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玄学小祖宗by木久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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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刚才那一遭,他现在有些害怕看到叶家人。
“好呀。”
叶娲本来就决定了要去,闻言积极响应,“我们一起去。老爷爷说入梦符可以让几个人一起入梦。”
“我也去。”
小平看出小安的不安,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叶娲主动拉住他们的手,“走咯。”
下一瞬,他们如同一阵风,一阵烟般消散无踪。
燕子坡山腰处,几个上了年纪的老汉围着蹲坐在一棵松树下抽烟。
叶老汉脸上被树叶刮出一道道血痕,因为着急,双唇舔得干涸脱皮。
“周围都找遍了,怎么就找不着呢!”
吐出一口烟,他抬手抓一把头发,眉间的皱纹层层叠叠,能夹死蚊子,“她该不会是跑镇上去了吧?”
“不是,我们好吃好喝的伺候她,都快把她当皇帝老娘伺候了,她为什么要跑?”
越说,叶老汉心里越是堵得慌,“当初老四就不该娶她!城里的姑娘哪是这么好娶,娶了她,比娶回来一尊祖宗还难伺候!”
“少说两句。”
大太公抬起烟杆,随手敲打叶老汉一下,“她再不好,也是咱们小祖宗的妈。哪怕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也得给她几分脸面。”
“我就是太给她脸了,纵得她往我脸上扇巴掌!”
叶老汉心里憋屈得厉害,总感觉有一股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
他站起身,“孩子不能跟她。她那性子太差了,孩子要是跟了她,以后保准学不了好。”
大太公也是这样想的,点头接话:“她的产假应该没几天了吧?等她的假期一到,立刻让小四回来把人接走。”
“这事不好办呐。”
二太公吧嗒着烟接话,“现在外边不讲咱们以前那套了。咱要是强硬地把孩子留下来,我怕老四媳妇找妇联帮忙。”
“她敢!”
叶老汉怒目横对。
二太公斜睨他一眼,“她有什么不敢的?人家可是大城市来的,见过大场面的,不怕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
“这事还得让老四出面。”
大太公认同二太公的话,“只要老四愿意留下孩子,咱们就有理由把孩子留下了。”
叶老汉更愁了,“问题是老四那小子腰杆软,怕媳妇。唉,也不知道他像谁,不怕疼,不怕流血,竟然怕媳妇,真是丢人!”
几个太公齐齐看向叶老汉。
叶老汉伸长脖子,脸上闪过不忿之色,“看我做什么,我可不怕媳妇。”囫囵抽一口烟,“我家老婆子向来听话乖顺,我让她往东,她绝……”
“行了。”
大太公打断他的自吹自擂,“话题扯远了。咱们还是赶紧想想上哪去把人找回来吧。”
叶老汉弯腰拍打小腿肚,把上面吸血
的蚊子全部拍死。
“附近都找遍了,”
说着话,他的眼睛缓缓闭上。
“呼呼呼呼。”
脑袋一歪,竟然睡着了。
“老七?”
“呼呼呼。”
大太公往他屁股上踹一脚,“睡着了?”
“呼呼呼。”
“真睡着了。”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二太公气不过,上前照着叶老汉的屁股狠踹一脚,“赶紧起来。”
回答他的依然是叶老汉的呼噜声。
叶老汉只觉得脑袋昏沉,接着下一秒就睡过去了。
昏睡间,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喊他爷爷。
“爷爷~”
“爷爷!”
小安回头看小平,“哥,我现在说吗?”
小平走上前,“先把人弄醒。”
哥俩生怕弄不醒叶老汉,对着他的胡子又拉又扯。
叶老汉瞬间清醒过来。
“谁,谁扯我胡子!”
“爷爷醒了。”
小安迅速蹦跶上前,开门见山说:“爷爷,四婶去县里了,她要带妹妹去市里,你赶紧带人去把她带回来。”
“你说什么?”
“妹妹就要死了,你快去县里找四婶,去晚了,妹妹就死了。”
小安谨记小平说的话,废话不多说,把重要的话说完立刻闪身跑了。
在他走后,小平不得不上前补充说明情况:“妹妹病了,四婶想带妹妹去市里看病,但妹妹的身体离不得咱们这里,离远了会死。”
抬起头,对上叶老汉的眼神,小平放慢语速,一字一句说:“爷爷快去找妹妹,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人呢?出来啊,出来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叶老汉对着哥俩消失的地方大喊大叫。但哥俩早就出去了,他喊得再大声也没用。
“老七?”
