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强占男主的母夜叉by一步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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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阮娴哭够了之后,才发现宿寒芝正安静地看着她。
他的眼中依然是一片可怖的猩红,没有一点人性的情感。阮娴在这样的视线下,就好像被一个猛兽牢牢盯紧的小猎物一样,完全做不到逃离。
她不知道宿寒芝有没有清醒,但是目前看来依然是不正常的。她的视线往下,发现宿寒芝的左肩上流出了许多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衣。
那是她咬的。
闻到那近在眼前的鲜血味,属于夜叉的本能让阮娴喉咙发干,差点就失去了理智。
然而正当她死死地盯着宿寒芝肩上的伤口时,骤然间接触到宿寒芝的目光,让她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
清醒之后,阮娴看着那被她咬出来的伤,心里毛毛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宿寒芝现在就是半个疯子,她伤了他,他不会要杀了她吧。
她自己的肩膀还十分刺痛,可是她也只能咬着牙,忍着委屈,将嘴巴凑近宿寒芝的伤口处,小心地吹了吹。
她一双清澈的眸子此时还湿润着,眼睛小心翼翼地将目光转向宿寒芝,她道:“我给你吹吹。”
宿寒芝没有半点反应,依然用那种吓人的眼神看着她。
她咬了咬牙,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一时间情绪没崩住,大着胆子道:“可是,明明是你先咬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垂下目光,不再看宿寒芝。
眼睛余光中,她似乎看到宿寒芝的手指动了动。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宿寒芝准备动手的话,她就立刻化出原形和他拼了。
宿寒芝在圆月时状态不好,她虽然打不过,但是暂时逃跑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
然而,预想中的攻击没有落到她身上。她只感觉两只手落到了她的腰上,那两只手微微一用力,阮娴就像一个娃娃一样被她半举了起来,让坐姿不端正的她靠着墙坐端正了。
宿寒芝短短地说了两个字:“别动。”
阮娴有些呆愣地看着他,不知道宿寒芝想做什么。
下一刻,宿寒芝的手放到了她的衣领上,好像要解她的衣服。
阮娴吓了一跳,立刻抓住那只手,嘴里还带着鼻音,道:“你干什么?”
“上药。”
阮娴的半边衣领被解开,露出莹润洁白的肩膀。只是原本光洁无暇的皮肤上,此时却留了一道深深的牙印,看起来可怖又狰狞。
阮娴咬紧了牙,随即感受到肩膀处传来了一点清凉的感觉。那药她非常熟悉,就是她曾经治疗腿伤的药。
上完药之后,伤口就已经不痛了。她看着宿寒芝仔细地为她清理伤口的模样,微微垂下的眼睛,睫毛细密,他的脸色苍白,皮肤下隐约可见一点青色的血管。唯有那一双眼睛,像是野兽似的,一片猩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又野性,脆弱又危险。
等伤口被包扎好之后,阮娴才意识到,宿寒芝真的只是单纯地帮她包好了伤口。
做完一切之后,宿寒芝的手在那里停留了许久,久到阮娴都觉得自己的肩膀僵硬了的时候,宿寒芝突然说了一句:“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听了他的话后,阮娴心情复杂地低下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她现在有些不知道如何自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有些害怕他,还有些生气,但是好像他也没有那么糟糕。
宿寒芝挨在她旁边靠墙坐了下来,她甚至能感受到他们的肩膀偶尔会挨在一起。
他身上的体温,如此冰冷,就好像他这个人生来就没有温度。他的身上似乎总有一种冰雪气息,寒冷、凌冽,却也清新、纯粹。
然而,此刻弥漫在阮娴身边的,却是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她有些生气,不想理他。所以自从上完了药,确定宿寒芝不会无缘无故杀她之后,她就底下了头,还将头微微偏向另一边。
她本来想就这样一直等到白日来临,或者等到怀山村里的人发现这里的异样,她本来想着绝对不理他,明天就分道扬镳,她本来想的很有气节,然而、然而······
“你还没有上药呢。”
第20章 拥抱 阮娴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她站了……
阮娴觉得自己真是不争气,她站了起来,走到了宿寒芝的另一边蹲下。
宿寒芝静静地看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他的视线却随着她而移动。
阮娴走到宿寒芝的另一边蹲下后,伸出手沉默地拿出了他手里的药瓶。等她轻轻扒开他肩膀上的衣服,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深深的牙印。
看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阮娴的手抖了抖。随即她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地为宿寒芝的伤口上药。
“你咬我一下,我也咬了你一下。你给我上了药,我也给你上了药。”阮娴一边上药一边闷闷地小声道,“我们就算暂时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
然而,宿寒芝却看着她,说了一句让阮娴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
“扯不平的。”
“啊?”
