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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月光她只想夺权by元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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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审理个案子那么简单的事,观两方一唱一和的态度,极有可能在私下达成一致。
谢郁维几乎立即想到那天,他亲眼看到徐京何和施元夕并肩前行离开。
可这前后尚不足一个月的时间,徐京何竟然已经彻底倒戈?
他心头又惊又怒,面色罕见地阴沉下来。
就在此时,施元夕再次上前一步,她神色从容平静,开口便道:“皇上,吏部作为六部之首,对于朝中及各地方,都尤为重要。”
“此前吏部中就已空缺了一位侍郎,加上今日之事,吏部所有事务,都将会落在李侍郎一人身上。”
原吏部侍郎姜帆死亡后,空缺的侍郎之位,几方皆虎视眈眈。
争夺不休的情况下,这位置便一直空悬了下来。
这会再把蒋谭明拿下,人是真的不够用了。
顾安仲沉下面孔,绕了一大圈,施元夕的根本目的,是想要将那李侍郎推到尚书的位置上去!
侍郎只是正四品,尚书之位却是正二品大员。
那李侍郎若没有立下大功,哪怕是同属吏部,也绝不可能一步登天坐到尚书的位置上边去。
他当下便道:“吏部尚书之位关系重大,草率定夺,恐会引起朝堂震动,臣以为,此事当谨慎思虑后再行定论。”
说是谨慎思虑,其实也是谢家这边一时间没什么人可用。
吏部尚书之位非同一般,虽说同属正二品,但认真说起来,其实算是另外五部尚书的上峰。
历朝以来,能升任吏部尚书之人,都需得要在其他几部磨砺轮转一圈,方才能有这个资格。
蒋谭明因罪入狱,六部内他们手里握着的,便只有兵部和工部。
兵部轻易不能将位置让出去,工部作为六部中地位最低的衙门,那工部尚书又没什么政绩在身上……若那惠州的水利工程是他解决的,尚且还有可能。
可因为魏家一事,整个大梁都清楚,那份功绩属于裘朗。
这等情况下,就算是他们想要推他上去,只怕都难以服众。
施元夕却道:“顾大人所言有理,为了避免再次出现齐易这样危害一方的官员,吏部尚书之位确实得要慎重考量。”
她肯定了顾安仲的话以后,巧妙地停顿片刻,随后道:“只是朝中事忙,是要谨慎,却也不能耽搁太久。”
“刚好,如今朝上便有一位大人,尤其适合这个位置。”
顾安仲眉头紧皱,等着施元夕说出李侍郎的名字后张嘴反驳。
却没想到,她给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选。
无数目光注视下,施元夕目光清澈透亮,轻声道:“臣以为,礼部尚书王瑞平王大人,便是清除贪官污吏,坐镇吏部的不二人选!”
王瑞平!?
满场皆惊。
那个行事油滑,六部内唯一保持中立的老滑头?
不,还不只是如此。
王瑞平他自己保持中立,还让整个礼部都游移在朝堂争斗之外。
要知道,礼部在朝中还是占据着重要位置的。
可这些年来,在他的治理下,几乎没出现过什么大的岔子。
礼部的两位侍郎,包括施致远在内,也没有被强迫着站位。
从这些事情上来说,王瑞平确实是有着两把刷子。
且他资历足够,这位王大人,不仅现在是礼部尚书,先帝在位时他也是礼部尚书,淮康帝在位期间……他是一步步从底下升任上来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竟也能称得上三朝元老了。
更别说他经手科举次数众多,这朝上大半的中立官员都算是他的门生,颇得他的真传。
真要把吏部尚书的位置给他,他也是能接得住的。
只是从周瑛垂帘听政后,王瑞平在朝上的表现一切如常,还跟魏家掌权时期一样。
除了礼部以外的事情,他就装傻,偶尔看不下去,会站出来说上几句。
绝大部分保持沉默。
那礼部上下也秉承着他的作风,几乎不怎么冒头。
王瑞平本人对这种状态也很是满意,他甚至都已经规划好了,要在礼部尚书的位置上做到致仕。
谁知道半路杀出来个施元夕,三两句话就把他推到所有人的面前去!