“他叨叨咕咕的说什么呢?”
“是不是魇着了?”
“拧他耳朵。”
“哎哟!”
叶老汉疼得睁开眼睛,捂着耳朵站起身,“谁打我?”
“我。”
大太公冷眼瞧他,“人还没找着呢,你就睡了?我们一把年纪的还没睡,你反倒睡着了,你心怎么这么大呢!”
叶老汉哪敢回嘴呀。当小的只有被大的训的份儿。
等大太公训够了,他才委委屈屈解释:“我没想睡觉。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睡着的。”
提到睡着这事,叶老汉猛地打了个激灵,想起梦里遇到的两个小男孩,“刚才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两个小男孩跟我说老四家的去县里了,让我赶紧带人去县里找她。”
大太公眯起眼睛,抬起左手,轻点几根手指头,嘴巴微动。
三秒后,他睁开眼睛,表情严肃地看向叶老汉,“仔细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当时我不是眯过去了吗,然后梦里来了两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见着我就说老四家的去了县里,让我快去找,说什么去晚了孩子就死了。那孩子说得没头没尾的,说完就跑了。接着又来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长得跟前面一个小男孩有点像,他说老四家的要带孩子去市里看病,还说什么孩子离不得生产大队,必须赶紧去县里把孩子带回来,不然孩子会死。”
叶老七摊手,一脸无奈地看着几个哥哥,“事儿就是这么一回事。我想喊他们留下问清楚情况,可他们咻的一下就跑没影儿。我找不着他们,只得朝着四周一通乱喊,紧接着我就醒了。”
看向大太公,叶老汉试探着问:“我这梦是不是不好啊?”
大太公摇了摇头,黑瘦的脸上带出几分焦虑之色,“老七,你家老大家两个双胞胎没的时候是不是也就五·六岁?”
“是!”
二太公插话,“我记着那两孩子没的那年刚好实岁满五岁。”
叶老汉听得瞪大眼睛,“大哥你是说那俩孩子是……”
“估计是。”
大太公捋一遍胡子,“俩孩子怕是心有怨气,没法去投胎转世,自己找回来了。”视线扫过叶老汉的老脸,“虽说鬼话连篇,不可信,但俩孩子既然找你托梦了,想来应该是确有其事。老七啊,你还是赶紧带人去县里一趟吧。”
收回视线,浑浊的眼珠子忽然变得清明起来,“家里我们会看着,有我们几个老不死的在,出不了大事。”
“去吧,早去早安心。”
“好。”
叶老汉没有问为什么,也没有对大太公说的话产生怀疑。在他的心里,大太公一直是睿智的,心里有数的,听他的准没错。
他怕两个孩子说的是真的,下了山后立刻去喊人。
村里的青壮年都派出去找人了,叶老汉留守在家的妇女们打听到大儿子的方向,赶着牛车去接人。
他在某座公家山的山脚下找到大儿子,以及几个侄子。
“上车。”
他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以命令的口吻喊儿子和几个侄子上车,“什么都别问,赶紧上车,一会路上说话。”
叶振东二话不说爬上牛车,坐在牛车上朝几个堂兄弟招手,“需要拉一把吗?”
“用不着。”
几个壮汉小跑几步,接着一一跳上车。
“走。”
叶老汉扬起鞭子,赶着牛车往村口跑。
“爹,咱们要去哪?”
叶振东一直憋着没有问去哪,直到牛车走出村口,调转方向往县城的方向跑才开口询问,“是要去镇上办事情吗?办什么事啊?四弟妹不找了?”
“去找人。”
叶老汉吧嗒一口烟,“老四家的跑县里去了,咱们得去县里找人。”
听到这话,车上的壮汉们齐齐惊呼。
叶振东:“会不会弄错了?四弟妹柔柔弱弱的,她敢自己去县里呀?”
“哼!”
“眼拙!”
