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玄学小祖宗by木久鸣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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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哭得哗啦啦的,哭声嗷嗷的。
叶娲的眼睛也红了,拉着小胖子的手也想跟着一起哭,但环顾四周,见四周都是人,急忙凑到小胖耳边,小声说:“我们不是有贝壳吗,你要是想我们了,可以拿小贝壳跟我们聊天。”
小胖子光顾着不让小伙伴离开,完全忘记小贝壳,“呜呜,你们过年的时候还来吗?”
“不来了。”
叶娲拍了拍他的肩膀,“奶奶说得过段时间再来。”
小胖子忍不住又想哭了,“我想跟你们回家的,可我奶奶不让。我奶奶好过分,她竟然拿棍子打我,说我要是敢跟你们上船,就打断我的腿,呜呜呜。”
这样的话,小胖子昨晚已经说过了。
其实,昨晚上,小伙伴们已经跟他们道别过了。
轻轻叹一口气,叶娲拉开小胖子的手,压低声音,“小胖,你别哭了,你哭的好大声哦,你看,周围的人都在看你呢。”
小胖子还是很要面子的,闻言立刻捂住脸,“现在还有人看我吗?”
“有。”
“现在呢?”
“没有刚才多了。”
上船的时间到了,尽管很不舍,叶娲和叶润平还是松开小伙伴们的手,跟着叶阿奶一起去登船。
叶娲不喜欢火车上的味道,捏着鼻子,将脑袋埋入到叶润平的脖颈处。
火车上的味道很杂,特别是临近中午或者傍晚的时候。这个时候,正是人们吃饭的时候,有人拿出夹葱的大饼,有人拿出闷坏了味的煮鸡蛋,有人拿出味道极重的吃食,把小小一节车厢弄得酸酸辣辣,味道难言。
叶娲本来就有一些洁癖,在这样的环境下,别说吃东西了,让她深呼吸一口气,她都不敢,生怕用力喘气,会把周围的怪味吸进鼻子里。
“哐哧哐哧。”
火车缓缓往前行驶。
透过窗户往外看,能看到墨绿色的高山,金黄一片的田地,以及在田地劳作、小如蚂蚁的人群。
火车在往前走,两边的树木在飞快倒退。
“哐哧哐哧。”
“嘟嘟嘟,嘟嘟嘟。”
一个急刹车,来得猝不及防,弄得车上的好些人忽地往前倾倒。
“福妹,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叶娲揉了揉额头,“小哥,你快看看鸡蛋糕有没有碎。”
“应该没有碎吧?”
已经十一岁,身高接近一米五的叶润平急忙打开袋子,探头进去检查里面的鸡蛋糕,“没碎,都还好好的。”
几年过去,他褪去了小时候的婴儿肥,长成了清俊少年人的模样。
左右看看,他忽然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小声跟叶娲说话,“福妹你饿不饿?你想不想吃鸡蛋糕?”
“我不饿。”
几年时间眨眼就过去了,叶娲也从肥嘟嘟的糯米团子,长成唇红齿白的漂亮小姑娘。虚岁十岁,实岁九岁的她已经有一米五高,站起身时,比大她一岁的叶润平还要高一些。
女孩子长得快,在学校里,叶娲是第二高的,只比高年级的某个姐姐矮一点点。
高有高的好,但高也有高的不好。每当叶阿奶给金枝写信,告诉她,叶娲又高了多少厘米时,金枝总是会很担心,怕叶娲生长过快,过早的进入青春期。
女孩子一旦进入青春期,身高便很难再往上长了。
她怕叶娲长不高,最近又开始隔三差五的往家里寄奶粉,寄各种晒干的海货,还有寄各种北方的大米。
听说北方的人长得都很高,哪怕是女孩子,也能长到一米七多。金枝也想叶娲再长高一些,不求能跟北方女孩似的长到一米七多,能长到接近一米七也是好的。
叶润平跟叶娲关系好,平日里跟着叶娲没少吃各种奶粉和好东西,在一众兄弟中,他的身高不算是最高的,但却是长得最快的。大太公给他摸过骨,说他有望成为家族里第二高的人。
长得第一高的是叶振北,身高有一米八多。叶润平有望成为第二高的人,身高估计也在一米八左右。
“不过我想吃一点点鸡蛋糕。”
叶娲舔了舔干涩的嘴角,“小哥,你要吃吗?”
