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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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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京何则是不同,徐民安的温润如玉,他只学了个表象。
徐民安是个真正的君子,有文人的高风亮节,他当初入京时,是怀揣着满腔抱负和理想,欲为生民开太平而来。
得当年还是恒王的先帝重用后,他还给徐京何写信,称遇到了一位极为难得的明君。
他得恒王重用时,未曾想过,这经世之才,会成为他的亡命书。
徐民安在京中的后半程,已经很少给徐京何写信,最后一封信里他说,魏昌宏在先帝面前,说他私下与朝臣往来,说他居心不良,说他另寻新主。
彼时,誉王已死,恒王呼声极大,淮康帝已将其立为储君。
这些事,徐民安一件都未曾做过。
魏昌宏有心构陷他,自是准备了大把证据呈递先帝面前。
徐民安所选择的这位明君,并未选择相信他。
先帝看到证据后,革除徐民安身上的所有职务,命他回府思过。
徐民安万念俱灰下,写下这封信送至江南。
徐京何自收到信件后,立即收拾行装赶往京城。
可他还未入京,京中便已传来噩耗。
徐民安连续多日求见先帝,都没能见到人,所等来的,只有一道问罪的旨令。
从前徐民安处心积虑为先帝谋划得来的一切成果,均被谢、魏两家瓜分。
他反倒成为罪人,不光丢掉官职,且还将连累家人。
他连先帝的面都没见到,便锒铛入狱,在狱中饱受折磨,重病身亡。
留给徐京何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首。
徐民安死后,先帝终是彻查了他的案子,为他洗清了冤屈,可到底没将主事的魏昌宏如何。
此后先帝登基,徐民安之事,便只能是意外病故了。
先帝仍旧是天子,谢魏二家大权在握,唯有徐京何家中再无兄长。
徐京何靠近魏昌宏,在他耳边道:“你处心积虑害死我兄长,以为从此以后便能大权在握。”
“如今你大肆把持朝政,却还是落得这般下场。”
他将那把匕首深深地插进魏昌宏的腹中,声音冷沉且不带情绪地道:
“这份沾着人血的功业,你吃得下吗?”
他语气很轻,下一刻直接退至几步开外,冷声道:“行刑时间到了。”
施元夕看了他一眼,命人将那只剩下半条命的魏昌宏拖入刑场。
她没去问魏昌宏,徐京何究竟跟他说了些什么。
没想到魏昌宏到死都还不死心,在她离开前,捂住伤口,用尽浑身力气抬头看她,神色阴沉地对她道:
“……当初在你献上图纸时,便应当杀了你。”
徐京何的话,激起了他心中最后的不甘,魏昌宏从头到尾都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有,那便是没能及时杀掉施元夕,才会一步步让她成长至此。
不想,施元夕听到这番话后,却是平心静气地看着他,淡声道:“那魏大人应该在更早些的时候动手才是。”
剧痛之下,魏昌宏痛苦不已,神智昏沉。他一时没想明白施元夕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就听她在身侧低声道:
“魏大人还不知道吧,你儿子魏青行,便是被我亲手射杀的。”
魏昌宏骤然反应过来,双目怒睁。
弩箭、武器……那天她用出来的火铳。
他一时情绪失控,惊怒不已,口中溢出大量鲜血,口中吐着含糊不清的话,似是咒骂似是惊慌,可一抬头,就看到刽子手已经行至跟前。
“啪!”施元夕在他惊骇,恐惧又暴怒的眼神中,扔出令箭。
与之而来的,是刽子手举起的那把大刀。
手起刀落,一瞬之间,魏昌宏有任何的话,此生都再无法诉之于口,身体移位,整个人轰然倒在了地上。

那猖獗半生,一度掌权肆意妄为的佞臣,终是人头落地。
施元夕收回目光,冷声道:“魏昌宏已伏诛,将其所犯罪状写成告示,张贴于京中各处。”
“封锁魏家各处,等待朝中抄家旨令,另派人抓捕魏党党羽,不得有误!”