“你啊,就是因为眼神不好,所以才总被女人骗。”
众人爆笑出声。
叶振东捂住脸,“爹,兄弟们都在呢,您就别当着他们的面揭我的短了,给我留点脸。”
叶老汉心里不以为然,但想到大儿子快要接自己的班了,得在兄弟们面前树立威严,只好忍下到嘴边的吐槽,转而说:“有人看到她去了县里。”
“谁啊?”
“是谁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赶紧去把人带回来。”
叶老汉吐出一口烟,心里不高兴,拿着烟杆用力敲打车架,“到了镇上,我俩先坐车去县里,振河你们分成两拨,一拨留在镇上继续找,一拨赶牛车去县里接应我们。”
叶振河市三太公的小儿子,比叶振东小几岁。
叶振河赶紧应下,并保证一定会牢记叶老汉的话。
牛车嘚嘚儿往前跑。
二十分钟后,牛车进入五羊镇。
叶老汉把牛车交给叶振河,带着叶振东去买车票。
然而最晚的一班公交车已经过去了,他们买不着今天的车票,要买只能买明天的。
“今天必须去到县里。”
叶老汉迅速做出决定,“何书记就住在附近,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借车。”
何书记是公社书记。叶老汉经常来镇上开会,跟何书记还算熟。当然了,要是只是熟悉的关系是不好意思去接人家的自行车的,叶家跟何家其实还有点亲戚关系。叶家的一个小姑奶奶嫁给了何书记的侄子,叶何两家勉勉强强算得上是姻亲。
叶老汉找到何家的时候,何家人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
何书记得知叶老汉要借自行车去县里找人,二话不说便让儿子去把自行车推出来。
“谢谢何书记。”
“您放心,等我去县里找着人了,一定把您家的自行车完璧归赵!”
多余的话不需要多说,叶老汉记着何书记的人情,等把人找着了,他肯定是要登门送礼道谢的。
夜幕时分,叶振东载着叶老汉出发去县里。
同一时间,叶娲带着两个哥哥飘回县里找金枝。
通过一系列的物理降温,婴儿的身体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但孩子可能是太小了,受不得凉,虽然温度退下去了一些,但身上的温度始终还是保持低烧的状态,不管怎么给她降温
,还是没办法让温度彻底降下去。
金枝心里着急,在孩子好一些后,急忙找护士帮忙,给叶振北那边打去一个电话,让他去找岛上的泰斗级老中医询问治疗办法。与此同时,她自己也不闲着,照顾好孩子的同时,抽空去车站买了一张去市里的车票。
去市里坐的就不是公交车了,而是大巴车。县里去市里的大巴车只有一辆,且一天只走两趟,早上走一趟,晚上走一趟。
金枝买到的是晚上八点的车票,需要再等两个小时才能发车。
叶娲到的时候,金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碗,小口喝面汤。
因为担心孩子,金枝显得心不在焉,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时不时地还要伸手摸一摸孩子的额头,确保孩子没有再烧起来。
“妈妈好像累了。”
叶娲松开两个哥哥的手,身体一跃,化作一道光钻进婴儿的身体里。
“哇啊,哇啊,哇啊。”
“宝宝怎么了?”
叶娲挥舞着双手双脚,睁大眼睛,吱吱呀呀地冲金枝叫唤。
金枝赶紧放下碗,抱着孩子站起身,温柔地拍打着孩子的后背,“是又不舒服了吗?”低头和孩子头贴头,“还是有点低烧。”
她怕孩子出现别的问题,急忙抱着孩子去找医生。
“医生,我家宝宝哭了,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别着急。”
医生伸手接过孩子。
“哇啊,哇啊,哇啊。”
叶娲用力蹬腿,企图用行动告诉妈妈,“妈妈我很好,我没有不舒服。”
但她的动作看在金枝的眼里变成了“孩子又哭了”,“孩子肯定是又不舒服了”,“医生你看,她又哭了。”
医生没有说话,拿出听诊器,细心地给孩子检查身体。
检查过后,医生叹了一口气,有些哭笑不得说:“同志,我知道你着急孩子,但你实在是太着急了,忽略了孩子的真实情况。”
她捉住叶娲乱蹬的双腿,“孩子这是想跟你说话呢。”伸手点了点叶娲的小脸蛋,“你看她的眼睛多亮,黑黝黝,水灵灵的,跟成熟了的葡萄似的,一直盯着你看呢。”
金枝凑过去看,“还真是。”拽着衣角的双手缓缓松开,脸上带出一丝笑意,“是我太紧张了,听到她哭就以为她哪里不好了。”
“第一次当妈妈吧?”
