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玄学小祖宗by木久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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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自家已经占了聂家不少便宜了,不好把人逼急了,免得狗急了跳墙。
“我不挖。”
叶阿奶冷哼一声,“我们穷苦出身的老百姓最是见不得血腥了,不像那些坏分子,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的,凶残得很。”
聂老爹不接话了。
叶阿奶这是在暗指他是坏分子。
“他弟妹,我们真是尽力了。”
聂老爹真是服了叶阿奶,为了打发她赶紧走,许诺说:“剩下的毛巾,我会再想法子。你们先回去,等我想到法子了,再把毛巾给你们寄过去。”
对于这话,叶阿奶是不信的。不过她没想过再要聂家人的毛巾,干脆顺着坡下驴,“行吧。不过你可得要记着你说过的话。我在家里等着你的信,要是久久的等不到你的来信,我可是要回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聂老爹的脸色瞬间沉下脸。
叶阿奶冷眼扫过去,“你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没有!”
“你放心,我肯定说话算话!”
就算他之前是哄叶阿奶的,现在也不敢哄了。他是真的怕了叶阿奶,怕她过段时间又来家里折腾人!他刚跟厂长儿子攀上关系,正准备接着厂长儿子的关系谋得后勤主任的缺,要是被叶家人知道了,他的计划估计会泡汤。
“最多半年。”
为了堵上叶阿奶的嘴,他大方许诺,“在年前我肯定给你寄过去。”
“行,我再信你一回。”
反正她是再也不来聂家了。
说了要走,那是真的要走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叶阿奶和叶振东便带着叶娲去坐车了。
经过一翻颠簸,三人回到五羊镇。
叶娲回来时睡了一路,回到镇上时真是吃饱睡足的时候,精神得很,一直拉着叶阿奶东奔西跑,对五羊镇十分好奇。
跑到国营饭店门口,叶娲伸长脖子往里面看。
叶阿奶见她一直往里面看,以为她饿了,小声问她:“福妹,想吃饭了?是不是想吃肉肉了?”
叶娲摇头。
“奶,我看到舅爷爷了。”
“舅爷爷?”
福妹的舅爷爷不就是她弟弟?
叶阿奶赶忙往国营饭店里面瞧,“在哪呢?”
“在那!”
“福妹,走,咱们进去找你舅爷爷去。”
廖荣宁比之前瘦了,人也显得很憔悴,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像是穿了一年没有洗过似的。
在叶阿奶拉着叶娲往里面走的时候,他正跟一个穿着湛蓝色衣服的男同志说话。那男同志身上的衣服虽然也有补丁,但跟别的人相比,衣服上的补丁不像是真的,反倒像是故意缝上去的。
“阿宁。”
“姐?”
廖荣宁惊讶地看着叶阿奶,“姐,你怎么在这里?”又看向叶娲,“在这里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
他还想着等事情办完了就去叶家人找姐姐,姐夫呢!
“姐夫呢,姐夫也来了吗?”
“没来。”
叶阿奶扫一眼旁边的男同志,见他不像是普通人,朝他点了点头,“我们也是刚从隔壁镇回来。”
有外人在,她不好实话实说,半真半假解释,“你姐夫的姐姐那边出事了,写信过来让我们过去看看。”
又看回廖荣宁,“你怎么来了?是家里出事了吗?”
提到家里,廖荣宁的表情变了,叹着气说:“家里一切都好。”
就他不好。
许是经历过动荡,爹娘的胆子变得比针尖都要小。他只是偷偷出去试了一下寻水符而已,没想到他们都觉得他疯了,竟然不听他说话,直接拿锁头把他关起来。
他是人,不是狗,哪能像狗一样被锁在屋里!
他不服,他跟他们解释。可他们都不听,真把他当疯子看待,连门口都不让他出了,吃喝拉撒都得在
屋里解决。
得亏他们还有几分亲情,没有把他拉去公社举报。要是被亲人举报了,他估计得去农场劳改。
也是得亏他们没想过举报他,他才能趁他们不注意,砸烂窗户逃走。
也是他运气好,刚跑出生产大队就遇到了运输队的郑同志。郑同志是个好人,听说他要来五羊镇找姐姐,停下车让他搭了顺风车。
后来听说他有找水的神秘手段,大方地请他来国营饭店吃饭。
有些话可以跟叶阿奶说,有些话却是不能跟她说的。廖荣宁半真半假地跟叶阿奶说了自己在家里时的事情。
“姐,你跟福妹吃了吗?”
