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玄学小祖宗by木久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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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二嫂走上前:“到我了。”
她长了一张圆嘟嘟的喜庆脸,说话的时候眉眼上扬,很是喜气,“先祝弟妹给咱们老叶家添了一朵金花,俗话说先开花后结果,四弟妹以后肯定能给四弟再添几个大胖儿子。”
这话说得很有些阴阳怪气了。
大太公,叶老汉,叶阿奶几个坐在前面的长辈迅速变了脸色。叶阿奶沉下眼睑,拧眉看向叶二嫂,“老二家的,少说两句,你的心意我们都知道了。”
“好的,娘。”
嘴上说着好,叶二嫂却没有要见好就收的意思,眼珠子咕噜噜转着,眼神上下扫视,眉眼间流露出几分不怀好意,“四弟妹啊,娘特意杀了三只鸡给你坐月子,你可得记着娘的好啊。以前我们坐月子的时候可吃不上鸡,能吃上一碗红糖鸡蛋水就够咱们感恩戴德一辈子的了。”
“行了,别说了!”
叶二哥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呵斥叶二嫂,“赶紧添福,少说两句!”
叶二嫂可不怕叶二哥,立刻甩过去一个眼刀子,“着什么急,我还要好多话要跟四弟妹说呢!”
“许—向—国!”
眼看叶二哥镇不住叶二嫂,叶阿奶只好出声警告她。
叶二嫂也是不怕叶阿奶的,还想继续暗讽金枝来着,但话还没到嘴边就感觉到后背泛凉。回头一看,她看到以大太公为首的一众太公们均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看。
叶二嫂很会察言观色,感觉到太公们想要动怒了,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掏出一把花生,假模假样地把花生扔进洗澡盆。
“我这个做二伯娘的没本事,只能祝孩子以后聪明伶俐,祝四弟妹早生贵子了。”
说完,叶二嫂捋了捋刘海,扭着腰想要从李翠花旁边过去。然而前面放着一排排叠在一起的桌椅板凳,她往前走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被忽然倒过来的的长扁担绊了一下,脚一扭,身子一踉跄,整个人扑向前面的凳子。
“哎哟!”
“嘶,啊,我的腰啊。”
“咔嚓。”
桌子腿断了。
“叶振西快来救我。”
叶振西急忙跑过去。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跑近的时候,叶二嫂已经跟着断了腿的桌子一起摔到地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叶二嫂摔得狼狈极了,新买的布拉吉被倒刺勾出好几个洞,梳理得油光瓦亮的发型被凳腿砸得披散下来,画了精美妆容的脸蛋也被凳腿砸得青青紫紫。
“啊!叶振西你是死了吗,还不快来扶我起身!”
叶二嫂死死捂着脸,在叶二叔——叶振西的搀扶下狼狈离开。
她还没走出屋子,身后便爆出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活该!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嘚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叶娲飘进洗澡盆,从洗澡盆里捞出一把花生。
她特别喜欢叶二嫂送的花生。其他人送的东西都是银的,好看不能吃,她不喜欢。
“小安哥哥,你要不要吃花生呀?”
叶娲拿着花生飘向两个小哥哥,“这个花生也好吃,我刚才吃了一个。”
小安没有接,伸长脖子看向洗澡盆,那里有很多好吃的。
“你吃你的,我自己去拿。”
小安飘向洗澡盆,流着口水伸手往盆地捉去。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穿过盆地,穿进下面的泥地里面。
“我为什么拿不到?”
他起身,眼神茫然地看着叶娲,“为什么你能拿,我却不能拿?”
叶娲歪了歪脖子。为什么?哪有这么多的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的东西呀。哥哥,这些都是伯娘们给我的东西。我的东西,我当然能拿呀。”
“是哦!”
小安想到那些能收祭品的鬼,那些鬼也能收到亲戚朋友烧给他们的东西。
想到这里,他不纠结谁能拿,谁不能拿了,乐呵呵飘向叶娲,摊开手朝她讨要花生。叶娲很大方,把手里的花生均分成三份,给两个哥哥各分一份。
这边,兄妹三个在乐乐呵呵的分东西;另一边,宾客们在哈哈大笑,小声说叶二嫂的坏话,大声嘲笑,一派喜乐融融。
大人说话的时候顾不上孩子们,于是乎一众小孩默契地钻到桌底下,在桌底下玩起捉迷藏。
“啊,有老鼠啊!”