“是的。”
“怪不得。”
医生把孩子还给金枝,调侃说:“第一次当妈妈难免会紧张一些,等以后孩子多了,就不会因为孩子哭了一嗓子,紧张老半天了。”
医生是刚换班过来上班的医生,不知道孩子下午那会的情况,只以为金枝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新手妈妈,笑着安抚她,“没事的,孩子小的时候都这样,哇哇啊啊的叫个不停。等她大一些了,会更闹人呢。”
“哟,你看,她对着你笑了。”
医生还没见过这么会笑的小孩子,“回吧,以后没事少带孩子来医院。孩子体弱,经常来医院容易感染上一些乱七八糟的毛病。”
“好,谢谢医生了。”
金枝可算是放心了。
“我不打扰您工作了,您忙。”
金枝抱着孩子往外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孩子看,左手同时富有节奏地拍打孩子的后背。
叶娲还想继续跟新妈妈互动,但她这里飘一会,那里飘的一会,累着了。进入婴儿身体以后,灵魂和身体融为一体,困意渐渐涌现。
“哇啊,哇哈啊~”
亮晶晶的眼睛缓缓闭上,叶娲控制不住困意,被困意带着睡着了。
“终于哄睡了。”
金枝挺直腰肢,轻轻地摇晃身体,把身上的疲惫摇晃出去。
“宝宝好好睡觉,睡醒了就能见到爸爸了。”
想到孩子的爸爸,金枝微微抿起唇角。岛上的医生都是泰斗级别的老中医,回到岛上,得去找那些老中医们开些药给孩子调理身体。
不过孩子还小,现在还喝不了药,只能开了药她喝,然后再通过哺·乳的方式喂给孩子了。
想着未来,金枝心里有底了,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和恐惧。
时间在蝉鸣声,以及一阵阵蛙叫声中流逝。
不知不觉间,时间来到晚上的七点二十分。
医院到车站得走二十分钟,金枝怕错过大巴车,提早出发去车站等车。
走到车站附近,周围已经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是过来等车的乘客。
金枝不想被过多关注,低着头,弯着腰,抱着孩子融入到人群之中。
而人群中,叶老汉和叶振东正在人群中着急找人。
“再去找一遍。”
叶老汉把烟杆别到腰上,眉头紧紧拧着,嘴唇因为焦急起了好几层皮,“我问过车站的工作人员了,名单上有老四家的名字。”
眼神扫向四周的人群,“她早晚会过来等车,我们就在这里守着,只要她过来,咱们肯定能逮着她!”
两人分开继续找。
小平和小安哥俩真是替他们着急,明明好几次都快要擦肩而过了,但双方都像是没长眼睛似的,死活看不见对方。
眼看着发车的时间就要到了,小安看不下去了,噔噔跑着飘向叶娲。
“妹妹快醒醒。”
“妹啊,快醒来啊,再不醒来,四婶就要坐车走了。”
叶娲在一阵摇晃中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小安哥哥怼到眼前的大鼻头。
“醒了?”
“快快快,快给四婶贴一张瞌睡符。”
叶娲还没清醒,脑子混混沌沌的,下意识按照小安说的做了。
她拿出一张瞌睡符,打着哈欠把瞌睡符贴到新妈妈身上。
“哈啊~”
母女俩齐齐打起哈欠。
叶娲蹬了蹬腿,在困意的侵扰下,眼睛一会睁开,一会合上。
“哥哥,我好困,我想睡觉。”
说完,不等小安给出反应,眼睛快速闭上。
“呼呼呼~”
睡得深沉。
没过多久,打起了小呼噜。
金枝在瞌睡符的影响下突然觉得很疲惫,很困。
哈欠一个接着一个打,眼睛控制不住地想要闭上。她怕自己睡过去,急忙往自己的大腿上狠掐一把。
然而没用。瞌睡符的效果太强了,不管她怎么掐自己,怎么捏自己,眼睛还是控制不住地闭上了。
在即将昏睡过去之前,她挣扎着往车站里面走。
车站里面有井水,井水冰凉,她想去拿井水泼醒自己。
“爹!”