“你吃我就吃。”
叶润平自然是想吃的,可他不敢说自己想吃。叶阿奶还是一如既往的偏心眼,要是被她知道,他因为馋嘴,带着福妹一起偷吃鸡蛋糕,一定会打他一顿。但要是福妹想吃就不一样了,奶奶不会说福妹偷吃,只会说福妹会吃,让福妹多吃一些。
“那……我们拿一点点出来吃?”
叶娲本来不想吃的,但小哥的眼神直勾勾的,看得她也有些馋了,“我们现在吃了,等回去后,要比哥哥姐姐们少吃一个。”
“可以。”
叶润平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鸡蛋糕,将其掰成两半,自己拿小的一半,把大的那份递给叶娲,“好香!要是能天天吃到鸡蛋糕,让我去住牛棚,我也愿意!”
“嘘,小声点,别人都看我们了。”
叶娲拿出手绢,用手绢包着鸡蛋糕,捧着鸡蛋糕,小口小口的,极其珍惜地吃鸡蛋糕。
鸡蛋糕特别香,吃进嘴里又香又甜,是比肉更好吃的东西。
可惜大队里没有人会做鸡蛋糕,镇上倒是有,但是镇上的鸡蛋糕经常供不应求,有钱和票也很难买着。
这次能买着,还是因为她跟小哥叶润平来了县里。
快要过年了,俩人以买年货,以及去找同学借书为由,一起来了县城。叶娲经常跟着叶老汉到县城买粮种,对县城熟悉得很,家里人都很放心她跟叶润平一起出门。
攒了几年,叶娲攒下了不少钱,除去给爷爷和奶奶买帽子外,还剩下不少钱。正好看到县里的供销社有卖鸡蛋糕,叶娲便用自己的钱和叶阿奶给的票,买了两斤鸡蛋糕。
“好吃吗?”
在叶娲吃着鸡蛋糕,想着回去后要怎么把礼物送给爷爷奶奶,给他们一个大惊喜时,耳边忽然传来女人的说话声。
叶娲扭头看过去,看到一个短头发的,眼神清澈懵懂,脸上挂着傻笑的女人。
“您是在跟我说话吗?”
女人用力点头,“好吃吗?”
“好吃。”
叶娲往旁边挪了挪,面对女人异常炙热的眼神,感觉到有些不自在。
“有多好吃?”
“很好吃。”
女人还在看她,眼神里流露出渴望之色,“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啊?”
第一次被人讨要吃的东西,叶娲不免有些愣住。不过她只愣住一会,很快反应过来,从没咬到的鸡蛋糕上掰了一些递给女人。
“您尝尝。”
女人一点犹豫都没有,伸手快速接过,脸上露出灿烂的傻笑,“谢谢你。”
刚才没有认真看,没发现女人不对劲。这会儿面对面说话,叶娲看清楚女人有些不对劲。她似乎脑子不太好,一言一行都像是孩子,身上看不出大人的模样。
坐在后面的叶润平伸手过来拉了拉叶娲的衣角,小声说:“她好像是傻子。”
叶娲没有说话,眼神继续盯着女人看。
女人察觉到她的目光,并不介意被看,抬起头,冲她嘿嘿傻笑。
看到这里,叶娲确定了,坐在旁边的阿姨确实脑子不太好,可能是个智商有缺陷的人。
怪不得她会跟小孩子似的和她讨要东西吃。
叶娲收回视线,继续吃手里的鸡蛋糕。
但不等她吃几口,旁边的女人忽然伸手过来戳她的手臂。
“嘿嘿嘿,你在干什么呀?”
她脸上的笑容很纯粹,笑容布满整张脸。和那些疯疯癫癫的傻子不一样,她的穿着打扮很正常。身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每件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一丁点的脏东西。头发虽然剪得很短,但每根发丝也都是干干净净的,看得出来每天都有梳理。
“我在吃东西。”
鸡蛋糕还有不少,叶娲想了想,干脆把没吃过的另一半都掰给她,“给你吃。”
“谢谢你。”
她又笑了,笑得很满足。不过她这次并没有吃鸡蛋糕,而是拿着鸡蛋,跟献宝似的递给旁边座位的男人。
“吃,吃,你吃。”
男人没有说话,黝黑的脸上满是笑意。在女人一声声的催促下,他轻轻地摇了摇头,用没有拿东西的手对着女人比划几下。
女人不知道是看懂了他的比划,还是喊累了,直接把鸡蛋糕塞到男人嘴里,“好吃的,我吃了,你也吃,嘿嘿嘿。”
男人瞪大眼睛,似乎没想到她会把东西直接塞他嘴里。
愣了一会,他才笑着跟女人比划几下,然后拿起脚边的背篓,从里面拿出几个橘子递给女人。
女人拿了橘子就不搭理男人了,转过身,嘿嘿笑着拉叶娲的手。
“好吃的,给你吃。”
“给我?”