王瑞平收在身侧的手绷得很紧。
难怪呢,他说施元夕前些时日好端端的,突然主动上门是为什么。
这事才过去几天,她那天来的时候,王恒之人甚至都不在府中。
也没主动递上帖子,让人装了些礼物,就这么登门了。
那她人都来了,王瑞平也不可能把天子近臣给轰出去啊。
他陪在一边,发觉施元夕什么意图都没有,就好像是真的临时起意,上门来看望他的。
她在府中跟他东拉西扯一番,放下礼物就走了。
前后加起来,也就在府上待了一个时辰左右吧。
……这还是她打开一匣子点心,挨个给他介绍做法的原因。
否则的话,他们拢共说了也就没几句话。
她更是没有提及这吏部尚书一事。
王瑞平不知道蒋谭明的把柄是昨日才得知的,还以为施元夕老早就给他下套。
可不就是下套吗?
其实周瑛登位后,如王瑞平这样的中立官员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是支持周瑛一派的。
可王瑞平这人性格使然,他跟谢郁维是两个极端,他就不愿意冒头,只想做好自己的礼部尚书就行。
朝上的纷争他也不想参与。
施元夕来这么一出,还给他送了些礼物。
那些礼物多是些吃的点心,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施元夕要送,他总不可能不要。
但此刻落在旁人眼中,那就是他早就已经跟施元夕联手,那蒋谭明被拉下马,说不准还有他的手笔在其中。
王瑞平:……
这可真是浑身张嘴都说不清。
他的猜测也没错。
虽说去王家那天,还不知道蒋谭明这些事,但施元夕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和周瑛议事时,都提及过王瑞平。
朝中局势几经变化,只有礼部岿然不动,王瑞平这个人必然是有能耐的。
偏他不喜争斗,甘愿藏拙,要在朝上做个隐士。
朝堂就不是一个能让重要官员置身事外的地方。
施元夕便想该用什么办法拉他入局,她原本的想法,是打算和王瑞平摊开说说的。
王恒之听闻后,却是想也不想地摇头道:“行不通的。”
“老头子固执己见,甘愿一辈子当缩头乌龟,你还能跟一只王八讲道理?”
施元夕:……
然后王恒之就给她出了这么个主意。
没错,这个坑老子的馊主意,是王恒之给的。
人说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如此。
王恒之清楚,他爹这个人谨慎一辈子,没人逼他一把,他就不可能真的去争。
早在魏家掌权时,他就不赞成王瑞平的做法,但因魏家行事实在歹毒,他也不想看着王瑞平血溅朝堂。
如今却是不同。
周瑛登位后,肃清朝堂积弊,减轻徭役,促进科举公平……所有的事他都看在眼里。
他并非是因与施元夕的情谊选择推自己爹入局,这样对他爹太不负责。
他是当真觉得,王瑞平在周瑛治理下的朝堂上,能有一番建树。
只是他们本来打算的,是慢慢来,让施元夕再往王家跑动几回,直到让全京城都知晓周瑛器重王瑞平。
再行谋划。
没想到蒋谭明先行出局,事赶事的情况下,施元夕不打算给谢家留空子钻,直接将王瑞平推了出去。
听到王瑞平的名字后,谢家官员的脸色变幻莫测,那顾安仲几次想要开口反对,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论身份资历?王瑞平远胜其他几位。
论政绩?春闱刚过,这次春闱没出现任何纰漏,王瑞平此前更是抓过不少舞弊作假之人。
用其他事来攻讦?
这朝上谁人不知,王瑞平最是油滑,魏昌宏都没抓住他的把柄,何况他们。
朝上安静,官员们面面相觑,皆不知以何等理由反驳。
谢郁维抬眸,沉声道:“王大人乃国之栋梁,更是礼部多年以来如此稳定的关键。”
“将王大人调离,礼部恐会生出乱子,另有……”
他隔着几个官员,与施元夕对视:“虽说朝上事务关系重大,当由圣上旨意为准,可能否出任吏部尚书,应当由王大人自行决定才是。”
“施大人说呢?”
施元夕轻挑眉,他倒是很了解王瑞平 。
她抬眼扫向王瑞平,问:“吏部关系重大,牵涉到大半个大梁的官员,春闱已过,朝中只是需要用人之时,这等情况下,王大人还要有所推脱吗?”