魏昌宏此人,要杀便得要尽早杀,稍微松懈,便是给魏党翻盘的机会,尤其……施元夕和周瑛都清楚,边疆还有个严广海。
早朝结束后,宫中动乱,周瑛派人捉拿了魏太后身边一干人等,包括魏忠在内的所有宫人皆是被打入司礼监。
魏太后昏厥不醒,偌大的慈宁宫内,无一人伺候在她身边。
她在朝上受了刺激,如今人虽已经醒来,却迟迟不愿面对现实。
一直到夜幕低垂,魏太后才听到外边的影卫恭声道:“见过太妃。”
魏太后睁开眼,猛地从塌上坐起来。
从前的雍容华贵皆不复存在,她满身狼狈,一夕之间仿若苍老了十来岁,半倚在床榻上,冷眼看着走进来的人。
周瑛身后跟着几位宫人,魏太后的目光,落到了那在宫中隐忍多年的岑嬷嬷身上。
她冷笑道:“哀家从前倒是小瞧了你,只当你是个无权无势还不得宠的妃嫔,没想到……”
“会咬人的狗不叫,你倒是好手段。”
魏太后目光发冷,岑嬷嬷是淮康帝在位时提拔上来的宫人,周瑛当初在淮康帝后宫中夹缝生存,身边连个正经伺候的人都没有,却还能与岑嬷嬷相勾结。
“早知你这贱人心机深沉至此,淮康帝死时,便该让你殉葬才是!”
和她的情绪剧烈起伏有所不同,周瑛只面色平静地坐在圆桌边上,她闻言微顿,目光里没什么情绪地看着魏太后,道:
“殉葬的规矩,淮康帝在位时便已废除。”她微顿,神色带了些讥讽:“太后手握大权,自来都不把底下的人当人看。”
“如今魏家大厦将倾,太后却仍是这么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莫非太后是觉得,魏家此次只是短暂失利,你与魏昌宏仍旧还有起复的机会?”
魏太后冷笑不语,撇开头不去看她。
周瑛看着她这个态度,她面色不变,平静地道:“宫外方才传来消息,逆贼魏昌宏已被斩杀。”
面前的魏太后神色突变,怒目圆睁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道:“你说什么?”
这次离得近,周瑛终于看到了她颤抖的双手。
她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原来不是不怕,而是在强装镇定。
魏太后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朝上那种致命的窒息感再次吞没了她。
她醒来后并非没有想过这种结果,却还是寄希望于城外的方运。
想着待方运入城,兴许还能救下魏昌宏。
事到如今,魏太后也终于品尝到了低人一等的滋味,家族和亲人的命运,皆不由她掌控,反倒落在了她此生最痛恨的人手里。
她又惊又怒之下,险些再次昏厥。
临近昏迷之时,却被周瑛带来的宫人生生掐醒了。
魏太后在剧痛中醒来,所对上的就是周瑛冰冷的目光。
“太后替着魏家大肆揽权,为着权柄,甚至不惜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时,便该想到会有今日才是。”
“如今怎么一副承受不住的模样?”
魏太后满脸阴郁,脸色发青,近乎说不出话来。
魏昌宏的死讯,代表着魏家已经彻底走向末路,她也活不成了。
她难以控制住情绪,却又对眼前局面毫无办法,只得闭上眼睛,不去看周瑛。
周瑛见状,冷笑道:“魏家专权滥杀时,太后不以为然,如今也该付出代价了。”
魏太后倏地睁开眼看她:“你想如何?”