阮娴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不知道宿寒芝说的是什么意思。
宿寒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握着她的一只手,带着往自己的另一边肩膀摸去。
他的手如冰一般寒冷,阮娴的手被他带着,穿过了层层衣服,接触到了他冰凉的皮肤。
指腹之下,原本光滑的皮肤上似乎出现了一道疤痕。她的手指微动,指腹在有些凸起的皮肤上滑动着。她仔细地感受着手下的触感,恍惚间觉得那块原本冰凉的皮肤,都在触碰之下热了起来。
脸上突然就带了些红晕,她猛地抽出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阮娴靠着宿寒芝坐着,手指在身后蜷缩着,她道:“那是个咬痕。”
宿寒芝点了点头。
可是阮娴这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咬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怕宿寒芝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胆子大到去咬他。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微抬下巴,为了掩饰自己刚刚的窘迫,略微有些大声地说,“别想什么都赖在我头上。”
而且,宿寒芝的药疗效那么好,一个咬痕而已,应该很容易就去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留下来。
“是吗?”宿寒芝反问了一声。
阮娴重重地点了点头:“是的。”
同时她在心里腹诽着,说不定是被狗咬的,因为宿寒芝方才胡乱咬人的症状,看起来不就像是没有打狂犬疫苗的后果嘛。
当然,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宿寒芝却似乎轻笑了一声,那一声让室内的冷寂气氛都活了过来。
阮娴看向宿寒芝,却见宿寒芝没有再说话,也不再坚持和她探讨谁咬了谁又是谁还欠着谁了,而是闭上了眼睛。
绯红的月光让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淡淡的红晕,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阮娴看着宿寒芝的脸,越发觉得他的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宿寒芝闭上眼之后,她才能真正地打量现在的他。
寒芝紧闭着眼睛,虽然神色平常,额头却冒着点点冷汗。
阮娴见状,就半转过身体,用袖子为他擦去了额头的冷汗。
她怎么忘了,只要圆月之夜没有过去,宿寒芝就会一直处在极度的痛苦之中。
只是他一直都是一个隐忍的人,所以即使此刻他的□□和灵魂如撕裂般的疼痛,他也能假装平静,用正常的语气和阮娴交谈。
这让阮娴还误以为,他已经不受圆月的影响了。
阮娴想到书中的宿寒芝,他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以个隐忍的人,一
个强大的人。
这样的人,只有在圆月之夜,才会流露出几分脆弱。
宿寒芝长得太过好看,此时的模样又惨兮兮的,看着有些可怜,让阮娴有些于心不忍。
她帮宿寒芝擦完额头上的冷汗后,轻声问:“很疼么?”
她其实没指望宿寒芝会回应她,因为宿寒芝这个人,长得超凡脱俗的,可实际上自负自强的很,宁愿痛死,也根本不会想把脆弱暴露在外人面前。
她只是没忍住关心了一句。
然而,听了她的话后,宿寒芝的睫毛似乎颤了颤。他没有睁开眼睛,阮娴却看见他苍白的嘴唇动了动,缓缓地吐出了几个字。
“嗯。”
“疼······”
阮娴没有想到会从宿寒芝嘴里听到这样示弱的声音,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宿寒芝说出那几个字之后,就不再出声了。如果不是他的额头还在冒着冷汗,他的模样,就像是睡了过去。
阮娴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能让他舒服一点,可是她好像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过了一会儿后,阮娴突然感到身边传来一股寒气。那寒气从宿寒芝身上传来,几乎已经浸透了她的衣衫,渗透进了她的骨头里。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转头看向宿寒芝,才发现他的眉眼和头发上都结了淡淡的一层冰霜。整个人冷的像冰块一样,原本平静的神色,此时已经微皱起眉头,透露出几分隐忍。
阮娴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顿时被冰的缩了回来。
宿寒芝身上就像是冰块一样,寒冷刺骨,没有一点体温。
“宿寒芝。”
阮娴伸出手抹掉他眉眼上的冰霜,她靠的更近了一些,整个人都被冻的有些发抖。
“你还好吗?”