见王瑞平面容沉肃,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她眼眸微顿,复又道:“还是说,大人另有好的人选?”
她没在朝上说服王瑞平,而是直接将问题抛在他的脸上。
既然他不做,那这空缺的位置要给谁?是谢家一派的兵部、工部的两个尚书,还是才调任上来的冯炜然?
如她所言,朝堂不是可以置身事外的地方,放任下去,就会滋生出第二个蒋谭明。
施元夕是基于信任,才推举王瑞平。
王瑞平若连自己都信不过,还想要信谁?
王瑞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他在心中反复权衡拉扯,垂眸时,不经意扫到了腰间挂着的一个玉佩。
这是王恒之送他的生辰礼,此前施元夕所行之事,究竟是得了谁的授意,他心中也是一清二楚。
脑中复杂的情绪逐渐褪去,王瑞平静默片刻,忽而上前,沉声道:“得皇上信赖,臣——”
“在所不辞!”

有周瑛提拔,施元夕举荐,王瑞平自身能耐够硬。
吏部尚书这个位置,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他。
这其中,也包括了此前谢家一心想要举荐的路巡抚。
那位路巡抚就算是真的被提拔到了朝中,也不可能越过王瑞平,一步登天。
王瑞平自己松了口,谢家一脉的官员就算是一百个不情愿,也是无可奈何。
早朝结束后,两道圣旨同时颁布,有人欢喜有人忧。
施元夕笑眯眯地走到王瑞平身边,拱手道:“恭喜王大人。”
真迈出去这一步后,王瑞平心头也是高兴的,只是见了她,就想到家里那个逆子。
施元夕憋着笑,虽说这官儿是升了,可就王恒之给她出的那些馊主意,回去后怕是免不得一顿好打。
他们说笑着离开,后方的谢郁维慢了几步,与后边交代事情的徐京何对上了视线。
谢郁维抬手,道:“有些话想同徐大人说。”
对他来说,今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里,最为重要的,其实还是徐京何的立场。
徐京何面色冷淡,缓步走到他身侧。
初春时节里,天气逐渐转暖。
京城干净整洁的街道上,绿树抽出了新芽。
谢郁维眸色深沉,没有转弯抹角,他直接道:“徐大人可是已经做出了选择?”
徐京何抬眼看他道:“谢大人是聪明人,应该不必我多说。”
早朝时他的表现,就已经能够说明问题。
谢郁维目光发紧,沉声道:“徐大人是因为她,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他知道徐京何还对徐民安的死耿耿于怀,可当初魏昌宏设计陷害徐民安时,谢郁维并没有在其中推波助澜。
当然,他也没有出手相帮就是了。
后续先帝将徐民安手中的权柄分散到谢、魏两家手中,也是为着大局考虑。
认真说来,谢家所做的事情,又怎么比得上卸磨杀驴的先帝,和主导这件事的魏家?
徐京何能接受先帝选定的继承人,也就是现在朝上的小皇帝和周瑛,又为什么不能接受谢家?
他思来想去,这个症结便只能出在施元夕身上了。
早前谢郁维就曾猜测,徐京何对施元夕动了心思。
徐京何这人轻易不会泄露情绪,想要窥探到他的心思并不容易,谢郁维会有所发觉,也是因为他自己就存了想法。
不同的是,徐京何做出了一个和他当初截然不同的选择。
谢郁维一时觉得荒谬,又有些不可置信。
他以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权势才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情爱再重要,也需得要为他的谋划和大权让步。
他之前一直不想跟徐京何撕破脸,就是觉得他跟徐京何是一路人。
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说出口后,面前的人第一次在他面前褪去了那副寡淡的面容。
徐京何目光幽沉,神色冷冽,冷声道:“谢大人未免也太过高看自己。”
“也太过小瞧她。”
“她所要做的事,便是没有我,也一定能做成。”徐京何面色冷沉,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谢大人擅筹谋,与那魏家周旋多年,却始终没能将魏家剿灭。”
“你做不到的事,她只用短短一年时间便做到了。”徐京何冷眼看他:“时过境迁,谢大人的想法却仿佛还留在几年以前。”
“你当真以为,谢家和江太妃远胜过她和她辅佐之人?”徐京何嗤笑了声:“是自视甚高,还是急于拢权,谢大人心底不清楚吗?”
