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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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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谓甚至已经进入刑部历事,王恒之慢了一些,他本身功课念得不算好,能走到这一步,便是付出了极大的努力才换回来的结果。
春闱重开,代表着国子监内必定会进行春闱重考,那像李谓、王恒之等人,便能提前一步进入朝中。
新科进士对未来朝局影响是很大的,他们几人虽不是出身寒门,但却是真正和施元夕一条心的人。
如果能提前入朝,倒也是件好事了。
此事就此议定,消息一经传出,京中更是一片欢欣鼓舞。
对备考的举人们来说,春闱三年才一次,考不上便得要再等三年,人这一生又能有着好几个三年?
明年能够重开春闱,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
……所有人里,大概只有王恒之最为难过。
他好不容易费了极大的劲才考入甲三级,原以为这个年节自己终于能休息几日,谁知道突然重开春闱。
县主府中,李谓提起这事便忍不住笑:“昨日我去府上见他,只见他形容憔悴,人都消瘦了好大一圈,身边的小厮还说,他听到将要春闱的事,在屋内狂喊三声天塌了。”
施元夕闻言,亦是笑出声。
说来王恒之这成绩能这么突飞猛进,也是拜她所赐。
她有从前穿越现代养成的好习惯,平常看书时喜欢在书上勾画重点。
此前她为了能短时间内突击考上甲一,还给自己装订了厚厚的一册练习册。
那些东西在她考上后,被她打包送给王恒之。
乐书亲自去送的,回来后在家里笑了三天,说王恒之听到有礼物开心不已,当着王大人的面就把东西拆了。
结果可想而知,他瞧见里边的东西,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
“别说了,现在整个国子监的人都在传,用元夕的练习册,便能直接考上甲三。”
书房内的几人顿时笑作一团。
宴席散去后,李谓特地晚其他人几步,留在施元夕的书房内。
施元夕被他们几个吵得头疼,正用手轻按着太阳穴,见得他去而复返,淡声问道:
“怎么入了刑部?”
李谓闻言微顿,将一盒精巧的点心摆到她的面前,道:“临近年节,潮州送来的特色。”
他身姿挺拔,沉声道:“原本父亲的意思,是打算让我入户部。”
李侍郎在吏部,大梁朝堂虽没有明文规定,但为了避免争论,一般都是选择直接避开。
……又不是魏家。
李谓才学出众,去往六部中的哪一处,都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只是他性情好,从前在国子监也是八面玲珑,消息众多。
施元夕本以为,他会越过六部,直接进入翰林院。
没想到他却主动选择了刑部。
刑部倒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主掌刑罚审讯,与眼前这个明媚的少年瞧着不甚相符。
不过,她那位师兄看着也不像是掌管刑讯的人。
之前李家那番变革,还是对李谓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施元夕轻颔首道:“你想好了就行。”
李谓抬步离开,从书房离开前,见她随手拿了糕点在吃,唇角带了抹浅笑。
春闱一事敲定后,江太妃那方安分了不少。
到年节以前,除了每隔几日传回京中的战场消息外,没再发生什么大事。
年前施元夕得了几日假,施府再三派人来请,最后还用了施雨烟及她父母亲的名义,施元夕便应了下来。
傍晚时分,她处理完公务,乘着府上的马车抵达施府。
刚下马车,就看见她那大伯,竟然主动等在府外,一路领着她入府。
乐书跟在施元夕身边,咂舌不已。
不说四五年前,这事就是放在一年以前,施元夕刚在国子监崭露头角时,他们也绝不可能有这样的待遇。
短短一年间,天翻地覆。
这施府内掌握最多权柄的人,已经变成施元夕。
同是正四品官职,天子近臣的含金量,就不是寻常官员可以比拟的。
更别说此前施致远头脑发热,险些误入歧途,上了那裴济西的贼船。
他心中也清楚,往后这施府如何,都得要看施元夕的脸色。
好不容易将施元夕请回府中,又哪里敢像从前那样怠慢于她。