“刚下车,没吃。”
看一眼桌面,见廖荣宁和郑同志面前都只摆着一碗米粉,叶阿奶抱起叶娲,“福妹饿了,我去给她买份饭。”
来国营饭店必须吃好的,叶阿奶点了一碗红烧肉,一碗白米饭,一碗素汤米粉。
没等多久,饭菜上桌了。
她夹几块半肥瘦的红烧肉到白米饭上面,用筷子把肉搅得碎碎的,然后把肉汁淋在米饭上面。
红烧肉本来就是油乎乎,和饭搅和在一起,使得米饭也变得油汪汪。
叶娲本来不太饿,闻到肉香味后肚子有些饿了。
“奶,我要自己吃。”
“行。”
她把筷子塞叶娲手里,“慢点吃,不要把肉掉桌底下了。”
叮嘱过后,她就不管叶娲了,任由她自己吃饭。叶娲早就学会用筷子了,自己拿着筷子吃饭完全没有问题。
叶阿奶转头跟廖荣宁接着说话,“你接下来去哪?”
“我想先去找姐夫。”
姐夫手里还有下雨符,这次,哪怕是给姐夫磕头,也得求姐夫给几张下雨符。
叶阿奶不知道他的想法,听到他说要去找叶老汉,很高兴,“行啊。一会我们也要回去,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
廖荣宁答应郑同志,要跟他一起回去,用秘密的法子给他寻一口井出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在国营饭店遇到了姐姐,不好再跟郑同志一起走。
要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想把寻水符的事告诉别人,正好遇到了姐姐,他可以找理由拒绝郑同志了。
“大侄子,一会我得跟我姐回去,答应你的事,不好意思了,我去不了了。”
郑同志是运输队的司机,才三十多岁,比廖荣宁年轻多了,按他的年纪,当廖荣宁的儿子都可以了。
听到廖荣宁的话,他不太高兴,“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对不住了,我姐夫那边找我有急事,我得先过去那边看看。”
一边是陌生人,一边是亲戚,任谁来都是先选择自己亲戚的。廖荣宁拿叶老汉当借口,是铁了心不想跟郑同志一起走。
不过他不是翻脸不认人的人,小声跟郑同志说:“我说的那法子还没试过,我先回去试试,要是真的成,我再去找你。”
给他使一个眼色,示意自己不会忘记他。
郑同志这才满意,重新扬起笑脸,“我住在运输队家属院,你那边要是成了,记得来找我。”
他给廖荣宁留了自己家的地址,以及运输队那边的电话号码。
“叔,我先走了。”
郑同志见廖荣宁想打发自己离开,很是识趣地提出要先离开。
“你慢走啊。”
廖荣宁送他出门口,等他走远了才走回来。
叶阿奶给他夹一块红烧肉,“吃吧,吃完了咱们再回去。”
在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叶振东找过来了。
他不是自己过来,还带来了叶振南和许向国。
许向国怀孕几个月了,肚子圆鼓鼓的,显得整个人都胖了不少。
看到他们,叶阿奶拉着许向国坐下,“你这肚子有点尖啊,别不是又是个儿子吧。”
“是妹妹。”
叶娲嘴里含着饭,说话含糊不清。
“奶,不是弟弟,你说错了。”
“福妹,你看到是妹妹?”
“嗯嗯!”
得到叶娲的肯定回答,叶阿奶和许向国都很高兴。许向国已经生了一个儿子,对于第二胎没有太大的想法。要是儿子自然好,要是女儿也没有什么不好,刚好凑成一个好字,儿女双全。
她还记得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了,伸手摸了摸叶娲的小脸蛋,一脸期盼说:“我就想生个福妹这样的闺女。娘,一会福妹别走了吧,让她跟我住几天。”
肚子的孩子要真是闺女,她就想要个和福妹一样的闺女。但福妹一直在生产大队,她好几个星期才能回去见她一次。不能天天见面,她还怎么生出像福妹的闺女?