“好多老鼠!”
“爸爸,妈妈,这里有好多老鼠,快来啊!”
孩子们的呼喊声里充满了激动情绪。
对于这里的孩子们来说,老鼠不是可怕的东西,是肉!特别是那些肥硕的田鼠,山鼠,一只田鼠顶得上两斤上好的五花肉。能捉到一只大老鼠,比过年了还要高兴。
“好肥的老鼠,快来捉。”
随着某个孩子的一声大喊,藏在桌底下的孩子们宛如蚂蚁出征似的扑向鼠群。
叶娲被他们得喊叫声勾得飘了过来。
看,巧了,鼠群中竟然有见过的老鼠。燕子坡鼠三郎,还有叶老七家鼠二娘都来了。
“大仙来了!”
“大仙来了,我们有救了。”
“大仙救命啊。”
“求大仙救命,我们是来给您献礼的。”
见过叶娲的老鼠们一窝蜂的往她这边跑,一只只的跑得极快,一边跑一边作揖,做出各种恭敬祈求的姿态。
跑到叶娲跟前,老鼠们立即跪下,对着叶娲的方向又跪又拜。
“别打了。”
“不许打,都停手。”
看到老鼠们的奇怪举动,大太公眯起眼睛,起身喝止追赶老鼠的孩子们,“这些老鼠不一般,不能打,赶紧停手。”
叶老汉向来对大太公唯首是瞻,见大太公不让打老鼠,便也站出来呵斥打老鼠的人:“都停手,谁不停手扣谁的工分。”
这话一出,大人们全都停手了。
“看好你们的孩子,谁家孩子要是还打老鼠,就扣谁家工分。”
谁都不想被扣工分,除了一些城里来的工人站着没动,其他的社员们纷纷上前拉自家孩子,拽手的拽手,拧耳朵的拧耳朵,捂嘴巴的捂嘴巴。
几句话的功夫,混乱的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大太公走上前,眼睛死死盯着跪着的老鼠们。
老鼠们对叶娲跪得更恭敬了。
“感谢大仙施救!”
“谢谢大仙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谢谢大仙。”
“快,快来跪谢大仙。”
那些被追赶得东躲西藏的老鼠们钻了出来,跟着跪下了。
一时间,场面变得既奇怪又凝重,人们都不敢说话了。
过了有三秒,才有孩子睁大眼睛问:“那些老鼠是成精了吗?”
这话一出,如同开了闸的堤坝,人们纷纷开口,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肯定是成精了,你看他们跪得多笔直,比咱们清明那会跪祖宗还虔诚。”
“老鼠成精了,怕是要变天了。”
“他们为什么要对着西北方向跪拜,难道那个方向有大老鼠精?”
“别说话,不许怪力乱神!”
“这,这事怎么办?现在不是不让搞封建迷信吗?”
人们说着说着忽然反应过来现在不让搞封建迷信,一个个的默契地扭头看向叶老七。
老鼠跪拜算成精吗?老鼠成精算封建迷信吗?这些老鼠怎么办,要处理吗?
叶老七心里也没有主意,下意识看向大太公。
大太公捋了捋胡须,神色变得坚定起来:“先看着吧,不用管他们。”转头和唱喜婆说:“该谁上场添福了?”
唱喜婆张大嘴巴,眼睛愣愣地看着不远处排成一排排,跪得跟人似的老鼠们。她太震惊了,震惊得完全没有听到大太公的话。
老鼠都成精了,还搞什么添福啊!
这,这不得赶紧杀鸡祭拜老鼠精?万一惹得老鼠精们不高兴了,来家里做乱怎么办?
唱喜婆的思绪在短短几秒内拐了好几个弯,一会想着老鼠精们能不能变身成人,一会想着回去后要怎么跟左邻右舍说今天的见闻,一会想着这叶家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所以才会惹得老鼠精们上门来讨公道,一会想着叶家这刚出生的二孙女八字是不是不好,比如八字带煞气,或者八字带霉气什么的,毕竟七月十三出生的的算不上多好的命格。
“唱喜婆!”
“哎!嗯?”
唱喜婆被一声大喊惊得心跳加速,猛地打了个激灵,放飞的思绪瞬间收了回来。
“老大哥,你刚说什么?”