施元夕对于她这位大伯父和大伯母没什么想法,说恨谈不上,若说冰释前嫌,就更无可能。
她来,只是因为血缘上割不断,再有,便是看在鄞州萧氏的面上了。
今日没有早朝,施元夕穿着寻常便服,和施致远一路缓行,所到之处见到的下人、管事,皆是恭顺地对她行礼问安。
进入正厅后,厅内原本坐着的人,尽数站起身来。
施元夕轻抬眸,发觉那施婼和姜浩二人也在席间。
姜浩已没了当初她刚入京时,那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他此刻神色尴尬不已,有些无所适从。
至于施婼……
这位打从小时候起,便处处喜欢与施元夕争斗的大堂姐,面色复杂,沉默片刻后,主动开口道:“贵客上门,还请上座。”
若按往常,她这番话必定夹枪带棒,多少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可施元夕今非昔比,真算起来,她官职比施婼的公公和爹都要高,尤其是姜家。
姜家与那前任吏部侍郎姜帆沾了点关系,姜帆落马后,姜浩父亲也不免受到牵连。
还是幸得施致远在朝中奔走转圜,才保住了官位。
姜大人都如此,姜浩在礼部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这么多年,施元夕入京不到两年便成了天子近臣,姜浩如今却仍旧是个不入流的小官。
今日设席,施致远原本还邀请了姜家。
姜浩父亲想要起伏,靠他不行,如今施、姜二府能帮上忙的,只有施元夕。
施元夕连户部尚书这样的位置都能左右,更何况其他?
可那姜浩父母想起从前嫌弃施元夕出身,私底下与萧氏达成一致,换亲迎娶施婼的事,便觉得脸上臊得慌。
哪里还有脸凑到施元夕的跟前来。
只能回绝施致远,让施婼和姜浩二人回来,看看能否拉近与施元夕的关系。
施婼心中清楚没有可能,但到得这一步,她也轻易不敢得罪施元夕了。
施元夕解下披风,在席间落座。
她方一坐下,身侧便有人奉上了茶水。
施元夕没有第一时间喝茶,而是淡声问道:“四妹妹呢?”
邀请她来的人是施雨烟,这席间却没看到对方身影。
施致远微顿,当即挥挥手,示意底下的人去请。
施雨烟来得较慢,施元夕看着满桌珍馐,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她不落筷,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动作。
萧氏神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主动开口道:“元夕今年可要回府中过年?”
“再过两日,你父母亲也该抵达京城了。”萧氏轻笑道:“难得一家团聚……”
施元夕父亲在洗清行贿的罪名后,便辞了魏家当初强加给他的官职,闲赋在家。
她离开惠州后,周瑛怕魏家会对她的家人下手,便从宫中递话给萧氏,赏下一笔银子,让她父母亲离京,暂且回到她母亲娘家衡州避祸。
如今魏家倒台,逢着年节,施元夕父母才想着回家过年。
他们身边有周瑛安排的影卫,施元夕并不担心,但她跟父母也好,施家其他人也罢,都不甚亲近。
闻言也只道:“今岁特殊,太后将会在宫中设宴款待群臣。”
不仅她没办法来施府过年,施致远等人也得赴宴。
萧氏见状,只得作罢。
她此刻挖空心思想讨好施元夕,可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些合适的话来说。
幸好施雨烟总算是来了。
得施致远示意,施雨烟头一次坐到主位边上,也就是施元夕的身侧落座。
施元夕看见她眼圈红红的,不由得轻挑眉 。
施致远见状,倒也没有刻意遮掩,索性直接道:“今日恰逢你在,这事伯父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雨烟再过些时日,便十九岁了,已到出嫁的年纪,原本府中已经给她定下一门亲事,没想到后边出了那么多事……”
余下的话施致远不好说,萧氏只得接腔道:“是那家人不识好歹,非要觉得府上跟卖国贼扯上关系,退掉了婚事。”
这事施元夕也有所耳闻。
不光如此,她还听说,近些时日上门提亲的人众多,施致远和萧氏始终拿不定主意,便一直都没定下来。
“如今朝局复杂,儿女姻亲也不免牵扯其中。”
施致远的意思,竟是让施元夕给施雨烟择婿。
施元夕轻挑眉,她没这种爱好,何况施家的事情,她也不想管得太多。
她转过头,看向施雨烟,问道:“你的意思呢?”