“不行。”
叶阿奶可不放心她,“你还怀着呢,照顾不了福妹。”
“我不行,我娘他们行啊。”
娘家亲戚也很喜欢福妹,她要是带福妹回去,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
许向国不死心,转而拉住叶娲的手,拉着不放手,“娘,你就让福妹跟我住几天吧。就住一个星期行不行?”
“不行。”
叶阿奶还是不松口,她连叶老汉都信不过,更别说儿媳妇了。
一把拉开许向国的手,不高兴说:“福妹还要吃饭,你不要拉着她。”
抬头看向叶振南,瞪他一眼,“你怎么来镇上了。家里就你跟你爹,你弟弟三个男人,你不在家,你爹和你弟弟能管好家里的事?”
叶振南不敢接话。叶老汉也不让他来,最近队上忙着种东西,不让请假不去上工。可他想媳妇,想媳妇肚子里的孩子,瞒着叶老汉偷偷来了。
“娘,我一会跟你们一起回去。”
见叶阿奶不高兴,他想要转移话题,干脆拿别的东西说事,“大哥,你扛了这么多东西回来,里面都有什么呀?”
说话间,伸手去摸了摸叶振东后面的麻袋。
“软软的,该不会是布吧?”
他的声音不小,话刚出口便引起了附近人的注意。
叶阿奶一巴掌拍到他的手背上,“不是布,是一些毛巾。”
扫一眼附近的人,心里快速闪过各种小算计。
想到某个计划,叶阿奶拉过麻袋,当着一众模样,从里面掏出几条毛巾,“都是簇新簇新的好毛巾,刚从厂里拿出来的。”
说完,甩给叶振南一个眼刀子。
叶振南接收到她的暗示,故意扯起嗓子说:“这得有十几条吧。娘,你怎么带这么多毛巾回来。咱家人哪用得着这么多毛巾!”
“怎么会用不着。”
叶阿奶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故作不在意说:“要是用不完,我就拿这些毛巾给福妹缝衣服。这些毛巾白白的比布料都要好看,足够给福妹缝一套衣服了。”
“奶,我要裙子。”
叶娲对衣服还是有点自己的要求的,“要蓬蓬的。”
在自己身上比划几下,“还要有花花的。”
叶阿奶刚才只是说说而已,听完叶娲的话反倒思考起来。毛巾比布料柔软多了,要是拿这些毛巾给福妹做裙子,穿起来肯定很舒服。
福妹人小小的,就算用毛巾给她做衣服,也用不了几条。
她动心了,“回去奶就给你做。”
旁边的几个女同志听不下去了,忙凑过来搭话。
“婶,你家的毛巾都是新的吗?”
“都是新的。”
叶阿奶大方地给她们看,“你们看,上面一点线头都没有,崭新崭新的。”
说完,立刻收起毛巾,不让两个女同志上手摸。
两个女同志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女同志点了点头,示意另一个女同志上前说话。
“婶,你们家的毛巾换吗?”
为了成功换到毛巾,女同志主动表明身份,“我们是织布厂的,手上刚好分到一些布料,想跟你们换几条毛巾。”
叶阿奶故意扯起嗓子说话,为的就是拿毛巾换东西。二十条毛巾,拿回家去洗脸实在是太奢侈了。
“我得先看看你们的布料。”
“行啊。”
两个女同志很好说话,“婶,我家就在附近,我现在回去给你拿布过来行不行?”
“你去吧。”
叶阿奶笑眯眼,“不过你得快点,我们着急回家。”
两个女同志不敢耽误时间,拉着手噔噔的往外跑。
没过多久,她们各自拿着一大捆布回来。镇上虽然有供销社,但对于以物换物这事管得还不算严,每个月都有一天会有大型的以物换物赶圩日。各个大队会在赶圩日把家里用不上的东西拿到镇上跟别人交换。
其他人看到两个女同志拿着布进来,眼睛都亮了,纷纷凑过来看热闹。他们也想要换东西,能换到毛巾最好,要是换不到毛巾,换些布料也是好的。
“婶子,你看看这些布料。”
一个女同志把布料摊开,“都是好料子,你看看能换几条毛巾。”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色红得厉害。
说是好料子,其实都是用剩下的好料子,东一块西一块的,也就比碎布头好一些而已。说实话,叶阿奶真是看不上这些布料,当下冷下脸,反问回去,“就这些?你确定你拿来的都是好布料?”