眼见宿寒芝整个人的状态越来越糟,阮娴都害怕他会因为失温过度而冻死过去。而且,她看着宿寒芝皱紧眉头,嘴唇发青,有些颤抖的模样,自己都为他感到难受起来。
毕竟宿寒芝一向最会忍耐,就算被母夜叉关进环境恶劣的水牢里也能面不改色,但他此时却露出了痛苦之色,阮娴想象不到,他究竟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古人的衣服层层叠叠的,她脱掉了最外层的衣服,裹在了宿寒芝的身上。
见宿寒芝的情况没有好转,她咬咬牙,俯下身抱住了他。
阮娴的双手环绕着宿寒芝的腰,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对方身上冰冷的体温传来,很快阮娴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她的睫毛和眉毛上,也渐渐地结起了点点冰霜。
怎么这么冷啊!
阮娴感觉自己的牙齿都要颤抖了,她从宿寒芝的胸膛上抬起脑袋,从下往上地看着他,道:“这样会不会暖和一些?”
然而,宿寒芝依然紧蹙着眉头,闭着眼睛,而没有回答她。
“你清醒一点,睁开眼睛好吗?”阮娴有些担心,因为一般的小说故事里,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如果主角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的话,很有可能就再也清醒不了了。
所以她抓住了宿寒芝的一只手,道:“我可以陪你说说话,你不要睡着。”
在阮娴重复的几次话语之后,宿寒芝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阮娴的嘴唇都冻白了,眉毛上都生了点点冰霜,一双眼睛却坚韧又固执。就算牙齿都忍不住颤抖,却还是死死地抱住他,想让他温暖一些。
他想伸出手摸摸她的眼睛,却已经连那一点力气都没有。
被阮娴握住的手只能用力反握,好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将她紧紧地抓在手里。
阮娴的手感受到一阵疼痛,不过她却反而开心了一些。有力气好啊,有力气说明还清醒着。
为了让宿寒芝保持清醒,她断断续续地用颤抖的声音和他说着话。
然而,就这样过了一会儿后,阮娴意识到他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先不说宿寒芝已经很久没有对她的话做出反应,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就连阮娴自己都要受不了这种低温的侵袭。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怕自己都会被冻的失去了意识。
而且······现在剧情发生了改变,夜叉皇提前苏醒,原本不属于怀山村的剧情发生在了怀山村里,如果一会儿又发生了意外,又或者怀山村的人一会儿突然过来了,他们两人该怎么办?
