍不住回头,深深地看了后方的魏青染一眼。
魏青染根本就故意的。
她只怕早就知道今日谢郁维会来国子监,才让人传了那样的谣言!
来往的学子众多,皆是神色惊异地往徐京何身上看。
徐京何不为所动,倒是身侧的谢郁维,目光微顿。
因他二人同时出现,加上今日的传闻实在劲爆,有些学子走出去没两步,就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嘶,徐司业和谢大人竟还一起出现了。”
“这可真是精彩了,我今日才听说,那施元夕费尽心思地入国子监,就是奔着徐司业来的。”
“这事我也有所耳闻,她行事未免也太过放荡了些,那可是徐司业啊!”
魏青染走在人后,听着周围的人惊叹的声音,似笑非笑。
徐京何出身于江南徐家。
徐家世代簪缨,门生遍布天下,乃是真正的钟鸣鼎食之家。
徐京何自小便有神童之名,在江南那等遍地读书人的地方,只要下场科考,便是第一。
他十五岁时便已考中举人,只是多年来都在江南,未涉足京城。
一遭入京,不走科举,在国子监内一年多便考至甲一。
被当代大儒林老称为绝才。
这般人物,作为施元夕的下一个目标,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徐京何目前官职虽比不得谢郁维,可他年纪尚轻,背后又有强势的徐家,未来在朝堂上,必定能有一份锦绣前程。
只是徐京何被无数读书人推崇,又向来洁身自好,这般人物,旁人哪里能容忍施元夕这样的人沾染?
这传闻一出,施元夕的名声只会更臭。
且,还是在谢郁维的面前。
一个水性杨花,不择手段的女子,便是再有几分才华,又算得上什么呢?
只要跟勾引二字沾边,日后她便是会有更好的名次,也不免会让人想歪。
也不知那名次是不是正经得来,更不知她在背后用了什么肮脏的手段。
在大梁,名声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就是比她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这边喧闹非常,乐书对上了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心头尤其难受,她忍不住抬起头,去看施元夕。
和许多年前一样,那些窥探的目光,不断落在了她的身上。
施元夕的心境,却已经和当年完全不同。
她迈着平静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徐京何的跟前。
在无数人或惊愕或厌弃的视线中,她神色平缓地道:“学生见过徐司业。”
微风卷起了她的裙摆,谢郁维抬眸看她站在了风中,身姿岿然不动。
他的神色却有些难看。
当年为了计划顺利进行,他与她退婚,冷眼看着魏青染辱没她的声名。
彼时只觉得是成大事必要的牺牲,可今日亲自感受。
周围的议论声,还有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几乎让他不能呼吸。
谢郁维神色晦暗不明。
旁边的施元夕却从袖中掏出了那篇文章,递与徐京何,道:“学生有一物,事关重大,需交与徐司业定夺。”
她展开文章,定声道:“此为女院魏青染写给学生的信,信上称,魏青染对徐司业任职有诸多不满,又因三年前旧事对学生怀恨在心。是以,她命学生接近徐司业,与其牵扯不清,令徐司业声誉受损。”
“如有不应,便要让学生声败名裂,滚出国子监。”
施元夕目光坦荡,没有半分游移。
是以在场的许多人都不会知道,魏青染根本就没有写什么信。
魏青染就算是想要她死,也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
可那又如何?
当年她毁尽施元夕声誉,往施家送了一份她亲笔所写的《女德》,让萧氏将施元夕关在了祠堂内,抄写她的笔迹三百遍。
今日施元夕就用她魏青染的笔迹,完全杜撰出一封不存在的信件。
也让这位魏小姐好好感受一下,何为子虚乌有,何为百口莫辩。
被人捏造事实造谣传播,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她临摹过很多的字帖,擅长多种不同的字体。
到现代后,虽说硬笔写得更多,但她偶尔心烦意乱看不进去书时,也会铺设一张宣纸练练笔。
魏青染让她抄写的三百遍《女德》,在她被赶到了越州前,还命谢府的下人特地送来给她。
说是给她的送别礼。
这般羞辱,换做别人或许早就将那些东西毁了。
可是施元夕没有。
她将三百遍《女德》都收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中,就压在了那个保存着她所有物品的木箱底部。
昨日回来后,她让张妈妈把东西找了出来。
张妈妈看着那厚厚的一摞纸,险些掉下泪来。
施元夕却满脸平静。
她坐在了月色里,将昔年所承受的所有侮辱,一一摆放在了面前,提笔,临摹至后半夜。
写完最后一笔后,她起身,在秋日渐冷的夜风里,一把火点燃了所有的宣纸。
在熊熊燃烧的火焰映射下,她神色格外沉静。
上天赋予她的每条路,她其实都走得异常艰难,但每一步,她都没有白走。
周遭一片哗然。
不远处的魏青染,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当下又惊又怒:“我给你的信件!?”