城里人就是奸诈,拿一些破烂布头来跟她换毛巾,真是敢想!
女同志被说穿心思,尴尬地低下头。
她本来是想拿好布过来的,但她出门的时候碰上亲妈跟嫂子了。她嫂子得知她要来跟人家换毛巾,劝她拿家里的碎布过来换。
嫂子说:“乡下人不懂的,你拿这些布过去跟她换,她肯定乐意。”
她也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觉得嫂子说的有道理,犹豫了一会便把好布料放下,拿了家里的碎布过来。
进门之前,她还挺得意的,觉得自己机智聪明,懂变通。现在是后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叶阿奶不喜欢心眼多的人,直接越过她跟另一个女同志说话,“你的能看看吗?”
心里不高兴,说出来的话便不怎么好听。
“你们城里人心眼多,不看一眼布料,我不放心。”
不等女同志说话,接着又说:“我们也不是非换不可。你要是不乐意,咱们也可以不换。”
“我可以!”
女同志只是愣住了而已,她没想到好姐妹会拿碎布过来,震惊得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主动打开包裹,拿出里面的几块布,“婶子,我拿来的都是好布。”
一一打开,递过去任由叶阿奶摸。
“虽然不是整块的,但两块布凑在一起足够做一件衣裳了。”
说完,她眼巴巴看着叶阿奶,生怕叶阿奶反悔。
叶阿奶确实想反悔。这个女同志带来的布料虽然看着还行,但都是灰色的、土黄色的布料,看着就不鲜亮,不适合给孩子做衣裳。
福妹可是说了,她想要裙子,还要有花花的裙子。
布料上一点碎花都没有,怎么给孩子做裙子?
叶阿奶收回手,“你想换几条毛巾?”
“一块布换三条毛巾可以吗?”
“你在开玩笑?”
叶阿奶的脸色变得更不好了,“毛巾多少钱一条,布料多少钱一块,你不会算吗?”
把布料退回去,“你们的布料也太金贵了,我们换不起。”
旁边有一位女同志早就想开口了,见叶阿奶不跟两个女同志换东西,赶紧挤上前,凑近叶阿奶说:“大姐,我有布料,我拿布料跟你换毛巾行不行?”
说话间,拿出两张布票塞到叶阿奶手里,“两张布票换一条毛巾。”
她是真的喜欢那些毛巾。买毛巾还得另外花布票,且买的时候还不能摸,不能选,受气得很,她宁愿跟别人换。
叶阿奶看一眼布票,估摸着布票和一条毛巾的价格相当了,才点头接话:“你自己挑一条吧。”
“哎!”
女同志立刻转身去找叶振东挑毛巾。她怕叶阿奶嫌她多事,不敢细挑,看过几条毛巾,确定都是好毛巾后便选了一条最好的塞衣兜里。
“大姐,我选好了。”
摸着鼓鼓囊囊的衣兜,她又凑近叶阿奶,笑得有些谄媚,“姐,我男人是屠宰场的,你家要不要猪脚和猪头呀?”
“你手上有?”
“暂时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
最近屠宰场没有猪杀,以至于镇上好长时间没有肉卖了。但她男人毕竟是杀猪匠,屠宰场没有猪杀,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等她男人去别的地方杀猪了,可以拿肉票跟人家换猪脚和猪头。
儿子快要结婚了,她想多换几条毛巾当聘礼,好给儿子长长脸。
叶娲却不吃她画的大饼,“那等你有了再来找我吧。”
也不说自己叫什么,更不说自己是哪里人。也就是随口应付而已,根本没有要跟她进一步发展的意思。
其他的女同志见有人成功换到了毛巾,心思都活络了,纷纷开口抢话。
“婶子,我有肉票,我拿肉票跟你换行不行?”
“大姐,我有几张糖票,能不能拿糖票跟你换一条毛巾?”
“大妹子,你家要不要塑胶鞋,我家有几双瑕疵塑胶鞋,我拿鞋子跟你换几条毛巾行不行?”
叶阿奶听得心里高兴,脸上却端着平淡的表情,“优先换碎花布,谁有碎花布?”