徐京何心里清楚,他今日在这边候着他,还说出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话,无非是想着他与施元夕那边牵绊还不深。
谢郁维自己避讳因情爱而影响到自身想法,便觉得徐京何也是如此。
他将权势看得比什么都要重要,自然觉得,徐京何会被这番话惹怒。
徐京何确实不高兴,但这种不悦,是针对他这等贬低施元夕的话的,而并非来源于所谓的色令智昏。
他甚至还洞悉了面前人的想法。
蒋谭明被收押到刑部中,经由徐京何的手以后,尚不知会抖出些什么东西来。
谢郁维仍不死心,想要通过他,让蒋谭明闭嘴。
如今的刑部远非魏家掌朝时,施元夕清理朝堂时,顺带清理出去了不少刑部官员。
这里边有没有谢家的人手尚不可知,如今的刑部,却是谢郁维绝对插不进去手的。
徐京何敛下神色,面上又恢复了那寡淡疏离的模样,他没再同谢郁维多言,只抬步转身离开。
他走以后,谢郁维的半张面容隐匿在阴影下,越发叫人分辨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那天以后,谢郁维几次三番派遣人,想要进入刑部天牢内探视蒋谭明的情况,却都被徐京何挡了回来。
这般情况没持续几日,刑部那边便在朝上出具了一份蒋谭明的审讯供词。
蒋谭明这些年为谢家办事,两边牵扯太深,他又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轻易招供出来些什么。
他心中知晓,他这个罪状,只要谢郁维还能留在朝上,哪天谢家突然起势了,他便能从天牢中离开。
真把东西都交代了,这颗脑袋也就别想要了。
基于此,问出来的东西比较有限。
但徐京何手段了得,他没打算让蒋谭明招供所有内容,而是有针对性地进行了审讯。
这些时日内审讯得最多的,就是江西官员的任命。
江西,这个地方对于朝上其他官员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于谢家来说,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江西曾是广郡王的封地,现任的兵部尚书,也就是谢郁维手底下的另一名重要官员,从前就是江西巡抚出身。
徐京何要的,就是江西的官员任命情况。
蒋谭明不肯松口,吏部记录成册的东西却不会说谎。
徐京何接连盘查了蒋谭明手底下的几个吏部官员,再核对册子上的东西,很快便发现了不对。
江西所有的官员任命,尤其是近三四年内的,都出自蒋谭明之手。
“从各州的知州,到底下的同知等人,甚至包括当地的都指挥使及各处将领,皆是由蒋谭明调任其中。”
“这中间,更牵涉到两名官员身死之事。”
“事出蹊跷,虽不能完全确认为蒋谭明所为,可涉及滥杀官员一事,臣不敢妄下定论。”徐京何眼眸幽沉,缓声道:
“蒋谭明似有顾忌,不愿开口,要深查此事,刑部还需另一位官员配合。”
当着所有朝臣的面,他神色平静地道:“便是前江西巡抚,如今的兵部尚书——顾安仲顾大人。”
同属六部,兵部的地位还高于刑部,且徐京何目前只是刑部侍郎,官职品阶都比顾安仲要低。
正常顺序来说,他是没办法越级传召顾安仲入刑部问话的。
可他不行,上首的周瑛却是可以的。
朝上谢家的官员听到他的话以后,神色激动,接连站出来反对。
蒋谭明才刚刚入狱,徐京何就要把顾安仲也给抓进去,这是哪儿来的道理?
“徐大人所说的内容,大多都是些推测、猜想之流,并无确切证据,且那蒋谭明作为吏部尚书,不说江西,就算是放眼整个大梁,绝大部分的地方官任命都与他有关。”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就随便传唤兵部尚书?你将朝堂威信置于何地?”