她抬头,就见周瑛身后的宫人端上来了一碗黑漆漆散发着恶臭的药。
周瑛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先帝死后两年,太后给我灌下多种毒药。”
“太后隆恩,本宫自然当涌泉相报。”
周瑛这句话落下后,身侧的影卫上前,直接将魏太后摁下。
陶云亲自上前,用力掰开魏太后的下巴,神色冷硬地道:“这个东西,太后应该很熟悉才是。”
“您不是每个月都要派人到青云寺,看着周太妃用药吗?奴婢手里的这碗药,便是用了您给的药方,抓了十副药熬制而成。”
魏太后面色大惊,剧烈地挣扎起来。
可她再怎么用力,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陶云将那碗药灌入了自己口中。
入口的腥臭艰涩之味,让她不自觉地想要将嘴里的东西吐出来。
陶云却早已料到她的反应,强迫着她将药汁咽了下去。
这药摧残周瑛接近两年,没有人比周瑛更清楚那令人作呕的味道。
她冷眼看着魏太后因药物的作用而浑身痉挛,痛不欲生又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的模样,只觉讽刺。
“太后可不能就这么死了。”周瑛冷睨着她:“本宫已经下令抄家魏府。”
“太后可得要睁大眼睛看着魏家谋划的一切倒塌,看着所有跟你、跟魏昌宏谋划的人走上断头台才行。”
周瑛说罢这番话,便想转身离开。
走到殿门口时,忽然想起一事,她只留了陶云在身边,折返到魏太后跟前。
看着魏太后痛不欲生的模样,淡声道:“到得今日,有些事也该说与你知道了。”
周瑛其实一直都知道,魏太后怀疑小皇帝是她跟先帝的孩子,正因如此,她哪怕不喜小皇帝又极度厌恶她,却还是扶持小皇帝登上了皇位。
以为她是顾念先帝,不想却是因为先帝之死与魏家有关,所以心中有愧。
她看着魏太后逐渐青紫的脸色,缓声道:“我与先帝虽有些情分,皇帝却并非是先帝之子。”
“先帝当年虽已打算对魏家下手,却从未想过将生母如何,他早亡,你落到这个下场,皆是你咎由自取。”
周瑛说完,再无留念,走出寝殿时,还听到里边的人呕血的声音。
她抬头看向天边。
这些时日越发冷了,天色阴暗昏沉,终日不见阳光。
今夜却难得乌云消散,皎月升空。
周瑛望着月亮出神,许久才收回目光。
她低声道:“夜色凉了,走罢。”
那边,施元夕率领一众官兵冲入魏家府邸。
影十三扫了眼这个整整占据半条街的宅院,神色冷沉地道:“官兵和影卫已将魏家宅院前后围住。”
“魏家所有涉事之人皆已落网,魏昌宏的妻眷大半也都在府中,只有魏昌宏的长女魏青染及其身边的多名护卫消失不见。”
魏家犯下的事足够诛他们九族了,他们家族中,本就以魏昌宏马首是瞻,绝大部分都参与到了贪污谋逆的事情中。
涉及这些事情的人,此番都难逃一死。
后宅中,魏昌宏府中的妻妾,绝大部分都是他党羽送入府中的。
全然不知情的人,施元夕给了他们生路,只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尽数告知朝廷,便能免除一死,流放出京。
知晓内情且还利用魏家职权,行事狂悖且手中还沾染人命之人……必死无疑。
没想到审讯都还没开始,魏青染收到消息后,竟是打算直接逃跑离开。
施元夕面上没太多的情绪,冷声道:“查,让影卫重点探查魏家各处的密道。”
“是。”
影卫动作很快,又有得了特赦的魏家仆从指路,施元夕手底下的人,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找到了魏青染的行踪。
魏宅这条密道,途径魏家的几处死宅,最后通向京郊。
施元夕的人动作若再慢些许的话,魏青染便被身边的死士护着离京了。
府中密道,是魏昌宏给自己留的退路。
影卫追出京城,将她抓回了魏府。
魏青染其实在魏昌宏出事以后,便收到了消息。
她将府中的金银细软收拾出来,自己一个人偷摸逃离了魏府。
会被影卫抓个正着,是因镇北大军驻守在京郊附近,通往外边的路都被封锁,她根本就没办法从京郊逃脱。
只能带着侥幸待在魏家京郊的田庄上,想等着大军撤离后,再行离开。
哪知她等来的不是镇北军撤离,而是施元夕。
影卫将其抓捕后,还从她的行李中搜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
影十四大概地估算了下,光是魏青染带着离京的银票和金银,便高达数十万两之多。
施元夕没有亲自出城,魏青染被押回魏府时,面上满是怨恨之色。
从前仗着魏家权势,如施元夕之流的官宦家的女儿,她都从未放在眼里。
别说她们,就算是她们的父亲,也得要端着十万分的小心对她,点头哈腰,极尽谄媚。
对付施元夕这类人,更是如同对付府中的奴仆一样,欺压打骂,无需顾及其他。
没想到一天的时间内,她便从天上坠落,变成了路边谁人都可以踩踏的东西。
还被影卫押解着,强行摁着她跪在了施元夕面前。
魏青染愤恨不已,险些将自己的一口牙都给咬碎了。
押送回京的路上,她已经知道了魏昌宏被施元夕处决的事,此刻又是心慌又是愤怒,声嘶力竭地道:
“施元夕,你不得好死!”