“快来,我找到四弟妹了。”
叶振东无意中的一个抬眼,看见金枝的背影。当下他什么都顾不上了,推开挡路的人群,一边往车站门口跑,一边大声呼喊叶老汉。
跑到车站门口,他看到金枝踉踉跄跄地往水井方向走去。她走得很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过独木桥,看着随时会倒下。
“四弟妹。”
叶振东立刻跑过去,“你没事吧?”
金枝本就有些扛不住了,被叶振东一喊,勉强维持的理智彻底溃散。
眼睛一闭,身子一软,人彻底昏睡过去。
好在叶振东就在旁边,看她摔倒了,即刻上前扶住她。
“四弟妹?你怎么了?”
叶振东有点慌,急得用力摇晃金枝。他怀疑金枝被人下药了。最近人心浮动,乱得很,到处都有人·贩·子出没。
特别是车站这样的地方,人群中潜藏着不少的人·贩·子。
“爹,不好了,四弟妹被人下药了。”
叶振东一手托住金枝,一手抱过孩子,“她肯定是被人·贩·子盯上了。”
叶老汉没想那么多,见金枝晕了过去,便以为她真是被人·贩·子迷晕了,压低声音催促叶振东赶紧走。
“我去推车出来,你悄悄的把人往人群里带。”
人多的地方人·贩·子不敢出现。有四周的人群作掩护,想来人·贩·子应该不敢出来抢人。
叶振东轻轻点头,然后在叶老汉的催促下,扶着金枝,快步往人群中心走去。
在他走后,叶老汉小跑着跑进车站。
他把车放在了车站里面。车站里面有停车场,车站工作人员的自行车都停在那里。叶老汉也是拿出了大队长的章,以及费了不
少口舌才得以把自行车停放在停车场里。
走进停车场,他去跟看守停车场的保安打了声招呼,然后才推车离开。
车站的保安都是退·伍·兵,一个个的长满腱子肉,要是不跟他们打招呼说明情况,他们不会放闲杂人推走车站里的自行车。
“把人放上车。”
叶老汉在叶振东旁边停下,指挥叶振东把金枝绑到自行车后架上。
在绑人的过程中,附近的乘客们纷纷看过来。
有热心的同志犹豫了几秒后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拉着周围的围观群众,一起上前堵住叶老汉父子。
“这位女同志什么情况?”
“你是这位女同志的什么人?”
“你们为什么要把人绑车上,你们和这位女同志认识吗?”
就差明说俩人是人·贩·子了。
叶振东到底没见过大世面,被众人这么一质疑,顿时有点慌了,双手哆哆嗦嗦的,扣了好几次都没能把绳子扣到金枝身上。
叶老汉则不然。作为生产队的大队长,他是见过大场面的人。面对围观群众的质疑,他半点都不带慌的,直接掏出任命书以及大队长的印章给众人看。
“她是我儿媳妇。”
叶老汉挺直腰杆,眼神半点不带怂的对上众人的视线,“我儿媳妇可能是被人·贩·子盯上了,被下了迷药!”
人群哗然。
人人自危。
叶老汉的视线扫过人群,眼神变得凌厉起来,“车站里的工作人员都知道我们的身份,他们可以给我们作证。你们要是不信我说的话,可以去找工作人员询问。”
还真有人去问了。
“我去问了,里边的工作人员说他们确实是大梨生产大队的人。”
说话的人看向金枝,“至于那位女同志,她的证明是水鸭岛那边开的,说是来这边探亲。”
叶老汉适时接上话,“她回来探望我们。但她回来的时候遭罪了,导致孩子早产。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有些不太康健,她怕孩子出事,瞒着我们悄悄带走孩子,想要独自带孩子回岛上治病。”
说到这里,叶老汉眯起眼睛,看向众人的视线带上审视,“那些该死的人·贩·子看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好欺负,悄悄地给她下了药。得亏我们找过来了,不然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再次提到人·贩·子,人群彻底乱了。
这年头谁不怕人·贩·子?要是运气不好被人·贩·子选中了,明天再醒来的时候,可能已经被拐进大山里面去了。
女人们全都警惕起来,看向周围人的眼神都带上怀疑之色。
叶老汉给叶振东使一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走了。
叶振东把孩子递给叶老汉,自己扶着车把手,蹬着脚踏骑上自行车。
何书记家的自行车是二八大杠,不仅后面可以坐人,前面也能坐人。
把车骑到路口,叶振东停车让叶老汉上车。
叶老汉不比叶振东矮多少,坐到前杠上便把整个前杠沾满了,身体挡住大半视线。
好在叶振河他们赶着牛车到了。他们在县城入口等着。把车骑到县城入口,就能把金枝送到牛车上了。
“七叔,人找着了吗?”