叶娲有些受宠若惊,“都给我吗?”
“嗯嗯。”
“那我要一个。”
女人看一眼叶娲,接着看一眼手里的橘子,挑了一个最好的拿给叶娲一个,笑容灿烂极了,“快吃,好吃的,甜甜的。”
叶娲看向男人,看到男人点头,示意她拿才伸手拿过橘子。
“福妹,我也要吃。”
坐在后面的叶润平也想吃橘子,探头过来小声说话,“你要是不想剥,给我,我来剥。”
叶娲确实不想剥橘子,抬手要把橘子递给叶润平。
但在叶润平伸手过来,想要拿走橘子时,女人忽然变了脸色,板起脸,气呼呼地看着叶润平,语气凶巴巴地喊:“她的,不许抢!”
意思是橘子是叶娲的,不许叶润平抢。
不等叶润平反应过来,她抬手又给了叶润平一巴掌。
啪的一声响。
光听声音就知道很疼。
叶润平疼得缩回手,“为什么打我?我没有抢,我只是想帮她剥皮而已。”
“不可以!”
女人其实并不能理解叶润平说的话,坚持认为叶润平就是想抢叶娲手里的橘子。
因为叶娲给了她鸡蛋糕,她便觉得叶娲好,如同老母鸡似的护着叶娲,不让其他人抢叶娲手里的东西。
“福妹,她打我,你快说她。”
叶娲自然不会说女人,小声跟叶润平说:“不吃橘子了,等回去再吃吧。”
说话间,收起橘子。
“他不是坏人,他是我哥哥。”
“哥哥?”
女人似乎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歪着脑袋打量叶润平一会,眼神在叶润平身上上下扫视,“哥哥是坏蛋!”
“不要接近哥哥。”
“哥哥坏!我怕,呜呜,我怕。”
女人忽然抱住叶娲,如同孩子般,将自己蜷缩起来,不停地往叶娲的怀里钻。
坐在旁边的男人很担心女人,但因为说不出话,着急得不停比划。
“我没事。”
“不用道歉,我没有被吓到。”
叶娲一边轻拍女人的后背,安抚她,一边跟男人交流,“你们是夫妻吗?”
女人听到“哥哥”两个字便害怕不已,想来她跟男人应该不是兄妹关系。除了未婚夫妻,以及夫妻关系,没有一男一女会一起出远门。如今捉流·氓罪,捉得很严,要是被当场逮到,可是要去劳动改造的。
男人怕叶娲误会,手忙脚乱地比划起来。
看完他的比划,叶娲确定他们确实是夫妻关系。女人接下来的反应也证明这一点。女人在惊慌过后,转身跑向男人,如同走丢了的小鸡崽似的扑进男人怀里,抱着她又哭又喊,对其极其依赖。
叶娲还想打听俩人的情况,但女人实在是太缠着男人了,俩人之外仿佛竖起了一道高墙,根本不容旁人进入他们的世界。
其他乘客知道女人的情况后,都表示理解,表情从鄙夷变为善意的打量。
坐在男人旁边的乘客提出要跟女人换位置,让小夫妻可以坐在一起。
因着身旁换了人,叶娲不好再去打听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只能压下好奇,安安静静地等着车到站。
他们乘坐的大巴车的终点站不在生产大队,不过俩人可以在生产大队下车。
提着大包小包,叶娲跟在叶润平后面,从后车门走下车。
“福妹回来了。”
看到俩人走进生产大队,在附近玩的小孩子都围过来,眼神好奇地打量俩人手里的东西。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去过海岛,去过县城的叶娲和叶润平是大队里最有见识的人,每当他们出门回来,孩子们都爱凑过来跟他们打听外边的情况。
“福妹,你们又去县城了吗?”
“听说县城里有很多四个轮子的车,你们坐那种车了吗?”