唱喜婆拍了拍心口,扬起笑脸,佯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解释说,“上了年纪了,耳朵没有年轻那会好使了。”
大太公知道她是怎么一回事。既然唱喜婆给了合理的理由,他便也假装相信她:“下面还有好几个流程要走,该接着走流程了。”
唱喜婆脸上笑眯眯,心里却不以为然。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走什么流程?一个丫头片子而已,拜老鼠精不比给一个丫头片子添福重要?
可惜她不是主家,做不了主家的主,“好嘞,我这就……”
“哎!哎!怎么回事?”
“我不是叶家人,你们别往我这边跑!”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有事去找叶家人,别来找我!”
老鼠们可不听唱喜婆的,他们也想看喜婆给大仙唱喜,分拨追着唱喜婆跑。
唱喜婆急忙往后躲,一脸惊恐地看着往自己这边跑的老鼠们,“我不是叶家人,别来找我!”
在场的叶家人被唱喜婆说得黑了脸。
大太公不满地拍了拍桌子,冷着脸呵斥唱喜婆:“你能不能干了?不能干就走吧。”
“老大哥,你家太邪门了,我,我不干了。”
被一对对黑黢黢的眼珠子盯着看,唱喜婆被看得盗汗连连,心脏砰砰乱跳,吓得都快要昏厥过去了。
“我这就走,我现在就走,钱我不收了!”
唱喜婆不敢留了,转身就往外面跑。
不知道是跑得太急了,还是被门槛拌住了脚,跑过门槛的时候,她忽然直直地往地上跌去。
扑通的,跌了个屁股蹲儿。
“啊啊啊啊啊!”
唱喜婆连哭带喊地爬起来,扶着摔疼的腰肢,尖叫着继续跑。
她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清脆婉转,变得尖利刺耳,回声久久不散。
害怕的情绪是会传染的,人们看着她的背影变了脸色,一个个的露出惊恐表情,都产生了要离开的想法。
大太公看出了他们得想法,沉着脸出声打断他们:“大惊小怪!城里的就是靠不住,不就是老鼠,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看向众人,“都别站着了,回来坐吧。几只老鼠而已,你们一人跺一脚就能把他们都灭了,怕什么?”
众人一想,还真是。他们比老鼠多,来的老鼠根本不够他们分。
想到这里,众人都有了安全感,心里的恐惧瞬间散去,脸上重新扬起笑脸。
“老大哥说的是。”
“走走走,咱们回去接着聊。刚才说到哪里来着?啊,想起来了,刚才聊到你外省的亲家来信说他们大队的亩产破万……”
“刚才我还真是被唬住了,现在想想,刚才还真是被鬼眯眼了,竟然被几只小老鼠给吓住了。”
“坐坐坐,你们胆小的都来我这边坐。我打小就会捉老鼠,就来了那么几只小老鼠,我一个人就能都捉了。”
洗三的流程继续走。
因为唱喜婆跑了,叶家只得从大队里再找一个能说会道的全福妇人补上。
叶阿奶悄悄找上二太公的媳妇,请她出面接替唱喜婆的位置,接着为二孙女唱喜。
二太公的媳妇——二太婆是大队里命最好的女人,一是她嫁了二太公这么一个疼媳妇的好男人;二是她生了三个出息的儿子。三个儿子都进城当了工人;三是她为人和善,和媳妇关系好,和个个媳妇都处得跟亲闺女似的。
二太婆不整虚头巴脑那套,叶阿奶请了,她就应,一秒转换情绪,走上前便大大方方的开始走流程。
“请孩子的堂伯伯们上前添福。”
“大仙,我们带了山里的珍宝过来给您献礼,还请大仙提示我等要把珍宝放到何处。”
在二太婆说话的同时,为首的鼠三郎也说话了。
“你们也是来给我添福的?”
老鼠们想献礼应该也算是添福,纷纷点头应是。
“谢谢你们。”
“你们把东西放盆里吧。”
叶娲完全是照瓢画葫芦,“看到那个洗澡盆了吗,你们把东西扔到那个盆里就行了。”
“好的,大仙。”
鼠三郎一声吆喝下去,后面的老鼠们迅速往四周飞窜。他们回去把藏起来的珍宝带出来。
人们围观洗三礼的同时也在分神偷看老鼠群,眼看老鼠们往四周跑了,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至于怕那几只老鼠,但和一群老鼠共处一室,心里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但很快他们又看到了那些老鼠。老鼠们从四面八方钻了回来,每一只老鼠身上都扛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麻布袋子。
老鼠们目的明确地走向洗澡盆,再次用行动打断洗三礼的流程。
“他们过来了。”
“看他们身上背着的东西,那是什么,该不会是死老
鼠吧?”