影卫给施元夕搬了副桌椅,施元夕坐在院子里,旁边还点着魏家那些价值千金的琉璃盏。
她手中握着狼毫笔,正记录和核算着魏家清点出来的东西,闻言,只抬起眼,轻描淡写地看了魏青染一眼。
她反应越是平淡,魏青染便越发愤怒。
魏青染顾不得自己散乱的发髻,她抬头怒视着施元夕,道:“你为了报复于我,不惜栽赃陷害我爹,谋逆犯上!”
“我当年若是知道你是这么一个心思歹毒之人,便不该让你家中之人送你去什么越州,应该送你去死才对!”
施元夕闻言,终是放下了手中的笔。
她抬眸,神色平静地看着魏青染,问道:“魏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离京第二年,你与谢郁维的婚事一直未成,派遣匪徒前往越州想要谋害我性命的事,魏小姐这就忘记了?”
魏青染心头紧绷,施元夕怎么会知晓此事?
施元夕看着她脸色各色情绪交杂,慌乱失措的模样,便深觉好笑。
她和魏家在朝上对立,要将魏昌宏拉下马,必定得要查找魏家犯事的证据。
魏青染以为自己行事高明,实际上她所做的事,施元夕早在半年多以前就知道了。
至于当年她在越州怎么没出事,这事就得要问谢郁维了。
对于魏青染……从前施元夕对她的情绪,是挺复杂的。
魏家以权相逼,直接毁掉她的名声,几乎算是葬送了她的一生。
当年的施元夕,若说一点都不恨她,那是不可能的。
可经由多年变革,又有去往现代的十五年,再度遇上她,施元夕心头已经翻不起波澜。
在她与魏家多次交锋的过程中,魏青染所犯下的事情,甚至都够不到施元夕特地拿到朝堂上去讲的地步。
她清楚,就算在朝上闹出来,最多也就会给魏昌宏一个教女无方的罪名。
对魏家的地位不会有任何影响,魏青染更不会因此就受到惩罚。
在施元夕手握重权时再看,魏青染犯下的这些事,也几乎称得上是微不足道。
可对家中不得宠的二房女儿施元夕,便是覆灭性的打击。
而这个世道,多的是第二种施元夕,多的是挣扎于命运和他人权力,蹉跎半生之人。
所以,纵使到得如今,魏青染于她而言已经不甚重要,施元夕也仍旧打算给当年的自己,给同样遭受过魏青染迫害的女子,讨个公道。
她抬眸,看着魏青染那副即便落魄,却还仍旧趾高气昂的模样,轻声道:“将她押送至顺天府。”
魏家的案子,几乎都是由刑部和大理寺审理,施元夕却是直接越过这两者,将魏青染交给了顺天府。
魏家得势时,顺天府尹恨不得将魏家捧到天上去,如今魏家彻底失势,在魏青染的事情上,他势必会表现出一副秉公处理的模样,将魏青染所行所犯的事,一一调查清楚。
施元夕提醒道:“御史台钱御史的女儿,便是被魏青染害得失了清白,礼部尹主事家的女儿,因与她有过节,被她毁了名声,痴傻半生。”
涉及的多半都是些小官之女,她若没有后边的遭遇,下场也跟第二位受害者差不多。
施元夕轻扣了下桌面,神色认真地道:“另附上三年前她派人前往越州意图加害与我的证据。”
周遭所有被看押起来的魏家人心头一凛,加上这最后一项,又有魏家那些罪名在身,魏青染便几乎没有了活命的可能。
“施元夕!”魏青染这会彻底慌了。
她双唇发抖,脸色苍白,瞪大着眼睛看向施元夕:“这些事我从没有做过!你这是公报私仇,我要去报官,不,我要见太后!”
到得如今,她还觉得那听着好像没出什么事的魏太后,仍旧能做她的庇护伞,替她摆平所有问题。
施元夕似笑非笑地问她:“不知魏小姐要以什么样的名义报官,是贪墨谋逆的逆贼之女,还是魏太后的侄女?”