宿寒芝目前看来是暂时失去战斗力了,而她不能轻易暴露自己夜叉的身份。
想了想后,阮娴看着闭上眼睛的宿寒芝一眼,决定还是先带他离开,带他去一个温暖的地方。
她看着自己被宿寒芝紧紧反握住的手,微微用力,试图将手抽离出来。
然而,紧闭着眼睛的宿寒芝手却更加用力。意识不清之时,还潜意识地说出了两个字:“别走······”
第21章 扛走 阮娴沉默了一瞬,然后在心里默默……
阮娴沉默了一瞬,然后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我不走,我就是先出去一趟,一会儿就来接你。
她不敢在这里变,万一宿寒芝刚好睁眼,给她抓包了怎么办。
阮娴走到门边,手开始变成闪着寒光的利爪。等她用蛮力打开被锁上的大门后,绯红的月光就透了出来。
她没有注意到,身后宿寒芝的眼睛挣扎着睁开了一些。他看着光明传来的方向,恍惚觉得那只是一个遥远的梦。
大开的门扉之间,绯红的月光洒了进来。弥漫在空气中,就像是浓稠的红色血雾。
绯红的月光之中,一个瘦弱的身影背对着他站立。风吹起了她头上的缎带,孑然一身的身影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在夜色中,他看着她离开了这里,渐行渐远。
别走······
阮娴来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她的身体就开始发生变化。
纤细的手指变成尖锐的利爪,白皙的皮肤开始变得黝黑坚硬。身形逐渐扩大,最后到达了两米出头的地步。
牙齿咬合间,尖牙呈现出森冷的白色。等阮娴彻底化为夜叉形态之后,就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充满了力量。也变得更加轻盈似乎只要轻轻一跃,就可以跳到房顶之上。
彻底转化成夜叉形态之后,她晃了晃脖子,然后就往关押着宿寒芝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她路过了一个地上的小水塘,不慎在月光反射的水塘之中看到了自己如今的模样。
此时月色绯红,怀山村又一片死寂,乍一眼看到狰狞无比的夜叉形象,即使知道那是自己,她也还是吓了一跳。
真丑,阮娴心里想着,而后都有意地避开那些水塘。
等进了屋子之后,她看着墙边依然紧闭着眼睛,已经彻底昏迷失去意识的宿寒芝,就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打算带他离开这里。
化为夜叉后的她抱一个人类是轻而易举,她甚至能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有结实的肌肉······
她本来是将对方公主抱的,然而那感觉实在是有些诡异,所以她干脆直接换了个姿势,将宿寒芝扛在肩上,就出了门。
不巧的是,她才刚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不速之客。
李昌文夜里前来,自然还是为了见阮娴。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才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一个高大凶猛的夜叉!
在那个夜叉看过来的一瞬间,恐惧似乎化成了一只无形的手,重重地攥紧了他的心脏。这让他失了声,只能急促地喘息着。
他本来以为自己将面临死亡的结局,他可能会被那只夜叉撕成碎片,零碎的血肉会被她残忍地吃掉;也有可能那只夜叉不会将他杀死,而是从四肢开始,在他还存有意识的时候,将他一点一点地吃掉。
然而,想象中的血腥画面却没有发生。那只夜叉只是看了他一眼,接着就隐入了夜色中,离开了这里。
那只夜叉走了之后,李昌文的心跳如擂鼓。他急促地喘息了几声,额头上不停地冒出冷汗。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夜叉在这里?上供祭品的日子明明还未到最后期限,为什么夜叉会突然来到村子里。
难道,那些夜叉已经不满足每个月四个祭品,准备对怀山村剩下的人下手吗?
这群畜生······他早该知道,这群野兽没有任何人性可言,更没有信用
可讲。如果他们饥饿了,依然可能会在祭品数量足够的同时,来伤害他们的性命。
想到这里,李昌文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狠戾。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就必须早点另谋对策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大开的门扉。
方才那夜叉离开之时,肩上似乎扛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人。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几乎是有些踉跄地跑进了屋子里。
他有些惊惶地四处寻找,却都没有找到那个他想要见的身影。
没有,没有,不见了。
阮娴不见了。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李昌文的双腿一软,就跪倒在了地上。