施元夕微顿,她淡声道:“诸位大人未免也太过激动了些。”
“徐大人的意思,只是传召顾大人入刑部,协助审理案件,可不是要给顾大人定罪。”
那谢家一派的官员闻言,脸都黑了半截。
施元夕说得倒是好听,协助审理,这人进入刑部后,事情可就不受他们控制了。
到时候他们又牵扯些子虚乌有的罪名,强行来给顾安仲定罪,那谢家岂不是一下填进去两个大臣?
这些人反应激烈,轻易不肯做出让步。
那位吴阁老更是道:“堂堂兵部尚书,无罪入狱,大梁建朝百年以来都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此先例一开,日后朝中不知多少大臣要遭殃,轻则危害朝中官员性命,重则动摇社稷,还请皇上三思。”
朝上乱哄哄的一片,冯炜然迈步上前,开口道:“所有地方税务中,除去平江外,最为含糊不清的,便是江西。”
他一开口,朝上争闹不休的朝臣们顿时安静了三分。
“如阁老所言,此事应当慎重,可若不尽快将此事澄清,日后顾大人又如何在朝中立足?”
“战事未平息前,兵部关系重大,放任此事发酵下去,只怕会让将士们寒心。”
顾安仲抬眸看他,从前竟不知道,这平江境内竟是藏着这么一位人物。
他在朝上极少说话,每次开口却都能切中要害。
没错,这个不痛不痒的怀疑,对顾安仲来说不致命,可他如果拒绝,后续官场的名声,以及他在兵部的威慑力,都会降低不少。
别忘了,他虽担着这个兵部尚书的名头,可实际上掌握的东西非常有限。
最主要的武器制造方式,都落在施元夕的手中,他接触不到,如今战场连连传来捷报,也没有理由让施元夕把双管突击火铳的制作方式交出来。
他底下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兵部侍郎罗明正。
这事处理不好,下一步说不准他就会落得蒋谭明那样的下场,被底下的人取而代之。
顾安仲行事稳妥,这些年也较为清廉。
且江西内部官员的任命上,确实跟他没什么关系,影响这个东西的,主要是朝上的谢家以及广郡王那边。
他问心无愧,便也不怕徐京何所谓的例行询问。
顾安仲抬头,与谢郁维对视。
谢郁维其实并不赞同此事。
他抬头看了眼施元夕的方向,从蒋谭明落马,到牵连到顾安仲,这几件事里,好像施元夕在其中都没做太多事情,大部分都是由旁人牵头。
但他总觉得,她似乎另有目的。
顾安仲所在的位置特殊,除去制造武器外,兵部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职责,便是调控军队。
但这些时日各处军队都较为安生,谢郁维埋在军中的眼线,也没有发觉什么不对。
不能完全排除周瑛一方是打算趁机将顾安仲也拉下马的可能。
为今之计,似乎也只能让顾安仲入刑部问话了。
顾安仲见他不语,心下了然,当即便道:“禀圣上,臣愿入刑部,协助徐大人审理此案。”
他没有被定罪,如今也不过是牵涉其中,哪怕是去问话,也不是以罪臣的身份去的。
这般情况下,徐京何也不能将他关在刑部太久,最多几日,便需要将他送出刑部中。
周瑛一方这么行事,在顾安仲的眼中,就是太过急切地想要拉他下马。
他们从他身上查不到自己想要的内容,朝上的话语权,便会落到谢家的手里。
说不准,还能将徐京何这块难啃的骨头拿下。
光是无端怀疑,擅用职权这两项,就能治徐京何一个失职之罪了。
哪怕不能将人拉下马,也可以借此机会,安插人手入刑部之中。
顾安仲所想的没错,刑部包括施元夕等人的手里,也确实没掌握什么确切的证据。
江西从前可是广郡王的封地,那地方的官员绝大部分都是江太妃的心腹,施元夕想要短时间内查出点什么东西,根本就没有可能。
蒋谭明又不肯招供,时间久了,还真的会出现顾安仲预想的那种局面。
只是顾安仲也好,谢郁维也罢,大概都没有想到,施元夕做出这样安排的根本原因,压根就不在于顾安仲这个人。
而是在于兵部。
顾安仲入兵部后,虽也有提拔谢家的官员入内,但这些官员入兵部时间较短,掌握的东西有限。
兵部的行事动向,主要还是依据顾安仲的想法来进行定夺。
顾安仲不在兵部,这个职权,便会暂时落到罗明正的手中。
而施元夕要做的,就是用蒋谭明这条线,牵制住顾安仲,以这种方式,来做她想要做的事情。
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完全落定,彻底推行下去。
在顾安仲入狱后的第三日午时,朝中所有的人,包括周瑛那边的天子亲卫,谢家的密探,还有施元夕手底下的人,和江 南徐氏的人,先后收到了一条重磅消息。
在经历一年零数个月的鏖战后,路星奕率领大军深入敌营,击杀敌方将士无数。
北越接连败走,终于在几日前,北越皇族亲自出面,以败军身份宣布退兵。
大梁,战胜了!