“可惜,魏小姐还不知道吧,太后与你父亲谋害先帝,被当朝揭穿,情急之下便病了。”她微顿,抬眸与魏青染对视:“太后这一病,只怕魏小姐日后都无法再见她一面。”
魏青染那张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非常。
她突然意识到,施元夕所说的病,不是真的病,而是在说,魏太后也活不久了。
她慌张的不是魏太后将死,而是自己倚仗的权势、地位和身份,都将化作乌有。
比起从前她欺辱过的那些人都不如,甚至在施元夕给出这个安排后,她犯下的那些事会疯狂反扑,将她彻底撕碎。
这等结果,魏青染如何能接受得了?
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来救自己的命,却发觉她什么都抓不住。
谢、魏两家的姻亲,本就是为先帝登基而临时拼凑在一起的,谢郁维心中从未有过她。
魏家一倒台,竟是无一人能为她开脱。
她在内心极度混乱的情况下,猛地抬头看向施元夕,仓惶道:“施元夕……我知道从前是我不对,谢郁维凉薄,我不该将怒火都发泄到你的身上。”
魏青染说着,挤出了两行泪,声音嘶哑地道:“我也是不得已的,父亲要与谢家联姻,我怕那人心中还有你,情急之下失了分寸。”
“你我同是女子,你应当最为明白我的感受不是吗?”
绝境之下,她开始诉说自己的不得已,自己的苦衷,她的生活困境。
施元夕回眸看她,面色如常:“魏小姐的意思是,因为你过得不如意,所以便能拉数位无辜的女子,替你付出代价?”
“你的家族将你当成联姻工具,还是一个漂亮的摆件,这都不是我所导致的。”
“你身处其中,享受着魏家带给你的权势和富贵,肆意踩踏着他人尊严取乐,现在却要我一个受害者来体谅你。”
“体谅你些什么?当初没把我彻底踩死吗?”
如魏青染这样的人,撇除男女之分,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特权阶级,吸食普通人血肉过活的权贵,死到临头,却拿后宅女子逼不得已的境况来说道。
欺压弄权之事一点没少做,一句婚事做不得主,便可揭过全部错处,那在底下痛苦求生的百姓又算什么?
无辜丢了清白和名声的两名女性又算什么?
她可怜,旁人便活该了?
魏青染还不死心,她见得施元夕要走,不顾一切地高喊道:“你分明就是对我心怀怨恨,那江静婉同样抢走了你定下婚事的夫婿,你能放过她,为何却不能放过我?”
京中的人都知道,裴济西叛国后,身边的人都受到牵连。
江静婉作为他的未婚妻,亦是被刑部传去问话了。
但在查明江 静婉未牵涉叛国一事后,便迅速将其释放。
裴济西被处斩后,江静婉和哥哥便离开了京城。
她走之前曾去县主府求见过施元夕,只是施元夕事忙,没有见她。
魏青染清楚,此事上是施元夕没有深究,江静婉才得以将自身摘干净。
施元夕回身冷眼看她:“因为她未曾对人下过毒手。”
“处置她的,也不是我,而是朝廷。”
施元夕只是没有插手其中,让刑部秉公处理而已。
“你心思歹毒,行事乖张。”施元夕缓声道:“落得这般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我这里不是顺天府,你既是认定自己冤屈,便去公堂上叫屈。”
“且看那顺天府尹是会听你的解释,还是会为苦主伸冤便是。”
施元夕轻抬手,再不看她:“将她带下去。”
魏青染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中。
魏家之事,朝野震动。
几天之内,便查出众多党羽,牵连朝中方方面面,虽没有触及大梁根本,但仍是影响颇深。
周瑛和施元夕商议后,决定暂时留下如兵部钱侍郎这样没涉及谋逆,也没经手大批金银的官员。
其他如陈海、周御史、方运等人,都得要按照谋逆贪墨的重罪处理。
且还得要在边疆严广海回京前处决。
至于朝中空缺下来的位置,可提拔地方官补足。
朝中举贤纳才,施元夕透了点口风给王瑞平,让王瑞平将平江冯炜然和魏长空的名字报了上去。
冯炜然是肃清魏家的有功之臣,此刻提拔倒也符合常理,就是魏长空遭到了不少官员反对。
他毕竟出身魏家,即便有功在身,也不免受其连累。
短时间内,只怕无法回到京中。
好在施元夕清算魏家人时,将他母亲排除在外,到底是保全了他的家人。
经历动荡后,早朝时分。
小皇帝静坐在龙椅上,抬眸扫向底下的一众臣子,触及到施元夕后,他双眸亮晶晶的,道:
“传朕旨令,施元夕此番平定京城内乱,铲除朝中奸佞,处理惠州灾情立下大功,即日起,晋升其为正四品侍讲学士。”
“协同三位大学士一起,掌翰林院事宜!”