他的眼中充满了红血丝,他几乎可以想象到,阮娴瘦小的身体,在夜叉的面前是多么的弱小无力。
她也许被夜叉抓走了,也许已经······
李昌文咬紧了牙,喉咙里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呜咽声。他垂下头,单手握拳,用力地锤向地面。
垂下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红血丝,其中充斥着怨毒的恨意,看起来分外可怖。
阮娴并不知道李昌文后续发生的事情,她在看见李昌文之后,就毫不犹豫地带着宿寒芝离开了那里。离开了怀山村后,她就找了一座山,钻了进去。
她在山林里找到了一个山洞,将宿寒芝放下后,生起了火堆。
晕黄的火光闪烁着,铺展开一层淡淡的光晕。闪烁的火光跳跃在阮娴脸上,她的皮肤在光下流动着金色的光泽。
她将火烧的更大了一些,木柴发出燃烧的“噼啪”声,整个洞穴因此都变得暖融融起来。
宿寒芝处在这样的环境中,身体上终于不再那般寒冷。他头发上的冰霜开始融化,整个人终于有了一点生气。
只是他一直都没有醒。
阮娴将宿寒芝扶了起来,用树叶接了一些水,小心地喂进他有些干裂的唇。
等做完这一切后,她眼神复杂地看着紧紧闭上眼睛的宿寒芝。看着他这般脆弱狼狈的模样,阮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涨涨的。
在火光的跃动中,阮娴也终于能静下来思考,为什么?为什么宿寒芝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原书中,在夜叉皇苏醒之日,天变异象,血月降临,导致宿寒芝宿疾爆发。血月加重了他的痛苦,导致他失去理智,甚至屠杀了一整个村庄。
失去理智的模样,就和他最初双目赤红,发狂一般地咬住阮娴肩膀的情况十分相似。
然而,书中可从来没有提过,宿寒芝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意识恢复清醒,身体却极度痛苦,冷若寒冰,就连眉毛和头发上都结了一层冰霜。就好像在天寒地冻之日落进了冰河里,如果状态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他就可能沉睡在这样的严寒里。
这是为什么?
难道······阮娴摸了摸自己的肩膀。上了药后,那里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只留下了一道肉色的疤痕。
相信再用两次药,那一点疤痕也会消失不见。
难道是因为她的血么?
宿寒芝在咬她的时候,喝下了她的血。而阮娴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她是一只夜叉,一定她的血对宿寒芝造成了影响。
毕竟,宿寒芝之所以会留下满月之夜的旧疾,也和夜叉有关。
她看着已经逐渐恢复生机的宿寒芝,叹了口气后,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脸,教育性地道:“以后不准再乱咬人了。”
彻底放松下来后,阮娴也感觉身心俱疲。在暖洋洋的火光旁边,她歪了歪头,眼皮垂下,渐渐就有了睡意。
不知道睡了几个时辰,一缕微光从遮住洞口的树枝缝隙中照了进来,刚好照在阮娴的眼睛上,让她迷糊地睁开了眼。
睁开眼睛后,她看着已经只剩一点火星的火堆,立刻慌里慌张地将火点上。
等温暖的火光再度充斥山洞的时候,她转头看向宿寒芝。见他此时已经眉目舒展,身体似乎已无异样,这才松了口气。
她怎么就睡着了呢,还睡了这么久。要是宿寒芝中途醒来,发现她这么大一只夜叉在身边,恐怕第一反应就是杀了她,那她得多冤啊。
在宿寒芝身边待久了,一直没有出什么大事,这让阮娴的警惕心都降低了。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她见宿寒芝一时半会儿醒不来,就去森林里采了些野果。采了果子回来后,她就想恢复原形。
然而,事情却出了意外。
阮娴闭着眼睛,一直在回忆着自己变成人类的那种感觉。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伸出双手,却还是那两只黑黝黝的爪子。
阮娴发现,自己竟然变不回人类了。
她有些焦急地在山洞里来回走动,手指无意识地纠缠在一起。在来回转了有二十圈左右,尝试了十来次都失败之后,她有些崩溃地抱住脑袋。
完了,完了,她好像真的变不回去了。
她该怎么办。
而正在这时,宿寒芝发出了一点呻|吟声,将阮娴吓了一跳。她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样,差点下意识就跑了出去。
不过宿寒芝并没有醒来,而阮娴也终于暂时接受了无法变回人形的事实。
但这样的话,她就绝对无法呆在这里了,一定要在宿寒芝醒来之前离开。
她将采来的野果放在宿寒芝身边,又将火烧的旺了一些。想了想后,她看了看自己的爪子,走到了山洞边上,用力地划下了几道痕迹。
多留一些痕迹,可以让这里残留一些夜叉气息,这样这座山上的夜叉就不会闻到人类的味道,宿寒芝就可以更安全。
布置好之后,阮娴就抬腿走向山洞口。
走到洞口处的时候,她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宿寒芝一眼。
他醒来,见不到她怎么办?他会不会很生气,或者······他来找她吗?