“啊,这也,这也太吓人了。”
“老鼠真的成精了!”
在人们渐渐惊恐的眼神下,老鼠们迈着端正的四八步,目不斜视地走到洗澡盆附近。
洗澡盆有四十厘米高,老鼠们够不上,得叠在一起才能够到洗澡盆的盆沿。
走在前面的几只老鼠放下背包,趴伏到地上。鼠三郎和鼠二娘走上前,踩着趴着的老鼠们的身体往上爬,然后在够到盆沿的瞬间用力甩下背上的东西。
“咚。”
麻布袋子落入水中。
四周一片死寂。人们瞪大着眼睛,愣愣地看着。
“咚。”
又一个麻袋袋子被甩进洗澡盆里。
“啊啊啊啊啊啊!”
第7章 NB跑了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胆子小的,承受能力弱的女人们受不住了,吓得惊叫出声。
她们的惊叫声也吓住了老鼠们。老鼠们以为人群里发生了事情,纷纷扭头看了过来。
“啊啊啊!”
几个女人尖叫着晕了过去。
瞬间,还算平静友好的气氛被打破了。
“她们吓晕过去了。”
“快掐人中!”
“谁带了风油膏,赶紧给她们抹点风油膏。”
现场被闹得人仰马翻。
金枝从昨晚上就开始绷紧神经。她怀疑今天的洗三宴有阴谋,为此从始至终都保持置身事外的游离之态,做好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带着孩子逃离的准备,但事情的发展远远出乎她的预料。
她以最险恶的用心揣度叶家人,怕他们会对她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从昨晚开始,她对叶家的每个人都给与最高的警惕,不与他们说话,不吃他们给的食物,甚至与他们保持一定得距离。
然而她预想的阴谋诡计还没发生,叶家先出现了诡异事件。
叶家竟然来了一屋子的老鼠,一眼看过去,遍地都是老鼠!
金枝家境很好,即使后来投身伟大的事业中,也因为会简单的医疗技术没吃到多少苦头。她像大多数女人一样怕老鼠,怕蟑螂,怕蛇。
看到那些老鼠,金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队里的老前辈经常说敌人乱起来的时候,就是他们防备最薄弱的时候。叶家现在很乱,是最好的逃跑时间。
在众人或前进,或躲起来的时候,金枝抱起孩子,摸着墙边,悄悄地往外溜。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老鼠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她。
当然了,这里的所有人不包括被抱的当事人叶娲,以及不是人的两个鬼魂。
“妈妈要去哪里?”
叶娲跟着金枝往外飘,身上的链子紧紧地系在婴儿身体上,“妈妈是要去找爸爸吗?”
“我看不是。”
小安一个跳跃蹦到叶娲面前,“我感觉四婶想跑。”
“想跑?”
“妈妈为什么要跑?”
不等小安回答,叶娲先想明白了,“我知道了,妈妈肯定是害怕那些老鼠。”
跟新妈妈相处了三天,叶娲已经喜欢上新妈妈了。
“我要帮帮妈妈。”
知道新妈妈怕老鼠,叶娲便想把老鼠们送走。她飘回屋里,飘到鼠三郎跟前,“你们快走,我妈妈怕你们,你们吓到我妈妈了。”
老鼠们本就被人们追得四处逃窜,听到叶娲的话后,所有老鼠立刻头也不回地跑了。
鼠三郎跑之前还不忘跟叶娲卖好:“大仙,我等在山里等候您,只要您一声召唤,我等必舍命前来听候大仙的差遣。”
“走。”
老鼠们走得匆忙,从各个老鼠洞,从各个门窗飞窜奔逃。
叶家人怕他们真是成精的老鼠,只敢驱赶他们,不敢下死手打他们。驱赶时,偶尔会伤到一些老鼠,不过对老鼠们的伤害并不大,回去养两天就能好了。
看着一只只老鼠消失,人们纷纷往外走,想要看看老鼠们往哪里去了。
“好像往燕子坡那边去了。”
“燕子坡那边到处都是荒山,怎么会养出成精的老鼠?”
“以后可不能再去燕子坡那边套老鼠了,万一不小心套到一只成精的老鼠,全家都得玩完。”
“这事要上报吗?”