王瑞平眸光闪烁,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谢郁维身上。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依靠着亲事才能翻身的女子,竟会有这么一天。
时也命也。
今日这个场面,换到此前任何一个时期,或许都不会出现。
偏逢着魏氏一族当权,祸害江山社稷,朝中官员也好皇室也罢,都饱受其威胁。
施元夕有能力将霸占朝堂许久的魏氏一脉清理干净,才能突破重重阻碍走到今日。
而与之形成巨大对比的,便是今日的朝上鸦雀无声。
再不像是施元夕初入朝堂那般,引得无数人激烈反对,恨不得说她坏了整个大梁的规矩。
四品朝臣,还担着侍讲学士的名声,日后便是帝师出身。
等待时机成熟,说不准还能往内阁晋升。
大梁朝堂上百年,到得如今,竟是要出现一位女性内阁臣子了。
王瑞平想起这件事,都还有些恍然。
这些天都在大刀阔斧地整顿魏家残党,朝上一片阴霾,难得出现了件喜事。
散朝以后,不少朝臣都朝施元夕恭声祝贺,王瑞平抚着胡须,笑道:“施大人升了官,是不是得要请我等喝杯酒啊。”
施元夕笑道:“待手中公务了结,定会备上宴席,邀诸位大人过府宴饮。”
旁边朝臣看着她身侧站着的,都是些朝中重臣,有人发酸,有人踌躇,有人……
是反复徘徊在人群外,想参与进去,却始终都不得其法。
来往的朝臣,看施致远的神色都有些新鲜。
按说这施元夕是他的亲侄女,如今人家一朝成为了天子近臣,这施致远也理应跟着沾光才是。
可施元夕与魏家斗法这些时日,大家都清楚,她早早地搬出施府,便是因为对施致远和萧氏不满。
她那三门婚事里,还有一门是施致远这个大伯父从她手里抢去的。
她如今得势,施致远反倒落得满身尴尬。
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想单独跟施元夕说句话,都找不到合适的空子。
纠结犹豫后,施致远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只能先行回家,看看能不能通过施雨烟的手,将施元夕请回府里。
没错,是请。
施元夕今非昔比,旁人想要攀附,都苦于没有门道,于施家而言,想要扭转从前的事情,就更需要拿捏好这个分寸了。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谢郁维看着施致远神色尴尬地从宫中离开,眼眸轻垂。
跟在他身边的小厮打量着他的神色,一时间也分不清他是何想法。
谢郁维轻阖上双目,在这边静坐了许久,一直等到施元夕从宫中出来,他听到宫门口传来的嘈杂声,方才睁开了眼睛。
一睁眼,便和刚出宫门的施元夕对上了视线。
他抬眸,对施元夕颔首示意,道:“我差人在盛江楼备下了一桌席面,不知施大人可愿赏脸?”
施元夕抬眸看向他。
魏家倒台后,原本几方对立的局面有所缓解。
徐京何当着她的面连捅魏昌宏几刀,明面上瞧着是报了当年的仇……却不知他心中是否还留有对皇室的恨意。
施元夕代入自己,若她是徐京何,那除去本身行栽赃陷害之事的魏家以外,最为怨恨的,便是先帝了。
虽说徐民安之死是在于魏昌宏的构陷,可他们都清楚,先帝又何尝不是在借机铲除功臣。
这等行为,其实同卸磨杀驴没什么区别。
他对大梁皇室有所不满,不愿效忠,或者是有些别的什么心思,都实属正常。
除徐京何外,京中手握权势最大的,便是谢郁维了。
同是拥戴先帝的功臣,且同是世代簪缨的大家族,谢郁维的立场更复杂些。
徐京何不满大梁皇室,所以没有投靠任何一方,若真要兴事,便只能做乱臣贼子。
大梁这两年虽被魏家祸害得严重,可到底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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