魏青染从未遇到过这样荒谬的事,以至于她惊怒之下,竟是快步上前,想要夺过施元夕手里的东西。
施元夕不闪不避,只淡声道:“魏小姐果然厉害,徐司业面前,便敢直接销毁证物。”
她直接为魏青染的行为定性,甚至还将那信件转递到了魏青染的面前。
在不清楚信件内容,不知晓是何人所写的情况下,魏青染敢撕吗?
魏青染果然住了手。
她神色难看,只觉得是施元夕设下的陷阱。
她根本就没有写过什么信,施元夕哪来的这种东西?眼下激怒她,不过是为了让她在盛怒下,直接将信件撕碎,这样一来,不就死无对证了?
魏青染深吸了口气,冷声道:“此事是施元夕蓄意构陷,学生并未写过这等信件,请司业明察。”
“奇怪。”施雨烟听身后的女学子低声议论:“魏青染一向目中无人,今日怎还乖乖辩解起来了?”
“这如何是魏青染奇怪,应当说是施元夕会选人。今日若换了国子监其他人,便是祭酒在场,她都不会如此。”
徐家不光只是在江南势大,所谓门生遍天下,可不只是一句妄言。
徐京何本人还刚拿了魏家的人。
魏青染兄长前几日还告知她,莫要被徐京何抓住错处。
她心中便有不忿,也不能像是在其他人面前那般随意发作。
这等小事,寻常徐京何不会管。
但今日恰好,他并不想和谢郁维周旋,面前这两人,又跟谢郁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京何轻抬手,抽走了施元夕手里的信件。
“入静思台问话。”
这般大的热闹,许多学子不想错过。
静思台又大又空旷,所有门窗都开着,只要走得不远,便都能听到里边的声音。
谢郁维微顿,他知道徐京何有心搪塞,却仍旧迈着不急不缓的步伐,同他们进了静思台。
“……这施元夕也是挑了个好日子,今日谢大人在,可会偏向于她?”
路星奕快散学了才来,还没找施元夕麻烦,就看了这么一出,这会手里拿着一包香瓜子,吃得津津有味:“就是就是。”
周淮扬抬眸扫了他一眼。
里边的徐京何已经开了口,他看了眼施元夕:“威胁?”
又转向魏青染:“诬告?”
“是。”魏青染看到谢郁维没走,一颗心已经定了下来,抢先道:“司业有所不知,此女向来心机叵测,胆大妄为。学生同她都算不上熟悉,为何要这般针对她?”
“若真要对付她,又怎么会留下这般重要的证物?”魏青染冷笑:“分明是她信口雌黄,编排了些瞎话来污蔑学生。”
她说得言之凿凿,上首的徐京何却将信件展开。
谢郁维就站在了他的身侧,看清楚了那宣纸上的字迹后,神色微顿。
“信件出自于魏小姐之手,是与不是,只待司业一看便知。”施元夕道。
魏青染直接被她这番话点爆。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憋屈过,分明什么事都没做,却被人这么编造诬陷。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上冲,忍耐了许久,才克制住了自己不在徐京何面前直接上手掌掴她。
“从前看你还有几分人样,如今倒是连脸都不要了,你自己下贱,偏说是别人要挟。施元夕,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施元夕抬眸,定定地看着她:“魏小姐不愧是闺阁典范,真有教养。”
她就这么一句,说完就闭嘴。
外边的许多学子听到施元夕的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施元夕骂得可真难听啊。
魏青染脸色阴沉难看,好半晌不语。
好在国子监内的其他官员也收到了消息,此刻匆匆赶了过来,一并过来的,还有邱学正。
邱学正除去了国子监内官员外,还是大梁有名的书画大家。
其辨认字迹之能,当属国子监之最。
看见邱学正都来了,外边的学子中又热闹了几分。
那先一步进来的监丞接过了徐京何手里的信件,辨认片刻,皱眉问施元夕:“你说这东西是魏青染所写,你可还有什么证据?”