所有人齐齐看向叶老汉。
叶老汉拿起烟杆,重重吧嗒一口烟:“报吧。”吐出烟圈,舔着干涸的嘴唇,没好气说:“晚些时候我会给上面打报告。”
好好的大喜日子被那些死老鼠给毁了!
他倒要看看那些死老鼠拿了什么东西来吓唬人!
叶老汉气冲冲往回走,三步做两步走向洗澡盆,把烟杆往腰带上一别,弯腰从洗澡盆里捞出一个破破烂烂的麻布袋子。
老鼠们带来的麻布袋子是从大队里偷的化肥袋。他们把好好的化肥袋撕咬成一块块的,用草藤把破破烂烂的破布条缠绕成麻布袋子。
“摸起来一颗颗的。”
叶老汉轻轻捏了捏手里的麻布袋子,“该不会是死老鼠头吧?”低头闻了闻,“没有死老鼠的味道,应该不是死老鼠头。”
年轻的小伙子好奇心强,见叶老汉叨叨的说个不停,拿着麻布袋子就是不打开,急得催促:“打开看看呀。”
“着什么急。”
不得弄清楚才能打开吗?
叶老汉无视小伙子的意见,低头用力嗅了嗅,“闻着有淡淡的果香味,什么东西会有果香味呢?”
众人伸长脖子往前看。
叶老汉又弯腰捞出一个麻布袋子,握着东西轻轻捏了捏,“这个有些扁。”用力捏了捏,“哟,还有腚呢。”凑过去轻嗅,“一股子蘑菇香味。”
他心里有数,单手扯开麻布袋子,“果然是干蘑菇。”
众人纷纷凑过去。
老鼠们送来的是鸡油菌,非常香,即使是干的也香得让人鼻头发痒。
“好东西啊!那群死老鼠为什么要送这样好的东西?难道……”
想到某种可能性,叶老汉的眼睛噌的一下亮了,快速把干蘑菇塞衣兜里,接着打开另一个麻布袋子,“这是野栗子。”
叶老汉彻底不淡定了,转身寻找大太公。
大太公就站在他后面。俩人只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对方的想法。大太公摇了摇头,示意叶老汉斟酌说话,不要暴露自家的大秘密。叶老汉激动地点了点头,表示他会稳住。
“一定是老鼠们知道我家二孙女今日举办洗三礼,特意送礼来了。”
叶老汉哈哈大笑起来,“我家二孙女福运好,连山里的老鼠精也喜欢她呢。”转动脖子扫视四周,“老四家的,快把咱福妹抱过来。”
“老四家的?”
“老四家的上哪去了?”
找不着人,叶老汉忍不住担忧起来,“老婆子,老四家的不在屋里吗?”
叶阿奶被问得两眼发蒙。
“老四家的刚才还在呢,这会儿怎么不在了?”
她往外走几步,站在门口大声喊:“老四家的,你在哪呢?”
她的呼喊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
“没人。”
“她上哪去了?”
叶阿奶转身往左边走,边走边冲屋里喊,“老四家的可能是躲回房里去了,我去找她去。”
叶老汉心里着急,脸上却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喜气洋洋地跟众人说:“老鼠精送礼闻所未闻,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老鼠给人送礼。”
谁又不是呢?
人们纷纷附和,这个说:“振北家的胖闺女一看就不一般,刚才我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似会认人。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那个应和:“振北家的胖闺女怕不是仙女转世哟。老鼠比什么都精,成了精的老鼠就更精了,他们一定是看出了振北家闺女前世的身份,特意过来送礼攀关系呢!”
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人大声接话:“以后七叔家有福了。”
识趣的人已经想好怎么拍马屁了:“恭喜大队长喜得大孙女,有这么一个有福气的孙女在家里镇着,以后您家肯定……”
“不好了!”
叶阿奶气喘吁吁地跑进屋,“不好了,老四家的不见了。”
“什么?怎么回事?”
叶老汉急了,“她怎么会不见了?大好的日子,她不在家里呆着,上哪去了?”
大太公也急了,“孩子呢?孩子妈不见了,孩子还在吗?”
“孩子也不见了!”
“肯定是老四家的把
孩子抱走了!”