“听说县里有专门看电影的地方,只需要几分钱就可以进去看电影,你们去看了吗?”
“你们买了好多东西回来了,都买了什么呀?”
“福妹,听说你妈妈又给你奶奶打电话了,你什么时候再去你妈那里呀?”
“牛蛋,你吃着县里的鸡蛋糕了吗?听我嫁去县里的小姨说,县里的鸡蛋糕可好吃了,比咱们这里的肉都要好吃。”
耳边都是小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个个的嘴巴比鸭子都能嘎嘎,吵得叶娲和叶润平根本听不清楚谁说了什么。
在一众小孩子的热情护送下,俩人“艰难”地走到自家门口。
小孩子们太热情了,叶娲干脆掏出几颗水果糖,“谁想喝甜滋滋的糖水?”
“我我我!”
“我要喝。”
糖水的魅力太大了,听到有糖水喝,小孩子们不再围着俩人打转,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叶娲,等着叶娲给他们发水果糖。
他们之所以对叶娲和叶润平如此热情,除了羡慕他们外,其实还因为叶娲大方,总会时不时地给他们一些水果糖泡糖水喝。
大梨生产大队家家户户都有亲戚关系,小孩子之间虽然喊的都是彼此的名字,但小孩子和小孩子之间可不单单是小伙伴关系,还可能事叔侄关系、或者是爷孙关系。
围着叶娲和叶润平的一群孩子中,就有俩人的大侄子、大孙子,以及曾孙子。
宗族庞大的家族就是这样,辈分多且乱,亲戚也是多且杂。哪怕是看在大太公、二太公他们的面子上,给几颗糖
让小孩子们甜甜嘴也是该的。反正她别的不多,水果糖却是不缺的。而且她也不爱吃水果糖,平日里也是把水果糖分给哥哥姐姐们吃。
“我们到家了,你们散了吧。”
俩人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不好让外人看见,“给你们的水果糖得拿去泡水,不能独吞了,知道吗?”
拿了糖的小孩子立刻大声喊,“知道了小姑奶。”
说话的小孩子比叶娲还要大几岁呢,但因为爷爷和爸爸的辈分小,他也只能喊小他几岁的叶娲叫小姑奶。
叶娲很有长辈的范儿,过去摸了摸人家的后脑勺,“玩你们的去吧。”
小孩子们见讨不到好东西了,便都三三俩俩的一起往外跑。也有小孩子不想走,想留下来听叶娲和叶润平讲去县里的见闻。
“走了,去冲糖水喝了。”
这话一出,不想走的小孩子们也跟着跑了。听见闻什么时候都能听,但是喝糖水却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喝的。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
叶娲从脖子处拿出一根红绳。红绳子上串着家里的钥匙,本来该把钥匙给叶润平戴的,但他是个爱玩的,每次出去玩的总是丢三落四,叶阿奶怕他把钥匙丢了,于是把红绳子给叶娲戴了。
找出大门口的钥匙,叶娲踮起脚尖,把门打开。
“二哥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叶娲朝叶润平一阵挤眉弄眼了,“咱们去把东西藏起来,然后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好呀,好呀。”
叶润平立刻来了精神,提起几个大包,兴冲冲地往里面跑,“要藏到哪里去?”
叶娲没想到要藏到哪里去,不过她知道不能藏去哪里,“奶奶和爷爷的屋里不行。”
俩老的屋里藏了不少东西,平日里,叶阿奶是不许其他人进他们的屋的。当然了,这里的其他人不包括叶娲,毕竟他们藏起来的东西中,有不少是金枝寄回来,给叶娲的东西。
叶娲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有一枚就是俩人屋里的大锁头上的钥匙。
“要不藏我们屋里?”
“不行。”
叶娲撇下嘴角,表情嫌弃,“你跟二哥他们经常不洗脚丫子就睡觉,打开门,屋里一股子脚丫子味,臭死了。”
鸡蛋糕那么香,染上了脚丫子味,还能吃吗?