这下没有人说话了。
碎花布难得,谁家有碎花布都是留给儿女当聘礼,当嫁妆的。
毛巾虽然好,但也没有碎花布好,还真没有几个人愿意拿自家的碎花布换别人家的毛巾。
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叶阿奶心里不太得劲,但她不想表现出来,故作淡定地扫众人一眼,“没有就算了。”
伸手过去摸了摸叶娲的头发,“其实拿毛巾做裙子也挺好。”
众人还是不说话。
叶阿奶见还是没有人上钩,便不再说话,拿过叶娲的碗,把她没吃完的米饭倒进叶振东的碗里。
“福妹吃饱了,剩下的你吃了吧。”
“谢谢娘!”
叶振东完全不嫌弃叶娲的剩饭。早几年的时候,他连别人家的猪食都抢过,吃福妹的剩饭完全不是事。福妹的剩饭里有肉有菜,要是能天天吃到福妹的剩饭,他能在梦里笑醒过来。
在叶振东吃饭的时候,叶阿奶还是不死心,一直拿眼角打量四周的人。可惜那些人是真的不愿意拿自家的好东西出来换毛巾,直到他们吃饱离开了,都没有人跳出来说要换毛巾。
叶阿奶没办法,只得拉着叶娲大跨步离开。
一群人走着回去。
回到家,叶阿奶烧了一锅热水,给叶娲洗过澡后便带着她去河边洗衣裳。
廖荣宁一心想找叶老汉要下雨符,等不见叶老汉回家,一个人找到大队部去。
也是他运气好,去到大队部时正好遇到叶老汉出门。
“姐夫。”
“荣宁?”
看到他,叶老汉心里挺高兴的,但是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心,“你怎么又来了?家里遇着事了?”
“是有些事。”
廖荣宁示意叶老汉到旁边说话。
“进屋说吧。”
叶老汉转头吩咐两个小队长,“你们先过去,我一会再过去。”
走进屋,关上门,叶老汉已经变了脸色,一脸严肃问:“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廖荣宁没想过要隐瞒,一五一十的把他在家里遇到的事都说给叶老汉听。
“爹娘以前不这样啊,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们也是吃亏吃多了,胆子变小了。”
廖荣宁不想说爹娘的不是,转移问题说:“姐夫,你能给我一张下雨符吗。爹娘不信我,主要是不敢相信。我要是有下雨符,当着他们的面用一张下雨符,他们肯定就相信我了。”
叶老汉对此不太赞同。
“给你可以,但你回去后不能说是我给你的。”
想了想,补上一句,“你没跟爹娘说符纸是我给你的吧?”
“没说。”
他和家里人没说多少实话,只说符纸是从大梨生产大队要的,没说是姐夫亲自给他的。爹娘还不知道符纸的事跟姐夫、姐姐有直接的关系。
“没说就好。”
叶老汉反倒松了一口气,“你回去也别说。爹娘要是问起,你还说是别人给的,别跟他们提我。”
廖荣宁明白姐夫的意思,点头,郑重承诺:“就算爹娘要去举报我,我也不会说的。”
叶老汉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拿出一张下雨符塞他手里。
“爹娘应该不至于去举报你。”
话音一转,进而严肃说:“不过爹娘要是真去举报你了,我可是不会认的。”
看向廖荣宁,眼睛盯着他看,“你记得你说过的话。”
“姐夫放心,符纸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
廖荣宁不敢保证爹娘不去举报他,只得自己发誓,“我发誓,我要是连累了姐夫,就让我不得好死!”
叶老汉并不信誓言,但事情发展到现在,发誓不发誓的已经不重要了。
再次轻轻地拍了拍廖荣宁的肩膀,缓和语气说:“我还是信你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想下午就走。”
“还是明天再走吧。”
朝外边看一眼,太阳快下山了,“你现在走,去到镇上也坐不着车。明天早上走吧,明天我赶牛车送你去坐车。”
第二天,叶老汉借了队上的牛车送廖荣宁去镇上。
接下来的几个月,队上都是安安静静的,日子一如既往的平淡。
临近腊月,叶阿奶收到许向国让人传回家的口信。
她快生了,想让叶阿奶带福妹过去住几天。
许向国还是不死心,想要在生孩子之前多看看叶娲,临时抱佛脚。
叶阿奶想着她快生了,没有拒绝,在接到口信的第二天带上叶娲,带上家里的一只老母鸡,进城去伺候许向国生孩子。
看到叶阿奶和叶娲,许向国抱着肚子从屋里跑出来,“你们可算是来了。”
说话间,用力抱住叶娲,拉起叶娲的手往自己的肚子上放,“福妹姐姐来了,闺女啊,你可得看准你姐姐的脸,争取出来时长得跟你姐姐像一些。”
叶娲见过大肚子的婶子,但还没摸过婶子的大肚子。
“三伯娘,妹妹动了。”
肚子上鼓起一个个小鼓包,像是有一双小手透过皮肤在打招呼。
“哎哟,哎哟!”