北越退兵求和,降书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这场战事,焦灼许久,北越更是伤亡惨重,根据王溪在奏折里所写的内容可知,降书送上前,边疆大军已经杀入北越城中。
北越边防线一连丢失三座重要城池,送上来的降书上,更是提出众多赔偿条款,只求大梁退兵。
对大梁来说,兴兵一年多,耗费许多银两,此番得胜,北越被伤及根本,赔钱赔地,近十年内只怕都兴不起风浪来了。
北越乃苦寒之地,地势险要,百姓贫苦交加。
短期内还需要举全国之力掏出银钱赔偿大梁,北越境内的情况便只好不到哪里去。
此时应下降书,暂且退兵是最好的选择。
若想要将其彻底攻破,短时间内尚且还做不到,且收益会比拿到求和的赔偿金要低上许多。
与其耗费心思拿下这块难啃,还不没几两肉的骨头,不如直接换取利益。
这件事情上,朝上的官员难得态度一致。
降书上盖下了大梁的传国玉玺,消息传至边疆,举国欢庆,大军即将凯旋。
同朝上那点争斗比起来,这才是影响民生的大事。
消息一出,各方势力亦是顾不得此前争执的事情,纷纷将目光投注到边疆军凯旋一事上来。
朝上接连失利,江太妃的神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大军得胜的消息传来以前,那边疆的严广海特地往京中送了一封密信。
这封密信,直接越过谢郁维,落到江太妃的手里。
严广海心里也清楚,战事结束后,他作为唯一留在朝上的魏党,必定会受到施元夕一派的针对。
所以在北越连连败退时,他便已经在给自己想退路了。
他是魏昌宏手下的左膀右臂,其立场与周瑛、施元夕等人天然对立,这等情况下,就算是他想要投靠朝中,周瑛也未必能容下他。
这么看来,他几乎就是没有什么选择的。
原本以为边疆战事会持续很久,没想到施元夕从京城内送来的武器过于残暴,远胜于第一次送到他手里的改制火铳。
如今逗留在边疆的计划不成,他作为边疆主帅,势必是要回到京城复命的。
他有兵马在手中,如今又成为了退敌功臣,明面上来说,周瑛也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可对方到底占据着朝堂的主要位置,一旦对上,他心中也清楚,光靠他身上的这几份军功,是很难站住脚的。
江太妃这几日正处在暴怒边缘,连番斥责谢家官员无用。
严广海在这个时候投诚,倒是叫她情绪好了几分。
她有心要与严广海联手,没想到将这事说出口,便遭到了谢家官员的反对。
“此事不可。”谢郁维放下手中的茶盏,面色发冷地道:“太妃可知,这几日内,刑部接连查出江西官员犯下的罪状,顾大人已经被羁押在刑部九日。”
“周太后利用此事扣押顾大人,背后必然有诈。”谢郁维从不觉得严广海是个好的合作对象。
边疆军中,他一直想要笼络的都是路星奕,这点江太妃也清楚。
她脸上的表情直接冷却下来,讥声道:“本宫知道,你看不上严将军,只想要笼络那位边疆新贵。”
“可那位颇受谢家照顾的小将,却连谢家送出去的礼物都没收。”
“他这般作态,日后真的能指望他毫无保留地站到本宫这一方?”
边上的周淮扬轻垂眼皮,遮掩住了眸中的情绪。
从周瑛登位到得如今,眼看着这太后的位置她坐得越发稳固,江太妃便越发沉不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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