被说中糗事,叶润平摸了摸鼻子,嘿嘿笑了笑,“这里不行,那里不行的,要不然放灶房或者堂屋吧。”
叶娲仔细想了想,“放堂屋的碗柜下面吧。灶房那里有很多老鼠,放那里去不安全。”
“行,听你的。”
把其他东西放好后,兄妹两个拿出鸡蛋糕,做贼似的把鸡蛋糕放到柜子下面。
“可以了。”
叶润平小心翼翼地把柜门关上,“奶奶他们快回来了,我得去把粥煮上。”
大锅饭在他们从海岛回来的那一年就取消了,如今家家户户都是自己做,自己吃。
叶润平现在也要跟着哥哥姐姐们去挣工分,这几天因为跟着叶娲去了县城,比哥哥姐姐们少挣了不少工分。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
说话间,他已经拿出番薯和芋头,正在一边往桶里压水,一边清洗桶里的番薯,“你回屋去把衣服换了吧。”
叶娲看一眼身上的衣服,“行,我先去换衣服,一会再过来帮你干活。”
身上穿的是今年刚做的新衣裳,今天才第一天上身,可不能弄脏了。
叶娲先去爷爷奶奶的屋里拿衣服,然后才去自己的屋里换衣服。
她长大了,不好再跟爷爷奶奶同睡一个屋子。为了她能住的舒服自在一些,金枝和叶振北寄了钱回来,请叶老汉和叶阿奶给她建了一间小屋子。
说是小屋子,其实也不小了,有十平方大,比镇上好些人家的屋子都要大。
叶娲让伯伯们帮忙把屋子分成几个两个部分,前面是书房,后面是睡房,左右两边一边放了衣柜,一边放了书柜。
她是八岁时上的一年级,今年读二年级,等过了暑假,就是三年级的学生了。
快速换下衣服,叶娲把贝壳找出来,拿着贝壳去找叶润平。
叶润平正在忙着生火,看到她拿了贝壳过来,笑着说:“这次跟谁聊天?”
“容站吧。”
叶娲走到叶润平旁边蹲下,“小胖那家伙最近都很忙,找他三回,他有两回都不在家。”
“他确实很忙,听大强说,他被他老子提溜去训练了。”
叶娲拿起贝壳擦了擦,“容站在吗,我是福妹,在的话吱一声。”
“吱。”
时隔几年,叶娲和叶润平因为经常跟几个小伙伴通话的关系,友情维护的很好,虽然不能天天见面,但彼此之间的感情却是一天更比一天好。
“我在吃午饭,你们吃了吗?”
“还没呢,我们刚从县里到家。”
叶娲蹲的有些累了,抬手拉了拉叶润平,示意他往旁边挪一挪,给她挪出一点位置。叶润平坐的是叶振东自己做的小木凳,坐得下一个大人,坐两个小孩子的话有点勉强。
见叶润平挪出位置,叶娲走过去坐下,继续跟容站说话,“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又是你一个人吃饭吗?”
“是啊。”
容站估计在嚼东西,说话时带有些微的吧唧声,“本来跟宝根约好了一起吃的,但他妈妈临时忽然生了,他得去医院照顾他妈妈。”
“宝根又有妹妹了?”
“嗯。”
贝壳的另一边传来容站的笑声,“他妈妈又给他生了一个妹妹。”
“那他现在岂不是有两个妹妹了?”
“是啊。我听他妈妈说还想再生一个,想再生一个儿子。”
叶娲听得啧啧出声。不过她也没资格说人家宝根,毕竟她妈妈金枝也给她生了个弟弟。
“大强最近在忙什么呀,每次找他,总是找不着人。”
“大强他爸爸转业了,他家前两天搬走了。”
“这样啊,那就怪不得最近总联系不上他。”
屋外响起脚步声,叶娲朝外面看一眼,“我奶奶他们回来了,不跟你聊了。”
“好,下次再聊。”
“嗯嗯!”
收起贝壳,叶娲起身往外跑。
“想了。”
叶阿奶搂住叶娲,脸上笑出好些褶子,“奶奶想你啊,想得都要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福妹不在眼皮子底下,她哪里放心得下,整日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煎熬得很。
“你小哥呢?”