施雨烟眼眸轻晃,若问她,她自然是不愿意嫁的。
尤其,是看到施元夕做出的成就以后。
她不是嫉妒,她也是第一次见得女子进入朝阁,且还对朝局影响这般深远。
最主要的是。
施雨烟抬眸看向周围。
施元夕所掌握的,不仅是朝堂局势,还有自由。
这些东西,都叫她心驰神往,也从心底生出些许勇气来。
她也想要按照自己的心意生活。
施元夕只看她几眼,便能明白她心中所想。
她却没多说些什么,只淡声道:“除夕过后,宫中会选召一批女官。”
施雨烟闻言,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施元夕轻勾唇,这就是她暂且想出来的应对之策。
并不是应对谢郁维提出的春闱之事,而是在教育体系完整以前,提供给女性的就职机会。
正好,魏家倒台后,宫中少了许多宫人。
宫人的选拔上是很残酷的,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
周瑛也不想用这等寻常的方式填补宫人,施元夕思虑过后,便提议选拔女官。
不限于官宦女子,而是全天下有才学的女子都能参选。
入得宫中,伴周瑛左右,也不是从前那种地位低下的宫人,而是赐予女官出身,正经的职位。
朝堂之上,她如今还无法轻易动摇。
但宫廷内围是周瑛的天下,她们有绝对的权力做出变化。
饭不能一口吃到饱,得一步步来,而这,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饭后,施元夕起身离开,临走前,只让施雨烟好好考虑。
消息她已经带到,施雨烟也符合选召标准,至于要怎么选择,这就得要看施雨烟自己的了,施元夕并没有过多干涉。
到她离开前,姜浩也没能憋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施致远和萧氏二人更没脸提及姜大人起复一事,施元夕便只当不知,以公务繁忙为由,离开了施府。
她走后,厅内的人皆是神情复杂。
情绪最乱的,当属萧氏。
可她也知道,就从前他们干的那些事,今日施元夕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跟他们吃饭,便已经很不错了。
再多的,也不敢奢望了。
那天后没过几日,宫中将要选召女官的事,便被周瑛一道懿旨公布开来。
这消息一出,整个京城都变得尤为热闹。
选召女官不说是如今,就是当初那个开创女子进入国子监的皇后在时,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盛景。
也因此,这事不论是在民间,还是在朝上,都争议颇大。
大梁建朝上百年,发展到如今,有些观念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
施元夕能,是因她的能耐已经超越男女界限,又出现在特殊时期,方才能令人信服。
好在这个女官主要是为宫中的周太后效力,并非直接如同施元夕那般走入朝堂。
朝中的官员不论怎么想,也轻易插手不到宫中。
小皇帝尚未长成,后宫唯有周太后一人,前朝的人就算想插手,也没办法越过周瑛去。
这事上,如同施元夕所言那般,周瑛有着绝对的话语权。
选召时间定下后,周瑛特地问施元夕,可有什么人推荐。
底下参选的名单已经陆续递了上来,毕竟是首开先例,参与的女子不多。
即便如此,也达到了周瑛想要的结果。
她将名单递给施元夕,施元夕粗略地扫了几眼,递上来的名单中,当属出身国子监的官宦女子最多。
她轻垂眼眸,合上奏折,轻声道:“臣确有一人,想向太后引荐。”
周瑛闻言看她,本以为她会提及施雨烟的名字。
这倒并非是因为她们二人关系,而是施雨烟在国子监女院中,成绩斐然,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施元夕心中清楚,以施雨烟之能,只要参选,便几乎没有落选的可能性,周瑛给她的这个机会难得,施雨烟不需要这样的锦上添花。
但对于有的人来说,这可能便是她这一生最好的机会。
她没有犹豫,缓声道:“此人便是从前魏太后宫中,负责浆洗衣物的宫女晚红。”
旁边的岑嬷嬷眼眸微动,目光不由得落在施元夕的身上。