夜色中,叶振河看不真切,只朦朦胧胧地看到一辆自行车朝着自己这边驶过来。
叶老汉没有说话,下了车才招呼两个侄子过来帮忙,“找着了,人在自行车后座上绑着呢。过来两个人帮忙把人扶到牛车上去。”
叶振河赶紧跳下车,小跑着过去帮忙扶人。
金枝还在昏睡。在瞌睡符的影响下,她感知不到外面的情况,任由叶家人把她扶上车,任由叶家人把她送回大梨生产大队。
她这一睡,睡了足足一个晚上。
本来瞌睡符的效果是没有这么强的,顶多能维持两个小时。但金枝最近几天都没有睡好,一直绷紧神经,因而在瞌睡符的作用下,才会睡了一整个晚上。
她醒来的时候是懵的。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黄泥墙,她有一瞬间怀疑自己在做梦。
“啊!”
掐自己会疼,看来不是做梦了。
金枝赶紧掀开被子跳下床,鞋子都没穿便往外跑,“宝宝,我的宝宝在哪里!”
门一打开,她看到门口蹲着两个人。
叶阿奶和赵招娣守在门口等她醒来。干等着有点无聊,赵招娣拿了些豆角过来,一边掰豆角,一边等,时不时地跟叶阿奶聊上两句。
本来陪婆婆聊天这事是大嫂李翠花的活,但李翠花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精神就有些不好了。她恍恍惚惚了一个晚上,现在还在屋里没出来。
“醒了?”
看到金枝出门,赵招娣立刻站起身,边拉过围裙擦手,边笑着询问金枝,“饿不饿?早上想吃什么?”
婆婆说了,四弟妹现在是家里的宝贝蛋子,必须把人照顾好了。
金枝却没有注意到赵招娣,满心满意都是自己的孩子。
她三步做两步走上前,“把孩子还给我。”
听到她的话,叶阿奶咻的沉下脸,“我好心好意给你带孩子,你反倒给我摆脸色,我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
说是这样说,叶阿奶却没有把孩子还给金枝的意思,“你公公说了,孩子不能给你带。”眼神在金枝身上扫过,“你公公有事找你,你吃了东西后赶紧去找他。”
说到这里,她把孩子抱紧几分,“孩子已经喂过了,就不用你喂了。”
金枝伸手要抢孩子,叶阿奶转身避开。
“你干什么啊!”
“孩子好不容易才哄睡过去,被你一闹,又醒了。有你这么当妈的吗,连个安稳觉都不让孩子睡。”
眼看婆媳二人要翻脸了,赵招娣赶紧出来打圆场,“四弟妹,你别急,孩子好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早上喂她的时候,孩子吃·奶的劲儿都快赶上她那一岁的儿子了。
金枝不信。
叶家人太奇怪了,不仅对她奇怪,对她的孩子也很奇怪。
“孩子发烧了,我得带孩子去市里看医生。”
金枝不死心,继续伸手抢孩子。
第13章 NB封建迷信
叶阿奶往后退几步,“孩子好得很!”抱起孩子给金枝看,“脸色红润润的,眼神也亮晶晶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不可能!”
明明昨晚上还低烧来着。
“怎么就不可能了。”
叶阿奶白金枝一眼,“你摸,你伸手摸孩子额头。”
金枝抢不回孩子,只能退而求其次,伸手贴住孩子的额头,感受孩子身上的温度。
这一摸,她惊住了。
还真是不烧了。
昨天傍晚,她用热水给孩子弄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能帮孩子把温度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