“字迹就是最大的证据。”邱学正摆摆手,直接替她回答:“还请吴大人将信件交由老朽辨认。”
吴监丞微顿,扫了眼谢郁维,到底是将手中信件递了过去。
邱学正从女院夫子那边,拿到了魏青染的文章,将两张纸摊在了桌案上,仔细辨认。
静思台安静下来。
魏青染的脸色松缓了几分。
到这个地步,她看那施元夕还能耍些什么花招。
她就没写过什么信件,所以自然笃定施元夕手里的东西是仿造的。
却没想到,才过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听那邱学正道:“看看,这笔锋、这走势……几乎称得上是一模一样。”
邱学正辨认字迹的方式与一般人不同,更看重写字的笔顺和下笔的巧劲。
可面前这两份宣纸上的笔迹,几乎称得上如出一辙。
“笔迹相同?”吴监丞一时沉下了面容。
“是。”邱学正微顿:“只从这两张纸上来看,笔迹几乎一致。”
他看了施元夕一眼,没把后边的话说出来。
这字迹从纸面上来看,找不到任何的错处。
但长期写字的人都清楚,便是同一人,在不同纸张、不同毛笔,甚至不同状态下写出来的字迹,都会有些细小的差异。
面前的这两份文章,所用的纸都相差甚远,写出来的字倒是几乎一致。
……可邱学正又觉得,若真能有人能控笔至此,那对方只怕早就飞黄腾达了,何苦用于争这点小事。
这么想来,模仿作假的可能性实在太小。
只能说,是魏青染下笔稳定。
“怎么可能?”这话说出口,最不相信的人,就是魏青染。
她想也不想地就冲上前去,当看到了摆在了面前的那两份东西后,竟是直接愣住了。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她都要以为那封所谓的信件是出自她的手了。
魏青染一时难以相信,将两张纸反复检查,都无法看出破绽。
“怎么会这样?”她脸色难看非常,猛地抬头看向施元夕:“你找人仿造了我的笔迹?!”
这东西她没有写过,唯一剩下的就只有这种可能!
魏青染越想越是,高声道:“施元夕,你竟敢……”
话没说完,便被施元夕直接打断:“你我既然不熟,我又能从哪里得来你的笔迹?你是想说国子监内管教不严,让我拿走了你的文章,还是想说……”
她微顿,好整以暇地看向魏青染:“是你府中管教不严,竟是将你的墨宝都流露了出来?”
她这句话一出,魏青染身边跟着的人,脸上都带了几分惊恐,慌忙看向了她。
魏青染深吸了口气,她盯着施元夕,良久不语。
面前的施元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在这瞬间,其实她们两都同时想到了那个让施元夕抄了三百遍的《女德》,魏青染甚至想到了那封所谓的信件里,有许多字,都是《女德》中出现过的。
没出现过的,则是施元夕一个字一个字拆解得来的。
魏青染反应了过来,却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
这是在国子监内,在无数学子面前,最重要的是,在谢郁维面前。
她无法说出当年她羞辱施元夕的举动。
也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做打落了的牙只能往里面吞。
她喜欢毁人名声,也清楚落个恶毒刻薄的名声是个什么下场。
即便她魏家势大,她行事妄为,可许多事,不能拿在明面上说。
尤其她当初甚至都还没能和谢郁维定亲,只有个口头承诺,她便用这样的手段去搓磨施元夕。
谢郁维又会怎么看待她?
她在乎谢郁维的看法,施元夕可不在乎。
她就站在了边上,轻笑着问魏青染:“怎么样,魏小姐想起来了吗?这封信,可是你写的?”
魏青染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眼里的阴沉几乎要溢出来,可落在了旁人眼里,此刻沉默,便等于默认。
尤其是魏青染这样的人。
“咳。”吴监丞恰在此刻开口道:“行了,一点小事,也值得你们在此争辩许久。”
“已经散学了,都回去吧。”
“身为国子监学子,设计辱没师长,只是一件小事?”施元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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