孩子闹得太厉害,许向国感觉到肚子坠坠的,“娘,我好像要生了!”
“什么!”
叶阿奶什么都顾不上了,扔了手里的东西,急忙去扶许向国。
“老三媳妇,坚持住,娘送你去医院。”
队上的女人都是自己在家里生孩子,但镇上的女人不一样,她们都喜欢去医院生孩子。叶阿奶会接生孩子,其实挺想直接给许向国接生。
想到许向国的身份,她打消亲自给儿媳妇接生的想法,朝叶娲大声喊,“福妹,去屋里找你许奶奶!”
叶娲不认识许向国的娘,但她向来听叶阿奶的话,闻言立刻往屋里跑。
“许奶奶。”
“许奶奶在哪呀。”
屋里跑出来一个头发半百的女人,“谁啊?”
看一眼叶娲,女人一下子便看出叶娲的身份,“你是叶家的福妹吧!你跟你奶可算是来了,你奶呢,她在哪呢?”
“奶在外面。”
“你是许奶奶吗?”
“我是。”
许向国娘走近叶娲,伸手在她身上摸了摸。
怪不得自家闺女一直往婆家那边送口信,三不五时的就央求婆婆带福妹来城里生活。要她知道婆家有福妹这么一个机灵的女娃娃的,她生闺女时也会求着婆家把人带过来一起生活。
许向国娘其实也重男轻女,但因为家里过得好,在对待儿子和女儿时便没有太过偏心,在重视儿子之余,对女儿也还行。
当年,她愿意花钱给女儿买工作,愿意留一间屋子给女儿住,足可见她对女儿是真心实意的疼爱。
“走走走,咱们去迎一迎你奶奶。”
“好呀。”
叶娲挺喜欢许奶奶的,主动去拉她的手,“三伯娘要生妹妹了,我要走快点出去和奶奶一起送三伯娘去生妹妹。”
“什么!”
听到闺女要生了,许向国娘急了,顾不上照顾叶娲,拉着她急匆匆往外跑。
“向国啊,你没事吧!”
“娘,我要生了。”
“医院太远了,走着去不行,我得找你爹去。”
把叶娲送到一边,许向国娘顾不上跟叶阿奶打招呼寒暄,转身又跑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她带着许向国爹一起回来。
许向国爹推来了板车,打算把许向国推去医院生孩子。他们来得晚了些,回到家的时候,叶阿奶已经请人把许向国背着去医院了。
叶阿奶倒是也能背,但她担心许向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担心自己着急之下背不好许向国,背人不成反把人甩了。
大院里还有许多力气大的媳妇婆子,她干脆舍一条毛巾出去,请人帮忙把许向国背到医院去。
请来的媳妇背着许向国在前面跑,叶阿奶抱着叶娲在后面追。
到了医院,许向国还不到生的时候。
“先让产妇走走吧,估计还得大半天才能生。”
许向国已经生过一胎了,第二胎只要不是难产,生产的时候不会太难,不过她现在才刚开始有生产的感觉,还得等等,估摸着要等到傍晚的时候才能开始生产。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
许向国擦了擦头上的汗。着急了一路,她也是急得出了一身的汗水。
肚子里的孩子是个知道疼娘的,安安静静的呆着,一点都没让她感觉到不舒服。
许向国还想再让叶娲摸摸肚子,但又怕叶娲摸肚子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又会想刚才似的激动得不停打拳。
想了想,许向国拉过叶娲,捉着她的小手不撒手。
“我们福妹真乖。”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娲看,“闺女啊,再看看你姐姐。你姐姐的眼睛又圆又大,跟家里的黑葡萄似的,圆溜溜的,水灵灵的,特别好看。你姐姐的鼻子也好看,高高的,笔挺挺的,跟鹰钩似的。你姐姐的嘴巴也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