“在熬粥。”
“老大家的,你去看看粥熬好没有。”
听到叶阿奶的话,大伯娘李翠花赶忙放下东西,压水洗干净手后,快步往灶房那里走。
很快,灶房里传出她的声音,“米放太多了,得再加些水。”
“老三家的,帮忙把野菜洗干净,拿到灶房来。”
“来了。”
三伯娘赵招娣有很多话想跟叶娲说,但大嫂喊她了,她得去帮忙做饭。转头看叶娲一眼,见叶娲再跟几个哥哥姐姐说话,她只得压下到嘴边的话,先去给大嫂帮忙。
其实做一顿饭用不着两个人进厨房,大嫂非要喊她进来,无非是不想看到她闲着,想让她也帮忙干点活而已。
平日里,俩人都是轮着干活的,今天本来就是轮到她了。大嫂喊她也是正常的,要是换了她,她也会喊大嫂到灶房帮忙干活。
赵招娣去拿了装野菜的篮子,麻利地把篮子里的野菜清洗干净。
进入冬天,好些野菜都不长了。也就大梨生产大队这边气候偏暖和,还有一些好养活的野菜冒出嫩芽,得以让大伙可以在凛冽的寒冬吃上两口绿叶菜。
几个哥哥姐姐凑过来,将叶娲团团围住。
他们也跟之前那
些小孩子似的,对叶娲和叶润平去县城的经历好奇不已,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起俩人在县城里遇到的新奇事。
五堂哥叶润康虽是个十七岁,即将进入十八岁的准大人了,但还是对县里的事情充满向往。
“福妹,你在县里的时候,有看到招聘公告吗?”
他已经读完初中,可惜没考上高中,如今一门心思想去县里奔前程。
乡下人想要进城可不容易,目前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是城里有愿意接受的亲戚,可以让他把户口迁到县城去。可县城的户口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一般人家可不会平白让乡下的亲戚挂到自家的户口上;
二是娶一个有县城户口的媳妇,户籍跟着媳妇走,或者去媳妇家倒插门,跟着媳妇娘家过日子;
三是通过县城的招工考试,以当工人的方式落户到厂里。
这三条进城的路,哪一条都不好走。
叶润康毕业回来已经有两年了,但至今都没有收到过县里的招工考试。
“没有。”
叶娲还没出门,已经被叶润康叮嘱过了,为此,去到县里后,特意到各个工厂门口走了走。可惜县城的工人岗位太吃香了,哪怕把各大工厂走了个遍,仍然是一无所获。
“五哥,大哥不是打电话过来,让你去投奔他吗,你不想去?”
“暂时不想去。”
叶润康扭头看向叶振北,“大哥已经出去了,我得留在家里守着爹和娘。”
“我跟你娘还没老,用不着你留在家里守着。”
叶振东听到声音,过来踹叶润康一脚,“你自己不想去就不想去,少拿我跟你娘当借口。”
“爹!”
叶润康从地上爬起来,“我长大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小时候似的动不动就踹我!”
“不能。”
叶振东扭头就走,“你给我老实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在谋划什么东西。”
说话时,眼刀子唰唰的往叶润康身上扎。
叶润康脸上闪过慌乱之色。他到底还是个小年轻,心思虽然多,但还不够稳重,还不能完全隐藏情绪。被亲爹随便一诈,心里就慌了。
他不敢再跟亲爹提意见,低下头掩饰脸上的惊慌之色。
叶娲,还有叶润平几个小的立刻围住他。
“五哥,你在谋划什么呀?”
“五哥,你不会是想进城想疯了,想去给人家当赘婿吧?”
“五哥,你说话啊。”
叶润康被问得一个头两个大,“别问了,问我也不告诉你们。”
他推开一个个脑袋,“一边呆着去,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瞎打听。”
“老五。”
三堂哥叶润河跑过来揉叶润康的脑袋。他今年十八岁,只比叶润康大几个月,在一众兄弟中,跟叶润康的关系最好。
有些事情,叶润康会瞒着家里,会瞒着爹娘,却不会瞒着他这个当哥哥的。
“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啊?”
“你不是想那什么吗。”
说话时,叶润河示意他看向叶娲,“咱福妹跟大太公学了一手,能掐会算,你可以找她帮忙算算呀。”
“这……能行吗?”
“能不能的,你得试过了才知道。”
叶润康不接话了,不过小眼神却时不时地落到叶娲身上。
叶娲是一个人,不是一块木头,时不时的被盯着看,自然不会感觉不到。
再次感觉到叶润康的视线,叶娲有些忍不了了,“五哥,你总看我做什么,你有话直接说就是了。”
“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说。”
“没想好你自己想呗,别总看我。被你时不时的看一眼,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
“老五,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叶润河看不下去了,挥手,在叶润康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你不想进城了?”
到底还是想进城的心思占了上风,叶润康不再纠结,伸手拉叶娲一把,把她拉到身边,“咱们去那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