这个时候,阮娴都觉得自己的心情别扭又复杂,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他会找她,还是不会。
不过,她其实一直想从他身边离开不是么?这就是一个机会,还犹豫什么呢。
然而,这样想着的阮娴,却依然站在原地。
半晌后,她终于动了脚。
她解开腰间的糖果袋,拿出几颗糖果,洒在了地上。
圆圆的红色糖果落地后就四散滚落,沾上了许多尘埃,她将山洞弄得凌乱,看起来就像是她被夜叉抓走了。
而一个被夜叉抓走的人,是几乎没有活路的。
她蹲在宿寒芝面前看着他道:“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化为人形······”
“反正,我们本来就是不是一路人。我还是一个伤害过你的······夜叉,你现在不知道我的身份,可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呢?以你的性格,会选择不报复回来吗?”
宿寒芝的人设可是睚眦必报的。
而且,阮娴心里想着,你还那么的讨厌夜叉。
阮娴想到那本书名,芝兰盛放,夜叉族的覆灭。再看了一眼眼前的宿寒芝,终于下定了决心。
面对注定覆灭的夜叉族,她不可怜,也不会共情,因为她本质是个人类。
但是,她不想死,她想活着。
她不想彻底覆灭的夜叉族中,也包括她。
“你就当我死了吧,别来找我了。”
说完后她用木炭在他身边的地上凌乱地写了几个字,然后就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这个山洞。
火光依然在跃动着,偶尔一个火花绽开,发出了“噼啪”的响声。
两个时辰之后,躺在地上的人睫毛颤了颤,逐渐睁开了眼睛。
阮娴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她只能先躲避着。她不能离开山林,她现在的模样哪儿也去不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只是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山头,其间她还碰上了两个夜叉,在碰上他们的一瞬间,她就头也不回地跑路。
虽然夜叉不吃同类,但他们性情残暴,尤其是低等夜叉,根本就没有智慧和理智可言,就算遇到同类也会攻击。
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又不能见人,还又累又饿。
所以,她是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惨的?
后来她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山谷,抓到了两只野鸡后,就坐在草地上自给自足地烤肉吃。
夜叉的爪子虽然丑,但在这种时候就派上用场了,点满了阮娴的野
外生存技能。
用爪子将鸡剥好后,又将采来的一些酸果的汁液涂抹在上边,同时轻轻按摩。等待汁液涂抹均匀,就将肉串在树枝上,架在火堆上烤。
烤肉的时候火不能太大,大火很容易将肉烤焦。要小火慢烤,火苗的热气腾起,高温下鸡肉逐渐变色,由肉粉色逐渐变成金黄色。烤到表皮焦焦脆脆,金色的油滴溢了出来,烤肉的香味逐渐散发,让人胃口大开,就快要熟了。
阮娴双眼紧紧地盯着树枝上串着的鸡肉,舌尖唾液分泌的同时。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它,就怕一不小心给烤焦了。
她饿啊,如果不是因为还没烤熟,她虽然是夜叉,又绝对不可能和别的夜叉一样吃生食,她早就已经大口吃肉了。
谁能想到,她昨天还在食仙居吃前御厨做的菜,今日竟然就流落山林,轮到自己打猎烤肉吃。
鸡肉的表皮已经变得金黄,那股香味扑鼻而来,阮娴一闻那味道,就知道这鸡肉,熟了!
她咽了咽唾液,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只烤鸡,然后就伸出了爪子,想拿住那根串了鸡肉的树枝。
然而,她的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阮娴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最后她干脆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二三之后,才睁开眼睛。
眼前空空如也。
她的鸡呢?
她那么大一只烤的金黄金黄的,表皮酥脆酥脆滋滋冒油的鸡呢!
眼前只有一个火堆还在燃烧着,烤鸡肉搭的架子也还在,然而,她的鸡肉连着树枝全都不见了。
就在她的视线里,一瞬间就不见了,就好像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