时过境迁,只怕许多人都已经忘记那个曾经被赖全德虐待到体无完肤,凭着一口气在魏太后面前揭破的小宫女。
那事以后,魏氏一直怀疑晚红与宫外之人有牵连,不想随便处置她,便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
却又嫌弃她之前那些遭遇,不愿让她出现在面前,便随意将晚红打发到底下的浆洗处去了。
赖全德死后,晚红也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
能保住性命,对她而言,已经是天大的幸事。
所以哪怕做的活辛苦了些,她也不觉得难熬。
这些时日来,宫中动乱不止,她也知道宫内发生了大事。
从前在魏氏身边得脸的人,全都被拿下。
她因为没涉及其中,待的还是不重要的浆洗处,所以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晚红清楚,这些变故都跟施元夕有关。
她心中暗暗为施元夕感到高兴,其余的倒也没做他想。
以至于当消息递到她跟前来时,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怔住了。
岑嬷嬷抬眼,看着她冬日里皲裂通红的双手,心生怜惜,亲自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轻声道:“快起来吧。”
“你呀,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岑嬷嬷安抚道:“还好,施大人还记着你。”
这一番话,却将晚红说得双目通红。
遭逢赖全德虐待后,她在宫中没少受到冷遇,她清楚,那些人虽然明面上不说,可私底下都在议论她。
说她不仅身子脏,还是个狼心狗肺的。
甚至连从前的魏太后都是这般看她的。
她曾以为,她这一生已经彻底被赖全德毁了,往后余生,只能隐匿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苟活。
可却没想到,在她身处泥泞时,那个人再度拉她走出泥潭。
她眼前模糊时,记起那天傍晚,施元夕对她说的话。
她说:“哭什么,过了这一茬,日后便是天高地阔了。”
当日她以为,这句话只是施大人随口宽慰她的,却没想到会直接应验在今日。
得知晚红直接得到提拔,将会成为第一位女官的消息后,施元夕便直接离开了宫中。
晚红聪慧机敏,以后到周瑛身边,必定会有一番造化。
更重要的是,晚红出身不高,从前还是宫中奴婢。
这等身份,都不属于士农工商行列,而是生活在大梁最底层的百姓。
奴籍,是他们一生的烙印。
破格提拔,有利于打断世家垄断,这是统治者喜闻乐见的事。
也是施元夕的私心。
挣扎底层的女子,生活得会更艰难些,她们的家中,甚至没有能让她们读书识字的条件。
做出这样的决策,便是在给底层女子开辟一条新的路。
……便是日后她们家中生活艰难,吃不起饭时,父母也不会一味地想着将她们嫁出去换钱,而是可以有一条更宽广的路作为选择。
施元夕清楚,打破三教九流,人有贵贱之分的事,她或许终其一生都做不到。
但若有能力,多给底下的人开通一条晋升的路,也是好的。
她离开宫门时,外边彩霞漫天,映照着她纤瘦却又挺拔的身影。
消息传到各处,所有人的反应不一。
徐京何在听到这件事后,直接放下手中的笔。
他静了片刻不说话,边上的何昱华抬头有看他,这一眼,就触及到他面上诡异的笑……
是真诡异。
这说的是宫中破例提拔第一位女官的事,他这么一副与有荣焉的荡漾表情是怎么回事?
与其相反的,便是江太妃府上了。
江太妃面色发沉,讥笑道:“倒是没想到,她竟是有着这等笼络人心的手段。”
指的是周太后。
底下的人闻言皆低下了头。
江太妃冷眼看向下首的谢郁维,道:“事到如今,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她不断坐大?”
谢郁维闻言,起身道:“涉及太后身边得用之人,我等无法插手其中。”
江太妃要是人在宫中,或许还能插上话,可她已经离宫多年,如今也没有回宫的借口。
边上的广郡王沉声道:“谢大人是没办法,还是不想做?”