叶老汉跺了跺脚,眉头皱得紧紧的,“老四家的早就想带孩子走了,她肯定是趁我们不注意,悄悄带着孩子走了。”
说到这里,他沉下脸,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得求大伙帮帮忙了。”
众人听到了叶阿奶和叶老汉的对话,知道叶家发生了什么事,闻言纷纷表示愿意帮忙。
“我家四媳妇和二孙女不见了,劳烦大伙帮忙去把她们找回来了。”
叶老汉冲三个儿子招手,“你们带人去封锁各个路口。”又朝几个大一些的侄孙子,孙子招手,“你们去各个山脚下蹲守,一旦发现了你们四婶,立刻回来报信。”
大太公没了捋胡子的兴致,脸色黑沉黑沉的,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
“必须把人找回来。”
“大伙都去找吧。”
大太公的威严更盛,他一开口,除了几个排在前面的太公意外,其他人都不敢留下了,急急忙忙往外走。
小平、小安哥俩从未见过叶家人如此的慌乱,见叶家上上下下敲锣打鼓的出去找人,哥俩想也没想便跟了上去。
“小平哥哥,小安哥哥,你们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帮忙找四婶。”
小安头也没回。他认识不少鬼,不知道可以不可以去求那些老鬼帮忙找人,“你别乱跑,我们找到四婶就回来了。”
叶娲飘过去扯住他们:“我知道妈妈在哪里。”
她的另一个身体在新妈妈那里,只要她想,她能立刻飞回到新妈妈身边。
“你知道?”
“你快带我们过去。”
小安急忙拉住叶娲,急得蹦跶起来,“四婶一个女人出去外边不安全,我们得赶紧去把她带回来了。”
他和哥哥就是因为出去捡柴火被人抱走的。
叶娲没想那么多:“可以啊。不过你们要拉紧我,不然你们可能追不上我。”
小平和小安同时嗯一声,随后一起拉住叶娲的裙摆。
叶娲心里想着要去找妈妈,下一秒便瞬移到了金枝附近。
金枝对这里的路不熟,东跑西跑的,跑错了好几条路才跑到出生产大队的大路口。
踏上出村的十字路口,她吐出一口气,轻拍着孩子的后背,柔声哄:“宝宝不怕啊,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叶娲回到婴儿身体时,正好是金枝抱着她爬上邻村大队牛车的时候。
大梨生产大队处在一个四周环山,封闭的山谷之中,往里是上梨生产大队,往下是下梨生产大队。金枝坐上的是下梨生产大队的牛车。
也是她运气好,刚走出村口便遇上下梨生产大队的大队长,以至于让人从她的走向判断出她是大梨生产大队的人。
队里队间虽然也有剑拔弩张的时候,但平日里还是很友好互助的。下梨生产大队的大队长见金枝朝外走,赶紧赶牛车过去,随口问上一句,“上哪啊?想要帮忙吗?”
金枝可太需要帮忙了,当即点头。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状似不经意打量对方的同时,适时说起自己的身份,“我男人从部队回来了,我得去接他。”
下梨生产大队的大队长熟知大梨生产大队的人员情况,听说是部队的,当即在脑海里列出好几个人选,再结合金枝的身份,以及她怀里的孩子,很快判断出她是叶振北的媳妇。
最近谁不知道叶老七疯了,要给一个丫头片子摆洗三礼?
“振北回来了?那是得去接他一下。”
大队长往村里张望,“就你一人去?”
金枝挽起耳边的碎发,脸上挂起三分笑。这人认识她男人,长得也算正气,应该可以相信,“爸妈和哥嫂都忙,只有我有时间。”
大队长一想也是,今儿个孩子的洗三礼,做爷爷奶奶,做伯伯伯娘的是得帮忙招待客人。他不疑有他,当即乐呵呵地驱赶牛车,一边赶着牛车往前走,一边跟金枝闲聊。
随着离大梨生产大队越来越远,金枝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与此同时,小平,小安哥俩却是急得不行。
小安绕着金枝不停蹦来蹦去,一会飘到她身后,往她的耳朵吹气;一会蹦到她的腿边,拉扯她的裤脚;一会又对着她的耳朵大喊大叫,尝试以各种方式得到金枝的注意。然而金枝不信鬼神。
耳朵忽然间凉飕飕的,她以为是被风吹了;裤腿像是被人拉住似的,变得紧绷绷的,她以为是自己的坐姿不好,扯着了裤腿,不紧不慢地换了个坐姿;至于耳边忽然响起“呼呼”,“唧唧”的声音,她以为是虫子的喊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