书房内骤然安静了三分。
谢郁维轻抬眸,看向这位王爷。
广郡王面带冷笑:“既是插手不到宫中,便该趁着此次的机会,将人手埋进去才是,这等浅显的道理,谢大人怎会不懂。”
“依本王看,怕是谢大人早已经动了其他的心思,才会多次推诿,不愿做事!”
其实他和养母心中都清楚,谢郁维早已没了投向小皇帝的可能。
可谢郁维行事,确实喜欢留有余手。
这种做法,往小了说是他谨慎,往大了说……便是他始终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当初是他说动江太妃掏空所有家底来争,如今事情进展到关键时刻,他却开始踌躇不前,岂有这样的道理?
他想做权臣,在江太妃手底下可以做,那在周瑛手下也同样能做。
左不过是周瑛那边他不好直接垄断大权,所以才不愿割舍他们这边。
江太妃和广郡王的意思很明确,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以。
但他必须抛却其他想法,与他们站在同一条船上。
否则的话,这艘大船一旦有沉没的风险,那在船上的所有人,包括他谢郁维在内,谁都别想在沉船之前跑掉!
书房内气氛僵硬,谢郁维心下微沉,他也清楚广郡王这番话的用意。
沉默片刻后,他到底出声道:“请王爷和太妃明鉴,下官绝无这等想法。”
“只是宫中不比从前,天子亲卫能耐了得,又有施元夕从旁协助,想要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动手并不容易。”
他抬头,看见江太妃仍旧冷沉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微顿片刻,到底是道:“宫中之事,下官必定会在选召结束前做出安排。”
这便是应下了。
江太妃脸上的冷凝之色褪去些许,缓声道:“那便有劳谢大人了。”
谢郁维面上不显,只淡声道:“这是下官应做的。”
话虽如此,他也并未一味退让,而是补充道:“除这件事以外,在边疆战事彻底结束前,还请太妃和王爷切勿轻举妄动。”
这是建议,也是警告。
江太妃知道他对户部尚书一事仍有不满,此刻神色游移了下,到底是道:“自是应该如此行事。”
议事结束后,谢郁维和周淮扬一起离开江太妃府上。
上了马车后,周淮扬看了眼谢郁维的表情,沉吟片刻,还是开口道:“……江太妃和广郡王都并非良主。”
他实在不明白,谢郁维究竟是怎么想的。
扶持这样的人上位,去替换如今行事英明的周瑛?
这不是在往死路走吗?
谢郁维坐在旁边,正闭目养神。
就在周淮扬以为他并没有听到自己的话时,方才听到他不疾不徐地道:“主上不仁,便会作茧自缚。”
他要的不是个多英明神武的皇帝,而是个能够被他拿捏着软肋,登上宝座后轻易能被架空的空架子。
其实江太妃和广郡王所想的没错。
如若现在还能有办法置周瑛于死地,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却江太妃母子,转头扶持小皇帝去做个真正的傀儡。
只可惜……
周瑛刚被接回来,魏氏临朝时,他便通过魏氏的手做过些布置。
魏氏不当用,到死都没能将周瑛弄死。
到得如今,他的人已经很难触碰到周瑛。
今日就算广郡王不说那番话,他也照样会安排人手进入宫中。
摆出这副模样,不过是为了取信于江太妃母子。
避免他们不断揣测,误了他的事。
周淮扬眼眸闪烁,他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到底还是住了口,只转过头,沉默地看向车外。
年前出现这么一桩事,整个京里都热热闹闹的。
到得除夕当日,僵持许久的边疆传来捷报。
王溪和路星奕二人所率领的火铳队,初战告捷,直接将北越三万兵马打退。
逢着年节这样的好时候,京城内外皆惊喜非常。
周瑛下令,犒赏三军,让所有人都过了个舒服的春节。
年后沐休结束,距离春闱的日子更近了。
早朝第一日,朝上的臣子便就春闱主考官一事,吵得不可开交。
谢家一派的官员主张,春闱一事关系重大,主考官应当用朝中老臣。
想要将内阁的一位尹阁老出任主考官。
王瑞平等人却觉得此事不妥。
主要是这位尹阁老出身世家,门生遍布,这次春闱,虽说他的学生没有直接参与,可却有许多考生与他的学生关系密切。
这等情况下,让他出任主考官,春闱便只会成为一家之言。
选拔上来的哪是什么新科进士,怕全都是些谢氏党羽。
为此,他与多位臣子联合举荐,想要让郑奇明作为本次春闱的主考官。
施元夕立在朝上,轻垂眼眸,听着两边争执不休,神色淡淡。
照她来看,倒不如继续让徐京何当。
别的不说,徐京何这人行事公允,手段了得,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弄虚作假,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还身份中立,暂时没什么偏向,若被推出来,谢郁维那边是不认也得要认。
但科举有着不成文的规定,上次春闱徐京何才做了主考官,这次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是他。
大家都默契地绕开他去,只剩下两方打得不可开交。
正当她觉得颇为遗憾时,那位她惦记一上午的徐大人,在这纷乱的朝堂上走了出来。
他自带冷场氛围,一经出现就让两边争得不可开交的臣子停了下来。
施元夕似有察觉,抬头就对上对方那双清幽的眸。
当着她的面,徐京何开口就道:“启禀皇上,臣以为,春闱主考官人选,非施元夕施大人莫属。”
施元夕:?

满殿争执不休的朝臣,齐刷刷看向他。
王瑞平更是愣了下,真说起来,这个主考官施元夕还真能当。
论学识,她是国子监甲一级出身。
论政绩,惠州之事还办得不够漂亮?
唯一欠缺的,便只有资历了。
要知道,徐京何当上春闱主考官时,已入朝两年多,且还在国子监打磨过,这都算是破格提拔。
施元夕进入朝堂可才大半年的时间啊。
升迁速度堪称满朝之最!
真让她做了这个春闱主考官,这朝上的年轻官员,还有谁能盖过她去?
和王瑞平所想一致,徐京何这个提议,遭到众多官员反对。
表现最为激烈的,就是谢家一派的官员。
“皇上,此事不妥,施元夕入朝不过大半年,春闱乃国之要事,让她担任主考官,如何能够服众?”
“尹阁老在朝中近三十余年,如今竟是要被一个小辈压在头顶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施元夕虽是国子监甲一级出身,可自身学识好,不等于能管理好科考,兹事体大,还请皇上……”
一石激起千层浪。
徐京何这一番话,直接让满朝官员的注意力都落到施元夕身上。
群臣激昂,奋力反对。
施元夕看在眼里,并不意外。
不说大梁了,现代职场中,也得要论资排辈。
她能这么快走到如今的位置上,是因为她用武器强制性破开了天花板。
春闱主考官这种积累官声最快,最能建立威望的场子,按理来说,是怎么都轮不到她这种小年轻的。
可提出的人偏偏是徐京何。
原本两方对立,施元夕这边若真的把她推出去,在隐形的规则面前,是不具备优势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的主要策略,都是围绕着身份、资历都够的郑奇明来说。
没想到徐京何横插一脚。
一旦第三方势力介入,情况会在瞬间发生改变。
简单来说,就是得到朝中占据主要位置的大批朝臣支持。
施元夕资历仍是不够,可朝廷威望和信任度却是足够的。
李侍郎等人怔愣片刻,反应过来,立即改口,将人选更换为施元夕。
这个时候只要他们扭转口风,那支持施元夕的声音便会盖过大多数朝臣。
“禀皇上,施大人在国子监时,便曾在不到一年的时间内考入甲一级,似这般能耐之人,朝堂上都是极少数。臣以为,只有这样学识了得的官员,才能担任春闱主考官。”
“正是,施大人离开惠州时,百姓夹道相送,对其赞不绝口,在民间和各学子、举人中,声名极佳,虽资历尚轻,可入朝后经手的每件事都处理得极好,若为资历二字束缚,不免可惜。”
“本次春闱,意在清除朝堂积弊,扫清旧党残余,这等条件下,主考官的位置,自然是清理魏党的功臣最为合适。”
当下,朝上声势浩大,众多官员为其请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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